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表哥

果不其然,聞道到的時候宋炎他們已經坐在病房裏了。

“聞先生到了。”宋炎先看到,打了招呼。

聞道走進去才看到衛朝一臉不爽:“你怎麽對聞總這麽好,你進來的時候怎麽不說人話。”

和他一起來的那位警察同志悄悄對聞道說,剛剛宋炎進來的時候,直接問衛朝今天有沒有在殘疾的道路上越走越遠,衛朝則回你一大把年紀,敢問什麽時候能不是單身狗。

都不吃虧,聞道也懶得管。宋炎說:“行啊,下次我試試對聞先生也不客氣。”

衛朝動了動左手:“大可以試試。”

宋炎見狀抱拳似是讓步,說話卻欠揍:“算了,聞先生太好看,警察有義務保護美好的人類。”

媽的,怎麽那麽想襲警。

聞道看不下去了,但過去坐在衛朝旁邊,看起來是和衛朝一個陣營。“好了好了,談談正事。”

衛朝很滿意,點點頭很大度地讓步,示意宋炎快講。宋炎咬牙,我可是用我的私人時間來送情報的,人善被人欺。算了,我是個人民警察,宋炎安慰自己,然後開始講今天回去後的收獲。

“衛……先生手臂裏取出的子彈和那天的那把□□完全匹配,還有,趙欣樂的主治醫生已經證明她并不是因為文盛有味的食物而中毒,她胃中甚至沒有龍蝦的殘留物,也就是說那天晚上,她根本沒有吃過趙珍岚打包的東西。”聞道和衛朝似乎對這些結果并不意外,宋炎說到這裏用手指蹭了蹭下巴,“趙珍岚說謊了,而目前看來目的就是引起你的注意。”

“而現在,趙珍岚逃跑就說明了這一點,她在心虛。”聞到接過話頭,“只是沒想到她居然能抛下她女兒。”

衛朝看着聞道說:“之前我們猜到她會躲避,找人看着她是對的。但她沒跑遠,就在城郊的一處工廠裏,她原來在那兒上過幾年的班,過年那會兒才辭的工作,後來就在文盛不遠處的一個寫字樓裏打掃衛生。”

宋炎接着說:“但趙欣樂一直在這邊上寄宿學校,她的學費趙珍岚一個普通女工人工資不高,怎麽都不可能供得上,何況她自己還要生活。”

衛朝問:“你的意思是,有人在後面幫助她?”

宋炎點頭:“不排除這種可能,而且這是最大的可能性,她們母女倆我找人查了,連低保都沒申請,工資一個月就兩三千,而她女兒上的重點小學,一個學期就是這個數的多少倍?她前夫是個窮光蛋,也不可能留有什麽遺産,那就只能是有人在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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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道聽了後問:“她有什麽有錢的親戚之類的嗎?”

卻是衛朝回答:“沒有,她是個孤兒,在鄉鎮福利院長大的,後來十八歲那年來到雅州打工,性格有些孤僻,所以也沒什麽朋友。”

宋炎聞言意味深長地看着衛朝:“衛總,您這業務挺熟練,速度挺快啊,這才多久?您連這都打聽好了?”

衛朝自知理虧,也沒擡杠:“不是辦壞事兒,這不是協助我市警察叔叔辦案嗎。”

宋炎翻了個白眼,沒追究他,問:“記得早上我來的時候問起的那個‘神左拐’嗎?”

聞道:“蔣亮?”

衛朝問:“這倆人有什麽關系嗎?”

宋炎搖頭:“算是,他和楊能強聯系過。”說完想起衛朝和聞道并不知道蔣亮的事,又解釋道:“蔣亮和楊能強情況相同,在長安路被一位市民發現報了警,我們昨天接到報警後我注意看了一下。”

衛朝坐起來了些:“那說明這楊能強那天并不是針對文盛?”

“不。”聞道想起了什麽,皺眉問:“宋隊長,蔣亮被捕是哪天?”

“上個星期一。”

衛朝看向聞道,對視一眼,眉頭越發緊皺,那天聞道和衛朝打過電話,聞道剛好去長安路陪客戶吃飯。

宋炎知道了也心中沉重起來,這不可能是巧合,敢對付文盛這麽大的集團,而且幾次三番的威脅,也不知到底有什麽不得了的目的。

“蔣亮年齡是不是比楊能強大?”聞道突然問。

“嗯?”宋炎和衛朝都沒想到聞道突然這麽問是什麽意思。

聞道說:“唐明說那天他在衛生間聽見楊能強打電話,後來楊能強說是他表哥。”

宋炎回憶着說:“好像是大,蔣亮都四十好幾了,楊能強才三十幾。”

衛朝也回憶着說:“這樣好像能說通。文盛員工來長康體檢是上上個星期六,但那天阿聞沒來,所以後來又去了長安路。”衛朝說完又覺得奇怪,“但他們為什麽都沒有動手,特別是蔣亮,阿聞甚至不知道他那天在那兒,威脅都沒有。”

聞道沒動,眯着眼說:“或許就是為了像現在這樣,讓我們自己發現,即便不動手,也能讓我們開始慌亂。”

宋炎把翹着的二郎腿放下來,背也不再靠在椅子上,坐着沉思了一會兒說:“應該預謀了很久,這種事情刑偵的見多了。”

宋炎看案子麻煩回去加班,聞道送他到門口。

“聞先生不用太擔心,他們目前應該不會有太大動作。”

聞道客氣地說:“麻煩宋警官了。”

宋炎感嘆道:“聞先生這麽好的人,可是讓那位衛朝撿着了。”

聞道也看出來他已經知道了,所以和衛朝也沒怎麽隐藏。聽到說衛朝,低頭笑了:“衛朝,他很好。”

宋炎也覺得他們倆很好,不過嘴上非要讨個便宜:“這倒不敢茍同。”又忍不住地說:“不過他喜歡你倒是看得出來,第一次來的時候我就發現了,說起你他跟個情窦初開的初中生似的,眼神藏都藏不住。”

聞道只說:“是我的運氣。”

不過回到病房看見衛朝時該說的還是要說:“讓你在醫院好好休息,怎麽還知道讓人去查趙珍岚,看這樣子一天不夠你忙?”

衛朝審時度勢道:“我錯了。”

聞道瞥他一眼,問:“下次要不要好好休息?”

“要。”

回答得越幹脆越是敷衍,聞道懶得聽他保證看他打臉。他走過去輕輕捧着他的手臂問:“傷口疼嗎?”

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樣子,有點想笑:“不疼。”

“你臉色不好,換藥的時候肯定很疼。”

衛朝不在意地說:“沒事,都沒發炎了,是不是?”

聞道輕輕在他傷口處吻了一下,問:“吃飯了嗎?”

這就委屈了,衛朝說:“剛才吃了,白粥加鲫魚湯。”

聞道故意說:“傷口疼都不怕,還怕這些?”

衛朝借此發揮情話功能:“民以食為天,衛朝以聞道為天,今天你不在,飯又不好吃,我的雙重天都塌了。”

聞道哭笑不得,之後又提議:“要不我在這兒住吧。”

衛朝發現說話撒脫了,趕緊搖頭:“不不不,別了,工作那麽忙,最近事又多,你在這兒怎麽能休息好。”

“可是我不放心你。”

衛朝笑:“傻,我就這麽一說,媽他們經常過來,你在不在我都好好吃飯,好不好?”

聞道眉梢一揚:“哦?”怪不得,都說男朋友一張嘴,信他就有鬼。

衛朝叫苦:“別糾我了,我說真的,你太累了我心疼。”

聞道顯然已經不相信他的甜言蜜語了,不過衛朝現在精神很好,阿聞孩子氣還挺可愛。

兩人說話間衛陽來了,還帶了飯菜。

“聞道哥哥,我帶了東西,你快來吃飯了。”

衛朝問:“買了什麽?”

“嗯……叫蟹黃汪豆腐是吧,還有舅媽送到家裏的熏鴨,她新學的臘味合蒸,有些不知道是什麽,還說明天給我們做西湖醋魚。”衛陽最後一句對着聞道講。

衛朝明顯很痛苦,聞道問:“要不——”

衛朝立馬接道:“我嘗一口?”

“不準,手術後才一天你不準吃。我的意思是我們出去吃了再進來。”

“算了,沒事,就在這兒吃吧。”

飯盒打開整個屋子溢滿濃郁的香味,熏鴨看起來油滑光澤,色澤誘人,偏偏衛陽還不讓人省心:“舅媽廚藝又進步了,熏鴨好香啊,蘸料都很有技術,贊!”

聞道看了一眼衛朝,對方已經眼不見為淨地鑽到被窩裏了。又心疼又好笑,聞道注意了一下,他沒有碰到胳膊才放心吃飯。衛朝不愧是個孩子,飯都不吃,就只吃鴨子。聞道夾了一筷子其他的菜放進他碗裏,“吃點飯。”

衛陽鼓着嘴點頭,扒飯,必須得聽嫂子的。

衛朝好不容易等他們吃完飯,就讓衛陽趕緊回家。

聞道幫衛陽說話:“你怎麽又趕他?”衛陽強烈點頭,後又想起老福讓他吃完飯就走,不甘不願地遁了。

衛朝起身去洗漱的過程中偷親了聞道的臉頰,說:“我是關心他,總當電燈泡多不好。”

聞道瞪他一眼,臉紅道:“亂講。”

衛朝回到床上,聞道再進去,回來的時候聽衛朝問:“剛才跟着魯醫生來的那小護士老臉紅幹嘛?”

聞道掃他一眼,意思很明顯,你看別人幹嘛。

“不是啊,”衛朝挪開些,“你在的時候她老瞄你,我能不注意嗎?”

聞道扶着他躺下,自己再上床,不聽他廢話。一有空就要來這麽一下,好讓人哄他,再讨點甜頭。

“阿聞……”衛朝又翻過身來蹭他。

聞道小心翼翼避免他有太大動作,然後輕輕拍拍他:“你該休息了,都十點多了。”

衛朝哼唧:“晚安吻。”

聞道敷衍親了一下,然後拉了燈抱住他。黑夜讓一切細節都放大,衛朝盯着天花板越來越精神。

聞道本來睡了一下午,也睡不着,聽衛朝呼吸就知道他也醒着。“怎麽不睡?”聲音很軟,挾裹着一點無奈。

衛朝越發精神,頭又蹭蹭聞道。聞道輕咳一聲,迅速轉移話題道:“這次傷你的人還有沒有什麽特征,你再想想。”

衛朝鎮定了一下,回答道:“真的沒有了。”

“好的。”聞道幹巴巴地說。

衛朝忍笑:“好了,我不鬧你了,睡吧。”

聞道被看穿不甘心,湊上去狠狠親了他一口。

衛朝深吸一口氣,冷靜,要冷靜。聞道又覺得自己似乎有些過分了,哄道:“好了,快點睡,我看着你睡。”

“不行!”衛朝哪能答應,這樣自己還不得憋死,“一起睡,閉上眼睛。”說完就将臉湊過去,挨着聞道過了會委委屈屈地睡着了。夜裏聞道輕笑一聲,時不時探探他額頭,發現沒有再熱,衛朝也不像昨天一樣難受。淩晨三四點才放了心,有了些睡意,沒多久就進入了夢鄉。不過早上七點徐慧珠跟着魯醫生進來時,聞道已經起來了。他輕輕推醒衛朝:“衛朝?該檢查換藥了。”

徐慧珠看了看她虛弱的兒子,問魯醫生:“大夫,他這多久能出院啊,以後有什麽影響沒有?”

魯醫生抱着病例單,胸有成竹地說:“一個星期就行了,他這身體底子好,回去注意休養,定時回來檢查,戒煙戒酒戒不宜的運動就行。”

衛朝:“……”麻煩您了,悄悄地跟我說不好嗎?

徐慧珠還是不放心,硬是推着衛朝跟着魯醫生要去好好做檢查,讓聞道趕緊去上班。

唐明火急火燎跑上二十三層,氣都沒喘勻就問:“趙珍岚還找不找了?”

聞道嘆氣道:“能有點三十歲人的樣子嗎?”

“這是生死存亡的關頭,我當然要慌,哎呀,你就別端着架子了行不行?”

聞道不以為然:“我們都證明了清白了,輿論都是我們這邊的,就連警方都出面替我們澄清,哪有什麽生死存亡。”

唐明像是坐在刀刃上,搖擺不安地說:“我是害怕她的行為被模仿,你看,你這次知名度上去了,長得這麽好看再加宣傳,要是每個人為了接近你都用這樣的方法,文盛經得住一個,經得住兩個,能經得住三個四個七八個嗎?”

聞道:“……”有幾個人像你想得這麽無聊?

“除了你,還有我呢,文盛一枝花,我可太害怕了。”唐明自我感覺優秀,自作多情想得太多。

聞道簡直對他同事夥伴的臉皮之厚有了全新的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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