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二節課的時候你怎麽突然出教室了?” (25)
爹,難道不該遷就一下我嗎?尤其我們才剛剛重逢,就……”汪蘭搖搖頭,控制住自己失控的情緒,“算了,反正我不想與彼藍有什麽來往。”
“如果羽狼在鬼族身份更高一些就好了,我可以多要一些鬼族的支持。不過繁榮城遺址下面一些能量玉塊失蹤的很蹊跷,我記得戰後統計的時候并不是這個樣子的,如果不是被淺月族偷挖了就是羽狼帶走的,因為我知道彼藍族并不缺能量玉塊。”
紫狐不認同地搖頭,“其實那些是被我們物格族偷走的。”
“為什麽?”汪蘭這回相當驚訝。
“因為那些是妖奴奴的工藝而非彼藍族,要知道妖奴奴做的玉塊後來被發現有重大的能量洩露問題。西擇法師知道的,我們将那些能量玉塊的價值折現都存在他在物格銀行的賬戶上了。”
“那太好了,那樣重建艾魔街的經費就有着落了。”
“剩餘的恐怕不夠,這些年來西擇法師支取了不少,花費在尋找你的下落上了。”
內疚感再次吞噬了希望。
兩人站在浴血澤頂,風吹過頭發,眺望四周,街道上依然散落着黑色的磚石,燒塌的房屋像是會哀嚎的貧困。有的店主被重新安排了店鋪房屋,而安排不下的店主很是将就地在道路兩側擺着露天的攤位,攤位旁扯着條幅,寫着:裕澤汪蘭!給我們新店鋪或者退回租金并賠償貨款!我們不要為你的戰争買單!
街的形成絕對不是一代人一幅城市規劃圖創建出來的,而是幾代人交易過程之後慢慢形成的集市的演變,所以恢複原型比重新創造來得更有意義。
紫狐面向殘破的艾魔街,紫色的幻霧從她掌心升起,漸漸蔓延籠罩住整個街道,攀爬着破損的牆壁和老舊的房屋徐徐升起。汪蘭看到記憶中的繁華街道在她眼前重現,不是失火前的那個艾魔街,而是自己小時候生活過的那個嶄新的充滿了新希望的艾魔街,汪蘭仿佛嗅到了新房子的油漆味與木材的清香氣息。
紫狐再次催動法術,紫色的景象向四周延伸開去,門界外的荒草山坡與斷壁殘垣乃至德克斯特港都消失了一樣,取而代之的是繁榮城的3D街景原貌。
歲月的流逝似乎被暫時逆轉了。
汪蘭環顧四周,這是她童年的記憶,也是她要重現的未來,繁榮城總有一天要在她的手裏重新繁榮。
當整個繁榮城一磚一瓦的細節都清晰無誤,紫狐像是收卷一塊畫布一樣,将整個紫色的城市幻影收卷起來,從邊緣開始快速地從現實的大小抽離收攏,直至成為她手中一塊紫色的小小晶石。
汪蘭愛惜地将它接過去,将這已經消失的城市捧在懷裏,像是捧着一顆希望的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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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紫狐,你不知道這對我有多重要。”
“舉手之勞,更何況我和你一樣懷念我們一起長大的地方。”
有了紫狐的記憶城市作為參照,重建的設計費就可以省下來了。
更重要的是
這樣完美的的複原容易使人們回想到以前的繁榮印象,利用大家對于黃金時代的不可磨滅的懷舊情結産生的宣傳力。這可是錢買不來的便利,這是紫狐的舉手之勞,對于汪蘭确實巨大的幫助。
只要錢到位,一切精致的複原工作重建都好說。
接下來汪蘭只需要找建築師估計一下整個重建的經費需要,而紫狐回物格銀行去查看西擇留給汪蘭的遺産。
紫狐離開不到兩天,汪蘭已經坐不住了。巨大的資金需求迫使她必須找到一個強大的贊助商,她想到了魔族未來的女王返魅長風。
她已經寫了拜帖,用最懇切的話語描摹投資艾魔街将帶來的巨大商業乃至政治利益,等待回複的時間太過漫長。
汪蘭突然想到了一個更緊迫的事。
冰琥和飛鳥被通緝在外,而碣仙和冰珀還羁押在仙山,這意味着什麽!
“碣山現在是無仙庇佑的荒山,我們應該物盡其用才對!山下村民每年供奉的東西雖然價值不大,但對于艾魔街來說也算一筆可觀的收入。而且一旦将碣山占領,未來繁榮城重建後擴張的地域也就充足了!”
汪蘭的主意打定,便通知所有浴血澤成員——方可心、阿落、許夢蝶、孟天惠、羽狼、飛鳥,占領碣山的整個計劃。方可心起初不同意這個想法,占領容易駐守難,況且仙族事後必然會找艾魔街的麻煩,這對于艾魔街的重建很不利。然而,飛鳥對此并無所謂,汪蘭也以許夢蝶的婚事為代價說服了孟天惠,羽狼負責留守艾魔街他的意見似乎也被留守了,許夢蝶的師徒協議不知什麽時候被汪蘭拿到了成為了最大的要挾籌碼。雖然畏懼血鳶尾存在而不直接威脅利用方可心,汪蘭還是很能對許夢蝶下得去手的,只能說嫉妒确實是一種可怕的東西。
“來吧,我們去通知碣山腳下的村民們迎接新的山神!”
雇傭兵團列隊在碣山腳下,汪蘭立身在前,伸展雙手,一團火焰化作火紅色的鳳凰飛向了村莊。
鳳鳴之聲響徹山谷。
生存在這邊境之地的平凡的亞人村民們驚掉了手中的農活,所有人都聚攏到一起來,仰望這驚人的異象。
作者有話要說: 德克斯特港借用了Dexter的名字,用來作為之前一直說的黑船幫的所在位置。
☆、得與失
得與失
雖然碣仙等人前往仙山之前留下了一些仙法維持碣山周圍生機蓬勃井然有序,然而仙徒叛逃碣仙被羁押之後仙法被制約,碣山周圍居民脫離仙術庇佑也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正是求神保佑無果而不安之時。汪蘭預計山下居民此時見到她理應仿佛見到了九天仙女一般的熱烈歡迎。可她忘了,自己在碣山的日子幾乎就沒有下山過,這些亞人根本記不清汪蘭是誰,只知道她帶着整齊軍隊舉着旗幟浩浩蕩蕩而來。
亞人居民們,不安起來,拎起來鋤頭斧子膽怯卻不得不勇敢地保護其身後的婦孺來。
這麽點兒武力雖說不在汪蘭眼裏,然而讓她心裏的中二幻想破滅地很是酸爽。
飛鳥之前為了不洩露行蹤戴了個面具,此時也不好讓汪蘭難堪下去,便露出真面目穩定大家的情緒。反正領土霸占這事已經讓艾魔街與仙族是杠上了,不多飛鳥叛逃這一個理由。
村民們看到飛鳥,這才平靜了情緒,村長維持着秩序讓大家。汪蘭這才将碣仙等人暫時無法回來的事情告知了村民,又特意!特意!特意地強調了自己在碣山上修習仙法的事實。
接下來就很好搞定了,普通的亞人在汪蘭王霸之氣的威吓下幾乎毫無抵抗之力,更別說孟天惠的學徒軍團帶來的壓力。
層巒失仙,理應靈性驟然喪失,樹木枯萎日月無光,此時卻忽然樹木纏繞荊棘叢生,狐蛇驚蹿瘴氣驟起猶如天罰。
“天鹿,你再敢做怪小心我放火燒山!”汪蘭怒喝一聲,火鳳随之清啼,在空中一邊搜捕一邊噴火。天鹿忙于逃竄,又要心疼碣山的損失,連忙鳴叫告饒,終是被火球擊中吐出一口血來,全身化回鹿形,萎靡地倒在地上,她施展在碣山的那些法術也随之消失。她消耗數十年靈力串通山中萬物阻撓汪蘭上山,結果不堪一擊。
飛鳥跟着汪蘭前來有着防止汪蘭傷及無辜的打算,此時他落後衆人一步,将暫時變回原形的天鹿抱入懷中,心中百味雜陳。
如此輕松地拿下整個碣山山脈地區,并不出乎汪蘭的意料。
半山腰上立着一塊石碑,篆刻着祭奠過去山神的逝仙墓詞:“仙族的出身、地位、天賦都只是助力,仙族的心才是你們的救主,願你們永遠被仙族的精神籠罩,并用你們凡人的力量使這精神延續,因為最平凡的力量才是這精神的本真。
我佑衆人。”
“仙族這幫神棍。”汪蘭變出火鳳喙将石碑打爛。
這汪蘭是第一次進入碣仙的仙府。盤旋仙府的火鳳迎接着汪蘭衆人的到來。
這也是方可心第一次登上碣山,光滑的白石是冰琥曾走過的路,如今她們這群侵略者大踏步地走在木棧道上,将他曾守護的山川農舍全部據為己有。然而冰琥他終究是已經叛逃了的,艾魔街招惹上仙族也與之無關,更何況這次侵略除了一些草木蚊蟲被火燒到以外并沒有傷亡,或許算不上多大的冤仇,仙族要是特別愛面子的話就另說了。剛扣押了山神就遭到地方侵占,太打臉。
阿落和方可心用仙府留存的食物做了飯菜,又将上山這一路撿來的大松塔用鹽水煮了當零食給大家吃。
汪蘭飯後就下了山到亞人聚居地去發表聲明,剛才實在太沒面子,非要扳過來亞人對仙族的愚忠不可,雖然艾魔街與淺月不同不強調亞人族獨立,然而這裏的亞人居民們幾千年來供奉仙族又如何能夠效忠她汪蘭如何幫助艾魔街的複興呢。飛鳥也跟了過去,防止汪蘭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
許夢蝶與孟天惠也偷偷離開仙府在山中散步。許夢蝶想:這大概就是約會了吧?孟天惠這人看起來也很是實在,碣山的樹林增加了許多浪漫的氛圍,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感受到了命運的召喚,能不能許諾自己一生的幸福。
“我想離開艾魔街,你願意和我一起遠走高飛嗎?”
孟天惠猶豫了一下,“夢蝶,我真心喜歡你,從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這次回艾魔街是多麽正确的決定,然而我這群兄弟們怎麽安置,之前帶領他們來艾魔街效力時所說的話豈不是成了兒戲?我知道你和汪蘭有矛盾,可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好不好?”
僅僅是喜歡嗎?許夢蝶很是傷心。“你走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孟天惠終是不放心,又陪許夢蝶走了很遠,講了一些笑話和新鮮事逗許夢蝶開心,一直到一處亭子才離開。
許月坐在亭中看外面雲淡風輕,她郁結的心似乎稍稍得到解脫,自言自語道:“天好藍好想飛下去。”
耳邊突然傳來汪蘭的聲音:“種子的價值在于其可能成長為大樹,我們稱之為希望。但是如果一顆種子失去了希望而不會成長,那它的價值也就完全喪失了,誰還會給它澆水呢?”
許夢蝶偏不回頭看她,“如果是一顆被放棄的種子,要被出賣的種子,它還有必要在這裏紮根嗎?寄人籬下矮三分。”
許夢蝶不想給汪蘭效力,汪蘭還不想留許夢蝶在身邊和自己搶人呢,“吃着我艾魔街的糧,想着自由闖蕩的好。你有能力你就走啊,天高任你飛啊,沒人攔着你!只不過你契約還在我手裏,我總要物盡其用吧?”
“我不欠你艾魔街的,我只答應了銅昭華當他的徒弟!”
說到這裏許夢蝶突然拿出了十字弓,箭頭剛瞄準汪蘭,就“嗖”的一聲破空而出。
一個火球将箭燎為灰燼,十字弓也被燒斷,火焰依然滾着一陣黑煙沖着許夢蝶的臉而來。
“啊!”許夢蝶一聲慘叫。
還好只是一部分劉海燒焦了,而沒有傷到肌膚。
“這次手下留情,下次你被燒掉的可不僅僅是劉海了。”冷冷的聲音。
方可心見天鹿萎靡地縮在那裏,想起來冰琥給她的那本書裏有治療妖獸傷勢的方法,關鍵詞是燒傷,翻到那頁筆記上。這幾種藥材她随身帶的裏面就有,這咒語似乎也不大難,方可心當即對天鹿施起法術來。
天鹿濃密的睫毛動了動,漸漸睜開眼來,剛剛蘇醒神智似乎還有些不清,“冰琥大人?!”
“你醒了?”方可心聽那個名字從它口中脫出,不知為何心裏酸酸的。“冰琥他,已經去了黑暗界。”
“是你治愈我的?為什麽你會用冰琥大人的治愈術?”天鹿緩緩站起,疑惑地歪着頭打量方可心,突然看到她手中的那本書!
方可心跟着它的目光,解釋道:“冰琥走之前給我的,這是碣山上的樹皮做的吧,真是神奇呢。”
“你是新的代理山神大人!”天鹿激動地跳了起來。
方可心趕緊按住它,“噓,我可打不過裕澤汪蘭。而且冰琥只是把書借給我學習,沒說讓我繼承他的職務,你不要誤會了啊。”
“不,冰琥大人這樣做一定有深意,而且它也接納了你,你是新的代理山神大人!”天鹿依然堅定地說。
方可心無奈,“好吧,但我暫時不能表露身份,如果我現在與汪蘭當面對抗的話,書被奪走不說,我們幾個知情的人一定會死無葬身之地。請暫時保密,叫我方可心好嗎?”
天鹿這才勉強答應了不說出去,它看着方可心的眼神卻變得亮亮的,又伸頭過來蹭蹭方可心的手表示親昵,方可心也回應地摸摸它的角。
天鹿絨絨的耳朵轉了一下,“可心大人,半山亭那邊有火系元素靈動,好像有人打架。”
“汪蘭又與人動手了?我去看看,你在這裏躲好。”
方可心趕到半山亭的時候只看到許夢蝶獨自坐在亭子裏捧着燒毀的十字弓哭泣。
作者有話要說: 中二的汪蘭失望了...
☆、圖窮匕見
方可心默默将封印在自己手臂上的十字弓召喚出來遞給了許夢蝶。“我一直練不好射箭的準頭,白費了銅先生這麽好的制作技術,這個送還給你吧。”
“可心……”許夢蝶嗚咽着,她在意的不是失去了一個武器,而是失去了一件可以寄托對師父思念的東西。看着面前熟悉而真誠的方可心,許夢蝶緊緊地抱住了她,失聲痛哭。
像銅昭華那麽厲害的人都倒下了,她一個只會加工簡單武器的女孩能獨自在外生存下去嗎?如果和方可心、阿落她倆一起呢?可以一起到獸耳族部落生活嗎?但她心裏還是如此的害怕,怕汪蘭總有一天會帶領大軍占領獸耳族的領地,就像占領碣山一樣,然後抓住她們繼續壓榨她們。她還怕這中途發生什麽會讓她後悔的事情,她已經失去了師父,不想再失去這兩個閨蜜,不想重新做回在人間時的那個“孤女”。
許夢蝶哭完,一時也不想回仙府面對汪蘭,便想獨自下山去轉轉。方可心本來想陪她一起的,可是許夢蝶堅持要一個人靜一靜。
回到仙府,耷拉着耳朵淚水嘤嘤的阿落連忙湊了過來。
“你可回來了,我好害怕,他倆太吓人了。”
不知道汪蘭為什麽在和孟天惠吵架,這兩個人都是武力值報表,小火爆脾氣一上來,頓時打的是如同刀光劍影雷鳴電閃狂風驟雨火炮沖天一般,和阿落與幸伊的那種增進感情的友誼戰很不同啊。連飛鳥都不打算上去拉架,沒事兒找事兒做假裝什麽也不知道。
一個男聲吼道:“你就不能體諒體諒啊?銅先生失蹤後,她沒什麽依靠,多憔悴多可憐啊,你不勸慰勸慰她還想利用她來聯姻,你還是個女的嗎?你的同情心呢?”
汪蘭馬上嗆了回去,手裏的火鳳喙也沒閑着,“真可笑,這些為街而戰的戰士難道不比她更值得關心麽,我有什麽意義這樣做,她那樣的垃圾我廢物利用一下怎麽了?我看她死了算了,不死還給人添麻煩!”
“你這麽說未免太叫人寒心了吧?她畢竟是艾魔街最慘淡的時候加入進來的,你讓我們怎麽想?”
“第一,她是我老爹統治時被羽狼拐回來,不是真心加入的,也不效忠與我;第二,現在艾魔街是在我手裏早不是當初的樣子了,沒了她也垮不了。”
汪蘭的話太刺耳,方可心一個封印術定住了他倆,但又立即撤了法術以防引火燒身地太厲害。
“兩位請冷靜一下,好好聊一會兒吧,否則我只能把你們繼續封印着,防止這房子被拆掉了,這裏如今可是艾魔街的財産,請兩位珍惜啊。”方可心誠懇地說。
汪蘭想到了重建艾魔街的昂貴費用,讪讪地收了手。孟天惠見她停手了也收了武器。
“我要娶她,以後她就是我學徒兵團的人。”孟天惠說道。
汪蘭心裏的火氣又燃了起來,“我不許!不就是怕毀了這房子嗎?咱倆出去打,非讓你知道這裏誰是老大!”
孟天惠卻沒搭理她,“有權不可任性,你還用得上我,別做的太過火。”
後來汪蘭回了房間,摔枕頭、對着壁爐噴火,撒了好久的氣。
許夢蝶在山下走着,無意中卻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韓姐姐?你怎麽來了?”許夢蝶一掃剛才的抑郁,高興地說。
“我在艾魔街慶功宴上就感覺汪蘭想要對付你,有點不放心就偷偷跟來看看。你還好吧?”許夢蝶很是感動,挎着韓彩嫣的手臂,“有韓姐姐在,我就什麽都不怕了。”
接着就講了她糾結的事。
韓彩嫣:“你呀,就是和那個方可心一起太久了,什麽都要顧忌半天。要我說,這年頭傻子才當賢良淑德懂事女人呢,當精神病多好,誰都要讓着精神病,我最霸道惬意了,自己快樂是最重要的事。”
“可是……”
“你怕外面的世界你不了解,可你忘記了還有我可以依靠啊,我正好要離開艾魔街,不如你和我一起走吧。”
繼續呆在艾魔街就必須活在汪蘭的陰影之下,不止是要被炮灰,更是當她的花肥,許夢蝶不甘心。以前是銅昭華讓她找到了家的溫暖,體會到了被關愛照顧的心動,燃起了對于幸福的渴望。然而如今呢?裕澤汪蘭在用她與銅昭華的契約綁架她的自由!欺人太甚!
許夢蝶想到這裏便答應了韓彩嫣的提議。
“那我們這就走吧。”韓彩嫣來着。
“等一下。”許夢蝶沒想到韓彩嫣這麽快就要走,“我要和方可心、阿落她們一起走。”
韓彩嫣猶豫了一下,方可心和血鳶尾有關系,不是許夢蝶這樣容易拿捏的,“妹妹,有些話我以前沒和你說過,其實我覺得她倆與你并不是一類人,在艾魔街你還感覺不出來,如果到了外面,恐怕這會是個麻煩。”
“我不明白?”
韓彩嫣好像為難的樣子,婉轉地說:“不是我蓄意挑撥,只是一起咬耳朵的閨蜜不見得能一起經歷風雨,方可心父母雙全,亞人世界無論發生了什麽都可以拍拍屁股回人類世界去,權當什麽都沒有發生過,那個阿落也是如此,而你必須闖蕩,沒有退路。”
許夢蝶嘆了口氣,解釋道:“可心不想把和平世界生活的他們牽連到這邊的事情裏來,所以才會回來,她的家人更像是她的弱點,而阿落生性仗義,她必然會跟随方可心左右。相比較她倆,我倒是更像個嬌生慣養的。艾魔街C計劃的那場戰鬥,只有我沒有參與,或許便與她們少了一些出生入死的感情吧。”
韓彩嫣笑道:“你為自己雙手沒有沾過血污而內疚,卻不為她們的殘忍而心存芥蒂?”
許夢蝶一愣。是啊,她都快忘記人間的法律,只記得這世界的快意恩仇了。“但是歸根結底……我們是一起落入艾魔街的無辜女孩不是嗎?被迫來此的命運,相依為命的靈魂,我又有什麽可以高人一等的思想呢。況且這次離開,不知會遇到些什麽事情,被迫自保也是無奈之舉,有她們兩人在我身邊,反而會是助力,韓姐姐你就放心吧。”
“我只不過試試你,出門在外,你有了這樣的心理準備就對了。既然你這麽堅持,好吧,就與她們一起走吧。”韓彩嫣無奈搖搖頭。
“我這就去找她們,一會兒我們還在這裏彙合。那山上的火鳳凰栖息的地方就是仙府,她們都在那而呢,我們馬上就來找你。”
“不,你在這裏等我,免得你遇到汪蘭又走不了了。我能找到的,放心吧。”
許夢蝶想到汪蘭,臉色就白了白,覺得韓彩嫣說的很有些到底,便答應她在此耐心等待了。
只是沒想到韓彩嫣這一去,卻是帶着傷回來的,華服上染着斑斑血跡,看得許夢蝶是觸目驚心。“韓姐姐,你這是怎麽了?是不是遇到汪蘭了?”
“我還好,只是輕傷,不過裕澤汪蘭懷疑方可心與血鳶尾意圖撼動她的地位,所以将方可心和阿落都殺了,幸虧我躲在草叢裏躲過一劫。裕澤汪蘭她一定不會罷休,要殺你滅口,我們必須馬上趕路。”
許夢蝶驚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眶裏含滿了淚水,“我不相信,這不是真的!可心她們……”
韓彩嫣拿出了一個戒指,許夢蝶再也抑制不住,這是她專門為方可心做的魔法增幅戒指啊!此時卻沾滿了血跡。
許夢蝶一頭擁在韓彩嫣懷裏,“韓姐姐,我在這世上,只有你可以依靠了。”
“好妹妹,有姐姐在,不會讓她傷害到你的。”韓彩嫣語氣溫潤感人,然而眼中卻露出一絲狠戾。
艾魔街的房屋還是那個破舊的樣子,夜晚卻更加熱鬧了,除了羽狼的鬼市以外,有些店裏也透出暖人的燈光和醉人的音樂。說起來似是尋常,但在這寒冷孤單路上過客看來,那呼朋引伴歡歌痛飲暢快今宵的景象,通過這蛛絲馬跡潮湧而來,惹那異鄉離人向往。
許夢蝶擦了擦帷帽後的淚水,裹着全部的行李與銅昭華的鋼爪,挽着韓彩嫣,低調地逃離了這個傷心的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故事寫得真是……我還真是頑強……不論如何,不扯到結尾不罷休!加油!
☆、溫柔刀
阿落晚上起夜回來,突然發現方可心暈倒在走廊裏,潔白細膩的皮膚被一身細密的血色傷痕破壞的支離破碎。
被驚醒的衆人發現方可心還活着,阿落連忙一邊哭一邊調制女巫秘藥。敷藥兩個小時之後方可心終于慢慢轉醒。
“可心,我還,還以為你要死,死掉了呢。”阿落哭的久了,抽泣地直打嗝。
“是韓彩嫣,她想知道浴血澤的秘密。”方可心有氣無力。
“你的傷痕很奇怪,這武器一定是特制的。”汪蘭突然發現許夢蝶沒有在,“許夢蝶呢?”
“她一定是被帶走了,韓彩嫣是淺月的人,他們對艾魔街還沒有死心,要利用許夢蝶代替你。”方可心說。
汪蘭冷冷道“想得美,他們得先把我殺了。”
孟天惠憂心忡忡,卻也無能為力,現在去追肯定什麽也追不到了。想到終于擺脫了許夢蝶這個大麻煩,汪蘭心裏倒是舒坦了很多。
飛鳥認出了方可心身上的傷痕,“刀身甚薄,這武器叫“溫柔刀”,我在裕澤國的時候曾經聽說過,一套刀具總共六把,配套刀法同樣詭異,殺人時能瞬間剜出重要髒器,如果淬上麻醉劑和抗凝血劑能讓受傷的人感覺不出痛來,等到察覺時已經流血殆盡,是殺人的怪招。如果要逼供,那劍身什麽也不塗抹,則會刀刀傷皮肉敏感的地方而不傷筋骨,叫人又癢又痛,生死不能。”
“可惜我只還了她一劍。”方可心笑着說。阿落哭得更傷心了。
方可心傷在皮膚,過了幾天就結疤康複了,只是之前流了太多血,喝了好幾缸阿落特制的湯藥來調理元氣。
大家陸續回了艾魔街,阿落一直等到方可心能經得起路途颠簸了才和她一起回來。飛鳥父仇已經了解,休整了兩天就回裕澤國去替汪蘭調查“溫柔刀”的下落了。
汪蘭聯系了魔法建築師來重建艾魔街,建材油漆什麽的價錢都已經讨論好了,只等錢到賬就可以動工。
紫狐的小狐貍靈犀突然私下給汪蘭送來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西擇法師在物格銀行确實存着一筆客觀的儲蓄,但是不能由汪蘭取用,理由竟然是沒有繼承權。汪蘭曾經也懷疑過自己是被收養的,然而并不是裕澤佑親口說的她确實很難相信。但是此時不是質疑自己身世的時候,物格族認為汪蘭與裕澤佑只是收養關系,幾年前她又失去聯系改投了仙族,因此喪失了繼承的權力,而作為裕澤佑唯一學徒的方可心則成為了裕澤佑的正統繼承人。
“這件事情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汪蘭打定主意,讓靈犀給紫狐帶話,自己不打算讓方可心去物格銀行取款,因為那樣就代表了自己認同物格族對于繼承權的認定,她也就喪失了艾魔街的所有權。方可心一直是一副很好拿捏悶頭學習的模樣,這讓汪蘭更加不放心,加上羽狼這個得力的家夥與方可心的了解要比與自己更多,很有可能随時推翻自己擁立方可心。汪蘭打算找個機會,除掉方可心。
“紫狐與我聯系了,”汪蘭向大家宣布,“老爹的賬戶上沒有多少餘額,我們需要另行尋找金主。好消息是,魔族公主返魅長風回複說同意我們去她那裏談合作的事情。”
羽狼表情尴尬,“為什麽是返魅長風,為什麽是魔族?我們鬼族的皇室沒有聯系你嗎?找彼藍合作也行啊,西擇法師說我們與彼藍交好不是嗎?”
“有傳言說鬼族王子惜.戈爾登是淺月的秘密贊助者,我們不能冒這個險。彼藍族正在和仙族聯盟,也不會與我們合作的。因此魔族是最好的選擇,而且長風公主主動聯系的我們,這是非常好的機會。”
為了保密,汪蘭決定只帶少量的護衛,阿落羽狼等人不适宜去魔族的地盤因此不跟去,方可心卻被點名做汪蘭的陪同。
汪蘭打包了一些她認為珍貴的東西以及艾魔街特産作為送給長風公主的見面禮,有幾幅冰琥的畫也包含其中。
絕境長城是在黑暗界與光明界的交界處,其背後直接阻隔的是魔界和妖界,艾魔街的位置則是正好能夠從海上很短的距離到達魔界。歷史上說艾魔街是光明與黑暗界間的“黃昏與黎明”,本着和平友善而打開的貿易之路。
裕澤汪蘭和方可心等人乘船到達魔族海岸,那裏早就有黑衣騎士在等候了,由黑色六角蝾螈車将她們一路送到魔族的皇宮。
路上經過一座陰森的城堡讓方可心以為這麽快就到站了,但蝾螈車并沒有停下。黑衣騎士解釋說那是一座被詛咒而廢棄的城堡,據說是城堡建造時被活埋在下面作為黑暗祭品的人的詛咒,導致那座城堡對于賓客特別挑剔,看到喜歡的人來就四敞大開随便其進入任何房間,看到不喜歡的人來雖然不會房門緊閉,但是也一定會突然消失個臺階、多出個絆腳石、或者突然掉下來個吊燈砸在賓客身上。這樣的一個城堡沒有主人願意入住,而毀掉又太過可惜,所以就一直空置在那裏。
方可心想,這房子可真夠有性格的,魔族建築用活祭的習俗也太駭人聽聞,不知道黑暗界是不是都這麽殘忍。
終于到達一處臨海懸崖上的城堡。
這樣恢宏的建築實在無法透過言語盡情描述,而其細節處都是精妙絕倫可看作是一個個微觀的景致,優雅的浮雕,古典的廊柱,別具風情的葉絡窗和玫瑰陽臺,內外水系魔法裝飾,還有室內的高雅的純白家具,繁花金絲流蘇窗簾,華麗的地毯。建設者一定投入了全部對于奢華的夢想才能如此诠釋貴族的品味,每一處都要達到最好而沒有一丁點的将就,還要有不可言喻的財富才能支付起這般奢華的宮殿建設。方可心和汪蘭已經眼花缭亂目不暇接。
“抱歉不能在魔族的王宮招待兩位,實在太過人多眼雜,此處是長風公主的藍月別苑。”黑衣騎士将兩人送到門口就另有管家內侍等接替。
“兩位一路辛苦了,公主殿下已經在裏面等候,請随我來。”
方可心頗有些拘謹得點點頭,雖然沒有去歐洲旅行過,但在那麽多西方宮廷劇以及旅游頻道也都不是白看的,還不至于太過無所适從。汪蘭已經連走路都順拐起來了,她不畏懼戰場上的血腥厮殺,卻被這奢華帶來的震撼徹底打敗。
汪蘭摸了摸廳內擺着的一個珍貴的瓷飾,因為手抖竟将它碰掉在了地上。
“啊!對不起,對不起!”方可心從沒見汪蘭這麽慌亂的道歉。
那瓷飾在地毯上滾了一圈,在一雙精致的妖獸皮制女靴前停了下來,這雙靴子的主人看起來既高雅又利落。
“公主殿下。”管家行禮。
“長風公主好。”方可心與汪蘭也連忙行禮。
“不用擔心,就算沒有這樣厚的地毯它也不會摔碎。宮中所有珍貴的東西都要用特殊的幾種妖最內層妖皮熬成的魔法濃漿反複刷在裝飾物表面,可以防塵防摔防潮,而且完全不露痕跡。這個工藝非常繁瑣,是我魔族特有的。”長風公主的聲音溫和端莊。
方可心撿起瓷飾,果然從外表看不出來抹過什麽奇怪的東西,手感上也和普通瓷器一樣,摸不出毛乎乎的感覺。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脖子上帶着的翻譯器。
汪蘭咂舌,真夠奢侈的了,估計這皇宮裏用掉的妖皮折成現錢就夠重建好幾個繁榮城的了,更不要說小小的一個艾魔街。也虧得魔族的妖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