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福緣寶妻

作者:阿南泉

文案

【穿書/甜寵HE/福氣逆天大美妞vs笑裏藏刀黑心僞君子】

命格天定,一朝穿越成永修縣首富的獨女,家有良田千頃,瓦房百間,錦衣玉食,萬千寵愛,沈緣福覺得自己開啓了順風順水的人家贏家模式。

直到有一天,那個男人居然上門提親來了!

沈緣福:∑(っ°Д°;)っ

陸景之:撩完就想跑?

在我眼裏,你的每一個動作都撩人無比。

本書又名《嬌妻養成手冊》《每日都在想她想她》

1v1+甜甜甜!寵寵寵!

內容标簽: 穿越時空 種田文 甜文 穿書

搜索關鍵字:主角:沈緣福,陸景之 ┃ 配角:沈臨風,顧凝煙,穆蘭,鐘凝 ┃ 其它:甜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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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有女

雖說永修縣只是區區一個縣,但因其位于運河流域,縣裏的繁榮要遠勝于其他普通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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豔陽高照,往日的這個時辰,集市上總是熙熙攘攘,人來人往,可今天不知是什麽日子,路上只有稀稀拉拉幾個行人,頗有些空巷之意。

一個戴着鬥笠的老翁悠哉哉地趕着輛外表絲毫不起眼的馬車緩緩駛進了永修縣,并沒有引起街上這少許幾人的注意。如果此時有識貨之人看向馬車,就能從偶爾被風吹起的簾子裏看到內部裝飾是何等的講究。

從外面看上去并不算大的馬車裏坐着兩個男子,一老一少,老者已過耳順之年,少年剛及弱冠之歲,老者不動如山氣質沉穩,少年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如果在廟堂之上為官的人看到他們,一定會認出來,這閉目養神仿佛與世無争的老者,正是幾日前還權傾朝野的右相陸謙陸大人,而這少年則是名滿京城的四公子之一,也是右相最為疼愛的嫡親孫子陸景之。

前不久,新帝登基,而陸謙身為先帝的心腹重臣,手握重權卻功高蓋主,老謀深算走到今日的他知道,恐怕新帝是忌憚他手中的權力了。于是陸謙急流勇退,選擇明哲保身,屢次遞折子請求告老還鄉,在新帝批準之後,帶着陸家幾十年來僅存的一根獨苗連夜回到了祖籍,永修縣。

“祖父,進了永修縣,這街道上反而愈加冷清了。”自從進了縣城,陸景之就發覺外面根本沒有市井該有的熙攘之聲,甚至還沒有剛剛一路走過的官道上熱鬧。

陸謙微閉着雙眼,聞言眼皮輕輕動了一下,卻沒有睜開,好像陸景之并不是對他說話一般。

陸景之早已經習慣了祖父這般老僧入定的樣子,又開口道:“祖父,想來是永修縣裏出了什麽大事,孫兒下去打聽打聽。”

陸謙眼睛微微眯開一條縫,溢出一絲精光來。“去吧。”睨了一眼愛孫溫潤如玉的面容,喉嚨裏發出一聲含糊嘶啞。

陸景之嘴角揚起,對着祖父揖了揖手,掀開車簾讓車夫停了下來。走下馬車,看到幾個行人急慌慌往同一個方向跑,臉上卻是帶着一臉興奮,心下了然,那邊肯定是有熱鬧看了。

陸景之也沒什麽興致湊熱鬧,便準備打道回府。

“快些快些!沈家宅子雖然大,這麽多人再晚些時候肯定也得坐滿了!”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回身對落在身後的五六歲的小童道。

“別催了你看這不是已經在跑了嗎!”說着小童又加快了腳步。

沈家?必然是那個沈家了。

那倒是得去瞧瞧。不過也不急在一時,陸景之返身回到了馬車上。

陸家在永修縣有一處老宅,這倒不是陸家祖傳老宅,在陸謙尚年幼時,父親便帶着一家老小遷往京城,是以永修縣裏知道當朝前右相乃是出自永修縣的并不多。

這老宅是陸謙在幾十年前購置的,裏面該有的物什差不多都有,此次祖孫二人除了銀票和随身衣物并一個車夫外也沒帶什麽東西。

到了老宅,陸景之親自送祖父回房安頓下後,這才跟祖父說了聲,搖着折扇跟着路上的幾個人一起看熱鬧去了。

走了些許路程,遠遠就能聽見人聲鼎沸,陸景之看見人們都往一幢大宅子裏面進,門口守門的小厮也沒伸手要什麽請柬之類的,只樂呵呵地一個勁請人進,他便也跟着往裏走。

一進門,陸景之面上不顯,心中一愣,嚯,這大宅子跟陸家在京城的府邸都有得一比。

陸景之又退到門口問小厮:“今天這是什麽日子,怎麽這麽喜慶?”

小厮一笑,道:“公子您是外地人吧,跟您說今天是我們沈家大姑娘及笄的日子,這不,我家老爺設了宴席,吩咐從辰時開始一直到午時三刻,來者皆是客,都能來我們沈家喝上一杯。”

陸景之點點頭,從懷裏摸出幾塊碎銀賞給小厮,這才走了進去。小厮一喜,忙對着陸景之的背影作揖道:“謝謝公子!”

看着牆壁上用金箔貼出的一幅幅壁畫,陸景之不禁咂舌,平日裏在京城中來往的皆是非富即貴,卻哪裏見過如此大咧咧地直接在牆上貼金子的!

京城之人最是怕露出這般窮兒暴富的俗态。

沒想到小小一個縣城裏竟然還有如此奢靡之戶,倒是要瞧一瞧這沈家是如何起家的。

**********

沈家世代在永修縣經商,家業越做越大,到了沈錢這一代,積累下來的家底足以成為永修縣的首富了,更別說沈錢的長子沈元寶早年不甘束縛于小小的永修縣,一路打拼到京城立足多年。

這時候捐官開始興起,為了聽着好聽,沈錢花了八千兩銀子買了個一點權都沒有只是聽着好聽的員外,看着好像挺大腦袋,可對沈錢來說,八千兩只是九牛一毛,用來換個聽着好聽的官銜,值了。

沈錢是個大善人,沈家世代行善,是從祖宗那裏傳過來的。沈家祖訓有這麽一條,自家不存餘糧。

什麽意思呢?就是自家的糧食只要夠吃就行了,如果有多餘的糧食,別都堆在糧倉裏堆着等它發黴了,要拿出來分給吃不起糧食的百姓。

不知是不是世代行善的緣故,沈家幾代至今一直順風順水。沈錢的命也一直很好,娶到了心儀的美人,美人還給他生了三個兒子。

俗話說,飽暖思淫.欲,這兒子一多,香火的事情不用發愁了,沈錢就開始想,要是他們再生個女兒,那這小日子就更美了。

皇天不負有心人,在沈錢和沈夫人虔誠的祈禱下,沈錢四十八歲那年,沈夫人又懷上了一胎,卻在八個多月的時候早産生下一女。

七活八不活,女嬰自出生起便虛弱無比,也是女嬰命好,若是托生在普通人家興許早夭折了。

從那時起,沈錢最大的心願從有個女兒變成了讓女兒健康起來,能有沈家世代的好福氣保佑。給女兒取名字的時候,沒什麽文化的沈錢翻了好久的典籍,最後在紙上鄭重地寫下了兩個歪歪扭扭的大字——緣福。

為了讓小緣福健康起來,沈錢不惜銀錢,甚至在國庫空虛急需銀子的時候捐了大筆的銀子,以重金請了禦醫長途跋涉來為小緣福診治,得到的結果卻全是搖頭和嘆息。

所幸,在父母和哥哥們的悉心照料下,沈緣福長大一些後,身體漸漸好了起來,只是比常人更容易生病一些,尤其是這些年,基本已經與常人無異了。

宅院深處有一處庭院,因三面環水,夏季分外涼爽,故名冰泉閣,後來沈家大姑娘沈緣福七歲那年在天氣炎熱之時居于此處,看見池中滿池的荷葉極為喜愛,親自更名為碧池閣。

同月,沈緣福在賞荷時不慎墜入池中,索性仆人都離得不遠及時救了起了,可雖保住了性命,卻高燒不退,昏迷了整整三天,醒來後又得了失混症,什麽都不記得了。

為了自家女兒的安全,沈錢禁止緣福再去碧池閣。原來沈緣福一個月裏得有大半月都得在床上躺着,可因禍得福的是,這次大災過後沈緣福的身體倒是越來越好了,再沒有得過什麽大病。

就這樣,在爹娘幾乎不講道理的寵溺下,沈緣福平安活到了十五歲,今日,就是沈緣福的十五歲生辰。這幾年裏,沈家的家業又賺了幾番,自家閨女的生辰自然怎麽奢侈怎麽辦。

當然,作為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宴請全縣百姓的這種場合,沈緣福是不會露面的,午時三刻一過,才是他們沈家的家宴。

此時,沈緣福百無聊賴地坐在環繞着碧池閣的池塘邊上,碧池閣在沈府深處,只有這裏才全完把外面祝賀的聲音隔絕開來。

說到碧池閣,沈緣福心裏就一陣波動,第一次從老爹嘴裏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她甚至沒有憋住,露出了一個意味頗深的笑容。

除了沈緣福自己,誰也不知道,沈家大姑娘沈緣福,在七歲那年落水的時候就已經死了,自己陰差陽錯占了這個身體。他們只知沈緣福,卻不知,此緣福并非彼緣福。

既來之則安之,沈緣福以前是個孤兒,在福利院長大,從來沒有感受到親情,現在她渴望的一下子全都有了,還有什麽好抱怨的呢?既然小緣福已經死了,那就由自己來替小緣福盡孝吧。

沈緣福脫了鞋襪,用白玉般的足尖一下一下地點着水面。

這裏十分偏僻,院門處都有下人守着,今日府裏人來人往閑雜人多,沈錢還多派了些人手跟着沈緣福,生怕哪個不長眼的誤入驚擾了自家寶貝女兒。

那些跟着沈緣福的下人們都被沈緣福吩咐着守在各個通道口,也不怕有人過來。

不遠處有一片荷葉,沈緣福伸出一條腿,想用足尖把它勾過來,突然,不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沈緣福一驚,急忙收回腳想穿上鞋襪,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作者有話要說: 沈緣福羞嗒嗒捂住腳:不給看!要收藏才給看!

陸景之(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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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席家三女,有夭桃濃李之姿,勾混入骨之豔,是個天生的尤物。

千嬌百寵着長大,席瑾蔓的前半生過得順遂如意,卻不曾想會在親事上屢屢受挫。

好不容易親事有了苗頭,卻橫空殺出一只腹黑大尾巴狼,被吧唧一口叼回了窩裏。

自此被寵上了天。

小劇場

成親前:

男主:別叫我四叔,我不是你四叔!

女主:......哦。

成親後:

男主:乖,叫一聲四叔聽聽。

女主:……

本文又名《如何成功抱上金大腿》、《嬌寵一百式》

☆、私會情郎

既然人都到了,陸景之也不客氣,由着小厮帶到宴上飽食了一頓。不得不說,沈家出手是真闊綽,一桌桌流水席宴上用的皆是好酒好菜,絲毫沒有敷衍。

看了看天色還早,想到祖父他老人家喜靜,此時恐怕又是一個人把自己關在書房裏頭,自己倒是可以晚點再回去。

正這麽想着,院子裏迎面走來一個小厮見到陸景之一喜,忙跑到跟前行了一禮:“可是陸公子?”

陸景之點了點頭,沒想到這才來永修縣多久,自己的來歷這麽快就被人知曉了,暗自想着哪裏出了差錯走漏了消息。“在下是姓陸,不知有何事?”

小厮聽到姓陸心裏的石頭這才落下。“公子快跟我來吧,這一路找了您許久耽擱了不少時間,再晚可就來不及了!”

陸景之一路跟着小厮,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這個宅子比起陸府來,不止大,還大了将近一套。

一路上七拐八繞,漸漸離了嘈雜,沒了人跡。

陸景之心裏閃過一陣怪異,略一思量後也不點破繼續跟着小厮走。走過假山後一個拐角處,小厮回頭行了一禮。“公子前面直走就是了,小人只能帶您到這兒了,您快去吧!”

說着一溜煙跑着離開了。

知道恐怕是自己想岔了,并不是自己所想的是沈家家主要見自己這麽簡單。可都到了這裏,陸景之倒想看看前面有什麽牛鬼蛇神在作怪。

順着小厮指的路往前走了沒多久,是一片頗大的池塘,還有一個……背影窈窕的姑娘。

姑娘背對着他坐在池邊,潔白如玉的雙腳□□在外,聽到腳步聲回過頭,慌忙想把鞋子穿上。

看到姑娘容貌的那一剎,饒是在京城見慣了美人的陸景之都看得一愣,世間居然還有這般好顏色的姑娘,尤其是回眸時那一雙澄澈的眸子,明淨清澈,燦若繁星,

下一刻,陸景之便猜到了這姑娘恐怕就是沈家大姑娘了。

所以,這情況是人家沈家姑娘私下會情郎,小厮卻帶錯了人?

此時離開顯然已經晚了,陸景之閉上了眼睛,語氣極其誠懇地說道:“姑娘,是在下唐突,但憑姑娘發落。”

早知會遇上這種事陸景之絕不會往裏踏入一步,這些日子裏心神浮躁,不想居然如此大意。

陸景之不是那種看了人家姑娘玉足就要娶人家姑娘以示負責的那種人,若是人家姑娘以此賴上來,陸景之自然有自己的方法解決這種事,否則身為當今右相之孫、京城四公子之一,怎會至此時依然尚未娶親。

或許只過了幾秒鐘,又像是過了很久,終于,一個姑娘家略有些軟糯的聲音響起:“公子本就沒來過這裏,我也沒有見過公子,何來發落一說?”

陸景之睜開眼,沈家姑娘已經穿好了鞋襪,走到離他只有幾步遠的距離,看着他,不,是看着他身後的一株桃樹,眼神的焦點卻沒有在他身上。

沈緣福與他擦身而過,折下他身後的那一株桃花,自始至終都像她說過的話般,仿佛從未出現他這麽個人,目光都沒在他身上停留過。

是啊,他本就沒來過,又何來在他身上停駐目光?腦海裏閃過那雙星光水眸,好看的唇形微微勾起,陸景之搖着折扇放輕腳步轉身離開,不留下一絲來過的痕跡。

**********

小城規矩少,京中貴女多是重規矩,倒不如縣城商戶之女活得小意自在。自及笄禮以後,沈緣福的日常并沒有多大變化。

沈錢舍不得讓沈緣福習禮,反正永修縣只是個小縣城,他家緣福不需要和京城的那些大家閨秀一樣整天為嫁個好人家做準備。自己賺的這些錢夠女兒揮霍一輩子的,以後招個上門女婿,花着他們沈家的錢,誰又敢虧待他家緣福的不是?

對此,沈緣福是喜聞樂見的,要是硬讓她學習古代的禮儀,讓她當個大家閨秀,那可真是要了命了。

當然,就算爹娘再怎麽寵她,在古代也不可能讓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到處去瞎浪,只有碰到什麽節日,哥哥們才會帶着沈緣福去街上逛逛,其餘的時間都宅在家中,好在有三哥每天都會給自己講外頭發生的奇聞趣事,這日子過得也不算無趣。

沈緣福喜歡去園子裏玩,有花有草,她還養了只渾身雪白的貓,取名叫“雪球”,雪球好像知道自己的毛是白的,也不亂跑亂鑽,每天要麽就是霸占着沈緣福的床睡覺,要麽就是窩在沈緣福懷裏。

當米蟲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轉眼間又是個把月過去,沈錢作為一個大老粗,也沒別的大戶人家那麽多規矩,反正家裏人口也不多,所以每次吃飯的時候都是一起吃。

這日吃飯的時候,沈錢喜滋滋地對沈緣福說,她那個在京城管理鋪子的大哥就要回來啦。

沈錢有三個兒子,長子名為沈元寶,比沈緣福足足大了二十歲,一直在打理自己在京城一手打拼出來的産業,每逢年關才回回來。

次子名為沈金寶,比沈元寶晚生兩年,一直以來醉心道術,拜了個江湖騙子為師,家裏人也管不住,如今也不知在哪個山頭修仙。

小兒子名叫沈臨風,也不知道沈錢怎麽想的,給小兒子取了這麽個畫風明顯同哥哥們的名字。

沈臨風年長沈緣福五歲,外表雖是個濁世佳公子,可脾氣卻異常火爆,用沈緣福這個穿越者的話來說,就是那種生氣起來連自己都打的人。

沈緣福不太清楚三哥是幹什麽的,只是隐隐知道一些,好像一直在做某種地下生意。三哥既然自己不願對她說,她也不想去深究。

聽到父親說大哥一家要回來了,沈緣福眼睛一亮,雖然這大哥的年齡幾乎都可以做她叔叔了,但并不妨礙她對大哥的喜愛,這三個哥哥對她的好她都記在心裏,更何況大嫂性子溫和,與自己一向交好,侄子侄女也是活潑可愛地緊。

沈夫人也是喜不自勝,對沈錢假意責怪道:“老爺,這麽大的事情您怎麽現在才告訴我。”說罷,雙眼隐隐泛出淚光,忙用帕子抹去。

沈夫人雙鬓雖已斑白,可仍舊掩不住一身的氣韻,美人遲暮,卻依然能看出當年的身影。

沈錢家財萬貫卻沒納半房小妾,自然是對夫人疼愛萬分,當下放下筷子,作勢打了自己兩個耳光,軟言哄道:“為夫只是想給夫人一個驚喜,沒想到卻惹得夫人如此傷心,實在該打。”

“行了,孩子們還看着呢,都老夫老妻了,還沒個正經樣子。”沈夫人破涕為笑,嗔怪了一聲,伸手往沈錢碗裏夾了一筷子菜。

沈緣福埋頭吃飯,眼觀鼻鼻觀心,權當作沒看到這對秀恩愛的。

“來,小妹,吃點這個。”沈臨風則是不停給沈緣福夾她愛吃的菜,大有一種你們秀我們也秀的意思。

飯後,沈緣福同往常一樣,抱着雪球去園子裏玩耍,雪球愛來院子裏,沈緣福也不想成日裏真像個閨閣小姐一樣連個房門也不出,一日裏多是待在園子裏的時辰多。

“蘭之猗猗,揚揚其香~~衆香拱之,幽幽其芳~~”

背後傳來一陣唱戲般的腔調,不用回頭,沈緣福就知道,這個時候來園子裏吊嗓子的除了那個不正經的三哥,不會再有第二個人。

“小妹,這花兒就這麽好看?”見沈緣福沒理他,沈臨風繞到她身邊,作勢觀察面前的那朵昙花,“這不還沒開嗎?”

沈緣福白了沈臨風一眼,調笑着用半撒嬌似的嗓音道:“這是昙花,晚上才開呢,三哥整天跟我說你博覽群書,連這都不知道。”

園子裏的花草每年都會修整,昙花是沈緣福前些日子才移栽過來的,沈臨風并不知道這事。

昙花的大名沈臨風自然聽說過,卻未曾見過長得什麽樣子。

“哎呀,不過是區區昙花你三哥我怎麽會不知道這個,只是一時間沒看清罷了。”

沈臨風打了個哈哈,妄圖挽回一些面子來,幹脆轉移話題,“算算日子,明天大哥就要到了,我帶你出門買幾件姑娘家穿的衣服,好讓大哥瞧瞧,咱家妹子又漂亮了許多。”

一聽到可以出門,沈緣福一喜,也不同沈臨風鬥嘴了,二話不說立馬同意了沈臨風的建議。

因為是跟着三哥出來的,沈緣福也沒讓丫鬟跟着。沈府地處繁華地段,蒙了面紗,沈緣福就跟着沈臨風走到了城西大街上,沒有直接去成衣鋪,而是在街上閑逛起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沈緣福帶着面紗不能吃糖人和糖葫蘆,每次帶沈緣福出門之前,沈臨風都會讓她戴上面紗,說是怕別人惦記她的美貌。沈緣福也不反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沈緣福還是懂的。

沈緣福甚少出門,既然出來了沈臨風也由着沈緣福在外頭多逛會兒。過了許久,沈臨風懷裏抱了不少給沈緣福買的小玩意兒,直到日頭西斜的時候,他才想起正事。

沈九娘開的鋪子裏衣服質地是永修縣最好的,京城裏的漂亮款式也能最快時間趕制出來,不過價格也比一般鋪子高出不少來。

一見沈臨風,沈九娘那徐娘半老卻風韻猶存的臉上頓時綻開了花一般的笑容。

“喲,是沈三公子,又來帶沈姑娘買衣裳?可真是趕巧了,我這剛到了一批新款,是京城閨秀們最流行的樣式,這就給您拿來。”

沈九娘殷切地招呼着,對于不差錢的大主顧,有誰會不喜歡呢?

沈緣福在店裏轉了兩圈,最後挑了兩身,一身點綴着朵朵紅梅的娟紗銀絲繡花長裙,一身鵝黃色銀紋繡百蝶度花的衣裙。

選完後剛要跟沈臨風說,轉頭便看到她財大氣粗的三哥幾乎每件衣服都點了一下:“這件,這件,還有這件,統統都給我包起來,送到沈府去。”

“好嘞,一共五十三兩,五十兩沈公子看可好?”

沈臨風掏出銀票放在櫃臺上,沈九娘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把衣服包得整整齊齊,不敢有絲毫馬虎。

正在兩人要離開成衣鋪的時候,沈緣福轉身的剎那餘光卻瞥見一個比三哥還要俊俏上幾分的公子與自己擦肩而過,沈緣福莫名覺得他有些面熟,卻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作者有話要說: 沈緣福:啊有色狼!

陸景之:可是我還什麽都沒做啊寶貝兒,乖等以後我做了什麽再叫。

☆、不喜女色

陸景之不曾想會在這裏遇到沈家姑娘,看到沈緣福時愣了一瞬,只是一瞬,便把視線移向了別處。

離上次初入永修縣時沈家的及笄宴已過去了不少時日,陸景之來得匆忙有許多事要安排起來,在這些日子裏并沒有想起過那日的情形,陸景之自以為早忘記了那一日的小插曲。

不想今日察覺到那沈家姑娘眼如水杏輕掃過自己,腦海裏那日的記憶卻依然清晰無比浮現出來,甚至連那日沈家姑娘那雙雪嫩白膩的玉足上一根根似白玉珠子般晶瑩飽滿的腳趾頭都記得一清二楚。

陸景之自認為對女色一向看得很淡,至今已是弱冠之年,不想在這小小縣城裏居然對一個商戶女起了念頭。

嘴角露出一絲嘲諷,手一甩将手中折扇合上,折扇玉骨間摩擦發出清脆響聲,将陸景之腦海中的畫面一一驅逐。

沈九娘見陸景之盯着沈家兄妹的背影,露出一個了然的笑容,想來這公子八成是傾慕沈家姑娘,又怕貿然搭話唐突了佳人……

雖驚詫于永修縣內居然有如此氣度不凡的男子,但出了成衣鋪,一路各色的鋪子早吸引了沈緣福全部的目光,不多時就将在成衣鋪內偶遇的男子抛到腦後。

“走走走,咱們快點回家。快回家換上衣服給我看看。”耐着性子又陪沈緣福逛了不少地方,沈臨風實在等不及了,雇了輛馬車,急吼吼地往家裏趕去。

你這是想玩換裝游戲嗎我的三哥?

沈緣福在心裏吐槽,橫了沈臨風一眼:“不年不節地幹嘛要特意換給你看!”

沈臨風這才突然想起如今小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随自己擺弄的小娃娃了,不由得老臉一紅,心裏一陣嘆息,心裏卻隐約想到另一個模糊的人影。

“你們女孩子平日裏不也都喜歡漂亮的衣物首飾嗎!誰說非得年節的日子才能穿啊。”這時候正好路過玉食齋,沈臨風下車買了不少緣福喜歡的糕點,到最後也沒再提讓沈緣福換衣服給他看的事情。

至于在成衣鋪遇到的那位俊秀公子,二人誰也沒把他放在心上。

******************

午時剛過日頭正旺,陸景之走在石子鋪就的小徑上,小徑幽深而漫長,走了許久,仿佛一直走不到底似的。陸景之心裏一陣煩躁,腳下步伐加快,急切地想走到小徑盡頭。

終于,盡頭濃煙漸漸驅散,眼前露出片片翠荷。隔着薄煙望去,小池另一頭,池邊一塊打磨得平整而寬大的方石上坐着一個姑娘,羅襪褪盡,一雙玉□□替着一點點滑過水面,帶起一串又一串水珠落向前方。

陸景之視線上挪,薄煙下眼前朦胧一片,怎麽也看不清那姑娘的臉龐。陸景之焦急起來,胸口升騰起一股百爪撓心之癢。

楊柳依依,垂落到湖面上,風微微吹過,枝條随風一下下地撩逗起湖面來,輕輕拂過水面,卻又很快地離開,只留下一圈圈漣漪暈染開來。陸景之心口的酥麻之意似乎也随着湖面的漣漪般一圈圈放大。

薄霧被微風吹散了不少,遠處的風光也清晰起來。那姑娘及腰的發尾被風吹得有些散亂,有一縷發絲轉了個圈順着風貼到了姑娘的臉頰上。許是被臉頰上傳來的癢意逗樂了,那姑娘輕蹙的峨眉舒展開來,眉攏彎月,嘴角輕揚,眼波裏流露出一絲笑意。

那眉眼,分明是沈家姑娘!陸景之心裏似乎松了一口氣,臉頰傳來一陣陣灼熱感,逐漸蔓延至全身,似乎要被熱烈的陽光焦灼。

陽光下那姑娘的肌膚白得透亮,閃着點點瑩光,仿佛下一瞬便會化成一道光消弭。陸景之心裏一緊,下意識踏出腳步,生怕下一瞬眼前的佳人就會消失。

可才踏出沒兩步,也就眨眼的工夫,日影不見了,夜幕上挂着一鈎依稀的月牙兒。

影影綽綽中,坐在池邊的姑娘緩緩挪動,滑入水中。漆黑如墨的水一點點吞噬着,飽滿的臀線,纖細的腰肢,微微鼓起的胸前,精致的纖脖,再接着是…

不!不行!

陸景之呼吸一窒,忙跳入池中想要拉住即将被吞噬的心上人,濺起一灘水花。

水花濺入眼睛,陸景之一把抹去,再睜開眼卻見不遠處的人兒已經從水裏浮了起來,池水将将漫過佳人的纖腰。

池中央,佳人掬起一捧水,水珠從指間空隙滴落,在空中化成幾道晶瑩的水晶片兒,水面漾起一道道波紋,一如陸景之此時的心境。

陸景之不由得輕輕向池水中央挪去。一點點貼近,那姑娘卻好像并沒有感覺到池子裏還有一個人的存在。

發現這個事實的陸景之心裏升騰起一股怒意,上次那日也是如此,沈家姑娘刻意忽視自己,眼神甚至沒有一絲在自己身上駐足!

心頭彌起一股惡意,陸景之換下慣常溫潤的面具,嘴角牽起一抹嗤笑。眼前佳人與自己不過一臂的距離,只要一伸手,便能輕易抱住那個讓自己沉醉的身體。

佳人伸出手,将自己披散在兩肩的頭發盡數攏在一起,繞過左肩垂到胸前,以手作梳梳弄起來,露出纖細柔嫩的一段脖頸,月光下沾濕了水的脖頸愈發美味誘人。

陸景之看得眼睛一熱,身體向前一傾,柔軟而略微冰涼的雪膚隔着薄薄一層衣物緊緊貼着自己炙熱的胸前,傳來一陣舒爽之意。

那姑娘顯然也感受到了背後的灼熱,轉過頭斜睨了一眼背後的登徒子,媚眼如絲含笑,竟是以前從未見過的嬌媚模樣。

陸景之腦袋裏轟隆一聲,再也克制不住,低頭一口便咬住了眼前如凝脂般細滑的脖頸。佳人吃痛,發出“嘶”的一聲,略微掙紮起來,手用力推擠着身後的軀體。

陸景之将推搡自己的柔荑攥在手裏揉捏起來,松開牙齒,一個清晰的齒印落在雪頸之上,卻并不深,他剛才并沒有舍得用力下口。

伸出舌尖舔過齒印周圍,佳人無法抑制地微微顫抖起來,這顯然取悅了他。

向上一寸寸挪去,将耳根一口含住輕嘬了一口,鼻尖小心而溫柔的氣息噴灑在耳廓裏,染出一片酥麻。佳人喉嚨裏隐約傳來嘤咛聲,陸景之收回舌頭,牽扯出一根旖旎銀絲,佳人回眸,眼波裏氤氲水霧如醇酒般誘人。

陸景之緩緩睜開眼,看着眼前有些陌生床帳子一愣,伸出手虛虛地比了一個摟抱的姿勢,臂彎裏卻空空如也。

陸景之有些出神,心中一陣空落落,朦胧間竟有些分不清身處何處。在床上緩了一會兒神,這才頗感疲憊地幽幽吐出一口氣。

依然維持着臂彎虛摟的姿勢,陸景之收回手想揉揉隐隐作痛的額角,手臂一動卻牽動了身上的衣物,下半身傳來一股濕冷黏膩感。

下巴抵着被子,仿佛喉嚨被遏制住,陸景之覺得有些悶,擡頭轉過臉去。四喜如意雲紋錦被從陸景之的脖頸滑過,仿佛是剛才夢中沈家姑娘光滑柔膩的臉頰緊緊貼着自己摩挲着。陸景之喉結滾動,某處不可遏抑地再次興奮起來。

“少爺,老爺請您去書房一趟。”新買的婢女采薇的聲音在門外突然響起,硬生生打破了一室的旖旎。

陸景之腦袋上暴起一根根青筋,攥緊的拳頭指尖深深掐進掌心的嫩肉裏。深吸了一口氣,陸景之對着門外道:“告訴老爺我馬上就去。”說出口的嗓音略微嘶啞,“找人準備幾桶冷水,我要沐浴更衣。”

門外采薇一愣,今日在少爺跟前伺候的平墨不是說少爺一早就沐浴更衣後歇下了嗎?不過心裏雖這麽想着,依然畢恭畢敬地說道:“是,奴婢這就去辦。”

陸謙告老還鄉,遣散了所有家仆,是到了這裏又重新采買的。

在永修縣的百姓們并不知祖父兩人的真實身份,只知道似乎來了個頗有財力的財主,并不知道其他,是以采薇這些并不知道主家底細,并未站穩腳跟的新仆都萬事小心翼翼,生怕惹到了主家重又被發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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