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二節課的時候你怎麽突然出教室了?” (18)

了冰琥進出置物閣的身影,過了不久就是飛鳥。看到警衛隊從身邊急匆匆跑過的兩位天神不由得閃身躲開,想起這是古樹的記憶而不是現實的時候還頗有一些不适應。

“這倒是為碣仙的案子提供了線索。”天神鏡塵如是說。

天神重黎有些質疑:“這不過是幾天前的事情,十幾年前的事情能查得出來嗎?畢竟我們最想知道的,是天神盈霜死去的那天發生了什麽。”

紫狐表示了解,那夢幻般的記憶還原影像色彩漸漸淡去,淡到幾乎要模糊分辨不清的程度,才鎖定他們所要尋找的那年。

古樹能夠提供記憶的都是大殿之外發生的事情,不過也足以說明一些事情。

兩位天神看過之後都有些沉默,半響才從驚訝回過神來,要求紫狐再循跡到鳳燼崖看看傳說中彼藍夜馳脅迫仙女碎舞的地方。

鳳燼崖的每一塊岩石都能夠講述出那段被篡改前的歷史,兩位天神又是一陣沉默。

紫狐只好先打破了這尴尬的氣氛,“你們應該是仙人裏比較厲害的吧?這是幻象還是原始影像重現你們應該能夠分辨哈?雖然有些模糊了,當的了證據嗎?”

兩位天神如臨大敵般帶紫狐回到主神大殿的回禀的時候,碣仙正在以沉默對抗主神的質問,主神無奈地看看三個。

“講講你們的發現吧,順便讓他回憶一下自己都造過什麽孽。”

天神鏡塵心裏咯噔一聲,退了一步。天神重黎只好硬着頭皮把所見的情景都描繪了一遍給主神聽,主神的面孔變得僵硬,當場顧不得什麽機密不機密的,又讓紫狐在主神大殿演示了場景記憶重現,弄得紫狐也很緊張,害怕自己知道得太多了,馬上就要葬身仙山的感覺。

“你早就知道了吧?”主神問碣仙,“居然這麽多年都沒有說。”

一直閉口不談的碣仙直到這時才說:“你們也得信才行啊,既然現在你們差不多知道了當年發生了什麽事,我就從頭講給你們聽。前面的部分,都是夜馳死前告訴我的,我一直沒有懷疑過,如今看來果然和這姑娘說的一點不差。我也算沒有教錯徒弟,沒有救錯人。”

故事,要從彼藍夜馳的角度說起。

作者有話要說: 節奏什麽的,是不是我寫的有問題?

☆、還原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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碣仙徐徐道來的時候,衆神受到主神的召喚而默默降臨大殿旁聽作證,天神岩從旁記錄。

差不多二十年前,一直處于風口浪尖的彼藍國王室似乎在彼藍夏庭前面那任舊王死去後平寂了許久,幾乎被各族遺忘了它的存在。彼藍王的獨子夜馳假借彼藍雪橋之子的名頭到亞人族各國游歷了兩年,機緣巧合之下拿到了飛鳥俠客裕澤興的遺物——六翼寶劍,因而一時興起想到要改冒裕澤興的名頭上仙山拜師學習。于是夜馳叫随從先回彼藍國之後,只帶了一只靈寵,便沿仙山山脈邊界一路探尋拜師的機會,終于憑借着飛鳥俠客的頂頂名聲和夜馳本身的卓越能力與誠懇态度而跻身上位,破格成為了頂級仙師天神碣的弟子。

“在你之前我只收過兩個入室弟子,一個是岩,他現在還在物格族游歷學習,而另一個是黛盈霜,你以後有什麽不懂的也可以找她讨教。”

夜馳看到從門外進來的一位美麗仙女,連忙起身行禮,“師姐您好!”

那仙女一身雲海素衣,傲然姿态如夢境湖畔之天鵝,細眉鳳目,兩靥姣花。端的是青春美豔的形容,卻端莊自傲的姿态,毫不避諱地坦然将夜馳上下打量一番。

“這位是海蒂仙女,你的師母。”天神碣笑笑解釋道。

夜馳想起了以前聽聞的一條關于天神碣的風流韻事,說是他與師母一見鐘情之時贊了一句“這世上谪仙般的女子海蒂,這世上似乎只有她配帶面紗隔離世間塵埃,美麗高潔。”從此兩人便情定三生。如今看來,這海蒂仙女不食人間煙火的性格與超凡脫俗的美貌的确名副其實。連忙賠罪行禮,補了句“師母好,弟子裕澤興”。

海蒂仙女點點頭,沒太搭理他就走去了後殿。

夜馳心想,這師母倒真是有點難相處,看來以後要多加留心應付了。

天神碣借此機會告訴他,海蒂原本也可以算作他師叔的,其中師承關系也不很複雜,但還是要解釋一番。“本來我和海蒂是師出同門,後來我倆出徒另立門戶,你師公便直接歸隐不再授業了。後來海蒂轉投入芳華仙子門下學習逆水駐顏神功。聽說,你也見識過芳華仙子了,以後見到了也禮讓幾分吧,畢竟她是你師母的師父。另外,海蒂除了偶爾指導一下盈霜法術,她也有個嫡傳弟子叫碎舞,也可以算是你的師姐,如今也在仙山,她雖是亞人出身,卻是很早就背井離鄉了的,你們年輕人可以多聊聊。”

夜馳只好點頭答應了。要說夜馳想進仙山拜師的時候,險些被芳華仙子拉入門下。芳華仙子最為人津津樂道的,卻是她在追求容顏不老的同時,也最是追求品味與美好,因此她的門派可以稱為仙山的時尚風向标。不過夜馳可不是來仙山學穿衣服臭美的。

這邊,海蒂仙女對夜馳的印象也不大好,私下對天神碣說:“我很讨厭這個家夥,看上去太不忠厚了。”

“海蒂,他還是個青年人。”天神碣只是這樣回答。

後來夜馳學乖了,在師母面前盡量保持莊重的态度,并且時不時地送些小禮物,盡量用宮廷的禮儀來滿足海蒂的高貴自诩的品性。

可是海蒂仙女畢竟是比黑暗界的公主王後們更為自诩不凡的仙女,古怪的性格更加難以讨好。而且她始終覺得男生不應該相貌太過卓越,作為仙徒也沒必要在社交上如此游刃有餘,這樣的人容易招惹世俗之事,難以靜心修煉,而且容易招蜂引蝶,給仙山衆年輕仙女之間帶來風波。她雖然拜師芳華仙子以求容顏永駐,但心中喜歡的始終是天神碣這樣看起來有些歷史感的可靠家夥,以及岩那孩子那個笨嘴拙舌的樣子,因此海蒂仙女對于夜馳的态度始終有所保留,并且言辭告誡自己親如女兒的唯一弟子碎舞,離那個裕澤興遠一點。而盈霜也被海蒂支使出去,幾天都沒有回去見過師弟。

夜馳在仙山上跟着天神碣學習,倒也沒太在意兩位神秘的師姐的避而不見,仙山上來來往往的仙徒很是多,他便先忙着和大家熟識了。期間也有一件小事兒,一個意料之外的訪客,讓夜馳險些敗露身份,緊張萬分。

說起仙女廖依依,恐怕是海蒂最讨厭的家夥了。一方面是因為她的性格與海蒂完全兩樣,互不相容,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廖依依對于碣仙的熱切讓海蒂相當不爽,卻又做不到像她那樣随便。依海蒂的脾氣,哪怕是夫妻之間,也是要有極大的尊重與适當的距離感的。

所以一聽說那個無名散仙廖依依又跑仙山上來拜會天神碣,海蒂就早早地領着碎舞、盈霜外出,眼不見心不煩了。

夜馳被天神岩叫來見廖依依,馬上就心裏打起鼓來。雖然對方并不認識他,可他對于廖依依可是非常熟悉,唯一能夠占蔔彼藍族人命運的仙女,曾經成功預測彼藍三王的死傷。他擔心,自己的身份會被發現,也格外不希望自己豐富有趣充滿挑戰的未來被她無情地劇透。生死有命,他到不甚在意。

“莫道不風流,花謝逢花開。莫道無天倫,三子曾擁懷。是非山上無生路,旋踵即歸能善終。”廖依依沒頭沒腦地說了這串兒不怎麽押運的谶語,算是送給夜馳的見面禮。緊接着又寬慰道:“看來仙山之地對你不利啊,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了,我占蔔這麽多次就準過一次,還是彼藍族的。不見得這麽不吉利的占蔔結果真能應驗,你就當随便聽一個樂呵。”

夜馳想想,也沒太往心裏去。

過了沒有多久,海蒂就回來了,還帶來了着名的翩翩散仙煙波仙人做客,這回換成了廖依依落荒而逃。而煙波仙人熱茶都沒喝一口,聽說廖依依剛走,便也跟着告辭離開,追心上人去了。

夜馳心道:貴圈兒真亂。

這天,夜馳正在某個小山澗附近獨自舞劍,那只名叫冬銘的變形靈獸從外面捕食歸來,同時帶來了一張來自艾魔街的字條。

作者有話要說: 判詞什麽的不會啊,話說是不是應該寫成詩詞那樣的?

☆、情定

夜馳随意坐在草地上看那字條。他在亞人世界到處游玩時曾經到過艾魔街,還幫助維修了一下那些老舊的設備以及維護了一下能量玉塊的防洩漏裝置。就算打着雪橋大師之子的名頭,幫這種忙也不算奇怪的事情。彼藍族在繁榮城尤其艾魔街的投資不少,門也是彼藍雪橋制作的,所以很有些關聯。

這個紙條是西擇法師裕澤佑寫的。近期,瑞芬國和裕澤國又因為一些事情有了争議,他覺得事情發展地已經有些影響到艾魔街的商客往來以及商品交易了,基于謹慎的态度,希望雪橋大師這邊能夠提供一些防護性的大型設備,另一方面希望他能出面說服彼藍王派來一些軍隊鎮守以防萬一。

夜馳看罷哈哈大笑,他通過這一路的游歷對于瑞芬國和裕澤國之間的矛盾有所耳聞,這其中有一部分是歷史原因,另一部分就完全是某個的小小事件被放大了,說起來夜馳也有參與其中一點點,這些亞人老頑固因此而起了争執真是讓人當笑話看。夜馳覺得裕澤佑有些過于謹慎了,不說彼藍國所謂的“軍隊”根本不外借,更別提黑暗界另兩個國家還擔心着彼藍族的動作呢。彼藍族為了避嫌特意出商人不出政客,在繁榮城只參與貿易往來,不管那些所有權控制權上的争鬥,免得太過出風頭再被滅了國。

而且現在他頂着別人的名頭更好推卸了,就說自己“權限小”,“人微言輕”,而且就算跟彼藍王說也“需要繼續觀察事态”等等。

不過防護性的設備倒是可以提供一些的,掙錢的買賣嘛。于是夜馳就地寫了回複,委婉說了自己方面的難處,又支招叫裕澤佑自己雇傭傭兵或者讓學徒們形成自衛組織,也是長久的對策。

彼藍夜馳把這紙條交給靈獸冬銘,目光随它飛起時便發現天色果然陰陰的,夜馳早就覺得光線有點暗了,如今看确實是一副要下雨的架勢。突然想到剛才在溪澗練劍的時候,雖然有克制收斂法術,卻還是在武力值上顯得有些過于常人了,鼓風激浪,弄得空氣中的水汽有些不穩,似乎是因此而引起降雨。

仙族的天氣變化自有仙人負責控制,這意外的陰雨恐怕會給負責的仙人帶來些小麻煩。彼藍夜馳聳聳肩,為了不暴露身份還是不要多管閑事了,否則為了平衡回天氣而再鬧出什麽逆天的影響就更不好解釋了。便只是拍拍衣服上的雜草葉,準備離開。

“請等等我。”一個柔美的聲音用傳送入密之術在夜馳耳畔響起,夜馳四下望去,看到不遠山上飛來一名女子,身穿粉色荷葉裙,披挽着彩色绫羅,如入暮霞光絢麗而至。仙光萦繞,手捧鮮花,卻是人比花嬌豔。夜馳猶豫片刻便迎了上去。

“姑娘是在叫我嗎?”彼藍夜馳裝傻道。

那女子穩穩落在地上,聽了他的話不禁笑道:“在這仙山上都是‘仙子’‘仙人’的互稱,看來你果然是剛上山來的啦。”

“仙子見笑了,我剛來仙山還不大适應,稱呼上有錯還請原諒。我是臨冬殿天神碣的弟子裕澤興,不知這位仙子姐姐要怎麽稱呼啊?”彼藍夜馳繼續裝傻道。

“還是叫‘姑娘’聽起來新鮮有趣些,不過你只能叫我‘師姐’了。我是黛盈霜,師父應該提過我吧。”

“盈霜師姐好。”彼藍夜馳行了禮,心想這盈霜果然不負盛名,容貌不俗,法力似乎也不差。

“自家親師弟,不必這麽客氣。”盈霜見夜馳文雅溫和,心下驚訝。聽聞這個裕澤興就是亞人界的飛鳥大俠,自己還以為是個非常豪氣幹雲放浪形骸的俠客形象,如今看來倒是頗懂禮數,并不像是閑雲野鶴不受束縛的樣子。“我剛才在那邊崖上采集靈草聖花,便感到這邊的氣息充盈靈力波動氣勢如虹,原來是你在這裏練劍,看來你果然資質不俗,能讓師父選中。不知你剛剛放飛的是什麽神獸?我似乎從未見過。”

“啊,那是我家養的送信的鳥兒,凡塵俗物一只,師姐沒見過也不奇怪。”夜馳晃了晃手裏西擇發來的字條,不過他很注意,只讓有其火漆印的部分被盈霜看到,然後就趕忙揣進了衣服口袋裏。

盈霜果然不負期望地注意到了那個圖案,“那是,繁榮城的火漆印?”

“師姐好眼力,我堂兄裕澤佑便是繁榮城艾魔街的西擇法師,這信看着正式,不過是一封家書罷了。”彼藍夜馳順嘴接道。

盈霜心中釋疑,原來這裕澤興有這樣的家庭背景,難怪禮數周全了,家教使然吧。

此時天上落下幾滴雨點,盈霜便使用法術萦繞周身驅隔雨水,卻發現一把傘遮在頭頂,側眼瞧去,看見關切而紳士的夜馳撐開了自己在亞人國家旅游時買的雨傘紀念品,為兩人撐開一個不大不小空間。若是兩人共撐一把傘,除非相擁而行,否則按現在的距離來看就顯得有些擠了,夜馳半個身子都已經被雨淋濕。

盈霜心下嘆息亞人果然天真且傻,這麽快就又把自己當成普通的亞人女孩兒了,卻又有一絲絲的感動。

“不必為我遮雨,這點問題還難不倒我,你撐傘就好,別回去病了,師父會責怪我沒有保護好你。”盈霜連忙笑着把傘推過去,置身在漸漸密密織成的雨簾中。

夜馳見她果然雨滴不侵,瑩瑩白光立于這煙雨之中,美麗非凡,一時看得有些呆住了,又好像剛剛才又意識到她是個仙女似的,尴尬地笑笑。

“又忘記師姐是仙女了吧?”盈霜看他的樣子有趣,牽着他的袖子道:“我牽着你走吧,山上泥濘路滑,若是你踩不穩,我能用法術保護着點兒你。”

“嗯,好。”夜馳順從地說,完全收斂彼藍王子的威武霸氣,盡職地扮演着這個弱小凡人的角色,任由盈霜拉着一起下了山。這一路夜馳小心謹慎,不是注意腳下,而是盡量不去想自己看到盈霜腰佩寶劍袖藏利器這件事。而盈霜對此毫無察覺,一路盡心地保護這個師弟,本來也可以抱着夜馳一路禦風飛回去的,有時有任務保護凡人時她也不會顧忌這些,但不知怎地,現在就是這樣牽着袖子,都會覺得心裏有點不安,怕自己冒犯了他的氣質。

兩人回到臨冬殿,走的卻不是正門,而是直達師母師姐住處的側門,夜馳這才知道原來還有這樣一條路,難怪這麽久沒有見過師母師姐們從正殿出入。後殿的院子也非常的大,院子中間有一片美麗的荷花池,一個仙女似乎是正在遠處荷葉之上舞劍。

“那是師母的唯一弟子——碎舞,也算是你的師姐。”盈霜解釋道。

正在練功的碎舞聽到了這邊的說話聲,沖向岸邊的兩人打出幾記金蓮子。盈霜彩袖輕揮打飛了金蓮子。夜馳只聽到金屬相碰的聲音,卻不見兵刃,弄不清盈霜的袖子裏到底藏得是什麽。盈霜随即飛身而過荷花池,在荷葉以及枯敗的蓮花上輕落幾次,在碧葉紅花之間與碎舞比鬥起來,兩人動作輕盈灑脫,過招卻十分激烈,十分賞心悅目。

夜馳一邊沿着荷花池慢慢走來,一邊觀賞兩人的比鬥。看着看着,卻不覺心想:若是沒有盈霜,這女子的相貌與功力真是世間雙絕,但若是盈霜在旁邊比襯着,反倒顯得不那麽出衆了。不過這兩位仙女倒都是非常親切可愛的,比師母的态度要好多了。沒看一會兒夜馳就覺得有些無聊了,那位仙女的破綻沒一會兒就被他數到上百個次,而盈霜一直是藏招不出,夜馳笑着搖了搖頭,終于繞荷花池一周而離去。

“等等,”盈霜終于棄下碎舞,飛身到夜馳身邊。“我和你一起回去見師父。”

“盈霜師姐,”碎舞飛身落在盈霜身邊,她早就看到了夜馳這個人卻沒有多作理會,平時因為仰慕而想看她與盈霜切磋的仙徒少年數不勝數,這人居然只看了一會兒就想要離開了,而且他還是盈霜帶進來的,必有緣故。她又見盈霜和夜馳兩人站在一起氣質相合,說不出的融洽,到似一對兒璧人,而這個男子卻不是盈霜的師兄阿岩,便奇道:“這是誰啊?”

“這個便是師母一直說不喜歡,讓咱倆避着的那個裕澤興啦。”盈霜悄聲地說。

“師姐你好。”夜馳馬上行禮。

“原來是師弟。”碎舞之前聽她師父的口氣,還以為“裕澤興”這人有多麽不堪,如今看來其實還蠻順眼的嘛。

“碎舞她是亞人族貴族後裔,祖先因為戰亂而逃到仙山腳下,師母發現她是亞人中少見的不老容顏靈體,本身具有容顏不老的能力,與芳華仙子一脈的宗旨相符,便破格收她為徒。”盈霜解釋道,“所以你們兩個亞人以後可以多多親近啦。”

“碎舞師姐竟然也是亞人族?”夜馳故作驚訝地說,其實他早就從仙氣上分辨出來後天修習的味道了。

“是啊,不過我從小就由師父帶着在仙山長大,所以對于亞人世界一點記憶都沒有。有限的了解都是從別的仙徒那裏聽聞的,所以若是你要從我這裏找家鄉的親切感,恐怕就要失望了呢。”

“碎舞師姐從未下過山嗎?難道不想回自己的故鄉去看看嗎?”夜馳奇道。

“師父待我如母女般,我想我以後也會陪伴師父左右而不會回去亞人世界生活,或許會因為任務而去那邊看看吧。不過我的師門可不想你們的那樣,那麽多出生入死的任務,我多數時間需要呆在固定的地方,保持平靜的心态,修身養性。”

盈霜笑道:“好個修身養性,我倆回師父那裏去了,不打擾你清修了。”

碎舞連忙拉她,“你得空還是過來看我啊,最近我師父嚴命不讓我……你知道的。”

夜馳尴尬地摸摸鼻子,知道師母一定是防着自己,不想自己與她視如己出的碎舞多做來往。盈霜卻笑笑答應,“好好好,我有空帶師弟一起來看望你。”

“不用了吧,師母知道會生氣的。”夜馳假裝有些擔心地說。但是後來他也沒扭過盈霜,從此,這三個人經常私下來往,建立了友誼。

海蒂仙女知道之後還是刻薄地說了幾次,但是都讓天神碣勸住了,“年輕人嘛,一起游戲一起學習是天性,不必介懷,我這弟子又不是什麽罪大惡極之徒,你何必對他起偏見呢?”

海蒂仙女道:“你啊,就是不信我的直覺,反正我就這麽一個弟子,寄予了厚望,以後若是她出了什麽事,我可拿你是問。”

天神碣諾然答應,海蒂仙女這才作罷。

作者有話要說: 又寫愛情了【遠目

☆、好景不長

一年後,仙族的某個良日吉時,各處纏繞或懸飛着美麗缤紛的飾物,來往者皆是盛裝。

“祝福你們。”碎舞面對新娘,言不由衷地說。盈霜抑制不住喜悅地擁抱了碎舞,她最好的姐妹。

“謝謝你的祝福,願你分享我們的快樂。”夜馳也輕輕點頭致謝,并按照仙族習俗,回了一朵薇瑰花給尚且單身的碎舞。夜馳今天神采飛揚,在今天的氛圍與盛裝的烘托下更加耀目,那幸福的笑容讓碎舞神往而心傷。

當儀式結束,大家都開始歡慶的時候,碎舞感到格外凄冷寂寞,猜測未能趕回仙山觀禮的阿岩此刻是怎樣的想法,她獨自坐到角落裏,遠遠地看着別人的幸福,越加感到自己的悲哀。當初是自己做了決定,在看出夜馳鐘情盈霜而有意疏遠自己之後知難而退,既然當初守住了矜持,如今便也只能抑制下來內心的波湧,微笑着喝下夜馳與盈霜的喜酒。

看看這對新人是多麽的般配啊,盈霜認識夜馳之後,她性格中的活潑漸漸被一種類似賢淑的品格替代。而夜馳也是忽然收斂性子,對外也變成了一個沉穩老實的人,僅僅和盈霜嬉笑,不明內裏的海蒂仙女還對他的印象稍稍改觀。可是碎舞,就再也沒有發自內心地笑過了。

碎舞深思,她與夜馳的擦肩而過,有海蒂仙女阻攔的緣故、有盈霜太過優秀的緣故,除此之外,是否還有自己有意成全的緣故呢?她自認愛得不必盈霜少,正是因為這樣她才退而成全,卻苦了自己的心,認定了夜馳,便覺得其他人都只是湊合。沒有想到,只有夜馳與盈霜得到了天神碣和海蒂仙女的祝福。盈霜漸漸蛻去少女般的活潑肆意,變得賢淑溫柔。

但是在這樣一個時局容不得任何人長久地沉溺于甜蜜,包括這對年輕的新婚夫婦。

妖戰區動蕩,很多妖獸出來為害周邊的亞人村莊,盈霜、碎舞以及一些年輕的仙人得到任務前去治理妖獸之亂,夜馳卻被留在仙山,他這個資歷相對尚欠的新晉學徒還沒有被指派出外勤的資格,而且總要有人代替抽調出去的仙徒們幫助天神碣以及其他天神幹活。雖然千百個不願意,夜馳還是敗在了師父嚴厲指令和新婚妻子柔情安慰的夾擊之下,只能老老實實地呆在仙山,可憐巴巴地望着盈霜離去。他心裏有非常不祥的預感。

年輕的仙人們扛着一對兒被稱作“門”的設備,在仙山腳下設置一個,只帶着與之匹配的另一個上路。這是從繁榮城那邊進口過來的,彼藍雪橋的技術在這個時代已經算是名傳各界,雖然彼藍族與仙族固有的芥蒂始終存在,但是因為四通八達的自由貿易聖地——繁榮城的存在,彼藍族的東西依然是可以通過各種渠道流入仙族的。需要先設置好了兩個門的位置,并保障其上嵌入的寶石玉塊等的能量與其對應的穿越距離相匹配,才可以啓動使用。所以這一次他們還無法直接穿越前去,不過也不算是完全徒步,仙獸園自有仙獸供給他們駕馭使用,馱負重物。

去往妖戰區的一路還算順利,他們每經過一個被妖獸侵害過的村莊,都要有一個仙人留下幫助這些可憐的亞人們重建家園,餘下的繼續前行,深入妖戰區的時候就只剩下包括碎舞和盈霜在內的四五個人了。

盈霜與妖□□手的時候,第一次失手,讓無影飄雲鎖絞碎對手而沾染血肉,這時她唯一一次沒有駕馭好這殘忍的武器,辜負天神碣的重托。看着妖獸的血肉淋了一地,衆仙人都有些無法抑制的難受,而盈霜是其中吐得最慘的。碎舞起初還有種“你終于不是高人一等的聖女白蓮花了”的快感,但她不禁很快關切起盈霜看起來并不好的狀态,她吐過之後一直扶着樹木全身顫抖,比碎舞想象地更加脆弱的樣子。碎舞連忙上前為她用仙術檢查,才發現盈霜是有了身孕。難怪會法力不穩……

此刻碎舞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傷心了。

在不遠的密林裏,兩條魚妖正在注視着這裏。

“呆魚,你看到了沒有,那個就是我們修煉到頂級之後能夠成為的仙态了。”臭魚說着,拍了一下他愚鈍同伴的頭,提醒他不要探頭太多,以免被對方發現。“聽着,我的計劃是這樣的,你一路跟着他們,留下兩線魚記號,我去各處通知那些在休息的妖王們,趁他們打得兩敗俱傷的時候,咱們就可以試試我的計劃,驗證我的猜想了。天哪,呆魚,這真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臭魚興奮地有些歇斯底裏。

呆魚的修為不足,還不會說話,理解能力也慢上半拍,乖乖地聽臭魚的話,看起來有些呆傻點了點頭。

他倆的計劃很快成功地實施了,妖王們其實就是那群為禍鄉裏的暴躁妖物,能力卻與碎舞等幾位年輕仙人不相上下。對于碎舞來說,這場戰鬥非常艱難,甚至有一個她并不十分熟悉的名叫郴波的仙人為了救她而死在她的面前,這個平時非常腼腆的仙人終于用年輕的生命扞衛自己為仙的責任與對于愛情的希冀,也燃起了同伴們心中的怒火。留在村子裏的仙人們後來也尋來重新加入了隊伍,妖怪在臭魚的攪合之下也越聚越多(“金角老大,您拜把子弟兄就要被那些兇殘可怕的仙人殺死了,我是來給您通風報信的,您快些去幫忙吧!”這種話可以兩頭說,也不怕被揭穿,臭魚覺得場面越亂越好),仙獸們與之相對怒吼嘶鳴,大大小小的戰鬥接踵而至,妖仙兩方皆損失慘重,但最終還是仙人們的險勝而告終,被村民們描述過的作惡妖怪被一一清理幹淨。存活下來的仙人們疲憊不堪,就這樣在同伴與妖怪的屍體橫躺的戰場裏,在悲傷中休憩,等待回複一點點體力才能打掃戰場,帶着妖獸的頂玉、骨頭與妖皮,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同伴們……死也要回歸仙山,回到師門才行。仙獸的折損也不小,等到仙人們體力恢複之後,估計還要臨時抓幾個尚未修煉成型但是具有靈性的妖獸充當苦力。

這正是臭魚等待的好時機,他拽着呆魚從戰場的最邊緣湊上去,起先是對妖王們的屍體下手,吞食他們的頂玉來增強自己的修為,這些妖王凝結的頂玉雖不算顆顆粒粒都是極品,大大小小的加總在一起卻絕對算得上是一餐抵過千年修煉的盛宴了。臭魚吃到五十顆的時候終于膩歪地只挑撿最高等級的純血赤紅色頂玉往嘴裏放了,而跟班呆魚還是在那裏慢吞吞的一個一個撿他剩下的來吃。這是妖界弱肉強食形成的自然規律,仙人們已經疲憊得懶得管這兩個竊取他們勞動成果的小小竊賊。盈霜早已因為拼死的厮殺而動了胎氣,此刻正在碎舞的微薄幫助下運作僅存的仙力調理腹中疼痛。

然而臭魚的野心不僅僅如此。

他的一只髒手摸向一個仙人的屍體。雖然從來沒有實踐過,不過根據他自己的琢磨,通過自己的妖氣灌入仙族屍身,将無主仙氣聚于死去仙人的額頭,強行生成類似于妖族頂玉的仙氣凝丹,只要一口吞下,就能像是吃妖頂玉一樣白白占有仙族的修為啦。

“別動他!”仙人們總算察覺出來這個弱小魚妖的異常,但是就算精疲力竭他們也能對抗法力大增的臭魚和呆魚。

臭魚一驚,這些個仙人比他想象的更難對付,居然這樣還有力氣支撐起來保護同伴的屍骨。幾個戰紅了眼的仙人無論看上去多麽年輕多麽疲憊,他們的氣勢依然洶洶。原本修為最高的盈霜在碎舞的協助下最先調息完畢,先人一步地擊出了雙蝶绫羅和無影飄雲鎖。呆魚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給了盈霜充滿火光與妖氣的一招,卻被碎舞馬上打跑。臭魚也已被無影飄雲鎖的刃風所傷,丢下郴波的屍體就溜了。

仙人們經臭魚這麽一鬧,頓覺此地不宜久留,也不想去追了,強打精神,重新分工抓負重用的妖獸、搜尋食物、收集剩下的妖骨等等事宜,帶着同伴遺體重上歸途。

路上其他人起初也是一副疲憊的樣子,但是調息幾日便恢複了七七八八,而盈霜感覺自己身體不适,似是因為懷着孩子的緣故,便也不吭聲地苦苦支撐着與大家一起抓緊上路。衆仙人在一隐蔽處設下仙陣之後設置下另外一扇門,裝上剛剛收集來的妖族頂玉,啓動兩道門之間的連接,便一個接一個地輕松地借由這道具穿越回了仙山。

呆魚看着這些仙人消失在那個白框子裏面只進不出,吓得更呆了,似乎不明白臭魚為什麽這麽堅持要冒着生命危險繼續偷偷跟着這群白衣服發亮光的恐怖家夥。

“我猜,這東西能帶我們去一個花花世界,呆魚,我帶你去見見世面”臭魚剛想邁進門裏,卻被一道無形之氣擋在外面。“難道這東西還能分辨出來我是敵是友?啊,是啦,我身上妖氣太重。”

臭魚拿出一個仙氣凝結成的寶石,如月光石般閃爍着乳白色的光輝,這是他剛剛逃跑前拼死快速握在手中的,是他理論成功的成果。

“吃了它,沒準兒咱倆也能飛升成仙啦。呆魚,信得過哥們兒就吃了它。”臭魚将仙氣寶石掰成兩半,一半塞進嘴裏,另一半丢給扔給仍在遲疑的呆魚,“我打賭,最厲害的頂玉妖獸都沒有我這樣的腦子,我已經感覺到了仙氣在我胃裏的暖流。”

其實臭魚的資質并不好,吃了那麽多的頂玉勉強能吸收個百分之一,吞下這所謂的仙氣寶石只能讓他暫時散發仙族味道而已,遠遠不足以助他修仙。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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