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Title:《尋O啓事》
Cp:鬼白
ABO/又名《讓我們看看這次白澤如何騙炮》
5.
說來奇怪,當他決定不再躲着鬼燈,對方反倒神龍見首不見尾,原先在哪兒都能碰面的孽緣突然消失令他有些忐忑。倒也不惋惜不能見面,他可求之不得,只是總有顧慮,擔心這一回又是生活的玩笑——畢竟這麽多年的人生經驗告訴他有時候風平浪靜很可能是在醞釀着更大的風暴。
白澤提心吊膽了兩天,倒的确是無事發生,他們好像又回到了“來同一個城市旅游的兩位陌生游客”那種關系,并且連見面的幾率都莫名被降到最低,甚至導致他在偷懶不出門睡了個漫長午覺醒來後迷迷瞪瞪間想到那個坐在露臺上談天說地的夜晚幻覺那只是個過分真實的夢境而已。
離開海島的前一天早晨在餐廳仍未撞見鬼燈,他總算放松警惕,驅趕走盤繞在腦子裏幾天的紛亂思緒,掏出手機看自己原定的旅游攻略,備忘錄裏寥寥幾行都被打上了勾,只差最後一個較遠的景點沒去,而原本今天就是專門為這一行程空出來的。他拿着杯子小口嘬着果汁,另只手在屏幕上戳,搜路線圖。一個人旅游的好處就是随心所欲,沒人催也沒人管,他悠哉得很。
那時他确實被一時的風平浪靜迷了眼,忘了所謂“孽緣”就是始終與“剪不斷”搭邊的。
白澤結束最後一天的游玩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将近晚上十點,大堂裏的人反常的多,還不斷有人三三兩兩從電梯裏走出來。他環顧一周,在樓梯口看見了立牌,清楚地寫着今晚在酒店二樓宴會廳有一場酒會。拜那晚的意亂情迷所賜,他一看見“酒會”兩字就背脊發涼,直覺此地不宜久留,只想趕緊回到房間,好在酒會應該是結束了有一段時間,在他等來兩撥滿員的電梯後第三次就空無一人了。他走進電梯按了9樓的樓層按鍵,往角落一靠,勞累了一天的身體松掉勁。
電梯到了2層停下來,他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金屬門緩慢打開,他和門外的人視線相撞時兩人都愣住,不過鬼燈反應沒那麽大,倒是白澤很努力地抑制住了自己想按關門鍵的欲望,暗咬牙挪手去摁住開門鍵,笑得虛假又客氣,“不進來嗎?”
鬼燈進了電梯遲遲沒按樓層,他側頭看對方眉間又有些疲态,也有點無奈,“幾樓?”
“8。”盡管累,對方還是站得筆直,像根杆子杵在電梯中間,這使白澤想靠回剛才的那個角落時無可避免地嗅到濃重的酒氣。他不動聲色地打量那張看上去冷靜如常的臉,的确不像喝醉了,他略微放下心,舒坦地靠壁站立。
突然有別的氣味擺脫了酒氣的壓制,蔓延在狹小的空間裏,開始還比較淡,卻與酒味發酵得更為猛烈。這味道他印象再深刻不過了,那天曾在酒店的走廊肆無忌憚地彌散,如今又在酒店逼仄的電梯間鋪天蓋地地朝他撲來。白澤呼吸陡然加重,難以置信地看向鬼燈,對方感受到他的注視微偏過頭,問:“怎麽了?”被反問的人臉色奇差無比,滿臉震驚,“你聞不到信息素的味道嗎?”
鬼燈聞言蹙眉,他對信息素的感覺比常人遲鈍些,這也是為什麽性別分化後這麽多年他還能在AO混雜的各種社交場合保持冷靜自持,但這不代表他沒有嗅覺,被這麽一問他認認真真地深吸口氣,也不知是不是聞習慣了他沒怎麽感覺到自己的信息素正在控制不住地四散,反倒嗅到了淡淡的藥草味和桃花香,他反應過來這個味道那天在大巴車上也聞到過,現在看來顯然是面前這位的信息素氣味。
他覺得自己也許真是喝得有些上頭,渾身往外冒着熱量,心跳也比平常快,他伸手解開卡在喉結下方的扣子,看了眼緩慢跳升的數字。白澤順着他的目光看向電子屏,此時此刻盯着那些數字緩慢變化于他簡直是難熬的折磨,他說不上來的煩躁,手不自覺地搓着衣角,手繩上的小石頭三番兩次撞在電梯的金屬內壁上響個不停。“能不能收一收你的信息素?”
“什麽?”鬼燈看白澤臉色極差,像在努力克制着什麽,以為他哪兒不舒服,便走近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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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澤看來就是人形定時炸彈往自己的方向靠近,他屏住呼吸,覺得鬼燈簡直是故意的,但看那表情又像是真的什麽都沒感覺到。經過剛才的觀察他差不多也猜出鬼燈的感覺比較遲鈍,剛開始他以為對方是喝多了一時半會沒控制好信息素,但現在都泡在信息素的海洋裏了還沒感覺只有可能是……
那個答案令他他面色瞬變,不可置信地盯着鬼燈的臉企圖從上面找出一絲虛假的神色來證明一切都是自己想得太多,可偏偏一無所獲——鬼燈的眉頭蹙着,額頭上似乎滲出了汗,也許是因為熱也許是別的原因……他無暇深入思考下去,大半的意志力都用來克制自己往面前的Alpha身上貼。他聽見自己艱難地問出那個敏感的問題,底氣不足的聲音浮在充滿對方氣味的空氣中,“你……易感期到了?”
易感期?鬼燈茫然了片刻,在心裏默算日子好像的确是這幾天,頓時明白此刻喉間的幹澀、渾身不自然的熱并非因為酒精而是更深處的本能。也明白了白澤的“不舒服”是怎麽回事。不管出于什麽原因,在公共場合不控制自己的信息素任由其釋放是非常失禮的行為,他後退幾步,白澤的神色陡然顯得比剛才輕松許多。
這一切都表明白澤也許、極大概率、很有可能……他不想太篤定地去猜測別人的第二性別,但眼前的人應該是個Omega。
意識到這點,他目光不受控地落到靠在電梯角落的那個人身上,空氣中藥草的清淡味卻突然比剛才濃郁許多,這對易感期的A來說也不好受,“你帶抑制劑了嗎?”
“誰出去玩會随身帶那種東西啊!”倒黴兩字以及那些亂七八糟的旖旎想法在他腦海裏翻來覆去地撲騰,和自身鬥争的途中還要應付面前這個A,他語氣也有些不耐煩。
鬼燈被“惡狠狠”地瞪了,卻覺得在那雙帶點兒水汽的眼睛襯托下對方看上去像只炸毛的貓。氣味全被緊閉的電梯門關在電梯間裏,無處可逃便争相往他鼻子裏鑽,那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又攀上來,那混雜着桃花香和草藥味的信息素總讓他聯想到苦後有醇甘的清茶。他突然就想說,并且也真的那麽說了——
“我想吻你。”
“叮——”慢得令人發指的電梯總算到了“8”層,門緩慢向兩側打開,新鮮的空氣總算灌進來沖淡大半氣味,不過為時已晚。
白澤的自我抑制機制在聽到那句話的時候就停止運轉,雖然他不想承認,但标記了自己的A向他索吻,的的确确令他好不容易堅守的陣地半數都投了敵,“那個……咳,”他指指大開的門,實際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8樓到了。”
沒有正面回答,鬼燈當他是拒絕了。電梯門已經開了好一會兒,現在又緩慢關上,他伸手去按開門鍵。
信息素淡了不少,尴尬卻是有增無減。
鬼燈走出電梯,卻在幾步後似有所感回過頭。白澤跟在他身後,見他停下,眼神茫然又不解。
“……你怎麽也出來了?”
仿佛一語驚醒夢中人,白澤看見一旁的門牌無一例外都是以8開頭,忙甩了甩頭,被信息素迷得混混沌沌的大腦清醒了點兒,剛才鬼燈出電梯的時候他自然而然地就跟着出來了,這會兒才反應過來又被該死的标記擺了一道。“記岔了……”
也許處于易感期使他的自制力較平日打折不少,剛才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沒有做出出格的舉動,沒想到白澤還緊跟着出來了,帶着一身令他防線岌岌可危的信息素氣味,導致那股壓下去的欲望又蠢蠢欲動。
“我有一個建議,”白澤抹掉鼻尖的汗珠,眼神游弋,“那個……”
說實話,鬼燈此刻傾聽的願望并不強烈,他只想對方幹脆利落的回到電梯裏,摁下樓層鍵,回到樓上自己的房間,而不是在這裏磕磕絆絆地說着“建議”。他以前不相信所謂的性別本能有那麽大作用,但現在看來——他們之間只差個導火索就能同歸于盡。
“……各取所需怎麽樣?”
漫長的鋪墊他是一個字也沒聽到,最後的“各取所需”倒足夠蠱惑人心。白澤站在他面前,面上帶着點得意和緊張,“春風得意”的味道蘊藏在他飛揚的眼角,好像自己提出了無比完美的提案。彼此都是成年人,此情此景雙方的需求再清楚不過,意圖被對方這麽大剌剌地攤開說明白,鬼燈沒有過多猶豫。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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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感期O的信息素對A來說就像催qing劑,那麽,被自己标記的O的信息素就是高級催情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