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二節課的時候你怎麽突然出教室了?” (9)
動手,然後你也必然順利地成為街主而不用受良心的譴責,但是如果你成為街主,我希望和你進行更多的合作,更深的交流,我希望你從一開始就能和我坐在一條船上。”羽狼畢竟只是一個王子,而非成熟的政客,他還做不到先行動手殺了汪蘭,再把可心培植成自己的傀儡。他想要的是一個能夠像桦白楊那樣和自己合作的人,希望有人因為認同而站在自己這一邊,而不是出于畏懼而屈服于自己。
“你不要動歪腦筋了,我覺得汪蘭雖然魯莽些,但也不是那種糊塗的人,而且有西擇法師作保,汪蘭會非常信任你的。我本來就是外來的人,西擇法師任命自己的女兒成為繼承人也沒有什麽不對,大不了換一個地方呆了。”
“去哪裏啊?”羽狼驚訝地問。
“回人間喽。”方可心終于确定了自己的心,對羽狼堅決的說。
“那我呢?”羽狼又問,“你不管我了?咱倆交情也不淺吧?”
“你要實在呆不下去,就回鬼蜮娶媳婦喽。”方可心坦然地說。
“好吧,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只好回去打包行李,等淺月的事情處理完了就和西擇法師請辭去。”羽狼無奈地搖搖頭,要是錯過了這個機會,恐怕未來的路會不好走啊,只能先處理了淺月,重新收攏黑船幫,然後走一步算一步吧。
作者有話要說: 方可心還是個軟妹子啊
☆、包圍
根據西擇法師的預計,艾魔街和淺月上弦的決戰就是今天了,事實上他的預計非常的準。能跑到這裏當店主掙亡命財的,都是趨利避害的主兒,如今早就打包了金銀細軟,聞風而逃,留下空空的店鋪緊閉着店門,讓原本生意冷清的艾魔街更加冷清,陽光照耀着無人的街道。而往日黑船幫所占據的碼頭,還殘存着未處理的血跡,那曾經略顯張揚的亡命徒,有惜命的跑了、有忠義的死了、有變節的卻留下了,正在淺月組織裏接受他們舊朋友——也是他們新的領袖——大眼鹌鹑古二的訓話鼓舞,準備迎接他們的第一次立功的機會。
古二大聲地吶喊着:“兄弟們,雖然月相聖女沒有如約駕臨下達聖谕,組織并不是不要我們不關注我們,我們上弦永遠是淺月最重要的一部分。兄弟們,裕澤父女相認之日,正是艾魔街脫離控制之時。淺月的光輝雖然一時沒有照耀到我們,但是我們上弦是一支成熟的部隊,有着靈活的戰略,相信我的判斷,如今我們已經到了必須行動的時刻了,潛伏了多年的我們不能再等待了,就是今天,用我們的炮火将敵人無情地吞沒!雖然魯克大人以及兩位長老受命回到總部去了,但是我和另外三位長老的意見都是如此,必将帶領你們于今天拿下艾魔街。兄弟們,兄弟們,為了淺月的榮光,為了亞人族的興盛,前進!”
“為了淺月的榮光,為了亞人族的興盛,前進!前進!”淺月上弦的成員們應和着,高聲的口號合着他們混亂的步聲,這一支由黑船幫的烏合之衆以及淺月常年潛伏人員組成的隊伍從黑船幫的據點向浴血澤進軍,而艾魔街針對外族的防護層根本無法阻擋亞人族的進入。
這二三百人陸陸續續地走到艾魔街的主街道上來,擠占了浴血澤前面的小廣場和道路,他們依據古二的命令擺出陣型,有的推着從船上拆下來的大炮,有的武藝高強持着順手的冷兵器,有的身上挂滿子彈拎着槍,準備圍攻浴血澤。
浴血澤內。
可心、夢蝶和冰琥守在房間裏,不知道這靜默的等待還要持續多久,在加速的心跳聲對比之下,時間流逝的竟如此緩慢。突然房門被人打開,幸伊把肩頭上扛着的阿落丢到了床上,臨走前交代說:“她那四個召喚獸都不在召喚狀态,出去也是送死,我把她拍暈了放這兒了哈。”又丢給冰琥一個藥丸說:“給你,雲起新煉制的藥。”
浴血澤門口。算上古二,淺月這方四個長老各領一支隊伍,從四個方向圍住浴血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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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二讓人對準浴血澤的大門,鳴炮三聲殺威警敵之後,派人站在陣前喊話:“裕澤佑,浴血澤已經被我們淺月上弦團團包圍,不要做無謂的抵抗,歸附淺月,饒你們不死。否則必将叫你血染浴血澤。”
浴血澤的大門經過三次炮轟之後依然堅硬不倒,緩緩移動,卻是西擇法師推門而出:“你們終于等得不耐煩了吧?我艾魔街永遠是不就是想将魔法大街最後的我們也拔除麽?還等什麽?少廢話,動手吧。”銅昭華、羽狼、露露、幸伊和雲起緊随着從浴血澤內從容走出,各自拉開架勢迎戰敵人。
淺月上弦最為忠誠的人手理應沒有這麽多的,但是就算有渾水摸魚來打醬油充當群衆演員的淺月人員,這個數量對于西擇法師等人來說起碼是要有個威懾的,雖然戰鬥中敵人不可能一擁而上,但這樣的陣勢足夠圍困住西擇等人。
之前以為艾魔街埋伏不了多少新月的人,撐死了十來個,再加上黑船幫後來被收買為之賣命的,撐死了能有60幾個。如今的情形卻讓裕澤佑心頭擔上了千斤重量,這淺月也太能忍了,也不知用了多少年,能夠逐漸滲透進來這麽多人,淺月明明幾乎已經控制了艾魔街的實際控制權,如今卻連最後這一席之地都不留給裕澤佑了,不過也難怪他們,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更讓他心寒的是,除了銅昭華以外,沒有一個店主願意留在他身旁助戰。手中的槐木魔杖已被他枯槁般的手握出了汗水。
此時,除了裕澤佑以外,另外一個思緒萬千的人是仙女露露。對方的火炮和槍支固然可怕,更叫擔心的是那四個帶着亞麻兜帽的新月長老,他們的武器是冷兵器,顯然自恃武藝和法術,天生法力偏弱的亞人族一點出現擁有法力的天才往往會格外難以對付,露露很小心地試圖通過仙術的敏感從空氣中捕獲一絲對方的情報,可是努力沒有一點回報,她本就不擅長精神系的法術。
最近幾個月來她都沒打過這樣無準備的仗,對方多少人?是什麽樣的裝備?什麽樣的法術系?什麽作戰風格?要他戰鬥到什麽時候?這一穿的問題反而使她平靜了下來,能夠即興表演似地戰鬥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戰士吧,這樣脫離掌握的戰鬥才是真正的試煉,于是不禁有些自嘲,下山這麽久,這才是第一場真正的戰鬥,是她作為一個仙族的勇士最為熟悉和懷念的戰鬥。
這次下山之前,岩曾經無數次地提醒過她:此次試煉只是走個形式便可。雖然和其他試煉的隊伍一樣有着長長的卷軸羅列了任務待收集的物品名項,但是就其難度而言遠遠低于正常的水平。兩個師弟的身份在仙山之上一直是部分公開的,是仙族未來控制彼藍族的重要棋子,性命寶貴,但依據仙族的傳統,試煉不能省略,所以她這次帶隊任務艱巨,絕對不能出一點差錯。如今她卻帶了雲起和幸伊魯莽地參加一場與試煉無關、而且實力懸殊的戰争,露露在想,自己是不是錯了。她拔劍的手略微有些抖。但仙族的優越感與勇士的榮譽也不允許她放任不管,置身事外地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 淺月真是……送經驗值來了
☆、對戰
浴血澤內能夠聽到炮聲的轟鳴,能感到建築物輕度的顫動,夢蝶捂着耳朵瑟瑟地躲在牆角裏,阿落在呼呼大睡,冰琥服過仙藥尚在調息休養,而方可心趴着窗戶往外看,外面的情景讓她無比心焦,“冰琥,相信你再調養一會兒就差不多能夠用仙術結界保護住房間了,我出去幫他們一下。”方可心說完,不等冰琥答話就起身往門外走去。
“等等!”冰琥睜開雙眼,飛身一躍攔在方可心面前,掌心擎着捏碎的藥粉塊粉末,沖着方可心一吹,缺乏經驗的可心來不及閉氣而吸入了迷藥,瞬間有些眩暈的感覺,被冰琥攔腰抱着慢慢放倒。接着冰琥又迷暈了楞神的夢蝶,并給還在美夢中的阿落也吹了一些迷藥以防萬一。勉強恢複了九成的法力,冰琥動用仙術,在房間裏布下了結界。正要出去助陣的時候,原本應該睡着的可心竟然恢複了清醒,半伏在地上拉着冰琥的衣擺一字一頓地說:“你忍心讓我眼看着他們送死,而自己躲在這裏嗎?我會後悔一生的。”
浴血澤外,正在樓下的六人突然感到身邊多出了兩個人,正是本不該參加這次戰鬥的方可心和冰琥。冰琥穿回了自己的虎紋白衣,手持白色長矛潋滟,在艾魔街的陽光下第一次展示自己戰鬥的狀态。而缺乏經驗的方可心已經在內心中勾畫出自己的戰略,她左手帶着兩個魔法增幅戒指準備随時施展封印術,右手持着自己的镂花小劍防止敵人近身,而自己并不擅長的強弩她已經基本放棄使用了。
看到這兩個人,羽狼頓覺頭疼,這都什麽局勢了難道還得分心照顧他們啊?對着冰琥就喊:“冰淇淋你怎麽搞得?迷藥教你了都不會用啊?你天生就是就是給我搗亂的是吧?”方可心這才知道,原來把自己迷暈是羽狼的主意,于是說道:“羽狼,你的迷藥對我不好使,你想把我攆回去也來不及了,現在還是說說什麽戰略吧。”
“各自守住一個角的位置,不要讓任何人攻進去。”羽狼喊道。冰琥和可心一來,大家各自分開站位的時候,八角形的浴血澤周圍正好被八人守護八個角。但可心兩側羽狼和冰琥顯然都想把她保護到自己的守護範圍之內。羽狼手持僞裝成牧鬼者手杖的狼頭杖,披風卻從原來的土棕色換成了一件黑色的。銅昭華用帶子束着衣袖,一雙精鋼長爪在午後溫暖的陽光下閃耀的依然是冰冷的寒光。
浴血澤的閣樓裏,汪蘭獨自面對幻境消失後的閣樓正中間擺放的如講桌的機器,上面有對應八個亮燈的八個操作杆,和凹陷出手形的一塊石制部分。汪蘭先将左手擺在上面,向其中灌輸魔法能量,不知道這樣是否就能引導浴血澤下能量玉塊做出反應,機器很快就發出轟轟的啓動聲。汪蘭耳邊傳來黑石獸的聲音,但那語音冰冷,語調平直,更加像是一個機器了:“背叛艾魔街的人們啊,将受到應有的懲罰,整個艾魔街都會被詛咒之光所籠罩,經過天神的判定處死罪大惡極之徒。蓄滿能量提示燈亮起,請按照順序拉下控制杆。”
浴血澤外,針對西擇等人奇怪陣型,古二判斷出浴血澤中一定有什麽古怪,于是下達了以攻入浴血澤為目的的第一輪射擊命令。西擇法師和四個仙族迅速使用法術創造出魔法防禦,只維持十幾秒的時間就成功抵擋住了第一波子彈連發進攻和炮轟。趁着對方更換彈鏈的時候,西擇法師等人進行反擊攻入敵方,冰琥的長矛潋滟只是如用棍般揮舞,不敢輕染血污,其他三個仙族也是各有留手不下殺招,但是羽狼、銅昭華、西擇法師卻都如有血海深仇般拼命搏殺對方毫無法力的士兵。但是對方四個長老也不是吃素的,老虎視眈眈地盯着他們幾個,一旦他們攻入槍陣之中企圖忘乎所以的大殺特殺,就馬上上去依仗自己較強的個人攻擊将其糾纏住,盡量讓他們距離浴血澤更遠更久,浴血澤就破綻外漏。西擇等人很快看出了敵方的策略,為了防止被纏在陣中無法脫身、被人鑽空子攻入浴血澤,往往剛殺了槍陣中的幾個人後就快速退回來了。但敵人數量衆多,恐怕是一場極其消耗法力的持久戰,形勢不容樂觀。
借助戒指能量,可心已經可以放任自由地憑空使用封印術,她和冰琥商量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打算,她的封印作為攻擊法術實在有太多缺陷,但她可以輔助攻擊,而且根據冰琥剛才的點撥,她已經很快掌握了和封印術極其近似的守護結界的使用方法,現在就把自己先保護在結界之內,等手指上凝結好法力之後,定神靜氣鼓起膽量,大大方方地跳出結界圈,盯準前面正開槍的五個人快速使用定身封印術,再連忙跳回結界圈內。
別說,這一招還真管用,羽狼卷起黑色鬥篷變成了一陣旋風,那些被定住的人一個也沒跑了,全被刮到高空又重重地摔下來,估計不死也都撞昏了。羽狼感覺可心的助攻還真有點意思,但他手裏的攻擊還不能停,因為後面的敵人又不斷地頂了上來,于是催動狼頭杖釋放一道道藍色閃電。隔了一分鐘左右,可心覺得自己的氣恢複得差不多了,馬上故技重施,又定住了十個人,讓冰琥一長矛掃暈倒到一旁去了。
就在她正得意自己的封印術比點穴更給力,并且醞釀自己第三次成片定住敵人的計謀時,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結界不知怎的被封鎖了,可心着急地拼命碰撞就是進不去,回頭一看,原來卻是一個淺月上弦的長老秘法困住了她,更有後補上來的持槍淺月成員紛紛上前瞄準了手持玩具般镂花小劍的可心。
此時羽狼正入敵過深無暇顧及可心,而距離可心也并不很近的冰琥只得來引住攻擊可心的長老,并且長矛一揮,一陣潋滟鋒芒擊損了淺月普通士兵的槍。但是敵人并沒有放棄可心這個軟柿子,紛紛拔出兵刃近身圍攻可心,可心勉強用雕花小劍抵擋了幾下致命招,胳膊和腿上還是深深地挂了彩,從未體驗過的疼痛感和為人魚肉的無力感讓可心瞬間清醒。這并不是一個連校園流血事件都會只被聽聞過從未見過的和平世界,這是一個需要拼命搏殺才能活命的世界,如果在這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情景之下還不出手抵抗的話就實在太傻了,或許自己曾經以為殘忍并不是真正的殘忍,而是一種無可奈何。可就算她的一顆玻璃心變成了玻璃鋼心,面對此時危機卻又依靠什麽力量來抵禦敵人呢?自己實在太弱了,而死亡竟是如此之近。
冰琥再次拯救了可心,但是這次分神而來過于匆忙,讓他的長矛收割了生命,沾染了血跡,但他似乎并不在意。伏倒在地的可心突然一陣地裂般的震動,頭上也稀稀疏疏落了些小碎石。擡頭一看,裕血澤牆壁上的漆粉成片地剝落,露出紅色的底色,浴血澤圓形的屋頂更是嚴重顫動起來,接着像被什麽東西劈成八瓣,八道直直的切痕開成八條裂縫。
“小心!”冰琥一個翻身把方可心抱住滾離浴血澤。隔着浴血澤也能聽到西擇法師在另一個面的喊聲:“羽狼,快去護住可心!”
正忙于在敵人中間周旋的羽狼這才想了起來,連忙飛身拉着可心和冰琥躲閃下落的碎石塊,淺月衆人也暫時停止進攻,一少部分人伫足看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大多數人還是不停的後退,遠離浴血澤周圍危險的區域,古二等四個長老維持秩序組織衆人又一次瞄準了廣場上西擇法師等人,防止他們趁機進攻。
浴血澤圓形的屋頂如八個花瓣綻放似的打開,炸裂一般剝落塌落在地上,地動轟鳴,煙塵四起,把浴血澤未剝落幹淨的白色外牆皮又震下來不少。
好在西擇法師等人沒有被砸中,但巨大的聲響和擦身而過的巨物着實吓了衆人一跳,顯然,西擇法師也僅僅是聽說過C計劃,而從來不知道具體使用時的狀況會是這樣。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不是白蓮花,初步設定是不排斥正當防衛的
☆、堅守
裕血澤落下的煙塵終于漸漸消散了,原本圓形的房頂從建築物上消失了,閣樓裏的一切暴露在大家眼前,由于沒有了牆壁的阻隔,一切都可以被外面的人看的清清楚楚,裕澤汪蘭獨自面對着一臺機器,站立其上。她面對着廣場,左手按在機器上源源不斷地輸出能量,右手已經拉下了機器上的第一個拉杆。
吓人一跳的汪蘭發現自己突然暴露在衆人的眼前,自己也吃了一驚:“額,不是個這吧,第一個拉杆就是打開屋頂的啊……老爹你記憶的也太含糊了。”
西擇法師迅速創造出的魔法屏障保護浴血澤頂,高聲提醒道:“汪蘭,鎮定!記得,從裏到外,順序不能亂。保持一只手按在啓動器上。機會只有一次,我們會守護你的!”
淺月不清楚裕澤汪蘭此時的招數和戰略,竟然有一分鐘的楞神。
這時汪蘭已經蓄滿能量拉下第二個拉杆,天空就像是被關閉了開關,挂着烈日的天空瞬間漆黑如同子夜,天與地都是重重的黑色。四個仙族屏息隐去仙族特有的光華,暗暗地潛伏在靜谧的環境中。浴血澤門縫尚未翕合的一瞬燈光在大家眼中閃出明亮的白色光斑,幾聲槍響亂射而過,瞬息之後又是平靜。西擇法師似乎透過黑夜已經看到,廣場上排滿了重新歸攏整齊的列隊,一支支機槍正瞄準着他的胸膛。
來吧!戰鬥吧!
可心躲在黑暗之中探聽不到任何動靜,她重新貼近浴血澤的牆壁,剛才有一顆子彈打在了她身旁,驚了她一身的冷汗。她鄭重地重新握緊镂花小劍,橫在身前。
“明火!”古二洪亮的聲音高喊,一瞬間廣場上除了花壇裏全亮起火把,那一片火光從浴血澤的廣場向兩條主街的四個方向一直蔓延遠方,星星點點照亮天空,漆黑的夜空染成了詭異的橘紅色。
火光中有人站了出來,接來身邊人手中的火把,提了提嗓子沖着四個仙族說:“非亞人族的,這是我們亞人內部的事情,與你們無關,你們速速離開,否則別怪我們□□無眼。我再次提醒你們,依據公約你們葬身在此可沒人會為你們主持公道,何苦趟這渾水!”
“現在說這些恐怕已經來不及了,你們放心,老子死也要拉上幾個墊背的。仙族的勇士沒有放任淺月暴徒襲擊艾魔街的道理。”幸伊的聲音狠狠地敲在露露的心上。
浴血澤頂,汪蘭拉下第三個拉杆。這裏的九月臨近夏季,風裏微微有些暑氣,起初還算收斂,但很快狂風大作,飛沙走石,迷得人睜不開眼睛。有個淺月長老趁這個時機飛身來到汪蘭身邊,銅昭華袖中一物虛晃,一個帶着鐵索的鈎子落到兩人身旁的壁檐上,銅先生稍一用力拉動,便縱起躍落在兩人身旁,他的鋼爪喂了□□,為了安全起見他沒有使用劇毒,雖不能依靠這種毒殺人,但中毒者漸漸昏睡過去,無法繼續戰鬥,往往會被他下一爪取了姓名。那長老也曉得其中厲害,很是忌憚那雙鋼爪,因此和銅昭華過招幾下之後又匆匆飛身離開浴血澤頂,躲了下去,銅昭華也順着自己的飛鈎鐵鏈緊随他從樓上下來。
羽狼化作一襲旋風護在方可心身邊,淺月的某個長老做了一個手勢,馬上前兩個方陣的淺月士兵都端槍向前方的羽狼和方可心發射。羽狼的速度飛快,靠空氣的流速将射來的子彈旋轉偏離,還将幾名來不及脫逃的士兵刮飛起來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羽狼一見勢頭大好,馬上乘勝攻進了敵方部隊的中部,這中間是純粹的淺月士兵,一絲不亂迅速閃出一塊空地來,變換陣型,幾個武藝或法術較好的淺月成員站到空地前面來将羽狼圍住,一同對戰羽狼的妖風。
一個淺月士兵趁着方可心落單就又殺将上來,可心右手從自己腰包裏抓了一把繪制法陣的粉末,猛地向對方臉上撒了過去。那人還以為可心是使毒的高手,手忙腳亂地擦抹自己被弄的五顏六色的臉,可心趁着這個時候用镂花小劍刺到他的身上,镂花小劍不費吹灰之力刺穿了敵人的衣服與胸膛,可心從不知道自己的這把小劍竟是如此的鋒利,那噴湧的血液由劍身镂空的地方流出,可心本可以毫不費力地把劍拔出,但她的雙手是如此的顫抖。
仙族和西擇法師的用法術攔截住了大部分的炮火,一個漏網的炮彈已然運行半空中,卻又被西擇法師一個魔法就給拐彎甩飛出去了,飛到遠方的小樹林裏,方可心估計它很是損壞了一些花花草草。
汪蘭拉下第四個拉杆,天上黑雲湧動,寒風帶着濕氣,艾魔街的氣壓驟降。黑雲壓城城欲摧,沉甸甸的是所有人的心。
羽狼非常想一口氣壓制敵人再無反擊之力,一聲怒喝之下,牧鬼手杖同時放出數百放射強光的藍色閃電,逆着子彈飛來的方向炸碎敵人的槍支和他們的頭顱。羽狼只覺得耳邊格外的轟響,槍管裏冒出的煙使他看不清情況。這次猛力的進攻之後羽狼感到前所未有的虛脫,他盡量化作黑色的旋風将敵人卷飛到更高處摔下來,然後快速地返回地面。雖然有鬥篷的保護,他并不擔心因體力不支而從高空摔下去,但他的體力已經耗盡,若是被長老在半空攻擊就死定了,這次落地他就無力再飛起來了。
一個淺月長老猛然發難,一擊之下,三個仙族的劍全都斷了,露露氣力耗竭而倒下前只有一個希望,雲起和幸伊不能死。她不知道,她暈倒之後,這兩個師弟卻都松了一口氣,終于可以不用顧忌師父的眼線,全力應戰了。把她轉移到安全地方之後,原本看起來只是普通兩個仙徒的幸伊和雲起重返戰場,真正的進入到戰鬥狀态。兩人都驅動仙術玄冰決,雲起靜坐一旁,為幸伊進行法術加持和仙術防禦,幸伊則全身一晃,身上凝結一層寒冰重甲,腰間是可以抛擲的寒冰刺,手中所持是用千寒之冰凝結而成的寒冰巨刀,仿照名為鱷吻的名刀幻化而成,非常厚重,刀背呈現齒狀而且也開了刃,刀身放血槽是一道縫,如果能別住對手的劍就能很容易将其折斷,威力驚人。幸伊有雲起作為後盾,完全不用考慮其他,沖入敵中大殺特殺。
作者有話要說: 為什麽淺月和艾魔街都不早點出手,一直耗到現在。其實就是相互忌憚,不想兩敗俱傷。說起來淺月上弦背後還是有其他分支可以支援的,問題在于他們攻打艾魔街并不占理,一個意圖暴露就會被其他虎視眈眈的種族跑來滅掉,白白犧牲。
☆、浴血澤
汪蘭拉下第五個拉杆,浴血澤內、所有店鋪、以及艾魔街兩側的街燈,所有的照明系統全都打開,燈火通明,一時之間淺月族有被人埋伏的錯覺,片刻之後才意識到這又是汪蘭搞的鬼。八個彩繪玻璃窗戶向外面投射拉長了的光影,那些平時看上去很美麗的圖案,變得恐怖詭異。
又有一個淺月長老得到機會攻上浴血澤頂,比肩站在汪蘭身旁,他意識到,無論汪蘭正在做什麽他都必須阻止,趁着汪蘭源源不斷向着那機器裏面輸送法力的時機。此刻,汪蘭來不及等人來救,但是她可不會坐以待斃,只好耗費些法力,放出火鳳喙。長老側身閃避,火鳳喙旋轉而出,瞬間綻放如煙花如花瓣,抛灑而出九個子镖是看上去都像是小一號的火鳳喙,帶着汪蘭特有的秘術火焰飛到下面去助陣。火鳳喙則留在汪蘭身邊,逆時針旋轉,嗖嗖劃破空氣,啪啪與長老的武器相撞擊,那燃燒的烈火在風中興奮地顫動。火鳳喙的一枚子镖與敵人的炮火相撞發出轟的一聲巨響,像有□□剛剛爆炸一樣産生滾滾白煙,迷霧中這枚小小的子镖被擊成了碎片,帶着火星四處濺落,周圍的人紛紛閃躲。
西擇法師畢竟年紀大了,早就躲閃不動了,氣喘不疊地坐在一個牆角,動動手指揮舞一下魔杖,就算如此,魔法能量也是有限的,總有用盡的時候。好在他身邊還有銅昭華。
敵人的血水在銅昭華銀色的長爪上彙聚成滴流淌下來,敵人們似乎從心理上有些支持不住了,連連後退,以求得哪怕一秒鐘的安全也好。可是銅昭華也已經相當疲憊了,豆粒似的汗水浸透了他的衣服,緊緊裹着他身的身體,繃緊的肌肉并彰顯着野性兇殘卻并不破壞他儒雅外貌所隐含的氣質。
此時,冰琥也同幸伊雲起一樣使用着仙術玄冰決,長矛潋滟所經過的地面出現冰痕、綠草結霜。突然一個火鳳喙的子镖飛近身邊,冰琥心中一痛,頓時被一個長老鑽了空子,一擊法術打在身上,雖然有虎紋白衣保護,依然像是斷了線的風筝,飛了出去。冰琥只好一邊對付敵人的進攻一邊對付汪蘭那些無頭蒼蠅一樣到處“助陣”的火鳳喙子镖,形勢異常艱難。
汪蘭拉下第六個拉杆,天火怒上,滾滾雷雲。
一道紅光從裕血澤射向天空,烏雲從四面八方湧來,翻滾着猶如浪濤,伴随着雷聲和強風遮閉了整個艾魔街的上空,所有燈光和火炬上的火焰都排着列隊從所屬之處跳躍而出,如天橋下的車水馬龍,傳遞奧運聖火似的聚攏進浴血澤。所經之處陷入黑暗之中。裕血澤好像一尊紅色的魔鬼吸足了光明,放出第二道火蛇竄入雲層。緊接着,金色的閃電在雲的縫隙間縷縷映出光亮,猶如一只隐藏在烏雲後的巨大的章魚舞動觸腳來表達它的憤怒。
大眼鹌鹑古二發出最終已經變了調的的吶喊:“快阻止裕澤汪蘭!”所有人都意識到了自然界的威脅,而人類之于自然,如一粟之于滄海,是如此的卑微而渺小,何等的無力與恐惶。
古二的吶喊對于已經震驚地發愣望天的淺月成員們真是果斷地一聲,那些垂向地面或幹脆親吻着地母的槍口又都指向了敵人,最後這一輪炮火變成了他們最終對于命運的反擊。淺月的長老們全都直逼裕澤汪蘭,能飛的騰空而起挨近裕血澤,不能飛的也進軍向前來縮短法術的射程。西擇法師等人終于得到喘息之機,但是他們卻不能停下來休整,而必須保衛汪蘭,纏鬥住敵人。古二卻趁着亂戰不知偷偷跑去了哪裏。
汪蘭制造的魔法能量源源不斷地輸入到機器裏,機器的能量即将蓄滿……
正當淺月終于要觸及勝利之神之時,汪蘭終于拉下第七個拉杆,她感到自己的法力已經被抽空了,浴血澤底玉塊的能量急速地湧過她的身體,如一座火山噴湧出刺破天際第三道光,好似舞動的金龍直飛天宮。閃電驟停,天上緊随發出最後一聲轟天的雷鳴,接着,數不清的雨滴如線如幕降臨大地。
銅昭華所制作的白色手環和項鏈終于開始工作了,八個淡藍透明閃爍星光的結界在雨水襲擊前閃耀形成。剎那間,艾魔街的戰鬥止息了,卻落入陣陣絕望的哀鳴聲中。借着身體周圍的光,可心終于看清了,那哪裏是雨水!水象矛一樣刺下,從翻滾烏雲的天空降落,随斜刮的風,直插入敵人的軀體,血腥四溢,哀嚎不絕。無論淺月的人如何用武器抵擋,那些能量凝聚成的雨刺都毫無阻攔地整條街道全部都染滿了血水,可心戰栗着立在瓢潑血雨之中,看着這慘絕人寰的景象,雖然發生在敵人身上,但是置身這煉獄般的一幕,如沐浴在血肉的沼澤之中,景象詭異的美麗,天光幻彩如同梵高繪出的星夜。血光綻放,似桃花朵朵開,慘叫的人如同被死神擺弄,搖擺嬉鬧在玫瑰浴湯之中。
滿天滿地的血腥,不可避免地沾染迸濺在身上,頭暈、耳鳴、胃部抽搐、眼前泛起白光的感覺向可心襲來,險些暈倒的時候被冰琥扶住,她看到,他的面色也非常不好。
這樣的暴雨持續了幾分鐘,卻像是幾世紀一樣漫長,地上是橫流的血河以及滿目瘡痍的屍體,作為最後幾個活人瑟瑟伫立在敵人的血泊中,獲得了最後的勝利,卻并不感到愉悅,繃緊的神經終于有了一些松弛,如同最後一絲支撐身體的力量被抽掉,幾個人都無力地癱坐在地上,沒有心情去顧忌血水沾染了衣服,渾身的氣力都因為過度的勞累和此刻眼前的精神刺激而殆盡。這一放松就很難再有站起身來的力量了。
古二突然帶領淺月的後備力量出現,雖然只是一支二十餘人的小隊伍,對于已經筋疲力竭到想要昏睡的可心等人來說,已經不可能再完成另外一場血戰了。
千鈞一發之際,羽狼偷偷要回可心那裏的藍羽項鏈,只聽他默默念了不知什麽咒語,那些死掉的淺月人人都重新站了起來,模糊的血肉間露出森森白骨,持這些着槍炮的行屍走肉變成了不怕死不怕痛的屍兵,和原本的同伴對抗起來。光是這樣恐怖的場景就讓古二剩下的部下肝膽俱裂,更不要說抵抗了,很快,這場戰鬥随着古二驚叫聲的斷絕而告終。
汪蘭終于勉強用最後的力量拉下第八個,也是最後一個拉杆。那似乎是一切的收尾,天上又一次降下瓢潑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