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阿斯瑪聽完後半晌沒反應過來，結巴道：“他、他是你男朋友？卡卡西，你沒開玩笑吧？”他看出來這兩人關系不一般，可沒想到竟是這種關系……
洗手間開着窗戶，午夜的風吹進來有些寒意，卡卡西詫異地擡起手摸了摸臉，然後移到面前看了看，發現粘了一指腹的水漬。
随即自嘲地笑了笑：“我說阿斯瑪，你這煙可真不怎麽地，嗆得老子眼淚都出來了。”
“嗯，下次買個好的。”阿斯瑪順着他的話給了個臺階讓他下。
“今天的任務……出了點兒意外。”卡卡西胡亂搓了把臉，将臉上的眼淚抹幹淨了，繼續道，“我失手……給了他一個雷切……”
卧槽？阿斯瑪被他這句話震得一時無法言語，卡卡西一向把同伴看得比什麽都重，做任務的時候也總是想盡辦法去保全他人，現在出現了這樣的意外，連他一時半會兒都緩不過勁兒來，更別說是和伊魯卡關系匪淺的卡卡西了。換而言之如果是他失手打得紅生死未蔔，他還不一定有卡卡西這麽冷靜。
“……我本來是去救他的，着了別人的道了……那畜生一開始就給我下了套，我他媽真是個傻逼，一急起來就往裏鑽，等回過味來的時候，雷切早打出去了。靜音跟我說還有可能救回來……呵呵……她倒是忘了，我自己打出去的雷切活下去的能有幾個？”
阿斯瑪聽着卡卡西亂七八糟的敘述，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半晌才道：“……這他媽都叫什麽事兒啊。”
“我有小半年沒跟他說過話了。”卡卡西突然道。
“怎麽回事兒？”阿斯瑪詫異。他對卡卡西的私生活并不關心，但按照卡卡西從不與人交惡的性子而言和伊魯卡小半年沒說話實在詭異，于是問道：“你們這是分手了？”
“沒……”卡卡西也挺混亂，他不知道該如何定義他和伊魯卡之間的關系，他愛伊魯卡，伊魯卡也愛他，現在除了男朋友之外他無法接受任何詞來定義他們的關系，哪怕是他一廂情願，“我腦抽跟他吵了一架，他躲着不見我，我想我和他就這麽散夥得了，誰也礙不着誰。我現在才發現我他媽就是吃飽了撐的，哈，他現在躺在手術室我才想明白，我連道歉的機會都沒了。”
阿斯瑪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所以說，人就是他媽的喜歡犯賤。”
“別這麽說，靜音不是說還有希望嗎，手術結果沒出來之前誰也說不準，你先別這麽沒信心。”阿斯瑪拍了拍卡卡西肩寬慰道。
“嗯，謝了。”卡卡西也拍了拍他表示感謝，繼而道，“其實我都想好了，要是這次能救過來，我給他下跪道歉求他跟我回家都沒問題，就算成了植物人我也照顧他一輩子，再不濟，人沒了的話，我給他守一輩子靈。”
“你倒是什麽都想好了。”
“那可不，我這輩子反正就非他不可了。”卡卡西扯了扯嘴角笑道。
“別笑了你，比哭還難看。”阿斯瑪見卡卡西逐漸恢複正常，不适時宜地擠兌他，緩和了一些凝重的氣氛。
“得，我不笑了。”卡卡西攤手。
“我先上去給紅打聲招呼，然後下來陪你等結果。”
“好哥們兒。”卡卡西給了阿斯瑪一個大力的擁抱，此時已經不需要太多的話語來表達他們之間的感情，是多年的朋友，戰場上值得托付後背的人，他們之間沒有客套，甚至連基本的寒暄都不必，只要對方一句話，赴湯蹈火都在所不惜。就算是天塌了，剛好他們當中有人斷了腿都會硬撐着扛。
兄弟做到這份兒上，卡卡西知足了。
手術持續了十四個小時，卡卡西不是醫療忍者，他本人也無從知道為何一場手術可以進行這麽長時間，那些接血管，切腐肉的具體操作步驟他只能憑着臆想猜測着。卡卡西一直靠牆蹲在手術室外沒合眼，阿斯瑪嘴裏叼着一根沒點燃的煙陪他，不時看看手術室門上的警示燈。
終于伊魯卡被推了出來，綱手滿頭大汗的緊随其後，看見卡卡西驚慌失措地跳起來，疲憊地告訴他：“沒事了。”
卡卡西看了一眼仍在昏迷的伊魯卡，心裏重複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卡卡西——！”阿斯瑪看着卡卡西不要命似的猛地站起來，然後身子一歪，一頭栽了下去，于是趕緊伸手架住了卡卡西。
正推着伊魯卡的醫療忍者手忙腳亂，綱手揮了揮手道：“擡進去吧。”指向身後的手術室。
伊魯卡沒出個結果，這小子不會善罷甘休。綱手今天是徹底見識了卡卡西的執拗，明明一身傷還硬扛着在這兒堵了十幾個小時，她被卡卡西逼得沒法才默許了這人呆在這裏。
“綱手大人，卡卡西不會有事吧？”
“嗯，沒什麽大問題。”綱手揉了揉眉心，“你也扛了這麽久，先去休息吧。”
接下來該應付的是卡卡西查克拉針劑的後遺症，剛剛綱手注意到卡卡西臉上出現了一小塊可疑的黑斑，這正是查克拉針劑前期出現的問題之一。
卡卡西醒來發現躺的地方挺眼熟，想了半天靈光一現，這不就是他進來過無數次的那間重症監護室嗎？旁邊還多了兩個上次沒有的儀器，左手輸着液，卡卡西四下摸索了一番終于在右邊發現了按鈴，摁下去後醫療忍者不出半分鐘就到了病房。
“醫生，我想請問一下海野中忍他怎麽樣了？”
“前輩您是在問海野伊魯卡中忍嗎？”伊魯卡受傷太重，幾乎調動了全院所有骨幹去診治，又由綱手親自操刀，所以全醫院都知道了這事兒，問起情況來頗為容易。
卡卡西點頭。
“他還沒醒過來，不過聽靜音大人說已經沒生命危險了。”
“我怎麽又進來了？”卡卡西問完伊魯卡的情況後松了一口氣，不管怎麽樣，他能活下來就好。把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後，他自覺這次的傷并沒有多嚴重，進這樣的病房未免小題大做了，并且醫療忍者進來的時候也沒穿隔離服。
“這是綱手大人的意思。”
“通知她過來了嗎？”卡卡西聽後停止了詢問，面前這位忍者只是例行在醫院值班的工作人員，兩人打過幾次照面，斷然問不出什麽有用的信息。
“是的。”
“嗯，行了，你去忙吧，我在這兒等她。”
不出二十分鐘綱手就火急火燎地來了重症監護室，沖進門的氣勢讓卡卡西吓了一跳，綱手這次的火氣不小。
“你小子舍得醒來了？”綱手一開口就語氣不善。
卡卡西理虧地笑了笑：“我這不是沒事兒嗎……伊魯卡怎麽樣了？”
“你怎麽就不關心關心你自個兒的身體，你覺得我沒事兒會把你放在這裏觀察？你覺得那個查克拉針劑是鬧着玩兒的？”
卡卡西閉嘴了。
“針劑不會再投入使用了，副作用太大，技術層面的問題到現在還無法解決。這次你一次性打得太多，查克拉反噬了三分之一，以後的日子你掂量着辦。”
修為減少了三分之一。卡卡西對這個結果沒有感到太多意外，只要伊魯卡能活下去，他就算重新開始修行都無所謂。注意到卡卡西平靜的表情，綱手氣得差點跟他動了手。
“綱手大人，您還是先說說伊魯卡吧。”
綱手緊了緊拳頭，強壓下怒氣，卡卡西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伊魯卡，那天卡卡西一身血污等在手術室門口的情景她看得一清二楚，這兩人的羁絆……
“他……很有可能醒不過來了。雷切的電擊……”
“我明白。”卡卡西打斷她。
“你打算怎麽辦？”
“我照顧他。”
“卡卡西，這兒可是醫院，你特立獨行我沒意見，可你好歹注意點兒影響。”
“那我過段時間把他接到老宅去。”
“你爸留下來的那套房子？”
“嗯。”
“那你自己看着辦吧。”綱手沒阻止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