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真相之麗夢西婵
“為什麽?”衛明更加不明白,“為什麽提前決定讓我娶子谷,不能娶你。為什麽一切都是設計好的?”
“為什麽?我也想問為什麽?”玉子函哭了,這是她将近兩年來第一次在人前忘乎所以地流淚,盡管之前她也曾哭過,可從來都沒有人發現,今天她終于可以不用掩飾了,“為什麽我和子谷的待遇從來都不一樣?為什麽她從來都是想要什麽就得到什麽?為什麽對我不公平?為什麽?”玉子函走到哭泣的玉夫人面前,看着不敢看自己的母親,突然感覺全身沒有了力氣,但她還是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我一直都在想,也許是因為我是姐姐,她是妹妹,我要做個榜樣。也或許,是因為她是我們兄妹三個最小的,所以爹和娘會多寵愛她一些,所以我不計較了,我就這樣騙了自己二十年,終于在那天才明白真正的原因。”
玉夫人突然擡起頭看着玉子函,那雙不斷湧出淚水的眼睛仿佛在乞求自己的女兒,“不,不是!”
“那是什麽?”玉子函的問題沒有得到回應,玉夫人很快低下頭,玉子函轉身面向大家,露出了譏諷的笑容,“我來給你們講一個故事。”
“你……”玉忠良想要阻止,但還是停了口,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只能和玉夫人靜靜地等待着玉子函講故事。衛明和玉天武還有少夫人則是一頭霧水,當然不解的還有玉子谷,玉子函看着她那狼人的模樣,輕蔑地笑了,“你也該知道了。”
“二十年前,在咱們林夕國的都城有一個很有名的煙花之地,叫玉貂妃。玉貂妃裏有一個豔名四方的藝妓,叫麗夢西婵。”玉子函說出“麗夢西婵”這四個字的時候,玉忠良突然眼前一昏,向後退了幾步坐在了椅子上,玉夫人趕忙上前扶住。
玉子函看着自己父親的神情,不知道是怎樣的心情,只是依舊保持着那鎮定中略帶諷刺的笑容,她仿佛知道自己的父親會有這樣的反應,“麗夢西婵可是個絕代佳人,多少文武将才見過他之後都好似被勾去了魂魄,為他瘋狂。可是,那麗夢西婵卻是傾城孤傲,看不上那些凡夫俗子。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了一個人,一個她真正為之傾心的人。”玉子函看了看一旁的玉天武,看着這個一直沒有把她當妹妹的哥哥,“你知道這個人是誰嗎?”
玉天武沒有說話,他從來就不把玉子函放在眼裏,玉子函對他也是一樣。
但是這次玉天武送冷涵楓回來後,玉子函卻不再對他冷淡,而是恭恭敬敬地,還時不時地喊他一聲哥,這讓玉天武很是奇怪。
因為玉子函這二十年來,從未這樣叫過他。
“這個人,也深深地被麗夢西婵迷住,下定決心要娶對方過門。但是他忘了他有一個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妻子,忘了這個妻子和他已經有了一個兒子,也忘了自己是家世顯赫的武将之後,根本不可能與一個風塵女子結合。但是他一意孤行,最後不僅和麗夢西婵有了茍且之事,還懷有一個孩子。武将的父母沒有辦法,便同意将麗夢西婵立為妾室,可憐武将的妻子當時腹中已經又懷了一個孩子。”
“可故事并沒有就此結束。那位少将的夫人幾乎和麗夢西婵同時臨盆,但麗夢西婵卻難産死了,留下了一名女嬰。而那名少将也因為喪妾之痛難以釋懷而搬離都城,帶着妻兒來到笑城,成了護城将軍。”
玉子函的這個故事再次讓衛明驚訝不已,但同時不敢相信的還有玉子谷。
“楓姐姐住在閣樓上的時候無意間發現了麗夢西婵的畫像,”玉子函說着,伊人便将畫像送到她手中。玉子函打開了畫像,“楓姐姐告訴了我一些關于她的事,我便派雪飄鴻去查,終于查到了這個故事。”
“雪飄鴻?”這個名字讓所有人驚訝不已,玉子函卻表現得很自然,“你們一定很奇怪吧?不用着急,在這整個計劃裏,雪飄鴻是必不可少的。”玉子函一邊說一邊看了一眼衛明,“今晚,我帶給你太多的驚訝,讓你重新認識了身邊的人。不過一會兒,我還有一份大禮要送給你,也讓大家都重新認識一下你。這樣,才公平。”
衛明本來就對所發生的一切不能理解,加上玉子函此刻這撲朔迷離的暗語,更讓他摸不着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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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看到這畫像上,麗夢西婵所帶的玉墜?”衆人聽着玉子函的話,朝畫像上看去,唯有玉忠良和玉夫人沒有看。畫像上的麗夢西婵确實帶着一塊青綠色的玉墜,玉墜上還有一個“月”字。
“一開始,我以為我就是麗夢西婵的女兒,所以你們才這樣待我。直到子谷有了身孕,娘給了它一塊玉墜,我才發現那玉墜和這字畫上麗夢西婵所帶的一模一樣。那個時候我才明白,”玉子函面目猙獰地流着淚,她在訴說着難以啓齒的委屈,“原來我這個一直被冷落的人才是夫人真正的……”“不要說了!”玉夫人哭喊道,近二十幾年來,她終于無法忍受了。
“為什麽不說!”玉天武有些激動,更多的是氣憤,他有些明白了。玉子函安靜地走到他的面前,淚水充盈地看着自己的哥哥,“你一直都知道,對不對?”玉天武看着她,一雙眼睛充滿了悔恨,“子函,我……”“你比我大些,你早就知道爹迎娶麗夢西婵的事情。但因為我和子谷年齡相仿,爹娘又不重視我,所以你一直以為我才是麗夢西婵的女兒,所以……所以才會對我很冷淡。”
玉天武哭了,堂堂七尺男兒低下了頭,“子函,對不起!”玉子函閉上了眼睛,雙手捂住了臉,哭得好大聲。
“子函,子函!”玉夫人哭喊着上前抱住了玉子函,“你原諒娘,娘只是不想讓你爹有遺憾啊。”在玉子函的記憶裏,自己的娘從未這樣哭過,而今天那淚水裏盡是委屈的滋味,“麗夢西婵是你爹的最愛,可惜紅顏薄命,那是你爹一生的遺憾啊。子谷是她留給你爹的骨血,只有對子谷的百般疼愛,才能彌補你爹對麗夢西婵的虧欠啊。”
“娘,你糊塗啊。”玉天武嚷道,“那你呢?你的委屈呢?你的遺憾呢?”玉夫人搖了搖頭,“對于我來講,讓你爹了卻遺憾就是彌補我的遺憾了。你爹是娘一生的依靠,一生的愛啊!”
“娘”,眼淚如撕扯心髒的鋼絲,慢慢地折磨着玉子函,好似淚流盡的時候,就是她幹枯的時候,“你最愛的人,彌補他的最愛。你,彌補你的最愛。可是,你們可曾想過,你們彌補的時候,犧牲的是我!是我!娘!”玉子函跪在了玉夫人的面前,“我是你女兒,我是你親生女兒啊娘!我該怎麽去彌補我的最愛!”玉子函嘶吼的聲音擰緊了在場每個人的血管,也扭斷了将軍夫婦的心。
整個将軍府除了玉子函的哭聲,什麽都聽不到。
“你們都各自為了彌補自己的最愛而活着,從沒有想過我的感受,”玉子函說話的聲音很微弱,可她還有很多話沒說,所以她不會停止,畢竟這是她二十年的委屈和痛苦,而她臉上的兩行淚痕終是沒有幹過,“這些都算了。可是為什麽要為了你們的目的而犧牲掉尹宇的性命?他明明可以活下去的。為了讓子谷嫁給明哥哥,你們把我送去國父院,我一走就是三年啊。三年,遠離親人,背井離鄉,沒有人關心,沒有人說話,你們知道那是什麽日子嗎?那就是我在國父院讀書的日子。當年我什麽都不懂,那些大官的孩子每個月都能回家,或者家人來探訪,可我呢?沒有人來看過我,沒有!你們就把我扔在那裏不管我。每年的春節,都只剩我和尹宇,只剩我們兩個人守着空空的國父院,冷冷清清。那個時候如果沒有楓姐姐和尹宇,我真不知道該怎麽過。因為除了他們,沒有人理我。那時我不懂為什麽會這樣,現在懂了。我是你玉忠良大将軍的女兒,玉将軍和名妓的豔史傳遍整個京都,大家都以為我是你和那個□□所生的孩子,不受家族接納,所以才被送來。于是,他們囑咐他們的孩子不許理我。可是,他們不僅孤立我,還欺負我,若不是尹宇保護我還教我武功,當年我就将自己了結了。可你們卻殺了他,殺了那個曾經救過你們女兒的人……”玉子函不斷湧出的眼淚無法沖蝕她一臉的哀怨,盡管她的心早已被報仇腐蝕的不剩什麽,卻仍然在滴血,“你們知道嗎?我每晚都夢見他向我求救,那些孤魂野鬼追着他,因為他死得冤!你們都可以彌補自己的遺憾,可我呢?”
将軍府上下一時間安靜得可怕,回響的只是玉子函的哭泣聲。
“是我錯,是我被西婵迷住無法自拔。”
玉子函的哭聲漸漸減弱的時候,玉忠良深深地嘆着氣,他在回憶20年前的情景,但也許這20年來他不曾忘記過,“她的身上有種絕非風塵女子的氣質,我就是被這種氣質所深深吸引,才非要娶她過門不可。但沒想到卻害了她一條性命,還苦了夫人你呀。”盡管玉忠良的手有些發抖,但還是緊緊地握住玉夫人的手,“我知道,這些年你對子谷的加倍寵愛就是為了幫我彌補我的遺憾啊,你不想讓我覺得我對不起西婵啊。夫人,我對不起你啊。”
“可惜你終究還是對不起她。”玉子函冷冷的聲音吐露着嘲笑,也讓玉忠良滿臉的悔恨全然不見,取代的是驚愕。
今天晚上,他的大女兒已經帶給了他很大的震撼,而他也深深抱有歉意,這種歉意是發自內心的,是他這一生的另一個遺憾,以至于沒有心力顧及中毒的玉子谷。而玉子谷有些無地自容,再加上剛剛得知自己的身世,她有些恍惚。
但是,玉子函剛剛說話的口氣和此刻的眼神,讓玉忠良預感到玉子函接下來要說的将是自己不能承受的事情。
“你知道麗夢西婵是誰嗎?你知道為什麽她與其他風塵女子不同嗎?為什麽她會選中你?”玉子函字字句句都暗藏玄機,她回頭看了看伊人,伊人慢慢地走上前來,将一樣東西交到了玉子函手上。玉子函慢慢地走向玉忠良,将手中的東西給玉忠良看。
那是一塊和麗夢西婵一樣青綠色的玉墜,不同的是那塊兒玉墜上刻有的不是“月”字,而是“日”子。
“爹,你看這塊玉墜是不是很眼熟?”玉忠良當然認識那塊玉墜,那是麗夢西婵臨死時,千叮萬囑他一定要在玉子谷有下一代的時候交給她。玉忠良珍藏了二十年終于在玉子谷有了身孕之後讓玉夫人交給她,而玉夫人此刻也很驚訝,“這玉……為什麽‘月’字變成‘日’字?”玉忠良看着玉子函,他在等待玉子函的回答。
但是玉子函沒有回答,而是又看了一眼伊人。
伊人擡起頭,那張臉依舊像平常一樣恬靜,“這玉佩是我的。”
伊人的聲音讓在場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沒有人相信平日裏幽靜的伊人居然會說話,而且聲音那樣輕柔動聽。
“是不是都很奇怪伊人會說話啊?”玉子函挂滿淚痕的臉上露出了譏諷的笑容,“她不僅會說話,還會告訴你們一個埋藏了二十多年,險些永遠不見天日的大秘密。”
“你說話的口音……”玉天武對伊人的口音似乎很熟悉,不僅是他,玉忠良也有同樣的感覺。
“玉,是尹宇給我的遺物。”伊人的回答讓一切更加雲霧缭繞,所有人都懷疑起她的身份來,“我,是尹宇的妻子。”
這幾個字如晴天霹靂般震懾了所有人的心房,誰都不會想到一直下落不明的太陽國王妃,居然一直隐藏在笑城,住在護城将軍的家裏,和每個人朝夕相伴。
“林夕國的軍隊攻進太陽國王宮的時候,尹宇将這塊家傳的玉墜交給我,将我轉移了。”伊人從玉子函手中接過玉墜,“這玉墜是太陽國王族的标志,一共有兩塊。太陽國是一夫一妻制,國王也是如此。也許是血統的關系,每一代王族的後人都是一男一女,因此也就有兩塊兒玉。王子的玉墜上是‘日’字,公主的玉墜上則是‘月’字。”
伊人用她那委婉而動聽的聲音揭開了兩塊兒玉墜的秘密,但同時也是給玉忠良心裏那二十年未曾愈合的傷口上又灑上一把鹽。他慢慢地,一步一步地挪到了伊人的面前,戰戰兢兢地伸手去摸伊人手上的玉墜。
其實他不敢摸,因為他完全了解了。
“尹宇的姑姑,也就是太陽國于二十年前失蹤的長公主。”玉子函看着自己父親痛苦的表情時很心痛,但她依然要将故事完整地說下去,“但其實,她的姑姑是在二十年前奉她父王的密令潛入林夕國,并想辦法迷惑一位武将,進而得以竊取林夕國的軍情。所以當時她選擇了爹你,因為你是衆多迷戀她的人裏唯一的武将。可人算不如天算,這位已經成功一半的公主卻在生産的時候結束了她的生命。其實我也不知道麗夢西婵的身份,那天我拿出麗夢西婵畫像的時候,伊人看到了畫像中的玉墜并将自己的玉墜拿出來,才告訴我這件事情。爹,”玉子函走近玉忠良,“你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愛上的究竟是什麽人,你自以為彌補了遺憾,結果卻滅掉了自己最愛之人的國家,殺掉了她的親侄子。”
這一晚,只要一提到尹宇,玉子函的淚就止不住地流下,她慢慢地轉向一旁始終無法相信事實的玉子谷,“你娘是太陽國的長公主,太陽國也算是你的國家。你處心積慮的計劃,是親自将自己國家最後的骨血給殺掉了。你辜負了你娘,殺了你的表兄。”
“啊!”玉子谷突然大吼,發出了野獸般可怕的聲音,她猙獰的面容已将她的心完全扭曲,剛剛那一聲似乎是她悔恨的悲鳴。
“當然,你不會介意的,你連自己的親生姐姐都可以背叛,至于那從未謀面的娘又有什麽牽絆呢?”玉子函似乎是在自嘲,她忽然發現,人性這麽醜惡,連她自己都無法自拔地在傷害着自己的親人,“爹,知道我為什麽要告訴你這些嗎?因為我好心疼你!可是你有心疼過我嗎?我當初那麽求你,你都不肯放他一條生路!我真的很難以想象,我的爹不會心疼我,我的親娘不愛我,我的哥哥,一直恨我,我的妹妹,居然最後出賣我。”
“爹,這個故事是你和子谷譜寫的,現在由我來收尾,”玉子函轉向玉忠良,看着自己父親那滿臉滄桑和無助的時候,她有些後悔。
她後悔告訴自己父親這樣一個事實:身為一個國家的武将,居然愛上了險些毀掉自己國家的女人,可自己卻在多年後才明白一切;而身為一個男人,卻親手毀掉了自己最愛之人的國家。想到這,玉子函趴在了玉忠良的背上,眼淚将玉忠良的衣服陰濕了一大片,她帶着啜泣的聲音,深深地喊了一聲“爹”。
這一聲,并不像之前的那樣輕浮,而是發自內心的一聲叫喚。玉忠良也轉身抱緊了玉子函,抱緊了這個他愧對了二十年的女兒。
整整二十年,他不但沒能彌補曾經的遺憾,還造就了另一場悲劇。
“尹熙虞,這就是麗夢西婵的真名。”玉子函含着淚說出了這個故事的最後一句話,她不想讓自己的父親愛了二十年,卻不知道最愛之人真正的名字。
“那麽,你又是怎樣和子函認識的?”玉天武問着伊人,伊人依舊保持着那毫無表情的面容,只是微微地張着嘴,“我被尹宇轉移之後,便朝着西域的方向逃去,險些在沙漠裏死掉的時候是雪飄鴻救了我。”
“雪飄鴻?你一早就認識她?”
伊人點點頭,“就是她讓我和子函相識的。也是在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尹宇在林夕國的計劃失敗了,護城将軍的女兒愛上了他。”
“既然子函已經愛上了他,那計劃不應該是成功嗎?怎麽會是失敗?”玉天武越來越糊塗。
伊人看着子函,露出了微微的笑容,“因為太陽國的王子,也愛上了将軍的女兒。”
看着伊人,聽到這幾個字,玉子函全身無力地跪在了地上,她又肆無忌憚地放聲大哭,這讓玉忠良和玉夫人更加心痛,若不是為了彌補曾經的遺憾,他們便不會為了讓子谷嫁給衛明而将玉子函送去國父院,那麽玉子函也就不會認識尹宇,更加不會有今天的一切。
眼前的兩個女兒,一個變成怪物,另一個卻早已是心如死灰。
“從來沒有人關心過子函。”
玉子函的哭聲很絕望,但伊人平靜的語氣和聲音并沒有減弱這種絕望,反而讓玉子函的一切更加暗淡,“沒有人在乎她,理解她,她的狀況和尹宇是一樣的。尹宇雖然是太陽國的王子,但他從小被灌輸的思想和接受的訓練,就是滅掉林夕國。再加上長公主的失敗,尹宇沒有選擇,他一直過着內心孤獨的生活。所以在國父院裏,他們那兩顆心才會靠在一起。我想那段日子,應該是他們生命裏最無憂無慮的記憶了。可誰知,你們害怕子函和衛明會舊情複燃便将她接回笑城,這突然的離開狠狠地傷了尹宇的心,在他心痛的時候他才明白,原來他愛上了子函,這是計劃的意外。正是這意外,讓尹宇決定返回太陽國,他無法再愛上另一個将軍的女兒,無法再讓計劃繼續下去。三年後我們奉旨成婚,在新婚的晚上,他向我袒露了這一切。我不怪他,因為我們從小就認識,而且我很早就知道他不會愛上我,但我喜歡他,希望他能夠找到一個他愛的,并且也愛他的女人。可是沒想到,他們彼此找到了,卻……”伊人沒有再說下去,她已經從玉子函的哭聲中聽到了對方體內滴血的聲音。
“爹娘,我問你們,如果愛上尹宇的不是我而是子谷,那你們會怎樣做?你們根本不會除掉尹宇,而是會想盡一切辦法保住尹宇的命,然後讓他隐姓埋名。說不定還會讓他和子谷遠走高飛。”玉子函的聲音很模糊,但仍能聽清楚她的話語,然而沒有人能夠給她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