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抓住心也要抓住胃
這就是接吻的感覺?
科學上,人類的嘴唇和舌頭富含神經末梢,能幫助人類在接吻時得到更多快樂的感覺,接吻同時會刺激腦內多巴胺的分泌,多巴胺這一種激素能直接影響人類情緒,使人愉悅、亢奮,心跳過速。
因此,多巴胺也往往是讓人陷入盲目愛情之中的元兇。
靳玱陽齧咬吸吮着她的唇辦,吮着、點着,忘情地啃囓着她的甜美。他靈活的舌尖舔舐着她的唇,趁她微微張口時探進她的領域,勾引她與他一同共舞。
娥眉只得一陣昏眩,感到空氣正一點一滴地被他奪去,呼吸漸漸急促起來。
她不知道原來「吻」可以這樣地激烈、這樣地放肆,此時此刻,她覺得好瘋狂,全身上下因為他的舉動而戰栗,彷佛快融化了似的。
不行!理智咧?妳的理智在哪裏?
他不是妳的戀人,他才不是因為愛妳才和妳接吻,他只是要把唾液中的睪酮素塞進妳嘴裏,目的就是催情……對!就是催情!
對!她被催到了啦!
「唔……嗯……」她喉間逸出些微控制不住的音韻,加添了氣氛的迷離。
頭暈目眩之下,她嘗試淺淺的響應他,但丁香小舌才稍微與他相勾了一下,就引發他更強烈的占有。
靳玱陽不明白她腦中那些科學研究,但他清楚自己對她的在乎,即使仍不願承認對她的喜愛,可他确實因她而動情,出于本能地想要占有她,占有她的身子、她的思緒,無論她是何人,他想要的,是她能将心奉獻于他。
他将心中之欲化為行動,雙手攬住她的腰枝,将她壓近他,使她下體與他緊密貼合,意欲着與她結合,出于本能、出于野性,他用唇舌誘引她,迷醉她,要她為他感到渴望,如他渴望着她。
交易,不過是個借口。
此時此刻,他只想全心貫注地霸占着她。
他放肆地吮吻、品嘗着她口中蜜津,逼着她與他共舞,直到娥眉險些沒氣昏厥後,靳玱陽才甘心放開她,讓她重獲新鮮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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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吸困難啊……
娥眉輕喘着氣,試圖穩定自己波濤起伏的內心。
究竟是靳玱陽吻技太高超,還是她已經開始習慣與他的親密接觸,不再覺得讨厭排斥,甚至還開始耽溺其中,意猶未盡。
好比現在,她渾身發燙,燥熱難當,嘴唇微微發腫,卻還想再被擁抱、親吻,還想再對他說:「Onemoretime!」
太恐怖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調教!
倘若靳玱陽明白她此刻腦袋裏的想法,肯定會狠狠捏住她的雙頰,要她體會何謂真正的調教,慶幸的是他并不明白,讓她逃過一劫。
「章都蓋了,那麽……恭喜我們交易成立了?」這算是賓主盡歡嗎?
靳玱陽眉略挑。「蓋章?」
「當我沒說。」聽不懂就算。
他興味盎然地瞅着她赧紅的側臉,她的話意他怎會不明白。
「在萬姜鎮裏,妳可以提出任何要求。」他原可以不用做此承諾,但她埋怨的話語總教他難以忘懷。
那是因為你們男人不懂女人被關在家門裏的痛苦!
在男子為天的世道中,女子本應在家相夫教子,靳府是大戶人家,觀念更是根深蒂固。但他十歲之前皆在這小鎮成長,對于婦女為了營生而抛頭露面習以為常,他的娘親是、姨娘是,街坊鄰居亦是。
帶她出府的目的之二,相較于靳府,萬姜更能教她自在。
至于能否引出仇敵,并非在原先考慮之中。何況若雲從龍真因她現身,對不是西門娥眉的她來說或許反成為麻煩。
交易,不過就是将她綁在身邊的借口。
「真的?任何事都可以?」包括逃跑?
「前提是不許擅自離開。」他豈會看不穿她眼中的蠢蠢欲動。「妳須留在此地配合,直到雲從龍出現。」
呿,有前提就不叫做「任何要求」了!
「如果他不出現呢?」
「回靳府。」
什麽跟什麽嘛!話都給他講就好了啊!
「算了,随便啦!」也就是說雲從龍一定要出現,他不出現她就得回家,反正她的作用就是誘餌,既然是誘餌她就要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總之為了成功引雲從龍出來,我做什麽準備你都會答應我對吧?」
「須先與我商量過。」
「你這到底是哪門子的承諾!」
她氣炸了。
這就是她老板!
而她含嗔帶怒的模樣,讓他覺得好笑。
☆☆☆
經過半天的沙盤推演,娥眉已有了初步計劃,但因無法立即實行,靳玱陽同意隔日開始為她準備她所要求的一切。
酉時初,天色漸晚,靳玱陽并未打算留宿于紅樂繡坊之中,他帶着娥眉,兩人來到後街的一處私宅。
「這裏是?」
靳玱陽沒有直接回答,他率先進屋,跟在後頭的娥眉只能左顧右盼。
屋宅不大,不像富貴人家雕梁畫棟,但一石一木用料講究,家具應有盡有。
這處私宅,搞不好就是當年老太爺金屋藏嬌之處吧?
她走進屋內,見靳玱陽在屋內四角點了燈,熟練的動作讓答案不言而喻。「你平時外出的日子就是住在這兒?」
靳玱陽淡淡瞥了她一眼,衣袍一掀便坐了下來。
「我餓了。」他開口得極為自然。
她瞬間錯愕,眼前這人是靳玱陽?
喔,沒錯,這種唯我獨尊的說話方式确實是他。
「靳機呢?讓他準備晚膳回來行嗎?」
「靳機有其他事要忙。」事實上是他吩咐靳機不用跟随。「他事先備好了食材放在廚房。」他為自己倒了杯茶水就口,八分溫,看來靳機離去不久。
他的意思她一聽便明白。
「我不會作飯。」在家時她都是吃媽媽牌的,飯來張口,哪有下過廚房。
靳玱陽眸一瞇,打定的主意不容更改。「妳和我去廚房。」
「老爺會做菜?」那真是太好了!
「不,」他自然是個嬌生慣養的少爺。「妳是妻,理當服侍我。」
「我煮!」娥眉杏目圓睜,有沒有搞錯!他是選擇性耳聾嗎?
「我在一旁看顧着。」根深蒂固的觀念,不會因為遇上她而更改。
「拜托,你确定!」就算他盯哨,她也不可能變小當家。「你知道料理殺人事件嗎?」她真的很不想跟他擡杠,但這将是一個時辰之內會上演的慘案。
靳玱陽不置可否,顯然未認真看待。
「我不是在與你說笑。」她直視那張滿不在乎的臉孔,對他橫眉豎目起來。「相信我,等一下就會發生了。」
「拭目以待。」她的話語和神情終于讓他莞爾一笑。
「我是在威脅你耶!」堅持要吃她作的菜,他這麽不怕死就對!
他只是聳肩,笑意更甚。
該說是着魔了嗎?不是西門娥眉的她,釋放了他的矛盾猜忌,不再畏懼與防備的她,竟教他如此愉悅。
離開靳府的他們,似乎也掙脫了那份桎槁,此時,在萬姜、在這座屋宅裏,他不想與她攻讦,只想與她做一對夫妻、真正的夫妻。
或許,他們能生兒育女,讓兩人的關系名符其實?
見他好看到過分的笑容,娥眉傻愣得不知如何是好。
笑就笑,那閃閃發光的模樣是怎麽回事?
那種笑容你拿去勾引老太太啦!
她挫敗地轉身,卷起礙事的袖腕,自從靳玱陽走出靳府以後,整個人就不對勁,到底哪種才是他的本性,她都胡塗了。
兩人一同走至廚房,整潔的環境不似鮮少人居,那些劈柴打水等粗活,靳機在離去前早已處理好,留下的全是方便料理的用具與食材。
這根本就是預謀嘛!
陰謀家靳玱陽靠近竈爐,利用餘炭重新生了火,娥眉愈看愈是烏雲罩頂。
炸炸薯條她還可以,要她生出一桌子料理……這不是天方夜譚嗎?
「咳!」見她不動如山,他悶吭了兩聲,催促她動作。
他的目光紮得她渾身生疼,看來是在劫難逃了。
「好,我做!我煮給你吃!」算了,靳玱陽想死她就成全他吧!但願他別拖着她一同下地獄就好!
娥眉豁出去了洗手作羹湯——咦?米怎麽洗?菜怎麽切?油要放多少?啊!油為什麽會噴出來!好燙好恐怖啊!啊!燒焦了啦!怎麽會這樣!快點來幫我啦!
靳玱陽從原先在一旁看着、到忍不住出手幫着、到慘不忍睹地撫額嘆着,最後,他發出了壓根不應該由他口中發出的抽氣聲——
他能說什麽呢?
她又能說什麽呢?
為什麽不一開始就讓靳機打點好飯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