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臣妾拜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早就有小太監來通知過了，說皇上等會要過來。所以祁嫔早早的在門口候着，今日她特意穿了件淡白色宮裝，绾了個飛仙髻。比起往日的裝扮添了幾分淡雅也多了幾分出塵的氣質。

“起身。”顧烨看着前面的女子，不是說不好看，只不過往日裏習慣了宋凝這樣子的裝扮，今日看祁嫔這般竟有些像東施效颦。

索性今日心情好，祁嫔也是為了投其所好，倒也沒什麽但也提不起多大興趣。

祁依依看見皇上越過自己直接走進屋內，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一下，又重新展開笑容跟在顧烨身後。

是夜，祁嫔由侍女們服侍着沐浴，緩緩擡起自己的手臂靠近鼻尖聞了聞，滿意的點點頭。

祁嫔滿心期待的走出來，看見坐在塌邊翻書的男子，忍不住失神。

即使穿着一件寝衣，那渾身的氣質也沒剪掉半分。

後宮中愛慕皇上的人很多，一是因為皇權，二便是與顧烨的氣質容貌離不開了。尊貴優雅，帶着與身俱來的高貴和帝王不怒自威的王者氣息，讓人害怕可又忍不住被吸引。

“歇息吧。”顧烨察覺到祁嫔的到來，王德全上前接過顧烨手中的書本。

“是。”祁依依壓制住自己內心的喜悅，走上前到床榻的內側躺下。

侍女見主子們躺好将帷幔放了下來，吹滅燭火，就退了出去。祁依依躺在薄被中，想到等會兒的事兒忍不住羞紅了臉。

等了許久，不見身旁的人有何動靜，身邊漸漸傳來均勻的呼吸聲。祁依依緩緩地睜眼，側過頭借着月光，只見皇上閉着雙眼，已經睡了。

火熱的心仿佛被澆了一盆涼水，癡癡的望着皇上，一直在心中問皇上這是為何。

翌日卯時，祁嫔代替宮女替皇上穿衣，壓住心中的不開心，滿懷微笑的送皇上離開。

鏡中的女子肌膚嬌嫩白皙，标準的瓜子臉，雙眉修長，挺巧的鼻子下是點粉色的櫻唇。一身粉紅色的宮裝，也是自有一番滋味。

祁依依擡手撫摸一下鏡中自己的臉龐，用力的将梳妝臺上的東西全都揮到地上，想到自己昨日精心準備的一切，現在想想仿佛是一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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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的重任快壓的自己喘不過氣來，自己父親說的好聽是國公爺。也許在平民面前祁國公府是光鮮亮麗，可是在朝廷的權貴面前，自家不過是外強中幹罷了。

祁國公世襲到自己父親手中已經逐漸衰落了，現在家裏人都把希望壓在自己身上，自己卻不得皇上喜愛。

祁依依拿過一旁的手帕擦了擦臉上的眼淚，緩了緩重新坐直自己的身子，再次看向鏡中的自己強迫露出一個微笑。

見主子已經平複好心情，身旁跪着的大丫鬟才擡起頭。

“小姐消消氣，可是不喜歡她們梳的頭髻，今個兒就讓奴婢幫您梳妝吧。”連心慢慢起身站到祁依依身後，靠在後背的手揮了揮，讓其餘跪在地上的宮女，趕緊收拾。

祁嫔不願講話，輕輕點頭，剛才将氣都撒了，現在好受多了。

“小姐，奴婢今日給您梳個微雲髻吧，您最喜歡的。”連心輕輕将秀發攏結于頂，不一會一個微雲髻就已經梳好了。

“這個還是前些日子皇上賜給小姐的，還沒戴過呢，小姐今日試試。”連心從首飾盒中挑選出一支碧玉玲珑簪，插在祁依依的發間。

連心努力的轉移自家小姐的注意力，自己是小姐從府中帶過來的，當然知曉小姐的壓力。小姐就是把自己逼得太緊，從小就刻苦，琴棋書畫一樣都不肯落下。

連心只能暗自祈禱老天爺開開眼，希望讓皇上能注意到自家小姐。

都說春困秋乏，下午基本沒什麽事情要忙，個別小太監小宮女站在自己的崗位上打着止不住的哈欠。

明黃的軟榻上坐着一位端莊的女子，眼睛一直盯着自己面前的那個人，不肯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直到面前的人輕輕擺頭，女子眉頭輕輕一皺随後又放松，仿佛剛才是錯覺。然後不在意地垂下眼簾，嘴角勾起一抹笑。

“本宮知曉了，李太醫你先退下吧。”皇後收回自己的手，隐藏在衣袖中。帶着護甲的手掐着自己的掌心，疼痛感刺激自己這不是夢。

“娘娘……”剛才萏茶送李太醫出門暗示自己進來。

“娘娘，當初那李貴人可是喝這藥方喝了大半個月呢，您這才喝了幾天。今個兒是十五，皇上鐵定到您這來，奴婢等會叫人将藥方炖上，您今日再喝點？”随文上前輕輕拉出皇後的手。

“娘娘何必傷害自個兒，奴婢在這呢。”軟榻上的女子似乎将随文的話聽了進去，慢慢将手松開。

随文趕忙拿來白玉膏抹在皇後手中，還差一些就流血了，可見剛才皇後娘娘有多用力。

用過晚膳，皇上斜靠在軟墊上休息，今日看了一天的折子，眼睛有些疲憊。

皇後走到顧烨身後擡手準備給顧烨揉揉，在皇後過來的時候，顧烨就已經知道她要做什麽。伸手牽住皇後的手，輕拉着她坐下。

“皇後不必太辛苦，這幾日瞧着都憔悴了。”顧烨看着皇後的臉，他當然知曉皇後這些年為了嫡子的事費了多少心。聞着坤寧宮熟悉的藥味，顧烨也只能含蓄的提醒，嫡子固然很重要，自己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謝皇上體貼，臣妾知道了。”皇後堵住心口的難受，沒人願意在自己的丈夫面前一副憔悴的模樣。

“可是瑄雅這丫頭鬧你了。”皇上看着眼前的女子，自己有多久沒有仔細看過她了。

曾經嬌憨的女子已經變成端莊又優雅了，兩個人也不似在王府那麽親近。

“沒有，瑄雅近幾日迷上的書畫，說是要給臣妾畫一幅最美的牡丹花送給臣妾，估計還沒畫好，都不好意思來見臣妾了。”皇後貪戀這樣的時光，皇上在乎瑄雅，皇後就多說些孩子的趣事，這樣下來瑄雅以後也能在皇上心中留下一席之地。

“是嗎，那改日朕讓瑄雅也畫一副。”說着自己女兒的趣事，皇上自然是眉眼帶笑。

唐瑛陪着宋凝站在主殿，看着一個一個太監走進殿內又退了出去，這時桌子上已經擺滿了東西。

昨日洛陽王進京，帶來了許些特産，今日就分到各個殿中。皇後宮中最多，其次便是柔福宮。

唐瑛上前打賞今日送東西的小太監們，回來就宋凝手中撫摸着一匹布若有所思，突然心中有些不好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