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會試(上)

在等待會試的這段時間是煎熬的,此次會試有兩位主考官,是進士出身的大學士、尚書以下副都禦史以上的官員,由部都請派充。另有同考官18人,多由翰林充當。考試時的彌封、謄錄、校對、閱卷、填榜等手續與鄉試一樣。

因為主考官有兩位,而且據可靠消息稱這兩位主考官風格完全不同,也就是說他們欣賞的考卷類型也不太一樣,這下就坑爹了,你要是偏其中一位主考官,萬一到時候給你判卷的是另外一位,那你的試卷在這位主考官眼裏就要大打折扣了。

于是,往年好歹還揣摩一下主考官的偏好,今年大家就顯得比較佛系了,許多人都打算就按自己擅長的來,沒準這樣還靠譜許多呢。

臨近會試,潘安也是十分緊張,他前兩天去看方永,人已經好多了,看着狀态還不錯,就是沒有以前那樣開朗樂天了,潘安見此只能嘆氣,經歷過差點身死之事,這位好友有所改變是正常的。

而且他明明知道罪魁禍首是誰,卻沒有證據,這位繼母做的可以說毫無破綻,手段也是高明了,方永沒法報仇,心裏肯定積着火呢。

于是他最近讀書十分發奮,他繼母為何如此忌憚他,甚至有機會就想弄死他,無非是因為方永在讀書方面表現出來的天分讓方大人多了幾分看重,但是這也對這位繼母所生的兒子造成了威脅。畢竟方永是嫡長子,他按理是要繼承方家的,自然是他越優秀對這位繼母和她所生的孩子造成的影響越大。

方永也明白這一點,自打身體好了以後可以說是拼了命地讀書,害的杜仲三天兩頭帶着家裏醫術出衆的弟弟去給他調養身體,潘安在讀書的同時也不忘時常過去關心一下,畢竟他也有醫術在身,可以在幫上忙的同時和杜若探讨醫術。

雖然方永和杜仲的家世要比潘安出衆多了,杜仲他爹是禦醫,正八品,他還有個正六品太醫院判的大伯。方永的家世就更出衆了,他爹為光祿寺卿,從三品,而且他還是嫡長子,可惜是個沒了娘的嫡長子。

但是由于身世特殊性,這兩位都得不到家裏的幫助,可以說不拖後腿就不錯了,不過好在兩人在京城生活這麽多年好歹有點人脈,打聽到的消息要比潘安多多了。

不過大多數消息都對參加此次會試沒什麽幫助,不過是分享一下讓彼此心中有底罷了。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會試的日子,會試分三場舉行,三日一場,第一場在初九,第二場在十二日,第三場在十五日,亦先一日入場,後一日出場。

初八這一天風和日麗,萬裏無雲,正是雪水融化,萬物複蘇的時節,這一天也是格外暖和,好在不用受寒冬之苦,據說上一屆會試天氣還沒回暖,又來了一股冷空氣,會試期間不少人感染風寒,還沒考完試就擡出去不少。

這一屆可以說趕上了好時候,而且據聞當朝皇帝求賢若渴。今年是泰元十年,登基十年以來,皇帝頒布過不少改革措施,從當初反對人無數,到如今皇帝已經掌控朝政,正是用人的時候,往年會試錄取人數最少時只一百人左右,這屆據說至少錄取三百人,但不會超過四百,對于廣大舉子來說可是個天大的好消息。而且這錄取名額是分南北區的,也就是南方學子和北方學子各占一半名額。

這樣受益的還是北方學子,畢竟南方文風更盛,已經連續多年狀元都出自南方。可能有些被錄取的北方學子還不如一些落榜的南方人,但是名額這樣規定,就注定南方學子之間的競争更激烈一些。

今日提前進場,潘安等人并沒有早早就過來排隊,畢竟進了考場之後就除非第一場結束不然是出不來的,所以這東西定要準備好,潘安和王钰、陳韬一起三個大男人開始來來回回數東西,生怕落下,書童在旁邊看着幹着急,也不敢上前打擾,畢竟現在這三人都屬于情緒緊繃的時候,三人還互相檢查,确定一定沒有問題了,才去了貢院。

王钰的宅子離貢院不算太遠,坐馬車半個時辰的路程,三人趕過來以後看排隊的人還是不少,就在附近又吃了個午飯,王钰看這家飯鋪的小炒不錯還打包帶走一些,準備晚上吃。

會試考完一場就能出來,因此他們三個每人只帶了三天的飯食,等三天以後王钰的仆人會把新做好的吃食帶過來,他們出考場的時候拿上再進去,其實不出考場也可以,畢竟當時出去晚上之前必須再進場,而且再接受一輪嚴格的盤查。

這一次會試的檢查可以說十分嚴格了,貢院門口側門旁有一小門房,舉子一個個進去脫衣檢查,每人只能穿三層單衣,沒有內襯的那種,絕對不能有夾層,之前鄉試還留一層裏面的裏衣,會試幹脆脫到只剩下內褲,而且人家還盯着你那個位置看好久,确定你沒往裏面塞紙條,潘安被看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說實話這種經歷實在算不上好,不過潘安面上還是十分淡定的,心裏想着反正我現在是男人了,上面露點也無所謂,你随便看反正也不上手摸就行,這心态可以說十分穩了。

會試的考棚比潘安鄉試的時候條件好一點,長五尺,寬四尺,高八尺。每人發三根蠟燭,進去後房門馬上封鎖,這樣考棚裏光線就不太好了,因為沒有窗戶,只在房頂有個不大的通風口,這樣也是防止作弊的措施。

潘安都不敢在裏面燒炭取暖,怕一氧化碳中毒,畢竟這小屋通風不好,就上面那小口還是不要指望了,還好天氣暖和了,也就做飯的時候燒一小會兒。

仍舊是進去以後先收拾桌子,這下子他也看不到其他人的情況了,潘安邊擦桌子邊想,或許我旁邊的考棚就是我的一位好友,只是我們一牆之隔卻無法相見,至考試結束都不會知道旁邊的人士相識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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