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給別人生過孩子
高新野另一只手将簡成蹊往自己身後稍稍一推,然後反手護住他的腰。簡成蹊回頭的時候看到同樣趕過來的安德烈,他應該是之前就跟高新野見過,所以并沒有表現得多吃驚,然後他走到高新野身邊,勸說着希望他松手。
“這是醫院,”安德烈側了側臉,示意高新野看看同層的其他受他信息素影響的人,“別把事情鬧大了。”
但是高新野沒有聽。他并沒有露出憎恨或者鄙夷,面部表情也一直沒什麽起伏,直到簡成蹊拽了拽他的衣角,說,算了。
“算了吧,”簡成蹊靠着他的後背,小聲道,“我們走吧。”
高新野聽話地松開手。
他轉過身,一低頭,兩人的額頭就碰到一起。他還是摟着簡成蹊的腰,另一只手也環着,如果不是在醫院,簡成蹊毫不懷疑他會立即吻下來。他到底是個alpha,久別重逢後也無法克制地想要需要宣示主權。
随後他撫了撫簡成蹊的肩,讓他跟自己一起下樓。簡成蹊并不知道他們邁開步子後,高新野擡頭瞥了眼上面的張成,明明他才是仰視的,但張成愣是怵得往後踉跄了一步。安德烈走在簡成蹊旁邊,跟他講自己是怎麽在樓下遇到高新野的,而高新野之所以會知道他們在這兒,是因為先去了工作室,江小筝告訴他的。高新野一路都沒開口,眉頭鎖着,氣壓也很低,好像還在想劉家安的事,簡成蹊見他這麽煩,就主動握他的手。
高新野愣是突然停下了腳步。
不明狀況的安德烈往前多走了兩步,他側過身,剛想撤回來,就看到了他們牽着的手。他不由一笑,說了句工作室還有事,他先走一步。
然後停車場入口處就只剩下簡成蹊和高新野,簡成蹊歪着腦袋,毫不回避地看他,高新野卻好像挺緊張,還舔了舔唇,沒有一絲一毫剛才冷酷狠戾的模樣。簡成蹊想高新野果然還是年輕,跟自己牽個手,就能害羞成這樣。
不過後來他也知道了,也只有跟自己牽手,高新野才會這樣。
他跟着高新野進車庫,并一起走到了一輛越野車前。簡成蹊之前見過高新野開車來,也是大型的SUV,但不是白牌的。這輛很明顯是軍用而不是私人的。高新野似乎來得很匆忙,什麽僞裝都沒做,就這麽趕過來了。
“我就直接開過來了…”他給簡成蹊開副駕的車門,抿了抿唇,看上去挺忐忑,他的情緒在簡成蹊面前比在別人那兒真實外露多了,他也很在意簡成蹊的感受,商量道,“你要是覺得坐上去膈應,咱們打車。”
簡成蹊沒說什麽,坐了上去,高新野幫他關上車門,然後坐上駕駛室。出醫院後他很明顯輕松了,問簡成蹊想吃什麽,這個點确實應該吃晚飯了,簡成蹊只吃了一個面包,确實不頂餓。
他其實沒有什麽特別愛吃的,高新野見他沉默,就問想不想吃點清淡的,他知道附近有家海鮮做得很不錯,老板是戰前的杭幫菜第幾十代傳人。簡成蹊知道高新野肯定不是在南邊長大的,但他說到蝦仁粉絲啊八寶豆腐的,比簡成蹊都如數家珍。簡成蹊聽他這麽一說,就想到以前他媽媽做過的菜,他砸吧砸吧嘴,那味道馬上就能回憶起來。他不由一笑,而高新野看到簡成蹊笑起來了,他就心滿意足,簡成蹊叫他名字後他往旁邊看了一眼,眸裏都是有笑的。
“你想吃什麽?”簡成蹊道,“我們去吃你想吃的。”
高新野握方向盤的手一緊。
“或者我們先找地方休息,從首都開到這兒,得十個小時吧。”
準确的說是十五個小時。首都到東五區沒有夜飛的航班,高新野拿到最新的檢查報告又是在昨天夜裏,時間緊迫,他就直接開車過來。在他的設想裏十個小時也确實足夠,這樣他就能在簡成蹊出門上班的時候給他一個驚喜,但途中一段高速封路,他不得不繞道,也就耽擱了時間。他當然沒打算告訴簡成蹊自己是怎麽來的,但他的車是首都牌照,行車記錄也沒有關,簡成蹊上車的時候,行駛路程都在那上面清清楚楚地顯示着呢。
“我不累。”他還是往那家店開。他确實不累,戰況緊急的時候他三天三夜都沒閉過眼,開十幾個小時的車遠沒到他的極限。
況且他是來見簡成蹊,從首都到東五區要開很多盤旋山路,他想盡可能快地見到簡成蹊,他那十五個小時是翻山越嶺而來的。
“那為什麽不給我打電話?”簡成蹊問,“為什麽還先去工作室。”
高新野好像不是很想說,假裝很專心地看路況。簡成蹊就問:“你是想給我驚喜嗎?”
高新野裝不下去了,看着簡成蹊,那眼神在赤裸裸地說,是。
“你幾歲啊,”簡成蹊露齒地笑,要不是高新野在開車,他可能就上前去捶人家的肩了。随後他的笑收了收,眼底也噙着亮晶晶一片,他揉了揉,然後繼續笑。
他們最後還是決定去那家杭幫菜餐廳。那家店環境很好,在市中心還辟出一大塊地做山山水水。海鮮是杭幫菜的一大主要食材,所以他們沒有點單,而是讓後廚用時令食材做幾個菜就好,簡成蹊別的幾個菜都盡量吃完,但最後一道青蟹絲瓜湯他只喝了兩口,這是餐廳的名菜,高新野就想給他再灌一點,勸着勸着就從對面坐到他旁邊了,簡成蹊就端過那只碗,放在自己面前,沒喝,而是讓他摸自己肚子。
他真的沒多想。他主動地把高新野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只是想證明自己已經很飽了。但有了這一肢體接觸後,一切似乎就都變得暧昧起來了,或者從再見面那一刻起,他們之間的氣氛就很微妙。高新野的信息素漸漸也不再處于掩蓋狀态,這在開着窗的車裏可能不明顯,但封閉的包廂使得alpha的信息素最大限度地保留,海鮮食材的味道又是很淡的,房間裏早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充斥着琥珀松香。
但那不是唯一的信息素,還有一縷味道穿梭在期間,淡到幾乎聞不出來,也很難分辨。簡成蹊知道那是他自己的,但他其實一直都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不是所有人的信息素都能找到相應的實物,簡成蹊的就完全沒什麽特點,就是很淡的香,這很讓他母親發愁,還帶着他的身體報告去婚戀市場做咨詢,得知兒子屬于匹配度低的那一類後,就總會旁敲側擊地給他安排相親,希望他早點遇到個匹配度高的。
他母親肯定想象不到,也再也看不到他此刻身邊的高新野。他的化驗報告單還在兜裏呢,他的腺體之所以重新生長,那個醫生所說的契合度很高的alpha再無可能是別人。
而且高新野好像也挺喜歡自己的。
雖然不知道什麽原因。
他情不自禁地親自己的時候很溫柔,從唇到脖子,他的動作一直很輕很慢,這意味着簡成蹊想拒絕,他絕不會強迫。他真的很尊重簡成蹊,從一開始,他就一直在考慮簡成蹊的感受。
所以簡成蹊主動地握住高新野右手的食指,像把糖果放到兜裏一樣自覺,他握着那只手穿過下擺,從裏面貼着衣服和皮膚往上,然後點在他凸起的地方。這是簡成蹊自願地,他有準備,但那兒被碰到後他也猛的弓起背,高新野就欲抽回,這兒也算公共場合,他知道簡成蹊在這方面有根弦是繃着的,他真的不強求,他怕簡成蹊覺得傷自尊。
但簡成蹊反而固執起來。他不讓高新野把手抽出來,就放在自己衣服裏。之前的幾次不成功的**裏高新野想碰他這裏,他都會很抗拒。高新野原本以為那裏不算敏感帶,所以簡成蹊很抵觸被摸,但他現在手把手地“教”高新野玩自己那兒,高新野看着他的反應,終于知道為什麽他不讓自己碰。
因為他那裏太敏感了。
一碰就立起來,玩久了還會濕濕的,也不知道是誰的汗。
他的面色也因為這般挑逗而有了血色,信息素還是不明顯,但跟之前比已經有了很大的起伏,高新野忍到口幹舌燥,只要簡成蹊給他的暗示再明顯一點,他能滿足他的欲望。
但簡成蹊握着高新野的手指,在那兒上掐了一下。
高新野當然沒想到會這樣,但除了把手抽出來,他做什麽都已經遲了。同時簡成蹊的信息素降得很低,只有臉還是紅的,低着。
“我這裏…”他說,“我這裏以前,不是發/情期的時候,怎麽碰都沒感覺的。”
他擡頭,坦誠而艱難地看着高新野:“是因為我給別人懷過孩子,所以才變成這樣。”
“我過去真的很糟糕,”他努力穩住聲音,“我不值得你對我這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