第19章 ☆、作品
在那之後的很多年裏,他見過她許多次,就像是對待每一個陌生人,他沒有對她手下留情過,可是是她一次次闖入他的生活,坐在他面前喋喋不休半個小時,随着時光的推移,當年的驕傲已經演變成了另外一種模樣,特別是處于他這種地位的人來說,所有的事物似乎都是唾手可得的,但是一切真的是他想要的嗎?他這樣的人想要得到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并不像外人想的那麽容易,可是不為自己活一次,他得到的這些東西又有什麽意義呢?
為了國家和人民活着,那只是大義,偶爾自私的時候他也想為自己活一次。
當初的好感如今已經變成了另外一種情感,是一個成熟的男人對一個女人的占有欲,少了青澀和純情,剩下的是什麽?
□□。
可他還用不着去百般讨好一個女人,可是和阮昭寧置氣顯然也不是他這個年紀會做的事情,他在控制自己的情緒,同時發現自己有些微失控,可眼前這個小女人只是倔強的看着他,仿佛他對她的善意給她造成了很大的煩惱。
阮昭寧看着衛陵的表情一點點變化,最後變成了人前那個冷峻又冷漠的男人,朝着她點點頭:“如你所願,不過你要記住一件事,你是我的女人,千萬別忘記這一點。”
說完之後衛陵便離開了,阮昭寧站在原地看着衛陵的背影,逆着光,一點點走遠,她心裏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可是又想不明白,難道真的要任由他對她好,等到多年後在她習慣這種好,再也離不開他,那她還剩下什麽?
中午吃飯的時候阮昭寧不禁在想衛陵給自己準備了什麽好吃的,肯定是暖胃的東西,說不定他會親自抄寫菜單,她見過他的字,很好看,不知道抄出來的菜單是不是同樣好看?
下午兩隊人馬花了一個半小時談妥了兩千億的天然氣進口,半個月內全款付清,阮昭寧在心裏感慨了一下尼丹國的土豪行為,心裏暗暗羨慕,随便能夠拿出幾千個億,她是不是可以讓人嘗試着切磋讓尼丹國購買薩國國債?
之後雙方又提起了薩國中部羅城的災後緊急救治工作,本着人道主義精神,尼丹國決定提供一大部分的物資和救援工作,很快會派遣救援人員前來幫忙,薩國的官方人員又不同意,怕尼丹國派來太多士兵,災後又不肯走,最後只得尼丹國派來少數人員和救援設備,同時還要教會薩國士兵如何更好的救援,阮昭寧知道這是耽誤時間,但是她不能發表意見,因為她也怕尼丹國派兵來了之後不肯再走。
請神容易送神難,她比誰都明白。
然後尼丹國方面便提起了關于金銀城的建設,由尼丹國方面出資,薩國官方做擔保,規劃出一個特別區域,在這個區域內持有除了薩國之外的任何國家護照的人都可以進入金銀城賭城進行合法賭博,并且特殊VIP客戶可以永久享受在薩國開戶不被世界任何一個國家幹涉的權利,這一點又有尼丹國做後盾,即便是參與了大宗洗錢行為,也會有尼丹國方面出面周旋,以增值薩國銀行的儲備,而藉此産生的收益,雙方平分。
這個看似一切全部偏向于薩國的方案讓薩國方代表團全體都陷入了沉默,唯恐是尼丹國挖了個大坑給他們跳,但是這個提議又太具有誘惑性,雖然尼丹國方面沒有明說會幫忙擺脫所有麻煩,但是字裏行間已經表現出了這個意思,假如這個賭場建起來的話,所代表的便不只是一個賭場,而是整個羅城的發展,甚至是羅城在國際上的地位,有政府保護的賭場,将會掀起軒然大波,這将會是一個跨時代的皇家賭場。
可是薩國一直是禁賭國家,這個決定會被民衆接受嗎?
而且這麽好的事情,尼丹國為什麽不自己做?
尼丹國方面還在抛出各種誘惑條件,将會參與整個羅城的規劃,将整個羅城規劃成一個巨大的城堡,這個城堡将會變成一個世界級的景點,甚至連名字都幫他們起好了,叫做:公主的城堡。而賭□□字也已經起好,叫做:羅城金銀城。
既保留了羅□□字,又加入了阮昭寧喜歡的名字。
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阮昭寧擡眼看衛陵,他依舊冷峻着一張臉,沒有任何表情,似乎是在仔細聽,但是他的雙手交疊在一起一動不動,阮昭寧懷疑他根本沒有在聽,而且她看了他半響他都沒有任何反應。
其實這和兩個人商量好的不太一樣,說好的公主的城堡是屬于她自己的城堡,現在的結果顯然比她想象的要好上許多倍,中午的時候兩個人才發生過争執,現在他又做出這樣的事情,阮昭寧玩弄着自己的手指,內心有些許錯亂。
衛陵總是有這樣的本事。
還有總是跟在他身邊的譚戒,每次看到她都是一副意味深長的模樣,仿佛她有通天的本事一般,她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雙方各有各的考量,原本是想要押後再議的,誰知阮政直接拍板:“這個提案不用再議,直接通過,民衆方面大家再探讨一下如何讓民衆更好更快的接受。”
皇家要辦賭場,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阮昭寧看着阮政有片刻的恍惚,其實父親是很少幹政的,但是他又很關心政治,薩國同尼丹國不同,尼丹國皇室曾經出過許多任擔任皇室職責同時又擔任高級政府官員的人,甚至擁有軍隊的實際控制權,而薩國的皇室實行的是統而不治原則,雖然有一票通過和一票否決權,但是為了平衡各方權益,輕易是不會做出任何政治決定的,說白了這樣的決定就是一場賭博,賭政府在公衆心中的威望高一些還是皇室更高一些,若是皇室贏了,難免會在政府方面行成诟病,以後會卷入各種權利漩渦,若是皇室輸了,很有可能會被推翻,目前的薩國對于民衆來說,君主制或者資本制區別并不大,只要媒體輿論控制的好,民衆說不定會很高興推翻君主制。
政府可以換屆,黨派之争也總有高低,唯有皇室是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必須毅然站立在那裏的,國富民強的時候是民衆的精神依托,動蕩的時候又是罪魁禍首,不能逃避任何。
所以阮政的決定其實是很危險的一個決定,一旦出現了任何問題,政府便會把錯誤放大推給皇室,說不定還會給皇室成員定罪,他這是在用整個阮氏家族做堵住。
阮昭寧再次看向衛陵,想要他給自己一個肯定的答案,可是衛陵沒有看她,依舊是漠然的坐在那裏,仿佛薩國做的決定不值得他給出任何一個表情。
是了,衛陵沒必要安慰她,因為她自己說了要他不要對她好。
不過這件事到了這種地步,也沒有回旋的餘地,阮昭寧能做的便是閉着眼跟着衛陵往前走,哪怕是條死路。
而且下午的時候,薩國還提出了要和尼丹國建立永久同盟關系,說白了就是要占尼丹國便宜,我打不過別人,所以拉你當靠山,但是作為一個超級大國,尼丹國是不需要和薩國締結這樣的盟約的,所以尼丹國的政府官員對此很消極,阮昭寧自然是喜歡這個協議可以達成的,頻繁的看了衛陵許多次,只是衛陵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也是,這并不在他的計劃書裏,締結了這樣的盟約會引來諸多猜測和麻煩,衛陵應該不會引火***。
一整天的拉鋸戰結束,晚上是傳統的晚宴,雙方的政府人員和經集團各自結識想要合作的對方,換一個相對輕松的環境來繼續開會而已。
況且這次還是尼丹國第二重要的人,薩國自然是要好好招待的,而昭寧公主也必須出席。
白天的會議結束之後衛陵便帶人離開了,阮昭寧匆匆吃過飯之後便開始準備宴會的用品,因為會有媒體,所以穿着必須得體,她在心裏盤算着自己的新衣服,不想錯過給工作室打廣告的機會。
只是衛陵沒有給她機會。
她才剛走進試衣間,陳居便出現在了試衣間門口,看到她,阮昭寧的面色微微沉了下來,心裏有些不喜,卻沒有表現出來,只是端着架子看着對方。
陳居一身黑白女仆裝,阮昭寧細看之下才發現她的身段很有力,手腕很瘦,仔細觀察的話便會發現她是個練家子,給她當女仆,不會覺得委屈嗎?她手上端着一個盒子,語氣謙卑:“殿下,這是王子送您的禮服。”
阮昭寧抿着唇看着陳居,陳居的姿态很低,脊梁微微彎曲,并不看她,只是給她獻上禮物,取舍只是在片刻間,她知道衛陵的耐心已經告罄,她不想在此刻得罪她,便道:“你幫我試。”
“是,殿下。”陳居微微後退一步,将盒子放在裝飾桌上,打開盒子,裏面放着一件很清新的淺綠色禮服,薄如蟬翼的料子一層又一層的湧起,連阮昭寧都驚豔了。
另一個女傭被阮昭寧遣走,她并不介意被陳居看到她身上暧昧的痕跡,而陳居作為一個女仆特工顯然有上好的心理素質,從頭到尾都沒有表現出一絲詫異,在陳居幫阮昭寧拉上拉鏈的時候,阮昭寧忽然開口問她:“你殺過人嗎?”
她知道總有一些不為人知的機構替某些人做着不為人知的勾當。
陳居表情不變,擡眼在偌大的落地鏡前打量了一下阮昭寧,然後收回眼神低聲道:“王子殿下說殺過人的人身上戾氣太重,放在您身邊不合适。”
沒想到是這樣的回答,阮昭寧一時間心緒複雜,不知道衛陵到底是什麽意思,不過她也并不想再去猜測衛陵的意思。
“你想呆在我身邊嗎?”阮昭寧問的是她個人的意願。
這次陳居終于站直了身子直視她,阮昭寧發現陳居比自己還要高一些,卻長年累月在她面前低着頭伏低做小,心裏是不是會有不甘?
“殿下是個很好的boss。”頓了一下又道,“我是心甘情願的。”
不心甘情願的,衛陵王子也不敢放在她身邊。
阮昭寧不再和她說話,拉開抽屜翻弄着自己的首飾。
陳居低聲在旁邊提示:“王子殿下說希望您能夠佩戴上次他送您的那套首飾。”
阮昭寧的手指落在一個鑽石胸針上,手勢有些僵硬,胸針是一個麋鹿的形狀,鹿角上還有兩顆碎鑽,是兩個人剛确立關系的時候百裏郾送來的,可愛又不失莊重,阮昭寧很喜歡。
阮昭寧的異常舉動落在陳居眼裏,她做好自己的本分,沒有多說一個字,看着阮昭寧怏怏不樂的進了自己房間,之後帶着一個首飾盒走出來,一直到了試衣間才打開,然後盯着首飾盒裏面的東西看了許久。
陳居走上前:“殿下,需要幫忙嗎?”
阮昭寧拿起水藍色的鑽石放在自己手裏打量,項鏈是個小女孩形狀的樣式,裙子處是用鑽石替代的,低調而奢華,耳釘是鑽石繁星群,很漂亮,衛陵很會選東西,而且她能夠認得出這是出自于哪個設計師的手筆,低調的同時又價值不菲。
陳居幫忙将阮昭寧的項鏈帶上,耳釘是阮昭寧自己帶的,她的目光瞥向首飾盒,裏面還有一條碎鑽手鏈,不過這不是最耀眼的,最耀眼的是那個比鴿子蛋還大的鑽石戒指。
一個男人如果只是要讨好一個女人的話,沒必要送這般價值連城的珠寶,可惜衛陵不是一般男人,他給得起,并且願意給。
可惜阮昭寧不願意碰一下那鴿子蛋,甚至沒有看一眼。
鏡子裏的人高挑白皙漂亮,特別是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像是會說話一般,只是看着便已經訴說了所有的不滿意,陳居很快收回眼神退了出去,用餘光看到阮昭寧随意将首飾盒丢進了其中一格珠寶櫃子,神情動作裏沒有一絲重視,可以窺見她對衛陵的态度。
臨着出門的時候,陳居送阮昭寧出門,站在廊下說了一句讓阮昭寧恍惚的話:“殿下,王子殿下讓我告訴您,百裏郾今天也會來。”
阮昭寧晃了晃,心情就像是這夜色一般黑沉,她可以不去嗎?
不可以。
因為衛陵沒有親自開口說,但是他已經讓陳居轉達了自己的意思,百裏郾要來,今天你要和他徹底說清楚。
阮昭寧想到白天的時候衛陵說的話:你是我的女人,千萬別忘記這一點。
恍惚間,她已經随着趙後玺到了宴會廳門口,趙後玺暗地裏擰了她一把:“再不擡腳就磕到了。”
阮昭寧低頭看了看,明明是平路,她疑惑的看去,便看到趙後玺意味深長的表情。
趙後玺張張口想說什麽,卻被迎面而來的百裏郾打斷了,百裏郾似乎心情很好,他無論出現在任何場合總是穿着得體,修身的西裝趁得他越發的挺拔,他身上沒有衛陵那種讓人覺得被侵略的感覺,更像是隐在暗處的紳士,讓人看一眼便心生喜歡。
阮昭寧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看着百裏郾含笑的模樣,眼睛晶亮,看得出心裏是歡喜的,阮昭寧僵硬的站在那裏等着他靠近自己,眼角有些濕潤。
百裏郾走近阮昭寧執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輕輕吻了一下,紳士又克制,聲音低沉:“昭寧。”他握着她的手并沒有放開,仿佛一放開她便會離開一般,“我回來了。”
阮昭寧盯着他的臉,比之前黑了一些,氣色很好,她有很多話想和他說,但是卻知道沒有必要,她抽回自己的手:“好久不見。”
百裏郾收了嘴角的笑意,他總是克制又內斂的,此刻卻無法壓制自己,低聲道:“昭寧,我想你了,我每天都聯系你,可是我找不到你,最近我跑了很多地方,做了一筆聯合擔保的錢,雖然不多,但是可以解了目前的燃眉之急,百裏家我也已經談好,剩餘的産業全部由我接手,政府的職務我也會很快退出,所有的事情我們一起面對。”
聽着百裏郾的解釋,阮昭寧心底陣陣絞痛,他在格麗宮裏不是沒有人,可是卻沒有得到任何衛陵和她的消息,分明是被衛陵阻斷了消息,衛陵就是要這樣辱沒他,仿佛這樣糟蹋別人的感情會得到快感一般,讓百裏郾帶着欣喜的心情前來,讓她尴尬愧疚又難堪。
在百裏郾為了她四處奔波的時候,她卻躺在了衛陵的床上。
衛陵就是要她看清現實,也看清自己的處境,讓她明白自己和百裏郾再也不可能了。
可是她不想就這麽直接對百裏郾說這樣的話,她并不想傷害百裏郾。
百裏郾看着阮昭寧變了又變的臉色,欲言又止的話,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我們去安靜的地方說,好不好?”他聲音低柔,卻掩飾不住疲憊,自回到薩國他便馬不停蹄的處理百裏家的事情,這些天他都沒有睡好,只想要早一天回來見到阮昭寧,讓她解開心結,告訴她這輩子他都不會放棄她,他以為這是最好的出場方式,可是現在他忽然動搖了。
阮昭寧想要義正言辭的拒絕他,想要告訴他兩個人已經明明白白的分手了,想要請他看清楚形勢,可是她什麽都沒說,任由百裏郾引着自己去了一處人少的地方。
百裏郾扶着阮昭寧的腰将她摁進自己懷裏,雖然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卻還是道歉,想要讨阮昭寧開心:“昭寧,原諒我好不好?”
阮昭寧靠在他肩上,眼角的淚水蹭在他的西裝上,拼命咬着下唇,不能哭,不能花了妝容,可是這個熟悉的懷抱她又舍不得離開。
百裏郾捧起她的臉,低頭認真的看着她:“昭寧,和我說話。”沉默的她讓他心慌。
阮昭寧看着他的眼睛,很漂亮的眼睛,看到他的時候,她眼睛裏容不下任何人,她問他:“你這些天去了哪裏?”
百裏郾松了一口氣,只要她肯問,一切便都有轉機,他開始從頭說起自己這些天的事情,輾轉幾個國家用了無數的人情借來的貸來的錢,拉來的投資,為了填補百裏家抽離的黑洞他幾乎沒能好好吃一頓飯,所有的錢全部用來回購百裏家抛棄的資産,阮昭寧聽着,指甲狠狠陷入手心,這樣的百裏郾,讓她如何說出那些殘忍的話?
百裏郾低頭印在她唇上:“昭寧,所有的難關我們一起克服,我永遠不會丢下你一個人。”
阮昭寧沒有躲,任由他在自己唇上輾轉,甚至有些急切的回應他,仿佛想要證明什麽,不遠處傳來低沉的男聲:“殿下,請問您有什麽麻煩嗎?”
阮昭寧下意識的推開百裏郾,回頭去看那衛兵,眼眸緊縮,上次,就是這個衛兵引着自己去見了衛陵。
這是衛陵的警告。
沒有等阮昭寧開口,百裏郾沉聲道:“沒事。”
衛兵敬禮之後離開,百裏郾手上下摩擦着阮昭寧的胳膊,想要脫了外套給她披上,被阮昭寧制止,“不用,我不冷。”其實有些冷,但是心情低落,她顧不得這冷,也不敢穿他的外套。
百裏郾停頓一下,沒有繼續動作,擡手幫她挽了下發梢,目光落在她的耳垂上,剛才一直太在意她的心情,他竟然沒發現她佩戴的首飾,他摸着她的耳垂低聲問她:“這是尼丹國的贈禮嗎?”
阮昭寧心底掀起驚濤駭浪,垂着眼眸不敢看他,便聽百裏郾又說:“這是衛陵在一個慈善晚會上拍下的,”說着他說了一個數字,再次讓阮昭寧心驚了一下,“沒想到他會拿出來送人,這個禮物倒是不好回,不過我來想辦法……”
阮昭寧打斷他:“我們分手了。”
百裏郾依舊放在她耳垂上的手指明顯僵硬了,阮昭寧咬了咬牙:“百裏郾,我從來不開玩笑,之前我便已經讓人代轉你,我們分手。”
百裏郾收回手,面上有浮動,卻很克制,聲音低沉:“昭寧,我說過無論……”
“我已經決定了,這件事我希望能夠透過你的态度讓媒體知道。”阮昭寧直直的看着他,将他這一刻的表情記在心裏,冷聲道:“你可以做到嗎?”
百裏郾握住拳頭:“為什麽?”似乎不敢相信,他又問了一遍,帶着痛苦,“為什麽?”只要一個理由,他能夠接受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