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

光線昏暗的囚室裏人影晃動,不時傳來痛苦的悶哼聲。

溫東寧百無聊懶地在天花板上飄來飄去,對下方正在嚴刑逼供的場景無動于衷。

半個月前,他就是在這間看起來像是個古代地牢的房子裏恢複意識的,差點沒被那些兇殘的逼供手段吓傻,過了好長一段時間,他才接受了自己車禍身亡事實。

溫東寧生性樂觀,既然死亡已成事實,就當是換一種形象再重新開始,既來之則安之。

最初,溫東寧是想過要離開這裏的,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但是經過幾次嘗試,每次都被牢門上那個八卦鏡給擋了回來。也不能穿牆而過,整個地牢下面繪制着奇怪的紋路,像是一個陣法。

他都不知道自己穿越到什麽奇怪的地方來了。

從下面那幾個獄卒偶爾的閑聊中得知,這個地牢是專門關押修士的地方,名叫無間獄。

為了防止被逼供者的靈魂出竅闖出牢外,無間獄從地板到天花板都布滿了各種陣法,裏面的出不去,外面的也進不來,甭管在外面如何呼風喚雨,進了無間獄,就再無出去的可能。

只是,他們看不到飄浮在天花板上的溫東寧。

“什麽叫外面的進不來?我不就在這裏嗎?”溫東寧有些不滿地嘀咕着。

他飄到牆上吊着的人面前,仔細地把他從頭到腳看了個遍,評頭論足道:“這帥哥長得不錯,臉蛋夠帥,身材也是棒棒的。”

溫東寧生前雖然身材高挑,不過只是個空有架子的瘦高個,還顯得有些瘦弱,他一直希望自己能長成一個型男。

溫隅的身材,正是他一直努力想要達到的目标。

“國師,您慢着點,這地面髒。”身後傳來一聲谄媚的話語。

溫東寧回頭一看,忍不住想要吹個口哨,進來的這位,比他生前看到的當紅明星還要俊美幾分,真是天生的偶像明星臉,還是純天然沒動過刀的那種。

那幾個獄卒谄媚的姿态做得很足,就只差跪着舔那個人的鞋子了。

一個獄卒提着燈在前面照着路,一個在那人面前鋪着地毯,還有兩個殷勤地把桌椅擦了一遍又一遍。

那個國師沿着地毯走到這牢裏唯一一個囚犯面前,伸出右手,也沒看到他做了什麽動作,牆上吊着的人就已經疼醒了。

“溫隅,我再問你一次,界源石在哪裏?”

吊在牆上的溫隅冷笑一聲,朝他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聲音嘶啞,“你......這輩子別想......找到界源石。”

“你就不怕我搜魂?”國師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收回右手,“進了無間獄,你爆不了神魂。”

溫隅低聲笑了,“離衡,既然你想......搜魂那就......來吧,怕了你不成。”

離衡狐凝地盯着他,像是在考慮他話中的含義。

溫東寧飄浮在他們之間,看看這個,瞧瞧那個,一臉苦惱,他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

做為二十一世紀優秀青年的溫東寧,一直是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呃......雖然現在世界觀有些崩塌......”溫東寧維持着阿飄的狀态努力地點點頭。

離衡來回踱着步子,地毯不一會兒就鋪滿了這間不算大的囚室。

他像是終于下定了決心一樣,快步走到溫隅面前,也不管溫隅頭上沾着的污血,右手五指微張,扣住了他的天靈蓋。

片刻之後,只聽到溫隅慘叫一聲,臉色煞白,冷汗直流,氣息危弱,奄奄一息地墜在那裏生死不知。

那四個獄卒臉色大變,渾身一顫,動作越加恭敬,甚至恭敬得都有些過分了。

溫東寧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們,不知道那個叫離衡的在做什麽。

他單撐着下巴,眼睛看着離衡的手,時刻關注囚室中的動靜,“是搜魂術嗎?”

“住手!”突然,牢門外闖進了一個全身帶血的人,只見他手握長劍,沖進囚室,看到牢裏的情形,二話不說直接将手中長劍擲向離衡。

溫東寧忍不住給他點了個贊:“這招真帥,幹脆利落。”

離衡撒手閃身避過那刺向自己後心的長劍。

只見那人也不管離衡,直撲牆上的溫隅,叫了一聲:“東寧!”

溫東寧還搞不清楚狀況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吸了過去,瞬間疼痛感強烈得讓他暈了過去。

“周淵!要不是看在你是太子的份上,你以為你能進得了無間獄?”

周淵着一手捏碎鎖着溫隅的玄鐵鏈,将他抱起來,“魂你也搜了,人也打了,你還想怎麽樣?!”

周淵抱着暈過去的溫隅,心裏一陣着急,經過了搜魂術,人有沒有變傻?

本來手頭能用的就這麽一個獨苗,千萬別出事啊。

周淵雖然貴為一國太子,不過,在玄真界,這個太子那個帝王實在是太多了,他區區一個小國太子,能召攬到一個修士已經算是很有能力了。

溫隅是他千辛萬苦召攬來的,為此還特地封他父親一個候爵,賞賜了他家五百畝良田。

“你也知道界源石關系重大,寧可抓錯,不可放過。”

離衡一甩袍袖,轉身盯着周淵,聲音冰冷得讓整個囚室都冷嗖嗖的。

他淡淡地笑道:“到時候別說陛下,就算是太後都保不住你。”

周淵腳步一頓,頭也不回地哈哈大笑一聲,抱着溫隅,三步并成兩步,揚長而去,連自己的佩劍都沒撿起來帶走。

那些獄卒膽顫心驚地看着他離開的方向,僵硬地轉身看着離衡,結結巴巴地憋出一句:“國......師……怎麽......辦?”

離衡冷哼一聲,甩袖走了。

溫東寧意識全無地躺在一座雕花大床上,身上蓋着一床有些可笑的大紅錦被。不大的屋子裏有個小丫頭蹲在窗前熬藥,滿屋子都是藥草的苦澀味道。

周淵在屋外走來走去,不時看看小院門外。剛才急匆匆請了個江湖郎中給溫隅號了脈,但是看那藥方,好像哪裏不對?

他身上還穿着劫獄時的衣裳,污跡逐漸變黑,手臂舉起時感覺到一陣刺痛,這才意識到自己也受了傷。

“殿下,我們折了幾十個弟兄,已經妥善安排了他們的後事,現在怎麽辦?”有侍衛頭領進來回禀劫獄的損失。

周淵有些疲憊地擺擺手,心裏煩躁,“難怪那些人拼了命給修士送寶貝,就無間獄那幾個雜魚修士,也要用上百個凡人兵士才能對上一個。”

“全是人命堆出來的啊......”

周淵自己的資質算不上頂級,最多算得中等偏上,因為郢國是越山宗的附屬國,郢國太後,也就是周淵的祖母,是越山宗上代長老的外孫女,才得以走關系進入越山宗修道五年,今年初才下山歸國,路上順便召攬到了溫隅。

周淵費盡心思結交溫隅,好話說盡,才将人帶回郢都,沒想到,國師離衡一直在找的人居然是溫隅。

“真是一言難盡啊。”周淵面無表情擡頭望天,萬裏晴空中一片白雲都沒有,晴朗的天氣都沒能讓他的心情變好,英俊的臉上一直是陰雲密布,風雨欲來的樣子。

他嘆了一口氣,揮手讓那侍衛頭領退下,轉身返回屋裏。

“......唔......”溫東寧經過灌藥、傳輸靈力,一番折騰後,總算慢慢恢複了一點點意識,發出一個意義不明的音符。

周淵忍不住探身上前,低頭仔細看他,只差一點點就把臉貼到他的臉上去了。

“東寧,你覺得怎麽樣?”雖然溫隅這個人又冷酷又不愛說話,周淵還是努力自來熟地往上湊,把身為皇族的驕傲都快丢盡了。

不過也不算是全無收獲,至少問到了他的表字,還有他父母的居所。

之前在窗前熬藥的小丫頭看到這情況,機靈地掩上房門輕手輕腳地退出院外。

溫東寧積攢了一會兒力氣,才把眼睛睜開一條細縫,還沒來得及好好感受一下這個世界,就被滿嘴的藥草味道給咽到了,整個人都不好了。

“......水”他喉嚨沙啞,聲音小得像是蚊子叫,輕得不側耳細聽都聽不到。

好在周淵好歹是個修士,耳力很好,聽到後趕緊倒了杯溫茶,用勺子一勺一勺地喂給他喝。

如此喂了兩杯茶,溫東寧總算把嘴巴裏濃濃的草藥味沖淡了大半,嗓子也好受了一些。

周淵耐心很好,看到他醒了,還知道找水喝,感覺或許還有救?

“東寧,你覺得怎麽樣?”他關切地問道,除了他急需召攬修士這一點,溫隅确實很對他胃口,學識、眼界都不差,一點都看不出來出身貧寒。

在玄真界,一直以來有一個說法,寒門無修士。說的就是沒有巨大的財力支持,很難培養出一個修士,有些資源,身份就是門檻,別說買,就算是無意中獲得,也保不住,這也是衆多修士投靠大國大宗門的原因。

溫隅不但出身寒門,還與界源石沾染了關系,周淵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運氣太好了?

周淵就是懷着這樣一種既擔心煩惱又歡心雀躍的矛盾心情一直盯着溫東寧。

溫東寧興奮地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不再是輕飄飄的感覺,腦子裏尖銳的刺痛感都能讓他欣然接受了。

他聽到剛才那句問話,吃力地将眼睛睜得更大一些,将模模糊糊的視線聚焦在湊到眼前的臉上。

他認出了周淵,松了口氣,心中暗自慶幸:“很好,沒有再穿到別的地方,好歹有個熟人。”

更大的驚喜是他發現自己居然被吸進溫隅的身體裏,獲得了夢寐以求的好身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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