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趙豐年不滿嗤笑:“他影響我生意豈不是活該不能人道?”
衆人:“……”
樓頂上的耿直,挪了挪位置,小心翼翼地探頭往下看,終于看見一身白大褂的葉戎,不由驚喜交加地吼道:“葉醫生,你終于來了!”
衆人的目光頓時集中了過來。
葉戎尴尬地搖頭,無力解釋:“我不是,我沒有……”
圍觀群衆開始指着她竊竊私語,葉戎氣得不行,上前兩步奪過擴音器,中氣十足地罵道:“你特麽的是不是有病啊!想死找個沒人的地兒安安靜靜去死,你這鬧一場,占用公共資源,你說你到底圖的什麽!”
耿直突然嘤嘤嘤地哭起來:“我錯了,我知道錯了,為什麽不能原諒我……”
“劈腿還他媽有理了?渣男!媽寶!你能不能出息點!”葉戎氣憤不已,“你這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不就是為了逼人家好姑娘嫁給你這個渣男嗎!”
耿直猛地站起來,身體搖了搖,吓得底下衆人一片驚呼。
“我知道我錯了,我都已經認錯了你們還想我怎麽樣!為什麽她就是不能原諒我?”
葉戎狠狠呸了一聲:“認錯有個屁用,你爽都爽過了,人家憑什麽要原諒你!”
耿直抽了抽鼻子,繼續哭道:“現在朋友們都知道了這件事,我一點面子都沒了,我媽在家天天罵我,追不回小雪就不讓我回家……我真的,沒有小雪活不下去啊!葉姐,你幫幫我吧,幫我勸勸小雪……”
葉戎氣得肺都要炸了,這渣男說來說去,還是為了自己,根本就不是因為愛小雪才尋死覓活的。
葉戎剛要繼續罵人,手裏一空,擴音器被人抽了去。
趙豐年冷冷開口:“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麽無恥還這麽腦殘的!給你三秒鐘滾下來,不下來,就等着去閻王那裏報道吧!”
耿直惡狠狠地指着他罵:“你他媽算哪根蔥,關你屁事!”
趙豐年譏諷一笑:“你站在我的酒吧樓頂,影響我的生意,一晚上損失不下數十萬,不管你死還是活,這筆賠償都別想跑掉!”
耿直突然不說話了,據說能開酒吧的,背景都非常硬,要真是讓他賠錢……
就在耿直思索着該怎麽找個臺階下的時候,突然聽到樓下一陣驚呼,迷茫地擡起頭,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麽,後背被人大力一腳,整個人不受控制地撲了出來。
“啊啊啊啊啊——”
耿直四肢亂揮,尖叫着墜下,噗地一聲埋進了厚厚的充氣墊。
還他媽彈了兩彈。
呼啦啦一群人沖過來,周皖南扒了扒他的眼皮,又簡單摸了把骨頭,測了測他的脈搏,淡定道:“一點事兒都沒有,散了吧……對了耿先生,120出車的費用記得結一下。”
耿直:“……”
陸骁衛抓着救援繩在樓頂蕩來蕩去,踹完人就沿着繩索滑了下來。
“先生,消防出警雖然不收費,也請你不要占用公共資源。”
耿直一臉懵逼地坐着,被一重又一重的打擊,刺激得回不過神來。
趙豐年呵了一聲,殘忍補刀:“具體賬單會稍晚送到你手上,三天內還不清,就砍了你的手!”
耿直一個激靈,頓時指着他對公安喊道:“警察,他恐吓,黑澀會,快抓起來!”
趙豐年無辜地攤手:“警察叔叔,我可是納稅人。”
旁邊的警察咳了聲:“行了,先散了吧,耿先生,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了。”
耿直吭哧吭哧半天,就是不願起來。
葉戎不耐煩地踢了踢:“還不滾蛋,進派出所了你還怕啥!”
耿直面皮漲得通紅,支支吾吾地小聲道:“有、有褲子麽……剛剛掉下來,一激動……”
“射了?”
趙豐年嗤笑一聲:“尿了吧!真不實在,還一激動,跳樓你激動個蛋,明明就是吓的!”
周圍人哈哈大笑起來,那嘲諷的笑聲,如同一個個巴掌,狠狠扇在耿直的臉上。
最後,公安們疏散開人群,将耿直帶上車拉走了。
陸骁衛手一揮,示意收隊,看了眼葉戎道:“我得回去了。”
葉戎點點頭:“我值夜班,也要走了。”
陸骁衛拉了拉她的手,在趙豐年驚奇鄙視的複雜目光中,鎮定自若地撩了一把,才跳上消防車而去。
趙豐年撇撇嘴,一臉不懷好意的笑:“弟妹,難得來了,進去喝兩杯?”
葉戎理了理白大褂,客客氣氣地拒絕:“謝謝了,醫院有規定,值班期間不能喝酒。”
說完,跟着周皖南上了急救車,嗚哇嗚哇地離開了。
趙豐年聞了一鼻子汽車尾氣,沒好氣地哼道:“真是……王八配綠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看熱鬧的人都散光了,趙豐年百無聊賴地轉身,剛要回店裏,餘光就瞄到一個有點眼熟的身影。
“喲,這不是……哎,對了,你叫啥來着?”
趙豐年只記得葉戎的名字,依稀記得剛剛跳樓那煞筆喊小雪,不由笑着上前:“這麽精彩的場面,你來都來了,怎麽不露頭給那煞筆兩腳啊?”
芮雪白了他一眼:“露頭幹嘛,給人圍觀麽?”
趙豐年哈哈大笑:“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芮雪狠狠一抖,滿身雞皮疙瘩都出來了,瞪着他道:“你這故意惡心我呢!”
趙豐年上下打量她一番,搖頭嘆息:“能看上那種玩意兒,你這眼光也真夠差的。”
“關你什麽事!”
“你這不是我們店裏會員麽,本着服務顧客的精神,我當然要讓你體會到家人般的關懷。”
芮雪冷笑,伸出手道:“那勞煩這位家人先把坑我的八千八還給我。”
趙豐年立馬換了副嘴臉,嚴肅地拒絕:“既已售出,概不退還!”
芮雪哼了聲,繞過他就要走。
“哎,小丫頭!”
芮雪頓了頓,回過身看着他。
難道托尼老師良心發現準備退錢給她了?
趙豐年沉吟兩秒,誠懇地勸道:“不管遇到什麽事,千萬別開口唱歌。別人唱歌要錢,你唱歌要命……我收你八千八,真的沒賺錢!”
芮雪:“……”
芮雪定定地看着他,突然笑了,編貝小齒微露,燈光一打,亮閃閃的。
趙豐年不由被晃花了眼,心裏嘀咕,這丫頭牙口這麽好,估計也是個能吃的。
芮雪走了回來:“我覺得你說得很對,既然花錢辦了卡,就不能浪費。”
芮雪徑直去了吧臺,将卡拍在臺上:“你們這最刺激的酒,調一杯出來。”
“好嘞!”
酒保幹脆利落地劃了卡,取出一個精致的小杯子,剛要開始,就被攔了下來。
芮雪笑吟吟地道:“這麽小,哪裏夠?用你們最大的酒杯!”
對方遲疑地看向她身邊的老板,趙豐年饒有趣味地擺擺手,酒保小哥便從身後櫃子裏翻出個巨無霸的啤酒杯來。
好幾輪不間斷地花式調酒,酒保小哥擦了把汗,喘着氣将酒倒進杯子裏,終于湊滿了一大杯烈酒。
芮雪雙手捧起杯子聞了聞,唇角翹起個笑來:“聞起來挺沖鼻子的啊。”
趙豐年得意笑道:“那是自然,你要的最刺激的酒,當然要滿足顧客需求。”
“是嗎?”芮雪笑着笑着,突然猛力一揚,一大杯酒兜頭潑了過去,饒是趙豐年身手矯捷,也沒想到有人敢在自己地盤上偷襲自己,猝不及防下,被澆了個透。
芮雪将杯子放下,誠懇地勸道:“趙老板,滿足顧客需求,可是你做老板的責任吶!”
譏諷完,芮雪便在衆人膜拜的眼神中,翩然離去。
“老板……”
趙豐年擺擺手,騷包的衣服已經被酒液完全打濕,頭發裏還埋着幾塊冰……這他媽哪是一杯酒啊,這簡直是被人兜頭潑了一盆。
趙豐年退伍後,就沒這麽狼狽過了……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被人當衆打了臉。
趙豐年一雙眼目光沉沉,一手按在吧臺上輕巧一躍,有力的腰部擰起,大長腿飛過臺面,穩穩落在了後臺。
趙豐年調出電腦,親自查看,将顧客名單拉到最下,看到最新的消費記錄,盯着芮雪倆字久久不言。
“呵呵呵呵呵呵……”
趙豐年突然一臉神經病的笑出聲來。
酒保一個激靈,頂着老板變态的笑聲上前,小心翼翼地問:“要不要,哥幾個找人教訓教訓那丫頭?”
趙豐年笑聲頓住,斜晲了他一眼,沒好氣地抽了他一巴掌:“教訓什麽!說了多少遍,勞資奉公守法,做的是正經生意!”
“是是是……”
趙豐年摸了摸下巴,忽然拍着大腿笑贊:“瑞雪兆豐年,這他媽是絕配啊!”
芮雪如願以償地潑了托尼老師一臉酒,頓覺神清氣爽,溜達着回了醫院,正遇上急得團團轉的葉戎。
“娘哎,你這是跑哪兒去了,吓死我了都,還以為你想不開……”
芮雪淡定地換衣服:“為了那渣男?不至于的!”
葉戎松了口氣:“那就好,我跟你說……幸虧你沒去!這可實在夠丢人的,耿直那貨居然吓尿了,你說的沒錯,他根本不敢往下跳,窩囊的簡直不是個男人……”
芮雪對着鏡子将頭發绾好,仔細整理碎發,然後戴上護士帽,根本沒放在心上。
葉戎瞅着她的臉色,繼續道:“……所以你早該把他踹了!這種男人要來只會給自己丢份兒,你這條件,完全可以找個更般配的,沒必要自降身價和那種人湊合。”
芮雪轉過身,微微一笑:“你別擔心了,我沒事。”
葉戎不信任地盯着她:“真的?”
芮雪笑了笑:“本來嘛,他這麽牽扯不清的,我挺煩的,也非常生氣,恨不能把他綁在導彈上給送到西天……可現在,我突然覺得心裏輕了很多,我是真的心情不錯,沒騙你。”
葉戎長長舒了口氣:“你開心就好……對了你剛剛跑哪兒去了,四處找不着你。”
芮雪一邊開門往外走一邊道:“借酒澆愁去了。”
葉戎一驚:“上班期間你喝酒?”
芮雪白了她一眼:“誰說我喝了……我是‘澆’愁,并沒有喝!”
葉戎湊近了聞聞,确實沒有酒氣,不由放了心。
作者有話要說:趙豐年:這他媽是絕配啊!
陸骁衛:呵呵!
趙豐年:我仿佛聽到有人在罵我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