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二節課的時候你怎麽突然出教室了?” (32)
,還可以在水面之上,甚至微風之間,即可以達到一般法術的施術條件,卻強大數倍的施術效果。
要做到這點并不容易,需要經過專門的練習,但至少大大的拓展了方可心的思路,可選的招式也以幾何倍數花樣疊出。比如海上作戰時,忽然使用火系法術在海面蔓延焚燒戰船、冰系法術凍結海面隔絕氧氣什麽的。
方可心這才知道,原來一直被她當輔助的技能還可以這麽玩。
這還只是二維的。
爺爺将方可心帶到廚房,要給她補補課。桌面上是讓人提前準備的海鮮食材。
他先拿了一條狗魚在手,一眨眼,案板上的是癟了下來的魚,撕開魚皮發現裏面就只剩全套魚頭魚骨魚肚魚腸,再一找,爺爺另一只手下方,是幹淨而完整的魚肉。
也不知他怎麽做到的,簡直是變魔術,方可心看的目瞪口呆。
他又憑空禁锢空氣,形成萬片空刃,chua~chua~幾下,把魚肉剁碎,然後又一卷一攪動,就做好了一鍋魚丸。
爺爺又拿了一只大閘蟹在手,敲敲殼子說:
“骨頭是細胞的宮殿,你看,最最重要的腦子和骨髓都是在骨頭裏面躲藏着,對于非外骨骼生物來說,骨頭外面又有層層的皮肉保護,處理起來多麻煩,如果我直接憑空取了它全身的骨頭,你說會怎樣?反過來又會怎樣?”
爺爺又用手指敲了一下蟹殼,所有蟹肉就都落在了下方的空碗裏,保持這原有的形态,蟹身、蟹鉗、蟹爪非常分明,而螃蟹的心和肺還留在爺爺手裏的空蟹殼裏,晃一晃都能聽到聲響。
這比剛才的提取魚肉,更加複雜精準。
“這就是我要教你的元素提取了,你已經領悟了空間法術,而且對于分辨元素有比較強的敏感性,那麽就可以當作是從黃豆裏面挑綠豆,将你所需要的提取、分離出來。理論上來說,這一招可以不僅限于物質,精神元素、魔法元素,也許在未來都可以被提取。
這是我最初破解魔神生死還魂印的思路之一。
可是由于法陣類圖紋的複雜性,一旦控制不好提取過程中魔法元素的次序邏輯,就會引起封印結構不可控制的變化,反而引起嚴重的後果。”
爺爺通俗的解釋道:“也就是拆□□時剪錯線,結果把人炸死了,這種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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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可心點點頭,把每一條知識點記在小本本上。
課後,爺爺拿着她的筆記劃了重點,然後說:“加油吧,可心!你的能力獨特,潛力不可測度,總有一天,你會像爺爺一樣,任誰都不敢輕視與你。”
方可心仿佛被打了雞血,重重的點頭。
“戰鬥知識講完了,明天教你‘門’的制作。啊,有孫女真好,我終于可以說這是家族産業了。”爺爺欣慰的說。
☆、光與暗
這天,她看看彼藍趸給她的身份文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方可心印象裏,爺爺的名字叫方渚水,如今卻成了彼藍雪橋,而她方可心的名字,也變成了彼藍憫。
“從你出生的時候,我就為你在彼藍國申辦了這些文件,以備現在這樣的情況。彼藍這姓氏是官方認可的,相當于這個國家的終身成就獎了,在亞人界使用起來也更方便。”爺爺解釋道。
學習‘門’的制作過程中,必不可少的提到了能量玉塊。
亞人世界,無論什麽種族,對于能量的渴求亘古未變。
比較尋常的就是鬼力提供機械動能,或者妖玉、妖骨提供少量魔法能量,也有使用寶石的,以及數量稀少純度不高的天然能量玉塊。
而最為惡名昭着的能量來源,是彼藍族心髒所形成的心焰,彼藍族與能量之間的關系非常之親和,心焰中蘊含着彼藍的部分記憶以及大量能量,彼藍族本身也因此有收藏供奉家族逝者心焰的習慣。
當年仙山屠殺彼藍族,前期可能還是單純的出于能力上的嫉妒,後來有一些渾水摸魚的,完全是出于掠奪能量的貪婪。
在彼藍族成功從光明界來到黑暗界,成立自己的國家以後,不想淪為能量供應體的想法并沒有從他們腦中消散,反而用數代人多年的時間極力研究,其中不乏因研究過于危險而喪命或受到傷害的人,最終才改良成現在所見的黑暗之玉。
掌握如此核心的技術,讓彼藍族一下子就強大了起來,無論現在是黑暗界尋找王子幻,仙族培養雲起和幸伊,各種國際事件,各種結盟,歸根結底,都是為了能量玉塊的交易更加順利而已。只不過大家都會把這層目的隐藏的很深很深。
與黑暗之玉差不度同時期的,妖努努則在亞人族以及仙界的支持之下,研發出了光明之玉。
“我如今所使用的,都是最精粹的黑暗之玉,只要不是作死的去吃它,都不會有什麽安全問題。”
方可心聽爺爺這樣說,想起了當時刺入自己喉嚨的能量玉塊,真是被動的作死啊,還好當時有冰琥……這烏龍的倒黴事等她講出來,也不知爺爺會怎樣想。
爺爺說道,“說起來,黑暗、光明之玉,還和魔神生死還魂印的來源有些關系。我給你講個故事吧,這些事情,最初我只是從夏庭陛下那裏聽了個大概,後來有了王妃碎舞提供的信件作為佐證,将事情原本的模樣還原的更加全面。”
方可心這下可以捋清情況了。鳴沙,即碎舞,在彼藍夜馳死亡、王子幻被魔神生死還魂印攻擊後,就出現了精神錯亂的情況,誤以為夜馳還活着,只是被封印了能量,需要她去亞人國家,調查起法術根源,研究破解之法。
她在此過程中陰差陽錯的加入了淺月組織,隐藏身份,到處游走。
因為她知道爺爺一直有對魔神生死還魂印進行研究,鳴沙潛意識裏腦補了一個被封印法術後昏迷的夜馳在爺爺的治療之下的情況,所以她時不時會将自己的調查結果寫在信裏,寄給爺爺。
爺爺和彼藍王夏庭也時常給她回信,安撫她的情緒,并嘗試着将她勸回來,但始終無果。
鳴沙回絕的理由也十分偉大,她覺得,這樣的封印的存在不僅是對她丈夫的傷害,也是對于整個彼藍國的動搖,嚴重的話,會借此出現第二次彼藍族屠殺,所以她一定要研究下去。不必說,這已經是她活下去的精神支柱。
但她的個性實在倔強,始終沒有透露過實時所在藏身之處,無法派彼藍族的騎士暗中跟随保護、為她善後,又怕動作太大引起政治上的危機,反而給她招惹麻煩,所以最終只能随她一個人去了。
方可心去過艾魔街那三不管地帶,拜訪過魔族的夏宮,也到過仙族邊境的碣山,但從沒有去過亞人國度。
爺爺說亞人世界主要有三個比較大的國家,分別是:瑞芬,百納,裕澤。
而妖努努就住在裕澤國的郊外森林之中,身邊跟着一個名叫彤的巫女助手。
當時妖努努也發覺了光明之玉的弊端,本着聖者初心,為了世界安全與和平,她秘密邀請彼藍王,來一場科學家之間嚴肅認真的交流,而當時的彼藍王墨觞也出于同樣的善良、對于妖努努人品的信任、和能力上的自信,秘密而坦然的應邀而來。
然而這其中生出枝節,導致彼藍墨觞暴露了身份。
當時亞人界主張聯姻鞏固種族勢力,瑞芬和百納準備分別向裕澤國進獻一名貴族美人,而裕澤國也會各回贈适合對方國家領導者的貴族人選。既是作為聯姻,也是作為人質。
即将成婚的裕澤國君主在森林中打獵時,偶然遇到了彤,兩人從此相戀。靈王并因此有中斷聯姻的想法,可惜被國內大臣反對。
亞人三個國家的歷史矛盾不小,此次聯姻意義重大,而且人選都已經在路上了,此時中斷就是朝令夕改,是打對方的臉。
靈王提議與她私奔,然而彤則不願因為自己而讓三個國家陷入混亂,但她也沒有一走了之,反而為了心上人的後半生,暗中去調查這兩個待嫁的新娘。
當她知道,瑞芬國送出的官方形容說文雅柔弱的文臣世家出身的女子,其實出自蘭家時,非常震驚。
這個家族女子傳承天生火系魔法,是母系家族,名後綴蘭姓,女嗣稀薄而珍貴,瑞芬國的每一代戰神皆出自這一家族。很難想象,這樣出身的女子會甘心與另一個女人一同嫁給原來敵國的君王。
彤不由得非常擔憂,而在她偷偷觀察進獻的馬車時,她也被對方盯上了。
鈴蘭試圖抹殺她,卻被彤用巫術打敗,掉下了瀑布。彤借此僞裝成了鈴蘭所僞裝成的世家女子,順利嫁給自己的心上人,并随時保護他的安全。靈王認出她後,将她立為王後,兩人得償所願。
另一位新娘美女麗娅,只被冷置一邊。
未死的鈴蘭查明了重傷她的巫女的身份,順勢發現了森林裏的居住的妖努努邀請的了不得的客人。她作為戰士,對于國際上重要人物的樣貌都有所了解,她瞬間意識到這其中的意義甚至比去刺殺裕澤靈王還要重大。
來自百納的麗娅與鈴蘭不同,是純粹來施展魅力的,舞姬出身。而護衛她的随行士官們卻是喬裝打扮的間諜與刺客。他們發覺情報所調查的來刺殺的鈴蘭與濃情蜜意嫁給靈王的王後,在很多地方有所不符。
而關于靈王之前的情報線索也指向了妖努努的森林,進一步調查時也發覺了彼藍王。
百納國,暗地裏其實是淺月組織思想誕生之地,
從利益的算計來看,看光明界資助的研究無法得到預想的結果,必然只能打定了彼藍國的主意。從種族自戀來看,他們恨不得把所有其他種族都封印成與自己一樣的亞人。
彼藍族冰焰的升級招式:冰凍、暴雪、極寒都是大規模殺傷性的戰場核武器。加上他與妖努努儲備的能量玉塊輔佐,可以說幾乎是無敵的。區區百納國刺客的自殺式攻擊,根本不用放在眼裏。
然而不知為何,彼藍王墨殇還是中招,封印了法術,并被百納國的人控制了起來。
唯一能解釋的可能,是妖努努忽然反水,幫助了百納國人。
當彼藍施展可怕力量的時候,作為光明界傳說的妖努努與當年的孤獨仙人一樣,懼怕了,哪怕對方是曾經的朋友,哪怕是無私的前來幫忙改進。他對于亞人族的威脅力,不能被無視。
而彼藍墨殇應該沒有料到這樣的變故。
當時打鬥産生的影響不小,聽聞森林這裏出事,皇宮中的彤坐不住了匆匆趕來,不放心的靈王也随之跟來。
而一直暗中觀察的鈴蘭雖然努力保護彼藍墨殇失敗,但她轉頭趁亂殺死了靈王,然後在月黑風高之夜救出了被囚禁的墨殇,送回了彼藍國。
靈王死後,巫女彤自殺。
這裏最大的獲利者應該是鈴蘭了。一方面完成了刺殺任務,不辱使命,另一方面在彼藍國那裏刷了好感。
而百納國,不等被黑暗界報複,其內部淺月組織的興起極大動搖了政權,導致國家的短期混亂。鳴沙其實出自百納國,美女麗娅冒充的貴族身份,其實是鳴沙父親所出身的家族,以不老容顏着稱的百納王室。
鳴沙的父母因亂逃跑帶至深山,因其母親是仙族出身,後來将她帶上了仙山,她因此成為了仙女碎舞。
而裕澤國與瑞芬國由一次結仇,戰火持續數十年。
而艾魔街所在的,當年的貿易聖地繁榮城,就是在這兩國的争鬥後期受到牽連,最終消亡。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好喜歡阿部察察,為了宇宙的和平,補追劇中!!!
☆、确定權屬
方可心除了最初有給幾個朋友寫信保平安後,後來這幾天只是安穩的養傷、補課、聽故事,就忘了其他。這天忽然收到了許夢蝶的來信,得知她已經随銅昭華回艾魔街去了。
兩天前許夢蝶收到了阿落郵寄來的信和她的學徒令牌,銅昭華這才知道他離開艾魔街這段時間汪蘭與許夢蝶發生的矛盾,他傷已經養好,頗有些家長要帶自家孩子跟熊孩子讨回公道的架勢。
銅昭華是艾魔街的元老,裕澤汪蘭是沒辦法壓制住他的。
方可心寫信讓她和銅先生小心,畢竟汪蘭在艾魔街有孟天惠的傭兵團支持。
沒多久,爺爺告知了她一個物格族傳來的大新聞。
汪蘭打算支取艾魔街及西擇法師在物格銀行的存款,然而物格銀行表示,西擇法師的存款不多,但其他存物中有極為重要的東西,可能是為了防範淺月組織控制艾魔街後強行來取,按照西擇法師事先的委托要求,所有這些東西只有作為西擇法師的合法繼承人可以從銀行提取走。
根據物格銀行對于客戶裕澤佑的調查,其與養女的撫養關系已經斷絕,方可心是其唯一徒弟,且根據繁榮城舊典繼承法案,默認學徒的繼承權優先于養子女。
物格銀行在确認方可心無恙的消息之後,給爺爺發來一封信,講明西擇法師的遺産中有蓋着繁榮城舊公印的一系列相關文件,與之一體的,是艾魔街的繼承權。也就是說,按照現有法律來說,艾魔街是屬于方可心的,物格族将無條件支持她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
而銅昭華也寫了信過來。
裕澤汪蘭在許夢蝶他們回去後,得知方可心還活着,且有了雪橋大人作為靠山,怕方可心回去報複,就連夜獨自逃離了艾魔街,去向不明。孟天惠的傭兵團并未追随而去,反而投誠表示要繼續保衛艾魔街。
目前艾魔街由銅昭華暫時接手,但銅昭華深知理應由方可心來繼承艾魔街,所以只作為暫時代理人處理事務,并寫信請方可心傷愈後随時回去主持艾魔街的重建工作。
爺爺讓她自行決定如何處置。
艾魔街始終與她有若有似無的綁定關系,方可心對于艾魔街的發展早有自己的構想。如今各種族間的矛盾逐漸弱化,國際普遍重視相互聯合發展經濟貿易,這也是艾魔街重新翻盤的最佳時機,不用擔心投入會收不回成本。
方可心想了想,問爺爺可不可以與艾魔街簽署協議,她這邊負責對于艾魔街周圍的門進行修複,而其所需費用分期每年收回,以艾魔街未來七十年稅收收入的一部分作為抵押。
爺爺點頭:“可行的。唉,年輕人的膽子是大,看來,艾魔街為淺月組織幹擾而束手束腳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積累的力量也該爆發出來了。”
也是剛剛成功重創淺月,并對其有了深入的了解,方可心有信心與其進行任何形勢的對抗,淺月餘孽若真敢孤注一擲的全都跳出來鬧事。
現在只要門能用,艾魔街的價值非常容易開發。
方可心先給銅昭華寫了一份授權代理文件。然後根據自己所想到的遠景,算計着艾魔街的重建步驟:
一、發展港口,重建大宗商品集散地地位及口碑;
二、發掘并召入銅昭華家祖傳武器店這樣的特色店鋪,樹立艾魔街特有的品牌;
三、發展各族人文文化集中的特色,以及周邊海島自然風光旅游,搞起窮游觀光路線;
四、不說重建城鎮,也該把周圍的廢墟清理一下,到時候少不得還要由爺爺幫忙,清理那裏地下殘餘的能量玉塊。到時候她會保留一部分廢墟,作為紀念歷史的古跡,永遠流傳下去。
五、聯合各國精英品牌、規劃高端購物路線,甚至有計劃的開辟周邊地帶,逐漸恢複繁榮城規模,搞一些地标性建築。
在這粗略大綱的基礎下,方可心慢慢填入具體實施細節,洋洋灑灑寫了一份條理清晰非常幹貨的發展企劃書。
請爺爺幫着審讀過一遍,感覺還算靠譜。倒是提供了不錯的思路,其餘發展的如何就看具體執行了。
然後就找了一頭小鯨魚,把這本略微有點特別厚的信送去艾魔街。
嘿咻!嘿咻!小鯨魚在天上,胖胖的飛,蕩起一層層小光圈。
等到天氣回暖,寒冰蠶絲快要用盡的時候,方可心手臂上的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度了,不僅活動無礙,而且皮膚上的疤痕也相當的淡了,這實在是她的幸運。
只是她仍然未能開口說話,好像有什麽堵着她的思緒,無法把腦海中的語句傾吐。
爺爺于是又弄了個小發明,做成機械小鳥的造型跟在她身邊,可以通過感應腦電波替她說話。
這天,忽然來了位客人上門。
“王子幻與仆從們前來,說要拜訪雪橋大人和彼藍憫。”
“彼藍幻啊,”爺爺思量了一下,對方可心說,“是你朋友冰琥來看你了。”
同樣的屬地姓氏拉近了彼此的距離,但彼藍憫和王子幻這樣的兩個稱呼太陌生了。
冰琥身着彼藍騎士服裝,看起來更加俊朗挺拔,與他同行的人皆是如此打扮,不過其他人都帶着面具,應該是彼藍族護衛隊。
冰琥他們向爺爺獻上了禮物,奇怪的是,其中大多是光明界特有的,其中不乏珍貴的仙族制品。
爺爺表達了感謝,并邀請他們留下共進午餐。
冰琥與方可心有千言萬語,卻沒有得空私下來說,好在在餐桌上,爺爺的詢問與閑聊之中,他們知道了彼此經歷過的苦難和目前的狀況。飯後,爺爺安排他們稍作休息再行上路。
冰琥就趁着這午休的間隙,與方可心面對面交談片刻。
冰琥無聲的捧起方可心的右手,放在自己心口,方可心感覺自己要融化在他的溫度與心跳與如水的眼神之中。
“我本想恢複後的第一時間就來找你,但仙族的事情有些急切。”冰琥随後簡略講了他們與仙山交涉的事情,“從仙山接回了師父後,本想帶他來彼藍國,但他想回碣山安置。去了才發現,那裏已經是艾魔街的所屬了。”
“啊,當時汪蘭帶着我們……”方可心想要解釋,可她确實沒有能站出來夠保護他的朋友們,還讓小天鹿受了傷。“對不起……不該是這樣的。”
“我知道的。”冰琥打斷了她的自責。
“我馬上給銅先生寫信,将那地方還給碣仙。”
“這倒不必,根據仙族的法則,‘無仙之山不争權屬,有仙之山不逐凡人’,你就當碣仙也是來入住艾魔街的人就好了。作為交換,師父會把之前的庇佑範圍從碣山擴到整個艾魔街,包括控制近海區域不至暴雨風浪、設置安全管控基礎防禦,你若是放心,都可以交給他負責。估計艾魔街很快就會送信來跟你請示。”
方可心當然表示願意。
“正事說完了,我想與你說件私事。”冰琥忽然嚴肅了起來。
“什麽?”
“可心,每次見到你,我都無法控制自己的心跳,無法控制滿腔的情話,我想與你到任何地方冒險、與你看遍世間,也想與你在庭院靜坐、慢慢品味陽光如茶的午後時光。當你我經歷生死,我唯一的遺憾是不能護你周全,如今我們雖然已經脫離桎梏危險,但我仍然渴望在危險中保護你、渴望在平淡生活中陪伴你,你可願意用餘下的漫漫歲月來檢驗我的諾言?方可心,你願意與我訂婚嗎?”
不知何時,冰琥已經單膝跪下,牽着手,微微有些緊張,雙目凝視着她。
方可心覺得心中綻放着春朝的花海、夏夜的煙花、秋日的紅葉、冬日的,仿佛心中未來的一年四季都為此刻而美麗。
“我願意!”顫抖的聲音是她此時的激動。
但很快她被另一個更加激動的懷抱穩穩的擁住。
“我愛你,方可心,我愛你。”冰琥輕吻她的額頭、她的的面頰、她的嘴角……然後滑到她的唇上。
方可心感到自己的身體都緊張的僵硬,心跳噗通噗通的,然後在他的動作中漸漸放松、回應。
冰琥沒有忘記這是雪橋大人的地盤,他克制住自己,看着方可心霧蒙蒙的眼和春桃般嬌紅的臉,溫柔的說:“乖,我與雪橋大人請示一下,讨他對此事的許可,然後很快就會有邀請,請你到彼藍宮中去,會有一個訂婚的小小儀式。”
方可心一邊平複心情,一邊緊張的等待爺爺與冰琥談的結果,忽然有人來請她也過去。
爺爺和冰琥兩人看起來談的很不錯,爺爺确認方可心同意的态度之後更是高興,許可了兩人的婚約。
冰琥當着爺爺的面,将訂婚的信物手镯給方可心和自己佩戴上,并承諾之後會有正式的訂婚儀式與婚約書,然後與方可心溫情惜別了一下,就告辭離開了。
爺爺看着孫女幸福而不舍的樣子,不知是感嘆青春的美好,還是成長的喜悅。
☆、貴族圈
一般而言,宮廷盛事的正式邀請會提前兩個月多至半年對外發出。
并不是亞人世界傳遞消息緩慢,信魚郵鳥有獨特的法術速度快而投遞精準,而是因為各族受邀參加的人的身份也較為尊貴,總需要提早安排各自的時間行程。
雲起和幸伊回歸彼藍國之後,先是被集中培訓宮廷禮儀,在公衆視野中消失了許久,讓有心從他倆身上繼續獲利的仙族暗暗焦慮了一陣,直到最近,彼藍國才對外宣布,将在兩個月後舉行一場盛大的儀式。
屆時,回歸的王子們将在非常輕松而歡樂的與各國與會代表見面,而彼藍王夏庭也将宣布一些相關的重要安排。
這一外交活動代表着王子們從此正式擔負起彼藍皇室成員的職責,具有不同尋常的意義。
說是儀式,聽起來一本正經的,其實其趣味不亞于節日的盛典,因為宴會和舞會是黑暗界必不可少的儀式活動組成部分,不舉辦個貴族青年男女齊聚歡笑熱鬧的宴會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有大喜事宣布,舞會就更是要留下傳說級的浪漫故事讓人談論多年才行,豐盛的酒席和無可挑剔的美食更是必不可少。
說起來,要數魔族皇室是舉辦如此筵席的個中翹楚,當然,鬼族在此方面也并不差。連帶着周邊的亞人族都被這黑暗界的風氣帶起了喜好宴會的脾性。
不過凡事不能說絕對,彼藍國雖然身處黑暗界,但畢竟太久沒有舉辦過這樣的盛會,而夜馳王子大婚因為某些原因而采用了沉穩低調風格,幾個小王子的洗禮、滿月酒、生日宴等等更是連聽都沒聽到有舉辦過,其他族皇室深切懷疑彼藍族在此方面的能力已經退化。
不過當彼藍國宣布将邀請各族(甚至包括亞人族和仙族)舉辦長達七天的宴會時,各族都為此歡雀。
一日宴會為機密;
三日宴會為常規;
五日宴會為歡慶;
七日宴會就比較特殊了,為尚未訂婚的皇室成員制造結識更多同齡人的機會。
長輩們往往會在前五日就離開,而未婚的子女則會多留兩日,與這幾天新認識的夥伴加深了解,甚至談婚論嫁。
一眼定情嫁給王子當然很好,只是難度略高,不過能借此機會認識些門當戶對且興趣脾氣合得來的人,甚至接觸到異國的朋友,對于各國貴族年輕人們來說,就足夠有吸引力了。
羽狼,即鬼族戈爾登氏的王子羽,早早的收到了做工巧思精美的請柬,而他的未婚妻長風公主也告知他自己将受邀出席。
他因此提早告別父母大人與時而冷漠時而關懷過度的親愛的哥哥,攜帶自己将用到的合體服飾與生活用品,早早的只身來到未婚妻的住處,打算與她一同從彼藍夏宮驅車前往彼藍宴會宮。
煉獄騎士弗朗早早的打扮好自己,他的愛劍與铠甲都擦拭的锃光瓦亮,全副盛裝的騎在威武的高頭魔獸之上,威風凜凜的審視着出行儀仗的準備工作。
“那是什麽?”弗朗指着仆從搬上馬車的奇怪貨物說,那看起來像是幾個包裹嚴實的扁平的厚板子,只不過上面包裝精美且有兩位殿下的私人封漆,不夠正式,像是私人贈禮。
“大人,那是王子羽殿下與長風公主殿下要送給彼藍國王子的禮物。”
弗朗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知曉。公主有個愛她的人,實在是值得祝福的事,但不知怎麽,他聽到王子羽的名頭總是有奇怪的感覺,那毛頭的小子能配得上公主嗎?若是沒有那樣尊貴的頭銜,甚至不如那裕澤幻給他的感覺可靠。
“呵,”弗朗笑着搖了搖頭,如今那“裕澤幻”的身份還未公布,但他在公主身邊已經知曉了其真實的名字。弗朗不禁為自己曾有過這樣一個“對手”而感到些許榮幸,仿佛自己的眼界與地位也随之被擡高。
發呆夠了的弗朗拉了一下魔獸的缰繩,繼續了他的巡視。
從接到請柬到現在,爺爺給方可心又加了形體課和禮儀課的培訓,好在她平時在家被父母教導的算是嚴格,這方面沒有太覺得困難,輕松達到一舉一動落落大方的标準邀請,只是她還不大适應自己一身華服珠寶小禮帽的裝扮,若再給她配個古典書卷在手或者小香扇搖啊搖,都能直接變成油畫裏的人物了。
平日裏的常服已經是算低調簡約,但做工就較為華貴了,參加宴會的禮服更是驚豔,不負黑暗界重視宴會之名。
方可心已經習慣在受傷的右手臂繪上增幅紋身,穿上潔白的禮服手套,已經完美遮住她的傷痕。自從上次冰琥來探望過後,她仿佛心裏的大石頭放下了,聲音也終于開始恢複,先是只能緩緩的小聲的發聲,現在只偶爾會有點破音沙啞。
小雯又事先幫助她了解了一下貴族話題和一些所謂黑暗界的“生活常識”,讓方可心不至于聽不懂宴會上大家在聊的是什麽。
前幾天,還有了一次小小的“宴會演練”,亞人國的貴族前來順路拜訪爺爺。可心于是第一次正式穿出為她配置的那幾身裝備,與幾位貴族一起喝茶、騎馬、飲宴。
此時此刻,身處彼藍宴會宮,方可心已經可以很游刃有餘了,一邊淡然優雅的吃東西,一邊看那些漂亮的衣服架子走來走去。若是有人搭讪,她就寒暄幾句,介紹自己是彼藍憫。
有一位年輕紳士明顯表達自己頗感興趣,攀談許久,方可心見到這人過于熱情的眼神,下意識的去撸正自己的訂婚手镯,那位紳士第一秒表情裏有些可惜的樣子,第二秒似乎是被手镯上的徽記吓到了,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是彼藍族哪位王子所贈。
說彼藍幻的時候,對方已經徹底被吓服了,又覺得門當戶對理所應當,就魂不守舍的表達了歉意,沒再糾纏,找了個借口告辭,轉到別的地方去取酒壓驚,和別人八卦去了。
方可心望了一下,四五成群的名媛紳士的聚會、女孩子的高檔茶話會、男人們的飲酒洽談會。
爺爺正與鬼族王後交談,乘坐蜘蛛腿椅而來的魔王大人加入了他們的談話。
魔王華麗長袍下隐約可見,毛呼呼的大蜘蛛腿仿佛探索外太空的機械車,一步步穩妥而靈活,方可心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
“可心!”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亮亮,然後轉頭就是熱情的擁抱。
“阿落?!”方可心定神一看,多多洛身着獸耳族巫女的祭天盛裝,雙眼閃着光,看起來非常可愛。雲起和幸伊也随她而來,卻被其他熱情的人敬酒攔下聊天,沒能成功走過來。
“看到你真是太高興了!你不知道看到他們帶回重傷的冰琥的時候,我多擔心你的下落!後來聽說雪橋大人是你爺爺,真是吓到我啦。看”阿落高興的說。
“我也是那時才知道,也是吓了一跳呢。”方可心見她這身打扮,忙問是不是她是不是回家探親了。
“是啊是啊,我還帶了家裏特産的醬野豬怪肉脯回來,可好吃了,幸伊沒讓我帶進來,就讓人放隔壁房間了,等宴會結束了我給你拿!”阿落興奮的,說這話的時候整個人都輕幅度跳跳的,耳朵也跟着搖。“我還抄寫了好多好多巫女的藏書回來苦讀,現在也算學有所成,不靠召喚獸也有能力保護你們啦。”
方可心也為她感到高興。
有人小聲說,“艾魔街的代表到了。”
大家忙往門口看去,方可心與阿落也轉頭去看。
果然,許夢蝶身穿曼舞禮裙,魅力四射氣質優雅,挽着孟天惠徐徐而來。孟天惠看她的眼神,溫柔到肉麻。
不等旁邊的人上前與她問詢艾魔街最近的招商引資擴建計劃,人群裏又夾雜着小聲說“彼藍王到了!”
大家連忙讓出門口的位置,許夢蝶成功的游弋到了方可心和阿落身邊,但還來不及說話,彼藍王聖駕的到來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冰琥,或者說彼藍幻,身着與雲起、幸伊同系列款的王子盛裝,随彼藍王夏庭身側,一同到來。無論是他王儲的身份,還是俊朗的外形,都叫此刻的入場,散發出星光降臨的銀輝。
仿佛是陽光暖暖的透過花窗玻璃,照耀過大理石的窗臺。既清亮,又暖心。
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