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其實,對于做愛這件事,郭劍一不能說不了解。

但僅限于知識層面的,只有理論,未曾實踐。

所以說,當他出門去見呂季文之前,自己躲在浴室裏,按照所掌握的理論知識點做着準備時,他臉上燙得快要讓浴室裏能夠蒸桑拿。

清潔什麽的都簡單,但當他自己用指頭感覺前列腺的位置,自己嘗試能擴張和軟化到什麽地步,就很快都放棄了。太羞恥了,太羞恥了啊!啊啊啊羞恥啊!!!

不過,一想到這些事情由呂季文來操作,就又覺得還不算糟糕,甚至有種格外情色的意味,于是,他到最後的退縮,真的只是因為怕,那第一次的怕。

呂季文了解,這個男人說了不勉強,就不會勉強,他只是沒想到這孩子會如此的……

磨人。

絕對就是磨人了,小妖精的那種磨人。

一個長得幹淨漂亮,穿得健氣十足,絕對就是花與美少年氣場的孩子,居然就真的滑到他兩腿之間,去脫他的內褲了!?

需要這樣說到做到嗎?!

“你……”他想阻攔一下,但他又真的不想。試問哪有男人會不想看到自己喜歡的對象帶着滿滿當當的情色意味去服侍自己呢?是,他可以承認,他是真的喜歡這個孩子,他也是真的想看到這個孩子各種十八禁的表現,但……對于一個第一次的人,又是剛剛被吓到過的,真的可以順利接受嗎……

啊……好像……也沒什麽特別不行的……

因為就算指頭在發顫,那個抿着嘴唇的大男孩,也還是真的脫了他的內褲,放出了他的鳥。

不不不,呂教授你斯文一點。

“……不願意就随時停。”摸了摸對方的頭發,呂季文保持着最後的理性。

“沒有……不願意。不過……”郭劍一紅着臉,盯着那一根看個沒完,簡直快要達到從醫學角度仔細觀察了一般,然後,他伸手握住蓬勃的兇器,搓弄了兩下,一聲嘟嘟囔囔的感嘆,“真的好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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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季文在腦子裏把他直接掀翻在地蹂躏了一遍。

“我只是很常見的尺寸而已吧。”他無奈地笑,但對方搖頭。

“比我的大啊。”

“也沒有大多少。”

“粗細好像是差不多,可是……長度就……你贏了。”

不,是你贏了,你這個披着陽光男孩外衣的小妖精。

看着傻傻地笑起來的家夥,呂季文覺得自己俨然已經變成了童話故事裏的大灰狼,他真想抓過這孩子,先在那白淨的脖子上咬一口,吸住那裏的皮膚,吮出一個深深的吻痕,然後湊到耳根,告訴他,長一點,可以進到更深處,讓你從最裏面好好感覺我的形狀……

停止。

“來。”控制住腦子裏的邪念,呂季文拉着本來都想要把嘴唇湊上去的郭劍一,讓他跨坐在自己腿上,調整了一下姿勢,拽過對方的手,把骨感的指頭貼在兩根物件上,“試試看。”

這個狀态真的是……太……那個了。

郭劍一心裏狂跳不止,可還是乖乖照做了,男人最敏感的地方就這樣貼合着,磨蹭着,又被他用一只手握着,搓弄着,如果這不是色情,那還有什麽是呢?

主要是……這個面對面的方式,他可以清楚看到對方的表情!一個成熟的大男人,在快感之中的表情!媽啊!!!這也太撩人了吧?!微微皺着的眉頭也好,半閉着的眼睛也罷,薄嘴唇張開着,呼出滾燙的氣息,那個結實的胸膛起伏着,每一次呼吸,襯衫的紐扣就繃緊一下,這就是在勾引他去解開的吧?!

好、好的!恭敬不如從命!

陷入絕對快感時,郭劍一豁出去了,他用另一只手摸索到對方胸前,顫顫巍巍,摳開了一顆紐扣,跟着,是第二顆,第三顆,第四……

我的老天爺,嘤!

貨真價實的胸肌就擺在眼前,往下還有更加貨真價實的腹肌!不,腹肌不急,再回來看胸肌,和這相比,自己真是搓衣板成精了啊!

“哥……我能……摸一下嗎……?”都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問,一邊喘息着沉溺在快感裏,一邊眼神迷離盯着人家的胸口,郭劍一在得到允許之前,就忍不住把手掌壓在了那厚實的胸膛上。

受不了,這算是犯罪了吧?大咪咪非法誘惑罪?如果能有這麽一條罪名的話?

腦內已經脫線,覺得自己随時可能會受不了的小郭同學投降地身體一軟,整個貼在了男人身上。

視覺,觸覺,猥瑣的幻想和股間的快樂反複交疊,摧毀了郭劍一的神經。于是,呂季文及時出手,接替了他的“工作”。

修長的指頭攥住彼此的器官,愛撫的方式謹慎而猖狂,技巧性太高,再加上背後撫摸的手掌,和那該死的可恨的有罪的肌肉誘惑,以至于明明已經射過一次的郭劍一,這第二次高潮,仍舊來得有點太早。

頭暈目眩的快樂之中,他張口咬住了近在眼前的襯衫領口,筆挺的領子上留下一圈明顯的牙印和淡淡的濕痕,而可愛的呻吟聲再度被送到了呂教授耳朵裏,惹得他也沒能控制住達到了頂峰。

而就在他壓抑着喘息聲,閉着眼沉浸在快感裏的同時,懷裏的大男孩也在攀頂的同時如醉如癡看着他的表情。

要知道,容貌出衆的人,高潮時候的神情再帥一點,哪怕只是一丁點,一丁丁點,都會讓人把持不住的啊……

嗅着被皮膚熱度激發彌散得更明顯的男士香水的味道,郭劍一覺得,自己是真的被這個男人迷住了。他憑借動物本能一見鐘情的男人,此時此刻,讓他從靈魂裏釋放出一種非你不可的執着來。

“哥……”喘息漸漸平定下來時,郭劍一伸手摟住了對方的脖子。

“嗯?”

“我喜歡你。”

“……嗯。”

“下次,我會準備好的,心理上。”

呂季文沉默了片刻。

“你準備不好也沒關系。”

“可我想做。”

“就這麽急着失貞于我嗎小郭同學?”無奈地笑了,呂季文拍拍那薄瘦的脊背,親了親仍舊在泛紅的耳根,“這種事,真的不急比較好。”

“……男人反正也沒有貞潔這種東西啊……”

聽到那低低的念叨,呂季文皺了眉頭,他摘掉眼鏡,捏了捏鼻梁,然後拉着黏在自己身上的孩子坐在沙發上。抽出紙巾給彼此,他一邊清理衣服上和指縫裏殘留的痕跡,一邊輕輕嘆了口氣。

“哥你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就覺得這種欲言又止的沉默,好像是在生氣一樣的沉默大有問題,郭劍一試探地問。

呂季文的回答,大約是在十秒鐘之後跟進的。

點了個頭,揚了一下嘴角,那男人開了口。

他說,自己是十六歲那年跟家裏出櫃的,真的太早了,也真的太大膽了,那個年代甚至都還沒有出櫃這個詞彙呢。結果自然是一陣狂風暴雨了,父親在罵,母親在哭,多麽經典的模式。他說了又後悔,後悔卻又想說更多,正在青春期的他幾乎把父母逼上了絕路,然後,又把自己丢進了深淵。

他離家出走了。

當晚,他跟偶遇的男人,在公園裏做了那件事。

那是他第一次體驗男人之間的性行為,也是他這輩子最後悔的一段經歷。

他本想中途停止的,但對方是個成年人,他沒有反抗的資本。

他本想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的,可褲子上的血和身體裏的疼不會騙人。

他竭盡所能收拾幹淨自己,獨自拖着腳步去了附近的親戚家。他不敢回自己家,他哪裏敢啊……

他去的,是表親的住處,給他開門的是滿臉驚訝的表舅,舅媽一邊問他是不是被搶劫了,一邊讓睡眼惺忪爬起來的兒子去睡覺別管大人的事。

當年只有六歲的表弟,就是李臻。他或許不會記得自己這個深夜到訪,還狼狽不堪的表哥到底發生了什麽,但那一夜,在表舅家洗過澡,還換上幹淨衣服,并最終被接到電話趕過來的父母帶回家的呂季文,主動,亦被動地,驟然長大。

他以一種自作孽不可活的方式,以一種最慘烈的途徑長大,他慶幸自己沒有染上什麽髒病,他在好久好久真的是好久之後才從心理陰影中走出來,他把真心藏在最安全的地方不輕易給任何人看,然後他發誓,不管是誰,不管在什麽時候,也不管是一時興起的沖動還是真正兩情相悅,只要對方是第一次,即便彼此不可能走到最後,不可能有結果,他都要用最謹慎最溫柔的态度對待對方。

“男人沒有‘那種意義上’的貞潔,但是‘失去’這種感覺,是一樣的。所以說,別輕易就說‘失去’沒關系,第一次這輩子就只有一次,真要抛掉了,至少也讓它美好一點,因為你真的永遠都忘不了。”

表情,是平靜的,甚至還帶着微微的笑意,語調也是平靜的,溫和又沒有說教的咄咄逼人,但這種平靜,讓聽者紅了眼眶。

郭劍一整個貼上來,摟住對方,好像個安撫者,又像個尋求安撫的孩子似的,在那男人太陽穴上細細親吻。好一會兒之後,才出了聲。

“我就知道你是個好男人,特別好的那種。”

“哪有啊,李臻以前總說我是個不守婦道的男人。”

“聽他放屁,我說你好你就好。”

“……哈……多謝誇獎。”呂季文無奈地笑出聲來,摸了摸小狗一樣的孩子的脖頸,“這些話,希望不會給你造成負擔。”

“怎麽會呢。”

“故事有點兒沉重。”

“那就不提它了。”

“好。”

“哥,這件事,你跟別人講過嗎?”

“目前只有你一個。”

“哦。”

“之前也有過一個孩子,借着酒勁非要發生點兒什麽,我本來差點就說了,可他根本沒有要聽的意思,罵我老古板,然後就跑了。”

“再然後呢?”

“再然後……過了幾年,又見過一次。”

“……”

“在醫院裏。”

“啊?”

“玩兒太過了,你懂吧。”

“……啊,‘中招’了。”

“是。”嘆了口氣,呂季文親了親對方的嘴唇,“你要真想跟我走下去,咱們就好好走,不用考慮那麽多,不用急着做到什麽地步,先找找相處的模式,協調一下彼此的生活步調也一樣重要。”

“嗯啊。”應了一聲,郭劍一擡手把那男人的發梢弄整齊,然後放松了自己,滑到一邊,枕着對方的大腿躺了下來,“我聽你的。”

“……”呂季文沉默了幾秒鐘,摸了摸大男孩的眼角眉梢,終于在心裏湧起一種異常溫暖的情緒的同時笑着“表揚”了一句,“皮皮真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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