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二節課的時候你怎麽突然出教室了?” (12)

,我保證會有那麽一天的。”

方可心從汪蘭房間裏走出來的時候,正好被銅昭華在走廊裏攔住。略有些不知如何開口地說:“汪蘭她,是不是希望你離開艾魔街?”

方可心說:“嗯,其實也算是我的主意,畢竟我有些想家了。而且汪蘭教了我一個火系的法術,就算我獨自在亞人世界行走也不會有很大的問題了。”

銅昭華略一寬心,把一個卷軸遞給她道:“這是西擇法師留下的,他說如果你要離開艾魔街的時候,就把這個給你。”

“這是……什麽的法陣?”方可心打開卷軸,看到的竟然是自己完全沒有見過的法陣圖案,看上去略略有點像是某種文字,偏偏翻譯器對它不可識別,很難想象這個符咒式的法陣出自于西擇法師之手,這個名義上的老師到底留了多少壓箱底的東西沒有教她呢?雖然有些郁悶,但她覺得沒必要和已經逝去的人計較什麽了,況且他又不欠自己這些。

“這是你的退路,西擇法師說過,一直以來他對你父母使用了一些間歇性遺忘的法術,讓他們選擇性地忘記了你的失蹤以及你身邊所有與亞人世界有關的奇怪之處,西擇死後,雖然你父母以前忽視掉的那些靈異之事不會再想起來,你身邊以後會發生的事情還是會引起他們的懷疑的。把這個擺在客廳裏,沿跡在卷軸上撒上丁香粉末,念咒語就可以啓動,三天三夜之內這個卷軸就會耗盡能量而消失。從此你就能一勞永逸,安心地在人類世界和亞人世界随意穿梭都不怕引起他們的注意了。”

方可心将信将疑地接了過來。西擇法師已逝,他留下的法陣還能有效力嗎?除非是有什麽特殊材質蘊含其中,比如妖骨、頂玉甚至能量玉塊的粉末,但是這樣制作法陣的成本未免也太高了吧。方可心想過和父母坦白的情形,無論多麽匪夷所思的事情她相信自己最終都會獲得父母的諒解,可是要如何開這個口又不會把秘密洩露給外人,被人類世界的人當成瘋子或者怪物呢?或許是一種逃避,她傾向于還是這樣一直瞞下去,所以謝過了銅昭華之後,她面色沉重匆匆地離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方可心會回來的……

☆、女人不狠

汪蘭走出房間,遇到銅昭華站在走廊還沒離去,正好上前拉住他的聊一聊。

解決了可心的事情,汪蘭的心情很不錯。和銅昭華聊起來語調也輕快了些,恍然間小時候的活潑勁兒就袒露無疑。“銅叔,我發現艾魔街果然物是人非,很多店主我都不認識,還有該死的黑船幫太過招搖,早晚需要重新整治。啊,對了,何以堪店主還在嗎?”

“你想問的是何以堪的學徒吧。”銅昭華看着汪蘭,還是當年那個小孩子模樣,因為方可心被迫離去離去而帶來的憋悶感忘至腦後去了。

“銅叔!我只是想打聽一下老朋友的事情嘛。”汪蘭別看平時倔強霸道,想撒起嬌來也毫不含糊,尤其是跟小時候就很親近的銅叔叔,拉着銅昭華的袖子甩啊甩。

“我也沒說別的什麽,看你。”銅昭華笑意略收,嘆說:“何以堪當年帶領渡心镖局衆人一起離開了。”

汪蘭一聽這話有些驚訝,“怎麽會呢?那個時候他還帶着所有學徒組成了學徒兵團,說要永遠守護艾魔街的啊。”

“哎,學徒兵團早就不在了。那時你小,可能都記不清了,那一場戰争打得混亂,各族先後占領繁榮城,但都不長久。那時你才四五歲,繁榮城第一次被毀之後,艾魔街就一直不景氣,後來公約建立,物格族的時不知,就是你時伯伯,勉強排除外界各族幹擾,重新興建繁榮城。雖然用了三年才籌夠資金重建了一條繁榮大道,卻風風火火了一段時期,你對此應該還有些印象。可是在你失蹤之後沒幾個月,時不知就死了,各族又是一番各自培養亞人傀儡政權,争奪繁榮大道,然後大家發現是繁榮城廢墟地裏的能量玉塊有洩露,這才避之不及。店主們都覺得艾魔街衰敗之勢已經不可逆轉,崛起無望,所以陸陸續續各奔前程,他們的學徒當然也就跟着離去。沒有了得力的店主支持,艾魔街是一日不如一日。拖拖拉拉五六年,終于把這些店主對于艾魔街最後一點留戀之情也消耗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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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銅昭華這麽一番話,汪蘭的心裏似是一盆涼水澆透。這世上有一種人,就喜歡不得已而為之,汪蘭就是這樣一種人。聽了這個消息,她心裏不知從哪裏冒出來了轟轟烈烈的想法,本來随便一點點的心思瞬間如烈火燃起,忍不住心中咆哮:“孟天惠你這個混蛋,你竟然敢跟着你師父跑掉,我不把你抓回來為我巡街看店,我就不姓裕澤!”

再說方可心小朋友,把卷軸放回房間之後,遍尋好友許夢蝶不着,就轉而去找阿落閑聊,結果被阿落一頓訓斥。

“有便宜不占大笨蛋,下次拒絕什麽之前先和自己商量一下嘛,又不是搶來的,而是她自己主動給的,你為什麽不要啊?”阿落氣鼓鼓地說。

方可心雖然對阿落突然而來的暴脾氣感到反常,還是耐心地說道:“送給我的話她會後悔的,我拿着也不能心安,還不如不要。反正已經學了她的火系法術,便宜不能占盡,留個餘地吧。”

阿落盯着方可心看得兇惡惡地:“傻瓜,她都要趕你走了啊,你還當她是朋友嗎?”

深度懷疑阿落正處于情緒波動周期低谷的方可心說:“她也是沒辦法嘛,而且也沒用什麽不好的手段,大家打商量嘛,況且我也願意回家啊。”

阿落一反平日天真活潑的态度,諷刺了一句:“你真是好說話。”

方可心道:“我感覺,等她位置坐穩的以後,她會想起來找我來幫她的。如果我猜錯了,那我一輩子在人間安安穩穩地過日子也沒什麽不好。”

阿落深深地緩了一口氣,大聲罵道:“方可心你這個軟妹子,看着挺精明其實傻透了,以後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誰敢占你便宜坑害你,我就收拾誰!誰叫你好心收留過我呢,我們獸耳族對于朋友的态度可不是裕澤汪蘭這種小人能夠比拟的。”

方可心連忙叫她慎言,悄聲說:“我又不是聖母,把我逼急了也會咬人的,可着不是沒逼急了我嗎,還挺有回旋的餘地的。你今天是怎麽了,何苦為這事兒發這麽大的脾氣?這裏可是艾魔街,不是你我的地盤,你有什麽心裏話悄聲地講出來,你要發汪蘭的火氣也要有個緣故吧。”

阿落依然不依不饒:“你以為壞人會都是兇惡的嗎?你別太天真了。壞人中的高手是對你笑對你好卻能把你出賣的,賣你一次就讓你再無翻身的可能。你以為只靠這麽一個火星子也點不燃的火系法術你就能在亞人界自保了?我有四個召喚獸都找不到安身之處,還需要依附你才得以在此落腳。我剛離開部落的時候和你一樣傻,不就被壞人騙到人間去了,要不是你收留我……”

方可心猜着阿落今日反常的緣由一邊搭話:“淺月是壞人,這不同。”

阿落說了一句她平時絕對說不出來的妙語:“你以為壞人是按種族劃分的嗎?只是利益劃分了立場而已。”

方可心更加确定,阿落絕對是受了什麽刺激,略一猜想便道:“我知道了,阿落,謝謝你這樣勸我,我以後會注意的。對了,怎麽不見大白那只唠叨貓,你家裏最近怎麽樣了?有消息嗎?”

沒想到這一問正好問到點上,阿落眼淚刷一下落下來,“打起來了,大白自己回去了,卻不肯帶着我,一定是我阿爹和酋長那邊談判不成打起來了。”

方可心連忙找出手絹遞給阿落,“你的召喚獸既然都在那邊幫忙,你回不回去都不回有很大差別,留在這兒吧。可能那邊還在談判,大白只是過去壯壯聲勢,增加談判的籌碼而已。”

“如果他們是被處死了呢……就算被壞巫女老師殺死我也要回去救我阿爹和哥哥們!”

“別,我答應過幫你,一定會找人幫忙的。況且你自己一個人要怎麽回去呢?坐船到那邊恐怕太來不及了。”方可心一邊想勸住阿落,一邊飛快地想着辦法。

阿落的“我問過汪蘭了,也說了為了擴大聲勢對街有益,但是她說路程太遠太危險,人手不夠,不肯幫忙。我去求羽狼,他也不肯分出時間來送我回家。”

“阿落不哭,總會有辦法的。”

“有什麽用呢?汪蘭和羽狼都不肯幫忙,你和我都沒什麽能力,還能怎麽樣呢?我除了暗地裏罵罵他倆,還能仰仗誰?可心,你借我肩膀讓我哭一哭吧,你真的只能幫我這一個忙了。”

“先別哭,我想到我們還有一些朋友沒有問過。”

“誰啊?”阿落啜泣着問道。

“仙族。”方可心道。

“我聯系不上幸伊,嗚嗚嗚。”阿落越哭越傷心。

方可心連忙補充:“不是還有冰琥和飛鳥在這兒嗎?”

“飛鳥就是汪蘭的哥哥裕澤鷺,他倆肯定是一夥的,怎麽會幫我?”

“別急,我還可以問問冰琥嘛。”方可心再次提醒。

“我,我和他不熟,他,他會幫我嗎?”阿落醒着鼻涕,聲音哭的都有些發啞。

“我去和他說,要是仙族真的這麽鐵石心腸……我,我好像也不能怎麽樣他。”看着哭成糖水淚人兒的阿落一幅梨花糕帶雨的可憐模樣,方可心把心一橫,委屈了冰琥也不能委屈了阿落,頓時惡從膽邊生,堅決道:“我會說服他的,不管什麽代價。”

方可心想的是:實在不行就來硬的呗,雖說有些不道德,可誰讓他弱點這麽明顯,明擺着讓人要挾用的。大不了事成之後給他賠禮道歉,當牛做馬地補償一番。

作者有話要說: 方可心想的很好……可她忘記自己是個軟妹子了

☆、私聊

冰琥房間的門開着 ,方可心有些心虛地站在門口。

“記得告訴她,我愛她,最最寶貝的就是她,謝謝她的手鏈。”冰琥教金脊鳥說完最後一句話之後,将它從窗口放飛了。

方可心略微尴尬地敲敲門,“冰琥,我想和你談談,請問,我來的不是時候嗎?”

“不,我讓它給我我妹妹冰琥帶話,她為我這次下山又氣壞了,叫鳥兒下來罵我,但是又送了這個新的琥珀手鏈給我。所以我教它說幾句好聽的,哄她不要生氣。”冰琥解釋道,展示性地拜拜手,一副琥珀碎鏈襯托在他那有着仙族聖白以及男性棱角的手腕上,不規則的琥珀塊晶瑩地閃耀潋滟光芒,有着不同于前一個琥珀珠鏈的光澤,看起來更适合冰琥來戴。

“好幾天沒見你 ,最近在做什麽?”冰琥微笑着問到。

方可心走進來,輕輕帶上了門,随意地坐在冰琥對面的椅子上。

“沒做什麽,汪蘭希望我離開艾魔街,我想要回人間去,以後可能偶爾才會回來,也可能再也不會回來,就看她打不打算派人接我了。”方可心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說了這些話,随性的語氣,就像面對着認識許久的朋友。“汪蘭教給我一個火系的法術,讓我防身用,但我還會繼續以封印術為代表的法陣符文研究,我會盡快想辦法幫你緩和你身上寶火佛印所帶來的反噬作用。”

“謝謝你的提議,不過我最希望你能幫我解除這個封印。”冰琥真誠地說,讓方可心大吃一驚。

“我以為,這是碣仙為了克制你走火入魔才……”方可心疑惑道。

“這個封印術不是我師父下的,而是我被人暗算得來的。這個封印沒有存在的必要,我沒有走火入魔過,這個東西是對于我法術的限制。”冰琥坦率地說。

“可是裕澤鷺不是這麽說的,難道他不知道這些?”

“師父認為我那次被暗算的事最好不要讓人知道,甚至瞞了飛鳥。”冰琥解釋說。

方可心沒有追問那次暗算為什麽要弄得這麽神秘,但是她意識到冰琥透露出來這些已經是非常的特例了,她決定見好就收。“我知道了,我會幫你找到解除它的辦法的。不過你以後如果有空,一定要來人間找我,我們可以繼續做朋友。”

冰琥笑笑說:“一定的,不過你談到離開艾魔街回人間,比我想象得淡然。”

“無所謂啦,我有自己的權衡。”方可心站起身來在屋裏繞着,看着冰琥最近為艾魔街重建和宣傳而創作的大型畫作,優美的風景和想象中繁華的街道,是對于艾魔街未來的展望,想到這會是沒有自己參與的艾魔街的未來,多多少少會有點惋惜。“不過我既然來過世界,總要留下點什麽做點什麽,我想我是沒什麽能力讓這個世界更美好了,所以我打算幫助你這個可憐的孩子。”方可心走到冰琥身前,點了一下冰琥身上寶火佛印的位置,沒想到這個随意的動作做出來後有着讓自己心裏略微難堪的俏皮和誘惑。指尖隔着虎紋白衣點在胸口上,輕輕地酥酥的,一閃而已。她只好若無其事地重新坐回自己的椅子上。

“你以後打算如何對羽狼呢?我看得出你曾經對他有好感,卻又因為知道他訂婚的事情而回歸了理性,你們以後在人類世界也許會再見面的。”冰琥仿佛沒有感覺到異樣地看着她,卻又仿佛意有所指地提到了羽狼。

“他很好,是很好的朋友,就這些了,再見面一萬次也是這個結果了。”方可心斬釘截鐵地說。恍然間有點想不起來自己一開始是來找冰琥談什麽的了,有點亂,怎麽聊到這裏來了?好像說了比較私密的話的樣子。

方可心終于知道她對于冰琥這種毫無隔膜的熟悉感覺是怎麽來的了。她和冰琥并不是很熟,但是方可心對于寶火佛印的研究,似乎無形中拉近他倆的距離,自己掌握着冰琥最重要的弱點,而冰琥對她則形成了與衆不同的信賴感,對于這樣的冰琥,方可心自然而然地也就放松了陌生人間的警惕與隔閡。方可心在這一刻知道,自己與汪蘭不同,她無法利用他的弱點去傷害他,他們畢竟不是敵人。

“我突然想起這樣一件事,”冰琥說道:“我隐約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是長發來着?就是我被淺月的人剛抓到艾魔街的時候,昏迷中好像見過你一面,當時不是這個發型吧?”

方可心沒想到這麽久的事情還會被他想起來,也不清楚他提這個是要做什麽,“是啊,我當時梳馬尾,可是打架的時候出了點意外,然後我就剪成短發了。”

“因為你要離開艾魔街了,還是提醒你一句吧,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妥善處理自己掉落的頭發和剪下的指甲。”冰琥說:“我昏迷後再次醒來後的那幾天,有一次意外見到有人在翻垃圾,而且像是在燒什麽東西,我過去的時候那人就跑走了,可惜我當時沒有能力去追他,不過我發現他燒的東西裏面有殘餘的碎頭發,很像你的發色。當時沒有發現黑暗魔法的氣息,而且後來見你也沒有中蠱咒之類的跡象,就那樣算了。這是C計劃之前的事,後來事情太多就忘了告訴你。”

“你認為那是羽狼?”方可心奇道。她頭一次聽到這麽驚悚的事情,為什麽會有人偷偷地燒自己剪下來的頭發?

“當時天色很黑,我沒看清楚,不過看身影應該不是羽狼,比他要胖一些。你還記得我們去碣山路上遇到的那幾個彼藍國的商人嗎?我感覺很像其中那個帶頭的。”

方可心腦海裏映出讨喜小胡子略胖的臉,感覺事情更加的撲朔迷離,難道他們當時果然是刻意跟着自己和汪蘭,解決了殺手。他們為什麽這麽做?是西擇法師的指示嗎?又為什麽要燒自己的頭發呢?接着,方可心恍然又想到一個問題:“不對啊,為什麽我不知道你那個時候離開過這個房間?聽你的描述,好像也不是通過你的神識第六感什麽的看到的。”

冰琥只好坦然說出:“那時雖然我行動不便,但是借助精靈魔法還算是可以行動的,我不喜歡悶在屋子裏,所以那天夜裏就出去到處轉轉,呼吸新鮮空氣來着。”

方可心什麽也沒說,但是眼裏突然透露出“我突然覺得你有些可怕,因為我看不透你”的神色,讓冰琥有點接受不了。

“你掌握着操縱封印的方法,具有解開我身上寶火佛印的潛力,同時也能通過控制它來決定我的生死。雖然我行動詭秘了點,有些可疑,但是我真的對任何人都沒有惡意。”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仙族,渾身散發着莫名的安全親切感。方可心選擇相信他,她目前還找不到理由不信任他。

作者有話要說: 仙族這個名頭還是挺好用的哈

☆、分別

一通閑談之後,方可心終于想起了自己最初來的目的,并且比自己預計的委婉N倍地表達了阿落和她的求助之意。

“恩,我和飛鳥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辦,明天必須趕去仙山,不過我現在就可以聯系到幸伊,我相信他會非常樂意幫忙的。”

“這麽一來一往來得及嗎?”方可心略略有些擔心。

“從仙山到阿落家附近并不需要很久,比從艾魔街到那裏要快很多,因為仙山上有直通妖戰區的門。”冰琥解釋道。

方可心很是松了一口氣。

把這個消息告訴阿落之後,方可心悶在自己房間裏梳理自己的思路。阿落決定在艾魔街再呆幾天,等待家裏的消息,一旦有了結果她就回去。最近韓彩嫣店主回來了,夢蝶和她走的很近,完全代替方可心成為了知心姐姐的角色。沒有了自己,艾魔街似乎還是正常地運轉着。

方可心借來了汪蘭的靶子,脫下戒指,不用魔法材料,單單用手指憑空在上面制造封印,鍛煉指尖上的法力,這是她剛剛新想到的訓練方法,因為根據汪蘭的說法,方可心的魔法要依靠魔杖才能夠施出來,可是據她自己的感覺,雖然這段時間制造封印,似乎逐漸不那麽依靠夢蝶做的戒指的力量,而是有股發自體內的能量越來越強的作用出來。第一次嘗試的結果是毫無反應,就像自己在用流水搭房子,發出的能量脫離身體的瞬間就洩了氣,但她并不認為然後是第二次嘗試、第三次……第五十三次……第二百零三次……

夜幕降臨,夏蟲也開始做聲。方可心早已累得單腿跪在地板上,她懷疑自己是在錯誤的方向上白費力,随意地躺倒在床上,發狠似的發出了最後一次封印術狠狠地打在身旁。就這樣和衣躺着,想着果然還是請夢蝶幫自己做一個魔杖,不知需要再賴在艾魔街多久。

方可心摸了摸枕頭下的卷軸,想着施在自己父母身上的遺忘咒。她想起了銅昭華的話,僅僅用這個卷軸就可以使自己的父母永遠對于亞人世界的事情選擇性無視。就好像有一只無形的手擺弄自己身邊所有的人,實在是一個方便而可怕的魔法,如果使用一個法術讓所有人遺忘自己,是不是自己在這裏的痕跡就會全部被抹殺?如果讓大家認為自己是無惡不作的壞人,是否自己就能真的遺臭萬年?重重聯想讓方可心冷汗直冒,奇怪的是如果真有這麽強大的法術,為什麽艾魔街還會如此被動呢?或許這些法術只對沒有法術的人類有效?但是足以威脅到自己,下定決心以後盡量和他們保持距離了。

突然嗅到了燒焦了味道,方可心一起身就看到自己旁邊的被子上被燒出來一個焦黑的圖形,還在緩緩地冒着煙,七手八腳的撲滅之後,方可心意識到是自己的練習産生了結果,自己控制了火元素産生了封印的圖案,或許自己也是火靈體質的驚喜讓她瞬間幸福感爆棚。這算是意外之喜了吧?魔法世界似乎也沒有想象的那麽不好,至少自己不會一直處在最弱的位置了。

第二天一大早,冰琥和飛鳥離開艾魔街,向着仙山去了。而方可心也拎着包袱,和羽狼打好了招呼,準備回歸人類世界了。

和阿落以及許夢蝶絮絮地告別之後,方可心突然想起了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對汪蘭和銅昭華說:“我要走了,能幫我把這個項圈翻譯器取下來了嗎?”

裕澤汪蘭和銅昭華尴尬地對視一眼,汪蘭無奈地說:“這個,要不你就留個紀念吧,別拿下來了。”

方可心如聞滾滾天雷,“我不需要拿這個東西做紀念品,真的,留給你們好了。我很久沒痛快洗澡了,都不清楚這翻譯器下面的脖子是不是已經像車軸一樣髒了,而且你們不能讓我以後一直帶着這麽個東西在人類世界亂晃吧?”

銅昭華又和羽狼對視了一下,發現對方也是略顯尴尬,只好硬着頭皮講:“關于翻譯器,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要告訴你……”

方可心一聽這話就心說完了。“請您直接告訴我壞消息吧。”

“西擇法師的那把解下翻譯器的鑰匙并沒有在他的遺物裏,我們目前還沒有找到。我不清楚其中的構造,所以不能幫你打開它,而且因為不清楚西擇法師到底請的是彼藍族哪位制造商,所以沒辦法聯系着重新配鑰匙了。”銅昭華一句話說出來方可心就瀕臨崩潰了,他只好連忙說:“還有個好消息,這個翻譯器外層包裹着一層頂級妖皮,薄到你感覺不到它的存在,但是它防火防腐防水,而且具有隐蔽的魔法,也就是說除了能看透羽狼隐身的你之外,一般人類是看不見它的,你不用擔心有礙觀瞻的事情了。”

最終方可心只能帶着翻譯器回到了人間家中。看着羽狼飛遠的身影,她心中竟然已無波瀾,不是自己的終歸不是自己的,老老實實過以後的日子吧。

方可心按照交代使用了魔法卷軸,似乎并沒有任何反應。她聳聳肩,想到可能需要三天時間才會慢慢地産生作用。爸媽對于她的回歸果然已經有了久別重逢的感覺在裏面,也就是說對于她失蹤這件事略略有了察覺的跡象,卻又不明顯,晚飯是異常的豐盛。家裏多了一只肥肥的大黑貓,很是奇怪地繞着魔法卷軸轉了一圈,困惑未解地歪了歪脖子掃掃尾巴,最後跑到方永華腳邊喵喵叫着撓着他的褲腿。可惜大貓反常的舉動似乎沒有引起他和他妻子的注意,只是方可心察覺到了這只貓咪的古怪,但是都說黑貓通靈,似乎有這樣的舉動也算不足為奇了,什麽時候它會像阿落的大白那樣說人話,方可心估計才會真的對它刮目相看。

那個魔法卷軸在第二天早上就消失了,而且在這個早上,方可心第一次得知自己考取進的高中,第一次去上課,第一次見老師和同學,可是整個過程好像超級順利,大家統一認為她是因為病休而缺席了軍訓和前幾天的課程。方可心在人類世界的高中生活就這樣毫無阻礙地開始了。這些事情可能以後會在人類世界小劇場裏談到。

單說在亞人世界,冰琥和飛鳥在仙山雲落峰和碣仙、冰珀以及海蒂彙合了,冰珀一見到哥哥就如一只小燕兒撲了上去,牢牢地拽着冰琥的胳膊就不撒手,生怕他再丢下自己跑了,冰琥對她好一頓安慰讨好。仙女海蒂似乎神智不太清醒,一路上由碣仙照顧着才曉得吃飯喝水。只有飛鳥,面色沉重地看着仙山,心如潮湧。

仙山之上,有個人背着手,獨立巅峰,也望着山下層層雲霧,若有所思。

作者有話要說: 大仙~~冷不?

阿嚏!

☆、往事

仙山并不是一座山,而是數條綿延山脈勾勒出的一汪淨土,仙山周圍是亞人的國。自古以來,仙族便庇護着信仰并供奉它的亞人,而仙山也成為了天賦異禀的亞人少年心中的聖地,平生若能攀上仙山,求得一位仙族名師,那便是自己一生的運勢和祖上三代的榮光。

天神岩淩風獨立,舉目蒼茫。

他生于仙山,而且是純粹的仙族,師從碣仙。少年時,他便學成下山,曾在物格族的領地游歷學習數年,因此對于物格族與仙族的矛盾根源深有了解,也知道物格族本不欲再追究仙山的歸屬,只願能與仙族和平共處,能被當成一個平等的種族對待便可。正是因為他對物格族的了解,以及相處數年如同第二故鄉般的特別的好感,這次物格族能重新進入仙山,少不了他的功勞。然而,他對于物格族代表來仙山所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感到不滿。

天神岩不明白,彼藍夜馳在仙山制造的慘案還有什麽好重新調查的。只不過是因為主神希望緩和仙族與彼藍的關系,順順利利地把兩個經過仙族思想教育長大的彼藍小王子送回去繼位,便非要給彼藍個面子,重新調查一番這已經毋庸置疑的事情,無論結果如何都是給彼藍、給仙族(甚至可能給亞人族)一個說法。

前幾天,露露帶着兩個師弟順利歸來向他報告,他聽露露念着任務書上一項項名目的試煉完成的過程和結果,不知不覺的就有些走神,看着雲起和幸伊這兩個弟子,他心裏總是有些不痛快。對于那兩個彼藍的孽種,他只能借着嚴師出高徒的借口,狠狠教訓,以此發洩心中的不滿,偏偏這兩個孩子恭敬謙順,讓他每每在關鍵的時候忘記了仇恨而體恤了他們,卻又轉身便憤憤地恨自己心軟。天神岩問過兩個弟子幾句話,又找了幾個錯處狠狠地訓斥過之後就叫他倆退下,單獨留露露繼續報告了。露露帶來的消息讓他久久不能平靜,連對于仙山衆神極熱鬧的火神節也變成了別人的喧嚣自己的靜默了。

天神岩收起遠眺的目光,回望,盈霜的雕像持劍靜立在他身後,這是他單槍匹馬打入魔族協助衆仙捉拿下彼藍夜馳,為仙山立下功勞歸來後,論功行賞時唯一要求的獎勵。雖已是最好的石料最好的雕工,玉立的身姿、聖潔的容顏,只還原了她七八分的樣子,卻永遠表現不出她的那種靈動。

天神岩想起了那天露露的彙報,碣仙有了新的弟子,自己竟然不知道,不過既然自從出了那事之後就沒再去見過碣仙了,不知道也不奇怪。但是這三個師弟師妹倒是引起了他的興趣,一對兒相隔十年分別拜師的混血仙族兄妹,還有一個亞人族的徒弟拜師後名字叫飛鳥的,真奇怪碣仙如今收徒的态度怎麽仍然如此不謹慎。這次他向主神提出調碣仙回歸仙山,原因也是這個,這個叫他不省心的師父,還是放在眼前比較穩妥,這幾個師弟師妹也要好好調查一番的,不能重蹈“鸩鳥事件”的覆轍。

回想起“鸩鳥事件”,天神岩還是氣憤異常,雖然他并不是事件前半部分的親歷者,多是聽人口口相傳,好在他主導了後來的一切。

彼藍王名為彼藍夏庭,他的獨子名為夜馳,是當時的彼藍王儲,也正是“鸩鳥事件”的始作俑者。在很多外族看來看來,這位王子殿下真是閑的沒事兒做了,經常性地低調出宮,玩失蹤。正巧那個時期,亞人世界流傳了一個飛鳥俠客的傳說,據說此人武藝高強,行俠仗義,是個年輕豪傑。

這一天,有個自稱裕澤興的人來到仙山。他說自己正是飛鳥俠客,想要在仙山拜師學藝。簡單地驗過他的文書、武藝和佩劍——傳說中的名劍六翼,仙人們認為他所言屬實,又經歷各種考驗之後,天神碣收下了他,作為第三個入門弟子。

仙山的習俗是有公職的稱天神,無公職的稱仙。碣仙的名字是碣,如今作為一名散仙才稱碣仙,而在當時那個時候,他的稱呼是天神碣。掌管的工作範疇很廣,是主神的秘書之一,有參加衆神飲宴的權利和主持衆神會議的職責。但他最出名的還是他在仙術教導方面的造詣,并被譽為仙界第一仙師。

雖然他只有三個入門弟子,但是按照仙族的制度,除了傳統的師徒模式以外,仙師們偶爾會開壇講座,允許別人的徒弟或是同輩的仙人前來學習、辯論,這對于提高仙師的授課水平有益,聲名遠播也有一定好處,對于那些沒能投入名師門下的小弟子們來說更是有天大的喜訊。

天神碣公務繁忙,入門弟子相對較少,但是偶爾的講座便能使聽者達到醍醐灌頂的感覺,只言片語便勝過普通仙族的千言萬語,難怪當時有人誇張的說“聽碣一堂課勝練十年功”。

所以裕澤興成功投入天神碣的門下喜不自勝,加倍刻苦。

可這一切如今看來似乎全都是假象,他的意圖比偷學仙術要陰險的多。

碣的大弟子是後來的天神岩,當時正在外歷練,二弟子是當時仙山第一美女盈霜,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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