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在解救由良的時候,卡卡西不經意用寫輪眼掃了一下由良的大腦,發現裏面有一個控制的結印,從結印的高超手法來看,施術者并非泛泛之輩,其能力很可能在自己之上。他擔心有朝一日結印解除,由良會做出一些不可挽回的舉動。現在,他糾結于到底誰是施術者,不可能是我愛羅一方,至于戶田佐和更是沒任何理由做出這樣的事,如果是他的人幹的,他又何必大費周章地去對由良威逼利誘呢?
那麽由良只可能屬于第三方的勢力。
難道有別的人在觊觎砂隐村?卡卡西的心強烈的不安,他一直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但說不清究竟是什麽。
卡卡西的思緒混亂着,突然渾身無力,大腦像被電流劈中一樣,不适感迅速席卷全身。卡卡西在心裏暗罵藥物的副作用——為了保命,他吃下了綱手給他的急救藥丸;為了保身,他一直在服用維持變身術的禁藥。在出發前,綱手千叮咛萬囑咐地說兩種藥丸不能在同一時間混吃,會有很大的副作用,但他自己不僅這樣做了,而且還吃得不少。
這樣回到木葉村綱手會不會扣自己半年的薪水作為懲罰?卡卡西自嘲。心髒猛然停跳了一個節拍,神經末梢對四肢異常刺激,指尖麻木到失去了知覺,如同無數小針紮進了皮膚深處,痛苦難以名狀。他竭力克制着自己不要顫栗,保持着頭腦的清醒。他不知道這樣的狀态會持續幾天,剛剛也忘記詢問戶田佐和給他批了幾天的假。這樣下去會不會露出破綻?
卡卡西不得不承認他的神經确實退化了,以至于水野義道再次進入房間他都未察覺。幾小時過去,副作用的症狀有所減輕,他留意到義道手裏多了一個木盒,看樣子是從茶館帶出來的。
“那是什麽?”卡卡西問道。
義道神色比先前的凝重,過了好半天才回答了一句:“你們兩個,還是趁早斷了吧。”
“等等,你要我斷什麽?”什麽情況,自己不僅神經遲緩了,連智商都受到影響了嗎?連義道在說什麽都聽不懂。卡卡西質疑着自己。
“那個叫海野伊魯卡的看見我來了而你沒去,開完會後就把我拉到一邊,讓我給你帶這個過來……”揭開木盒的蓋子,撲鼻的香味襲來。卡卡西看見了茄子和秋刀魚,義道繼續說,“我本想拒絕……可是你現在的狀态……所以沒有下一次了。”
這個小笨蛋,為什麽在這種時候還想着自己?卡卡西感動得想哭,他有種想回到忍者學校讀書的沖動,做伊魯卡的學生,每天過着平靜的生活。他可以想象得到伊魯卡拜托義道幫忙的模樣,也可以想象得到給他做這一頓飯時忙碌的身影。
謝謝你,小笨蛋。
但是,在外人面前,他不能情感外露,這無論對于他,還是伊魯卡來說都是極其危險的。不管對方是敵是友,他都不能将真實的自己展現出來。
“你想多了。”卡卡西的表情漠然,他依舊不動聲色。
“你們真的不是那種關系?”義道很懷疑。
“他同情心泛濫而已。”左邊的嘴角上揚,顯出一絲輕蔑。在外人面前,他不能流露出自己太多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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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願如此。如果你們真是那樣……很多人往往以悲劇收場,你應該明白。”連自己的性命都無法保障的人,如何去守護別人。
“謝謝你的提醒,不過……我不是變态。”順手把木盒蓋上,封緊後随手一扔,“下面我們談正事。”
對不起,小笨蛋。
“馬基說讓你下次彙報情況時去見他。”義道手中并無任何書信,看來馬基不願意讓任何人經手這件事,這三天,他也有充足的時間展開調查,核實事情真相,盡管馬基後來一無所獲,他甚至懷疑卡卡西在騙挑撥砂隐內部的團結,直到赤砂之蠍來襲。
“你去的時候我愛羅在那兒嗎?”卡卡西問道。
“不。”
“哦。戶田佐和給了幾天的假?”
“一星期。”
“老狐貍大發慈悲嗎?”近期任務繁多,暗部正是缺人手的時候,戶田佐和竟然能批這麽長的假。
“你自己好自為之。”
卡卡西聽完一愣,這無異于告訴自己戶田佐和已經懷疑上了他,無論自己做得再怎麽天衣無縫,假的終歸是假的,能在大名面前玩轉得游刃有餘的戶田佐和自然不是省油的燈。
“怎麽說?”卡卡西依然問道,如果義道這樣說,他肯定是發現了什麽。
“按照慣例,戶田佐和會安排四天假期。”
“你剛剛出去的時候,外面還一切正常嗎,有沒有遺漏掉可疑的現象?”卡卡西擔心屋外是否有戶田佐和的人在監視。
義道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木盒,道:“你這是對我不信任啊……”我能給你帶這個回來,就說明是安全的。
“沒那個意思。”卡卡西揉了揉太陽穴,“只是有點擔心。”自己現在的狀态完全無力反抗,如果戶田佐和來個突然襲擊他自然難逃厄運。
“不過話說回來,剛剛出去走一圈之後,我也覺得情況不對……”義道陰冷的神色讓卡卡西心頭一緊,“這兩天似乎太安靜了。”之前我的推論很可能是錯誤的。
此時義道心裏有了另一種推論,在以後的任務中戶田佐和要把甲斐清當做棄子,所以不管甲斐清是否為叛徒都難逃一死。
“……砂隐村有療傷的特效藥草嗎?有副作用也沒關系。”卡卡西深吸一口氣,他不是不明白義道想說什麽,他必須要盡快好起來,不能淪為棄子,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就這樣死得不明不白不是他一貫的作風。
“你這是在玩命,旗木卡卡西。”都已經成了這副樣子還要繼續下去。
“只玩得起命了。”卡卡西兩手一攤,标志性的壞笑,掩蓋了心中的悲涼,“你能弄得到藥草嗎?”以前來砂隐村刺探情報時聽說這裏的藥草種類齊全。
“明天給你帶來,你別吃死了。”具有特效的藥草一般都屬于禁藥,所以副作用對人體的傷害極大。
“死之前我還得賭一把。”
茶館。
自從接到了帕克的紙條後伊魯卡就知道他是去執行任務了,做了這麽多年的忍者,伊魯卡也自然知曉此次任務的艱巨,所以他一直擔心着卡卡西的安危。
他是一個很稱職的隊長,一個值得深交的朋友。這段時間來他對自己的照顧,那标志性的壞笑,接連不斷地拿自己開着玩笑,英俊的面龐下隐藏的那顆孤獨的心,以及自己之前做過的那個古怪離奇的夢……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在腦海中混雜在一起,讓伊魯卡心煩意亂。如果卡卡西遭遇不幸,他會不會從此就對忍者生活産生陰影呢?
為任務而生,因使命而亡。
伊魯卡甩甩頭,不會的,那個家夥怎麽會輕易死掉,自己想得太多了……
每次到了彙合的時間,伊魯卡都會做好茄子和秋刀魚。卡卡西執行的任務,不是他能輕易插手的,他所能做的便只有這些。但是接連兩次的彙合都未見卡卡西的蹤影,伊魯卡便開始寝食難安,帕克這段時間也未傳遞過消息,卡卡西這幾天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杳無音訊。
直到那天的彙合他看到了水野義道。
在地下室集龘合的基本人員裏面并沒有水野義道的名字,他出現只可能是代替旗木卡卡西傳信,于是伊魯卡鼓起勇氣詢問了卡卡西的情況,在他的懇求下,對方還是透漏了一點信息,雖然含糊不清,但伊魯卡能确定卡卡西的狀況很不好。
但,至少還活着。
又是萬般懇求,對方終于答應帶走了那個木盒,伊魯卡對義道很是感激。
三天後,伊魯卡終于見到了卡卡西,他的面色有些黑,行走的步伐顯得無力,身上還纏着繃帶,但臉上卻依然是不羁的笑顏。
“小伊魯卡,好久不見。”揮揮手和眼前的人打招呼,第二句話立刻又讓伊魯卡頓時無語凝咽,“你肯定很想我,對不對?像我這麽優秀的……”
伊魯卡煩躁地用手掌覆上卡卡西的臉,一把将他推開,道:“夠了,夠了!”
“小伊魯卡不要害羞嘛,這有什麽不好意思承認的?”
“你去死!”那些關懷的話語被卡卡西這麽一弄,伊魯卡硬是全都說不出來了。
本想繼續下去,地下室的樓梯傳來輕微的震動,卡卡西便立刻停止了玩笑,取而代之的是冷漠的隊長形象。
幾分鐘之內所有人全部到齊,大家都言簡意赅地闡明了自己負責的情況,卡卡西也對其他人的工作進展有了大致的了解,除了自己的那個任務具有相當的危險性,其他人的工作還算輕松,只是自己制定的那個計劃……
待最後一人說完之後,馬基準備宣布散會,卡卡西清了清嗓子,讓全場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馬基,青葉,伊……不,就我們三個留下來,我有點事兒要說。”卡卡西說着揉了揉太陽穴,像是在做思想鬥争,過了好半天才繼續,“……伊魯卡也留下來吧。”
卡卡西明白,他将要說的這個計劃,是要賭上他自己的命的,或許成敗就在此一舉。就如同他所說的一樣,他能玩的,只有命了。
待其他人離開地下室,四個人一度保持沉默,除了知情的馬基外,青葉和伊魯卡都一頭霧水,但也明顯感受到了壓抑的氣氛,于是緘默不多言。
“都坐過來一點。”卡卡西說,聲音顯得有些虛弱,“關于推翻戶田佐和,我有一個計劃,馬基先前已經和我有過交流,他也覺得這個計劃太過于冒險,所以現在我想征求一下你們兩個的意見……”
用食指輕輕地點了兩下木桌,卡卡西才緩緩道:“如你們所見,扳倒戶田佐和并不容易。”然後裝作無意識地掃視了一圈,實則觀察了衆人的反應。青葉一向淡定,從外表看不出任何起伏,但是伊魯卡的額頭已經出了一層細密的汗,卡卡西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然後不動聲色地繼續說了下去。
“……所以呢,我打算這麽安排……”
兩個月後便是代理風影轉正大會,在來砂隐村之前,卡卡西就有了計劃的雛形,但未能明确它的可行性。這段時間在義道的幫助下,卡卡西對砂隐暗部進行了一次基本信息摸底,所幸近年來砂隐高層并未對暗部進行較大的改動,所以與木葉村相差無幾,這為卡卡西提供了便利。加上這一次嚴重受傷,在現實形勢的逼迫下,卡卡西便明白必須冒險,他利用這段時間完善了整個計劃流程。
在暗部呆過很長一段時期的卡卡西熟悉暗部工作的全部流程,暗部所有的任務均有文本記載,以做備案。如果将戶田佐和上任後的記錄如數偷出,像暗殺由良這樣的機密,然後加以整理,并且在就職會議上将其公布,加上馬基代表衆上忍的彈劾書,便絕對會徹底扳倒戶田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