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大師姐今天崩人設了麽?
祁今背着封長雨, 她把封長雨的那個八卦鏡揣進了自己的布兜, 然後手指一擡,遠處正準備溜的黃鼠狼被她隔空捏了起來。
溫玄青不忍心看,別過了頭, 卻被玉翎以為他害怕, 還安慰似地拍了拍溫玄青的胳膊。
半妖少年覺得有點酸楚,不知道自己哪天才有勇氣跟玉翎坦白。
祁今的手段相當粗暴,她後來幹脆一只手捏着黃鼠狼的後頸肉,提到眼前喂了一聲。
那只黃鼠狼看着毛色暗淡,沒有半點油水, 還沒祁今的靈寵讨喜,但比黑豬精神不少, 一直在不停掙紮。
封長雨本人就不太普通,身上的東西也不會普通。
不管是頭上的發簪還是佩戴武器,這個八卦鏡也是冷秋姿贈予的,比普通的八卦鏡好使不知道多少倍,造成的傷害也不會低。
這只黃鼠狼肯定修為不低,只不過被那道氣勁所傷,連人型都變不回去了。
“還能說話?”
祁今晃了晃。
手上的感覺就特粗糙,她不耐煩地撇撇嘴,身上背着個人就很麻煩了。
一群人裏除了封長雨好像就沒個能繼續出來領頭的,都看着她。
“別、別再晃了。”
是一道蒼老的聲音。
祁今沒有半點同情心,“既然還能說話,踩個點, 幫忙看看哪個地方可以落腳。”
她看了一眼眼前恢複原狀的街道,厚厚的塵埃,還有大雪裏的風沙,髒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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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邊說話還繼續晃,還有幾撮毛也慢悠悠地掉下來。
看的溫玄青的後勁一涼,想到當初他也這麽被祁今拎過。
這只老黃鼠狼氣息孱弱,顯然是被傷的不輕,咳嗽起來又是個人樣,祁今覺得怪寒碜的。
但這麽大多一個破落地方,前人流傳裏的危險讓她無比警惕,封長雨的又是這個樣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內傷沒治好,不然一個陣法就嗝屁,也太沒用了。
還人鬼之子,我看還是算了吧。
祁今一遍腹诽,一邊又把封長雨往上托了托。
護罩上次殘留着大妖的氣息,封長雨原本就因為缺了一魂而根基受損,這個護罩的反噬似乎還是鑽着這個空子來的。
鬼族自身的恢複外傷的能力很強,但她終究只有一半的血脈,暫時還不能恢複。
但也不代表她毫無知覺。
她這個師妹壓根沒點數,竅似乎是開了,但只對一人可見,依舊大大咧咧。
剛才這麽一托,手掌在封長雨的屁股留下的觸感卻讓背上的人渾身不自在。
祁今本來就不耐煩,她脾氣一直不是很好,只不過是因為缺了根筋不太愛管事所以看上去大大咧咧。
這會正逢一個新壞境,她年紀不上不下,比她大的就只有封長雨還有路遠星,剩下的不是同輩就是後輩,也沒個撐場的,她那點煩躁更是冒上心頭。
封長雨還扭了扭,她就更不耐煩了,撇頭說:“別亂動,不然掉下去了。”
溫玄青其實在猶豫要不要上去搭把手,但大師姐很可怕還是個女的,他就……
祁今是不指望有人幫忙了,封長雨原本就名氣大,這麽同路一行半年多,每次出手都人畜不留,差點血流漂杵,若不是外表看一副弱女子的模樣,人都不敢靠近。
她又往上托了托封長雨。
靠着她脖頸的那個人被面紗遮掩臉染上紅暈,卻因為內傷而不由自主地想去汲取力量。
祁今身體裏的鬼印一旦被喚醒,就無時無刻充滿着對鬼族的誘惑。
這也是為什麽一路上他們遇到的鬼族比妖族更多的緣故。
只不過尋常鬼族察覺不出這股吸引來自哪裏,只有高階的鬼族才能隐約感知到鬼印的氣息。
祁今被蹭得更煩了。
她覺得封長雨最近本來就很奇怪,怪裏怪氣,還很粘人。
以為她是蘇明枕麽。
她吐出一口濁氣,手一晃,一根繩套上了黃鼠狼的脖子,一副要遛對方的架勢。
在場的人:……
溫玄青簡直沒眼看。
那只黃鼠狼好像行動不便,帶個路也慢吞吞,最後祁今受不了,幹脆讓它站在自己肩頭指揮。
魏城雖然建築坍塌裏不少,但大致輪廓沒變。
妖怪顫抖着站在祁今的左肩頭,明顯感覺到了背上這位身上有些外洩都鬼氣。
妖鬼的感知能力都要高于人,以至于它更不敢輕舉妄動。
落腳的地方是一個沒那麽破的小院子。
破敗是破敗,但還能瞧出點生活痕跡。
這麽一折騰,天都快亮了,雪停下,太陽一出來,整個魏城枯敗的花草像是迎來了春天,霎時花開滿城,妖異得令人毛骨悚然。
祁今找了個小房間安置了封長雨,這個院子不大,就幾間房,一行人一路上嬌慣慣了,這個地方全是灰塵,一推門就被灰塵撲一臉就令人痛苦不堪。
但又沒舍得拿符咒,畢竟出門的時候帶了一堆,畫個符咒需要的靈力也不少,在這個妖城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能省則省。
祁今壓根沒想到這個,她未游歷之前帶的符咒夠她用個幾十年,出了清潔了房間,甚至還打扮了一下。
封長雨靠在一邊,已經沒力氣勸她這個師妹別那麽揮霍了。
不過她自己也沒什麽差別,她靠師門,祁今靠家産。
但這是在魏城,封長雨還是警覺不少。
她對妖族了解不少,總覺得妖族不會那麽好心。
果然祁今這邊剛收拾完,一陣令人不爽的氣息就壓了下來,像是被包抄似的。
封長雨正要起身,被祁今按了回去。
她師妹方才輸了些自己身體那塊東西的鬼氣給她,“你躺着,我去。”
鬼印被喚醒後祁今身體裏隔三差五會冒出鬼氣來,雖然沒有兩股力量抗衡,她現在的修為也可以完全壓制了,但封長雨好像挺需要這個多,她時不時傳些給對方。
出了房門,祁今擡頭一看,就能瞧見天上巨大的一個貓頭。
“魏城還真的還有不少活着的妖呢?”
她嘀咕了一句,撓了撓頭,一瞬間她手裏就多了一把重劍,劍鞘都沒。
方才還大晴天,現在這個巨大貓頭似乎遮住了太陽。
祁今扛着重劍,喂了一聲,“你要曬太陽?”
本來一臉警覺的其他弟子:“……”
不約而同地看向溫玄青,一臉你師姐真的腦子不正常的表情。
溫玄青露出一個尴尬的笑來。
二師姐腦子跟別人想都不一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汝等修士如何進入魏城?”
祁今覺得這只貓頭雖然露着尖牙,但橘白相間,大是挺大,但挺像個家貓。
她手有些癢,但又不得不忍住,所以面色有些扭曲,“直接進入。”
溫玄青自己是半妖,在玉清闕也惡補了不少關于妖族的事情。
傳聞中的魏城是萬妖之都,不少大小妖都在這裏定居,妖族修煉到一定程度化形于人類無異,修為高的大妖也一直以人身出現。
而妖王身邊最有名的兩個大将,一個是豹子,一個是,而這個明顯就是豹啊,為什麽師姐一副看貓的樣子。
溫玄青覺得頭疼。
在未入城的時候他就覺得魏城肯定有變數,當年三界之戰戰死的妖族大将為什麽會出現在早已覆滅的魏城這個暫時也管不着。
問題是他們這群初出茅廬之輩真的能打得過當年能和傷幾萬道徒的大将麽。
“何人指引?”
祁今看這個氣息就很危險的貓貓頭也不是要殺了她們一幫人的感覺,老老實實地回答:“道盟的地圖。”
“哼。”
哼什麽。
祁今不明所以,卻聽到貓貓頭又丢下了一句話,“惡臭的修士,不配留在魏城。”
轟然一擊,說來就來。
祁今手中的重劍飛起,擋下一擊,她本人倒退好幾步,溫玄青扶了祁今一把,冷不防又是一擊,溫玄青雖然和祁今分擔了不少,但他還是被傷到。
下一刻他臉色一變,拽住因為修袍破了而沖上去和那個貓貓頭大幹一場的祁今,喊了聲師姐。
祁今回頭,結果發現的溫玄青臉上都長出了毛茸茸的兔毛。
她吓了一跳,急忙去看對方的耳朵,還沒變回來。
但封印肯定不行了,她回頭看了一眼,結果那個貓貓頭已經不見了。
祁今急忙扶助溫玄青,沖一臉要哭的玉翎道:“我先替他探查一番,玉翎師妹你平複好心情再來。”
小姑娘不疑有他,咬着唇進屋拿她的藥典了,而圍觀了全程的路行遠卻看着祁今扶着溫玄青的背影若有所思。
“季師弟,”路遠星道,“你方才瞧見溫師弟的臉了麽?”
季晚風摸了摸下巴,搖頭,他還沉浸在方才那股氣息裏,一臉的興奮,喃喃道:“魏城太有意思了,居然還能瞧見當年的妖将的魂體……雖然是魂體但也很厲害啊,那闕主到底有多強……”
路遠星嘆了口氣,覺得此人雖然是辰門的,但感覺腦子也不太靈光。
他方才好像瞧見了溫師弟臉上長出了絨毛?
看錯了麽?
月門弟子果然一個個都神秘莫測。
倒數多年的祁今居然可以擋下妖族大将魂體的一擊,顯然也發生了什麽。
而屋內的封長雨看到一臉要哭了的師弟,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些什麽。
眼睜睜地看着溫玄青長出了兔子耳朵,尾巴都冒出來了。
臉上的絨毛時隐時現,顯然封印不太穩定。
師弟都要急死了,而她二師姐居然還在看熱鬧。
顯然是很新鮮,還想伸手默默,被溫玄青拒絕後嘀咕:“看來只有玉翎妹妹可以摸啊,也不知道以後你們的……生活會不會很有趣。”
溫玄青更想哭了。
“無今你收斂一些。”
封長雨有些無奈。
溫玄青已經徹底放棄掙紮了,還以為大師姐會稍稍訓斥一下二師姐,結果她倆相處的時間一長,居然不像以前那樣了,還其樂融融。
饒是心性純良的兔子師弟,也還是會稍微惡毒一下,想象若是蘇副司在場大師姐會是什麽表情。
“是是是,”祁今敷衍地答話,“那師弟這個封印怎麽辦,我可不會這種。”
“況且我覺得方才那個貓貓頭是沖着師弟來的,第一次他沖我出手的時候看着很厲害,其實跟撓癢似得。”
溫玄青在心裏冷笑。
二師姐你差點摔個跟頭呢。
“第二次師弟扶我,那個貓貓頭的攻擊才……”
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祁今突然抓住溫玄青已經變成兔爪的手,一臉認真地說——
“師弟,那個貓貓頭不會是你失散多年的負心漢爹吧?”
作者有話要說: 溫玄清:你不要亂講啊!我告老師!
冷秋姿:已閱。
祁今:哈哈哈哈哈哈哈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