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三回了
,我開文以來第一次這種情況。
希望我還是堅強的李日更!
☆、浮光暗湧
朝靈劍出現異樣之時,于箜首先發現了。朝靈劍上紫光忽然黯淡,劍體出現莫名的顫動。季渝凝神一看,暗道不好,忙道:“劍靈與劍從某一意義上來說是體與魂,劍靈發生意外時,劍體也有反應。”
于箜一怔,“朝朝出事了?”
蘇寶一臉懵地趴在桌上,看兩個劍修拿着朝靈劍在商量對策。季渝沉思了一會,從納戒中拿出了一個泛着黃光的小珠子,他與于箜說道:“這是聚靈珠,效果如何尚不清楚,可如今他們失去蹤跡,也只能靠這東西找找。”
季渝手放開,聚靈珠飄到了朝靈劍的上方,珠子散發出溫長的流光将朝靈劍裹住,朝靈劍上紫光微微閃爍,朝靈劍豎立起來,飛出裏屋,沖向天際。
于箜與季渝相視一眼,飛身跟去。
蘇寶還停在桌上,眉頭微皺,他似乎聽到有匆匆忙忙的腳步聲往這裏跑來,為了不引起誤會,他從窗外竄出去,幾下爬上屋檐。
小狐貍眼珠轉了轉,不知在想些什麽。
朝靈劍最終停在了洛城城郊,兩人避過巡視的城兵,于一處雜草叢生的小土坡旁邊停了下來。聚靈珠的始終徘徊在小土坡的上方,不再動作。
季渝略有所思地回頭看洛城方向,疑惑道:“此處是城南城郊。”
于箜飛身而上,将朝靈劍與聚靈珠取了下來,走到季渝的身旁,問:“此處難道有秘境?”
季渝眼眸深邃,微蹙的眉松開,“不是。”
“不是秘境,而是陣法。”
于箜驚訝道:“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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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渝嘴角微擡,眼神卻十分認真,“還不是一般陣法。”
“能破嗎?”
季渝道:“強行破開自然是可以的,不過耗費時間太長,至少要一月時間。而且此地城郊,如若猜的不錯,這陣法所籠罩範圍之廣,也許是半壁洛城也說不定。我們只能等,等裏頭的人給我們訊息。”
于箜擔憂地看着朝靈劍,“朝靈……”
季渝還欲多說什麽安撫下于箜,忽然朝靈劍爆發青光,兩人神情一凜。
草木微動,于箜走近,只見那小土坡後頭憑空出現了一只手,手上傷口擦破,不見白皙滿是灰土。于箜屏住呼吸,蹲下身,那個地方漸漸地,出現了一個髒兮兮的腦袋。
于箜伸手觸及她之時,耳邊傳來小姑娘微弱的聲音,“我好疼啊。”
魔人看着洞口站着的兩個人,陰沉着臉,咬牙切齒地道:“季渝。”
他未踏出去與後來的兩人正面相撞,卻仇視着兩個劍修,恨不得将他們碎屍萬段。
于箜将小姑娘抱起來,小姑娘雙手抱着他的脖子,頭靠在肩上,合眼休息了。季渝過來時,就看見他師侄像抱着小孩一樣抱着一個亂發髒衣的小姑娘。
他走近那地方,卻已絲毫感覺不到陣法的存在,這劍靈,真的是憑空出現。
于箜伸手将朝靈頸間的鎖鏈解下來,他方才就一直對着玩意的氣息不适,雖然氣息淡了,可卻還能察覺到一絲的妖氣或者是魔氣。他将東西遞給季渝,季渝仔細察看一番,蹙眉道:“這上面的陣法是魔修的陣法。”
于箜沉聲道:“這洛城裏,有魔人作祟?”
季渝疑惑,“奇怪的是,這陣法被破解了,戴在朝靈身上的鎖鏈已經解開了。這玩意即使是朝靈,伸手就可以解下來。”
于箜道:“可她沒解下來,還戴着。”
季渝嘴角一揚,“她是自願的。戴着這東西逃出來,看來是為了避人耳目,也是為了留一招後手。”
季渝看向疑惑的于箜,解釋道:“鎖鏈是束縛,我看小朝靈手頭也沒有其他禁锢,也就是這個鎖鏈原來的作用是可以替代掉所有禁锢,那麽應該是類似暫封靈力的刑具。解開之後,還要戴着出來,是為了降低敵人的心防,若是還被禁锢住的幼崽,抓住更為簡單一些。”
“他還真是為朝靈留了後手,看來是另有打算,其他我們等朝靈醒來再做決定。”
于箜問:“他?”
季渝一笑,伸手在少年的頭頂撓了一遭,“紅紅呀。”
說完不顧少年的疑惑,徑直走回城了。
混亂的刑牢,最終恢複了平靜。突然的□□引起了上頭人的注意,牢房外頭的走道上聚集了各色各樣的人,出逃的幼崽被抓回牢房裏,巡邏的守衛正在清點。
身着華貴服飾的大人物下來查看了,身後跟着好幾個人,相對比守衛品階更高些。一行人共有四人,為首那位負手站立在中央的巨陣旁,聽着手下人的彙報。
身着黑色勁裝,披着長袍,發絲随意垂落的男子站在那,面色陰沉,眼眸深邃。
“大人,此次□□,屬下定會查清原因,還望大人通融一二。”一人躬身,不敢擡頭。
男子眯着眼睛,陰狠道:“本座不過來一次,就撞見這等好戲,背地裏你們攪什麽水,別以為能瞞天過海。 ”
“這洛城不過是主上的一枚棋,随時都可以是棄子,這件事要是被揭到明面上,被守城人知道了,你們如何,主上都不會保你們。”
那人害怕地跪在地上,“煌溟大人,此次真是意外,我們怎敢讓守城人知道,百年來的計劃從未洩露,此次定然,逃出去的崽子,屬下這就命人抓回來。”
煌溟冷笑一聲:“你們最好手腳快點。”
剩下幾人面面相觑,趕忙告退前去布置,僅留煌溟與一白發蒼蒼的老者。
煌溟道:“有劍靈溜了進來,又逃了出去,天虛劍閣的人可能在盯着了。”
老者佝偻着,道:“您的意思是?”
煌溟低頭笑道:“把裏頭的小老鼠先清了吧,別跟天虛劍閣有沖突,這次來的人,可不好糊弄。”
“來的是?”
巨陣流轉着紫色符光,發出嗡聲。沈溫紅倚靠在牢門上,背對着巨陣,卻将那兩人的對話盡聽入耳中,他紅眸帶笑,稍一吐息,“煌溟……?”
煌溟沉聲道:“天虛劍閣霜寒劍,他要是摻和進來,這局面可就要亂了。”
作者有話要說: 2.23打卡。
王者菜雞,字數2019。
感謝小可愛
七七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9-02-23 14:22:29
☆、伶牙俐齒
領了命令的守衛一間間清點人數,到沈溫紅這間時,查點的兩個守衛眉頭一皺,兩人相視一眼,讨論道:“少了兩個?”
守衛不解道:“查到這,已經少了十個幼崽了,一個籠子少一個算多了,這個籠子一下子少了兩。”
另一個守衛道:“一共三個,少了兩,确實可疑,也許是哥倆運氣好,一起逃了呢?”
“要上報嗎?”
守衛怒罵道:“你還不嫌事多,人家只要我們少了幾人,你還把少了人長什麽樣都報嗎,盡添些有的沒的。”
“可是……”
“沒什麽可是,你要想記,你自個兒去,前面那些我可沒記着。”
多事的守衛回頭看向自己走過來時查的牢房,這幼崽數起來也有幾百了,回頭再一個個拷問豈不是這兩天都不合眼?
他讨好地對着另一人笑,這事算是揭過去。
沈溫紅坐在裏頭的角落裏,外頭人只看得到他的腳以及破碎的衣服,動也不動地坐在那,也不出聲響。守衛要離開時,喊了一句:“喂。”
沈溫紅聞言擡頭,紅眸白角。
守衛一下子看呆了,與旁人說:“極品啊這只。”
另一人咂嘴,道:“極不極品與你何幹,活着就行。趕緊的,明天還想不想休息了,事這麽多幹什麽活?”
兩人走後,沈溫紅輕笑一聲。若是剛剛兩人進來看,定會發現,這幼崽的身旁皆是各式各樣的推演的陣法,牆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地上用複雜線條将這地下牢房的密道的大概都寫了遍,對錯混成複雜的圖。
一只狡猾的老鼠。
張明越坐在屋裏,對上笑臉看他的霜寒劍尊。汗毛聳立,猜不透這位同生境強者的心思。兩人面對面坐着,桌上放着下人端上來的酒,主客換了次,霜寒劍尊給他倒酒。
喝不喝?
張明越一杯飲盡,道:“季真人您這回出去,張某以為招待不周。”
“這酒不錯,哪兒的?”
張明越到嘴的話咽了回去,恭敬道:“洛城的普通小釀,叫,稻香歸。”
季渝看着無波瀾的白色酒釀,嘴角一揚,稱贊道:“好酒。”
張明越皮笑道:“真人喜歡便好,回頭我讓人再端些來。”
于箜從屋裏走出來,于季渝身旁坐下。
季渝問:“朝靈情況好些了嗎?”
于箜看了眼張明越,輕聲道:“無大礙,過度使用靈力,以及一些皮外傷,大約明日就能醒來。”
季渝颔首:“無事就好。”
張明越好奇極了,忍不住開口問道:“真人,這位是?”
季渝低笑一聲,道:“倒是我忘記了,這位是我師侄。”
于箜聞言,道:“天虛劍閣搖光峰于箜。”
張明越作揖道:“洛城張家,張明越。”
兩人互作介紹完,張明越也不好待太久,人家師侄兩團聚喝酒,他留在那多少有些礙眼。喝了幾杯後,張明越道時辰已晚,讓兩位早做休息,便起身告退了。
于箜待人走遠後,才問道:“師伯為何找這張家……萬一他們便是……”
季渝側目看向于箜,跟着他的話往下說:“此先我還覺得有萬一,但這出去一趟,這萬一,也就沒了。”
于箜問:“師伯有何見解?”
季渝倒酒,為兩人滿上,道:“你來洛城這麽久,可有了解過這洛城的格局?”
“略知一二。”
季渝倒:“那說說?”
于箜不知他師伯這麽問用意何在,這洛城局勢如何兩人都算清楚,他道:“若是問這件事幕後人,師伯與于箜想法應是一致,不是這張家,便是林家。”
“繼續說。”
“箜近日在洛城打聽的事,簡單來說,這洛城張家與林家,都是洛城商脈的兩座大山,百年來争奪商路有去有來,但近些年,張家漸漸落於下風。兩家争奪于洛城而言,利多于害,我見着洛城官府也不摻和進此事,而皇都派來的守城人也是。”
季渝滿意道:“說得不錯,既然知道這洛城兩家争奪的事,那必然對洛城的地脈看得清楚。這洛城兩家,一家居城北,一家城南,盤踞兩方,中間偏北處是洛城官府與守城人的府邸。那就此,以官府為河界,這南北兩邊各自執棋,那這場面也就放在明面上了。”
“我此先入張家府,試探一二,這張家的嫌疑,在我這是越來越低,直至剛剛朝靈出現的地方,在城南城郊,這一下,讓我确定了,這林家與這事的幹系,更大。”
于箜道:“師伯的意思是?”
季渝拈起酒杯,“林家不敢把手腳伸到城北,因為中間還卡着位守城人。這陣法之大,可以從洛城到城郊,可見是盤踞在洛城的城南,好一點,他只占據了個小角落,壞一點,你走在城南的街道上,地底下埋伏着無數的妖魔。”
“先前我來洛城,還恰巧遇到件小事,這林家指使一懵懂小妖,來刺殺這張家張明越。”
季渝眼中帶笑,語氣卻十分嚴肅:“倒不如将這林家看做幕後人來做我們的打算,因為這事鬧得再大,我們師侄二人,目的卻十分清楚,我們是救人,不管他們的争奪。”
于箜将季渝話中意思聽個明白,他師伯的意思是,這幕後人是誰他們不管,他們找他們的人,做自己的事情,如果有人撞上來,打了便是。
這随意作風,說還是天虛劍閣玉衡峰的峰主,倒要被說幾句口舌為俠不義。其實不然,于箜覺得他師伯看得通透,凡間與修仙界本來就因各自的規矩劃出分線,劍修為俠更多是随本心而來,而非受凡間規矩束手束腳還套上凡人眼裏那仁義做法。
愚昧為俠,那是爛好人。
于箜道:“于箜知道了。”
季渝笑笑:“孺子可教。”
“回去要不與你師傅說說,來我玉衡峰如何,跟着搖光峰的醫修,你學幾年也不見得好,來玉衡峰,天大地大都是你練劍的地方。”
于箜給自己倒了酒,說道:“師伯莫要說了,天虛劍閣七座峰,既為閣內門人,想必去哪練劍都是可以的。難道師伯還要将我攔在那論劍臺外嗎?”
季渝輕咳一聲,“越長大越不正經。”
于箜舉杯道:“還是師伯教得好。”
季渝與他碰杯,“你們搖光峰盡出些油嘴滑舌。”
杯落三息。
沈溫紅是何人,天虛劍閣搖光峰小霸王。
天虛劍閣兩千年前不是如今這樣,那個時候閣內弟子不多,一峰弟子兩手之內數得清,師姐師弟多少人長什麽樣,大家都各自清楚。時任天虛劍閣的的峰主們,會輪流在自己峰內開課,那時築魂境的弟子便可每日晨起,去講堂聽課。
那時是老閣主講課,季渝頭一回去,去得早,坐在前頭。閣內弟子陸陸續續地來,最後老閣主來,準備開課。課講到如何尋求自己的劍道時,一個身穿紅衣的孩子匆匆而來,與老閣主的話對上正着。
老閣主問他:“怎麽晚了?”
紅衣男孩笑眯眯地回他:“睡晚了。”
老閣主不是個嚴肅的人,他的講堂十分随意,便停下自己的課,與紅衣男孩說起話來。老閣主本意說教,與這孩子好好理論一番,這晨起問道不可懈怠。
紅衣男孩道:“我沒有懈怠,昨日問道問得晚,天微亮才休息,這不合眼還不到半個時辰,就趕來聽您的課嗎?”
老閣主道:“無論如何,你都錯過了晨起問道。”
紅衣男孩不緊不慢說道:“閣主,我覺得不對,修仙人之問道,因是感應天道,順其本心而為,問道與晨起問道有何區別?不過一個是我們要做的,另一個是我們選了好的時辰去做。”
“就比如我問道,無分晨起晚眠,我可随時随心問道,所以問道于我,只有道不同之分。”
講臺下的弟子低聲讨論起來,這問道究竟要如何問道才合适。
老閣主笑着搖頭:“歪理是歪理,問道之心倒是有。”
紅衣男孩笑笑不說話。
老閣主說:“找個地方坐下,不耽誤課,你要理論我們下學再論。”
紅衣男孩左右看看,剛好擇中了季渝這塊寶地。季渝早起過來,講堂又無認識的人,一人坐着一個地方也是清淨。這會旁邊空了一小位置,得了紅衣男孩的喜。
紅衣男孩跑了過來,趕忙坐下。
他笑着與季渝打招呼道:“搖光峰沈溫紅。”
“玉衡峰季渝。”
季渝依稀聽見後邊的人讨論——
“那人誰啊?”
“不認識吧?沈溫紅啊,搖光峰那個小霸王。”
熹微漸清,沈溫紅坐得挺直,頭倒是低着,一下又一下,正經問道。
夢裏問道。
“師伯?”
于箜輕聲喚,晨光沒了,獨夜裏月光透進來,季渝回過神。
“怎麽了?”
于箜道:“見您老看着酒,還以為您喝醉了。”
喝醉酒?季渝心想着,他願自己是喝醉酒了,這樣一切驟現的過往,都是夢中臆想。
不過……
季渝低笑出聲,這沈溫紅倒還真是從小到大伶牙俐齒,可笑又好氣。
作者有話要說: 2.24打卡!
今天真王者了,我坐到現在,寫了3k
我看了我之前碼字好多蟲……我好懶,我怕我自己看的寫得差的地方就自戳雙目。
謝謝大家閱讀!鞠躬!
☆、黑貓與狐
周圍四處荒草,花淺踩在一處青苔上打了滑,險些從牆檐摔下來。天色昏黑,獨星光閃耀,黑貓站在某處牆檐上,望去起伏屋角,三尾搖了搖。他頸間戴着泛紅光的離火精石,像個高傲的妖獸,擡首是輕蔑。
花淺舔了舔爪子,趴在牆檐上,看遠方孤月。
他其實很讨厭自己的妖形,黑貓,還只是三尾,放在家族裏哪一脈都不夠看。自出生以來,總是聽到各種流言蜚語,質疑他血脈的,侮辱他母親的,從懂事起就聽了無數遍。他好幾次問他父親,為什麽不制止這些流言,父親總是摸着他頭,說你還小,不懂,等淺淺長大了就知道了。
花淺覺得他父親才不把他與娘親放在眼裏,若是真的在乎,怎麽會任由別人造謠。溫柔的娘親,值得被所有人善良以待。花淺又想着,若是自己生為鲛人,而不是貓,是不是就可以帶着娘親深入東海,不管他父親,逍遙自在,過得比現在開心。
這次若不化形,也很難借夜色逃離那密道,花淺心想着,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還是只好運的貓。
黑貓嘆了口氣,爪子觸及脖子項鏈,“這玩意可貴了,能賣掉嗎?”
黑貓湛藍色的眼看向遠方,“所以這個地方到底是哪……走了這麽久老在撞牆。”
沿着牆檐又矯健地跳到了另一處房屋上,花淺垂着頭顱嘆着氣,迎面與一莫名的事物撞上,兩人走得都急,這一撞從屋檐上直接掉下來。
花淺四爪着地,兇狠地看着來人。
蘇寶覺得很委屈,好不容易從張家溜出來,想回家看看。結果剛進家門結界,就與一只從未見過的黑貓撞個正着。也不知那只貓為什麽這麽重,一撞腦門疼,還從屋頂上摔下來,這要是被妖窩裏的人見了,準要笑話。
兩妖面面相觑,蘇寶晃了晃毛,鼻子一嗅。
咦?
蘇寶大着膽子向前,仔細聞了聞。
花淺看着這只大膽的狐貍竟然無視他的威嚴,敢上前來。花淺呲牙道:“走開!”
蘇寶确定了味道,小心翼翼地問道:“大妖?”
花淺覺得這貓是上來湊近乎的,甩了三尾,将他彈出幾米遠,又邁着高傲的步子正欲離開。
蘇寶頭一回見到大妖的妖形,居然是三尾黑貓。蘇寶雖為狐族,但從小也聽過妖窩裏長輩的唠叨,這貓族要不就是一尾,但生出其他尾巴,就說明這貓可進階為九尾,那可是與九尾妖狐的地位等同的大妖。
太厲害了!
蘇寶跟上去,邊跟邊道:“大妖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蘇寶啊。”
花淺走得更快了,不認識,真不認識。
蘇寶忽然想到,是不是大妖變成這個模樣,擔心被他認出來?這雖然換了樣子,可這淡淡的味道确實是大妖的味道,雖然有些變了樣,還是有點相似的,難道認錯人了?
蘇寶仔細嗅了嗅,發現那味道是從黑貓的項鏈裏出來的。
“大妖!”
花淺不耐煩地停下了步伐,道:“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認識的什麽大妖!”
蘇寶一下子就确定了,這無恥毛賊,偷了大妖的東西!蘇寶一個猛撲上去,壓住了花淺,正欲取他頸間離火精石,“小賊,把東西交出來!”
花淺一怒,“交你大爺的!這是我的東西。”
兩人摔進雜草裏,花淺竭力想要從蘇寶的爪子下逃開,可這狐貍靈活得很,身子還柔軟,愣是将他死死纏住,死活不放開。花淺心裏一怒,大爺的,老子打架從沒輸過誰,這小狐貍崽子還想撓我。
花淺露出尖牙,咬在蘇寶的耳朵上,這下尖嚎的人變成了蘇寶。兩妖在荒草裏滾來滾去,互相抓對方,絲毫不讓步。許是聲音大了,周圍忽然有人舉着燈走了過來。
花淺暗道不好,從蘇寶的爪子下逃開,幾下跳上了屋頂。
蘇寶見狀,喊道:“你下來,臨陣脫逃算什麽好漢!”
花淺眯着眼睛,爪子抓地,死死地盯着來人。蘇寶還欲跳上去與他鬥個幾回合,忽然聽到耳邊傳來呼喊聲:“小寶兒,你幹什麽呢?”
蘇寶一回頭,發現他姐姐舉燈過來,笑臉盈盈地看着他。
夜色昏黑,舉着燈的女子穿着輕紗,露着香肩,紅唇媚眼,看向花淺。花淺呲牙看着這個女人,即使換了衣服模樣,可這滿身狐貍味花淺可忘不了,半月前,就是這個女子,在洛城城郊将他逮住。
花淺厭惡地看着兩人,沒想到這兩只狐貍還是一夥的,果然追出來要抓他回去了。
蘇寶急忙喊道:“姐姐,幫我抓住那小賊,他偷走了大妖的東西。”
蘇舞彎腰将蘇寶抱了起來,伸出玉指替他拾去皮毛裏沾着的雜草,道:“一回來就跟人打架,這幾天去哪了?”
蘇寶扭了扭,“姐姐你幫我抓住他先!”
蘇舞不着急,她道:“這在我們結界裏,他怎麽跑也跑不出去。他偷什麽東西了?”
蘇寶急道:“就上次救我那位仙人,他身旁妖怪的東西,那味道我忘不了,就那貓的項鏈。”
蘇舞聞言,擡眸望向花淺,“閣下不如把東西留下?”
花淺內心怒罵,這狐貍媚子果然不是好東西,好色還貪錢,幾千萬靈石的東西誰會給你們留下,這可是紅紅留給我的東西,我還能當傳家寶呢!
花淺甩了尾巴,轉身跳走。
蘇寶道:“姐姐,賊都跑了!”
蘇舞垂眸看他,溫柔道:“跑不了的。”
花淺把這附近的地方都走遍了,終于發現了自己處于一個結界裏,外面的景色是外面的,這裏面卻如同虛彌幻境一般,看得見外頭,卻走不出去。花淺藏身于青苔荒草裏,着急地想辦法。沒想到自己從密道出來,卻進入了另外的陣法中,這難道真出不去了?
想到此,他看下頸間的離火精石,他們要這東西,要不把東西給他們?
花淺咬咬牙,幾千萬的東西,不能給。
花淺絞盡腦汁想辦法,那狐妖卻将燈舉到他的頭頂,輕聲道:“還想去哪呢?”
花淺一個激靈,急忙跳走。狐妖不緊不慢地說道:“你這麽跑不累嗎,這地方可是在禁制裏,沒人引路,你是走不出去的。”
花淺停下腳步,警惕地看着她。
蘇舞微笑着說:“你偷東西的事,我們一會再說。只是你這頸間鎖鏈的模樣,好生熟悉,這下面的守衛這麽疏忽?還讓一只小崽子跑出來了?”
花淺退後幾步,看着越來越近的女子,心中害怕。
難道真的要被抓回去了嗎?
接應……
花淺欲哭無淚,怎麽沒人來接應我呢?說好我出來,就有人來接我的,結果出來還撞上人家外頭的守衛,這哪裏回得去。
花淺将藏好的玉佩從自己的妖體中拿出來,将玉佩咬在嘴裏,這玩意要怎麽用啊,咬?摔?花淺躲開蘇舞的手,越退後才發現自己進入了一個死角裏,無路可退了。
妖力管用嗎?
花淺顧不着太多,他三尾飄起,四肢抓地,一股妖力忽然從體內爆發。三尾忽然幻化出六尾,九尾妖貓的妖相浮現在黑貓的身後,與他齊身妖力散發出威壓。
蘇舞神色一怔,趕忙退後。
“九尾妖貓。”
月黑風高,一聲尖利嚎叫随着妖風散開,雜草碎土四射。
寂靜的屋內,霜寒劍發出劍鳴,坐在椅子上的兩人立刻注意到。
于箜看向季渝:“這是?”
季渝握住劍,
“我的玉佩有動靜了。”
作者有話要說: 2.25卡!
對不起更晚了,今天有事,斷斷續續才寫完。
☆、驚天魔陣
兩旁幽火照亮了永無止境的路,擡步走不到頭,孤獨唯人,空蕩蕩的地獄裏傳來似有似無的腳步聲。煌溟止步于此,再遠的路他走不到了。太古魔淵的無數封印裏沉睡的大魔們,自太古至今被無數修道人斬截于世間,魔淵新生的魔等着他們的王親臨這世界,轉眼過萬年。
煌溟曾于夢中走過這條路無數次,越往裏越是內心的黑暗,魔要走到盡頭,才能突破束縛的門檻,沖破一切封印,再現于人世。煌溟知道那是對被封印的大魔們的要求,他們這些新生的,堕落的,走多久,意味着修行多久。
他們的尊主,也未必走得到盡頭。
再睜眼時,天邊吐白,又一日清晨到來了。
白發蒼蒼的老者候在庭院裏,周圍跪伏着一群人。
煌溟出來時,老者向前幾步,問候晨起,又道:“大人,昨夜的混亂已清查完畢。”
煌溟道:“情況如何?”
老者向身旁一人示意,那人唯唯諾諾上前,躬身道:“地牢裏的妖崽七百數,昨夜逃了十人,抓回來了五人。”
煌溟面無表情:“查清楚什麽原因了嗎?”
老者道:“地牢裏所有牢門皆被破壞,沒有任何動靜,門鎖有碎口,是一招致成。”
煌溟嗤笑一聲,“既然牢門被有意破壞,這幼崽又被鎖魔石束縛了,這次行為,若非幼崽其中有人所為,那便是我們裏面出現了叛徒。”
老者道:“屬下會安排人繼續清查。”
煌溟冷笑道:“查?”
老者彎腰伏地,“大人息怒。”
煌溟看着這一院子裏跪着的人,一腔怒火,他道:“在洛城,這一次的地點換在洛城。”
老者驚道:“大人不可啊,魔陣的動靜太大了,若在洛城,守城人定會發現,這要毀了洛城百年根基。大人三思啊。”
煌溟垂首看着老者,“三思?洛城的根基毀了也無妨,毀了洛城,保住西府,尊上也不會有意見。眼下你們把天虛劍閣的人招惹來了,萬妖會又在嚴查,這七百個幼崽留在洛城遲早會被發現。”
“大人,不過是天虛劍閣的幾人,我們派人滅口,護住洛城才是主要的。”
煌溟似乎聽到什麽笑話,他嗤笑道:“滅口?”
老者悲戚道:“大人……”
煌溟收起先前臉色,陰沉道:“天虛劍閣霜寒劍尊,乃同生境強者,這修仙界有幾個同生境,換作我們魔淵,也不過屈指可數幾位。你該想明白,碰季渝?那你可是要把魔淵置于天虛劍閣敵對方了。”
“尊主苦心經營上千年,豈能在此暴露。”
煌溟未把一切透個徹底,真正讓煌溟擔憂的,除卻季渝身後的天虛劍閣,更有另一位搖擺不定的大魔,他此先感受到大魔來到了洛城,還與季渝同游,這一位的态度,對魔淵未來向修仙界開戰尤其重要。
魔淵也有同生境,算上那位,足足七人。
沈溫紅看着手中火紅劍意,等着那頭的回應。他護着兩個孩子的劍意,碎了一道,朝靈的情況如何他已經感受不到了,而花淺的劍意還在,現在只能等花淺帶來好的結果。他雖然擔憂,卻也相信那兩孩子能成功走出去。
危險與機遇向來并存,少年也無法安逸地在長輩們的臂彎下成長。
這千年來,沈溫紅的悟劍心也未曾停下,哪怕他的道已經支離破碎,他也踩着深溝萬壑繼續走。劍修從未畏懼前路的艱難,也從未因迷惘而停下步伐。入魔說來可笑,卻也是他已經挽回不了的局面,他沈溫紅可以毅然決然放棄醫修走上劍修道路,從來不是向往成仙,而是欣喜自由與肆意,以往種種皆可抛下,這劍能走多遠,才是他的道。
成仙或者成魔,自有己見,無愧于心最好。
沈溫紅沉思間,密道口陸陸續續進來些人。進來的人路過牢房時不停留,直直走向中央封印。巨大的封印不生波瀾地有序運轉着,符文散發着魔力,卻不抵抗着前來的人。那彙聚而成的陣法浮空于上,進來的人順着階梯走下去,直至走到陣法前。
他們幾人分開了,分別有序地站在陣法的八角。
沈溫紅站起來,透過牢門正好可以看到下方八人的作為,他們拿出了各式各樣的器具,擺放在适合的位置。沈溫紅知道他們在幹什麽,借用器具來減少推演的工序,他們在做他之前做過的事情,推演陣法。
可是又因何,需要重新推演陣法?
沈溫紅曾聽師尊瑤華真人念叨過,這陣法的更疊需要重新更改陣法底基的符文,如若可以,自然是由陣法設立者來修改最為合适,任何陣法的創立者都知道陣法的陣眼與弱點,布陣人會巧妙地避開這個點,來維持陣法的長久有序。
但是陣法的運轉需要大量的靈力與氣運,若無風水寶地或天脈聚合之地,則需要人力維持,借用人的氣與靈,來彌補陣法缺失的一角。
習慣一個陣法,最好的方式就是推演它,知根知底,方能熟悉。
眼下這些人,需要借用器具來推演這個陣法,就意味着他們并非陣法以往的維護人,而是臨時起意前來的,那目的何在,就有待深思。
沈溫紅忽然想到,也許他們是想借用這個陣法來達成什麽目的。
就目前所在,這個地方表面看起來只是一個牢房,來拘禁着四處捕捉而來的幼崽。唯一存在疑點的地方,便是這個不明用途的巨大陣法,唯一可以猜測到的,便是這個陣法可以斷絕一切靈的交流,隔絕兩地,似乎想要掩蓋什麽。
這一天裏,沈溫紅進行了簡單的推演,剛巧不巧,揭開了這個陣法最外面的面紗,隔靈,其實是為了掩魔,這個陣法看似與普通陣法無差,卻是披着一層皮的魔陣,若不隔靈,那麽方圓百裏,都能感受到他的渾厚魔力。
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