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逃走
“一個輕而易舉就能被拆穿的謊言，她為什麽要這麽冒險，甚至這樣大動幹戈。”宋炎問。
衛朝心中複雜：“這個女人會不會是……暗戀你，或是崇拜，像粉絲對自己的偶像那種？”
“就為了見聞先生一面？”宋炎有些吃驚，感同身受地說：“長得帥這年代真是挺苦惱。”
衛朝白了他一眼：“你好歹是個警察。”
“那又怎麽樣，警察就不能為帥頭疼嗎？”
衛朝覺得傷口又疼了，看見這人就不對眼，肉疼。
聞道安撫性地看了衛朝一眼，然後對宋炎說：“趙珍岚并不關心她女兒，至少在我接觸她的時間裏，她對她女兒完全沒有關注。”
宋炎食指碰着鼻梁說：“照你的說法，趙珍岚會不會真是你的粉絲？我之前下派出所的時候，看過小女生追星，那可真是瘋狂。”反正吵都吵過了，宋炎現在在他們面前已經完全不在意什麽嚴謹肅穆的辦案程序。
“這已經不是小女生了，”衛朝咬牙，“你到底能不能行了，市局已經沒人了嗎，我市前途堪憂。”
“輕松一下，”宋炎搖頭啧道，“你這受了傷，少着急上火。”
什麽時候了還輕松，你心愛的人被人盯上了，男的女的都有，你大爺的能輕松？
宋炎問：“聞先生你想一想，有和什麽人結仇嗎？”
結仇？聞道想了想，仔細着說：“聞正明，但他早就不在世了，另一個就是應康。”
衛朝接着他的話說：“應康之前找我合作過，想一起擊垮文盛，但想都想得到，他肯定不止找過我，也許是和他同仇敵忾的人？要麽就是他周圍的人。”
宋炎微妙地看了兩人一眼，沒有問衛朝為什麽沒有和應康合作。“趙珍岚和這人會不會有什麽牽連，他利用趙珍岚想見聞先生的心理，制造動亂，然後趁亂完成射擊後容易逃走。”
聞道點點頭：“趙珍岚和我交流時，兩次說了一句‘你真的很好’，還有‘我只是想見你，別恨我，和我待一會兒’”，衛朝咬牙堅持聽，“像是被……”聞道猶豫了一會兒，才說，“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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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炎嚴肅起來：“蠱惑？”
“很像，她似乎之前聽說了我的很多事情。”
宋炎聽完思索了一陣後，卻問了另外一個問題：“我研究資料時發現長康之前有位病人持槍被捕，那天文盛員工是在這兒體檢，聞先生認為與這件事有沒有什麽關聯？”
聞道和衛朝對視一眼，衛朝挑眉，沒想到這金玉其外的人，倒不算太敗絮其中。聞道也沒想到，宋炎會注意到這件事，并與這次的事件聯系起來。
“坦白說，我有過這種想法，但這與衛朝說的不符，楊能強一米八有餘了。”聞道說。
衛朝望着他笑了一下：“傻，不是一個人，但可能是一夥人。”又問宋炎：“取出來的子彈和那天楊能強的槍能做對比嗎？”
“當然能，好了，這次真的差不多了吧？衛先生，衣食父母，我能先走，去好好調用資料，安排警力嗎？”宋炎并不真誠。
衛朝本來準備加足火力展現他的真實水平，聞道無奈地笑了下，這人就被收服了，無力地對宋隊長擺了擺手，今天就算了。
衆人走了，聞道看了看，徐慧珠他們也不在門口，估計是嫌時間太長了去吃午飯了。
“我家阿聞怎麽這麽好？”聞道回到病房就聽衛朝問。
聞道很懂他的意思，坐下後說：“再好也是你一個人的。”
衛朝本想吃吃小醋，愛情永駐，順便聽聽甜言蜜語，莫讓假小三把進度勿，但沒想到對方直接砸了個糖衣實心炮彈，砸得他暈頭轉向，飄飄然不知東南西北。
聞道歪着頭，眼睛裏有狡黠和得意，衛朝反應過來，只覺得受傷才是進度條最大的阻礙。“親我一下。”
聞道偏開頭：“不親。”
“就親一下。”
“不親。”
“阿聞……”
聞道看着他委屈的樣子笑出聲來，然後吻上他的嘴角，衛朝迅速地單手攬住他，親吻愈發纏綿。衛朝額頭抵着聞道的，看進對方眼裏：“好甜。”
聞道耳根緋紅，急急與他分開，說:“好了，你該休息了。”
衛朝忍笑：“嗯，你來之前張姨給我帶了東西，已經吃飯了，你吃了嗎？”
聞道搖頭，但不怎麽想吃，就是有些累，想睡覺。衛朝已經在他搖頭那一瞬間已經拿起了電話。“媽，在哪兒啊？”
徐慧珠說了什麽，衛朝說：“阿聞都還沒吃東西，您多久上來啊？”估計被罵了，聞道也攔不住他：“我的錯，您慢慢吃，我叫餐廳送飯過來。”又聽對方說了什麽，衛朝滿意挂斷了電話。
“還是吃一點再睡覺。”
“別管我了，你傷口還疼嗎？”聞道問。
衛朝說：“不疼了，一會兒吃完回家休息吧，我讓陽兒陪你回去。”
聞道不讓：“我又不是小孩子，別麻煩他了。”
衛朝搖搖頭，精神不太好，該休息了。“你一個人我不放心，他最近也無聊，沒人跟他玩，回了家他也可以打游戲，他一定很願意。”
最終，聞道拗不過受傷的衛朝，帶着一臉笑容的衛陽回家了——回衛朝家。
客廳對面用镂空雕花板隔了間客房出來，衛陽怕被他哥打死，死活不睡主卧，聞道沒辦法，只能嘆口氣，順便在心裏謀劃什麽時候好好跟衛朝談談，這樣感覺自己在衛陽他們心裏像是豌豆公主。
衛陽在沙發上玩游戲，聞道坐在側邊處理工作。現在輿論全都倒在槍擊案上，食物中毒事件像是被忘記了，得趁這風頭加緊澄清誤會，最大限度減少食物中毒事件對文盛的不利影響，再博一把同情分，到時候，公衆的關注好感都能給被冤枉的弱者。
唐明來消息說今天讓文盛的律師去見了趙珍岚，但她像是瘋了，從頭到尾只自言自語地說着“他讨厭我了。”而趙欣樂像是已經習以為常，全程自己看電視、睡覺、吃飯，甚至還會自己做作業。
“她承認自己誣陷文盛了嗎？”聞道打電話和唐明簡單說了幾句後直接問道。
“全程什麽都沒有說，甚至你說找個律師吓吓她，但她基本沒什麽反應。”
聞道思索着所有的可能性，沒搭腔，唐明又說：“既然她這麽害怕你讨厭她，她為什麽還要做對你如此不利的事情？目前來看，你可是她的偶像，這麽喜歡一個人按理說不忍心傷害你。”
“喜歡”一詞讓聞道皺了皺眉，他說：“不管是什麽理由，你先做個公關，趕緊澄清事情，越快越好。先讓孫娅去醫院那邊找趙欣樂的主治醫生吧。”
“好，不過你最近小心，我懷疑那個人冒這麽大的險，不會這麽輕易善罷甘休。”
“行，你辛苦跑一趟吧。”
不過唐先生說完正事又開始恢複八卦本性：“老大，你和路聽衛總是舊識嗎？”
聞道懶得再瞞：“為什麽這麽說？”
“要不然呢？”唐明理所應當地說，“衛朝
和你表面的關系可不是能抛棄生命的程度，甚至要造文盛的反的那種好不好。”
聞道想了想，覺得別人這麽誤會衛朝不太舒服。“以前就認識。”
“那就放心了，要不我還害怕他有什麽目的。”唐明在那邊說，“那就這樣吧，我和小恩吃完午飯就得回去上班了，你昨晚忙累得不行，就不用來了，有事我盯着。”
就這樣，聞道還沒出口“我在他家”，唐明失去了一直想了解上司的神秘情人的絕佳機會。
“聞道哥哥你該睡了，我哥說的。”衛陽過來晃了晃手機，給他看和衛朝聊天的界面。
聞道看着衛陽真誠的臉決定好好和他聊一聊。
“衛陽啊——”
衛陽打斷他：“我都叫你哥哥，你該叫我陽兒了，這樣更親密，是一家人。”
“陽兒？”聞道有些不懂這個像小孩子的腦回路，“好吧，陽兒。你不能什麽都聽你哥哥的。比如我，其實你不用——”
衛陽真的還是個孩子模樣，笑容都純真得不行：“我也不是什麽都聽他的，但對聞道哥哥不行，我哥說的一切我都要堅決服從。”
“可是我已經是個大人了，我和你哥哥一樣的。”
衛朝反應很快：“當然，你和哥哥一樣親，但是我哥哥說的什麽都是為聞道哥哥好，所以我要聽他的。”衛陽很滿意自己，“聞道哥哥，快睡吧。”
好吧，你們贏了。
也是真的累了，一覺睡到了晚上八點。
醒來還是想去看衛朝，衛陽抱着游戲機在沙發上睡着了，聞道把被他踢成一團的薄毯子撐開給他蓋上，輕輕帶上了門。
聞道來時開的自己的車，剛出小區沒多久向左側拐彎時，後面有輛車好像沒看到聞道突然出來，速度不減地撞了上來。
動靜不小，這又是一處斜坡，車都被撞得向前挪了一下。後面車的主人趕緊下車道歉，聞道也開門下來。
車主身高中等，四五十歲的樣子，一身的腱子肉被看起來很廉價的大褂子覆蓋，臉上還有很小一塊月牙型的刀疤。不過看起來并不兇神惡煞，有些卑躬屈膝，即使他是錯的那方，但他點頭哈腰得有些過分，還帶着極濃的外地口音：“實在不好意思，您別生氣，我對這一帶不熟，這路燈光太亮，沒注意到您打了車燈。”
聞道看他的樣子也不好說什麽，“沒事，我先看看。”走到車後方看了看，右側車屁股已經癟下去，車燈也被撞碎了。
對方看到情況不是很好，有些擔心聞道随時會罵人。“您看，這……損失多少，我都賠給您。”不過說話有些顫抖，不熱的夜裏他光禿禿的頭上全浸了汗——聞道的車看起來價值不菲，估計這一賠就夠受了。
這人開的一輛面包車，後面空間很大，從外面都能看見被塞滿了東西，像是送貨或是進貨的司機。也挺不容易的，對自己來說維修費沒多少事，但外地人在這兒打工讨生活要是來這麽一下該吃不消了。
“不用——”聞道本想說不用全賠，話剛出口就被電話鈴聲打斷。聞道接起電話，面包車主在一旁握着雙手略微彎着腰等，他沒想到對方居然沒有趁機敲詐，更是連逼着賠款都沒有。
“什麽時候發現的？”電話是唐明打來的，說是趙珍岚不見了。
“六點多的時候趙欣樂主治醫生找不到人，也沒人聯系，醫院了就聯系了我們。”
聞道又問：“下午孫娅去醫院的時候見到她了嗎？”
唐明說：“見到了，但她和以前一樣，不停念叨那幾句。市局的人也去了，和孫娅剛好碰見就一起了，可能是吓着她，所以逃跑了。”
“我知道了，我先去看一下衛朝，他那兒一會兒應該會有人來，先別動作，等我消息。”聞道挂斷了電話對這位說：“不用賠了，但下次遇到不熟的路段開慢一些，這樣很危險。”說完沒顧客套就直接上車開往長康醫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