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二節課的時候你怎麽突然出教室了?” (14)
給海蒂仙女送蔬果糧食回來(好吧,海蒂仙女就是師母這個事情也是自己後來才知道的,到底有多少秘密是只有自己不知道的啊?),結果弄得滿身是傷。
雖然以前那個壞仙女也有對冰琥撒氣的時候,但是從沒有讓冰琥這麽狼狽的時候。飛鳥實在不明白碣仙為什麽要冰琥幫忙照顧那個永遠躲在陰暗裏,像是妖女多過仙女的家夥。
百般追問之下才知道,讓冰琥受傷的另有其人,是海蒂新收的女徒弟小海。像冰琥這樣資質受限的半殘廢的師兄,從來只有飛鳥來欺負的份兒,沒道理讓個師門之外的人欺負了,還是個剛剛成為仙徒的女孩子,這口惡氣飛鳥一定要出。所以飛鳥在嘲笑冰琥一番之後,偷偷地跑去和小海算賬,為自己的小師兄報仇。報仇這個事情,他從來沒和冰琥說過,因為結局實在是太丢人了,他完全沒有想到剛剛成為仙徒的小海竟然有那麽豐富的實戰經驗和高強的技藝,更加不可置信的是她的火靈體質。難怪冰琥會被克制地死死地了。
萬惡的小海還給他倆取了小冰、小雪的外號,想起來就氣人。
這都是五年前的事情了,估計裕澤汪蘭如今也記不清了。
怎麽又想到無關的事情了,原本在想……純粹的光。
接下來的幾天,飛鳥沒再被關禁閉,想來是碣仙在其中起了作用。飛鳥忘了冰珀身上的疑點,偶爾在仙山各處晃悠,尋找突破機關的靈感。
作者有話要說: 飛鳥想,要是把汪蘭換成冰珀就好了,換成方可心也行啊
☆、暗流
冰琥獨自站在一片空曠的谷地裏,施展風系法術秋風斬,成片地割出柴草、打成大大的肉松卷樣枯黃的草滾,一個個排着列堆好。等打的足了,冰琥就借着風力把它們一路滾回仙獸園去。
仙山的仙獸比碣山的妖獸可嬌慣多了。
碣山的妖獸基本屬于放養的狀态,只有出現打架受傷或者瘟疫生病之類的情況才需要山神的幫助,就連幼獸也是由母獸自己來帶的。
但成年的仙獸們似乎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來做,他們大部分的時間要供主人驅使,不要說管孩子了,自己有的時候都累得屁了,懶得去找吃的,需要冰琥這樣的仙徒伺候着一口一口地喂食。仙獸們吃的東西也比較刁鑽,有的只飲木蘭墜露,有的一口能吞噬上百亡靈,有的要啃銀食金,有的要吃極品妖獸。吃仙果或花卉的算是比較正常的了,不過就算只吃仙草也是要細化區分數百種仙草,由仙果園特供,甚至喂食的時候要将只吃草尖或草根的仙獸個體區分清楚。早中晚的配餐也會略有不同。
若要背下各種仙獸的食譜着實是個艱巨的功課,好在這難為不了冰琥。
所以冰琥今天弄的這些草并不是用來給仙獸吃的,而是供煉丹房使用的。在其他仙徒眼中,冰琥簡直就是個工作狂,就算是休息的時間也會找點事情來做。不過他這麽勤奮卻并不招其他仙徒的讨厭,因為他也是最好指使的了,什麽雜活都肯幫着做,就連煉丹房的小仙徒都知道到這裏找冰琥幫忙弄柴草了。冰琥甚至在煉丹房旁邊搭建了一個建了一個小木棚,專門堆放劈好的木頭和撿來的幹樹枝,至于防火的處理讓掌管煉丹房的天神來做了。
似乎因為碣仙沒有天神的職務,而天神岩的仙徒的活兒又輪不到他來插手幫忙,所以冰琥在仙山上不像其他仙徒那樣有明确的工作要做,随便幫忙做些事情都是無所謂的,冰琥于是今天幫幫這個,明天幫幫那個,滿仙山地忙活,不過每天都會首先去仙獸園報個到。本來仙獸園的仙徒們挺想獨占這冰琥這個好勞力的,可是有頂不住其他仙徒急沖沖來要人時的壓力,所以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因此仙山上很多不同天神的仙徒都很快結識了冰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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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往煉丹房送完柴草之後,冰琥沒有立即離去,而是假裝離開之後偷偷溜回來了,趁着負責煉丹的幾位天神都不在,仙徒們也在打盹的時候,冰琥蹑手蹑腳地貓樣在煉丹房所在的整個宮殿走了個來回。終于在一個非常不顯眼的地方找到了那個東西,謹慎地隐藏了自己進來過的痕跡,神不知鬼不覺地又溜了出去。
在此之前,冰琥就偷犯過幾次事,比如偷進史書房查閱資料、偷聽其他天神講課什麽的,不過從來沒被發現過,所以他愈加地膽大了起來。
他今天偷出來的這個東西名叫心籠。
彼藍族被屠殺的那個年代,仙族就是用這個東西來承裝保存彼藍族的心髒的。如今這種罪證級的史物不多了,只有煉丹房才有留存,因為當年彼藍的心髒都是被送到這裏來煉制成藥的,對于治療各種級別的神火聖火妖火的傷病,均有奇效。不過現在這個年代,是再也沒有這種藥的了。
冰琥沒有為已經深深沁入心籠的斑斑血跡産生什麽觸動,直接把它封印在身上,行若無事回了英雄殿。
他不知道,從這裏到英雄殿短短的路程上有什麽危險隐藏在暗處,靜靜等待着他的靠近。
天神重黎有些郁悶,他從未感覺到自己殺敵無數的兵刃如此不順手,怎麽握着都覺得不對勁。他調整了一下自己在樹上的位置,一向冷靜的他手心裏竟也有些微汗。
他現在看不到他的同伴們,因為他們各自隐匿在冰琥的必經之路上,隐匿得極好,但是他通過多年的默契也能感覺到同伴們內心中的不安,隐蔽者周圍的氣氛比在戰場更加沉重。
仙山的天神分為六個等級,在沒有名號的普通天神大衆之上,有少數一部分天神的級別達到英雄、史詩、傳說、神話、永恒,其中,前兩種級別的天神還有機會在仙山拜會得到,後三種幾乎沒有在衆人面前出現過。唯一一個比較抛頭露面的傳說級天神——天神碣,如今也已經變為普通的碣仙。而主神不在天神之列,而是淩駕其上。
如今這三個都是與天神岩同屬于史詩級別的天神,卻要伏擊一個連仙人都不算的小小仙徒,怎麽都算不上光彩的事情,但是這表面看來的無奈之舉,本質确實是一項重要的使命。他們都算是主神身邊比較得力的天神,對于主神安排的良苦用心也非常地清楚。
雖然仙族和彼藍如今已經算是握手言和,更有仙族同意彼藍用兩塊體積與能量值保密的能量玉塊來換回兩位彼藍王子的破冰之舉,兩族的關系始終是微妙的。
仙族可以把兩個在仙山長大、從小受仙族教育的彼藍王子放回去繼承王位。但是絕不能容忍一個一直隐匿在仙族眼皮子底下不知內心底細的彼藍王子被放虎歸山。尤其是碣仙這樣犯過重大錯誤的仙族教導出來的彼藍王子,
其實主神并不确定冰琥是否就是彼藍夜馳的兒子彼藍幻,畢竟關于這個神秘的彼藍國王儲有很多傳說,大多都說彼藍幻已經淪落成某個亞人組織中的殺手。
但是既然有這個懷疑,就要對他進行甄別,若這個冰琥真是彼藍餘孽,那他們三個就只能趁着彼藍的使者還沒有來到的時候偷偷的将其做掉了。
不過,更大的可能性是這是個無辜的孩子,所以主神也讓他們下手試探的時候注意輕重。
可,怎麽才是注意輕重呢?
他們只全力以赴地對戰過全副武裝的敵人,卻不知如何應對這樣的情況。
作者有話要說: 潛伏什麽的~~~
☆、血色試探
最近的幾天,冰琥都沒有看到飛鳥,似乎比自己這個需要天天到仙獸園工作的人更加早出晚歸。也許飛鳥是為了避開天神岩吧,冰琥想,否則依飛鳥随性的脾氣和天神岩色正芒寒的性格,總是吵得整個英雄殿都顫動,碣仙師門早晚又要鬧出事來。
所以當冰琥通過精靈法術感應到樹木傳來的信息時,他還以為是飛鳥又跑到樹上睡覺去了呢,也沒當一回事兒。
可還未等他走近,一股克制之力撲面而至,他突然不能前進一步也無法後退一分,這感覺不是方可心那種封印術帶來的,而是強大法力生生将他壓制住。
重黎沒有想到,距離那麽遠的情況下鏡塵居然選擇搶先出手控制住冰琥的動作。等他自以為迅速落到地面上時,天神凜也早已在另一棵樹上對他們制造結界防止外人的打擾。于是重黎發覺自己只能無奈地充當那個正面欺負孩子的角色了。
冰琥迅速地反應過來,仙山警戒何等森嚴,敢在英雄殿附近伏擊自己必然是有些背景的人了,他們三個的等級不低卻沒有一上來就秒殺自己,想必是要試探自己了。碣仙的威望到底還在,他們不便于直接當面懷疑碣仙弟子的來歷,便想出了這樣的辦法。既然他們要查,那就配合給他們看好了。
冰琥鼓足一口仙氣後躍一步,突破對方氣場的壓制,解開封印掌心的禁锢石柱飛起落下在自己四周,把他與偷襲者隔絕開來,同時釋放手中雪白色的長矛“潋滟”拉開架勢。“你們是什麽人?”
“拿你命的人。”重黎裝作狠狠地說,剮了一眼非要搶在他前面使用氣場壓制卻又不擅長氣場壓制的鏡塵。鏡塵已經隐隐面紅地重新施術破開禁锢石柱的抵禦魔法,假裝沒有看到重黎的不滿。天神凜使了個眼色讓重黎別磨磨唧唧地趕快動手。三個人的默契使這一切只發生在一瞬間,下一秒重黎就使出二成功力的劈魔斬赤手打向冰琥。冰琥将“潋滟”一橫,輕松擋開這招,卻感到腳上九重雲霧的阻滞感沉重了很多,原來是鏡塵從法力壓制改成了操縱水霧。
對方看來是不打算讓自己逃離的了,冰琥也打算在這回一次解決了仙山上層對于自己的疑惑。看樣子,對方只打算出一人對戰,雖然這個人水平高出自己很多,可是他顯然會手下留情,冰琥沒有什麽好顧忌的了,從此刻開始就要堅持使用仙術,甚至不能使用精靈族的草木靈氣之術進行還陽回血,以免節外生枝。
冰琥直接使用寶火佛印所能容忍的最大限度的仙術,潋滟碎金。手中雪白的□□在其揮舞之下閃耀出金色的光芒,浩蕩法術凝結在槍之刃上,将空氣如水樣劈散開來,瞬間攻擊重黎幾處要害。
重黎将冰琥攻來之勢一一破解,這個學徒的水平已經超過了他原有預期,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把功力提到五成,雖然冰琥的法力遠遠不及天神,但是他的招數沒有破綻,法術也比較純粹,并沒有學過陰邪之術的跡象。
冰琥在寶火佛印限度之內可以用仙術游刃有餘地和對方纏鬥數日,正當他決定和對方死磕下去的時候,突然感到心跳一滞。他感應到妹妹冰珀出事了。
這感覺比寶火佛印發作要微弱卻更讓他緊張,不同于冰珀對于他的感應強烈,他很少感應到妹妹出事,尤其他知道冰珀理應在英雄殿受着碣仙和天神岩的庇佑,怎麽會出事呢?
“煙鎖重霧!”冰琥喝出一聲,衆人尤其冰琥腳下原本濃厚缭繞的白色游霧突然被冰琥的水系法術破解,貼着地面凝成了一灘灘的水漬。
三位天神顯然沒有料到仙山最古老的限制法術會被一個仙徒破解,雖然只是很小的一塊面積。
本來已經膩煩于限制一個仙徒的動作而不大用心的鏡塵感到指尖操縱的九重霧消散,不自覺地感到一陣驚奇,仙山上很久沒有出現過這種水系法術了。果然拖得越久,這個冰琥才忘了隐藏,才能顯露出更多主神想要知道的秘密。
冰琥顧不上其他,卷起一股寒風,趁着對方楞神的時候要跑回英雄殿去。重黎反應過來,他意識到自己還沒把冰琥的能力全逼出來,任務尚未完成,于是一把抓住冰琥的袖子,不覺用上了全部的力氣。而另兩位天神也有終止旁觀的意思,各自拿出了殺敵的武器,一時間這荒誕的暗殺情景便真的充滿殺氣。
冰琥思歸心切,不打算繼續纏鬥下去,只好心一橫,凝聚全部法力一次突破寶火佛印的限制。他身上因為寶火佛印的發作而泛起的聖光已經不再是尋常仙族的聖潔白色,而變成了耀眼的金光,他忍受着心頭烈火如針的刺痛,強行睜開幾乎冒火的雙眼,身上虎紋白衣被他的仙氣翻鼓而動,金光如結界般撐開,範圍越來越大,隐約有仙族的符文在光圈上浮動閃耀。
聖潔的仙氣在三位天神毫無阻攔的情況下将他們四人籠罩了起來。
被波及的樹木花草上挂上一層蒙蒙的金紗,閃出如朝陽綻放般的光彩。
這種力量雖然強大,卻是純粹的仙族淨化法術,對于天神是無殺傷效果的,只能用來對付妖魔,可是冰琥只能選擇使用這招。就好像他不知道對方的身份而打算洗去對方的戾氣終止這場無聊的争鬥似的。冰琥握着“潋滟”的手臂有些無力,只好撐着自己的武器勉強站立住身體。
三位天神瞬間感到一股聖潔仙氣的力量的洗禮使他們感到莊嚴肅穆,再無剛剛戲谑、質疑等等那些旁的念頭,心中只剩下主神留給他們的聖潔的使命。這個仙徒給了他們不小的驚喜,冰琥在仙術上的悟性甚至高過了他們當年的水平。當年他們可不僅僅是自诩天才的水平。果然是碣仙的弟子。
這樣真的足夠了吧,重黎想着,冰琥并不是仙族的戰士,而是治理過碣山的代理山神,有這樣缺乏殺傷力卻能壓制妖魔鬼怪的法術正好符合他的身份和能力,這樣聖潔的法術也不會是奸邪之徒能夠使出來的。試探到這裏就已然足夠了吧。
重黎撒手準備撤走,鏡塵接到了他的示意,而剛剛還立于樹上的天神凜卻消失不見了。
原來天神凜沒有打算就此放過已經疲憊不堪的冰琥,閃身飛過兩位戰友,來到冰琥面前,招招似要取他性命,冰琥無奈之下只能撐着一股子餘力做最後的抵擋,無奈他已如強弩之末,被寶火佛印的力量克制到了極點,只能任由天神凜打斷他的幾根肋骨和左邊手臂而無力招架。
這變化來的太快,重黎和鏡塵都沒有來得及阻止。
最後天神凜鼓足了浩然正氣,一掌拍在冰琥心口。冰琥只覺得腔內一震,一口鮮血終于嗆了出來,接着就徹底滿眼黑地一晃頭,險些倒在地上,到底還是靠着一只手支着潋滟勉強撐住了。
“什麽人?!”一個處在變聲期的粗犷男孩聲音從遠處傳來。
天神凜面無表情地示意了一下,閃身隐匿了自己的蹤跡,另個天神眼神一對視就也閃身消失,回去複命了。
“冰琥!”剛才大喝人正是天神岩的徒弟幸伊,只見他不顧仆仆風塵發型淩亂滿頭汗水地趕來,直接扶住了無力而下墜的冰琥的身體。
跟着他的仙女露露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就已經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為什麽小師叔又受傷了,這是怎樣的引仇恨體質啊?看冰琥傷重的情況,露露和幸伊兩人沒有閑暇去追那襲擊的人。幸伊直接架住冰琥往英雄殿趕回去。
露露她隐約覺得剛才圍在小師叔身邊的人都是天神級別的,這樣的人物為什麽會在英雄殿附近傷害他們小師叔呢?
露露和幸伊此時能在這裏救下冰琥完全是個巧合。
自上次試煉回來之後沒有多久幸伊就不知從哪兒得來的消息說妖戰區有個小小的部族争鬥需要他去幫忙,天神岩幾乎沒問什麽話就準許了幸伊前去,但要露露跟随保護,而膽怯體弱的雲起則繼續宅在英雄殿閉門不出。天神岩很高興又有一段時間可以眼不見心不煩。
所以其實今天他們才剛剛從妖界趕回來。剛到山腳下幸伊就提出了賽跑的主意,露露也只得讓着這個年紀小自己很多師弟,緊趕慢趕地在後面看着她這個年輕氣盛的師弟不知疲憊地狂奔,身上胖胖的肉肉一抖一抖。露露心想,這個好玩的小胖子以後如果真的變成彼藍王,會是很有趣的事吧。
沒有想到賽跑的重點會是這樣的情況。她雖然知道師父決定将師公和幾位師叔從碣山叫回來,卻沒想到冰琥小師叔會在英雄殿周圍遭到這樣的待遇。難道師公真的被查出有不可告人的陰謀?連帶着幾位師叔也是仙山的敵人?她沒有辦法告訴幸伊這一切懷疑,只能眼看着他救了可能與大家為敵的冰琥。
作者有話要說: 顯得主神有點不大度了哈,這三個天神被我寫受了~~~
☆、萬物有靈
英雄殿內,天神岩正陪着突然心口痛的冰珀,像是對待自己的親生女兒一般緊張。剛剛碣仙把冰珀從外面抱回來的時候天神岩對于事情的真相就略微有了些了解,他發現冰珀身上被封印的神光還沒有消散幹淨,而冰珀身上散發出的氣息也是他萬分熟悉的,物格族特有的味道。他沒有點破碣仙的謊言,雖然他已經知道冰珀并非是盈霜的本家。
物格族是一個神奇的種族,不同于其他種族的繁衍方式,物格族都是各自獨立的吸收天地之靈氣而成。比如那個尚且在接受進入仙山前檢查的紫狐,原形其實是一個史前的巨型蝸牛殼,而她帶着的小狐貍靈犀,其實是一張紫毛的狐貍皮變成的。
物格族是一個非常古老的種族,最初的起源已經無法追溯,一般都會是非常分散化的形成物格族個體。現在最形成規模的物格族還要追溯到孤獨仙人那裏。根據仙山的記載,當仙族還沒有住在仙山的那個時代,孤獨仙人獨居仙山,他身邊的一石一木一筆一硯都受到他無上仙氣的影響而帶有靈氣,時間漸久這些物體竟然漸漸有了生命,成為了陪伴孤獨仙人左右的最忠誠的物格族。而仙族無法接受作為最偉大的孤獨仙人所信任和依賴的是鍋碗瓢盆這些不可謂之生靈的東西變的,所以孤獨仙人死後,物格族就被仙族所排擠隔離在仙山之外。而物格族漸漸有了自己的思想和獨立的意識,
他不清楚冰珀的原形是什麽,不過他已經不在意了,他在意的是冰珀身上一定帶着盈霜的仙氣才能變成這個樣子,她是盈霜的一部分。
冰珀起初只是昏迷,醒來後竟然開始心口痛,一邊叫哥哥出事了。正在這時,幸伊就已經将受傷的冰琥帶回英雄殿。
幸伊急沖沖地解釋道:“師父,我遇到小師叔遭襲擊。”
天神岩早就料想到會是主神的傑作,看着風塵仆仆的幸伊和露露,擺擺手說:“這我都知道了。把他送到碣仙那裏,然後你和露露就回去休息吧,回頭再報告獸耳族的事情。”
幸伊和露露見天神岩不欲多說,也知道師父的脾氣,只能默默的遵照使命退了下去。
果然是兄妹連心啊,天神岩心想。他看到冰琥領口似乎也有封印的樣子,就猜測是和冰珀一樣的克制封印,而冰琥和冰珀一定是碣仙不知用什麽方法創造出來的兩個天父地母的物格族了。
冰珀看到哥哥回來了就掙紮着站起來,跑去看哥哥的情況。天神岩攔不住她,剛想緊随其後就接到從主神殿那裏來的飛鴿傳訊,只好拿着信箋先回自己的書房去了。
房間裏,碣仙因為剛剛給冰珀施了封印而調養自身氣息,就看到一男一女兩個小仙徒把受傷的冰琥扶進來。
冰珀緊跟着就進了來,焦急地伏在冰琥身邊,她自從剛剛蘇醒過來之後就感到自己法力大增,果斷施展治愈術,瞬間就把冰琥的傷痛減輕。冰琥看到妹妹無事,就放松了精神,雖然身體已經治愈,可是寶火佛印作用後他依然感到陣陣虛弱,一時間也無力問她到底出了何事,只能拍拍她的手,微微笑笑。
見冰琥無恙,露露瞬間覺得房間裏的氣氛有點尴尬,她還不知道該怎麽面對這個初次見面的師公呢。
好在幸伊先是大方三拜,再開口到:“師公好,我是幸伊,這是露露,一直在房間裏那個是我弟弟雲起,我們都是天神岩的弟子。之前沒有機會拜會,還請師公原諒。”
“無妨,多虧你們兩次照應冰琥了。”碣仙點點頭打量了幸伊一番,沒再多言。這就是彼藍夜馳和碎舞的孩子了,仙族培養出來的彼藍王子。
“師公客氣,我們先告退了。”
露露這才松了口氣,和幸伊離開了這個是非之人的身邊。
碣仙檢查過冰琥的狀況,心中感嘆冰珀法力果然增強,然後就讓冰琥和冰珀各自回房間休息去了。碣仙盤膝坐在床上,冥思靜養起來。
今天早些時候,碣仙在仙山上散步,離開這麽久很多地方還保持着原來的模樣,仙山就是這樣,永遠的雕梁畫棟勾欄玉器,不變的美輪美奂。只是在一個山崖上他看到了盈霜的雕像。
雕像做的很精致,有她七八分的神韻,雕像的底座上寫着“青山如黛”,含了盈霜的姓氏。想是天神岩雕刻上去的,不知多少個日日夜夜他對着盈霜的雕像遙思那逝去的一縷芳魂。
碣仙頓時有幾分感觸,拍了拍雕像的肩膀,就像是這個女弟子還活着時那樣。
“這個姐姐看起來好眼熟。”一個軟糯的聲音說。
原來是調皮的冰珀不知怎地也跑到這裏來玩,跟着碣仙看到了盈霜的雕像。
冰珀說着,用手觸摸了一下雕像姐姐和她一樣的荷葉袖裙,瞬間竟然觸電般起了異樣。冰珀的身體瘋狂地吸收雕像上蘊藏的信念與思念的情懷,那些精神力量轉化成了冰珀身體的能量,白光閃耀之下冰珀的頭發變長了,睫毛眼神中也漸漸出現少女的神态,但她此時是身體撕裂般那樣的痛苦,痛苦的尖叫發洩着如同脫胎換骨般的變化。
看到她迅速長大的模樣,越來越像雕像上盈霜的樣貌,碣仙這才明白了過來發生了什麽,他幾乎忘記了冰珀是受靈氣與精神力滋養而生的物格族。碣仙立即施展咒法克制冰珀的成長,用一個極其特殊的封印術把她的身材樣貌控制回五六歲的狀态。等這一切完成,碣仙幾乎精疲力竭,好在冰珀的變化被控制住了,冰珀漸漸一時昏迷了過去。
盈霜的雕像瞬間碎裂倒塌化作飛灰,本來附于其上的供養精神力已經與冰珀化為一體。
碣仙只能快速抱着變回小孩樣子的冰珀逃離現場,希望能夠對仙山上層瞞下這一切。冰珀的身世,他沒有和任何人說過,包括冰琥。
主神大殿內,三位天神向主神彙報試探冰琥的結果。
“報告主神,冰琥他的法術純粹,更使出‘洗禮聖光’這種級別的仙術,經我鑒定他不是黑暗種族彼藍族的後裔。”重黎恭敬地對主神道。
“只是這樣嗎?”主神坐于上位,淡淡地說。
原本按照計劃,三位天神理應幫冰琥治愈以後才行離開的,可是事急從權,他們只能将冰琥至于不顧,雖然英雄殿的人會把冰琥帶回去治療,重黎心中卻坐定了自己欺負孩子的事實,內疚的感覺更甚。被主神這樣一問,重黎更加的不安,主神的意思還要怎樣試探這可憐的孩子啊?
這時天神凜上前一步,他手上還帶着冰琥的血,他将血手舉向主神面前,道:“報告主神,那孩子的血液常溫,心髒溫熱,都不符合彼藍族的特征。血帶聖光,是我仙族血統沒錯。”
主神忽然隐現在他身旁,查看了那血液,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很好,你們去吧。”
“是。”離開的時候,重黎和鏡塵同時不自然地看了一眼天神凜,這家夥看着一幅呆木頭相,到底還是骨子裏藏奸啊。而天神凜依然看不出想法的樣子,徑自走在前面。
主神這才坐回上位,對空蕩蕩的大殿問道:“你們有什麽看法?”
數十位高級別的天神忽然在大殿上現身,躬身向主神施禮開始陸續說自己的看法。
“彼藍的血液比其他生物的溫度都高,甚至有人用岩漿來形容屠殺時彼藍血飛濺到身上的感覺。這個冰琥可能不是我們要找的那個孩子。”
“下神附議,彼藍體寒,尤其是心髒的部位,寒如北極之冬,這點也不符合。”
主神心想,天神凜不愧是彼藍屠殺時期罪神的後裔,對于大家要用來判斷的彼藍特征還是蠻了解的。“大家認為下一次是否要試一試那個自稱飛鳥的孩子?你們之前的調查有了什麽結果?”
“可疑度不高,但是這個孩子會是個禍頭。”一個天神道。
“經過調查他的确是亞人,裕澤國人,從幾歲起和母親祖母住在一起,生父不詳,第一天到了就和天神岩吵架,很可能是來搗亂的。”
“此事複議,暗中加強監視。另外給天神岩傳信,問他對于冰琥和飛鳥的看法,會議先行暫停。”主神下了最後的總結。
等主神看到天神岩的回信,會議重新開始。
主神道:“天神岩對于冰琥冰珀兄妹的身份都沒有質疑,都是普通的混血仙族。同時,他說飛鳥來仙山的目的別有用心,懷疑當年彼藍夜馳确實為盜用身份,亞人族飛鳥俠客另有其人,這個飛鳥可能是真正的裕澤興的後代。物格族的紫狐還沒有通過審查嗎?讓他們動作快些,盡早解決這些問題,仙族、彼藍、亞人三族的關系好早日恢複。”
此時又有天神獲得最新情報而進言:“主神大人,有情報說仙女碎舞可能還活着,因為修煉了容顏不老術而幾乎沒有變化,傳言被目擊在地帶活動過,我們懷疑彼藍另一個王子是和她在一起。”
主神沉思一番,緩緩下定指令:“加緊調查那邊的情況。解除仙山‘混血彼藍’的警報,讓天神岩繼續配合監視飛鳥防止他闖禍。彼藍的使者就要來了,對于仙衆一概嚴格保密,安排低調見面,以防節外生枝。”
作者有話要說: 萬物有靈是物格族存在的原因
☆、未完的任務
建築設計師方永華所在的研究所既有自己的公司,又附屬于一家大學,方可心因此可以經常拿着爸爸的借書卡在大學的圖書館裏看看閑書什麽的。
大學校園裏的氛圍對于剛剛讀高一的方可心來說,是親切而且向往的。無論是食堂裏“我必有一死,不死于麻辣燙,必死于過橋米線!”這樣的趣談,或者某同學貼在校園公告欄裏面“錢財皆可不要,求還錢包及卡哦親”這樣的尋物啓事,都流露着一種親和。這感覺多少緩解了方可心不能再回亞人世界那多多少少的一點失落。
方可心最喜歡的還是圖書館,即使不讀書,找個書架間坐着,也有一種讓自己放松思考的氛圍。每到下午時分,陽光總是惱人地直射進來,不适合讀書,卻最适合盯着那一縷溫泉式散落書架上蔓延到地上的陽光發呆。
方可心已經沒有了之前患得患失的想法,回歸人類世界讓她的思維也回歸了現實。只是最初回到家的幾天,她還是會練習練習火系魔法,但她已經不再思辨自己喜歡羽狼是真的因為喜歡他還是僅僅因為魔法世界神秘色彩的渲染,這一切芳心初動的澀果終于已經徹底腐朽了。
在她對于自己雙手互相放出火焰,緩緩實驗自己能夠經受住的溫度,身體裏的某種能力似乎也被漸漸喚醒,對于火的耐性也越來越好。
偶爾她也拿出自己的镂花小劍出來看看。C計劃的血雨腥風中這把劍上的所有花案都浸滿了紅色,顯現出詭異的美麗,而C計劃之後的暴雨直接省去了她清潔這把劍的困擾。雖然那次之後镂花小劍并沒有生鏽,但她依然很沮喪的意識到這個東西的保養可能會比她想象的麻煩,或者她需要準備一把專門用來去劍上花紋裏血跡的小毛刷以及一塊速幹超軟的毛巾藏在枕頭底下。
正當方可心在腦海裏游離的時候,圖書館裏突然響起一陣陣的巨響以及刺耳的驚叫。
“嗚啊啊啊啊啊!”
正當方可心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時候,身旁的書架突然倒了下來,滿架子的書也随之向方可心的腦袋砸來。
她正盤腿坐在架子當間的過道處,往左右兩邊都不好逃跑,方可心只好瞬間條件反射地伸出雙手試圖去扶住向她砸來的書架,這在旁邊驚呆了的學生眼裏都是傻的透頂的舉動,方可心竟然在那一瞬間自然而然的就這樣去做了。
當她再次睜開眼睛,那書架竟然沒有砸在她的臉上,而她的雙手也還沒夠到書架。難道是書架搭在了她身後另一個書架上為她支起了安全的三角空間?
可當她仔細看時發現,就連已經掉出書架的書籍都被定格在了半空中。她看着周圍漸漸圍觀過來的人腿,意識到并不是時間停滞那種奇葩的事情。
書架間似乎傳來緬栀花的香味,一閃冰冷的眼光直直地打在她心裏,經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