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二節課的時候你怎麽突然出教室了?” (8)

仙術法力也還恢複不了。羽狼本來想防止和仙族直接接觸而打算避而不見的,但是又想到可心畢竟是個女孩兒,不方便照顧,只好屏退鬼漠和栗子,自己親自照顧冰琥,但是沒有想到……

早上羽狼進房間的時候,身後的門自己就鎖上了,床上的冰琥已經起身坐着,清醒地雙眼明亮地看着羽狼。這幾天羽狼早有了自己會繼續被仙族找茬的覺悟,藝高人膽大的他也絲毫不畏懼這種被仙族找茬的事情,于是大膽直視着冰琥的眼睛,想看這個病號仙人到底能把自己怎麽樣。

“早,謝謝你這些天的照顧。”冰琥秉承先禮後兵的節奏,在羽狼看來一如其他仙族的僞善。

“看來我照顧的不錯,你已經恢複一點法力了。”羽狼把手裏的飯菜放在桌子上,大咧咧的坐在冰琥床邊,伸手去推冰琥,“病號應該乖乖躺着,別胡亂找茬影響了養傷,我這個牧鬼者可是得了艾魔街街主的首肯,如果你看不慣我,大可以好好養傷趁早離開,浴血澤本來也不是你們仙族的地盤。”

冰琥握住羽狼的手腕,語氣松軟而堅定,綿中帶刺,“艾魔街也不是你們鬼族的,而且西擇法師可能還沒有認清你的真面目。露露已經告訴過我你們之間的對峙的事情了,我覺得你身上還有秘密。”

“你這是什麽說話的态度?是我把你背到浴血澤來的,也是我辛辛苦苦把你這個死人喂活的,你們仙族就是這樣忘恩負義的嗎?就是因為我是鬼族,還是個牧鬼者,你們就這樣不信任我?”羽狼話中帶着火氣,手上帶了力道,雖然沒有動用法術,還是把剛剛傷愈手腳無力的冰琥按到床上。恨不得自己也學過可心的封印術,把這個不聽話的讨厭鬼封印在床上,嘴巴也封上。

“我很感激你的幫助和照顧,必然不會以怨報德,我并不是因為你的種族而故意要找你的麻煩,只是有些事情必須要先問問清楚。”冰琥四肢軟軟無力反抗,但還是沒有放棄追問。

“你的琥珀手鏈是被月相聖女拿走的,我對爺們兒的東西沒有收藏的癖好。”這病號明明沒有鬥過羽狼的力量,卻還是如此自不量力的舉動,倒是叫羽狼有了逗弄一番的興趣。“話說你活得還真是憋屈,遇到點火星就能暈倒,我要是你早就自殺了,你能活到今天可見沒有什麽大志向。”

冰琥無視羽狼的挑釁,“你在鬼族宮廷裏是什麽職務?”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羽狼神情上看不出不自然,依然很有興趣似的聽冰琥還能說出怎樣的後話,看看仙族到底是不是盛産那種喜歡多管閑事、毫無根據卻一副胸有成竹樣子的白癡。

“一個普通牧鬼人的身上恐怕不會有這麽強的氣息,而且我能感受到浴血澤內有一個能夠率領上萬亡靈的厲鬼,我猜想他是你的手下,想來你也不會是無名的角色。”冰琥的話略微有些出了羽狼的意料,已經不能用看笑話的眼光看待冰琥了。

羽狼辯解着:“我就是因為能力超群才有幸被西擇法師留在這裏,一個牧鬼者,所放牧的羊鬼多一些也不是什麽問題吧?你就因為這個就找我的茬,管閑事,小心沒有飯吃。”

“沒關系,我最近辟谷。”冰琥氣死人不償命地說,“身處上萬亡靈,數千骷髅兵以及幾百鬼船艦隊的包圍圈之中,我現在可不是在管閑事。能有這樣的編制,我恐怕你在鬼族的職位不會太低。”

“你怎麽知道的?”羽狼再也不能泰然自若下去了,他站起身的時候一只手已經撫到腰間的牧鬼手杖上。

冰琥卻沒打算就此收斂,“你特意隐藏實力,叫他們退避到臨近島嶼去,防止這幾天落腳此處的獸耳族和仙族發現他們的存在,而亞人族對此不會有任何感知,所以你可以有恃無恐地隐瞞西擇法師整整兩年。可惜我養傷的時候五識異常敏銳,已經發現了這一切。”

“你不該單獨與我談論這些的。”羽狼的牧鬼手杖已經出招,帶着無盡鬼力砸向冰琥,這些秘密不應該被任何人知道,一旦暴露他只有殺人滅口了,趁着冰琥仙術法力尚未恢複,正是滅口的好時機。冰琥雙臂屈于胸前,竟有一股法力穩穩架開牧鬼手杖,起身與羽狼成對立之勢,“殺了我,你怎麽全身而退?這些事情我還沒有告訴任何人,就是打算給你留條後路讓你自行離去。你就此罷手吧。”

Advertisement

羽狼顯然沒有想到冰琥還有反抗之力,猜他這一招已經耗盡全力于是數道藍光打向冰琥,“這裏是艾魔街,你以為西擇法師會站在你們仙族這邊還是站在我這一邊?誰會相信仙族對鬼族的诽謗之言?再說死你一個又如何,你本來就是快要死了的。”

冰琥的仙力根本不足以讓他啓動掌心封印的潋滟長矛,也并沒有穿着賴以護身的虎紋白衣,但他臨危不懼,一念:“日月草木,天地山澤”,竟然抵消了牧鬼手杖的攻勢。

“精靈法術?”羽狼驚詫,冰琥所用的這分明是精靈法術,可以通過吸收天地菁華而恢複力量,雖然沒有仙術多樣而強大,卻有快速恢複法力的優點,可是冰琥怎麽會使用精靈法術呢?除了亞人族以外,各族修煉的都是自己族的法術,這樣才最适合自身體質天賦,更不說要精靈一族早就搬離了亞人大陸,這種法術如今已經相當少見了。

“你果然是有見識的貴族,如今認識這種法術的人已經不多了。我還是那句話,早早離開艾魔街,我就不會向任何人告發你。”冰琥再一次告誡。

“不要以為你仗着精靈法術就能夠打贏我,別忘了你說的,我可不是普通的牧鬼人。”羽狼手杖一抛,纏繞其上的層層繃帶旋轉而落,露出手杖的原本面貌來,只見手杖之上是一個狼頭,從狼頭到杖身都披覆絨絨狼毛,那狼頭還活着,目光眈眈,呲出狼牙,發出威脅的嗚嗚聲。

冰琥見此面色大變,“你是鬼族王子,羽?”

羽狼見自己的身份已經被識破,殺心更盛,“這世界上知道我狼頭杖的人本就不多,你居住碣山之上竟然能知曉我的武器,看來碣仙見識果然廣博。可惜你今天就要死在我這狼頭杖之下了。”

傳聞鬼族王後本是彼藍家的公主,出嫁之時陪送了兩個雞蛋大小的頂級能量玉塊,這兩個能量玉塊後來被做成了狐頭杖和狼頭杖,兩個鬼族王子各有一個。據說是天下最厲害的武器。

狼頭大張血盆口,白森森的狼牙閃寒光,狼口之中藍光蛇走凝聚成能量光球,射向冰琥,藍光照耀整個房間。這時房間的門竟然被人推動。

千鈞一發之際,冰琥手掌向門,手中凝聚的精靈法術再次把房門緊緊關上,并在整個房間布下一層隔絕聲音隔絕光線的魔法層,而自己生生受了羽狼的攻擊。羽狼完全驚呆了,他沒有想到這個仙族會用最後的力量做這樣的事,以近似于自殺的代價防止羽狼的秘密洩露出去。那一瞬間,羽狼突然害怕起來,他怕那耀眼的藍光消失之後,房間裏是比一片狼藉更加凄慘的景象,粉身碎骨的仙族是否能夠撼動自己的心,讓自己再也不想染指艾魔街呢?

但是藍光消退之後,除了房間被毀以外,在搖搖欲墜的床上冰琥卻好好的坐着,床上的被褥都已經變成了滿地的布屑。冰琥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跡,看看滿屋家具等摧毀殆盡,道:“你最好在方可心進來之前收拾一下屋子。”

作者有話要說: 寫的時候有點小激動,不知道大家喜歡這樣漢紙間的對手戲不?

☆、鬼紋耳環

“為什麽我的殺招對你無效?”羽狼和狼頭杖上的狼頭都驚呆了。

“快收拾吧。”望了眼門口,冰琥再次提醒了一句。

羽狼使用狼頭杖将一切複原,椅子,桌子,書架,書,床鋪,無論毀成多麽殘渣的物品陸陸續續的都在變回原狀,強大的法力之下顯得輕而易舉。羽狼依然想不通,如此強大的武器問什麽無法傷害冰琥分毫?又有三分慶幸沒有把這個家夥真的變成碎片,否則再如何強大的武器也無法把他複原了,那将會是多麽大的損失啊!羽狼依然堅定地說:“你不要以為你一顆聖母心就能說服我,慨然赴死就能讓我內疚,我無論如何是不會走的。”

“既然我知道了你的身份,就不會再阻攔你想做的事。”

“為什麽?”

“我有足夠的理由。”

“你另外一半血統到底是什麽族的?”羽狼将最後一堆碎屑變回吊燈之後,繃帶重新如蛇般纏繞上狼頭杖,僞裝成原來普通的牧鬼手杖。

冰琥笑笑沒有答話,用法術解開了房門上的法術。

“你身上的秘密似乎比我的多。”羽狼最終點評式的說,“小心,你早晚會被自己亂充好人的性子害死。”

冰琥卻不在意地說:“我們不會一輩子都是敵人的。”

咣當一聲,方可心一腳踢開門,一副要殺進來的架勢。原來可心感覺仙鬼兩族一直互相看不順眼,擔心羽狼和冰琥之間也出現矛盾,所以一聽汪蘭說冰琥會畫畫,就拿了些紙筆顏料來探望,沒有想到房門果然被法術關着。大感情況不妙的可心連忙破門而入,方可心進來的時候,羽狼正扶冰琥躺下。可心想到房門被自己打開的瞬間又被關上的事實,斷定這兩人之間看似相安無事,很可能已經起過沖突了:“你們關着門做什麽?出了什麽事?”

“我幫冰琥換衣服你也要進來看啊?”羽狼生硬地答道。

可心的臉紅了起來,都是因為這些仙族平時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她都忽略了這些她以為凡人才有的尴尬場景了。也是有些太過擔心羽狼會被仙族甩臉色,她才不管不顧地亂闖了進來,這下子臉可丢大了。“對……對不起啊。”

“沒關系。”冰琥履行諾言,完全未提自己險些慘遭殺害的事情,更讓羽狼覺得他不是一個趁機博取同情的陰險小人,而是一個真正的好漢。躺下的冰琥再次感到身體的疲憊,變得混混沉沉的,很快又睡着了,剛剛受到狼頭杖的攻擊,他雖然對于玉塊能量免疫,但是胸口寶火佛印的反噬還是讓他受傷不輕。

冰琥再次醒來的時候方可心剛剛支好畫架,擺好紙筆。“我聽汪蘭說你喜歡繪畫,就從倉庫裏拿了這些,給你打發無聊,不過只有一些水彩,你只能對付着用了。”

“沒關系,謝謝你。”冰琥推斷這回昏迷的時間沒有很長。看到羽狼站在自己床尾那側一直盯着自己,好像要通過觀察看穿自己的一切秘密,只好略有不自在地固定好畫紙,拿起畫筆專心調色畫畫。

擺弄好東西的方可心沒有注意到羽狼盯着冰琥的怪怪眼神,但是看到羽狼左耳上的鬼紋耳環在陽光的照耀下很明亮,鬼文紋路曲折神秘。心裏一份好奇讓她湊了上去,“羽狼,你耳環上是不是寫着文字啊?寫的是什麽啊?”

“是‘不棄’,和我未婚妻耳環上的‘不離’是一對兒。”羽狼毫無顧忌地答道。

“你已經訂婚了?”可心不受控制的感到晴天霹靂般的打擊。

羽狼意外的看着可心,好像她說了一句相當無知的話,“你一直不知道嗎?這是鬼族最傳統的習俗,所有訂婚的男女都有這樣的耳環,只是刻得文字略有不同罷了。”

“不知道啊,你從來沒有提過。”可心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但還是控制不住眼眶發酸,她盡量玩笑似的說:“既然已經訂婚了,為什麽還要離開鬼蜮呢?你不會是逃婚了吧?”

“男人嘛,要闖一番事業才好回去娶老婆,你說是吧?”羽狼說着,意識到可心的眼睛莫名其妙地紅的像是小兔子一樣,奇怪地看着她,“你怎麽了?”

“沒什麽,我突然想到老師找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我先走了,你倆好好相處別打架哈。”方可心深吸一口氣,克制着情緒,轉身便離開。直到踏進走廊的同時,眼淚才悄無聲息的順着臉龐滑落。仿佛從此以後,羽狼的耳洞,将會是方可心內心中一個永不愈合的傷口。

羽狼似乎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冰琥道:“不知道是不是我之前反應有點遲鈍,現在才想明白。不知道你想的和我想的是不是一樣?我是不是魅力太大害她産生了誤會,然後又說了實話把她的感情傷害了?”

冰琥點點頭,看着可心離去的背影小聲地問:“忘了問你,為什麽方可心身上會有鬼王的氣息?”

“我把父王的羽毛送給她了。”羽狼道。“不知道為什麽,她特別吸引鬼怪來捕食,好像是天生的誘餌一樣,父王的羽毛都可以當令箭了,保護她綽綽有餘。”

“你還真是大方。”冰琥看着羽狼,奇怪這個鬼族王子到底是怎麽想的,如此下本錢卻又不像花花公子的做派。

“你不要看我對她的照顧到了如此的地步,我對她的用心其實并不在愛情方面,我倆之間的誤會早晚是要澄清的。我一直出于政治因素培養她,希望她能成為未來的艾魔街主,重新恢複艾魔街和鬼族的合作。”羽狼對冰琥竟坦然說出了心裏話,接着又沒心沒肺地調笑起來:“你擔心她了?我把她讓給你啊?”

“你真的不是逃婚出來的嗎?”冰琥問。

“你認為我有膽量逃魔族公主的婚嗎?”羽狼故意用無奈的語氣說,臉上卻不自覺地帶了甜蜜的笑容。回手一拍冰琥的肩膀道:“可心是個好女孩,兄弟你考慮一下吧,汪蘭并非良配啊。”

一想到汪蘭的野蠻,冰琥心有餘悸,身上的冷汗都能冒出來了,“我和汪蘭可不是那種關系,你可不要造謠讓她聽到,否則我怕我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羽狼這才發現這個看似小強一樣的冰琥對于自己的感情債也挺糊塗的,頓時心情大好,“原來你這個不死小強也有克星啊?”

“我聽到小海是西擇法師的女兒裕澤汪蘭的時候真是松了一口氣,她要是能夠留在艾魔街,我從此以後就能夠脫離魔掌了。”冰琥由衷的說,忽然又補充一句:“這話你也要記得保密。”

“沒有問題。”羽狼笑呵呵地拍着冰琥的肩膀,好像突然多了一個兄弟一樣開心,他從未想到過,自己也會和仙族這樣友好地相處,希望以後也像這樣,能夠不是敵人。但是冰琥對于他的一切都了若指掌,自己卻對冰琥的秘密毫無所知,像是一根刺一樣紮在羽狼的心裏,不那麽舒服。

作者有話要說: 汪蘭所愛另有其人,她只是欺負慣了人,與愛無關。冰琥不喜歡她也是真的,又不是抖M

☆、決戰之前

風弄浪濤,暗波搖船,海聲起伏奏響夜的樂章。黑船幫話事人的大船之內,桦白楊恭敬地站在一旁,在他面前的陰影裏安坐着的人的面孔看不明晰。“王子殿下,最近每日劫掠的財物和運輸的貨物都不足原來每天的一半,我在兄弟們那裏實在不好交代了,您的鬼船艦隊什麽時候能夠重新加入我船幫啊?”

黑暗中的人影站起身來,緩緩走到桦白楊面前,“現在還不行,仙族和獸耳族的人沒走,動用鬼船艦隊很容易讓我暴露身份,你別忘了我和你的約定,你幫我悄無聲息地控制艾魔街,而我幫你壯大幫派,讓鬼船為你保駕護航劫掠船只。兩年的時間,你沒能獲得裕澤佑的街主位置我不說什麽,他早就打定主意要将街主之位傳給自己女兒或者學徒,但是你沒能管制好自己的黑船幫,導致淺月組織的人隐藏其中,禍患無窮,我希望你這段時間好好清理一下。”說話的正是羽狼,鬼族戈爾登氏王子羽。

“那些人都是和我出生入死的兄弟,還有兄弟的兄弟,都是過命的交情,沒有實證那裏有随便懷疑他們的道理,王子殿下您就別再難為我了,大不了我保證,從今以後多加注意,一旦發現有人偷偷通風報信一定抓個現行,交由您處置。”桦白楊兩難地應和着。

“別忘了這可還關乎你自己死後能否免去千年修煉直接從亡靈升為厲鬼,并得到鬼族王室的任用,你自己好自為之吧。我考慮了我們之間的交易,我只是與你簽約,那個韓彩嫣方面你必須繼續隐瞞不能透露,幫中其他成員也不能知道你效命于我的事情。有人來了,我走了。”羽狼聽到聲音,圍起黑色的鬥篷,從船艙黑暗之處消失了。

“王子慢走。”桦白楊顫顫的送走羽狼,重新整理了精神,拿出話事人的派頭來,大聲問:“是誰在外面鬼鬼祟祟的?進來說話。”

外號大眼鹌鹑的古二走了進來,“老大好啊,這麽晚沒睡啊?”

“你不也沒睡嗎?找我有什麽事情啊?”桦白楊心想,這古二平時是個不怎麽起眼的人,不知道這回深夜來找自己為的是什麽。

那大眼鹌鹑的古二穿了一身灰黃色蓬亂的衣服,睜着一雙大眼睛,賊頭賊腦地湊到桦白楊身邊,賊笑着說道:“老大,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這麽長時間,我黑船幫和艾魔街共存此處,但實際上那艾魔街完全沒有自保的能力,要不是您放話保他裕澤佑,兄弟們早就把艾魔街給滅了,最近生意不是很好,兄弟們難免有些怨言,我看,不如趁這個機會把艾魔街拿下,把浴血澤當總部,把這個地方完全變成咱們的老窩,以後行事也方便,您說呢?而且我聽說咱們幫裏早就混有淺月的人,倒不如順便和他們敞開了合作一下,對于咱們也是有利無害。”

桦白楊狠狠瞪了他一眼,厲聲說:“這話不要再說了,畢竟合作多年相安無事,咱們給裕澤佑多少留點道義,不該趕盡殺絕,雖然我幫主要是亞人組成的,但是淺月完全排外的教義和咱們廣納兄弟不問出身的宗旨不符,手下的小弟們恐怕不能完全接受。”

“老大,如果你執意如此可就怨不得我了。”古二掏出一支□□來砰地一聲打中了桦白楊。桦白楊倒在地上,伸手指着這個昔日的兄弟,已然沒有大罵叛徒的力氣,圓睜着眼睛很快死在血泊之中。

這時周圍船上和岸上駐點的兄弟們聽到槍聲都驚醒了起來,抄着家夥往這條船駛來。古二拿起船上的無線傳音筒,向所有幫衆放話:“兄弟們,桦白楊已經被我殺了。”

有人聽到這話已經怒聲要找古二報仇,卻被旁邊的人手中的槍堵住了嘴巴,每一艘船上,每一個岸邊的燈塔或駐點都有淺月的人控制局面,雖然淺月的人不多,只要有槍在手,黑龍幫的人拿他們毫無辦法。

“想加入我淺月組織上弦分隊的就留下來,我們明日晚上一起殺了裕澤佑,占領艾魔街,要是有想走的兄弟,我也絕不強留,我也不怕你們把消息洩露出去,那些艾魔街的廢物是逃跑還是死掉對于我沒有啥區別,我要的就是那個地方,各族公約裏說了,咱們亞人有權利統治艾魔街,沒人敢說咱們的不是。現在大家做個決定,是走是留,快做決定。”

聽說黑船幫昨天晚上發起了暴動,甚至隐約有槍聲,西擇法師責令羽狼去查看情況了。而店主們已經聞風陸陸續續的打包逃跑,這些店主對于艾魔街其實沒有多大的感情,只要有點風吹草動就溜得比兔子還快。

可心替羽狼守在冰琥身邊做看護工作,說是如此,但是冰琥已經基本複原,可心也就是陪在他身邊看他畫畫而已。

水彩畫面上,那碧藍與純白交融色彩斑駁的海水,青翠蔥郁的靜谧島嶼,色彩鮮豔明亮,正是可心和羽狼每每飛回艾魔街時看到的附近海域的景象。因為是從前繁榮城的所在地,艾魔街周圍被人為建築的殘骸與荒草代替了原本遮天蔽日的樹木。冰琥畫上的這種觀測角度和所見景象,都并不是從浴血澤二樓房間的窗口可以看到的。 艾魔街所在島嶼的南側和碣山所在的亞人大陸之間的距離相當的近,而且兩地間最深的海域也不過10米左右深度,橫渡非常容易,所以和可心常見的北側的景色必然有很大不同。冰琥被抓來的一路不可能看到過這樣的景象,更不要說他昏迷一路了。但是心不在焉的可心根本沒有發覺。

冰琥畫完最後一筆,側頭看到可心依然有些目光發散,不知在想些什麽。“你耳朵上有個傷口。”冰琥說。

方可心自己都快忘了這件事情了,摸摸耳朵上的傷口已經結了痂:“沒關系,已經快好了。”

冰琥用凝結白光的手指撫上可心的耳朵,可心感到一瞬間冰冰涼涼的觸覺之後是陣陣暖流酥酥軟軟,可心再次摸自己的耳朵發現已經光滑如初了,“謝謝你。”

“我聽汪蘭說是你躲在草叢裏的時候被她發現才會誤傷到你的。”

“是啊,我的戰鬥經驗不太豐富,看來以後還需要她多多教導呢。”可心看着冰琥,知道他看出了自己的郁結,特意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你以後不要在身上塗抹有香味的東西了,戰鬥經驗豐富的老手通常嗅覺靈敏,一陣微風都能夠把這味道暴露出來。”冰琥的話提點了可心,她想起了原來是因為用了韓彩嫣給自己的潤膚香膏才暴露了目标的,看來治愈皮膚幹燥和成為一名合格的魔法師兩者不可兼得啊。

冰琥看起來還是不能動用仙術,僅僅一個很小的治愈法術就讓他竭力,嘴唇都失去血色變得蒼白了。閉眼進行了短暫的休息,五分鐘後才再次睜開眼睛。

“你現在不用那些魔法材料了嗎?”冰琥指了指可心的腰帶,“我開始還以為你是用毒的呢,後來才知道你修煉的是封印術,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專門研究這項法術的魔法師。”

“也可能是唯一一個。”可心想到羽狼對她說過的話,如果他所說關于西擇法師的話是真的,加上暗戀帶給她的無望,她感到的是蒼涼的現在和冰冷的未來,她不知道自己在艾魔街會是怎樣沒有希望的待下去。突然想起冰琥因為身上的寶火佛印損害了他的修仙的道路,他的經歷或許比自己更為凄慘,但是他的畫筆透露出來的卻是那樣一副美好的畫卷,好像畫出了他心中的陽光。可心重新抖擻了精神,轉移話題道:“我正在努力研究,将來或許能夠幫你破除身上的寶火佛印。你能告訴我更多的信息嗎?或許能對我的研究有所幫助。”

冰琥說:“它本身凝聚了一股強大的仙氣,能夠對于外界的邪惡之術做出反應,我想你已經知道,它能夠抵禦極強的黑暗法術,但它的反噬作用也很強大。因為它能夠從我的身體裏獲取能量的補充,所以在我使用強大的仙術的時候也會誘發它的運轉,所以很大程度上限制了我的修煉,好在碣山上藏書龐雜,我依據古書修煉了一些精靈法術。不過我發現無論修習什麽法術,最終都能增加我身體的能量,在到達一定限度的時候都會對這寶火佛印産生影響,所以我這一生在法術上不會有很多的的成就了。好在我興趣不少。”冰琥笑着重新整理好畫筆顏料。

作者有話要說: 古二這個名字比較圖省事了~~

本來想讓冰琥畫莫奈那種印象派風格的,想想還是水彩比較靠譜。

☆、策反

“冰淇淋!今天精神又不太好了呢?別總畫畫了,要注意休息啊。”羽狼推門進到房間裏來,跟冰琥打個招呼就對可心道:“黑船幫的桦白楊死了,黑船幫的人和店主們都跑的差不多了,恐怕這都和淺月有關系。今天淺月可能就會編排好黑船幫的殘部,之後估計還會有大動作,很有可能是要圍攻浴血澤。西擇法師讓我通知你一聲,随時帶好手環,一旦淺月動手,他就會啓動C計劃來應對。對了,這是冰淇淋的項鏈,戴上這個就不會被誤傷了。”

“西擇法師親自啓動嗎?”可心擔憂地問,因為她的法術能力還遠遠沒能達到要求。

“不,最終決定讓汪蘭來啓動,她的魔法能量比西擇法師更強。我們其他人只要保護好她,不讓淺月的人攻擊到她就好了。”羽狼答道,“許夢蝶還沒有參加戰鬥的能力,等一會兒銅先生會把她送到這兒來,你們三個負責守在這個房間裏,哪裏也不許去。”

“我已經可以使用封印術了,而且能夠通過魔法痕跡逆向破解一些法術,讓我參加吧,不然我心裏不安。”方可心說道。

“知道你法術還行,所以讓你保護冰琥和夢蝶嘛。可心,你先在門口等我,我還有別的事情和你說。”羽狼看着可心出去之後,拿出一個藥粉塊,低聲對冰琥交待道:“冰淇淋,這是迷藥,我估計你們這些正人君子也不會用,記住,一旦戰争打起來,要是她倆不聽話要跑出去,你就把這個含在嘴裏,對着可心和夢蝶一吹氣,迷煙就能把她倆迷倒,知道了嗎?你的精靈法術雖然能抵抗住一兩次攻擊,但是打不了一整場戰争,你到時候守着她們兩個就好了。”

冰琥點頭,明白他們不想可心涉險,就收下了藥粉塊。羽狼心想:你只要按我說的做,保準你們三個都迷暈,老老實實地在這裏呆着吧。有我、西擇法師、汪蘭、銅昭華,再加上三個仙族、一個獸耳族助陣就夠了。

“羽狼,你找我有什麽事情?”雖然可心覺得現在的心情下和羽狼單獨談話感覺很不自在,但是這樣的時期很有可能有重要的事情不得不談。坐在曾經認為最為浪漫的屋頂之上,面對着曾經認為非他莫屬的男孩,可心無比心痛,卻在漸漸接受現實。

“可心,我想支持你成為未來的街主。只要你說話,我就幫你幹掉汪蘭,趁着C計劃完成、淺月被消滅幹淨、大家也筋疲力竭的時候下手,保證人不知鬼不覺,然後你就順理成章地頂替裕澤汪蘭,成為街主,你看怎麽樣?”羽狼提出的這個想法讓可心無比震驚,她知道羽狼有讓自己成為街主的想法,但從沒想過羽狼能夠做到為此殺人的地步,還是如此坦然自在地與自己談論這件事情,可心一時有些不能接受。

羽狼見方可心不答話,知道她在這些政治之事上轉不過來彎,于是開始闡明理由:“可心,我堅決不會讓汪蘭成為未來的街主,而一定要選擇你,想要這樣做就必須要殺了汪蘭。我做這樣的決定,于公于私都有非常充足的理由。于公來講,汪蘭這個女孩粗暴野蠻沖動,感覺比西擇更加不可靠,和有理性有志向的你相比較,她太不适合領導艾魔街了。于私來說,西擇法師承諾了你一個街主的位子,才讓我把你帶過來的,害的你有家不能回,卻又不能給你一個很好的發展前景,這你怎麽可以接受?當然,我也是有私心的,裕澤汪蘭在來到艾魔街的第一天就被我得罪了,而且她接受五六年的仙族教育,我擔心她根本不會讓我這個牧鬼者有容身之處。就算她對于我沒有種族偏見,也許還有其他的想要任用的心腹,她心裏怎麽想的我們誰都不知道,如果裕澤汪蘭上位成為街主,我在這裏肯定就呆不下去了。”羽狼已經失去桦白楊這個棋子了,而且還是因為自己的疏忽而發生,他下定決心一定要說服可心,只有這樣他才能彌補自己的過失,挽回艾魔街的鬼族對于艾魔街的實際統治權。

方可心想起了許夢蝶最初被女鬼栗子帶來的那一天,想起銅先生說過的話,對于長期接觸亡靈、統治亡靈的牧鬼者羽狼來說,人類的生命根本就是不值得一提的吧?“羽狼,可不可以不殺人?”方可心明知答案依然傻傻存着一絲希望。

“不行,汪蘭必須死,絕不能有後患,這就是政治。”羽狼堅定地說。

方可心從沒有感覺到這麽寒心,這麽心灰意冷,這殘忍的羽狼并不是她認識的那個喜歡開玩笑好說話的羽狼,她從一開始就錯了,從見到他那雙美麗的翅膀的時候她就錯了,從見到他英俊的面容的時候她就錯了,她把魔鬼當成天使,甚至在知道他已經訂婚的時候她都沒有這麽寒心。畢竟是成長于和平年代、接受和諧教育、甚至從未踏足社會一直呆在象牙塔內的可心,對于這種殘忍的陰謀尚且有着絕對的排斥。

把可心的沉默當成猶豫的羽狼“可心,拜托答應了吧,我下手絕對幹淨利落,不會讓你擔責任的,我對冥河起誓,你就放心交給我,等着當街主就好了。”

“你明明可以自己動手的,為什麽要告訴我?你需要我配合你什麽?”方可心冷冷地說。

“我的确可以自己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