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剛好六點,你很準時。”水野義道說着戴上了面具。

“義道君,出發吧。”已經轉換好的嘶啞聲線讓一切都完美無缺,同時卡卡西也慶幸自己不知何時戴好了面具,讓水野義道看不見自己驟然變化的表情。

砂隐的暗部與木葉的暗部并沒有太大的區別,駐地同在地下,接受着黑暗的洗禮。正在待命的暗部成員們并沒有戴上面具,他們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談論着帶點兒顏色的段子,時不時發出一陣陣爆笑,偶爾有兩三個人切磋體術,旁邊也圍着很多人下注賭誰贏。

都是一群生活在面具下的人。

“清老弟,你可終于回來了!過來和我切磋一下如何?修養了這麽長一段時間,你的手腳有沒有生鏽啊?”

摸不清對方的底細,卡卡西不知道自己是該接受還是回絕。

“清的身體剛剛複原,我要先帶他去隊長那裏報到,火狐兄。”水野義道的話倒是接得很快。

火狐,是這個魁梧男子的代號嗎?那男子一頭火紅的頭發,眼角有些向上挑,和他的代號很貼切。那甲斐清的代號是什麽?水野義道沒有跟自己說起過,并且那只火狐叫的是“清老弟”,想必他是沒有特殊的代號的。

“喲,那可真是掃興啊,清老弟,有機會咱倆再較量較量。”火狐悻悻地去尋找下一個對手。

從這些暗部成員身旁經過,一路上對自己打招呼的人不少,看來甲斐清的人緣不錯。

暗部的隊長一個人待在地下室一角,一言不發。讓卡卡西想起了那段自己在暗部的日子,那時他們的隊長也是這種習慣,冷眼旁觀着一切。這樣的人令卡卡西不安,他無法揣測這種人的內心究竟在想些什麽,就像蒙上了一層霧,什麽也看不透。不戴面具的卻一成不變的表情更甚戴了面具,無論什麽事情,他們都能做到不悲不喜,甚至連眼皮都不動一下。

“清,自己在這裏簽個字吧。”從身後拿出卷軸遞給卡卡西。

昨晚水野義道給自己看過甲斐清的筆記,所以憑着驚人的記憶力,卡卡西簽下了甲斐清的名字之後恭敬地遞了回去,隊長接過,對上了卡卡西的雙眼,沒有說一句話,氣氛一時僵住了。卡卡西用眼角的餘光看到旁邊的水野義道欲言又止,像在擔心着什麽。

暗部隊長的眼皮有些塌,令他的表情更是陰沉,在這樣的目光注視下,卡卡西有些發憷,他一向對自己的僞裝很自信,難不成還是被懷疑了?字跡肯定沒有問題,那麽又是哪裏有了漏洞?他想不清楚。

僵持了大概一分多鐘,卡卡西的額頭隐約有汗珠滑落,只要暗部隊長沒有看出破綻,那麽一切就好辦。可是一旦不成功,不光自己性命堪憂,也許會殃及整個木葉的安寧。

他像一個等待宣判的死刑犯,等着法官的宣判,或生或死,就在那一念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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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待命去吧。”簡短的一句話,打消了卡卡西的疑慮,他松了一口氣。轉身的一瞬,他瞥見了隊長了眼神,向下耷着的眼睑似乎給人一種感覺……

憐憫。

那種神色,怎麽會是憐憫,是自己誤讀了嗎?卡卡西一驚,可不敢有任何表現,只是跟在水野義道的後面,走了一段距離,卡卡西裝作不經意間加速走到了義道身旁,不留痕跡地用手臂輕輕撞了他一下,示意他跟着自己走。

兩個人來到一個角落,義道壓低了聲音說:“清,我知道你想說什麽。”

“應該沒事兒了吧?”

“恩,如果他看出來你有問題……你恐怕不能活着離開這裏。”

“但願是。”希望那個隊長不會在看出破綻後不動聲色,然後彙報給戶田佐和,就戶田佐和的性格而言,肯定會通過監控自己,将我愛羅硬拉出水面。

“不用擔心了,就憑我對他的了解,他不是一個多疑的人。他剛剛應該在想任務的事情,不是在懷疑你有問題。”

“他是戶田佐和的死忠嗎?”

“不是,他只為風影做事。”義道特別強調了那兩個字。

為任務而生,為任務而活,将來也許會為任務而死。這是砂隐的暗部隊長給卡卡西留下的印象,能有着那樣一副淡漠的表情,并且不論何者在發號施令,只為那個布置下來的命令做事。這種人,早已抹殺掉自己內心的所有情感。

執行任務的機器,亦是殺人的工具。

“這段時間的任務多不多?”

“不多。”現在就想開始行動了?你可真心急啊卡卡西。

“那我先過去看看。”順手就指向了其中一堆人。

“你急什麽?”

“擔心以後沒時間和機會。”萬一被安排了任務,就沒可能獲取情報了。水野義道在暗部待了這麽長時間都沒有向我愛羅提供足夠多的信息,想必是讓任務繁重或是戶田佐和對其有戒備,将他隔離在了機密之外。

“需要我跟着嗎?”

“随意。”義道,你是想要幫我還是對我還沒有完全信任?卡卡西認為兩者兼有。

于是來到了火狐身邊坐下,火狐笑着遞了一根煙過來,卡卡西想了一會兒擺手拒絕。

每個人抽煙都會有自己小小的習慣,如果哪裏不對頭被發現了……

“怎麽,你又哪根筋撘錯了啊?這可是我特地為你留的!”火狐的臉色不太高興。

“心領了,咳,上次的任務傷了肺,受不了刺激。”

“抽一根又沒事兒!”

“不瞞你說,前幾天瘾上來了,沒忍得住就抽了一根,搞得我都快咳出血了。”卡卡西撒個謊面不改色心不跳。

“就你,娘們兒似的,抽個煙都能咳出血……得了,我先幫你存着吧,想抽了問哥要。”也許是因為照顧到甲斐清重傷,擔心他的身體,火狐沒再要求下去。卡卡西想一定要找個機會把甲斐清的所有生活習慣全部摸清楚。

“最近任務多不多啊?”卡卡西換了話題,開始從對方的回答中獲取有價值的情報。

“還成,不是特別多,佐和那只老狐貍難得大發慈悲。”

佐和那只老狐貍?看來火狐不知道甲斐清是他的死忠。并且一個普通的暗部成員對戶田佐和是這種稱呼,那麽他在其他暗部心中的地位可想而知。

“敢情我走了之後他就給你們放假了啊?”

“好不容易呢!話說你可是做任務标兵啊,每次任務一到手就你最積極,上次叫你別拼命,看吧,出事兒了?”

“不好意思,讓前輩擔心了。”

“平時你又不太愛說話,也只有我還這麽惦記你。”

三言兩語,卡卡西基本上已經摸清了火狐的個性,為人真誠,豪放,灑脫,沒有城府。

“隊長,說起任務,那個人員名單批下來沒有啊?”火狐問道。

“就今天吧,佐和大人跟我說的。”

“待會兒紀伊隊長會安排。”

紀伊謙,砂隐暗部隊長。

“什麽任務?”卡卡西問道。

“暗殺。”

“聽說是馬基請來的流浪忍者,還沒趕到村子。”

那麽我愛羅知道這個任務內容嗎?卡卡西瞟了一眼水野義道,從他的神情來看,他并沒有向我愛羅彙報這件事,于是更加證實了自己的猜想——戶田佐和對其有戒備,很可能已經将其監視了起來。

這樣一來水野義道岌岌可危,為了保住他,送情報出去的只可能是自己。

“申報的名單中有我嗎?”卡卡西問道。

“沒有,我把我們兩個的名字報上去的時候被風影大人一口回絕了,可能有其他的任務安排。”

那會是什麽任務呢?

“隊長,這太過分了吧?再這樣下去我們第二分隊搞得跟分裂了似的,上次一起做任務還是猴年馬月的事兒了。”火狐旁邊的男子說道,聽他的口氣好像這周圍的一堆人都是第二分隊的成員,并且甲斐清和義道經常獨自執行戶田佐和安排的任務。

“可不是嘛,這次那些流浪忍者聽前線的情報組說大概有十來個,其中好像有兩個S級的,沒你們兩個真不太說得過去……”火狐應和道。

“行了,都少說兩句。”義道即使制止了這毫無意義的談論,“實在不想幹了打個辭職報告上來。”

火狐等人立馬收了聲,他們知道在此期間退出暗部不會有好下場,戶田佐和為了不留後患肯定不會放過他們,他們知道太多的秘密。

第二分隊對戶田佐和如此不滿,但前幾天與我愛羅的交流中不但未聽他提及半點,而他所表現出來的反而是對暗部這一塊極其不熟悉。難道水野義道沒有提供任何信息嗎?這樣的話于情于理也說不過去。

難道是……卡卡西突然想到了以前在“根”的時候團藏給他們烙下的咒印。即使不确定事實是不是這樣,卡卡西也已經意識到水野義道這個人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這麽簡單。

像是知道卡卡西心中所想,義道對着他眯了眯眼睛,眉宇間暗藏殺氣。卡卡西見狀尴尬地笑了笑,正想說話,紀伊謙拿着一張名單已經走了過來,第二分隊小組成員見狀立刻全體起立,火狐也馬上收起了吊兒郎當的表情。

“名單批下來了,白狼任隊長。”紀伊謙手一揮将名單丢給了白發男子。

白狼?看來暗部裏都喜歡用動物的名稱作為代號啊,以前在木葉也是如此。卡卡西想着。

“接下來就交給你了,待會兒你去那邊和情報組的兩名隊員了解一下具體情況,任務人員名單裏面有他們。辛苦了。”

“職責所在。”

紀伊謙似乎很忙,給了名單之後又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

“隊長還是那樣一副臭臉,好像人人都欠他八百萬似的……”火狐翻了翻白眼,不爽地吐槽,話還沒說完就又“哎喲”一聲,“死狼你踢我幹嗎?”

“少說兩句沒人當你是啞巴。”白狼剜了他一眼。

見到此景,卡卡西失笑,作為一個暗部成員來說,這位火狐兄未免太粗神經了。

“第二分隊小組成員過來。”白狼舉起了右臂,開始宣布任務人員名單。

聽完所有名字之後,卡卡西發現這次任務除了自己和義道,第二分隊所有人都參與了。看來真的是個大任務。但是該不該找機會提醒一下我愛羅呢?按理說一些流浪忍者和自己并沒太大關系,現在貿然送出情報似乎也過于冒險,畢竟剛剛潛伏進暗部不久。

到底該怎麽辦?

如果說為了保全自己而白白犧牲十來個素不相識的忍者,卡卡西無論如何也做不到這一點,但是一旦送出了情報,那麽第二分隊成員的安危就變成了未知數。以前總是覺得伊魯卡過于仁慈,可是有時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總想在這永無休止的鬥争中減少不必要的傷亡,但卻不知道自己這樣做究竟會不會是适得其反。

再三思量後卡卡西還是決定找個機會讓帕克帶個信,如果他的判斷沒錯,我愛羅做事會拿捏準分寸,不至于讓他的境地太難堪。

“任務執行時間,今晚八點前往,淩晨三點動手,現在去做好準備,半小時後趕到情報組熟悉資料,明白?”

“是。”第二分隊成員齊聲說道,聲音短促而有力。

“散!”

所有成員一閃全都消失在視野中,就連火狐也沒有和卡卡西道別,這種習慣和木葉的暗部一樣,一切任務至上。

“隊長,我去一趟洗手間。”打了招呼以後卡卡西準備離開,卻被義道一把拉住了左腕。

“清,你還是待在這兒待命比較好。”言下之意為卡卡西不要多管閑事。

“隊長,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啊。”這個情報我一定要送出去,既然已經答應了我愛羅潛伏進暗部,那麽就一定要履行好職責。

“和自由沒關系,總之現在不急。”義道仍然面無表情。

“不急?”

用常人無法察覺的幅度輕輕點了一下頭,覺得好像誤會了義道本意的卡卡西眯了眯眼睛,湊了過去,壓低聲音道:“你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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