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酒後吐真言呀
常青活到現在,吻過的人只有裴寂然。多他穿着女裝,半強迫半引誘得來的。
裴寂然總是不喜歡與他接吻,接吻時候總是很敷衍。時常是舌頭還沒伸進去,就被對方頂了出來。盡管如此,常青還是樂此不疲。一月能親了對方一次,便能叫他高興地三天兩夜睡不着。
本以為與所有人接吻都是一個味道,卻原來大有不同。
裴寂然外表偏硬朗,雙唇相比顧安要硬些。外人看,或許會更喜歡顧安的唇,無論形狀色澤,還是接觸時的柔軟彈性的觸感,都要比裴寂然的要好上太多。
但這個吻卻吸引不了常青。
他想念同裴寂然接吻時的感覺,專注、投入、滿心歡喜……
雙唇短暫松開的間隙,常青喃喃道:“寂然……”
“呵呵!”
顧安冷笑一聲,趁着常青放松力道的間隙,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絲毫沒有因為那是自己的臉而有所留情。
但一拳顯然不能叫心中怒氣全數退散,顧安揪住常青衣領準備好好同他說道一番時候,方才還精神十足的常青竟後知後覺的醉了,抱住顧安的腰,一面哭,一面不滿抱怨。
“那叫顧安的小白臉哪兒比我好了!女裝沒我好看男裝沒我帥還沒我有錢!”
“……”
顧安心道:“不好意思,我沒有穿女裝的愛好。”
常青晃着顧安的腰:“你說是不是?那小白臉是不是一點也比不過我?”
“……”
論不講道理這一點,這世上還真沒什麽人能比得過您常小少。
“每天就會頂着那張膈應死人的假笑,一看就虛僞的要死!”
“……”
我這麽虛僞,還真是對不起了啊。
一直沒得到回答,常小少不滿了:“喂!你聾了嗎?怎麽不回答老子的問題?”
常青邊說,眼睛邊一眨一眨,委委屈屈的看着他,仔細看,眼角還有淚花。
顧安扶額,這常小少簡直是要挑戰他忍耐力的極限。
歪道在沙發上的常小少再一次拽了拽顧安的手,控訴道:“你不說話?是不是也喜歡那個小白臉?”
常青似乎認定了自己的說法,怒道:“虧你長了和我一樣好看的臉,我還以為你也和我一樣。沒想到你竟然也喜歡那個小白臉!我早晚要讓他好看!”
“……你打算怎麽要他好看?”
常小少握拳,信誓旦旦:“我準備追他,叫他死心塌地的喜歡上我。”
顧安以為自己聽錯了,“哈?”
常小少的眼裏卻已經迸發出勢在必得的火花:“讓他喜歡上我,然後再在裴寂然面前狠狠的甩了他!一次報複兩個!”
顧安聽罷,沉默許久,忽然笑道:“你這家夥,怕不是個腦子有坑。”
他滿臉興味的問道:“計劃是好的,但你打算怎麽追他?”
“給,給他錢……”
“哦~?然後?”
“給他房子……”
“呵呵,還有?”
“給他車……”
“嗯嗯。”
“給他一,一切他想要的東西……”
“是嗎?”顧安輕輕揉了揉常青的頭,壓低聲線,“你也是這麽追裴寂然的?”
“不……不是……”
顧安挑眉,“有什麽區別?”
“我,我還給了寂,寂然心。”常青說到這裏,忽然帶上了哭腔,“一整顆心都給他了,一整顆……心……呼呼……”
顧安看着歪倒在懷裏的常青,嘆了口氣。
“把心給出去的時候尚且打動不了一個不愛你的人,何況是無心的時候。”
他把常青放倒在沙發上,在筆記本上敲出最後一段代碼,提着筆記本出了包廂。
第二日,常青是醒來時候,已經是中午十二點。
他迷迷糊糊的坐起來,晃了晃頭,人還有些懵。
他記得,昨天時候,他去了酒吧。喝酒喝到一半,被一個肥豬纏上,氣不過就打了那肥豬一頓。然後那肥豬的同夥端着椅子和碎酒瓶往他身上砸,再然後……
“你醒了?”門從外間推開,顧安端着一個托盤走進來,“這是醒酒茶,難受的話喝一杯。你身上傷我簡單處理了,傷藥就在床頭櫃上放着。不過真要是哪裏還疼的話,最好去看醫生。”
常青頭正疼得厲害,接過醒酒茶一口灌了下去後,長長舒了口氣。
顧安接過他手中酒杯,“午飯已經做好了,你休息好了就出來吃。”
準備出去時候,常青叫住他,“你帶我回來的?”
顧安心說:“嚴格來說是背回來的。”
昨晚和酒吧的人商談好賠償事宜後,已經是淩晨一點半。
出租車不好叫不說。好不容易叫到的那幾個都因為害怕喝醉的常青吐到車上,紛紛拒客。
不幸的是,就連附近的酒店也都已經客滿,顧安別無他法,只好走了一個多小時的夜路,千辛萬苦把人背回了家。
叫人不爽的是,常青這個罪魁禍首倒是在他背上睡得挺香的,一路上竟然一次都沒醒過。
但顧安從不會将對他人的好挂在嘴邊,回答也只是簡單的一個音節:“嗯。”
走至門邊,顧安停下,回頭道:“酒吧那邊的賠償我先替你墊上了,你什麽時候清醒了,一起核對一下清單。”
表情很淡,語氣也再平穩不過。
常青忽然想起了昨夜的吻,頓時有些不敢看人,眼神四處飄逸,道:“唔,那個賬目是吧?我記得是七、七萬來的?等會兒我轉你支付寶,微信也成。”
顧安卻搖了搖頭:“不是七萬。”
常青不甚在意:“哦,我說少了是吧?是不是還有那幫豬頭的醫療費?總共多少,等會兒我一起轉你。”
但叫他沒想到的是,顧安說出來的數字與他想到的相差太多。
“不需要七萬,5845,總共5845。”
常青終于将四處游移的目光定格在顧安臉上,表情是明顯的不可置信:“你說多少?”
顧安認真重複了一遍:“5845。”
與此同時,南巷酒吧。
徐澗正仔細盯着電腦屏幕上的青年,滿臉興味之色。那是昨晚酒吧內監控攝像頭拍出的畫面。畫面上,一個身穿白體恤的大男孩正襟危坐,滿臉嚴肅的與他談判。
——正是披了常青殼子的顧安。
有人敲門進來,是昨晚領顧安進來的服務生,名叫席晏。
“老板,你要的信息找到了。”他手上拿着一個平板,點開一份Word文件。
“這人叫常青,是常家的小少爺。”席晏滑動屏幕,翻到下一頁,“不過他從十二歲以後就沒再參加過上層的宴會,也從沒上過新聞,跟同齡段的人走的也大都不近……嗯……聽說是脾氣很不好,很難相處,同齡的公子哥們都對他避之不及……總之圈外知道他身份的很少。”
徐澗挑眉:“常家?難道是那個常家?”
“是那個常家。”席晏将平板遞給徐澗,“老板怎麽忽然想查這個人了?”
徐澗滑動平板,将畫面定格在常青的一張照片上。
那顯然是常青早幾年拍得,個子稍低,面色也比現在稚嫩許多,臉上還挂着桀骜睥睨的神色,仿佛世上沒什麽能叫他看上眼的人物。
徐澗心道:“外表桀骜不馴不将他人放在眼裏,內裏心思細膩關心朋友嗎?”
他門口的保安可是看見了,這個看起來瘦瘦的人叫車失敗後,可是直接把人背了一路。也不知是背回了家還是帶去了酒店。
“你不覺得他很有意思嗎?”
昨天鬧事的那夥人徐澗不認識,但那夥人頭上的人卻是他的舊相識,所以只能對不起那個被揩油的小哥,将賠償全部算在他身上,甚至還好心的把那幫人的醫療賠償給算上了。
他是真的好心,否則那夥人要是真的盯上了那位小哥,可就不是斷斷手指就能解決的了。
本來以為來接的人只是個胸無大腦的有錢少爺,沒料到竟會黑了他的酒吧網路,把昨晚一群人聚衆鬧事的片段翻了出來。甚至還将酒吧裝修時候的采購清單一并給翻了出來,損壞的桌椅酒杯的進價折舊換算,被他壓到了2000。最後算上顧客沒來及清算的賬單,和挑起事頭的那夥人二八分攤,直接把賠償直接從七萬降到了小六千。
徐澗覺得這人實在有意思,好心提醒顧安要賠償那幫人的醫藥費。結果對方卻是不輕不淡的回了一句:“這件事,後續我會和那幫人詳談,就不牢徐老板您費心了。”
回味起顧安臨走前那個冷淡而高高在上的眼神,徐澗覺得他整個人都興奮起來了。
席晏想起昨夜顧安表面看不出什麽情緒,卻是抽出了他話裏的漏洞,贊同的點了點頭。
“是挺有意思的。”席晏感慨。
他很清楚自家老板的性子,道:“老板是準備拿下他嗎?”
徐澗搓了搓下巴,笑道:“你覺得我和昨天那個鬧事的小年輕比起來,好看嗎?”
“老板您自然是好看的。但是……”席晏話鋒一轉,“那個叫顧安的,明顯更能吸引男人的注意。”
“要的是氣質。”徐澗表情不屑,“一個只會喝醉酒在酒吧鬧事,花錢又大手大腳的小年輕,哪裏有我有魅力?”
“是是是,老板您說什麽都是。不過……”
徐澗有些不滿:“又不過什麽?”
席晏将平板往後滑了滑:“公子圈裏面,常家二少非但是個女裝癖的變态,還喜歡男人。”他手指點在一張照片上,“這幾年壯大起來的裴家的公子,裴寂然。”
照片上是一男一女兩個人在逛街,不同于女生的興奮,男生臉上明顯帶着不耐煩。
徐澗手指在常青臉上撫過,嘴角挂上不懷好意的笑:“這下倒是更有意思了。”
被包養的情人也許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正主其實是近幾年快速攀升的裴家的少爺嗎?
徐澗想着,拿起桌上油性筆,在裴寂然臉上劃了一個大大的叉字。
“靠着攀附他人上位的無能家族的無能少爺,不足為懼。”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菌:小常啊,我這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先聽哪個?
常青:好消息。
作者菌:是這樣,你情敵之一錯把裴寂然當情敵了,暫時不會盯上你。
常青:多了一個情敵,這特麽的算什麽好消息?
作者菌:嘛~比起這個壞消息,這個真算好的。
常青:那壞消息是什麽?
作者菌:你要玩弄小顧感情的打算被小顧知道了。
常青:……如果可以回到過去……
作者菌:嗯?
常青:我那晚絕對滴酒不沾順帶給自己一個……十個大嘴巴子!
天知道,後來他怎麽追,對方卻都一臉敷衍不信的時候他多難過嗎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