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二節課的時候你怎麽突然出教室了?” (11)
師如此吃驚,他認識飛鳥,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而汪蘭最為驚詫。她一直以為飛鳥就是他拜師之前的亞人族名字,更沒想到他竟然似乎和自己老爹有些關系,雖然世上的裕澤是個大姓氏,幾乎五分之一的亞人都姓裕澤,但是看老爹的樣子,似乎确實有血緣親屬關系。
另一個明顯心頭一震的是羽狼,若有所思地盯着飛鳥,“裕澤興”這個名字讓他很在意。不知道這個飛鳥到底什麽身份,他和化身名為“裕澤興”,真實身份确是彼藍夜馳的那個人,難道真是父子關系?那麽他就是彼藍的王位第一順位繼承人,怎麽會成為碣仙的弟子的?羽狼不知不覺得看向了冰琥。
冰琥卻是一副早有預料地無反應,或者他根本是無暇顧及,細密的汗水已經悄悄布上他的額頭。
西擇法師瞬間有了主心骨的樣子,迷離的眼神有了一點點光亮,拉着飛鳥和汪蘭說:“汪蘭,阿鷺是你的堂哥,以後遇到困難就和他回裕澤國去,那裏還有我們的家,我們的家族。”
“大伯,你還不能死,你答應過我,要查明真相找回我的父親還他清白,你到底查到什麽了?是不是他們下的毒手?”飛鳥激動地沖到西擇法師面前。其他衆人聽得一頭霧水。
“你冷靜一點!”
“放開我老爹!”
冰琥和汪蘭同時拉住飛鳥。
“阿鷺,不要怪大伯沒有履行諾言,阿興的清白雖然是因為彼藍而敗壞,但阿興的死不關彼藍的事。”西擇法師的聲音越來越小,終于再不可聞,像是在聊天中不知不覺得睡着。一時間房間裏異常的沉默。
“他死了,他真的死了。。。”飛鳥确認了他的死亡,落魄地喃喃重複道,也不知是在哀悼西擇法師還是自己的父親。
作者有話要說: 飛鳥的性格好像刻畫的薄弱了些,還沒有太想好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是怎麽應對的……
☆、彼藍
可心握在手裏的牌子因為內嵌的魔法契約解除而蔓延出紅色如血脈的細線,漸漸遍布,整個契約牌很快變得火紅,又逐漸轉為焦黑,似乎是從裏面開始枯竭萎縮,變成一塊黑炭,化作一縷飛灰。
“羽狼!快施術,別讓老爹的魂魄飛走了!”汪蘭這話說的正是時候,迅速地把大家從突然間的不知所措中拉扯回來。
飛鳥和冰琥像是觸電一樣跳出鬼族法陣範圍,飛鳥一把扶住差點絆倒自己的冰琥。羽狼正好成功發動了法陣,一道藍光點亮地上詭異的圖案,圍住了裕澤佑的身體。
“沒用的。”似乎是西擇法師的聲音在說,那聲音很小,飄忽着,随着一陣白色光影乍現,他的遺體消失了。
Advertisement
震驚的羽狼呆在原地,他腳下的藍色光圈剛剛全然被那道白色光影掩蓋,此時也不顯得有什麽威力了,弱弱地泛着怯懦的微光。
20秒之後,大家就算再不了解鬼族的法術,也看懂羽狼的表情了,看來這突變并不是意料之中的,羽狼的法術出了狀況。
汪蘭抓住羽狼的衣領:“我老爹的魂魄呢?魂魄呢?!”
羽狼從慌亂中終于捋出頭緒:“不是我的法術失敗沒抓到他的魂魄,而是他直接散去了,破碎成最細微的精神元素,這不是重傷的結果,倒是有點像是……”羽狼說道最後,奇怪地看着冰琥,“難道是你們誰用仙族的法術把他直接超度了嗎?”
想到之前的對話,飛鳥完全沒有理由做這樣的事情,汪蘭直接伸手打冰琥的臉,冰琥迅速反應捉住她的手腕,“我沒有!”
汪蘭悲怒交加,另一只手馬上翻起一個火焰掌把小冰狠狠地打飛。方可心連忙湊上前查看冰琥的狀況,如今可心對于他身上的寶火佛印已經非常熟悉,熟練地拉開他的衣領,施展幾個封印術短時間克制住寶火佛印的發作,那佛光的狀态慢慢平複黯去。弱弱的許夢蝶站在一旁問:“他沒事吧?”
可心沒有回答夢蝶,直接诘問汪蘭道:“你為什麽不問清楚就下手?冰琥的狀态很糟糕,雖然我不清楚原因,但是他剛才寶火佛印已經發作很久了,我認為他沒有多餘的精力在我們眼皮底下施展什麽超度。”
“我敢保證,不是冰琥,”羽狼說“不要說飛鳥和冰琥倆剛剛都跳開了佑伯的身邊,且根本不可能在大家眼皮底下施展超度而不被發現,超度之術更不會變沒人的屍體。汪蘭你不要錯怪他。”
“我剛才看,西擇法師是從身體裏發出了聖光,不像是外力作用的。”阿落抓殺手的時候太過英勇,挂了點彩,剛剛一直被大白逼着在床上躺着。可惜沒能好好靜養,那個大白貓在她身邊,話痨着呢。想要下樓來看看西擇法師的情況,正好遠遠的看了全程,連忙插句話做證詞。
“不是他們仙族還能是誰?難道我老爹的靈魂還能被死神收割去了?”汪蘭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态度,張牙舞爪,形似癫狂。
飛鳥愣愣的,緩過神來,橫眉怒斥汪蘭到:“你不要鬧了!人死不能複生,安靜一點吧!”
阿落沖上去填了一句:“就是就是,兇巴巴的。”
汪蘭怒吼:“滾開,否則我扯下你的耳朵。不服來打!”
阿落連忙閉嘴,捂着耳朵遠遠蹲在牆角裏。她可不敢真的對繼承人出手呢,她還打算要在艾魔街繼續混一段時間呢。
銅昭華突然說:“我想起來了,幾個月前他是服用了一種藥物,聽他說可以避免死後還要變成亡靈,被鬼族利用而不得安寧。”
“真的會有這種藥物?”方可心吃驚地問。
“這種藥很難得,西擇法師是通過什麽途徑得到的?”羽狼忙問,要是所有亞人和人類都用得起這種藥,牧鬼者這個行業早就不存在了,他們鬼族主要的經濟來源也就不存在了。
銅昭華只是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汪蘭終于一聲痛呼,伏身趴在西擇法師躺過的地方,淚雨磅礴,如江河決堤。觸人心痛,任誰也不忍責備她剛剛的失态了。
這時,羽狼已經讓鬼漠和栗子把被綁成粽子的殺手屍體拖了上來,大家這才發現殺手早已咬破藏在口中的□□自盡了,好在他的亡靈正被鬼漠牢牢地捏在手裏。羽狼陰森森地邪笑了一下,“鬼漠最不缺審訊亡靈的方法,但是這個過程還是交給他私下解決吧,非鬼族不宜觀看。”
搜索殺手的屍體時在他身上發現了發現一朵緬栀子,汪蘭和可心對視了一眼,同時想到在小飯店裏被群毆的那個殺手可能和這個殺手是一夥的,如此看來自己倒是被那幾個彼藍族給救了,只是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別的什麽原因。
等待拷問的時間挺長,接下來的一兩天,包括飛鳥在內,大家漸漸接受了西擇法師的逝去的事實,或者是本能地回避思考這個悲哀的事情,除了汪蘭還有點心不在焉,其他人偶爾各自聚堆兒,窸窸窣窣地耳語其他事情。但總是悄悄地小聲地,就怕聲音大了會驚擾到逝者一樣,雖然大家都知道西擇法師的亡靈都已經不在了。
飛鳥最關心的還是之後去仙山的事情,“冰琥,你知不知道師父所說的仙族對于混血的調查?說到底還是對于彼藍的追蹤不是嗎?我聽說亞人和彼藍很相似,你覺得我有沒有可能被那些仙山上的老頭子重點懷疑啊?”
冰琥讓他安心地說:“的确,彼藍與亞人、人類的區別不大,但是現在仙族對于彼藍的判別完善了許多,想抓彼藍卻誤殺亞人的可能性已經少很多了,你不必擔心。反而我這樣的仙族混血,因為混雜了仙族的血脈,恐怕會不好判別另一半血統,而被重點懷疑。尤其現在這樣最敏感的時期。”
飛鳥知道,冰琥所說的“誤殺”事件,那幾乎是隐藏在另一個更為恐怖的滅族事件之中的一個小事兒。
那是神話傳說的時代了。
如今被亞人奉為保護神的仙族,還有最最中立的物格族,其祖先曾經也有過非常血腥的一面。那時仙族與物格族的關系比現在的仙與人的關系更親近,甚至如今的仙山當年主要是物格族的祖先的居住地,大部分如今的仙族的祖先則居住在山下附近。
而那個時候彼藍族的祖先還屬于光明的一族,最大的聚居地與仙山的距離不遠,彼藍的規模一向很小,但是卻是一個非常強大的種族。仙基于對于這位友鄰國家長期的觀察和研究提出了“彼藍禍害論”,提出者還是仙曾經最偉大的領袖,孤獨仙人。于是一呼百應之下出現了光明族歷史上最黑暗的一頁——由仙和物格制造的“彼藍屠殺”。九成多的彼藍都被殺死了,基本被滅族了,起初還有很多的亞人被誤殺。在那次屠殺與誤殺之中,仙族所使用的辨別彼藍和亞人方法逐漸成熟。
值得一提的是,那個時期仙發現了彼藍的能源來自心髒,更是能在彼藍死亡的時候,心髒使其身體以及魂魄被奇異的光燃盡而留下一塊藍色晶石,是彼藍族傳統供奉的聖物。而活體解剖出的彼藍心髒可以使用制成藥物,剖出的心髒放置過久會礦石化,變成藍色晶石,不再具有藥用功能。那是為了保存彼藍的心髒以備藥用還特意發明了一種心籠。
傳說,彼藍族還有一顆副心,在失去主心髒之後能夠代替心髒的作用,使他們維持兩年左右的生命。但是在那個瘋狂的年代,屠殺才是真正的目的,被活活取出心髒的彼藍不免還是被殺死的命運。
聽說正是因為那次屠殺的殘忍,精靈一族的祖先才遷居遠離亞人大陸。
雖然是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但是卻長久地影響了亞人世界的格局,最富盛名的世界之父——孤獨仙人失蹤,追随孤獨仙人屠殺歸來疲憊不堪的物格族祖先被保留部分實力的仙族祖先強占了仙山,并驅逐出境,并不被仙族承認其種族地位。少部分逃過一劫的彼藍在空曠的黑暗界占了一塊地方重新立國,成為魔族和鬼族的比鄰。
阿落則和可心在另一個房間裏講着自己的煩心事。
作者有話要說: 孤魂野鬼苦,輪回也是苦的,不是嗎?
☆、信
阿落踱步到可心耳邊閑談,她家裏如今亂的很,看來她的艾魔街之行是可以繼續下去了。
“其實我也不想麻煩你們很久,我們那個部落最近幾年吃的越來越少,酋長聽從巫女的話,不肯搬走,我爸爸是族裏最大的勇士,不忍心看着族人就這麽餓死,所以要抗議要談判。形式不太好正在談話,要是談不攏可能打起來,我阿爹讓我在這裏多呆一段時間。
估計如果真的打起來,我的哥哥們全都會上戰場,也不知他們能不能成功叛亂,如果阿爹殺了酋長自己帶領部落,就會來通知我回去的。否則,我就是家族裏最後一個人了。”
可心安慰她道:“你不要太過擔心,如果真的打起來,我們就想辦法說服汪蘭,讓整個艾魔街幫你阿爹,我想艾魔街現在非常需要一些擴大聲勢的機會,汪蘭一定會同意的。”
阿落拉着可心深吸一口氣,趴在窗戶上四目望去,艾魔街并沒有因為之前的浴血之戰變成一條空街,相反,粗線條的店主們在得知C計劃結束後的第二天就大包小裹地陸續搬了回來,繼續他們的生活,好像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一樣。現在艾魔街的情景比想象的更活躍。今天更是有一些原本的黑船幫的人回來了,表示要投靠到“重生火鳳”裕澤汪蘭的手下,都被銅昭華代為處理,暫時讓他們按照原本在黑船幫的職務,恢複黑船幫原本的貨物運輸工作,嚴禁海上搶劫,畢竟艾魔街希望崛起,需要周邊地區的支援,就不能再有海盜行為了。銅昭華希望,等到汪蘭恢複精力了再重新安排這些人員的調配。銅昭華雖然同樣哀痛西擇法師之死,但是大量的街道工作還等着他來完成,畢竟長期以來是他在協助西擇法師,這以後會慢慢交給汪蘭來做的。銅昭華的身邊總是有個小尾巴一樣的許夢蝶,幫忙處理西擇法師留下的各種資料的整理。未來艾魔街的規劃也要提上日程了,目前看來主要是:包括店主們在內,艾魔街所有人員要重新進行個人身份的核實,接待各地來拜訪了解情況的客人。至于防護層的安全漏洞,一時半會兒也無法可補。羽狼送給可心的小狗撲撲已經走失好幾天了,都查不出來是不是被人偷走了。
羽狼終于送來了殺手招供的消息,已經幾天幾夜沒合眼的栗子一幅比囚犯還邋遢的造型,聲音歡喜地把這個消息快速地傳到了每個人的房間:“他招啦!他招啦!他們組織名叫秋殺,領導者是幾十年前有名的殺手刀橫,共有十七個殺手,組織标記是緬栀花。他們有一種玉鑰匙,佩戴之後就可以直接通過防護層進來了,不需要長時間營造假身份。這次是受淺月組織上弦月長老們的雇傭,派出兩人殺裕澤佑和汪蘭,賞金不菲。那些淺月長老剛剛從秘密基地趕回來,發現潛伏進來的組員都被滅了,胡子都氣歪了,不過我們不用擔心,那些長老付過訂金就從艾魔街撤離了,殺手完成任務的話淺月會重新聯系他們。銅先生傳來一個消息,C計劃之後物格族已經警告淺月不許踏足艾魔街,現在看來淺月應該不會回來了,我們可以安心重建了。”超語速發表完消息後的栗子終于完成了羽狼給她的最後一項任務,啪嗒一下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來。
之後的幾天汪蘭一直呈現出一種病态的亢奮,或許是她本身的性格就是如此火爆,基本上除了銅昭華以外的浴血澤住的所有人都遭到過她的呵斥,更不要提那些掙亡命財的街主們了。性格柔弱的許夢蝶更是因為幫忙修補火鳳喙子镖的動作稍慢而被汪蘭訓斥得直掉眼淚。
過度的繁忙反而讓汪蘭淚蒙蒙的眼睛裏有了一絲光亮。複仇,她要複仇,所有淺月的人都要死!老爹的努力沒有白費,淺月已經撤離了在艾魔街的人員,她一定要乘勝追擊,努力壯大艾魔街,才有實力為老爹報仇,把淺月組織連根拔起。
可以信賴的人就這麽幾個,還都不怎麽得力。銅叔叔忙着迎接、送別各地來看艾魔街情況的人;許夢蝶在遵照銅叔叔的指示為她修補火鳳喙子镖;阿落被她派去養渡鴿以及處理信件來往;羽狼在人類世界繼續用魔法交易掙錢;自己所謂的堂兄裕澤鷺幾乎就是在艾魔街打醬油;冰琥倒是被壓榨畫了不少畫,當做以後艾魔街的形象宣傳之用。方可心也想參與一些事情,卻僅僅是被汪蘭關在書房裏,被責令整理西擇法師的手稿,羅列書單等等幾乎與重建艾魔街毫不相幹的事情上,一天到晚地坐在書桌前,也聽不到外面的忙碌喧嚣,形同中考備考。汪蘭自己倒是四處拜訪了一些周邊略有名望的海盜頭子、島主什麽的,可惜屢屢吃了閉門羹,沒人敢做第一個和艾魔街合作的人,艾魔街的狀态無法保障他們的投資能夠得到收益,除非汪蘭能夠先找到一個足夠強大的靠山。
相比較她如火的急切,艾魔街重建的速度實在是太慢了,什麽都不順心的樣子。那些繁榮城曾經的豪商巨賈說起來也算是熟悉的叔叔伯伯們了,至今竟然也是仍在觀望,而沒有回來發展的行動;有權幹預艾魔街的物格族到現在還沒有聯系自己,甚至讓渡鴿送到己年少時的好朋友紫狐那裏的信都沒有消息;聯絡了翻修艾魔街的建築法師現在還在和自己讨價還價。歸根究底,最最重要的問題是沒有軍隊沒有錢沒有大靠山。
“或許西擇法師早就發現,淺月派了兩個殺手來分別刺殺他和汪蘭,但是他死了,汪蘭卻活了下來,彼藍國的人和西擇法師到底有怎樣的約定?”銅昭華想着,眼神飄到窗外,一只肥大的金尾松鴉撲棱棱飛進屋子裏來,緊接着是一只紫色的小狐貍從窗臺爬上來,它卻不是進來捕鳥的,那松鴉也不怕它,這兩個小家夥竟然互相有些禮讓的意思,甚至那小狐貍對于松鴉倒有三分敬畏。接着它倆都對着銅昭華嘔吐起來,松鴉吐出了一個卷軸和一封蛇皮卷信,小狐貍卻只吐出了一個小牛皮紙卷,各自叼着銜到銅昭華腳下。銅昭華愣了愣神,這才帶着打鐵時用的隔熱手套接過它們口中東西。
銅昭華認為應該從熟悉的開始,他早就對物格族的這只小狐貍有點印象,就先看了它帶來的信息。
小狐貍的紙條果然是來自物格族紫狐的,上面寫着:“銅昭華店主親啓:獲悉艾魔街近況,悲聞街主之死,無奈現今遠在仙山腳下,為參與“毒鸩案”重新調查而進行能力評估,待此事一了必當親赴拜會,并讨論新街主繼任事宜。依照先街主的約定,只與銅昭華店主代為聯絡,直到新街主通過考驗并繼任,聯絡內容請保密。仙山盤查嚴格,信件請由其他信使寵物送與我的狐貍靈犀,再轉至于我。物格族紫狐敬上。”
簡要地寫了回複,表示已經收到信息。讓小狐貍帶走之後,他才來接松鴉送來的信息。
那只金尾松鴉銜着信仰頭的樣子帶着幾分高傲,卻并沒有因為銅昭華的怠慢而有多餘的煩躁不滿的動作,依然挺着胸脯、舒展着美麗的羽毛堅持等待着,看起來一定有位地位很高而且很有修養的主人。那信封上的火漆印已經使他意外了,信裏面的內容更是讓他感到震驚。他又雙手接過松鴉遞來的卷軸,雖然已經不必打開來看就能猜到裏面的內容,他還是看了一下。雖然什麽也沒看懂,但他的身上已經滿是冷汗。
作者有話要說: 17個殺手,狗丢了……這兩個細節我要記下來,寫着寫着就忘記了
☆、初學法術
今天方可心發現裕澤汪蘭對她的态度好了點,起碼不是緊梆梆的皺眉臉了,還允許她離開書房,到汪蘭的房間裏讨論問題。
“我重新思考了一下你現在的狀态,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汪蘭說道。
方可心很詫異汪蘭突然提起這個兩人一直回避的話題,她感覺到自從西擇法師離世之後汪蘭對于自己的排擠,她明白,一山不容二虎,一個艾魔街不能有兩個繼承人。汪蘭的态度讓她憋悶地,恨不得就要求羽狼送自己回人類世界。轉念一想,她畢竟答應了西擇法師要輔佐汪蘭,不能現在就放棄艾魔街。這使得可心的處境很是尴尬。
“你希望我重新參與艾魔街的重建工作?”方可心不想表現得有抱怨的成分,盡量小心翼翼試探着問。
“不,其實你現在的文字整理工作對于艾魔街來說,就是在精神文明上最好的建設了。”汪蘭依然毫不猶豫地打消了方可心的積極性。“我是想重新給你講解一下魔法,據我所知老爹并沒有教你很多的東西,我希望這些東西足夠你以後獨自闖蕩,最起碼能夠在亞人世界防身。”
方可心明白了汪蘭的意圖,她希望自己有獨自闖蕩的能力就可以脫離艾魔街了,相比于直接把自己趕走,汪蘭這樣做已經挺夠意思了。
“你跟着我老爹學習過封印術,所以應該具有魔法天賦,而我是火靈天賦,所以就教你一個火系魔法吧。首先你需要一個魔杖。”汪蘭解下自己腰間的一個錦繡小袋子,在鋪好的床單上一倒,一顆顆滾圓的豌豆全彈落,多的能裝滿阿落的糖果罐,這些豌豆看起來放了一陣子了,其中有一個已經黑的發黴,另外有幾個幹癟發黃的。
“我不太明白,火靈天賦是指具有火屬性魔法的天賦嗎?”方可心細心地問了一句,換來的是汪蘭一個不可思議的眼神。
想到自己老爹是她的老師,汪蘭不好意思誇張地問候她的師承并嘲諷她的無知。收了收無意間的微表情,汪蘭詳細解釋道:“大多數亞人具有魔法天賦,也就是可以修煉魔法,一般來說學習什麽屬性的法術是後天選擇出來的,先天的屬性能力差別不大,因為亞人本身的魔法天賦就普遍不高,當然,這是與仙族的仙術天賦以及黑暗種族的天賦相比較而言。所以他們一般需要魔杖、桃木劍之類的輔助器具,幫助他們把魔法能力轉換成元素法術或者控制法術等等施展出來。”
汪蘭單手燃起一個火苗,将另外一只手置于火苗之上,“而極其個別的亞人具有帶有元素天賦,可以直接操控元素能量,而不需要中間轉換的步驟。比如說我具有火靈天賦,可以直接操縱火,同時有一定的抗火天賦,火對于我的傷害是打了折扣的。再為你普及一點吧,還有一種耐火天賦,就完全不擔心火的反噬了,不過那種能力太被動,實用性不強,而且一般亞人是不具有的。我今天打算教你一種比較能夠速成的攻擊魔法,可以用魔杖施展。這是我發現自己火靈體質之前老爹教我的……”汪蘭想說“老爹教我的入門級法術”,但是最終還是把後五個字吞了,沒說出來。對于莫名被牽扯進來又被自己一腳踹開的方可心,她還是很感到略略有些愧疚,也許教了這個法術就能過意的去了。
既然已經問了一個初學者的愚蠢問題,方可心也就毫無顧忌地問了第二個:“這些豌豆是做什麽用的?”
“這個啊,這個是貯存東西用的。豌豆型儲物空間,附贈時尚小口袋。其實是很久以前比較流行存物方法,現代大多采用的是紋身式的封印空間,當然,這種高級的儲物物品造價非常昂貴,一般只有貴族才能擁有。我的這個是當年一個名叫時不知的人送的,他一度希望重建繁榮城,可惜了。當年這就是限量版的寶物,現在會做這個的人更是不多了。”
“失憶這幾年來我都忘記自己還有這個了,看來是有很多東西超過保存時限了,好懷舊啊。原本對着這個小口袋說出想要的東西的名字,就可以讓那個變形成的豌豆自己跳出來,可是時間太久了,有點不好用,只能一個個的找了。”
汪蘭挑出那顆因發黴而變黑的豆子,端詳了一會兒,“不記得是什麽變的了,我總是忘記要定期檢查,恩,起碼壞了有半年了。”汪蘭把黑色的豌豆放下,用火鳳喙一觸碰,豆子就變成了一摞板磚那麽厚符咒一類的東西,已經發黃發皺地很嚴重了,看上去一碰就會碎掉。原本的小小豌豆變成了在物品下面的支撐面上鋪展出綠色四瓣印,盛開着如同四葉草的形狀。那精美程度讓方可心認為它絕對應該當成非物質文化遺産保護起來,職業病似的,在心裏默默地打算把它的圖案記了下來。
“希望我那根魔杖別發芽。” 汪蘭又把幾個黃色的豆子也還原成原來的樣子,有的好像是藥劑的瓶子,有的已經搖搖晃晃立不住的古怪儀器,有布滿灰塵的卷軸(似乎是皮子做的都有蟲眼了),還有一些舊衣服,像是小孩子穿的,“放的久了需要清理,你別介意啊,我幾年前還小,東西比較亂。”
方可心覺得能擁有這些古怪的東西而不是玩具零食之類,對于五六年前被綁架的汪蘭,也就是一個八九歲的女孩子來說就很神奇了。
這個過程其實很快,因為汪蘭又把其他東西重新變回豌豆放回口袋裏,床上才不至于被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堆滿。因為方可心時而跟随羽狼來往人間和亞人世界,這種大容量攜帶便利的豌豆魔法真是再有誘惑力不過了,可惜以她的薄臉皮是不好意思張口要的,而且以她現在的研究水平就算記住了印法也揣測不出啓動的技法,于是內心中更有動力研究封印術了。
終于找到那把玉芯魔杖的時候,汪蘭輕輕撫摸着,眼中滿是懷念。在亞人世界,能量玉塊作為原材料所制作的武器,不論做工如何,已經可以算是頂級的了,況且這是西擇法師第一次教她法術時就開始使用的魔杖,紀念意義遠遠超過了本身的價值。方可心從她的動作裏看出了什麽,心軟地想:這個寶貝看來也是拒絕了的好,反正汪蘭肯教自己學個法術就夠了,魔杖什麽的求許夢蝶随便用個什麽木頭做一個吧。
作者有話要說: 嗒噠~方可心終于學個正經能攻擊的法術了
☆、遺忘符咒
設置了靶子和防火結界之後,汪蘭和方可心就在房間裏拉開架勢開始學習火系魔法了。
根據裕澤汪蘭所說,火系法術本身就比水系法術強大,所以使用冰系法術的冰琥就算沒有寶火佛印的限制也鬥不過火靈體質的她。冰只能達到絕對零度,也就是零下273攝氏度,但是火系卻可以達到上千上萬度的高溫依然沒有止境。冰琥的冰系法術存在溫度限制,水系法術又有水源限制,所以小冰要同時修習別的法術比如風系法術,好在适當的環境有适當的應對。而火系法術的限制就小多了。火系的法術最好,發展有前景,攻擊力強勁,花樣繁多,沒有別的法術那種環境元素限制,別的法術無法媲美。
方可心很覺得她有點貶低冰琥擡高自己的意味在裏面,也不知道她是對誰都傲慢慣了還是打壓冰琥習慣了。
汪蘭教了可心一個很簡單的法陣圖案來凝聚火力,其實更像是一個簡單的圓圈圈,遠沒有封印術複雜,不過就算方可心借助了魔杖的力量也只能在靶子上留下一個黑黑粗粗的印子,而不像汪蘭那樣可以憑空拍出個小火圈強力地燒透了靶子,靶心焦灼地黏在了牆上。幸虧有防火結界層隔着,否則汪蘭卧室的牆就毀了。
“痕跡清晰,對氣的控制很好。”汪蘭說。“試試換做你最擅長的封印吧,打在剛剛那個痕跡的位置上,注意控制,感覺制造封印的氣……專心,想象氣的溫度升高的過程,速度加快。再試試。”
汪蘭還在構思要怎麽勸說方可心離開艾魔街。畢竟一部分店主一直認為方可心會成為街主,要是自己提出來這個事情,羽狼肯定第一個跳出來,質疑自己是武力相逼意圖不軌。到時候艾魔街肯定會兩派相争,不成樣子。
她也并不想逼方可心離開,畢竟老爹去世的時候對她倆寄予厚望,他希望她倆能夠合作,但是要理解汪蘭的私心:老爹的艾魔街本來就是要傳給自己的,怎麽能容下他人一點點質疑的閑話。最起碼方可心是不能再參與進艾魔街核心的事情中去了。汪蘭打算教給方可心這套人類魔法師可以掌握的火系法術,作為逼她離開的補償。
對于原本就是個普通學生,沒什麽管理才能的方可心來說,這樣的結局似乎也不錯。至于自己以後如何依靠火系法術節省燃料、縱橫校園、創造奇跡什麽的,就是自己可以偷着樂的事情了。
于是可心很知進退地說:“汪蘭,其實我很想跟你請假,我早就想回家了,或許我可以回去繼續讀書,西擇法師離世之後他施展在我父母身上的選擇性失憶的法術也會消退吧?周末或者假期再回來。畢竟我答應了西擇法師,起碼要為艾魔街做點什麽。這樣兩頭跑對于艾魔街的工作肯定會有懈怠,希望你不要給我太重要的工作啊。”
汪蘭明顯地松了一口氣,輕松地笑着說:“當然,你離家這麽久一定也很想你父母了,等你學會這個火焰的法術,我就讓羽狼過幾天送你回去吧。”
方可心很馴服地點點頭。還有一個原因,讓方可心甘願離開。雖然知曉了羽狼訂婚之事而知難而退地放手了,又對羽狼在C計劃中暴露出的鬼族本性有些接受無能,但是每當羽狼的身影在眼眸中出現的時候,她還是有點小小的心痛。或許離開就能漸漸的淡忘自己的癡心妄想,或許在人類世界才能找到普普通通的幸福。
“以你今天的成績看來已經很不錯了,沒想到你練起來也這麽容易速成,以後就按照這樣練習就可以,目前這樣的火勢很難殺人,等你練成的時候它的殺傷力就會很可觀了,就算沒打在心髒上一招斃命,也有可能把敵人燒成重傷。”
不得不說,汪蘭比西擇法師更像一個盡職的老師,與方可心幾乎是自學而來的封印術相比,汪蘭今天沒花多少時間教導出來的火系法術,更像是真正有用的東西。
方可心沒有收下汪蘭要送給她的玉芯魔杖,她看得出來汪蘭舍不得,那是何其重要的紀念品。“先放在你這裏吧,”方可心說,“在你需要我效力的時候再給我。”
汪蘭這回是發自內心地笑了笑,把魔杖收了起來,拍怕方可心的肩膀說:“謝謝你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