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窘境

那豈不是他從樹上掉下來的時候,仇桀就……一想到這個,屠钰整個人瞬間都不好了,他當時還那麽積極賣力的演出。

一想起白天時故作嬌嬌弱弱的自己依在仇桀懷裏,這也就算了,兩個大男人抱一下,沒什麽大不了,雖然他是女裝,但現在問題是他居然被認出來了,這讓他情何以堪,恨不得一頭撞死算了。

“這都什麽跟什麽嘛!”屠钰心中百分滋味交集着,好不精彩。

“我?你是說你現在這個樣子?挺好的。”仇桀笑吟吟道。

“轟!”屠钰的臉色瞬間紅的滴血,要說方才是臉上微紅,那麽現在就是渾身上下比那煮熟的蝦子還要紅透。

不行了,屠钰感覺自己要炸了,他鎮定不下來了。

“走不走?再不走,你的雇主就沒了。”仇桀不冷不淡的轉開話題。

低着頭的屠钰,并沒有看到仇桀那閃亮而深不可測的眼裏正噙着滿滿的笑意,飽滿的薄粉唇微微勾起一個令人心起漣漪的弧度。

這話一到屠钰耳裏,立馬讓他驚醒過來,他一不小心就把姜蒙給忘了,他顧不上臉紅不臉紅的了,立馬繼續前進。

行至一小院,牆上長滿了青苔,通過空氣,那感受到一股很重的潮濕,看來是荒廢了許久。

屠钰想道:“張寧寧來這裏作甚,還是說她将符紙扔這裏了,她會對姜蒙下殺手嗎。”

“不會,進去吧,光在這裏想東想西是沒用的。”仇桀看穿了屠钰的想法,直接打斷他。

“嗯。”屠钰應了一聲,推開那腐朽的木門。

心中詫異:“沒想到姜府居然有這種地方。”

“這院子是姜蒙造給他原妻的,就算最後姜蒙得知他妻子沒了,也依然派人打掃着,妄想着她能回來,後而再因張寧寧搗鬼,讓所有人認為這裏面鬧了鬼,靠近者沒有好下場,才讓這院子荒廢了。”仇桀淡然出聲。

屠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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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專門讀心的?”屠钰無言的看了看一旁的仇桀。

感情他想什麽,仇桀就解說什麽啊!

仇桀不答,輕笑了一下。

屠钰不自在的別過臉,不再看他,此時此刻,他恨不得跑回窦南山,跑回司霖派,跑回房中,将凄絕蕭拿過來,還予仇桀,從此再也不要見到他。

“你這樣抗拒我,我很傷心,想跟你交個朋友這麽難嗎?我做錯什麽了嗎?還是哪裏惹你不快活了?嗯?”仇桀嘆聲道。

屠钰再次啞口無言,倒也不是抗拒他,只是感覺自己太過了,一見到仇桀,整個人就不正常了,這讓他心裏有些慌亂,就想着離仇桀遠點,越遠越好,但被仇桀這麽一說,似乎自己的确有點過分了。

“倒也不是,唉……抱歉。”屠钰一時竟愧疚無比。

“你不願意,那便罷了,做你的事吧,我不會打擾你的。”仇桀不悲不喜道。

他一直都是這樣,不悲不喜,不傲不卑,很少露出其他情緒,至少在屠钰眼裏就是,方才仇桀嘆氣,是屠钰第一次看到他有了其他的情緒,還是因為他,這讓屠钰心中又是一番滋味。

人家只是想交友,而他卻想那些有的沒的,實屬過分。

如此想來,屠钰決定扭正自己的想法。

進入院內,濃郁的濕氣撲面而來,很是不适,院子的地面上長滿了雜草,木門掉了紅漆,一些脫落了木塊,的确是荒廢了的院子。

屠钰看了看四周的雜草,居然沒有他的人高,十幾年,應該很高了才對,如此看來是有人來修理過。

屠钰不禁感嘆道:“整個姜府就只有這荒廢之地,沒有陰氣入侵,怪哉。”

這次,仇桀沒有解答,而是如同個局外人一樣,在一旁觀看着,他也真的做到了不打擾,一句話不說。

進入屋內,裏面的擺設物品早就覆蓋滿的灰塵,屠钰不明想道:“張寧寧會在這裏?想來她是把我的符紙扔這裏了才是。”

“人要勤儉節約。”

屠钰想起玄屈因為摳門,而讓他跟公良逸從小到大,經常去撿被丢棄,卻還能用的東西。久而久之,形成了一個習慣。

小的時候不明白,明明司霖派也不窮,還是有名的門派,財富自然不低,掌門玄屈卻天天讓自己的兩個親傳弟子,天天撿破爛,長大後,才明白,他們的師父,司霖派的掌門——玄屈。

僅僅只是摳,摳習慣了的那種,聽玄屈講他年輕時的事,一輩子都聽不完,因為他會重複講!

講來講去就是:你們師父我啊,年輕時窮習慣了,也就摳習慣了,對待別人自然裝大方些,面子不能不要,你們兩個既然是我的親傳弟子,就得繼承我的衣缽,摳也是我的一種本事。

言外之意就是我的摳門不能失傳!

屠钰通過尋符羅盤指示着符紙就在屋內,便東找西找,好一會兒,一旁的仇桀有點看不下去了,問道:“你找什麽?天都快亮了。”

“呃,符紙。”屠钰讪讪道。

仇桀狐疑的看了屠钰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還有心情找符紙,你是不是又忘記姜蒙了?

“我沒忘……”

我沒忘,只是撿習慣了,然後剛才又忍不住想去撿符紙了。

這段話,屠钰只說了前三個字,後面那一串話溜到嘴邊,又被他咽了下去。

話落,屠钰倒退了一步,撞上了後面布滿蜘蛛網和灰塵的木桌,由于一直放着,沒打理的木桌被這麽輕輕一撞,便立馬散架倒地。

他轉身低頭一看,只見散落一地的木塊似乎遮擋着什麽。

屠钰低下身,扒開木塊,見那木塊掩蓋的下面是凹下去的一塊瓷磚,他伸手按了一下,片刻,一階梯浮現在眼前,他心中一怔,沒想到這裏居然有暗道。

“下去看看?”仇桀在一旁提議道。

“嗯,你要一起嗎?”屠钰擡頭問道,不知公良逸那邊怎麽樣了,怎麽還沒尋來。

……

兩人下暗道,黑暗之中,屠钰本想生火,仇桀卻阻止了他,不讓他生火,說會引來不好的東西。

屠钰知道就算沒下暗道前,不問仇桀下不下來,他都會下來,所以幹脆問了句廢話,果然他下來了。

“別說話,看不見就拉着我。”仇桀低聲道。

屠钰:……

感情把他當小孩?所以他想幹嘛?但奈何暗道中實屬看不見,無奈之下,屠钰沒骨氣的拉着仇桀的一角衣袂,他可不想摔死。

他總不能去拉人家的手吧?兩個大男人拉什麽手,恐怕仇桀到時候都想掐死他了,搭肩膀?不熟,做不出來,想來想去,最後還是拉了衣袂……

而且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聽仇桀的話,不點火,不出聲,可能是因為他是長老,經驗足吧,屠钰這樣安慰着自己。

在黑暗之中,仇桀走得很穩當,一點都不像在烏漆麻黑的情況下走路的人。

屠钰不禁感慨:“長老果然就是不一樣,功底真好。”

只是沒想到,看起來二十幾歲出頭的仇桀,居然是燃禁派最德高望重的煥枭長老,他原先一直以為煥枭是個老者,也沒想到這麽一個所向披靡的人物,居然想與他結交,簡直不可思議。

黑暗之中,屠钰就這麽拽着這位大人物的衣袂,跟着他七拐八拐的。

拐得屠钰七葷八素的,一不留神,直接撞上前面的人的背,疼得屠钰皺了皺眉,摸了摸鼻子,但他并沒有叫出來。

仇桀轉身看了看屠钰,頓了頓,終是沒有開口。

半響,他緩緩開口道:“可以生火了。”

屠钰:……

明明可以自己生火,居然使喚他生火。

最後屠钰還是生了火,長時間适于黑暗,突如其來的亮光令眼睛不适,好一會兒,他才适應了。

待屠钰看清四周時,有些微怔,眼前是一座牢,他與仇桀身處在牢外,牢內關着屠钰要找的姜蒙。

姜蒙身上并沒有挂彩的地方,只是昏迷不醒了而已。

屠钰感到懷中的尋符羅盤反應強烈了些,不用拿出來看,他就知道是顯示着符紙在這附近,看來張寧寧沒有扔掉符紙,這麽說來那她也在這暗道內,他們随時都會碰面。

眼下得把姜蒙給放出來才是,屠钰也顧不上與仇桀扯東扯西的了,走到牢門前,看了看牢中的人,确認無誤是姜蒙,便信手撚了個訣,破了牢門。

推開鐵門,牢內空空蕩蕩,肮髒不已,姜蒙就這麽靠在牆上,不省人事。

“姜大人?”屠钰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感受到氣息,便松了口氣,試着叫醒他。

好在姜蒙還算給力,被屠钰這麽搖一搖,晃一晃,就醒了。

“屠道長?”姜蒙臉上略為茫然,不一會兒,他蹭的一下,站了起來。

“姜大人,可安好?你怎麽到這來了?”屠钰問道。

姜蒙臉色發青,艱難道:“我記得,我當時急沖沖地出門左拐,然後撞上了某種東西,當場暈倒,但我不知道是不是牆。”

沒有當場去世已經不錯了。

不過,尋符羅盤顯示着符紙距離他們近了一些,即将靠近他們。

屠钰不禁看着一旁默不作聲的仇桀……

“長老,你也在此啊?”姜蒙這個慢半拍的,這時才發現站在一旁,把自己存在感拉得極低的仇桀。

“嗯,如果你們閑的沒事幹,你可以繼續暈。”仇桀撇了一眼姜蒙,再瞅了眼屠钰,淡淡道:“你就繼續慢慢解決此事,若想速戰速決的話,直接抓她。”

屠钰:……

屠钰放了一絲靈力探了探來人的數目,輕盈而緩慢的腳步聲……

“一個人,是個女子,應當就是張寧寧了。”屠钰想道。

他随手在空中劃了幾道符文,口中念念有詞,手指靈活的扭動着,往道上指去,一條淡金色的符文靈索飛去。

片刻,張寧寧癱坐在地上,滿臉驚恐。

這下子好了,仇人相見。

姜蒙怒道:“沒想到你居然如此鬼蜮伎倆。”

張寧寧臉色有些難看,姜蒙可是從來就沒這樣說過她,這讓她有些委屈,和憤怒,她反駁道:“怎麽?你還不是愚不可及?”

“你簡直死性不改。”姜蒙此時此刻多想把張寧寧暴打一頓啊,但對方是女子,他從來沒打過女人,一瞬間居然手足無措,只能口頭攻擊。

“愛一個人有錯嗎?我這是在争取我愛的人,不争取等着送上門?沒有什麽東西是會白白送上門的,我必須争!若你說我錯了,那你就是在批判全天下所有在争取愛人垂青的人!那他們都有錯,你又憑什麽指責我一人?”張寧寧紅着眼,生氣地吼道。

她不覺得她哪裏錯了,難道她争取自己心愛的人,也算錯?那那些年輕的追求人家姑娘或者公子,不也大錯特錯?其他人也與情敵争,憑什麽她就錯了,怎麽千錯萬錯都是她的錯,她越想越不甘心。

這麽多年了,姜蒙一直對她冷淡至極,比陌生人還要生疏,她就沒明白強扭的瓜不甜嗎,恐怕她是不管甜不甜,她想要的,得到了,礙眼的,清除了,她就心滿意足了。

姜蒙被她這一段話弄得一愣一愣的,無可救藥而冷漠地看着她:“這就是你的愛?強行施加給別人?抱歉,我不領情,沒有人會接受你這種,超乎常理的愛意。”

暗道內彌漫着火.藥味。

次日,姜蒙告了假,領着五花大綁的張寧寧和二人帶着暫時收在收魂袋裏的香兒,一行人前往糸城。

作者有話要說: 每天為三次元的事煩惱着,經常徹夜不眠,今天還是因為三次元的事而在外奔波着,卻偶然在書店看到了男神的書,第一眼的時候是覺得不可思議,覺得是假的,覺得他不應該會寫書,可的的确确是他寫的,也是……畢竟,好久沒空去關注他了,看了他這唯一一本的書,感覺還是領悟挺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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