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水的手往上看。出現在那裏的是白天遇見過,有着烏黑長發和動人眼眸,渾身像是浸泡在水中的女人。

“嗚哇啊——”少年下意識後倒,手肘撐在了沙發上。他突然想起了什麽,抱起了沙發上的貓咪老師沖了出去。

“夏目!”名取周一粗略地朝她解釋了句“我跟去看看”立即追了上去。

雨女也消失了。

時爻愣了會兒,她環顧着除她外空無一人的包廂,拿起了桌上的菜單。

肚子餓了,她能先點餐嗎?

……

…………

名取周一他們回來時,時爻剛好吃完一疊壽司。

“抱歉,”她臉頰微紅地小聲說,“我本來想等你們回來再吃的,沒忍住就……”吃完了。

少女的态度一如之前,沒有絲毫的改變,也沒有主動去問他們剛才怪異的行動。

名取周一與夏目貴志面面相看,最後,名取周一若無其事地道:“不,該道歉的是我們,剛才走得太着急了。時桑有什麽想點的東西?”

見到夏目貴志的時候,時爻就察覺到有一股潮濕的妖氣附身在他身上——因為名取周一在,她就沒有出面淨化。

果不其然,他們回來後,那種妖氣就消失了。也就是說,事情順利解決了吧?

萬事大吉。

時爻不提剛才發生的事情,名取周一滿肚子借口也無用武之地。

期間,名取周一詢問了她現在居所的一些問題。時爻一一回答了。

名取周一聽罷道:“時桑其實沒有必要搬出去。如果被祖父知道了,我可是要被罵了。”

他以玩笑的語氣說着,并沒有要指責的意思。

“但是,周一君是演員,我住在周一君的公寓裏,你也會很不方便吧?而且,現在住的地方也不錯。”是日式精裝宅院了。

坐在少女對面的名取周一微笑着敷衍應和——身為專業的演員,必要時将演技運用到生活中來對他來說易如反掌。名取周一想起了以前的事。

時爻是他祖父親自托付給他的人,祖父年輕時也能看見妖怪,老了後卻失去了那個能力,自然也退出了除妖師的行列,更很少過問家族裏的事情,就連他的事都甚少理會。

所以,祖父會像這樣,主動開口拜托他某件事,名取周一也着實詫異了一番。

而且,雖然祖父說時桑是他的遠親,他并不是想懷疑祖父的話語,只是,這都遠到跨國了吧!?——時桑的名字,無疑來自鄰國。

他有次問起,她也利落地承認了自己是中國人。

一向不問世事的祖父會對這麽遠方的親戚關懷備至,名取周一怎麽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話雖如此,時爻身上倒并沒有什麽可疑的地方。

也看不見妖怪。

确認這一點的原因,是名取周一在家中放了不少式神,但她從來沒表現出看見過什麽的樣子;即使有次看見他在畫陣,也以為他是在為了接下來的拍攝做練習。

他想太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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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時爻:裝瞎子也是很辛苦的(認真臉)。

前面有話說應該提過阿時性格上有點小瑕疵_(:зゝ∠)_

這章應該初露端倪了。

不過不黑,別怕,女主是個好人。能收獲一大堆好人卡的那種好人()

唔,這個副本以野良神劇組為主,下章轉場景,但是會穿插其他劇組√

發了這章後我會修改下前面章節的錯字,不用倒回去看啦,麽麽噠。

32、快捷安心的配送神明 ...

——啊, 找到了。

時爻放置在公園的自動販賣機後面找到了馬克筆寫的塗鴉。

【夜鬥神幫你解決一切煩惱!電話090-XXXX-##3X。】

還是以前的號碼啊。

她買了兩罐橙汁, 撥通電話後, 坐在長椅上等待。手機還沒挂斷時,一個穿着運動服,圍着邊角磨損白色圍巾的男人出現在了半空中。

他敏捷落地,說着 “阿時你真是個好人啊!”自來熟地接過了她遞來的拉罐。身為神明也得為五鬥米折腰的夜鬥一大早就在外面“跑業務”, 早已口幹舌燥,他咕嚕嚕地喝了一大口飲料解渴,才捏着鋁罐坐到了少女旁邊。

“那麽呢, 你找我有什麽事?”夜鬥開門見山。

“上次拜托你送回去的女孩子怎麽樣了?”她指的是上次在萬屋遇見的擁有“神之印記”的少女。

“平安回去了, 真是的,我差點被那只野狐咬傷。”夜鬥語氣抱怨, 神情卻看不出多少在意,“你找我來就是為了問這個?”

“不,”時爻彈了下五元硬幣, 又伸手接住, 她偏頭看向了夜鬥說,“我要見威娜。”

“……”

“诶你等等!”時爻抓住了起身就走的夜鬥的外套, “這麽不願意幫忙嗎?”

“開什麽玩笑誰要去見那個癡女啊!”夜鬥斷然拒絕,“而且, 你想見她的話,去她的神社不就好了。”

“話雖如此,神明是沒辦法傾聽每個人的願望吧?”時爻認真地道,“用這個方法太慢了, 我有要事找她。”

“……真稀奇啊,你居然會有什麽要事。”夜鬥冰藍色的眼眸裏倒映出少女堅定的神情,他放棄抵抗,淡淡地應了聲,“可以喲,你跟來吧。最近時化越來越嚴重了,那個癡女遲早出現,順便介紹個人給你。”

“是夜鬥的朋友?”

“才收的神器。還算趁手。”

“哦,這樣。”

“為什麽你一臉失望啊!”

“不,只是,還以為夜鬥交到朋友了。”是神器的話,又會跳槽吧。

“……別随便同情我啊!居然會被你同情了,簡直就像是凄慘度*2。”

“夜鬥的凄慘程度,應該在你以為的上面再乘以N吧——居無定所的神明大人。”

“可惡!我一定會攢夠錢建立自己的神社,受到萬民景仰,站在八百萬神明的頂端啊啊啊——!!!”

>>>

夜鬥帶她去見的人叫雪音,是他現在的神器。

名為雪,器為雪,其皿以音。

神器形态雖然是無鞘的太刀,平時卻以生前金發橙眸的少年形象出現。夜鬥對現在的神器一副得意的樣子,談論起雪音來眉飛色舞。然而少年自始至終都面無表情,甚至隐含嫌棄。

直到夜鬥止住滔滔不絕,雪音才微微擡起了眼睑指責:“夜鬥,你不是去買午飯了嗎?飯在哪裏?她又是誰?”

“午飯!”夜鬥果斷地道。

雪音:“……”

時爻:喂!

“阿時,向神明大人獻上貢品是理所當然的事。”夜鬥豎起右手食指,口若懸河,“我要壽喜燒刺身炸豬排牛奶凍——!”

“你吃得完嗎?”少女反問。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夜鬥笑容閃亮,“神明是不會浪費糧食的。”

——敲詐人類的神明也少見吧!

站在夜鬥背後的雪音低頭嘆氣,沒說什麽。

時爻“唔”了一聲,點了點頭:“我知道了。那就由我來請客吧。”

常年居無定所,風餐露宿的便宜神明趁此機會當然要胡吃海喝。有時政補貼的時爻對此倒不是很在意——如果說時之政府有什麽好的地方,她最滿意的就是這豐厚的報酬了。

因為合同上的特殊條約,她的薪酬比普通的審神者高出許多。

晝夜交替,逢魔之時。那時才是“時化”出現的時刻。

時間尚早,用完午餐後夜鬥就拉着雪音消失了——似乎又有新的委托出現了。兩個大活人就在餐廳裏憑空不見,卻沒引起他人的注意。

夾縫之居民,會被人們下意識忽略。但這種特質,對時爻來說無意義。

她不會看不見他們,也不會遺忘夾縫的居民。啊,但是她記性不太好的時候倒是有可能。

作為從人類的願望中誕生的神明,對于像夜鬥這樣的無名神來說,一旦被人類遺忘就會消失,所以他不斷替人類完成願望維系着自己的存在。

早上她出門的時候,周一君也去工作了。夏目當然也回到了自己家裏。現在回到那幢公寓她也無所事事。

離黃昏還有五個多小時。

時爻收回了看向牆面壁鐘時間的目光,她起身買單,離開了餐館。

背後電視機畫面裏插播了一條【東京國立博物館國寶失竊】的新聞。

……

名取周一主演的電影正在上映中。作為人氣演員,印着名取周一那張英俊容顏的海報貼滿了大街小巷。

她看着排版華麗的海報,仿佛聽見了周一君那聲“對不起,我太耀眼了”。

嘛,去看看也無妨。

在影院門口接到了傳單的時爻如此想到。

結論而言,雖然是不錯的電影,但因為主演是熟人,她一直在出戲。

走出影院的時候,她還聽見旁邊的人熱火朝天地讨論着劇情和演員——

“周一君演的偵探真的太棒了。最後他說出名臺詞指出犯人的時候,害得我也緊張起來了,心髒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簡直就像得了心髒病呢!”

“周一大人雖然也不錯啦,但我還是更喜歡羽島幽平——多重人格殺人犯的角色不是誰都能駕馭的哦。特別是最後反轉的時候……”

旁邊女生交流的聲音漸漸遠離。時爻走出影院時,天空已經泛起了一絲紅霞。

周圍層樓疊榭,她擡頭看見遠方出現了如沙的黑霧。陰郁的妖怪從四周悄無聲息地出現,往“時化”發生的地方聚集。

然而,周圍的人都看不見。依舊有說有笑,因為不識不知,所以無畏。

她撥通了夜鬥的電話。

“感謝您的委托,這裏是能夠提供快捷安心的神明配送服務的夜鬥!诶?你呀。”拉着雪音突然出現在面前的夜鬥恍然大悟。

他沒有保存他人號碼的習慣。

之前是時爻主動報上的姓名,而這次她還沒來得及開口。

“什麽‘你呀’,”時爻模仿着夜鬥的語氣,微微眯眼不滿地說,“我的委托你還沒完成吧?可別說忘了。”

夜鬥一噎。

時爻面無表情。

夜鬥的神器雪音更是毫不客氣地戳穿:“他剛才都打算到日和那裏蹭晚飯了,根本不記得還有委托的事情吧!?這種無處可去、只能到處蹭飯,連晚上住宿的地方都沒有的家夥,根本靠不住。你不如去找個可靠點的神明。”

“嗚……!”被雪音的直言不諱打擊得體無完膚的夜鬥失意體前屈,他掙紮着擡起手,忽然蹿起,夜鬥一手拉過少女的手腕,另一只手放在怔愣的雪音肩頭,正色,“我知道了,雪音,就讓你看看神明認真起來的樣子好了!”

反正時化也開始了。

“诶?”

“嗚哇——!”

一眨眼的功夫,兩人就出現在了附近高樓的天臺上。沒有鱗次栉比的遮擋,視野開闊,能清晰地看見遠處時化的天空。

時化即彼岸妖怪喜歡的陰郁空氣。所以,時化發生時妖怪會大量聚集,如果沒有神明及時消滅,會引起一系列災禍——作為武神的毘沙門天擁有清理時化現象的職責。

時爻差點摔在地面上時被夜鬥摟了下。夜鬥沒能顧及雪音,跌坐在地上的雪音生氣地問:“你幹什麽啊!?夜鬥。工作內容又是什麽?”

“這個女人……想見那個萬年跟蹤狂啊。”夜鬥眺望着遠處風景解釋。

“哈?”雪音愣了下,反應過來,“等等,你說的難道是……”

“唔……!”夜鬥突然捂住了被恙刺痛的後頸,他低頭看着雪音道,“就是那個‘難道’。有什麽好怕的?放心,這次和上次不同,我們有殺手锏!”

“什麽殺手锏啊,對手可是那個毘沙門天啊!”雪音爬起來轉身要走,“我不陪你玩了。”

“雪音……”時爻輕聲。

雖然早就知道,夜鬥和神器的關系一向不太好——比如嫌棄他手汗,無家可歸,明明是個神明接收的委托卻是照顧小孩、修下水道一類。

但會糟糕到這個地步,時爻也稍稍驚訝了。

“看來走不了了。來吧——雪器!”夜鬥話音剛落,就将變作太刀的雪器握于手中。他利落地斬斷了逼近眼前的子彈,另一只手像是抱米袋一樣把少女夾在了腋下,他一邊躲着子彈一邊後退,直到跳到岌岌可危的欄杆上。

時爻:……?

“夜鬥,你說的殺手锏不會是……”腳下是離地幾十米的高空,往下一看頭暈眼花的少女閉上眼抓緊了夜鬥的衣服。

“阿時!?”騎着獅子出現在天臺上的金發女性驚愕了一瞬,毘沙門天冷冷地看着夜鬥質問,“你打算做什麽?夜鬥!不要把無關的人牽扯進來!”

“差不多也該放過我了吧。你這個癡女!”夜鬥這麽說着,突然往後倒。

“嗚哇啊啊啊——”

“囷巴!”

呼喚着神器之名的毘沙門天駕馭着騰雲駕霧的獅子閃現,她雙手接住了下墜的茶發少女,盯着夜鬥逃走的方向,惱恨地咬緊牙關。

被接住的時爻:“……”

她是想見威娜沒錯但沒想用這種見面方式啊,這要她以後怎麽解釋!?

夜鬥是吧!她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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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時間軸在雪音拔褉之前。這時候雪音心性還不穩,第一次遇上毘沙門天的時候也因為害怕沒辦法戰鬥,一直在刺傷夜鬥。

所以這裏表現會不太成熟啦。

上章有小天使猜女主吃了人魚肉。嘛,不是人魚肉啦,不過女主活了很久這件事是真的2333

所以猜對了一半,麽麽噠√

33、三日月今天不看家 ...

最強武神毘沙門天, 又有“步行兵器庫”的稱號, 是少數可以擁有複數神器的神明。

其手下神器多達百人, 她将收養的每一位神器都當做至親,為他們命名、保護他們,不在乎他們是否還具有“武器”的價值——盡管這讓時爻很擔心。

如果,又發生了以前那樣的事, 那個時候,作為“道标”的兆麻又會怎樣做呢?

因為過去私怨追殺了夜鬥數百年的毘沙門天又一次眼看着他從面前溜走。她抿緊唇, 神色緊繃, 最後還是無奈地嘆了口氣。

毘沙門天讓囷巴降落在了天臺上, 将少女放下。

“你沒事吧?阿時, ”毘沙門天疑惑的目光落在了時爻臉上,關切地道,“怎麽會和那家夥在一起?”

時爻:唔,她認識夜鬥的事情, 對威娜來說是秘密。

“只是碰巧……”時爻轉移了話題, “我有事想要拜托你,威娜。”

威娜被神器刺傷的消息,在族中也是極其隐秘之事。神器侍奉于神明, 神明賜予神器姓名、給予他們容身之所, 利用他們進行戰鬥。

某種意義上來說,和審神者與付喪神的關系很像。

但也有不同的地方。

神明操縱神器,神器依附神明。如果沒有神明的存在,神器也無法發揮他們原本的力量。

更為重要的是神明與神器間有着極其特殊的聯系。神器心生惡念, 就會刺傷主人,使神明染上“恙”,甚至于讓主人與其一同堕落死亡。

猜忌、推诿、背叛、對峙……每一種惡意都是瘟疫,一旦在神器間傳染,暗堕避無可避——所以,神器裏知道毘沙門天染上“恙”的只有作為道标的兆麻與藥師陸巴。

時爻知道這件事,是因為她是 “麻之一族”覆滅的見證者之一。

作為七福神之一毘沙門天的眷屬,卻獲得了妖化被斬的遺憾結局。

“你想見陸巴?”聽她說完要求的毘沙門天有些意外,“難道你——!不,不會,你是人類,不會感染恙。”

“可以告訴我理由嗎?時爻。”金色長發的美豔女性單手掐腰,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人類啊……

“我究竟還是不是人類,我自己都快不明白了。畢竟,我存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時間也太長啦。”她輕聲細語。

鬥轉星移,滄海桑田。兵無常勢,水無常形,凡物有成必有毀。

但是,她不會改變。這副永遠年輕美麗的身軀被時間禁锢。

有得有失,這是世間的常理。獲得了永生的她,在某種意義上,已經不能算是人類了吧?

“你在說什麽啊?阿時當然是人類。”毘沙門天理所當然地道。

時爻一怔微笑:“聽說陸巴先生是治療‘恙’的專家,我的一位朋友不小心染上了恙,想請求他的幫助。”

“朋友?”

毘沙門天雖然疑惑,卻沒過多的詢問,她認識時爻的時間也不短了,不用什麽事都要一一過問——她對阿時這種程度的信任還是有的。

人類之軀無法進入神明居住的高天原。毘沙門天看了她一會兒應聲:“好吧。明天同樣的時間你在這裏等我,我會将陸巴帶來。”

>>>

周一君有訂報紙的習慣。

時爻回到公寓時順手替他取出了郵箱裏的晚報。晚報的時效為前天上午到今天早上。她拿到報紙順手翻閱時注意到了一則新聞。

【XX日上午七點,位于東京國立博物館的國寶三日月宗近被盜。三日月宗近是由平安時代的刀匠三條宗近制作的太刀,刃長二尺六寸四分……】

頭條的版面上附有清晰的實景圖。

時爻:……诶?我家的刀子被偷了。嘛,偷了就偷了吧。

她用鑰匙打開了防盜門。

時爻對上了嚷嚷着“審神者大人”的狐貍式神閃閃發光的眼神,她偏轉視線看向了桌上裹着靛藍色布匹,只露出了一截的明亮刀身,又看了看報紙上一目了然的照片,果斷:“狐之助,我送你去自首吧。”

狐之助:才不是我偷得啊審神者!

“這是誤會!”狐之助争辯,“審神者大人走後不久,時之政府檢測到審神者大人所在的時空産生了扭曲反應——20XX年XX月XX日上午六點五十四,現存于東京國立博物館的三日月宗近被盜走。這原本是不會發生的事情才對。所以,政府讓我來協助審神者大人保護歷史。”

“我通過時之政府的定位系統找到了小偷所在的位置,已經将三日月閣下奪回來了!”——是狐之助趁嫌疑犯午休時偷回來的。

“嗯,幹得很好。”時爻滿足了狐之助被表揚的願望,然而她很快又想起了另一件事,于是問,“那……小狐貍為什麽不将他送回博物館?這樣做就能維護歷史了吧?”

狐之助立即耷拉下了腦袋,連耳朵和尾巴也垂了下去,失落地嘀咕:“博物館門口寫着‘寵物禁止入內’。”

不然它一只狐就能保護歷史,拯救世界了QAQ。

時爻:“……”

“狀況我了解啦,只要将這把三日月——”

“等等,審神者大人!”

怏怏擡頭的狐之助瞧見審神者要去觸碰刀身,它立即朝審神者撲了過去想要阻止,但還是晚了一步。少女指尖點在了冰涼的刀身上。

亮如白晝的光充盈了房間,時爻被突然蹦起的狐貍吓了一跳,她下意識後退卻被沙發絆倒。耀眼的白光中,一只潔白如玉的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藍色狩衣的付喪神另一只手摟過了少女纖細的腰肢,他将她拉回了面前,微微笑着,音色溫潤如月色流轉:“失禮了,主君。”

時爻:“……?”

……

……???

将審神者難得一見的錯愕呆滞盡收眼底,付喪神環顧着裝潢精致的公寓,爽朗地笑道:“哈哈哈這還真是讓人意外,我剛才還在本丸裏與小狐丸閣下一起享用下午茶,一眨眼就到了這樣的地方。主君,能說明一下嗎?”

“實不相瞞,我也想知道……”話音未落,她突然聽見了防盜門門鎖轉動時的細微聲音。少女瞳孔驟然緊縮,她低聲“稍後再說”反握住男人的手腕将他拽入了房間裏。

“唔……”被審神者匆忙蒙住口鼻的三日月宗近有話想說。然而趴在他身上将他壓在牆壁上的審神者全神貫注地留意着房間外的動靜,沒有注意到他的表情。

三日月宗近放棄反抗,他斂眸看着稍稍墊着腳還是比他矮半個頭的小姑娘。一時間,被黑暗湮沒的房間裏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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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和爺爺一起喝茶的狐球覺得自己遇到了靈異事件并開始懷疑狐生×(并沒有)

700戰,小幸運和小酒鬼都撈到啦。

還差明老板和溝圖……

刀劍亂舞很休閑的.jpg

34、9.16修 ...

客廳明光透過門縫照亮了房間邊緣。

被審神者捂住口鼻呼吸困難的三日月宗近握住了她纖細的手腕, 緊盯着門扉的少女擡起頭來。

四目相對。

兩人離得太近, 氣息交織間時爻甚至能看清青年纖長卷翹的睫毛。他眉眼幹淨而溫柔, 湖藍色的眼眸中像是盛着一汪清澄湖水。

他點了點她的手背示意。少女認識到後觸電似的收回了手,她窘迫又無措地移開了視線,盯着地面時能感到自己臉頰的溫度在悄無聲息地攀升蔓延。

“抱、抱歉……”她小聲道。

門外燈光搖曳,修長的身影覆上, 接踵而至的是略顯遲疑的敲門聲。

“時桑,你已經歇下了嗎?”

“唔……就快了。有什麽事嗎?周一君。”

“我看見客廳的燈開着, 在想你是不是回來了。既然時桑已經休息了, 就不打擾你了。晚安。”

他溫和的話音落下後, 步伐聲漸漸遠去。

時爻還沒來得及松口氣, 就察覺到了突兀出現于室內的陌生氣息。她下意識看向了氣息的來源處。

與名取周一的式神四目相對後——

那個……作為“看不見妖怪的普通人”,她該擺出副怎樣的表情才好?

時爻想起了還在房間裏的三日月,她緊張地朝着牆角望去。名取周一的式神則仗着時爻“看不見”她,光明正大地在時爻的房間裏巡邏。

牆角靠牆而立的是一把外觀優雅大氣的嶄新太刀。刀身略微彎曲如新月, 刀柄和刀鞘的一部分纏繞着金色細繩, 華麗精美不可方物。

式神在長刀前停下了腳步。

時爻悄悄咬了咬下唇。式神看了半晌,翻窗離開。

她松了口氣,打開了天花燈的開關。狐之助小心翼翼地從衣櫃被褥裏探出了身子。

“審神者大人, 對不起。”

它沒精打采地垂下了腦袋。

“沒事沒事。”她爽朗地應着, 疑惑的目光落在了角落的太刀上。

“三日月君……?”

——哎?還有這種操作?

伴随着耀眼的白光閃過,房間裏再度出現了付喪神清隽美麗的身影。

他洞若觀火,又漫不經心。

“主君似乎并不願被他們知曉你的身份,所以我回到了本體中, 暫且一避。嘛,不知主君将我召到現世,有何指示?”

“那……”時爻微微啓口剛要回答,她望向門扉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的樣子,改口道,“唔,我們出去再說!——三日月君你們走窗戶,可以嗎?”

“哈哈哈這還真是讓人意外。”三日月宗近也瞟了眼緊閉的房門,他笑着應聲,“也好也好。雖然是老頭子,但翻窗戶這樣的事,還是可以做到的。”

時爻向周一君打了個招呼後,堂堂正正從正門出發。

狐之助站在樓下花臺上,與三日月宗近一同等待着審神者。雖然神明與妖怪不易被此岸之人察覺,但并不是真的看不見。

時爻考慮到他們談話內容不适于被人聽取,再加上三日月身着狩衣配着太刀,走在人群中會很顯眼,所以她專挑了僻靜處漫步。

她邊走邊說:“繼續剛才的話題……小狐貍不是說三日月君的本體被竊取,在原本的歷史中是不會發生的事件嗎?既然這樣,三日月君自己回到博物館裏不就能保護歷史啦?”

少女雙手合十,語氣輕快,就像是想到了什麽超棒的主意一樣。

“原來如此,”三日月宗近恍然大悟,“這還真是不錯的方法。”

“不能這樣啦!”狐之助立即制止。

待他們将注意力放到狐貍式神的身上後,作為時之政府特派助理的狐之助才無奈地嘆了口氣嘟囔:“本來我是希望審神者大人悄悄地将三日月閣下的本體還回去的。但是,審神者大人既然已經将您喚醒,這個方法就不成立了。”

審神者具有喚醒沉睡于刀劍中的付喪神的力量——這是寫在時之政府出版教材《審神者入門指南》第一頁的重要句子。

時爻拿到書後姑且還是翻了一遍的。

然而,其中卻有被時爻忽略的地方:當審神者實行喚醒付喪神的術式時,已被審神者喚醒并且結契的刀劍無法重複契約。

所以,三日月宗近才會以本體刀為媒介現世。

在這種情況下,要将三日月的本體還回去,只有等審神者回到本丸,切斷靈力與現世的聯系時,才能成功——不然被關入博物館櫥窗裏的就不是原本的太刀,而是作為付喪神的三日月宗近了。

“……和宗三君那時的狀況有點類似呢。”聽狐之助解釋完全後,審神者食指支着下颚,想了想道。

在戰國時代無意間喚醒了本不該蘇醒的宗三左文字後,她也是在切斷與宗三的靈力聯系,使他重新陷于沉睡後,才拜托清光将他送往清州城。

“雖然知道審神者有喚醒付喪神的力量,但,這是不是容易過頭了?”

“這……”

對于審神者的疑問,狐之助糾結了一會兒,才含糊地回答:“按理說,正式的召喚流程要複雜得多。時之政府檢測到審神者大人的靈力波動很大,您記錄在案的初始靈力值,以及上次喚醒宗三閣下時被政府觀測到的數值都遠高于平時。審神者大人跳過正式流程也能喚醒刀劍的原因,不知道和這件事有沒有關系,政府還在研究。”

“這樣啊。”她眸光微閃,點了下頭,沒有追問。

“我便等主君辦完要辦的事後,再與主君一起回去吧。”理解了狐之助話語的三日月宗近不動聲色地提醒,“此事作罷,有客人來了。”

狐之助悚然一驚。審神者“唔”了一聲道:“前面左轉吧。”

即使知道被人跟蹤了,審神者臉上也沒露出多少驚訝害怕之色,她從容地與他們談論着無關緊要的話題,直到悄無聲息地消失于街巷。

于暗影中跟随的那人微愣沖出,她朝着時爻不見的方向掠去,沒等她沖入巷子,一把冰冷的太刀不聲不響地壓在了她的脖頸上。冷意順着冰涼的刀身蹿上頭頂,如同骨髓裏都被灌入了雪渣。

“等等,三日月!”

一道清越的聲音急切阻止。她驚愕地擡起頭。

映入眼簾的正是她跟蹤的那道身影。架在她脖頸上的鋒利刀刃伴随着少女的命令遠離,跟蹤者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淺茶色長發的少女露出了一如既往略顯腼腆的溫柔淺笑,稍稍回想後問:“你是周一君身邊,名為‘柊’的式神吧?”

“你……看得見?”眼前一幕讓她太過詫異,柊愣了半晌,憋出了一句話。

“嗯……那個……該怎樣說才好呢……”她眼神亂飄,支吾了半天,鄭重其事地說,“對不起,一直裝作沒有看見你。”

“……”

柊杵在原地。

“名取也不知道吧?”面前的式神沉默了許久,最後只是平靜地問了句,“為什麽要裝作看不見妖怪的樣子?有什麽理由嗎?”

“是,其實,這是我答應了名取——我是說,周一君的祖父的事情——不能讓周一君知道我能看見妖怪,不然,事情會變得麻煩起來。”時爻思忖了一會兒還是解釋,“名取家雖然是除妖師家族,但現在還能看見妖怪的只有周一君而已。”

“成為以退魔為己任的除妖師,勢必會被妖怪憎恨。而且,能看見妖怪的能力也不是一直都會存在的,譬如祖父,年輕時也是遠近聞名的除妖師,現在已經看不見了。所以,他不希望周一君繼承家業。”

而且,站在她個人的立場上,她也不希望周一君知道她能看見妖怪的事情。

周一君他呢,基本上對每個人都謙和有禮(的場靜司除外),但其中卻不乏表演,他不會對“看不見相同風景的人”敞開心扉——夏目貴志的出現讓她确認了這一點。

人類是會對同類産生依賴的生物。也正因如此,她不希望名取周一知道她也能看見同樣的景色,進而認同她。

她遲早會離開,所以,沒有辦法回應太過沉重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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