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二節課的時候你怎麽突然出教室了?” (26)
産業發達,弄這麽多妖皮也不是什麽難事。
長風公主也在打量着兩人,“不知哪位是‘重生火鳳’裕澤汪蘭?”
汪蘭一時竟有些自卑者的語塞。
方可心連忙介紹道:“我身邊這位就是艾魔街以及未來繁榮城的唯一領主——裕澤汪蘭,我是她的助手方可心。”
“原來你是‘封印師’,歡迎兩位的到來。”長風公主舉手投足間非常有風度,“兩位一路辛苦,請先到客房休整片刻,過一會兒我會派人來請兩位到餐廳用餐。”
沐浴梳洗略去不提,簡而言之方可心真是徹徹底底腐敗了一把,終于知道了被皇室接待是什麽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 我會盡快完結這篇文,實在是拖得太久,而且寫得也太不成功,一直在單機。以後我一定寫得精簡一些好好磨練一下筆力,不能這樣下去了。估計着這篇完結之後會專心把《閨門天下》也快速完結掉,有些東西我不擅長表達還是不要再輕易涉足了,一步一個腳印地把寫文這項技能練起來吧。
☆、魔族公主
護送她們的學徒兵團被暫時安排在了別處。
此時正席上僅有三人用餐,身後端盤子、布菜、倒酒水的侍從卻有五六個,屏風後面演奏背景音樂的還有一個人。雖然長風公主盡量低調從簡,汪蘭和方可心還是有些拘謹的。
不過長風公主客氣了一會兒就談到具體的合作計劃了,長風公主希望派人去幫助艾魔街重建,以後艾魔街的租金裏她要一部分抽成,還希望繁榮城重建時能給魔族劃分一大塊專門的貿易區。汪蘭很快進入了街主的角色開始讨價還價。
方可心盡量不讓自己參與太多政事,因此看到汪蘭應對的還不錯就放心得把注意力分散到了其他地方。
她發現長風的兩個耳垂上的飾物并不一樣,右耳上的是一個玲珑耳墜,左耳上卻是和羽狼那個訂婚耳環是相同樣式的,不知道寫的是不是“不離”,反正也是有了婚約。
方可心腦子裏不知怎麽浮現出了冰琥的身影,伴着耳畔的音樂,眼前仿佛出現了與他在一起時的畫面還有分別時的傷感。方可心可不想當衆臉紅或者眼中含淚,連忙鎮定心神再次轉移注意力。
如果阿落有機會來就好了,有這麽多好吃的她一定會很開心。魔族宮廷的餐品果然很精良可口,而且長風真的很是細心,除了魔族傳統菜肴以外還提供了很多亞人和人類的食物,保證方可心和汪蘭都能感覺賓至如歸。方可心認出一些看着很眼熟的美食雜志似的食物,那原料的檔次和擺盤的考究,很是給沒怎麽去過高檔餐廳的方可心普及了一次人間頂級美味究竟該是怎樣的。
兩人又談了一會合作的細節,撤了餐,就準備到書房紙筆起草合同了。汪蘭拿出了準備好的禮物。長風公主雖然嘴上沒有說出來,但是眼神裏對于其他東西都無甚表示,唯獨冰琥的畫讓她頗為傾心。冰琥将艾魔街的景色大到鳥瞰海域小到街角景致,靜如山坳晨曦動如秋收集會,全都繪成了色彩紛呈明麗的畫作,展現了艾魔街一派欣欣向榮。方可心本來想要自己私藏了的,無奈還是公事比較重要,而且她也搶不過汪蘭,就都被獻了出來。汪蘭選了這個作為禮物既大方得體有品位又為艾魔街做了宣傳,如今看來更是成功讨得了長風公主的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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簽約過程很是順利,在長風公主的要求下方可心也作為締約者之一将名字簽在了裕澤汪蘭旁邊。汪蘭對此似乎有些不滿,但也沒有當面提出來。
正事辦完,大家就随便談談未來構想、說說各自地區風土人情,或者聊聊八卦,比如最近最流行的話題——失蹤的仙劍與碣仙弟子叛逃仙山的事情。碣仙曾經當過彼藍王子的老師就被推到過風口浪尖,如今時隔多年又出了這樣給仙族大臉的事情,在黑暗界必然引起一番議論。方可心和汪蘭因為知道其中內情所以只是配合着打哈哈,弄得長風公主有了一番自己的猜測懷疑艾魔街藏匿了叛逃的仙族或者知道仙劍的下落。
長風公主邀請汪蘭和方可心再受她款待一天參觀城堡,兩人當然非常樂意得答應了。
“殿下,倦曦公主來了。”第二天早飯的時候,管家匆匆趕來。
“來得還真是時候。”長風公主無奈,“既然今天不談正事了,讓我這位妹妹來與我一同招待兩位也是無妨,請她進來吧。”
汪蘭和方可心自然要客随主便。其實汪蘭挺想見見魔族其他人的,尤其是魔王或者公爵,畢竟這樣的靠山對于艾魔街來說更為有利,不過能搭上長風公主已經算是非常高攀的事情了,汪蘭不敢要求太多惹長風公主不快,如今能多結識以為公主簡直求之不得。
倦曦公主一身華麗的裙裝像高檔餐廳一客綴花金箔草莓聖代,方可心以前一直以為只有迪士尼才會出現這樣裝扮的公主,水晶王冠、黑金伏蛾吊墜、粉彩水晶白金手鏈等繁多的首飾也顯示出她與長風公主完全不同的風格品味。
“我原來姐姐有客人啊,看來只能下次找你一起吃百頭宴了。”偶爾會撒撒嬌,但平時很腼腆的樣子。“是不是打擾你們了,要不我明天再來?”
公主倦說的是魔族語言,方可心憑着翻譯器才聽懂,百頭宴這個詞讓她實在不敢細想。
“沒關系,我們已經談好正事了,今天我想請她們到處參觀一下。她們說亞人語的,我給你做翻譯。”
“好啊。”倦曦公主微笑洋溢,側耳傾聽,“這是阿幻在彈琴嗎?姐姐你又把他當琴師用啊,要不我送你一個琴師來換他。”
“偶爾一次,”長風公主用魔族語言回答道,“你知道他不僅僅是琴師的,別再想挖我的牆角了。”
“汪!汪!”倦曦公主身後的仆人懷中抱了一只小狗,此時它沖着衆人叫了一聲,開心得搖着尾巴。
方可心看它的樣子非常眼熟,很像羽狼送給自己的那只小狗撲撲,也可能是品種相似而已,這一只明顯被精心地修剪了毛發穿着小衣服打扮了起來。
“這是一只死靈靈獸,不如其他妖獸實用,不過倦曦很喜歡。”長風解釋道。
方可心更加确定這是她以前養丢的撲撲了,不過看它現在的生活比跟着自己要好,而且實在沒辦法張嘴讨要回來,就當沒有認出來好了。方可心盡量躲避着小狗水汪汪的星星眼。
好在倦曦公主很快讓仆人将小狗安置到別處去了,她則等大家喝完早餐的最後一杯檸檬茶,陪着大家一起參觀宮殿。
昨天僅僅走入宮殿就讓汪蘭和方可心嘆為觀止,今天裏裏外外地參觀起來簡直像是在藝術品和古董的博物館中參觀。
有很多東西不僅是外觀精美價值珍貴,其背後更是有說不完的來歷故事。
比如花房裏有一座特別華麗的室內噴泉,就是一件頗有歷史趣味的獻禮。
話說很久前,各國都在争奪能量強大的天然原玉來制作威力驚人的武器,而其數量極其稀少純度也不高而且有致人瘋狂的魔性,所以各國又比拼起了對于人造能量玉塊的研究。當時,亞人界瑞芬國的妖努努與彼藍國的研究者最先摸索出了各自的制造方法,彼藍國的研究成果更為成熟能夠有效防止能量玉塊對于持有者的反噬,但是妖努努在亞人界、仙界更有盛名,所以光明界流行的是妖努努制造的能量玉塊,也被稱為光明之玉,而彼藍國制造的所謂黑暗之玉就只在我們黑暗界推廣了。
妖奴奴做好的第一塊成玉獻給了瑞芬國的老國王,老國王将它切割成兩塊,鑲嵌在女兒和女婿的王冠之上。那時的瑞芬小公主非常貌美,老國王相信,這光明之玉能讓女兒的青春永駐。
多年以後,小公主成為了女王,她的幾任丈夫都先後離奇死去,她自己也越來越衰老醜陋多病。後來知道了是王冠上玉塊的作用,她就花費重金建了這個噴泉獻給彼藍國王,來換取黑暗之玉。那時候魔族正在忙着攻打鬼族,然而彼藍公主下嫁給了鬼族王子,所以彼藍國王想要出面調停,便将這個噴泉以及一大塊能量玉塊送給了魔族。
魔族當然要賣彼藍國王這個面子,但是鬼族已經被打得差不多了,如此收手有點不甘心,魔王就想要再提一個條件,那就是聯姻。魔族本打算要一個彼藍的小皇子将來娶魔族公主,成為親王,可是因為仙族報複彼藍,打進魔族領地捉拿了王子夜馳,并帶走了彼藍國兩個王子,王妃碎舞連同最後一個彼藍王子全都失蹤。魔族沒有辦法,退而取其次決定與鬼族聯姻,并請工匠用能量玉塊切割剩下的兩塊碎片制成狼頭杖和狐頭杖送還鬼族,作為換取一個入贅女婿的聘禮。
“原來是這樣的一個故事,果然是很有歷史意義,對于長風公主也有不同尋常的意義吧?”汪蘭驚嘆。
“故事到這裏還沒結束呢。”倦曦公主笑着說,“鬼族的大王子直接被帶進魔族撫養長大,但是在他成年那天,爺爺才說其實是想要鬼族的小王子娶姐姐啦,所以鬼族大王子被放了回去,小王子與姐姐訂了婚。”
這狗血的劇情汪蘭無力評判,方可心卻發現魔王實在是滑頭得很,一手将鬼族的大王子洗腦成魔族的附屬物再送回去統治鬼族,卻将備受鬼王和王後寵愛當作繼承人撫養長大的小王子奪回來輔佐長風公主,這手段簡直是太厲害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的信息點蠻多的,不過能耐住無聊讀到這裏而且看出其中伏筆的人我估計是沒有了,o(︶︿︶)o 唉,快點結束吧啊啊啊
☆、性格不合
這一天有了倦曦公主陪着,待遇與前一天又有了不同。雖然長風公主也沒有虧待了汪蘭和方可心,但是在倦曦公主這個極致品位享受狂人的要求下,午餐檔次簡直令人發指,倦曦公主就知道長風公主這裏低調,自帶了一幫廚子樂師藝人等,本來是來做“百頭宴”的各種頭都在後廚儲存起來,将就着用長風公主廚房現有的材料做午宴。
午飯過後又參觀了城堡裏的藏畫,除了每個房間和走廊裏都挂了幾幅各國名家珍品不用特意去找就能看到以外,還有幾個房間專門懸挂魔族皇室的家族畫像以及暫時收置沒有懸挂的名畫,長風公主已經令侍從用汪蘭帶來的畫作将一處走廊裏原本的名畫替換了下來。此時帶汪蘭和方可心走過此處更顯出對艾魔街的重視,和對這畫作的喜愛。
倦曦公主眼前一亮忍不住品評到:“看不出那麽個小地方還有這樣的人才,姐姐既然與艾魔街合作,不妨把這畫師暫借過來,春日郊游入秋狩獵時也為咱們家裏畫幾幅好看的。”
汪蘭心下為難不知怎麽開口應對。畫這畫的可是叛逃仙徒冰琥,早都跑到彼藍國去了,改頭換面地上哪裏找啊?還不能實話實說将冰琥曾經落腳艾魔街的事情透露出來,否則之前的知情隐瞞就無法解釋,飛鳥和六翼寶劍的事情恐怕也會牽連出來。但是如果直接拒絕了倦曦公主,又會顯得艾魔街沒有誠意。就算說要推薦更好的畫師,對方估計也會追問原因,就算不追問,心裏難免不對艾魔街對自己心存疑慮:這樣一個畫師都要藏着掖着,這以後的合作真能互利互惠兩方共贏嗎?
長風公主立刻解圍道,“我這個妹妹被魔王陛下寵慣了,平時要起什麽來一點都不客氣,這畫師又不是物品,哪有說要就要的,皇宮裏什麽樣的名家畫師沒有,非要和別人搶。”
“一個畫師而已,本公主請來就是一種擡舉,定然不會虧待了他。裕澤街主可不會像姐姐這麽小氣,到現在都不肯把阿幻給我。裕澤街主你說是不是?”
方可心解釋說:“不是我們街主不肯,實在是這個畫師當時只是路過艾魔街,用這幾幅畫抵償了住宿飲食的費用。街主看着這畫實在不錯才拿來獻給公主,沒有想到他的畫會這麽得兩位公主的青睐,如今要找那畫師恐怕是不容易了,他也沒有留下姓名什麽的。”
“早說嘛,我又不會為難你們。這個容易,找找看畫作上的簽名,本公主費點人力去找就好了。”倦曦公主離近了仔細觀察畫作,又叫人把畫框都摘了下來查看畫布背面。可惜并無所獲。
方可心和汪蘭心裏都是松了一口氣。
“真是可惜了,不過見了這畫作,本公主還真想去艾魔街看看了呢。”
“艾魔街風景秀麗,各族聚集的文化氛圍也很濃厚,公主們久居深宮可能未必領略過,兩位公主如果有機會賞光,我一定盡地主之誼。”自己苦苦想要追求的東西長風、倦曦公主生來就都擁有了,汪蘭只好在心裏給自己找平衡,無意中将兩位公主當成了水晶籠子裏的金絲雀。汪蘭對于自己的見聞侃侃而談,頗有些喧賓奪主的意味。她前幾年都是在碣山上困着,對于外界的新奇事物的了解也不過就是最近這段時間惡補上來的,難免有些淺薄而妄言了。
倦曦公主看起來有些不耐煩的樣子,好在很快就有仆從前來告知晚餐已經準備妥當。
本來以為午宴那麽鋪張,晚餐就該簡單樸素些,沒想到這才是一天的正餐,簡直是奢侈到喪心病狂啊。要是阿落這回跟着來了,定然是死活都不肯走了,非得吃死在這裏不可。
不對比不知道,有錢人随便拿出的一點點零頭就夠平了自己辛辛苦苦一年所得。汪蘭心中難免不平,就連贊嘆之語也帶着一股酸味:“公主們真是天之嬌女,吃頓飯都夠贊助我艾魔街三年軍用的了。”
氣氛略顯尴尬,但是長風公主不愧是魔族未來的女王,很快就轉移了大家的話題,一幅賓主相宜的和睦場景取代了剛才的冷場。
第三天汪蘭與方可心就告辭了,長風公主贈送了一架高級鯨膏飛行塗料噴塗的馬車,無論遇到多難走的路途都能如履平地,甚至在距地五米以內的高度飛行都沒有問題,雖然不如鯨骨鯨皮制成的飛艇能保持高空的飛行并且具有戰鬥能力,但卻是普通商務飛行品裏最好的了。管家還在馬車前面挂了一盞驅散野生妖怪的油燈。
學徒兵團如來時一樣在馬車四周守衛着,還是黑衣騎士在前指引離開魔界的路。
“哼,不過就是個野姑娘,有什麽優越感好秀的。還以為咱們是多沒見識,倒顯得她一個鄉巴佬見多識廣似的。”這邊倦曦公主對于汪蘭的舉止行徑大為不滿,得了空就對長風公主抱怨,“你沒看她那吝啬勁頭,真是小家子氣,自己都沒有點砸錢投資的魄力,憑什麽讓別人敢跟她冒風險。”
“我前幾天招人調查了她們的背景,聽說她并非裕澤佑的親生女兒,而是戰亂時撿到的,說不準繼承權也沒有。倒是那個方可心,悶聲不響,我看她心裏倒是個有主意的,雖然情報上說她沒什麽背景,連擅長的法術都是用來配合他人的封印術,但是大家對于艾魔街虎視眈眈,她必然有些什麽潛力能夠獨擋一面守住這塊地方,才能被裕澤佑看中作為繼承人選,我覺得她應該沒那麽簡單。”
倦曦公主回到自己宮中,取了一枚桔瓣,纖細的手指輕輕剝下上面的白膜,想象着掀掉裕澤汪蘭的皮。“哼哼,火鳳喙?橘子瓣罷了。”
她平時假裝一副嬌縱柔弱慵懶的樣子,其實骨子裏積極追求權力,連她同父異母的姐姐長風公主都發現不了,更別提她成為月相聖女實際掌控淺月組織的事情了。
對于淺月最近的行動倦曦很不滿意。
下弦隊綁架仙徒引出裕澤汪蘭一事雖說是個別人沒腦子,但也是隊長星瞳的失責,牽連了全隊受罰也不算冤枉。
上弦隊被人血雨屠殺一事最叫人惱火,這群白癡,倦曦綢缪這麽久可不是為了占艾魔街有一時的,說好了慢慢行動的,怎麽有下屬做出如此愚蠢的決定,爽了一時搭進去自己的命不說,連累着她的心血付之東流。這群只靠滿腔熱血卻不會動腦子的棋子一旦有了自己的沖動不服管教,實在是比敵人還難以對付。但是只憑信仰堅定卻熱血沖動是淺月組織裏這些亞人的通病,要不然也沒這麽容易被自己利用。
上次新月隊火燒艾魔街相比之下結果好看點。所以這回讓新月的頭目鳴沙帶隊準備伏擊裕澤汪蘭,其他各隊配合行動。
倦曦之前以為血鳶尾是在拿自己開涮,但聽了長風的話确定方可心在刺殺榜單上恐怕真值很高的價錢,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她還是責令下去方可心這個人要捉活的回來。
☆、落入敵手
磁懸浮似的馬車上非常平穩,方可心望着車外的風景簡直要睡着了。裕澤汪蘭在她身旁,火鳳喙拿在手中,就等着這個時機下手殺方可心,再拖下去就要回到艾魔街了。
學徒兵團突然傳來示警:“有埋伏!”
槍林彈雨随之而來。
方可心以為自己生在和平年代哪裏見過這種陣仗,這可不只是幾個狙擊手刺客、也不是C計劃時目标明晃晃的任由她封印,而是許多淺月信徒突然如地鼠一樣冒出來,她手裏還沒個錘子。
雖然學徒兵團在外圍殺敵,淺月射來的子彈不長眼睛的從各個地方鑽出來,依靠汪蘭的火鳳喙發散子镖繞着馬車防禦着,方可心她倆才挺過最一開始的突襲。
一個穿戴鬥篷的女子突破防守,一個漂亮的跳躍落在馬車前方,直面汪蘭,汪蘭認出這是捉走銅昭華的新月頭目鳴沙。
“銅昭華在你手裏?活着還是死了?”雖然情況危急,汪蘭依然忍不住怒氣質問。
鳴沙回道,“他重傷無力之下仍用脫槽飛出爪刃射中我新月三名教徒,自然不會讓他那麽容易死掉,組織器重他已經将他收為己用。”
“半冠王妃仙女碎舞也是這樣被他們收為己用的嗎?”雖然不确定鳴沙與碎舞的關系,方可心還是亂說一句擾亂一下。
“你怎麽知道?”鳴沙果然楞在當場,被汪蘭偷襲了個措手不及,打下馬車去。
這時馬車已經被炮彈擊中,魔骷馬沒那麽容易受驚,但車身已經燃起來冒着煙。
“跳車嗎?”方可心看着偶有碎石尖利的地面問汪蘭。
汪蘭沒有回答,收回火鳳喙就朝方可心劈去,方可心感覺到炙熱迅速逼近連忙跳車,回頭看時驚訝發現汪蘭居然在這種時候要幹掉自己。想起爸爸說過的話“低調方能長久”恐怕自己哪裏沒有貫徹好。
汪蘭見方可心躲過殺招大為惱火,已經出手了殺不死可就是個大後患。她也調整好位置迅速滾跳了下去。然而汪蘭一下子就被鳴沙截住,兩人拼死纏鬥。
炮火穿梭,喊殺聲激烈,煙塵濺起滿天。
等汪蘭再有空閑旁顧時早就找不到方可心了。
在這次埋伏的幾個月以前的時候,一個叛逃的仙途來到了黑暗界的邊緣。
自離開艾魔街之後,冰琥就使用了障眼法給銀犼變換了樣子,并用秘藥它有一些黑暗氣息,以防止銀犼的仙氣會引來怪物的攻擊。銀犼喝水見到自己樣子非常不開心,抑郁的表情請參考夏天被主人剃毛了的貓貓狗狗。
進入魔界死蔭幽谷,便已到達暗黑之地,仿佛忽然走出黃昏,被陰森的枯枝和凄涼的深夜包裹,鬼怪的怪叫聲驟起,遠遠近近恍恍惚惚,那聲音似在黑暗中鬼火狼眸的藏匿地,又像是就附在耳邊、爬在身後。
銀犼極其不安地往後退去。
“Non timebo mala!”冰琥輕聲念到,安撫着銀犼。他很确定,自從彼藍國促進黑暗界的妖獸鬼怪貿易化之後,魔族哪裏還會有這麽多野生的鬼怪?這些聲勢雖然吓人,卻都是防止亞人誤入而設置的幻術罷了,并不能對他們産生什麽傷害。
複前行了一陣兒,漸漸有些生機,陰暗的天空中有些撕裂的光亮,濃綠的野草在風中滾滾抖瑟搖擺。
冰琥停下腳步,他可以不在意這裏黑暗界的環境,銀犼卻受不了這陰風入體的感覺。
冰琥鑄了一道冰牆來抵禦寒風,将枯草收集到一堆,遠遠躲開,銀犼哈氣了半天方才噴出一個小火星,在這魔境之內使用仙族的法術有些元素上的匮乏感。篝火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響,熊熊撩人,銀犼舒适地趴在火堆旁,狠狠的吸氣,享受這蒿草香味和這久違的暖意。
冰琥從儲物封印裏取出一些速凍海魚和玉米來丢在火裏,銀犼把玉米拍進蒿草灰燼裏埋着,一只爪子在火裏來回扒拉着它的魚,怕受熱不均,過了一會兒就把烤地焦熟的魚叼出來細細品味,又從灰燼裏挖出那幾根玉米,滾到冰琥的腳下。
冰琥小心翼翼地将玉米外面黑灰灰的葉子剝下,焦黃的玉米粒粒飽滿散發金色的誘惑,很香很香。
飽餐一頓之後,火堆燃盡,銀犼感覺到渾身熱乎乎的,這才伸了個懶腰,眷戀地從暖和的草地上起來,冰琥将他們在這裏停留的痕跡清理幹淨,就騎着銀犼繼續上路了。
原野的風光漸漸退去,灌木樹木漸漸增多,路也變幻莫測起來,冰琥卻始終知道要去的方向似的,沒有在任何岔路上多做停留,就好像來過無數次一樣。
銀犼有些不耐煩了,它很想快點到達目的地,為什麽冰琥不許它飛呢?
“乖,這一帶都屬于魔王的夏宮範圍,禁止飛行越過,禁止疾行快跑,只要咱們不惹麻煩,再走半天就可以飛行了,兩個小時就能到彼藍國的邊界。”聽了冰琥的解釋,銀犼這才繼續一步一個腳印地前行。
“你雖然行過死蔭的幽谷,也不必怕遭害,因這裏是你的家鄉,夜行的騎士在夢中守護着你,回歸這惡魔之境的浮華與堕落。你雖然行過死蔭的幽谷,也不必怕遭害,因這裏是你的故土,魔塔的公主在心間庇佑着你,回歸這永生黑暗的懷抱與擁吻。”
女子的歌聲從林間悠悠傳來,似乎是一唱一和的二重奏,銀犼停下腳步側耳傾聽,這歌聲中充滿使人留戀沉淪的魔力,與仙山的天籁是截然不同的吸引,銀犼漸漸往那邊走去。
冰琥臉上變色,這是魔族與仙族對戰時的誘捕歌,估計是随便唱着玩的,居然讓銀犼中招了,所謂魔音入腦,現在捂住銀犼的耳朵或者召喚它都不會有什麽效果。他若是施展梵音仙樂之術必然可以喚醒銀犼,但這樣一來更加暴露了他們的身份,冰琥顧不得其他,只能狠狠拔了一根銀犼的尾巴毛,銀犼慘叫一聲回神過來,迷茫的看着冰琥。遠處的歌聲戛然而止,窸窣之聲快速地向他們這邊行動而來。
“阿湍,快跑,是魔族皇家狩獵隊。”冰琥看到黑色铠甲的士兵烏壓壓地快速襲來,銀犼也驚覺大事不妙,甩腿就跑。
銀犼在山坡上絆了一跤,冰琥被摔在濕軟的草地上滑了出去,還不等他站起身來回到銀犼身邊,一圈火焰圍住了他所有去路,簡直是噩夢重現。
還好項鏈上有方可心留下的法陣,他這回感覺不到火焰對他生命的威脅,但銀犼糾結着隔着火圈對他叫着,這是地獄之火而非天火,銀犼對其十分忌憚,火焰勢高讓它始終無法邁過來營救主人。“阿湍,我暫時在這裏不會有事,你去彼藍國找雲起和幸伊。”
來不及猶豫,銀犼得了命令,只能含淚離開。
穿着黑紅色铠甲的煉獄騎士策馬揚蹄在冰琥眼前,冷漠的聲音質問道:“什麽人打擾公主們狩獵?”
“我是想要投奔彼藍國的亞人,從此借道,不知魔族公主在狩獵,請不要殺我。”冰琥假裝驚惶的說。
“弗朗,你這樣張揚好嗎?”一個面容嬌美的長發女生身穿粉紅騎馬裝走到他們身邊,聲音柔軟讓人渾身都說不出來的舒服,她看着冰琥,眼神裏不易察覺地一動。
“對不起,倦曦公主,屬下失職。”煉獄騎士弗朗連忙下馬告罪道。
“只是路人嗎?”說話的是另一個穿棕色騎馬裝的短發女孩,明媚灑脫,看着冰琥時卻不自覺得皺起了眉頭。“先扣押起來,最近傳聞很多,邊境過來的都不能輕易放過。”
“是,長風公主。”弗朗扭住冰琥的手臂,冰琥沒有掙紮,讓他輕易的将自己鎖住。
“姐姐,你把他交給我處置好不好?”倦曦公主拉着長風公主的手臂撒嬌似的說。
長風公主看着自己天真爛漫的妹妹,寵溺的說:“你別以為看着順眼得就都是好人,你沒有涉及過政事,審訊的事情哪裏是好玩的?還是我派人來做吧。等确定他不是危險人物之後還要派人送他回彼藍國去,到時候你可以親自當大使跟着去彼藍國玩,好不好?”
“那……好吧,姐姐說話要算數。”倦曦公主妥協的說。
作者有話要說: 魔族與仙族對戰時的誘捕歌,篡改自《聖經》。并不想要冒犯他人的信仰,只是一方面本人筆拙,借點有文采的句子,另一方面這樣改來也有一定的哲學意味,一念天堂一念地獄,光明與黑暗本就是雙生的,正如堕落天使路西法爾代表的光輝和背負的罪孽,希望這首被篡改的詩句也可以帶來些不一樣的意味。
☆、入府
冰琥如今已經有了一拼之力,彼藍族的法術他也修煉過一些以防止今天這種情況,但是他并不想動手,被稱為女戰神的長風公主和一支魔族皇家狩獵隊在前,實力上考慮他顯然是較為弱勢的一方。而且一旦暴露實力,對手提高警惕,他就很難把握逃生的機會了。因此他只是一邊象征性的喊冤,一邊乖乖的束手就擒,不做任何令人生疑的舉動。
但是讓他非常意外,長風公主手指一動,冰琥周圍的火焰鑽入地下,他腳下地面像是被岩漿燒得碎裂,五條紅燙的鎖鏈從地底鑽出纏繞在他手腳以及脖子上,還來不及掙紮,長風公主手指再一圈,那五條鎖鏈離地飛騰化作五道拷鎖留在了他身上。
“這是我的獨家秘技‘地獄火鏈’,看在你可能真是路人的份兒上,你的行動暫時是自由的,但是,”長風公主動了動手指,冰琥的雙手就不受控制的平舉了起來,“別想逃跑,如果不想被我撕裂的話。”
冰琥就這樣被帶回了魔王的夏宮。
城堡花園與湖泊的景色生機欣榮,與剛入黑暗界時的陰森景色很不一樣。可見這夏宮對于周圍的氣候與天氣的影響,導致了環境對于明媚夏天的完美模仿,這不是幻象,而是一種修建城堡地基時附加的氣候與天氣法術,估計需要不少魔法寶石獸骨能量玉塊來維系,比冰琥控制碣山天氣大手筆多了。其實艾魔街氣候也是受到浴血澤控制的,島嶼周邊不會大風暴,所以作為貿易港口來說特別安全。
他記得這裏是當年仙族入侵俘獲彼藍夜馳等人的地方,當時彼藍夜馳只是受魔族邀請帶着王妃與三個孩子來此做客,誰想到後來是以那樣的方式結束。歷史就是這樣叫人唏噓,如果當時彼藍王夏庭沒有因為在魔族與鬼族的戰鬥中出力調停而實力大損需要一年多才能恢複的話,就能夠在仙族圍困此處的時候趕來救援,也不必拜托物格族來做調解,結局可能會很不一樣。
城堡門口卻有一群人忙活着與門衛交涉,他們的馬車上拉着形狀奇怪的東西被布蒙着。
領頭的一個男子身材纖長,皮膚白皙,穿着白底龍麟藍波紋的衣服,“太好了,你們回來了,我有個禮物要送給倦曦妹妹,可是這些該死的下人怎麽都不肯讓我進去。”
“公主殿下。”門衛無視他的控訴,向長風和倦曦行禮,指揮着大門打開。
倦曦公主搖搖頭,露出小女孩特有的為難又可愛的表情來,雖是拒絕的意思,卻看得龍二心裏癢癢。
“龍二王子,您想追求我的妹妹,但是并沒有經過我的同意,還請你适可而止,不要再做無謂的糾纏。”長風公主斜瞥了他一眼,就領着衆人進入城堡。
龍二拼着一躍夾在要将他關在外面的鐵門中間,一邊指揮着自己的人馬快點把馬車駕來,終于帶着禮物硬擠了進來。
“哎,你們,快往裏面擡,別給磕壞了。長風公主,倦曦公主,等等我啊。”龍二屁颠屁颠的跟上來。
長風公主就沒見過這麽死皮賴臉的人,她的眉毛都要擰成一團了,“龍二,你身為妖戰區的妖獸皇族,還是有些紳士風度的好,不經主人允許就擅自闖入,豈不是沒将我魔族放在眼裏?”
“長風公主別生氣,我送完禮物就走。哎,對對,你們就放這個大廳裏。”
“禮物放下了,你可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