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旗,木,卡,卡,西!你給我适可而止啊!”一字一頓地念出對方的名字,表明溫和的小海豚已經真的發了火,第一次對卡卡西動手也是力證。

“……伊……伊魯卡……我……錯了……放……放手……啊……”

伊魯卡瞪了他一眼,慢慢松開手臂。卡卡西捂着脖子咳嗽不止,走開兩步,嘴巴又不老實了:“嘛,其實剛剛你發火也很可愛。”

看到伊魯卡伸出手要掐自己,于是改口道:“等等,等等,我錯了!我再也不說了!”

“你保證?”

“恩。”唯唯諾諾地點頭,實際上心裏竊笑,小笨蛋,我可只答應你不說你可愛了,其他的還是照說不誤啊。難得遇到像你這麽單純的小笨蛋,應該好好逗一下才是。

“好吧,你先吃飯。待會兒可以下來看看。”

短暫的休息并未持續很久,第二天下午,我愛羅便放出了聯絡沙讓卡卡西去密室與其會合。

應該是暗部那邊的事情已經處理好了。昨天不是說三天嗎?到現在也不過一天多的時間,應該是我愛羅他們徹夜未眠做好的。這樣看來,我愛羅對于勝利有些迫不及待了。

再一次進入密室,一位素未謀面的男子站在中央,手中拿着砂隐暗部的面具以及一個包裹。卡卡西尚未說話,那男子先發了問。

“請問是旗木卡卡西先生嗎?我是水野義道,砂隐村暗部第二分隊隊長。”

簡短的開場白,沒有任何客套的成分,一瞬間将卡卡西拉回了任務模式。

“是的,我是旗木卡卡西,坐下談。”

“我愛羅大人昨天找到了我,并把所有的事情都跟我說了一遍。很湊巧,我的搭檔前不久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受了重傷,并且就在明天,他可以重新回暗部接受任務。”

“讓我頂替他?”

“是的。我愛羅大人和我已經和他商量好,這段時間他先出村好好調養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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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出村了?”卡卡西身體一僵,水野義道冷酷的語氣讓他感覺事情沒那麽簡單。

水野義道看了看卡卡西,緩緩地強調道:“他出村了。”

那個搭檔究竟在哪兒已經不言而喻。

難道就為了這個原因就要殺掉一個無辜的人嗎?卡卡西嘆息着這位他連面都沒有見過的忍者,就這樣淪為了政治鬥争的犧牲品。

像是看出卡卡西在想什麽,水野義道接着說道:“他是戶田佐和的死忠。”

“那你們這樣做戶田佐和召見他的時候不會起疑嗎?”

“不會。”水野義道說話不急不慢,但沒有一句廢話,卡卡西喜歡和這種性格的人打交道,“戶田佐和平時不會與暗部的人有太多接觸,大多數情況就是布置一下任務,甲斐清他還不夠資格與戶田佐和商議政事。萬一他哪天與你接觸,也會是很久之後的事情了,那時候要想不被發現的話,只有靠你自己的能力,我是無法幫到你的,萬一露餡了……你知道該怎麽做嗎?”

“我以前是木葉村的暗部成員。”所以我知道任務一旦失敗,連屍體都不能留下。

“這是他的照片。”照片上的男子一頭黑發,冷漠的眼神酷似小時候的自己。

我不是旗木卡卡西,從現在開始,我叫甲斐清,砂隐村暗部第二分隊成員,那張照片上的人就是我以後的臉。

“接下來我會告訴你他生活中的一些小習慣還有砂隐暗部的一些規定,明天和我一道去暗部報道,萬一有什麽事有我頂着,但若是別人有所懷疑……”

卡卡西笑着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我就說這裏受了點傷。”

“果然是聰明人,無需多言。”

卡卡西知道甲斐清不是第一個犧牲品,但也絕不是最後一個,他不知道今後究竟有多少人會因為他而淪為棄子,還有自己的插手會釀成多少人的悲劇,在這段未知的時間裏自己這雙手會直接或間接地染上多少鮮血,他不想知道,他不願知道。

甲斐清的死僅僅是一個開始,死神之舞已經拉開帷幕,舞臺是整個暗部,不,也許将會是整個砂隐村。當我愛路萌發想當第五代風影的念頭時,砂隐村看似平靜的表面就已蒙上了一層血霧。當年志村團藏為了當上火影,暗地裏殘害了多少人,身為“根”組織一員的卡卡西心知肚明。

他厭惡這樣的殺戮,卻無法避免。但是,他要盡自己的全力去保護那些無辜的人,還有單純得如同一張白紙的伊魯卡。

“在暗部只有你一人嗎?”

“你說呢?”如果不是只有我一人,我愛羅大人又怎麽會同意你潛伏進入暗部?

不出所料。我愛羅根本不會有機會在暗部發展衆多的內線,有水野義道一人就已經是個奇跡,他原本不指望在暗部會有人來接應他。

那水野義道是如何與我愛羅站在一邊的呢?這樣的問題他覺得思考起來毫無意義。那麽,水野義道是不是值得信任的?他是不是戶田佐和派來的卧底?但是由我愛羅推薦的人,應該沒問題。

見卡卡西無言,水野義道繼續說了下去,“甲斐清今年27歲,19歲進入暗部,沒有關系特別親密的人,在七歲時失去雙親。O型血,性格沉默寡言……”

聽完甲斐清的所有特點之後,卡卡西覺得要扮演好這樣一個角色并不困難。

擅長使用土遁與水遁,實力在暗部當中算一般,并沒有受到特別器重,與其他暗部的關系不算好,但也不壞。

在水野義道的幫助下,卡卡西成功地用變身術變成了甲斐清,并且調好了自己的聲音。

“你在暗部的身份,不能告訴任何人,包括你的同伴。”

“我知道。”玩政治的人都多疑,我愛羅他們也不例外,于是問道,“甲斐清他平時住哪兒?”

“睡在暗部集體宿舍。”

“那事情有些難辦啊。”要在任何人都不知情的情況下,每天将重要的情報送出,三天一次在密室會合。

“這要靠你自己解決了。”我幫不上忙,沒有時間去管這樣的事。

旗木卡卡西,你給自己出了道難題。

“甲斐清平時喜歡喝茶嗎?”

“還可以。”

喜歡喝茶就好,那麽自己就有來到茶館的理由。

“有些情報不是特別重要的話,沒有必要每天把情報送出,卡卡西。”水野義道好意提醒着他。

“我叫甲斐清,義道君。”卡卡西給水野義道糾正着。

義道微微驚訝,接着給了他一個贊許的微笑:“我欣賞你這樣的人。”

“關于情報的問題,我自有辦法,所以不必擔心。”如果不方便離開,我會用忍犬。

“明天早上六點,我在甲斐清的住所等你。”水野義道說完使用瞬身術離開。

解開了變身術,卡卡西提着義道留下的包裹,走出了密室,回到房間清點了包裹中的物件,無非是一些甲斐清常用的物件以及砂隐村暗部的服飾。天色已晚,卡卡西簡單地收拾了一下便睡下了。

第二天淩晨五點,卡卡西想不驚動其他人偷偷地離開,走到一樓卻發現伊魯卡一個人坐在茶館中央,旁邊放着一壺茶,走過去便聞見了撲鼻的茶香。

是茶館中最名貴的雪之國茶葉。

“你怎麽在這裏?”你可知道我最想避開的就是你,我不想看見你為我擔心的眼神啊,小笨蛋。

“昨天晚上和客人聊天的時候,看見你進了那個房間之後就再也沒出來過。”伊魯卡注意到卡卡西情緒似乎有些低落,他沒有聽見那句熟悉的“小伊魯卡”,也沒有看見那熟悉的笑容,卡卡西所穿的衣物也是自己未見過的式樣,他明白了緣由,也證實了自己昨晚的猜想,于是心裏有些失落,“是暗部那邊已經處理好了嗎?”

“不用太擔心了,不會有事的。”卡卡西笑着,但是眼神卻絲毫沒有笑意。

一時間氣氛有些沉重。伊魯卡想笑着安慰他,但他笑不出來,他無法微笑着寬慰一個将自己推到刀刃上行走的人,而且那個人還試圖安慰他,讓他不要擔心。

卡卡西,你真的要這樣做嗎,你真的願意賭上自己的性命來換取砂隐與木葉的和平?

伊魯卡久久沒有說話,卡卡西走到他身邊坐下,沒有急着回房間,他知道伊魯卡還有話沒說,他想在走之前以卡卡西的身份聽完那些話,接受來自朋友的關心,這是唯一能證明他旗木卡卡西還活着的方法,證明他是旗木卡卡西,而不是那個甲斐清。

“……喝杯茶再走吧。”

卡卡西沒有拒絕,他還是第一次喝伊魯卡泡的茶。茶還是熱的,他沒有問伊魯卡在這裏待了多久,續了多少道茶,他不忍心問他,他害怕自己赴死的心會動搖。

“想不到伊魯卡會茶道,我還真是有口福啊,回到木葉之後我可以來你家喝茶嗎?”

“當然了,歡迎。”我希望我們能活着回到木葉。

這杯茶喝了很久,由熱轉涼。時間已接近六點,卡卡西放下茶杯,起身準備離去。

伊魯卡也站了起來,張開雙臂。

卡卡西一愣,随即迎了上去。

“答應我,要活着回來。”伊魯卡的聲音從未如此接近自己,溫和而親近,如同他人一樣,像一輪明媚的太陽。

“嗯。”一個類似于承諾的約定,“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可是卡卡西大人啊,怎麽會這麽就輕易死掉了?”

很多年後卡卡西都沒能忘了這個擁抱,讓他在砂隐村暗部潛伏的那段日子不至于壓抑到精神崩潰,讓他覺得還有人在意着他,他不是孤獨一人,當他執行完那些血腥的任務之後,還有這個朋友可以依靠,讓他忘卻那些罪惡的殺伐。

卡卡西想說,伊魯卡,你要保護好自己。又覺得這句話太過于矯情,伊魯卡又不是還沒長大的孩子,更不是自己的弟子,所以自己要站在怎樣一個角度來說這句話?不願讓他誤會自己,于是連已經到了嘴邊的“保重”都未說出口,只剩無言。

不知道該怎麽說,便不說,所有的一切都包含在了這個擁抱中。

伊魯卡并不似自己那麽瘦,夏季的衣衫很薄,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有節奏的心跳,不急不緩,不溫不火。卡卡西想融入那特殊的節奏,與其一同收縮,一同舒張,将那溫和的跳動傳遍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有多長時間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了?那種熟悉的溫暖,久違的依靠,自從父親逝世後就失去了吧?感受着對方的胸膛傳過來的溫度,卡卡西才意識到自己其實渴望這樣的關心已經有二十一年之久。為什麽自己想要盡全力保護他不受到傷害,為什麽自己在那一晚訴說出了壓抑已久的情感,為什麽自己會在執行任務前想避開他的視線,卻在看見他坐在門口時自己會有些許開心……?所有的問題在這一刻有了答案,他就像一個類似于鳴人那樣的孩子一樣,一直渴望着有人關心他,在乎他,揭開他僞裝的面具,告訴他不用壓抑得那麽辛苦。只有伊魯卡,像太陽一樣,可以驅散他心中的陰霾。

這擁抱,像只經歷了一彈指,或者一羅預,但又像是一須臾,卡卡西明白,在伊魯卡擁抱他的那一瞬間,這個畫面便成為了永恒,深深地镌刻在內心,無可磨滅。

這麽多年來,他一直很累。他背負了多少,承擔了多少,沒有人知道,因為無論何時,他的臉上總是挂着那一副無所謂的笑。

伊魯卡,如果我累了,你願意做我的心靈驿站嗎?

卡卡西忘了自己是什麽時候放的手,怎樣來到了甲斐清的住所,當他身體條件反射似的用變身術變成甲斐清的時候,實際上還沉浸在剛剛的氣氛中,他仿佛忘了自己身處何地,來自何方,步伐輕飄得有些不真實,像是漫步于雲端。

直至他對上了水野義道那一雙冷酷的雙眸,将他從溫暖的彼方猛然拉至陰冷的深淵,像是被潑了一盆冰冷的雪水,從頭涼到尾。

我不是旗木卡卡西,我叫甲斐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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