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鄭楚雖然有點疼,但她不太把自己的傷口當回事, 畢竟她是自己摔的。
陸為真着急又心疼, 幸好這個大包沒摔破皮, 但腫成這樣也讓人難受, 他的手都有點抖。
他以後都不敢帶鄭楚過去了, 這麽心大不注意,要是摔到別的重要地方, 出事了怎麽辦?
鄭楚有些無奈, 卻也沒拒絕他這份好心,只是輕輕握住他扭藥瓶蓋子的手說:“我會小心一點的,你別這麽緊張。”
她要是好好的,他也不會緊張成這樣。陸為真臉陰沉着, 剛才看見她撞到頭,吓得他心跳都差點跳沒了, 他深吸一口氣, 讓她留在家裏,不要到處亂走。
但鄭楚還有課要上。
陸為真直接去找了老校長,幫她請了假。以前鄭楚扭了腳踝他沒在意,現在想到她那次的難受,又加倍的心疼起來。
他事事都要看着她,連狗不敢讓她摸,生怕感染什麽傳染病,鄭楚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她的傷口沒什麽影響,最多也就是她臉小, 看起來有點恐怖。
陸為真心急過頭,鄭楚實在無奈。
她真沒那麽嚴重,鄭楚自己沒多想,但第二天去上課的時候,其他老師看她的眼神卻連連變了好幾次。
陸為真沒幾個人熟,但他的事幾乎所有人都聽過。祭禮的時候掀桌子,不顧勸誡和別人打起來等等,都是粗魯又沒禮貌的行為。
先惹事罵他的人是不太對,但他也确實太偏激。
鄭楚和辦公室裏的人關系都不錯,和誰都能聊上幾句。
別人有眼力見,心裏各種猜測,就是不敢去問鄭楚昨天下午發生了什麽。
陸啞巴匆匆忙忙來幫她請了下午的課,那鄭楚究竟是不能來,還是根本來不了?誰也不知道,這種家醜事,沒人去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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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楚覺得他們的眼神奇怪,多問了幾句,別人不好問,擺手說沒事,眼睛卻還是朝她額頭望了兩眼。
鄭楚看出了,直接說:“昨天陪為真去了一趟竹林,沒注意腳下,摔了。上次摔了腳,沒想到還會再摔一次頭,那地方小石頭多,去的時候要小心。”
她不喜歡藏着掖着,在這幫人還算熟的人面前也從不刻意略去不談陸為真。
鄭楚提起他的時候,眼裏總是帶着笑,不像騙人。
辦公室裏有一些人對她和陸為真的關系半信半疑,但也有一些覺得她是真和陸為真處上了,現在卻又懷疑上了。
他們什麽想法對鄭楚沒影響,她在這裏也呆不了多久。
但陸為真命硬克命的事情鄉裏不少人相信,可這裏有些老師卻是不太信的,不過和陸為真沾上關系的人總沒幾個人有好下場,他這人是挺晦氣。
鄭楚要真摔在竹林的,那這陸為真命确實硬,誰都要克。可她頭上的傷要不是摔的,那也微妙了。
誰都不太相信她是摔的,都以為她在好面子,頓覺她可憐又可悲。
陸為真不是好脾氣,鄭楚以前應該聽過,但她執意嫁他,快得幾乎沒給人機會勸她。
大概是被他的臉迷惑了,陸為真那張臉确實長得不錯。
可長相能代表什麽?陸為真還渾身的陰冷氣,人就算是好的,也不可能有鄭楚誇的那麽好。
鄭楚頭上這個傷口誰都能看見,她自己以為就是個普通的小傷口,沒想到鄉裏面對陸為真的惡意揣測從沒停止過。
……
陸為真來鄉裏的時候總被指指點點,別人的話禁也禁不了,所以鄭楚不喜歡他來接她,因為她不想看他被別人随便議論。
他這幾天來接鄭楚的時候,同樣有人嘴碎,什麽難怪打媳婦,什麽可惜了,來來回回說了好幾次。
陸為真沒意識到他們說的是自己,他疼鄭楚,含在嘴裏都怕化了,哪裏可能對她動手。
鄭楚一下課就回了家,平時還會被鄉裏唠嗑的人拉住兩句,現在直接拒絕了,這些事也就沒太注意到。
要不是李嬸娘過來找她,她可能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李嬸娘來安兒嶺時是下午,天色明亮,恰好陸為真不在。她在門外徘徊了半天,才确定陸為真是出去了。
鄭楚經常去找李嬸娘,她本來也不用這麽急過來,等鄭楚過去再說提醒就行。
可李嬸娘把鄭楚當半個親生女兒,聽說她受委屈了,心疼壞了。
一見鄭楚就忍不住眼睛酸了酸。
這姑娘她照顧得好好的,誰知道會半路會被個混小子騙了?
顧老師也是,事情再忙又怎麽樣?他就算不喜歡鄭楚,也該勸她別往火坑裏跳。
鄭楚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問了幾句出什麽大事了。
“楚楚,你到底是看上陸啞巴哪一點?”李嬸娘問,“要是臉的話,那聽嬸娘的,那還是快點給分了,嬸娘給你介紹好的。”
鄭楚剛剛在家裏改作業,被她叫了之後才下樓。她一臉茫然,不知道李嬸娘在說什麽,問道:“什麽介紹好的?嬸娘什麽意思?”
“你這孩子,受了委屈也不說,顧老師知道嗎?”她拉住鄭楚的手,“我們去找顧老師評評理,我當初就不同意你來這裏,陸啞巴就是那個樣,改不了。”
顧元澤女兒身體不太好,他時時忙,在學校的時間越來越少,鄭楚這幾天還沒見他,還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自己的話去查鄉裏人議論的事。
無緣無故,跑去找顧元澤幹什麽?
鄭楚來這裏這麽久,別說受委屈,連吃苦都沒,她再次問李嬸娘:“嬸娘先說清楚,為真不好好的嗎?找顧老師幹什麽?他女兒還病着呢,沒事找他,他肯定心煩。”
顧元澤在不在鄉裏都不一定。
李嬸娘簡直是恨鐵不成鋼,鄭楚頭上腫起來的包還沒消下去,這麽大的一個證據,她居然還想維護陸為真。
“他以前打人,男女不分,我實在沒想到,他連自己媳婦都能下手!”
鄭楚愣了愣,瞬間明白了,她解釋道:“嬸娘誤會了,這是我自己不小心撞的,跟他沒關系。”
“你好歹是個當老師的,你看看這都破相了,”李嬸娘說,“你讓別人怎麽看你?以後他要是再打你,你怎麽辦?”
鄭楚扶額道:“你別亂猜,跟他真沒關系!”
都這時候還要什麽面子?李嬸娘一肚子氣,要不是為了鄭楚,她也不想過來這地方。
“就算他不是打你,但你才過來才多久?這次摔了頭,下次呢?那啞巴就是索命的,你還是另外找別人保命要緊,聽話點,臉可以的男人又不是沒有。”
“嬸娘!”
“你還想過日子就聽話,和他分了,找誰都行。”
鄭楚頭都暈了,她還沒回話,外面的狗突然汪汪叫起來。
她們轉過頭,看見陸為真冷着臉站在籬笆門外,手裏提着條魚。
李嬸娘心髒差點都要吓出來。
鄭楚也沒想到他這時候會回來。
她開口叫了一聲為真,又讓李嬸娘回去。
李嬸娘敢過來找鄭楚,但是見陸為真就怵,走之前對鄭楚說:“你好好考慮我說的話。”
鄭楚搖頭道:“不用,那是我自己的錯。”
陸為真和鄭楚對視了一眼,他抿着嘴,慢慢垂着頭,看不清表情。
搖水井旁邊有兩個水桶,他進門把魚放進旁邊的水桶裏,又放了水進去。
陸為真扶着水桶,蹲在那裏不動。
鄭楚走到他旁邊,蹲下來,雙手抱膝,“聽見嬸娘的話了?”
陸為真看了一眼她,頓了頓,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他聽見了一半。
“我都拒絕她了,她誤會太深了。”鄭楚看着他硬朗的側臉,“你也聽見了吧?”
陸為真悶悶的,他撿起旁邊小木棍,在面前寫道:“她亂說的,我不克命,不用找別人。”
鄭楚心都軟了好幾分,他頭一次示這樣的弱。
她手撐在地上,身子前傾,親了一口他的唇角,然後笑着說:“我知道,這種事我都不信,其實除了這裏也沒幾個人信。”
算個風水求心安的人有,直接信別人算命的,恐怕沒幾個。陸為真抿了抿唇,手有些顫,想問鄭楚要不要和他去領個證。
他靜靜看着鄭楚,魚在水桶裏跳了幾次,濺出的水落在陸為真手臂上,他吸了一口氣,最後還是沒寫出來。
陸為真只是對她搖搖頭,讓她回去呆着,晚上吃糖醋魚。
鄭楚愣了小半晌。
上次陸為真吃醋,她就開了個玩笑,沒想到他還記在心上了。
鄭楚忍不住笑了笑,開玩笑道:“為真,要是別的姑娘知道你這麽好,我可能就錯過你了。”
陸為真臉微紅,心想別人再怎麽知道又怎麽樣?他喜歡的也只有她。
領證這種事不着急,鄭楚也不一定會答應……等她懷了孩子,同意的概率或許會大很多。
陸為真最近想得有點多,但他那張臉慣來是一副什麽都不在乎的樣子。
鄭楚雖然知道他有點在意,但也沒想過他會有那麽多想法。
不告訴他孟家的事,是覺得現在暫時沒必要,就算跟他說了,也做不了什麽。陸為真在這裏待得不如意,不如到時直接給他一個驚喜,讓鄉裏那幫人也震驚一下。
她想得好,卻不知道陸為真總在想她會和別人好上的事,因為他現在已經不确定鄭楚是不是真的喜歡他。
他使勁壓着自己的情緒,甚至連一句保證的話都不敢問鄭楚要。
……
關于陸為真的情緒,鄭楚是有察覺的。但問了他不少次,陸為真一直都不願說。
啞巴這個身份只有這點好處,連半點口風都探不出來。
到了晚上的時候,兩人都是大汗淋漓,她手腳酥|軟,連話都說不出,更沒力氣問。
陸為真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每次都要|射|在|最裏面。他怕她難受,前戲做得足,偏偏就是太足了,鄭楚每回都忍不住哭起來,一直纏着他要。
他是最見不得鄭楚哭的,心瞬間就被她哭軟了,之後小心翼翼,不敢像第一次一樣那麽失控。
即使這樣,他這莽漢的力氣還是大得讓鄭楚忍耐不住,次次都哭喊着為真輕點,輕點。
陸為真是真的茫然了,他這方面懂的東西不多,只不過倒是看懂了幾個動作。深夜之中,他看不清鄭楚的表情,卻聽得出她是快活的。
女人應該都有點口是心非……吧?
床不夠軟,大夏天鋪床被子又不太好,鄭楚經常坐在他身上,到最關鍵的時間,眼睛都會眩暈,雙腿無力。
陸為真肩膀上好幾個咬痕,都是鄭楚給咬出來的,雖然不重,但他當寶貝一樣,還希望留個永遠的疤痕。
他舍不得咬鄭楚,這小女人皮膚嫩,一咬肯定就出血,萬一疼得臉白,心疼的又是他。
鄉裏人不懂小夫妻間的溫存,事實上他們認為鄭楚和陸為真并沒有這種東西。
這邊一清閑下來就沒事做,唠嗑談八卦難以避免,說得難聽點更是家常便飯,時不時都能聽見。
鬧翻是常有的事,就算再怎麽不當回事,人也總有個忍耐值。
李嬸娘和別人聊,問了好幾個對鄭楚有意思的人,那些人長得不差,平時都挺勤快。
周四那天陸為真沒來接鄭楚,照理來說他應該在放學前就等着她了。她以為他有事,就自己先回去了。
鄉裏有點鬧,鄭楚看見主任都過去了,她想去湊個熱鬧,但又有點覺得陸為真會多想,就直接回了家。
鄭楚到家時陸為真還沒回來,狗鎖在家裏,鄭楚有點疑惑,不過沒想別的,給狗開了鎖,在家裏等了他半天。
等他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快完全黑下去。
陸為真手上有點血痕,要不仔細看還看不出來,鄭楚吓了一跳,趕緊去房間裏拿他的藥箱。
她問陸為真發生了什麽,陸為真寫自己摔了。
鄭楚看不清他手臂的痕跡,信了。
隔了一晚之後,她才聽到有人罵陸為真腦子有病。
作者有話要說: 戀愛短文,大概還有幾章完結,有點卡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