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不由得好奇:“戈薇不是戰國時代的人吧。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和他人一起除妖呢?”
“這個……”日暮戈薇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其實是我的錯啦。不小心破壞了能增強妖怪力量的寶珠,讓它變成碎片散亂到不同的地方去了。如果這些碎片落入了為非作歹的妖怪手中,會引起大問題的,所以我要負起責任将它們找回來。”
能增強力量的寶珠……唔,這種描述好像在哪裏聽到過。
不光時爻這麽想,戈薇話音落下的同時,閑聊着的其他幾位付喪神也不留痕跡地打量了過來。
“那個寶珠難道叫……四魂之玉?”時爻回憶着問。
“诶?是呀,你原來知道啊。”戈薇點點頭有些驚訝。
“因為之前被妖怪們追殺呀,一直找我要‘四魂之玉’什麽的。”時爻坦然,“但是我并沒有聽過那種東西。”
“我看看……”戈薇探過身子盯着她瞧了會兒,然後說,“阿時應該沒有四魂之玉才對,我沒有看見有碎片在你的身上。”
“果然?”時爻應了聲,“但是,你這樣就能看得出來碎片在沒在我身上嗎?”
“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我才會出現在這個隊伍裏。畢竟我不像犬夜叉和彌勒他們,有強大的武力。”戈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笑着說,“我能看見四魂之玉的碎片,就算隔着衣服和肉體,也能看見碎片發出的光亮。阿時身上沒有碎片發出的光。”
“戈薇比犬夜叉那個只知道打架的家夥靠譜多了。”閑坐一旁的彌勒不忘黑同伴。
“唔,隔着衣服也能看見嗎?”時爻想了想說,“戈薇,不介意的話,可以給我看一下四魂之玉的長什麽樣子嗎?我有點好奇。”
“嗯,可以喲。”戈薇雙手取下了挂在脖頸上的禦守。
從布袋裏倒出的是一個紫色的半球體,如同紫水晶般閃爍着漂亮的光澤。
“這個就是四魂之玉。”她把寶珠遞交到了時爻手裏說,“還差最後一片就能集齊了。其餘的在奈落的手裏。”
時爻留意到戈薇提起奈落時神色有些不對勁,似乎對方并不是替她保管物品的同伴。
“果然沒有吧?”戈薇俏皮地說。
“不,有哦。”
……
…………
“诶——!!!”
同樣驚訝的除了戈薇和彌勒,還有加州清光他們——畢竟審神者是如此肯定她沒有四魂之玉,聽都沒有聽過!
“主人你是認真的嗎?”他脫口而出。
“啊……這個……”時爻将寶珠還給了戈薇,看向加州清光剛要回答,門外卻傳來了喧鬧的聲音。
一位農婦沖進院裏慌亂地道:“不好了!法師大人,村子外面來了妖怪,那位驅魔師的小姑娘将妖怪趕到了村子外面就消失了!”
“什麽!?”彌勒驚愕地睜大了雙眸,霍然起身。
作者有話要說:
時爻:我總覺得我拿的女主劇本哪裏不對。誰行誰上吧。(冷漠.jpg)
25、總有人要搶戲
戰國時代,兵連禍結,妖怪橫生。
降妖除魔,兼濟蒼生的陰陽術士應運而生。只是,螞蟻成群尚能食象,以除妖為生的人也會被妖所憎恨。
除非極其強大和自信的術士,尋常術士輕易不會單獨行動。再加戈薇攜帶着讓妖怪趨之若鹜的四魂之玉,他們最近被妖怪盯得很近。
犬夜叉從屋檐上跳了下來,見戈薇一行人要去支援,時爻問了聲:“需要幫忙嗎?”
“謝謝,但是周圍應該沒有什麽厲害的妖怪。我和犬夜叉會想辦法應付的。”日暮戈薇笑着擺手時,突然又想起了剛才談論的話題補充,“對了,阿時剛才說你有四魂之玉碎片的事情,待會兒可以把詳細的情況告訴我嗎?”
“嗯,可以哦。”
時爻并不在意地點了頭。
等到戈薇他們跟着村婦離開後,鶴丸國永收回視線好奇地問道:“主君之前不是說沒有四魂之玉嗎?”
“是不是四魂之玉我也不是很清楚。”時爻這麽說着拿出了平日藏在衣襟裏的吊墜。
紅色繩索上挂着澄澈的紫色晶體,在光線充足的室內裏折射着溫潤的流光。
“是熟人送的護身符,我原本以為是紫水晶之類的——雖然水晶裏應該沒有這樣的妖力。”她解釋,“剛才戈薇将四魂之玉交給我時,我感覺出裏面蘊含的妖力性質很相似。”
一樣的雜亂無章,交織着怨念與戾氣。
“不過,究竟是不是四魂之玉的碎片,就要交給戈薇來分辨了。”
熟人嗎……?
“剛才加州說主君找我們有要事。”三日月宗近轉開話題,“現在能告知我們,是什麽嗎?”
三日月詢問時,時爻剛好拿起托盤上的糕點,聽聞又默默地放了回去,正襟危坐。
鶴丸國永無奈微笑:“主君吃了再說也可以的。光仔做的牡丹餅可是絕品啊。”
“沒有那麽誇張,鶴丸先生。”燭臺切光忠謙虛地道,但看神情還是看得出他對這次的作品很滿意,“因為戰國時代沒有細砂糖,這次紅豆餡與糖的比例我特別調制過了。致力于有甜味的同時又不會讓食客感到膩味。”
“确實是老少皆宜的良品。還配合了村長一家的口味吧。”嘗過糕點後的小狐丸颔首。
他們借住的地方就是村長家。
家族中的老夫人已經七十高齡,是個心胸開闊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熱愛甜點但不能吃太多。所以燭臺切光忠特意做了偏清甜的味道。
“七寶也喜歡吃吧——那只狐貍妖怪,”加州清光接話,“昨天燭臺切做的大福也吃完了還想要。”
唔,很甜,但并不會膩。
“很好吃。”
她目睹溫馨閑适的一幕,溫柔地彎了彎唇。
得到肯定的燭臺切光忠極力克制還是忍不住朝審神者望來,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氣,露出微笑。
細嚼慢咽後,時爻才重新坐直。她将宗三左文字的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詢問:“但是……我并不清楚,刀劍究竟是以何種方式現世,就算想要送宗三君回去也……”
“将付喪神送回本體的方法嗎?”如果有的話……
三日月宗近微微斂眸,不知道在想什麽。
“我們被喚醒時的感受應該和加州差不多。”鶴丸國永提議,“等狐之助回來了問下它就知道了。狐之助是時之政府安排給審神者的助手,本丸裏沒有人比它更清楚召喚規則。”
就算是審神者,也是在狐之助的引導下工作。
“主人剛才說宗三來了,他到哪裏去了?”小狐丸突然想起來了這件重要的事情。
“啊……宗三他……”
加州清光回過神來替審神者解釋。
此時,處于話題中心的宗三左文字了望着遠處的田野風景。
土壤肥沃,春意盎然。
心中所覺、眼中所見、耳中所聞。
小鳥的聲音,空氣的味道。
所有的一切,都比他以鋼鐵之身感知得要清晰。
桶狹間一戰,如日中天的今川氏從此衰落,織田軍崛地而起。
今川義元的腦袋被砍下,懸挂在清州城的城牆上。
然而這彌漫着硝煙與血腥味的一切,都傳達不到這個遠離戰火的僻靜村落。偶爾有人提起,也是以“鄰國大名死了”這種輕描淡寫,又對自身安危滿懷憂愁的語氣。
作為今川之劍的他,接下來要怎麽做才好……?
他如此想到。微風拂面,帶來了東面樹林裏的濃郁妖氣。
宗三左文字朝那邊看去,恰好聽見“砰”的一聲巨響,飛沙走石,落土飛岩。
“飛來骨!”
以妖怪骨頭打造的回力镖在天空中盤旋擊中幹雲蔽日的妖怪頭顱後又回到了少女手中。與作亂的妖怪獨自戰鬥着的,是一名有着烏黑秀麗長發的少女。
她被吃痛的妖怪橫沖直撞帶起的妖風掀翻在地面上。
少女手臂撞在樹幹上受傷卻沒有慌亂,而是迅速起身抓緊了手邊的飛來骨,謹慎地盯着高出她一倍有餘的龐然大物,繼續戰鬥。
這樣美麗的地方,被妖怪破壞了,就太浪費了。
宗三左文字握住了腰間太刀的刀柄。
>>>
“事情就是這樣的,所以你能想點辦法嗎?”
捂着臉一副敗犬模樣的是剛才還情緒亢奮地沖出去救助同伴的法師彌勒,他将剛才發生的狀況闡述了一邊後,認真地拜托道。
“就算你讓我想辦法……”将茶碗放在茶托上的時爻收回了看向回廊景象的目光。
姬發式的高挑少女将一個木盒遞給了宗三左文字,距離太遠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
那位有着黑色長發的少女應該就是除妖師珊瑚。
簡單來說,就是彌勒本想英雄救美,結果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尴尬的地方在于彌勒本來在和珊瑚冷戰中,想以此為契機冰釋前嫌。
“沒有辦法。”她肯定地說。
“回答得這麽幹脆!?”
“都是彌勒法師的錯吧……為什麽你每次遇見女孩子都要說讓珊瑚生氣的話呢?”日暮戈薇質疑。
“其實我已經在改正了。”彌勒一本正經,卻完全沒有說服力。
“誰救不是一樣的,珊瑚沒事不就行了。你在糾結什麽莫名其妙的?”突然插話的犬夜叉根本不在狀态裏。
發現隊友沒有一個靠得住的,彌勒失落地蹲牆角去了。
“喂,你說你有四魂之玉的碎片吧?在哪裏?”犬夜叉直接無視了彌勒轉向時爻。
基本等同山野妖怪的犬夜叉語氣說不上友善,盡管他其實并無惡意。
審神者作為刀劍男子們的主君,即使沒有完全認同她,但主君受到這樣無禮的質問,付喪神們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更何況,雖然沒有完全認可她,少女是個溫柔的人這一點,他們已經心知肚明了。
曾以為雙方間不可消融的堅冰,已在不知不覺間開始融化。
然而,不等付喪神開口與時爻答話,日暮戈薇就先一步制止了犬妖。
“犬夜叉!你的語氣太兇暴了!阿時都被你吓到了,快道歉。”
“哈?她哪裏有被吓到的樣子?你突然間發什麽火?”
“總之道歉。”
“為什麽我非要道歉啊?不是她說四魂之玉的碎片在她手裏的嗎?”
“我說的不是這個問題……你太兇啦!”
“我哪裏兇了?”
“那個……”
時爻微弱的提醒聲轉瞬間就被兩人的吵架聲吞沒了。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兩人越吵越兇,最後拿起了茶托上的糕點默默享用。
直到戈薇突然大喊一聲“坐下!”,剛才還喋喋不休不服輸的犬夜叉摔了個狗啃泥,她手邊的茶水晃動差點打翻。
挂在犬夜叉脖頸上的言靈念珠閃爍着暗色的光。
“對不起。”
他虛弱地說。
“其實我不介意的。”她咽了咽唾沫把剛才未說完的話補完,對氣呼呼的戈薇道,“我們還是來說四魂之玉的事情吧。”
從憤怒裏回過神來的戈薇後知後覺屋裏一大群人都望着他們。
她臉頰陡紅幹笑着“哈哈哈是、是啊”趕緊坐回了木地板上。
犬夜叉揉着摔疼的脖子坐到一邊不說話了。時爻下意識望了眼犬夜叉。
他看起來粗/暴/亂來愛生氣,卻意外地好說話。或者說,就算生氣,也不會把戈薇一個人丢在這裏。
——留在這彙聚着付喪神的陌生地方。
戈薇或許沒注意到,但作為妖怪的犬夜叉一直在警惕着他們。
到并非是他們懷揣惡意,亦或者他杞人憂天。單純是在弱肉強食、叢林法則中培育出來的生存本能罷了。
“對不起,犬夜叉就是太焦急了,但他沒有壞心。”日暮戈薇替犬夜叉認真地道歉和解釋後才說,“剛才,阿時說你有四魂之玉的碎片,可以給我看一下嗎?”
“嗯。”
時爻點頭取下了脖頸上的吊墜交付在了少女手中。
戈薇驚愕地看着時爻手裏有四魂之玉碎片做成的吊墜,她将碎片與自己手裏半塊寶珠對比,一時有些茫然和遲疑。
吊墜确确實實是四魂之玉的碎片。她能感覺到裏面蘊含的靈力。
但是,碎片與碎片,卻沒辦法合在一起。
“四魂之玉……有兩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刷後臺看見評論吓了一跳_(:з」∠)_
治愈系啦,所以是互相治愈的故事。
不過不要往陰謀論方面猜2333
時爻是有點問題,但不壞的QAQ
26、審神者開始搞傳銷
百億日月,百億須彌,百億大海,百億鐵圍山,名一佛土。——《淨土生無生論》
三千世界即由無數“如果”引申的無限“未來”。
可能性恒河沙數,未來也星羅棋布。
這些未來是各自獨立,不會互相幹擾。但也并非完全沒有聯系。
“非要說的話就是個養成游戲,路線分歧決定劇情發展和最後的結果。只是世界這個文字游戲數據庫大到你難以想象而已。”
而将世界串聯起來的組織就是時之政府。
舉個例子就是漁網上的交點。
彼此獨立的世界在時之政府的幹涉下出現了短暫的交彙。所以像這樣,不同世界的東西出現在同一時空裏也是有可能的。
“不太明白呀……?抱歉抱歉,我說得太複雜了。”時爻觀察着在陽光下呈現出透明光澤的四魂之玉碎片,簡明扼要地道,“簡單來說,就是我手裏的碎片,和戈薇手中的碎片,不是來自同一個地方的東西吧。”
>>>
【又是夢……?
咦?等等,這裏是——!
被溯行軍所占領的地方,正是被時之政府的靈力所保護起來,建造在時空裂縫中的本丸——這裏原本是絕對不可能被入侵的地方才對。
瘴氣彌散,春櫻枯萎。
站在潑灑着鮮血走廊上的少女平靜地看着庭園中戰鬥的場面,微笑着輕聲:“宗三先生說過吧——自己是籠中鳥。但是,在這世上,誰又不是籠中鳥呢?”
“我們都是在他人的掌控下生活,你們聽從我的命令,而我,也不過是家族的安排下得過且過的傀儡罷了。”
“主公,你……!”說話間宗三左文字被敵刀砍中了右肩,他悶哼出聲後撤,在敵軍的車輪戰下已經筋疲力盡。
更為重要的是,他現在的心緒前所未有的混亂。
宗三左文字強撐着斬殺了面前的一體敵刀,新的溯行軍又填補了空缺。
“江雪和小夜呢?”他警惕着敵軍,低聲質問。
審神者沒有回答,她擡手捏訣。目睹這一幕的時爻認出那是刀解的咒文,她瞳孔驟然緊縮,伸手拉住審神者的手腕想要阻止卻撲了個空。
絲毫不受虛幻之物影響的少女毫不動搖地繼續:“別擔心,馬上就能結束了。從今以後,不必再過籠中之鳥的生活。”
“永別了,宗三先生。”
“停手!”她的聲音傳達不到夢境中的幻影耳中。
然而,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時爻回頭望庭園中看去時,渾身浴血,放棄抵抗的宗三左文字目光似是落在了她的身上。
他朝她露出了蒼白又虛弱的微笑,眼中是看不分明的遼遠和寂寥。坦然迎接着自己的死亡,以悲觀又厭世的語調低聲:“兩次被鍛冶,之後又再刃……不過,沒有下次了。啊啊……終于自由了。”】
時爻望着有一些年頭了的天花板發呆。
她醒來有一段時間了,但夢中的場景還是影響着她。狐之助明天才會回來,這件事還是問下小狐貍好了,為什麽會夢見那些糟糕的事情。
是記憶?還是說……?
時爻磨蹭了半天還是起了床。梳洗好後往廚房走去時,時爻看見了在障子門敞開的房間裏小聚的鶴丸國永和燭臺切光忠。
燭臺切這次做了糕點沒有呢?
對昨天下午吃的牡丹餅念念不忘的時爻下意識望向了他們房間裏的卓袱臺。
那個是……團子?
嗯,去打個招呼吧。
一錘定音的時爻剛要說話,注意到了走廊裏腳步聲的鶴丸國永偏頭看了過來。
“喲,主君……你臉色很差啊,怎麽了?”本來想問好的鶴丸國永瞧見少女面具下有些蒼白的臉色不由得轉了個話題。
時爻摸了摸臉上只能遮住上半張臉的狐貍面具,走進了房間。
“唔……我最近一直在做夢。”
時爻一瞬不瞬地看着卓袱臺上的三色團子,由于目的太昭然,燭臺切光忠推了推桌上的碟子道:“不要客氣,請享用吧,主人。”
“謝謝,”時爻揉着空蕩蕩的肚子說,“其實我還沒有吃早飯。”
“主君是做噩夢了嗎?”鶴丸國永恍然大悟,猜測,“會不會是最近一直在被溯行軍和妖怪追捕的原因?”
“嗯……大概吧。”
提起夢境,就連軟糯的團子也變得不再好吃了。
時爻放下竹簽後,輕輕地嘆了口氣:“我夢到溯行軍了。”
“回到本丸就好了,也有我們在。”鶴丸國永并不是很在意地寬慰,“就算我們掉鏈子了,加州也會負起責任來的。”
——不知何處的加州清光突然責任重大。
“本丸……”她抿緊了唇。
注意到審神者情緒不太對勁,漫不經意的鶴丸國永與燭臺切光忠對視後,燭臺切光忠率先試探:“怎麽了?主人。有什麽我們能幫忙的地方盡情吩咐。”
“我夢見,本丸被溯行軍侵占了。”
此言一出,鴉雀無聲。
鶴丸國永悄無聲息地攥緊拳,沉默地看着審神者。
燭臺切光忠也愣住了,錯愕了半晌,不知道該怎樣搭話。
“主君怎麽會做這樣的夢?”漫長的沉寂後,鶴丸國永揚起了一如既往的微笑,若無其事地詢問。
“本丸建造在時空的夾縫中,平時被時之政府的結界隐藏,又有審神者的靈力維持着本丸的基本運轉,是最堅固的堡壘——狐之助給我的《審神者培訓上崗手冊》上是這樣說的。”時爻想了下說,“這麽說來,我做的這個夢過于荒誕了。大概是最近沒休息好吧。”
審神者起身要走,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問道:“對了,你們知道宗三君到哪裏去了嗎?”
……
少女走後,鶴丸國永垂眸看着盤中所剩不多的團子呢喃:“夢啊……”
“鶴丸先生……”收回了視線的燭臺切光忠欲言又止。
“啊,我知道。”鶴丸國永慵懶地應了聲,“是不是夢,只有用自己的眼睛來确認一下了。”
“唔,光仔,這個團子你是不是沒放糖?”
“怎麽可能——?!”
>>>
“夢?”
“昔者莊周夢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與,不知周也。”
“你說的那個噩夢,究竟是夢還是現實,就要由你自身去判斷了。”
找到宗三左文字後,時爻将夢境的事情有所隐瞞地告訴了他。
宗三左文字認真傾聽後,平平淡淡地應了一聲,神色看不出喜怒哀樂。
莊生夢蝶,不知誰為蝴蝶,誰是莊周。
“那……宗三君有沒有夢見什麽奇怪的事?”
“不,我并沒有做夢。”宗三左文字凝視着杯中茶水,清清淡淡地道,“如果要做夢……是呢,夢見一位因為大意而被讨伐的大名的姿态想必也是不錯的光景。”
那指的是,義元公嗎?
宗三君意外的毒舌呀。
“說起來,昨天珊瑚給了宗三君謝禮吧?彌勒法師很焦急的樣子。”
不知如何應對的時爻索性轉開了話題,
“我并沒有收下。”
“為什麽?”
“我拿着也并無意義。”
宗三左文字擡起眼睑,他一藍一綠的異色瞳裏流轉着溫潤細碎的光,語氣平緩地說道:“鋼鐵之軀,遲早會回歸塵土。更何況,你答應過要将我送回本體,可別忘了。”
“……作為審神者,我的任務是保護歷史,桶狹間一戰後,宗三君會被織田信長作為戰利品帶走。那之後發生的事情,也是歷史的一部分,我不能改變。所以,就算宗三君不這麽要求,我也會将你送回。”時爻斟酌道,“但是,與他人建立聯系并不是壞事。即使是鋼鐵之軀,其心靈也與人類無異。”
“如果,以後有機會,宗三君能來本丸,小夜也會很高興吧。”
想起與戈薇約定的時間快到了,時爻慌張地起身拜別。
“原來如此,小夜是……小夜左文字嗎?”宗三左文字怔了一下,平靜如水的眼中難得有了絲波瀾。
竟然将冰冷的武器當做人類來看待。
“……你還真是個怪人。”
他低聲。
但,會是個不錯的主人吧……
作者有話要說: 宗三兩次夢境裏的不是一個審神者。
上次是少年。
這次是白切黑少女。
24章清光回憶的又是另一個審神者。
所以捋清順序就是,本丸最開始的審神者是清光回憶中的巫女,也就是原審。後來接手的是23章出現的少年,再然後是這章回憶裏的少女。
這章出現的嬸嬸13章鶴球也回憶過,是個白切黑。
這座暗黑本丸難度max的原因主要是……以前搞事的嬸嬸太多了()
簡單來說,就是最開始也相信過後來的新嬸,結果新嬸一個比一個能搞事……
27.時爻開始方了
時爻撩開竹簾走進了房間。
“別擔心,馬上就能好起來了……啊,阿時,辛苦了。”
正在安撫村裏病弱孩童的戈薇聞聲擡頭。
“不用在意,舉手之勞罷了。”時爻走近,她将從廚房端來的湯藥放在了旁邊。跪坐在一旁等待日暮戈薇用靈力幫助孩童驅散瘴氣。
被彌勒拜托的時候她才知道,前段時間有妖怪在此作亂,戈薇一行齊心協力将妖怪驅逐後,留下的是被瘴氣污染了的村落。
脆弱的人體很難抵禦妖氣的侵蝕,不少人都出現了頭疼發熱的症狀。因為這個原因,戈薇他們暫時停止了尋找碎片的旅途,打算先将村子裏的人拯救後再離開。
然而,雖說如此,擁有驅逐邪氣靈力的也只有戈薇而已。
法師彌勒、除妖師珊瑚,還有半妖犬夜叉的能力都偏重于進攻。僅靠戈薇一人,時有力不從心。
在這樣的情況下,得知時爻會陰陽術後,彌勒請求她從旁協助。
“英助……英助到哪裏去了……?”
這時一道虛弱的聲音從裏屋傳來,守候在一邊的祖母慌忙迎了上去,對大病初愈的兒媳婦道:“什、什麽!那孩子不在房間裏嗎?拖着那副身體,他能到哪裏去?”
這戶人家原本有五口人,日子清貧,也算其樂融融。前年大名征兵帶走了家中唯一的成年男丁,留下了母親、妻子和兩個孩子。英助就是家中次子,年幼多病,這次又被瘴氣浸染身體,已經卧病在床好幾天了。
現在卻突然消失。
家裏的人急得像是熱鍋螞蟻,附近的村民也自告奮勇地前來幫忙。
戈薇等人也沒辦法置身事外。雖然之前就知道犬夜叉是犬科了,但是真看見他嗅了嗅沾有英助氣味的衣料,胸有成竹地趴在地面上邊嗅邊找時,時爻還是吓了一跳。
她以前認識的犬妖怎麽不會這個操作……不,等等,大概是她認識的是純種狗不是半妖的原因?
所以不需要趴在地上也能聞到啦!
“有沒有英助穿過的舊衣服?我需要一根絲線。”
犬夜叉的舉動提醒了她,等戈薇他們走後,時爻決定用自己的方法幫忙。
呼——找人的話,還是那位占蔔師更加擅長呀。為什麽最近一直在做自己不拿手的事情……?
正在折疊紙鶴的時爻突然懵了一下。久等一旁的英助母親看着少女一系列令人捉摸不透的舉動,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疑惑,語氣切切:“小姑娘,請問……你是在做什麽呢?”
“當然是找人呀。”
攥着紙鶴的少女展開手心,原是死物的千紙鶴在少女靈力的影響下緩緩地扇動翅膀。
它在婦人驚愕的視線裏展翅高飛,紙鶴在婦人周圍轉了轉,飛出了房屋。
她在用來折疊千紙鶴的符紙裏用鍋底灰畫了符文——英助家沒有筆墨,回她暫住的村長家借用又太費時間。
英助衣服絲線燃燒後的灰燼也被包裹入了紙鶴裏。它能根據空中殘餘的氣息尋找英助的下落,但是能否找到一半看運氣。
被紙鶴牽引來到郊野的時爻神色遲疑。
她回頭看了看湮沒在郁郁蔥蔥裏早已不見蹤影的村落,不免思考英助怎麽會來這麽遠的地方。
樹木蔥茏,被繁茂樹葉遮掩的陽光只能零星地灑落在泥土草叢間,林中陰涼。
山野多野獸,雖然靠近村落的地方,應該不會有熊之類的危險生物,但是有沒有蛇鼠蟲蟻就不好說了。
警惕着周圍環境的時爻突然聽到背後傳來窸窣聲,她猛然回頭,即将念出咒語時聽到一聲:“阿時!?”
那句“落雷”就卡在了嗓子裏。
“戈薇,犬夜叉。你們怎麽會在這裏?”
“當然是根據味道找來的。”犬夜叉嗅了嗅空氣裏的氣息,“不行,味道到這裏就斷了。”
時爻擡頭看向了在上空盤旋沒着落的紙鶴,想了下提議:“那我們在附近找找看吧。”
話音剛落,旁邊傳來了灌木叢被撥動的細微聲音。
“誰?”犬夜叉警覺,抽出了挂在腰間的鐵碎牙。
“是我,哥哥、姐姐。”擺出投降姿勢小心翼翼探出身子的是一個粉雕玉琢的男孩。男孩穿着打補丁的和服,身形單薄,臉色蒼白。
他害怕地望向時爻和戈薇,輕輕地問:“姐姐們是來找我的嗎?”
時爻沒出聲。
“英助!”戈薇松了口氣剛要上前,時爻還沒來得及阻攔,犬夜叉就拉住了戈薇的手臂。
“等等,戈薇。”犬夜叉舉起刀對準了英助的鼻尖,“我聞到了奈落的味道。喂,小鬼,你究竟是誰?”
先前還一副膽小甚微的英助冷哼出聲,既然騙不過他們,他索性抛卻了僞裝。
“我當然是英助,只是為奈落大人效力而已!”
周圍傳來了濃郁的妖氣,将他們圍困其中,如同陷入了蜘蛛的巢穴。低等的妖物将森林圍堵得水洩不通,虎視眈眈。
“把四魂之玉交出來。看在母親的份上,我會向奈落大人求情放過你們。”
“誰會把四魂之玉交給你這種小鬼啊!四魂之玉可是我的東西!”
對英助的大言不慚嗤之以鼻,犬夜叉持刀砍了上去。低等的妖怪迅速圍攏,想起戈薇和時爻還在背後,解決了周圍的妖怪後,他又跳回了原地。
“等等,犬夜叉。英助的情況……可能和琥珀是一樣的。”戈薇拉住了犬夜叉。
犬夜叉想起了被奈落控制,殺光了全族的弟弟琥珀,生氣後沉默。如果是這樣,就不能輕易地将英助帶回去了。
“那個話題我們之後再說吧。如果英助是被妖怪控制了,之後再想救他的辦法。”時爻提醒,“我們先離開這裏。”
糟了——
靈力還沒有完全恢複。她是出來找人又不是幹架的,也沒帶什麽用于攻擊的符咒。
妖怪張牙舞爪,遮天蔽日。
像是浩瀚的河流,要将他們蠶食吞沒,大快朵頤。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斷更一天。後天入V麽麽噠。
入V更新會在中午十二點準時發,謝謝小天使的一路支持,也希望入V後也能看見你們活躍的身影2333
28、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嗎 ...
臨近正午, 陽光變得灼熱了起來。小狐丸躲在屋檐下乘涼。
燭臺切光忠送來了水信玄餅。
擅長料理的燭臺切對于飲食單調的戰國時代來說可謂稀世珍寶, 附近不少主婦都纏着他精進廚藝。
既有喜歡烹饪, 又有在這裏叨擾了不短時間,想要為村民們做點什麽以示感激的心思在裏面,燭臺切光忠對村民幾乎有求必應。
燭臺切每次制作糕點時都會有剩餘,他們也跟着飽了不少口福。
就快開飯了。走廊上加州清光在問燭臺切有沒有看見審神者。得到的回複是主人好像和日暮小姐一同, 正在幫村民們驅散瘴氣。
是位比預想中的還要好管閑事的主人啊。
小狐丸手肘撐在膝蓋上托着腮懶洋洋地想到。這時有一只千紙鶴搖搖晃晃地從外面飛了進來,它似乎是在尋找着什麽,沒頭蒼蠅一樣地到處亂撞, 最後撞在了他旁邊的障子門上落于地面。
他認出這是主人折疊過的紙鶴——當初在今川館, 為了取信于義元公時,主人也表演過“死物變活”的技法。
小狐丸面露疑色, 他上前彎腰想要将紙鶴撿起。千紙鶴卻努力地揮動翅膀離開了地面,紙鶴闖入了他的房間裏,繞着他靠牆而立的太刀盤旋。
“你的意思是……讓我帶上本體跟你出去嗎?”
本是死物的紙鶴不能發出聲音。
小狐丸只能通過千紙鶴的動作猜度其意。
紙鶴翩跹着飛向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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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之傷!”
犬夜叉手持鐵碎牙順着妖氣碰撞産生的裂縫砍去, 妖氣肆虐席卷, 僅僅一擊就将數十只低等的妖怪攪碎在了妖氣的風暴裏。
聽命于奈落的下等妖怪就像是消耗品源源不斷,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