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卡卡西，你說你是真喜歡我，我不知道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但肯定不會比我還早。不怕你笑話，其實在砂隐村的時候我就有這種想法了，你記得那天晚上在茶館的事嗎，從那之前我就有些覺察我對你的心思了，雖然當時只是為了任務，但我高興得一夜沒睡，那時我擔心你看出來什麽，什麽都沒說就走了。我在你面前挺自卑的，簡直一個天一個地，那半年你這麽照顧我我都感覺得到，即使我知道那只是你身為隊長的責任，可你越是這樣我就越喜歡你。”
“最先開始被莫名其妙地拉去參加你的生日聚會，我第一次發現你的心思居然那麽細，對朋友更是好得沒話說，或許從那時候我就開始留意你了吧。後來和你接觸得越多，對你的了解就越深，你并不像看上去那麽懶散，任務中你比我還要認真負責，閑談中也發現你重情重義。後來的任務中，你的安排總是把我擋在危險之外，包括青葉和雷同的任務都沒有你給自己的兇險。但我卻無能為力，我只是一個中忍，能做的只有盡最大努力去配合你。”
“有一次水野義道來了茶館，我知道你受了重傷，我很難過，那段時間我很痛恨我的無能。再後來你要去偷暗部的資料，明明知道這是铤而走險卻又一意孤行，我對你太在意了，你的計劃全盤拖出的時候我憤怒到失控，你從來都只會去保護別人而忽略自己，對你發火的同時我也在想，如果不是我太弱，又何須你這麽保護？萬幸的是計劃進行得很順利。”
“時間越來越長，而我也漸漸發現我對你的崇拜已經變了味，茶館的事情只是更讓我确定了這一點。但我不知道你怎麽想，所以只能裝傻，但我們的關系變得越來越好，我想說不準哪天就順水推舟的成了，雖然聽上去有點像天方夜譚，但我不止一次地這麽想過。再後來碰上了砂隐的暗部，在他要殺我的時候也是你救了我，我真想大喊，看啊，這就是我伊魯卡喜歡的男人！我分不清你那句‘我的人’是不是在開玩笑，但我一直記到現在，是啊，我知道我這樣挺可笑。但是非常突然的，我們一起回來的時候你對我的态度突然間變了，我以為是我表現得太明顯讓你察覺到了什麽，然後讨厭我，嫌我惡心了。”
“可我不想放手，你那麽好，你擁有男人該想要的一切優點，不論長相、身份還是地位，該有的你都有，我幾乎找不到你有什麽不足，我喜歡你喜歡得快瘋了。為了調解一下我和你的關系，我大着膽子邀你去我家做客，卻沒想到你一口回絕，我仔細想了想我并沒有做過什麽能讓你生氣的事，所以我幾乎肯定是你發覺了什麽。我想，既然你拒絕得這麽幹脆，雖然不甘心，但是我也只能放手了，你朋友那麽多，可能在你心中我充其量只是個關系還不錯的而已。”
“你之前跟我說的那些話全都是開玩笑，我卻癞蛤蟆想吃天鵝肉，拎不清自己幾斤幾兩越了雷池，連朋友都沒做。我知道這都是我自找的，怨不得別人。所以既然放手了，那麽就徹底來個了斷，我不想讓你認為我是一個死纏爛打的人。”
“這事情就是這麽湊巧，我不想見你但卻總是和你碰面，那天在慰靈碑我本來不打算出來的，可看見你那副樣子受不了了，我也不知道我哪根神經搭錯了，居然直接就走了上去，我很驚訝的發現你好像并不讨厭我，所以我提出要送你回去，我想再試這最後一次，如果你拒絕了那麽我就真的徹底放棄，今後再無瓜葛。”
“但是那天你同意了，我非常高興，說明前段時間的推測自然也是假的了。有了這樣的結論後，我就下決心再接近你一回，如果有必要我會跟你挑明，為了不突兀，我總是有意無意地在暗示你，希望你能察覺到我的意思。但後來我再一次迷茫了，我猜不透你在想什麽，雖然以前我們碰面的機會不多，但一個星期還是會見個兩三次的，可是我一個月都沒有看見你的影子，問了阿斯瑪大哥他們，你并沒有出任務，所以我懷疑你在躲我。既然你不讨厭我，那麽你為什麽要躲着我呢？我不傻。”
“我一直在等你找個時間跟我說清楚，然後我們正大光明地在一起。然後我終于等來了你。那天你問完話後我一直無法确定我是不是在做夢，興奮得兩個晚上沒睡着，還有什麽事比自己喜歡的人也喜歡自己更幸福？何況那個人還是旗木卡卡西，連這種事情都被我海野伊魯卡碰到，我真該去燒高香了！”
“可是三天後你沒有出現，綱手大人說你去執行任務了，你不是會找借口失約的人，而綱手大人不可能用這種理由來騙我，你走的時候沒有跟我打招呼，所以任務肯定是緊急通知的，在受付室待了這麽長時間，我很清楚普通任務和緊急任務的區別。我一天天地等，最後等到了躺在重症監護室的你。”
“我承認在看到你的時候我失控了，但如果換做是我躺在裏面，你在外面看着我生死未蔔的樣子，你會怎麽做？現在，你醒了，你告訴我你喜歡我，但是要收回你那天的問話。所以你到底把我當做什麽？卡卡西，我也是忍者，我當然知道這個職業有多危險！可就因為這點危險我就要放棄我的幸福嗎？你确定你不是在開玩笑？如果我因為這個理由放棄，那這麽久以來我的堅持是不是就成了一個笑話？”
伊魯卡的一大段話說得有些颠三倒四，顯然沒有經過認真的思考，想到哪兒說哪兒，完全是真情流露，但每一個字都極其準确地敲擊在卡卡西的心上，刺得它千瘡百孔，鮮血淋漓。他的語速随着情緒起伏越來越快，條理越來越清楚，他只想要讓卡卡西明白，他有多麽喜歡他。
這段話說完，整個病房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卡卡西面色陰沉，伊魯卡怕繃不住情緒，站起身走到窗邊佯裝看天空，背對着卡卡西。
“……對不起……”這次不是氣流音，卡卡西非常艱難地震動了聲帶，不出所料胸腔傳來一陣陣劇痛，而這聲音也異常嘶啞，完全分辨不出之前慵懶的腔調。
僅僅說完了這幾個音節，卡卡西就痛得冒了冷汗，不自然地繃起了咬肌，沒有輸液的手也攥了起來。
伊魯卡猛地回頭捂住卡卡西的嘴道：“別說話！”他沒有放過卡卡西因為痛而産生的小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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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我不要你的對不起，你不欠我什麽。你聽好了，你告訴我你喜歡我，現在我告訴你，我也喜歡你。現在，我問你願不願意跟我在一起，願意，你點頭，不願意，搖頭，咱們老死不相往來。”然後慢慢移開了手，警告地看了卡卡西一眼，禁止他再振動聲帶。
卡卡西許久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緊鎖着眉頭絲毫沒有隐瞞他此刻的情緒。伊魯卡這段出乎他意料的話帶給他的是欣喜，但更多的是震驚。他和伊魯卡都是固執的人，一旦認定便不會輕易改變，這次如果他拒絕，那麽照着伊魯卡的性子，他們這輩子都可能再無交集。
“……對不起。”卡卡西疲憊道，恢複了之前的氣流音。
“我說了我不用你道歉，你只要點頭或者搖頭！”伊魯卡聲音顫抖，帶上了哭腔。
卡卡西沒有理會他的話，兀自道：“……我之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不想害了你。想殺我的人太多，如果有一天他們找到了你，我要怎麽辦？”
“所以你嫌我會拖累你？”伊魯卡怒極反笑，“你之前對我這麽好，恐怕也是這麽想的吧？然後現在說得這麽冠冕堂皇，旗木卡卡西，你當你是什麽，情聖？”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不管你什麽意思，你只要點頭或者搖頭！”
卡卡西瞪着他一語不發。
伊魯卡等了三分鐘也沒看到卡卡西有所動作，笑了一下，道：“好，很好，我知道你的答案了，你今天的選擇讓我覺得我以前的行為真龘他媽可笑。我雖然只是個小小的中忍，但起碼我不會出爾反爾，我不會無恥到給人希望後又一棍子打死！旗木卡卡西，我真龘他媽瞎了眼，我這輩子做的最大一件錯事就是喜歡上你這麽一個懦夫！”
卡卡西渾身在抖，眼睛都瞪出了血絲，即使這樣，他還是沒有說一句話。
伊魯卡深呼吸了一下，慢慢走到門口，頭也不回，輕輕地說了最後一句話：“旗木卡卡西，你讓我很失望。”
卡卡西臉色鐵青地撇開視線，不去看他離開的背影。
過了一分鐘，卡卡西單手拔了輸液管，濺了一床單的血珠，然後奮力把床邊的櫃子推倒在地，杯子花瓶也應聲而倒，陶瓷玻璃渣子四濺，鋪滿了整個地面，卡卡西看了看四周，又一把抄起那張椅子往門口砸去，發出巨大的響聲之後，椅子直接砸開了門飛到走廊，門也被砸得搖搖欲墜。正當卡卡西準備破壞另一張椅子的時候，綱手來了。
“旗木卡卡西！你發什麽瘋！”
卡卡西瞪着通紅的一雙眼睛，喘着氣，絲毫不管這樣的呼吸帶給他多大的痛苦。
綱手也不含糊，踢開腳下的碎片，走過去直接對準卡卡西的顴骨一拳打了下去，卡卡西被她打得頭一歪，悶哼一聲。
“清醒沒有？”綱手強忍着怒意。
卡卡西全身都在痛，綱手那一拳下手極重，他懷疑他被那一拳打出了腦震蕩，看什麽都帶着重影。
過了一分多鐘，卡卡西的病服被冷汗浸透，他虛弱道：“清醒了，綱手大人……”
綱手即便生氣，她也沒有為難卡卡西，能讓卡卡西變成這樣的肯定不是小事，而卡卡西如果不願多說，她也不會去打聽部下的隐私。所以在安排了醫療忍者收拾完這爛攤子後，她只是義正言辭地警告了他。
卡卡西像是被抽了靈魂一樣唯唯諾諾地點頭。
剩下的時間卡卡西拒絕了所有的探視，每天見到的人只有醫療忍者，連小櫻都被拒之門外。沒有人給他刮胡子，短短幾天內銀灰色的胡茬布滿了下巴，每天躺在床上一語不發，連醫護人員來詢問他身體情況時也只是點頭搖頭，實在不行了才會蹦出一兩個詞。而卡卡西原本性格就乖僻，主治醫師和他第一次打交道，倒也沒發現不妥之處。
他那天砸東西弄得綱手大動肝火，之後她再也沒來醫院看過他，正随了卡卡西的心意。
他想一個人靜一靜，越久越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