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神明,被掠走
察覺到不對的時候,巴衛很快追着星川蒼水殘留的氣息進入了快要閉幕的祭典。
追蹤的盡頭是祭典內一個偏僻店面後的空地,巴衛到達那裏的時候,不論是店家還是星川蒼水都不在,唯有紅白的狐貍面具掉落在草叢間。
巴衛面無表情地撿起它時,早就斷裂的白繩從面具上墜落,悄無聲息地落在地面,沾染了灰塵。
星川蒼水失蹤了,而且不是自己離開的。
這樣的認知,讓巴衛一不小心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捏着狐貍面具的手一緊,細碎的破裂聲傳來,明明聲音很小,卻像響在腦海。
火焰點燃的聲音響起時,巴衛将自己腦袋上挂着的同款狐貍面具拉到一邊,暗紫色的雙眼幽深無底,他幾乎是忍着慌亂與怒火,用壓抑的平靜吩咐被他呼喚出來的狐火,毫不在意自己妖怪的身份是否會被人看見,引起恐慌。
藍紫交織的狐火們點亮了大片黑暗,但無法驅散妖狐心中的陰影。
“還記得蒼水的氣息麽?”巴衛這麽開口,卻不給狐火們否定的權利。妖氣散開時,帶着讓狐火都戰兢的氣勢,他眨眼間狐耳狐尾便不再隐藏,手中已經失去主人的狐貍面具被他甩到狐火那邊,毫無憐惜,“給我找到她,不論用什麽方法。”
他翻手間将折扇打開,掩住了他所有外露的表情,嗓音也帶上了壓抑着的沙啞,“做不到就別回來了。”
—失蹤前五分鐘—
在巴衛看不到自己的時候,星川蒼水就已經冷靜下來。
星川蒼水是抱着某種目的來到這個時代,這是肯定的。不論是從一開始被塔強制性的參與到過去,還是現在她主動出擊,星川蒼水接近巴衛……不如說,她接近所有這個時代的人都帶着目的性。
今晚趁着祭典的良好氣氛,說出那樣的話,星川蒼水本以為自己早已料想所有的應對。但是當巴衛對她認真說出『你是我的世界』時,星川蒼水的心還是不由她控制的心動。甚至于在那一瞬間,內心那微弱的羞愧被放大,卻又馬上被另一種喜悅的情緒壓制,最終将那句準備好的話問出。
可她最後還是沒敢聽到巴衛的回答。
她不想接受失敗,可如果就這麽讓巴衛答應,又讓她覺得自己是在欺騙他的感情,這對巴衛并不公平,而她不想這樣。
欺騙和謊言,這本就是星川蒼水最為讨厭的東西,而現在她卻無法将自己的隐瞞全盤托出。
所以她只能說道歉。
抱歉她一直在欺騙他,抱歉有所隐瞞的她無法接受他的好意。
種種複雜的情緒充斥她全部的心神,以至于危險來臨的時候,她甚至沒有任何察覺。
手刀并不能一下将星川蒼水擊暈,不過不知道對方用了什麽能力,星川蒼水在挨了一手刀後猛然回神,只記得對上了一雙血紅的眼,下一刻便沒了意識。
失去意識前,星川蒼水還在想,如果發現她不見了,巴衛會是什麽反應。會不會擔心她?還是說不予理會呢?
她是個貪婪的女孩,即使有所欺瞞,她也希望自己被人所愛。
—事發後第二天清晨—
狐火并沒有給巴衛有用的信息,巴衛自己也尋找着星川蒼水可能留下的痕跡,但除了那副狐貍面具,他什麽氣息也沒有追蹤到。就像有什麽東西将她的氣息阻隔,讓人無功而返。
但巴衛并沒有放棄尋找。如果說星川蒼水是自己離開,巴衛或許會在無功後放手,但這不一樣。除了少女的意願,沒有誰可以将他的世界帶離自己。
“怎麽,還是沒有消息?”惡羅王是一刻鐘前知道星川蒼水失蹤消息的。雖然他并沒有親自參與搜尋,但也将手下擅長追捕的妖怪同狐火一起行動。
“……”巴衛沒有說話,但他陰沉的臉色足以說明一切。
“啧……那家夥。”惡羅王将這一切看在眼裏,但并不擅長此道的他,除了指派人手外,也幫不上忙。
“我再出去找找。”巴衛并沒有到坐立不安的程度,只是他也無法靜下心來。他心中各種想法交織着,讓他有時分不清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麽,但唯有一點認知他知道,如果他不去找她,也許她會有更深的危險。盡管這僅僅只是個猜測,但他賭不起這個猜測。
“喂,你……”直覺告訴惡羅王他這樣漫無目的的尋找沒有意義,但想到巴衛對星川蒼水不再掩飾的感情,惡羅王突然說不出阻止的話。
“不用去找了。”
當巴衛從大殿走出去時,陌生的聲音出現在兩妖頭頂。擁有天藍色眸子的年輕神明從房梁一躍而下,在兩妖身上掃了一圈,停在了巴衛身上。
“是你。”巴衛認出了他,是因為他們曾經交過手,就在星川蒼水遇到被暗算了的他之前,“禍津神來這裏做什麽?”
年輕的禍津神聽他這麽說,腦子裏想的是夜晚的少女也問了同樣的話。但情形卻是完全不同。
“那個女人失蹤了對麽。”
夜鬥手中沒有帶神器,并不是因為他對自己的能力自信到認為可以空手在這兩個讓高天原都頭疼的妖怪手下游刃有餘,只是他唯二的兩個神器,其一變為了妖被迫斬斷,其二的緋反常的沒有和他一起。
“我知道哪裏能找到她,但在此之前……”他冰藍的眼轉到一旁的惡羅王身上,“能讓他先把武器收起來麽。”
惡羅王見巴衛望過來,嘁了一聲将随手拿的刀随意丢到了腳邊。但即使如此,他沒有離開。
“她在哪?”沒有等待的時間,巴衛直截了當的問。
“我大概知道她在哪裏,不過具體的位置還得去問一個人。”夜鬥會插手這件事與星川蒼水對他的委托有一定關系,但最重要的卻是因為,緋的失蹤與星川蒼水幾乎同時,這讓他隐約猜到,這次的事情是由他的“父親大人”參與的。
他不能不管。
“誰?”雖然不想再耽誤任何一秒,但巴衛還是讓自己保持基本的冷靜。
夜鬥神色一暗,也沒有耽擱太久,便告訴了他。
“那個堕落神明——黑磨。”
—某處—
星川蒼水意識醒來時,第一個感覺到的就是照射在臉上代表日出的暖光。
不知道過了多久的星川蒼水在意識清醒後,未聽到其他聲音便睜開了雙眼。
目光所及之處皆為黑暗,唯有高高的窗棂帶來唯一的溫暖。星川蒼水覺得自己就像童話裏高塔上被囚禁的公主,只能看到小小窗戶外無邊無際的天空。
可她不是公主,也沒有等待的王子。
困住她的房間不大,也沒什麽家具,更不會有提供星川蒼水打發時間的玩意,匆匆看了看四周,借由晨光看到的一切沒有讓星川蒼水驚慌失措,哪怕這個房間裏什麽也沒有,她也坦然自若。
直到她發現一件事,她才意識到這次綁架對她的針對性。
“雖然冒昧,但恕我實在是無法忍耐。”陌生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帶着詭異的愉悅感,他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斯文,就像哪裏來的貴族公子,“于是只能以這樣強硬的手段請你來了。”
“找我做什麽?”聽到他這麽說,星川蒼水既沒有問他是誰,也沒有問自己在哪裏。看不見對方的情況下,星川蒼水只是單純地看向門那邊,冷靜地詢問着。
“為了你所代表的力量。”對方沒有隐瞞的打算,甚至十分配合她,“雖然兩次見面的印象都說不上好,但無傷大雅。”
“是你?”他這麽一說,星川蒼水只能想到一個人,但他的聲音和第一次見面時完全不同,“緋口中的父親大人?”
“是,如果非要用名字稱呼我的話,可以叫我薄野。”
星川蒼水不認為這是他的真名,但知不知道對她也沒那麽重要。現在對她來說形式不容樂觀,可她現在也沒有對應的手段,這讓她心裏升起焦急。
“讓我們省去剩下毫無意義的試探,直接步入正題吧。”薄野似乎低聲笑了幾聲,帶着某種瘋狂,“你應該發現了,你現在無法使用你那特別的能力。”
他說的話正是星川蒼水焦慮的源頭。
她無法使用能力,不論是幻想鄉,還是死氣之火,亦或者念能力,在她想要使用時,就像石子落入水中,除了剛開始的漣漪外,毫無反應。
“夜蔔應該也快察覺到你在我這裏了,雖然有些麻煩,但也在意料之中。”薄野此時才将門打開,星川蒼水沒有動,除了她現在沒有異能外,還因為帶着白冠的和服少女緋,與男人站在一起。
“但即使如此,這裏也不會被找到。”
緋站在薄野身後,就那麽靜靜地看着星川蒼水坐在地上靠着牆的模樣,臉上是記憶中帶着輕視的笑意。她模樣嬌小可愛,唯有那雙眼深不見底,在看到星川蒼水沒有避讓地回望她時,泛起了嘲諷的波瀾。
“所以呢?”足足看了緋幾秒,星川蒼水才給了薄野回應,她用不出異能,也不能讓她在敵人面前露出懼意。她的一切焦慮,在對方将她的劣勢說出來後,反而統統消失。
對未知的懼怕,一次已經夠多。既然對方對她有所企圖,她便能在這企圖中找到生路。
薄野說的話不錯,沒人知道她會在哪裏,就算是薄野的“兒子”夜鬥……或者說真名是夜蔔的年輕神明也不行。
可她拜托過夜蔔一件事。如果他能完成她的委托,她就有生路。
她想賭一把。不論輸贏,她都不怕。
但她更希望她能賭贏。
空白對她說過一句話,『只要是游戲,就要贏』。現在她将這句話說給自己聽。在這場逃離升天的真人游戲中,她要贏。
“可以的話還是希望你配合。”和聲音顯示的一樣,薄野的樣貌頗為文靜,看上去便是引人好感的類型,但現在的星川蒼水充分體會到以貌取人的錯誤,“之前對你出手是意外,我想星川小姐你也不希望這種意外繼續吧?”
“呵。”忍不住露出嘲諷的表情,星川蒼水沒有被困住手腳,卻也感覺到了被無形的力量壓制着自己的精神,那比單純的囚禁還要令她難受,“既然薄野先生如此盛情邀請……我豈有拒絕的道理。”
他想困住她,而她如今沒有力量,唯有順從。眼前的男人想利用她的力量,略微思索,只能認為對方想要得到的是『塔』所代表的時空塔之力。
擁有力量的人對她身上的時空力量多少都會覺察,眼下并不是盲目呼喚塔的時機。
但眼下改變局勢的關鍵,本就不在她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桑和姬友的聊天(更文)日常:
(1)
姬友:我!要!看!糖!
作者桑:好好好,等我再撒點玻璃渣鋪路就給你糖。各種親親調戲的那種怎麽樣?
姬友:你說的啊,我截圖了。
作者桑:(爾康手)不……等等!何必呢……何必截圖呢!
(2)
關于另一條線男主:
-自從告訴姬友真結局男主的決定人選後-
姬友:xxx真的是男主候選?忒沒存在感了吧!
作者桑:是啊。
姬友:你是親媽作者麽?是麽?!
作者桑:知足吧,我這不在他出場前還給了個背影麽。
姬友:(哭笑)xxx一口老血,撲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