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

耳旁呼嘯的風已聽不真切,同敵人鏖戰數小時自己的查克拉早已消耗殆盡,沉重而疲憊的身軀只能靠條件反射去阻擋敵人的攻擊,忽然間一個恍惚,敵人放大扭曲的臉盡收眼底。

“伊魯卡,躲開!”卡卡西瞪大的眼睛寫滿了驚恐,自己的身體被強大的力道拉扯到了一邊。

尖銳的苦無穿透了他的胸膛,淡紅的鮮血混着泡沫從嘴角與傷口處流出,銀色的發已染上猩紅的血漬,卡卡西就這麽替他擋下了致命的一擊,軟綿綿地癱倒在地……

“不——”驚出了一身冷汗,伊魯卡才發現自己正好好的躺在床上,原來是個夢。它預示着什麽?從來沒有做過類似的夢,難道說這次任務……

不,不可以這麽想!隊長是旗木卡卡西啊,怎麽會出事……強行打斷自己的思路,轉而望向窗外,天色異常陰沉,不時傳來的雷聲壓住暴雨洗刷大地而産生的震耳欲聾的轟鳴。

居然下了這麽大的雨,難怪昨天這麽悶熱,奇怪的是自己居然沒有被驚醒,瞟了一眼時鐘,伊魯卡從床上猛然彈起——已經九點三十了!

簡單的洗漱之後,換上找好的衣服,将睡衣整齊地疊好,抄起昨晚已準備好的行李包,挂在肩上打着雨傘飛奔出了門。

時間應該剛剛好。來到村口,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來。

那個穿白衣服蹲在地上的人是誰?千萬不要告訴我是卡卡西啊……強烈的負罪感驅使伊魯卡走向前去……

暴雨讓眼前的人影模糊,但嘈雜的聲音卻擋不住那獨特慵懶的頻率,“小伊魯卡竟然遲到了這麽久。”

眼前的人站起身來,身上已經被雨水打得透濕,衣服正服服帖帖的粘在了身上,顯示出精致的身段。腳下黃色的泥土已經蔓延到了膝蓋處,黑色的褲子已經面目全非,一頭嚣張的銀發也耷拉下來,右眼因為雨水的沖刷睜不開所以不停地眨動,想努力看清中忍的樣子,即使隔着一層雨簾,伊魯卡也能夠感受到那只眼睛傳來的怨氣。本來白皙的指尖因為雨水的浸潤而顯得慘白,皮膚也微微皺起。

第一次看見如此狼狽的旗木卡卡西。

該不會是他在這裏淋着雨等了自己兩個小時吧?伊魯卡越發覺得對不起卡卡西了,可是卡卡西接下來的話讓他愧疚得想哭。

“嘛,其實我六點鐘就到了這裏,因為我想,像小伊魯卡這樣的人做事一般會提前一些,為了不耽誤你的時間,我把時間提早了。畢竟第一,讓小伊魯卡這麽認真的人等我,我會覺得很不好意思;第二,這是出任務。如你所見,七點鐘的時候下雨了,我沒有帶傘,但是回去拿的話又怕和你錯開,所以我就一直在這裏等着直到現在。”

幹等了四個小時,又被淋成這樣,換誰誰都會發火啊。聽出了卡卡西語氣裏的不和諧氣氛,伊魯卡張了嘴卻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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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伊魯卡老師你就沒有一點表示嗎?我提前兩個小時來無所謂,可是你遲到了兩個小時總該給一個解釋吧?還有,你不打算給我一把傘嗎?”

“啊,對、對不起!”對方語氣的變化讓伊魯卡緊張得說話也開始結巴,“其實,那個……卡卡西桑……”

“我需要一個解釋。”右眼裏的委屈與怨氣讓伊魯卡不得不說出真相。

“其實……是前天玄間桑……”

“是他告訴你要把預定時間提前兩小時告訴我的對不對?”打斷了伊魯卡的話,卡卡西很肯定的說道,“嘛,小伊魯卡,別內疚了,我不怪你……”

不知火玄間,你完了!卡卡西心裏恨恨地想。

根據地圖,對方标明的路線是迂回型的,所以卡卡西估算了一下趕到目的地大概需要六天時間。

陪着卡卡西回去換了一身衣服之後雨便停了下來,卡卡西行動的迅速讓他見識了什麽是忍者的速度。為了不耽誤行程,兩人抓緊時間前行,天色暗下來時已到達今天行程的終點。

由于一直在趕路,兩人中午也沒有認真吃過東西,僅僅吃了一些兵糧丸充饑,于是兩人一停下來,卡卡西便跑去河邊抓魚,伊魯卡則在露營地搭起了帳篷。一切都按部就班地進行着,卡卡西用火遁生了火之後将魚串在不知從哪裏搞來的鐵絲上,然後遞給伊魯卡。

“小伊魯卡,拜托你了。” 那種理所當然的語氣。

“好的,卡卡西桑。”雖然嘴上答應着,但是看見卡卡西這樣的表情伊魯卡有種想掐死他的沖動。

伊魯卡靜靜地烤着魚,卡卡西翻閱着絕密的情報,不時皺眉。

“卡卡西桑,資料還沒有看完嗎?”昨天卡卡西說會告訴自己詳細情況,可是直到現在他也沒有向自己透露一個字,越接近風之國自己心裏便越忐忑。

“已經看了三遍了。”卡卡西合上資料集,閉上眼靠在身後的樹上,幽幽地說道,“別着急,我會告訴你的,只是我現在還沒有明确的想法,這個問題太複雜了……”

望着精英上忍的神情,伊魯卡沒有讀出一絲開玩笑的意味。

這潭水,究竟有多深?伊魯卡沒有再詢問下去,作為隊員,他只需做好自己分內的事,而無權幹涉隊長的決定,多年以來,伊魯卡都恪守着這一條規定,這一次也不例外。可是伊魯卡強烈不安的潛意識卻驅使他看向卡卡西,他仍然想得到任務的情報,心裏也好有個底。

出了村沒多久卡卡西便扯下了他的面罩,據他說由于幾乎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樣貌,所以戴着面罩反而更可能被認出來。左眼的寫輪眼也已經用隐形眼鏡遮蓋,據說綱手大人在裏面注入了查克拉,以便保護卡卡西的眼睛,同時也防止感知型的忍者發現。

即使前天晚上已經看過卡卡西那張極品的臉,伊魯卡卻依然有些不習慣。月光透過層層樹葉灑在他銀色的發上,刀削般的面龐在清冷的月光下越發的使人感到高貴而不可接近,閉上的雙眼傳遞出來的不再是慵懶的氣息,而是一種堅毅。那一道貫穿左眼的疤痕見證了他所經歷的滄桑,幾縷銀發在其前方随風微微飄動,略微蒼白的嘴唇緊閉,環繞着他的唯有孤獨。這樣的一切,讓人不禁想追溯這個謎一樣的男子究竟有着怎樣傷痛的過去。

微微調整了一下注視的角度,銀發男子的面部輪廓漸漸與伊魯卡腦海中那位的幾乎成為神話的天才上忍重合。

是的,我一直崇拜着他,并且曾經一路追尋着他前進的腳步。

“我的夢想是成為最偉大的忍者!”兒時對三代火影說這句話的時候,想着的全是那個天才上忍忙碌的身影。那時的卡卡西,也許并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呢。長大後真正的認識了他之後,才發現這位天才并不是像傳說中的那麽難以接近。并且經過這幾天的接觸,也發現了天才其實有着多面性格,也了解了他的毒舌,他的幽默,他的專注,甚至是他對同伴的體貼……

所以,正因為這樣,使現在的我更加崇拜他。

這個作為自己成長标杆似的人物,此時在自己心裏他已經成為了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吧。所以當他說“沒關系,有我在”的時候自己會莫名安心,所以每次與他組成一隊時自己才會擁有如此強烈的安全感,所以從昨天開始自己便把性命完全托付給了他。

只因他是旗木卡卡西。

但是他……在他眼裏,我只是衆多朋友中的一員吧,一個毫不起眼的內勤中忍。

“嘛,小伊魯卡,不要一直盯着我看,要是如果真的覺得愧疚的話,就以身相許吧。”卡卡西不知道何時睜開了眼,轉過頭無賴地看着伊魯卡。

被打斷思緒的伊魯卡紅了臉,忙道:“失禮失禮,卡卡西桑。”難道他一直知道自己在看着他?這回臉丢大了,真該死……

“咳。”卡卡西幹咳了一聲,繼續用那獨有的語調說着,“作為這些魚待會兒的享用者,我想提醒你一句……”

話沒說完,撲面而來的糊味讓伊魯卡知道了他話的下文——魚烤糊了。自己手上的那一串魚因為

太久沒有翻邊,所以一側已經烤成了一團焦炭,很明顯不能吃了。

小笨蛋啊小笨蛋,發了這麽久的呆,你那個小腦袋究竟在想些什麽?卡卡西想笑,可是一轉念臉色又瞬間嚴肅起來,是不是在擔心這次的任務呢……

強烈的饑餓感一陣陣襲來,伊魯卡不敢再馬虎走神,開始專心致志地烤魚。

“喲,伊魯卡老師的手藝真是不錯。”吃了魚之後的卡卡西如是說。

吃了魚,簡單地收拾了一下,便鑽進帳篷睡下了,卡卡西躺在旁邊,随意翻了一下親熱天堂也閉上了眼。

想早點休息的伊魯卡卻久久未成眠,擔心吵醒卡卡西,所以寧願讓自己的身子僵硬掉也不随意翻身。

“伊魯卡還沒有睡嗎?”一直以為卡卡西已經睡着了,所以突然間聽見他的聲音感到有一點驚訝。

“卡卡西桑怎麽知道我沒有睡?”也許是過于疲憊,心中所想的話脫口而出。

“你的呼吸頻率一直沒有改變過啊,在想些什麽,是這次的任務嗎?”驚人的洞察力。

伊魯卡動了動身,朝向卡卡西,不可置否地點點頭。

“不用想太多了,其實沒那麽複雜,我把局勢以及我們要完成的事情簡單的說給你聽聽吧。”卡卡西避重就輕,盡量隐去了那些不堪的陰謀與血腥的詭計。

“到時候你的任務就是負責情報處理,其他的我來就行。”難得看見卡卡西兩只眼睛都變成新月狀,伊魯卡禮貌地回了笑容,閉上眼睛強迫自己睡着,他知道,卡卡西為了讓他安心已将任務的危險度表述到了最低,并且将所有可能危及性命的任務攬了下來。

謝謝你,旗木卡卡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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