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神明，被告白

“孤身一人來妖怪的大本營，還沒有帶神器……”微微偏頭，星川蒼水看着對方率先出聲，“真大膽呢，夜鬥。”

“不過你的那位神器小姐沒有來，我真是松了口氣。”不等夜鬥說話，她又接下去，“畢竟上次承蒙關照，”食指劃過被緋器劃傷的眼角，星川蒼水回憶起了當時自己的難以置信，“記憶猶新呢。”

“緋器？”他似乎想到了什麽，原本波瀾不驚的臉色一變，語氣急切，“她對你做過什麽？”

“拜你的緋器所賜，她的‘父親大人’對我的臉可一點也不愛惜。”嘲諷着開口，她望着眼神凝重了不少的夜鬥，“倒是你，雖然是禍津神，但也是神明。怎麽會在今天來惡羅王的行宮？”

神明剛被擊退，這個時候一個神出現在妖怪的大本營，怎麽看都不是一個好主意。

他沉默了會，臉色并不好看，“我追着緋器來的。”

他沒有過多解釋，但對星川蒼水所說的話也并非沒有反應。

“你見過父親大人了？”

“如果你說的是被緋器稱作父親的那個男人，我想是的。”

“離他遠點！”幾乎是下一刻，夜鬥的警告便傳到耳中，“他很危險。”

少女身上屬于時空塔的氣息雖然很淡，但比起之前見到時的模糊不清，此刻的氣息雖然不易察覺但不再難以認清。

在已經知道自己父親與她見面過後，夜鬥幾乎肯定，他的父親大人對星川蒼水身上的時空塔力量一定不會放過。

“不用你說我也會的。”對于夜鬥的父親，星川蒼水總覺得心裏沒底，自然也不會想再遇到。

姑且相信夜鬥只是路過的說辭，他在警告星川蒼水小心他父親後，就追着什麽離開了。

不過在他離開的時候，星川蒼水又突然叫住了他。

“等等，夜鬥。”她想到了曾經看到的廣告，那是在她的母親星川花梨從郵箱裏放到桌上的一堆亂七八糟的海報雜志中的其中之一。

她曾經以為是詐騙信息，不過在知道眼前這位神明的名字後改變了這個想法。

“雖然是禍津神，但也是受人類委托而行事的對嗎？”少女從奇怪的背包裏取出熟悉的錢袋，并取出一枚五元硬幣。

“不介意的話，也接受我的委托如何？”

看到少女潔淨的掌心中靜靜躺着的硬幣，年輕的神明沉默了許久，最終還是沒有阻止少女說出她的委托。

很快到了第二天。

入夜時，巴衛帶着星川蒼水來到了舉辦祭典的村子外。巴衛的衣服未換，只是用妖術将耳朵尾巴藏了起來，讓星川蒼水大呼可惜。

人類的祭典比起妖怪街來說也稱得上熱鬧。大家穿着正裝和服，每個人臉上都是開心而幸福的笑意，戰争，妖怪帶來的恐慌，在這一刻都成了過去。

像巴衛這樣俊美的妖怪，在收斂妖怪特征時就在人堆中特別顯眼。星川蒼水看到不少女孩子暗自對巴衛指指點點，有的膽子大的還對他抛媚眼。不過不知道是看到星川蒼水在巴衛旁邊，還是這個時代的女性比較內斂，倒是沒有人主動過來搭話。

“嘿，真好奇她們知道巴衛是妖怪之後的表情。”見此，星川蒼水怕走散地挽着巴衛的手臂，踮起腳湊到他耳邊這麽惡趣味的說着。

“不逛了嗎？”巴衛這麽說，是因為如果照星川蒼水所說暴露妖怪身份，她便沒辦法再玩下去了。

“別，我們才剛來。”連忙搖頭，雖然是很好奇，但這不代表她不知道後果。

他們就像普通參加祭典的人一樣，一起撈金魚，套圈圈，投球投标。兩人對用槍都不順手，但怎麽說也有些底子，雖然沒有拿到一等獎，不過成績也不算壞。

星川蒼水只打到了安慰獎，不過巴衛一回生二回熟，很快打中了不少小獎品，讓星川蒼水低聲歡呼，毫不顧忌地給了巴衛一個熊抱，然後抱起一堆小禮品。

将手中的獎品分發給圍觀的孩子，星川蒼水在遠離孩子們時松了口氣。轉頭就拉着巴衛手又去買了各種小吃，一路沒停。

吃到意外好吃或者奇怪的食物時，她還将竹簽插上食物，遞到巴衛嘴邊，一臉或驚奇或壞笑地說讓他也嘗嘗。

還有一些錯落在攤位間賣手工制品，面具折扇之類小玩意的小鋪子，星川蒼水簡略地看了看，覺得和現代的小玩意相比也沒什麽不同，便順手買了兩張狐貍面具，一個給了巴衛，一個自己斜帶在腦後。

說起祭典，也少不了去神社求簽還有壓軸的花火大會。

見識過幾次并盛櫻花祭的星川蒼水對古代煙花的好奇并不多，她向小攤買了些小型煙火，和巴衛兩個人一起點燃。煙火在手中劃出各種形狀，星星點點的煙火不燙，也不傷手，就像小時候童話中仙女手中的螢火棒，帶着簡單的美麗很快消逝。

至于神社，可惜的是這個小村莊離最近的神社也有些距離，況且巴衛是妖怪，星川蒼水也不想讓他為了陪自己跑去神明的地方。

反正她也沒什麽興趣。

遠離祭典的主場，星川蒼水帶着巴衛跑到人少的僻靜處，利用他兩的能力占據高點，等着花火大會的開始。

房屋間隐隐傳來吹羅打鼓的聲音，那是游/行的車隊。五彩斑斓的裝飾遠遠看上去只是混雜的色塊，倒是從頭到尾挂着的紅燈籠更博人眼球。

煙花炸開的聲音很快傳來，和逛祭典時的歡快不同，煙花盛開的那瞬間，星川蒼水只是和巴衛坐在一起，仰頭靜靜地看着。

煙花的種類并不是很多，可是升空的節奏卻被掌握得很好，雖然是品種不多的煙花，也如同演奏着華美的樂章。那種瞬間美好的震撼，不論看幾次，星川蒼水都覺得不夠。

如生命般絢麗的花火在空中綻放自己的色彩，點燃了夜空的沉靜，讓一切鮮活。幾乎是瞬間的引燃，就像生命般輕易逝去，只有那瑰麗的釋放姿态，會留在他人心中。

巴衛見她看的入迷，也沒有出聲打擾。少女仰頭凝視着煙花，煙花照亮的夜空色彩斑斓，印在少女臉上的餘晖也似亮着熒光，顯得沉默着的少女或多或少添了份虔誠。

很美。

巴衛不會用麽多華麗的詞形容現在的少女，他只是發自心底的認為，現在的少女如此美麗，難得露出的柔弱模樣令他心頭閃過心疼。

煙火很快放完，星川蒼水恍惚中想着，上一次與家人一起看煙火也并沒有多遠，而她卻像是覺着隔了許久。穿越的旅程并不是對她沒有影響，只是那種影響在日常生活中忽略不計。

再看向身邊的巴衛，發現他早已看着自己。星川蒼水的心頭有些感慨，卻沒有多少惆悵。

“今晚玩的很開心。”

星川蒼水在說這話時突然想到，就在不久前，她還聽現代的巴衛對她說過這樣的話。那時候還是她硬拖着巴衛去水族館，沒想到最後沒玩多久，反而遇上了權外者的事情。雖然最後巴衛說他不在意這些，不過星川蒼水總覺得還是欠缺了些什麽。

而現在，在五百年的洪河下，還未成為神使的巴衛帶她來祭典玩，卻讓她玩得不亦說乎。

“你開心比什麽都好。”巴衛手中的折扇緩緩煽動，夏日的炎熱在夜晚變得可以令人接受，不過在這樣的場景下與少女對視，卻讓他覺得空氣炎熱起來。

星川蒼水透着夜色看着巴衛，突然将腦袋邊斜着的狐貍面具扒了下來，戴在了臉上。

“巴衛，”她的聲音透過面具，顯得有些沉悶，“對你而言，我是什麽樣的？”

“……世界。”巴衛沒有回避這個問題，反而十分認真的想了想，這才回答。

“什麽世界？”能被形容的詞在腦中快速地過了一遍，可沒有一個詞猜到了巴衛所說的話，這讓她困惑着無意識反問。

“你是我的世界。”

“什……用這樣的話形容我，會讓我誤會你的對我有想法的噢？”星川蒼水被面具遮住的臉看不清表情，但她确實是有所動搖。

“如果我說，我是認真的呢？”巴衛少有地露出霸道的一面，沒有給她回避的餘地，“如果說……你說的誤會，并不是誤會呢？”

“我确實在意你，”巴衛将呆愣的少女拉到身前，兩人的長發交織，雙眼只能看到對方，“蒼水，我甚至想過如果是你，人類短短的一生也可以令我期待。”

“……巴衛。”蔚藍的雙眼透過面具直視妖狐，少女的聲音不大，但讓妖狐自然地停住話語，她一手虛捧他的臉，似是誘惑般湊上去，幾乎碰上他的唇角，“你要成為屬于我的妖狐嗎？”

她最終還是說出了這話，将之前未能說出口的語句補全。

如此近的距離，在遠處的喧鬧聲中兩人也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與呼吸。她仰着頭，空出的手把玩落在他身前的長發，聲音從面具中傳來，像是豁出去般開口，帶着勉強的鎮定。

“那麽……窮其一生，只有死亡能将我們分離。這樣的咒，你又是否接受呢。”

巴衛抖了抖狐耳，似在觀察她是否說的真話，正要回答，卻被星川蒼水突然的動作打斷。

星川蒼水将挂在巴衛頭頂的狐貍面具拉了下來，讓巴衛脫口而出的話一頓，眼見着巴衛又要開口，星川蒼水卻将自己臉上的面具帶到一邊，偏白的臉在月光下越發顯得蒼白。

她眨了眨眼，神色溫和。摘下面具的她，甚至嘴角保持着溫柔的弧度。

她松開把玩他頭發的手，将它放在了他的臉頰，雙手捧着他的臉就像是捧着什麽珍貴的東西，小心而珍惜。

巴衛的視線被她占據，感覺到他們只要一擡手便能擁抱的距離。

而這時，打斷巴衛思考的，是星川蒼水隔着面具落在巴衛嘴唇的一吻。

“抱歉。”與少女溫柔動作不相符的，是少女輕柔卻褪去感情的聲音。

“可別當真啊。”她語氣聽起來漫不經心，但指尖卻傳來顫抖，取下了臉上狐貍面具的少女，已經無法掩蓋神色間的掙紮猶豫。

“這只是個玩笑，你也是，對嗎。”

這話誰也不會信，少女這話與其是說給妖狐聽，不如說是給自己。但星川蒼水此刻無法聽到巴衛的任何回答，她不配。

她松開抓着他頭發的手，連連退了兩步，竟然轉身離去。

“抱歉。”背對着他的少女用可以說得上冷漠的聲音開口，但這句抱歉，卻讓她說了兩遍，“但我現在需要冷靜。”

沒有料到明明是她先開口問，居然也是她最先逃走的巴衛一時間沒有回過神。少女的話帶着抗拒，他能夠感覺到。但他更在少女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聽到少女的心聲。

少女害怕孤獨，她對他并非全然不在意。

哪怕她的在意帶着另類的目的，哪怕她偶爾看向他的雙眼帶着某種回憶。

他一時怔愣，随即雙手收在袖口，臉上神色變化，最終成了無奈的酸澀笑意。

“……真是的。”妖狐喃喃自語，嘴角緩緩勾起，屬于妖怪的獠牙露出一角，不再收斂，“我可沒有開玩笑啊。”

少女兩次的抱歉，妖狐都不會接受。

妖狐的耐心全部給了少女，但顯然，現在他不願再被動等待。

星川蒼水。

這個名字已經記在妖狐的心頭，每一次念到她的名字，就讓他心裏劃過莫名的情愫，就像他的咒，無法割舍。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初版是巴衛告白（僞）女主逃走，但姬友看了覺得這兩人啥也沒幹就跑，完全不理解。

然後作者桑改了第二版，加了點劇情并且将女主的拒絕改成開玩笑。

結果姬友心疼巴衛，說應該把面具蓋在巴衛臉上時給巴衛溫柔的一吻，再說抱歉。

作者桑深以為然，就有了現在的第三版。

姬友看了之後：我錯了，你還是用原來的吧……這是刀子！我要的是糖！

很明顯，作者桑并沒有改回去，并且很中意現在的版本（笑）。

畢竟寫刀子比糖簡單不是嗎。

【預防針】：想看巴衛帶糖內容的，可能得到日後談和After Story→作者桑會說早就迫不及待想好了寫什麽嗎。

作者桑寫戀愛過程苦手，這可能是因為作者桑談了個假戀愛（并不！）。

其實只是想保持人物不要太OOC（這絕對不是借口！），即使作者桑不想，這文肯定也是有BUG的（比如一開始害巴衛重傷的應該是戰神建速，但寫成了雷神然後将錯就錯改了設定）。

有的時候作者桑都想蒼水女兒學學人瑪麗蘇大神，統統一見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