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看了一遍。

且看紙上點墨成章,赫然一首好詞——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唯恐瓊樓玉宇。

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

大儒不由得出聲稱贊:“好詞,好詞!”急忙看向署名。

大儒看了又看,才終于認出,署名是燕故山。

不過這絲毫不影響他對這為燕公子的欣賞,看看剛才那個連署名都沒有的妹妹真好看,寫的是什麽玩意兒,白瞎了一手好字,這個雖然字如狗爬,詞卻是千古好詞。

如果沈緣福看到這首詞,準會不淡定的卧槽一聲,這不是蘇轼蘇大才子寫的水調歌頭嗎?只要是上過九年制義務教育的誰不知道這首詞?

大儒把通過第一輪的這二十首詩遞給舉辦者,沈緣福這才發現今年詩會的舉辦者是好姐妹穆蘭的爹爹穆彪義。

穆彪義開始宣布通過者的名單,被念到名字的人依次走到前面,圍觀人群自覺地給他們讓出了地方。

看到沈臨風那首沒有署名的詩,穆彪義也沒細看內容,問道:“這首《美人賦》是哪位才子所作?”

沈臨風一聽,嘿嘿一樂,沒想到居然碰上了個識貨的,走上前道:“這詩正是在下所作,只是一時心急,忘記署名,還望先生莫怪。”

說完,還給那個大儒一個遇上知己一樣的眼神,眼神熱辣看的大儒背後一陣發涼,心下疑惑,這公子為何如此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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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緣福驚訝地看着沈臨風,天哪,三哥居然通過了第一輪,不應該啊。若是穆叔叔看在和沈家的交情的份上讓三哥通過就罷了,可偏偏三哥連名字都沒寫啊。

難道三哥在詩詞上開竅了?想了想這個猜想的可能性,沈緣福寧願相信是今年的才子們集體中邪發揮失常了。

可第二輪上了臺,若是三哥做不出詩豈不是當衆出醜了!沈緣福有些懊惱推三哥上臺了,只能暗暗祈禱待會兒場面別太難看。

第二輪是抛繡球,繡球砸到誰,誰就有資格出題。當然繡球不是朱紅色的,而是绛紫色,畢竟不是抛繡球招親。

正巧,繡球砸到一個總角稚兒,那小孩兒還不知道什麽情況呢,抱着繡球開心極了,一手拽着娘親衣袖一直嚷嚷:“娘,娘,我搶到球了!獎勵我吃荔枝吧!我想吃荔枝!”

小孩兒的娘敲了一下他的頭:“這大秋天的,娘去哪給你買荔枝,聽話,不然娘要生氣了。”說罷,朝臺上抛繡球的作出一個歉意的笑,把繡球又抛了回去。

小孩兒一扁嘴,哭了出來。

穆彪義一看,這小孩兒是不可能出題了,正要重新抛一次,大儒卻說道:“不如就以這荔枝為題,即興作詩,如何?”

穆彪義眼睛一亮,對呀,說起中秋佳節甚少能有人想起荔枝來,再怎麽樣也不會有人事先準備以荔枝為題的詩吧,這樣就可以知道誰是真正有真才實學的人了。

果然,其中幾個雖通過第一輪但卻無真才實學的幾個所謂才子毫無準備,一個個抓耳撓腮。

荔枝?虧你想得出來,荔枝一個吃的,誰還會專門為它作詩?

作者有話要說: 沈臨風:我有個妹妹,長得真好看。唉真的很好看啊!你你你還有你,你們這是什麽反應!

本章出現的燕故山并非穿越人士,更不會和女主有感情糾葛,這首詩是為了後面…啊我在幹什麽!我是在劇透嗎!捂臉落荒而逃……

☆、穆蘭愁嫁

臺上一時靜極,大儒也不着急,靜靜地等待着,他在期待能寫出明月幾時有那首詞的燕故山公子,究竟能不能以荔枝為題,作出脍炙人口的詩詞。

這時,一個很明顯是女聲刻意被壓低的聲音響起,只見角落裏走來一個個頭矮小,身子單薄,明顯是女扮男裝的少年,閉着眼睛好像在遣詞造句,睜開眼睛的那一刻,她的眼中仿佛劃過萬千光華。

這女扮男裝之人,自然是沈緣福他們之前遇到的那人,也就是顧凝煙。

她重生之後,意外得到了一本古書籍,上面記載着許多從未聽聞過的詩詞,她本就是愛詩之人,當下就開始日夜研讀起來。

後來才發現這本古籍貌似是失落已久的孤本,上面記載的詩詞絲毫沒有在其他書籍上出現過,于是她當作是老天給她的眷顧。現在拿出來用,正好能在這場詩會上落下一個才女之名。

“長安回望繡成堆,山頂千門次第開。”

這兩句一出口,在場的觀衆都有些不解其意,甚至有些混子無賴發出了噓聲:“這跟荔枝有什麽關系?”

大儒卻沒這麽想,而是目光灼灼地看着這女扮男裝的少年,雖然這兩句詩和荔枝沒什麽關系,可平仄對仗工整,更是短短兩句就描繪出一種奢華的場景,而且這還只是前兩句而已。

果然,下一刻,少年的音調陡然提高,給人一種張揚的感覺。

“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

“好詩!”大儒忍不住拍案,大聲叫好,“好一個無人知是荔枝來!這位小……公子所作之詩,實在是妙不可言!”

這下臺上剩下的人裏,除了沈臨風之外,要麽失去了信心想直接棄權,要麽對顧凝煙嫉妒萬分,還有人相當不服氣。

要知道,每年的詩會都是由這位大儒評詩,因為一首詩如此失态,還是頭一次。

沈緣福的注意力一直都在沈臨風身上,她這哥哥有幾斤幾兩,她還是很清楚的,這次不知道撞了什麽大運,居然通過了第一輪。

見那個之前與她争花燈的女扮男裝的少年也進入了第二輪,沈緣福倒是沒怎麽在意,直到她聽到這首杜牧為楊貴妃所作的千古絕句。

這是另外一個穿越者?沈緣福目瞪口呆,在這裏生活了那麽多年,這裏居然還有其他的穿越者!

有了顧凝煙這首千古絕句在前,後面的人就算是已經打好了腹稿的,也猶猶豫豫不敢再獻醜。

畢竟這詩比自己所作的要好得多,大家都希望別人先作詩,自己的排在後面,好讓那首無人知是荔枝來帶給大家的震撼被沖淡一些。

“張兄,大家都知道你有才,要不你先來?”

“不不不,劉兄,還是你先來吧,我的造詣哪有你高深。”

一時間,十幾個人推推搡搡,你謙我讓好不熱鬧。

誰也沒有注意到角落裏一個身量高大的男子一臉落寞地悄悄走下了臺。

沈臨風倒是沒這個顧慮,事實上他完全不在狀态,根本不知道那個女人念的詩詞哪點好。

沈臨風在讀書這點上繼承了沈錢的優良基因,盡管請了不少有名的教書先生,但他對詩詞音律天生就不敏感,簡直可以說是一竅不通。

倒是在寫字上頗有天賦,也下了苦功夫,寫的字比許多老儒生都好,這也是沈臨風通身上下最能唬人的地方。

這時臺下也不知是誰,突然傳來質疑聲:“這位公子好像方才并沒有通過第一輪!”

平地一聲雷,臺下瞬間就響起了層層議論聲。

臺上衆人也紛紛反應過來,方才宣布入圍者一個個上臺時的确并沒有見到這位小公子。

顧凝煙一瞬有些慌亂,瞬間燥紅了臉。

方才來晚了沒有趕上報名,顧凝煙到的時候正好看到抛繡球。當聽到這一輪以荔枝為題時,腦海裏瞬間想起了好幾首背得滾瓜爛熟的那本古籍上的好詩好詞。

可是錯過了第一輪的比賽顧凝煙心裏清楚自己沒有資格上臺,這麽好的機會自己難道要硬生生錯過了?

想着若是早早地有了第一才女的名聲,将來沈緣福不管如何想刁難自己,都沒有那麽容易了。

想象着早些拿到才女的名頭給自己帶來的種種好處,顧凝煙顧不得其他,悄悄從一側的階梯上上了臺。

穆彪義從顧凝煙一出來時臉就一下子黑了,這次花了重金才拿到今年詩會舉辦者的資格,為的就是給家裏的掌上明珠找一個滿腹詩書的夫婿。

穆彪義這輩子一妻十三妾,小子一個沒有,總共才得這麽一個寶貝閨女,寵得跟眼珠子似的。本也不急着找夫婿,偏偏閨女眼皮子淺,一顆心竟被家裏的賤奴勾了去。

向來柔順的女兒這回不知着了什麽魔,死犟着非那個賤奴不嫁。女兒就這麽一個,總不能真讓她下嫁一個賤奴,可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找一個委屈了女兒。

女兒平日裏看着柔順,可那犟脾氣和她那死了的娘一模一樣,若給她找了個她看不上的強嫁了,也不知會出什麽狀況。

這段日子把女兒關在閨房裏禁着,可總歸不是長久的辦法,愁得穆彪義吃不下也睡不好,長了滿嘴的燎泡。

偶然間聽到有人議論今日詩會之事,計從心來,想着女兒接觸的人少,這才會輕易被那賤奴的花言巧語騙了,若是給女兒找個滿腹詩書的夫婿,女兒自然也就看不上那賤奴了。

可花了重金割了肉才讓老舉人讓出了今年舉辦的詩會的資格,居然被一個不知哪裏來的黃毛丫頭給攪黃了,才華再好又如何,能當自個兒女婿嗎?

穆彪義氣得藏在袖子裏的手忍不住地發抖,花了好大的勁才克制住自己站出來指着那丫頭的鼻子罵。

一聽這野丫頭不是入圍者,穆彪義這才覺得氣順了些。好歹還有二十個人可以給自己挑,總能挑出一個來。

不,是十九個。沈家三小子自己從小看着長大的,自己原也有意和沈家聯姻,可女兒看不上他也是沒辦法的事,早幾年就把那小子從女婿的名單裏剔除了。

那小子往年從來不上臺來,偏偏今年來了,難道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女兒的緣分到了?

想到這裏穆彪義歇了多年的心思重又活泛起來,看向沈臨風的目光直勾勾的熱辣。

轉頭看了眼那個礙眼的野丫頭,壓下心裏的厭惡,一笑臉上布滿褶子的笑容看起來很是慈祥。穆彪義在外一直是穆大善人的形象示人的。

“這位公子,既然您并未通過我們第一輪的篩選,自然也沒資格參加我們第二輪的比賽。方才公子貿然上臺,我們也就不追究了,現在還請您下臺觀賽吧。”

顧凝煙上臺前也想過若是有人跳出來質疑自己該如何應對,說辭都想好了,只是第一次做這種事臉皮尚薄,一下子被羞燥住了。

顧凝煙強定下心神,準備把想好的說辭念一遍,就聽到臺下有人質疑:“可是臺上正好是二十人,若這位公子不是第一輪入圍的,那不是缺了一人?”

剛才上臺的可确确實實是二十人整。

顧凝煙環視一周,臺上參賽的才子除了自己可不正好是十九人?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到現在為止出現的人物裏就女主一個是穿越來的,其他都是土生土長的古代人,包括前面一章出現的燕故山。

這兩章安排詩詞是為了後面的情節鋪墊,讓女主誤以為這兩人是和自己一樣穿越來的,具體的就不劇透啦~~

☆、佳人含羞

穆彪義一看臺上确實少了一人,可是動了沈臨風的心思後倒也沒有那麽急迫在詩會上挑出一個女婿來了,并未放在心上。

一直在一旁看戲的大儒先前見燕故山公子居然是個僞公子真姑娘,心裏失望至極。如今一聽這位僞公子不是第一輪入選的二十人之一,那燕故山公子豈不是另有其人?心底竊喜,感慨江山代有才人出,今年居然讓自己一下就碰上了兩個。

看了一眼那瘦弱的僞公子,心底搖頭惋惜,可惜是個女子,可惜啊。

大儒暗暗着急那燕故山公子為何還不站出來,如今一聽少了一人,難道那走了的人是燕故山公子?

向來惜才的大儒坐不住了,本想着再觀望觀望,若是合适就把那燕故山公子領回去好好□□一番,三五年後參加科舉定不成問題,也不枉自己苦作學問多年。

可人都走了自己□□誰去?□□那個頗有天賦的姑娘?那姑娘能參加科舉?

可心底又有一絲不确定這姑娘究竟與燕故山公子是不是同一人,若不是,那回去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那燕公子找出來。

大儒走上前來,朝臺下指指點點的衆人道:“請大家先靜靜,先靜靜。”又轉頭對着顧凝煙道:“公子好才華,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顧凝煙一喜,剛才就想着,自己的大名還未留下,定然是不會走的,這下正合自己心意。

顧凝煙對着大儒行了個拱手禮,這才回道:“多謝大儒謬贊,在下愧不敢當。在下姓顧,名凝煙,前不久才随父舉家遷入永修縣。早聽聞大儒大名今日能得到大儒指點,凝煙三生有幸。”

穆彪義混跡商場一輩子,凡事總是多留幾個心眼,當下就開始思量起來,近期舉家搬入永修縣的人家裏姓顧的是哪家。

這麽順着往下一想卻被吓了一跳。近期舉家搬入永修縣的姓顧的人家可不就是顧縣令一家!

前段時間打聽到的消息裏顧縣令是有幾個的女兒,那嫡出的女兒可不正是叫顧凝煙!

穆彪義哆嗦着伸出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這段日子看來這顧縣令可不是個大度的人,若是得罪了他的千金可就壞了。

那大儒作了一輩子學問,可沒有那個心思來深究顧凝煙是哪家的女兒。大儒被顧凝煙說得心裏樂滋滋的,剛不久才搬來就已經聽說了自己的大名,不成想自己的名氣居然這麽大,現下被被哄高興了大儒自然就更客氣了。

“公子年紀輕輕文采斐然,有掃眉之才,假以時日必有所成。”

顧凝煙心中一喜,世人多稱才華卓然的女中文豪為“掃眉之才”,想來也是大儒疏忽居然當衆說了出來,真是再好不過了。

穆彪義正想着有什麽辦法能補救,一聽立刻附和起來:“正是正是,公子小小年紀就能有此作為,今後前途定不可限量,舉目望這永修縣裏,能有幾個才子能在公子這個年紀有此水平?”

穆彪義這話一出,臺上的才子們都不滿起來。有才華是一回事,自己被一個女子壓一頭也不能說什麽,自己拼不過人家是事實,可拿整個永修縣出來做文章算什麽!難道偌大的永修縣裏的大好兒郎還不如一個外來的姑娘家!

沈臨風也在心底呲笑一聲,方才搶花燈,如今上臺搶風頭,如此一個無德的女子,倒是和她老爹一個德行。

是的,沈臨風二十年也不是白活的,方才便也猜到了顧凝煙的身份。

穆彪義也是急昏了頭,脫口而出後已知自己說過了頭,可話都已經說出口了覆水難收啊。

顧凝煙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雖不如預期的效果,卻也知道是現下最好的結果了,因此見好就收。“哪裏哪裏,在下所學不過皮毛,近日所觀永修縣裏能人輩出,在下是萬不及其一,今日也是有感所發,獻醜了。在下這就告辭。”

說完便作揖下臺了。下臺時眼角餘光掃過沈緣福,帶着一絲得意。雖沒有奪得頭籌,可到底在永修縣裏打出了名頭了,你沈緣福休想如上輩子般輕易辱我了!

只可惜今日并未看到陸公子。

沈緣福一直盯着顧凝煙,想起方才顧凝煙對自己的敵意,自己最好還是離她遠遠的比較好,可為何自己印象裏明明與她素未謀面她卻對自己有如此大的敵意,莫不成她知道自己也是穿越的?

想了想又否決了自己的想法。這些年自己的一言一行絲毫沒有超出這個時代,家裏吃穿用度皆不愁,也不需要自己搗鼓些什麽改善生活,哪有露馬腳的機會。

況且就算是知道了自己是穿越來的,同作為穿越者也不是對自己有敵意的理由啊。

沈緣福想了又想,決定以後看到那個顧凝煙姑娘還是繞着走吧,對于莫名其妙的穿越者躲遠點比較明智。

又看看臺上的情況,顧凝煙下臺後那些才子仿佛又找回了些許自信,雖還未有人站出來,但神色到底看起來底氣足了不少。再看看三哥,三哥居然正好也在看自己,還朝自己眨了眨眼睛。

“你快些下來吧。”沈緣福是用嘴型朝沈臨風說的,想了想又補了句:“早些陪我去城西集市上買東西。”

沈臨風一看妹妹急着去城西,也就歇了拼入最後一輪的心思,這才第二輪,到第五輪結束還有許久的功夫,可不能讓妹妹等急了。

可也不能就這麽下臺了,多丢人,怎麽着也要風風光光的下臺,不枉那個大儒賞識自己的一片心意。

略一思索,便來了靈感,當下在一群躍躍欲試卻又想他人先行的才子堆裏站了出來。

“南國荔枝初長成,

皮薄肉嫩惹人饞。

少年拿他送佳人,

佳人含羞臉通紅。”

聽罷衆人一臉的一言難盡。

這詩……就這詩居然也好意思當衆獻醜念出來!

大儒目瞪口呆,瞪大着眼看着沈臨風,就這作詩的水平,簡直連自己的小孫子也不如,自己居然會讓這種人入選!

腦海裏想起了方才把自己氣得半死的《美人賦》,暗自慶幸幸虧自己淘汰了那首《美人賦》,否則這兩個人在臺上一唱一和非把自己氣死不可!

偏偏沈臨風做出這首《荔枝賦》後還覺得很棒,暗自沾沾自喜,覺得自己這詩簡直是神來之作,等着那大儒的稱贊。

臺上一時靜極,見衆人一臉呆滞,沈臨風想大家應該是被自己的神作鎮住了吧,以手作拳放在嘴邊輕咳了一聲,掩飾自己嘴角掩也掩不住的得意之色。

當下也不顧得衆人的反應了,只想快些下去聽妹妹的誇贊。

“這第二輪沈某所作《荔枝賦》一首,不過沈某眼下有要事在身,剩下的三輪實在是無法抽身,對不住了。接下來便看諸位才子了,沈某告辭。”

說着意氣風發地走下了臺。

衆人沉默。這話說的,好像你能進入下一輪比賽似的,簡直無恥至極。說是有事,誰知是不是尋的借口?

前世顧凝煙沒參加詩會,但是也在臺下觀看了全程,因為大儒的一個小小的疏漏,沈臨風也像今天一樣進入了第二輪,只不過前世沒有她作出的驚才絕豔的好詩的對比,落差也就沒有如今日這般大了。

聽着人們的議論聲,顧凝煙把目光定格在沈臨風身上,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這只是剛開始而已,等着吧,她會讓沈家把欠她的一點一點還回來。

沈緣福這邊正想上前迎接下臺來的三哥,怎麽說也是自己把他推上去的,若不是自己,哪會讓三哥當衆出醜,可得好好安慰安慰他。

沈緣福想好了,明天做孔明燈時多做一個給三哥,就當是賠禮道歉吧。

就在這時一個女子來到了沈緣福身邊跟她搭話。

那女子容貌清麗,穿的衣服非常考究,頭上只帶着一根玉簪子,沈緣福卻一眼就看出來,這簪子乃頂級玉料所制,工藝精致,價值不菲。

女子身邊只跟着一個丫鬟,本來站在沈緣福身後,此時卻上前搭話。

“姑娘覺得,這次詩會誰能拔得頭籌?”

作者有話要說: 陸景之(拍桌子):我在哪呢我在哪呢?你這樣老不放我出來讓我怎麽撩美人?

蠢作者:...明天讓你花式撩個夠。(蹲在角落裏畫圈圈ing)

☆、不與官鬥

那女子容貌清麗,穿着考究,身邊只跟着一個丫鬟,本來站在緣福身後,此時卻上前來搭話。

“姑娘覺得,這次詩會誰能拔得頭籌?”

沈緣福轉頭看着那姑娘,确定自己的确未曾見過這姑娘。

一看這姑娘便知家底定然不薄,若是永修縣本地人,沈緣福平時甚少出門,可從小就生活在永修縣,凡事永修縣裏有些家底的姑娘不說都認識,自己總歸是見過的。可這姑娘卻面生得很。

不過永修縣的中秋燈會辦得熱鬧,臨縣也有不少特地趕來看熱鬧的,這麽來看倒也正常。

沈緣福對着那姑娘一笑,搖了搖頭。今日臺上的這幾個公子沈緣福一個都不認識,怎會猜得出來。

那女子見沈緣福打量自己,理了理臉頰上被風吹得微亂的幾根發絲,又問道:“姑娘覺得方才那顧凝煙公子如何?”

沈緣福不知這姑娘的底細,自然不會說真心話,可置之不理又太沒禮貌了些,便挑了些中規中矩的詞。“顧公子才華橫溢,方才當真是一鳴驚人。”

誰知那女子聽了嘴角竟露出一絲諷笑來。

“若是沒被趕下臺來,我看頭籌非她莫屬。”說着又深深看了一眼沈緣福,“只可惜啊,居然被趕下來了。”

那女子尾音的調子裏露出一絲輕快,臉上也是毫不掩飾的笑意,顯然很樂于見到現在這種場景。

方才那女子看向沈緣福時,沈緣福正好也看着她。那女子眼角有些上揚,容貌本只是清麗,可方才看向自己時眼睛裏竟溢出一絲嬌媚之态,整個人瞬間靈動起來,硬生生将顏值提升了三分。

沈緣福納悶了,這跟自己有什麽關系?莫不是這姑娘與顧凝煙有舊怨,見到此場景太開心,一時之間忍不住随意找了個人傾訴?

三哥怎麽還沒過來?

轉頭一看才發現沈臨風就站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看着臺上的情況,餘光卻時不時朝自己這裏瞄過來,想來是這裏兩個女子在說話,不好貿然過來打攪,便在一旁守着。

知道三哥就在一旁,沈緣福心裏瞬間定下來不少。

說實話沈緣福其實內心有點恐懼一個人待在人群裏,當時剛穿來這裏沒多久,也是在一次燈會上,原本爹爹派了三個嬷嬷守着自己,卻不知怎麽前面發生了大踩踏,一下子就和嬷嬷擠散了。

那時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嬷嬷其實與自己就隔了兩個人,可這麽近的距離卻絲毫挪不過來。就在這時一個三四十歲的男人起了歹心,趁亂一把抱住了自己,自己拼命掙紮卻人小力薄,叫喊聲俱都淹沒在了聲浪裏。

幸好這時那個嬷嬷跟前挪出了一條縫隙,嬷嬷拼了命總算擠了過來一把拉住了自己。那男子心知這回勝算不大,若是拉扯間摔倒,這麽擠的人群裏說不定還得陪了性命去,總算放了手,卻匆忙扯了自己雙丫髻上戴着的兩朵金丁香,連帶着扯斷了不少發絲。

自此沈緣福便決定少湊熱鬧,便是出去也得拉着幾個哥哥一同出門,直到長大了這才好了許多。

那女子見沈緣福不答話也不在意,微微一笑:“不想妹妹竟如此看好我家嫡妹,華蓮真是不勝榮幸。”

嫡妹?這女子是顧凝煙的姐姐?

“我姓顧,閨名華蓮。方才與妹妹相聊甚歡,一時竟忘了問妹妹姓名了,不知妹妹如何稱呼?”

這顧華蓮倒是自來熟得很,方才還是姑娘姑娘的叫,不過幾句話間就姐姐妹妹稱呼起來了。

沈緣福想了想,便據實告知了自己的姓名。身為永修縣首富的女兒,顧華蓮只要周圍随便找個人問問便能問出自己的身份,甚至沈緣福猜想對方是一早就知道了自己才會前來來搭話的。

“早聽聞沈家妹妹絕色仙姿,只可惜這裏不方便,否則定要揭下妹妹面紗一睹妹妹芳容過過眼瘾。”

果然,顧華蓮是一早就知道自己的。

不知道為什麽,沈緣福不喜歡眼前的女子,尤其是聽到顧華蓮這個名字的時候便下意識地覺得排斥,現下只想早些離開,離這女子越遠越好。

那邊沈臨風顯然也有些不耐煩起來,往兩人處走近了兩步,卻沒有直接過來。

顧華蓮最擅察言觀色,當下話鋒一轉:“今日時辰也不早了,不曾想與妹妹如此投緣,改日姐姐寫個帖子邀妹妹一聚,妹妹可不準不來。”

聽這意思難不成這家人現如今定居在這永修縣?沈緣福不想輕易應下,便回道:“我三哥還在等着我,姐姐好走,有緣再會。”

目送顧華蓮離開,沈臨風這才回到沈緣福身邊,樂呵呵地用手肘戳了戳沈緣福的手臂:“你三哥的詩作的還不錯吧,若不是有事在身,現在哪輪得到他們三個在臺上蹦跶?”

此時已經進行到最後一輪,前四輪的篩選現在臺上的人只剩下三位才子。

沈緣福想對三哥翻個大白眼,可三哥去參加詩會是自己慫恿的,三哥這回丢人也算是由她而起,雖然她覺得三哥可能并沒有覺得自己丢人了……

總之她這時候要露出嫌棄三哥的樣子,那可不就是把導火索往自己身上引?等三哥回過神來可不得收拾自己?

沈緣福眼睛一彎,甜甜地笑了起來,聲音軟軟地配合沈臨風。“沒想到三哥這麽厲害,聽了你作的那首《荔枝賦》,我都想吃荔枝了呢。”

沈臨風的毛被捋順了心情更棒了,一時得意便像小時候一樣,忍不住身上在自家妹妹的腦袋上輕輕揉了兩下。

沈緣福清楚自己家族的基因全是商業這上面,讀書天賦本就不高,反正也不用靠讀書吃飯,學不學權當興趣罷了。

當然沈家在商業上面的天賦可能并不包括沈緣福自己。

想到剛才的那個女子,沈緣福總覺得不是個善茬。

“三哥可聽說最近縣城裏有新遷入的顧姓人家?”沈緣福想若是新遷入永修縣的說不定三哥知道什麽。

“姓顧的?最近新上任的縣太爺就姓顧。”想了想短短一夜間連續兩次糾纏的顧凝煙,還是給妹妹提個醒的好。“方才那個女扮男裝的顧凝煙,就是顧縣令的嫡女。”

沈臨風決定回去查查顧家,尤其查查那個顧凝煙什麽毛病,方才花燈事件的時候她對自己妹妹的敵意沈臨風可不是沒聽出來。

兩人竟都是縣令的女兒!沈緣福微微驚訝。

民不與官鬥,那若是顧華蓮真拟了帖子約自己,自己是去,還是不去?

“剛才來搭話的那個姑娘自稱是顧凝煙的姐姐,叫顧華蓮,走前還說下次要下帖子約我一聚。”想了想又補了句,“我不太喜歡她。”

三哥雖說沒有大哥靠譜,可怎麽說也比自己見多識廣得多,與其自己瞎琢磨,不如說出來問問三哥的主意。

沈臨風皺眉。“不喜歡咱便不去,新上任的縣令還沒站穩腳跟,咱們沈家代代都在永修縣紮了根,現在是他們顧家要巴着我們沈家,不是我們沈家巴着他們顧家,不必顧慮她們。”

沈緣福自然知道事情沒有這麽簡單,不過看三哥說得這麽輕巧,事情應該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嚴重就是了。

作者有話要說: 沈臨風(沾沾自喜):南國荔枝初長成,皮薄肉嫩惹人饞。少年拿他送佳人,佳人含羞臉通紅。

沈緣福(讨好臉):三哥真棒,我聽了都想吃荔枝了。

沈臨風(僵硬臉):你……你想讓誰送你……(內心咆哮:我的妹妹居然想讓少年送她荔枝!!!)

沈緣福:...我只是想單純的吃個荔枝而已。

陸景之:所以,我在哪?

蠢作者:嘤嘤嘤我錯了我以為這一章會出來的,沒想到看錯了,是在明天那章出來啊啊啊!被自己蠢哭。

☆、朝陽橋塌

詩會還沒結束,正進行到最精彩的時候,可兩人的心思顯然已經不在詩會上了,當下決定立即動身去城西。

兩人正準備離開,突然外圍的人群一陣嘈雜,緊接着沈緣福便明顯感覺到周圍的人群慌亂推搡了起來。沈臨風趕緊護住沈緣福不讓妹妹被擠到。

四周人聲嘈雜,根本聽不清外圍在喊什麽,沈臨風拉了兩個人問了情況,都沒人知道出了什麽事,只知道是出了大事。

好不容易人群松散了些,消息終于傳了過來。

“東邊的朝陽橋,塌啦!”

也不知是哪邊傳來的聲音,聽到消息的周圍的人都躁動了起來。

乖乖,這朝陽橋可是前朝的時候修建的,全長近六十丈,少說也有幾百年歷史,年年朝廷都撥了銀子下來修繕的,堅固無比,哪能說塌就塌。

說起這朝陽橋,在永修縣史上可是個大工程,一條畔月河将永修縣分成城南城北,河太寬,起初只能靠船只通行,直到前朝朝廷撥了大筆的銀兩,修了東西兩座可同時容納三五百人的大橋。

西橋在開朝戰亂時毀了,如今只剩下東邊的朝陽橋供人通行。

沈緣福聽到這個消息也懵了。

早前逛完花燈後沈彤鬧着要去看煙花,大哥沈元寶便與兩人分開,獨自帶着女兒往東邊去了。

橋心是觀賞煙花的最佳位置,往年沈緣福若是去看煙花沈臨風都是帶她去橋心看的,若是沈元寶也帶着女兒去了橋心,橋塌時那豈不是躲也沒地方躲?

秋夜水涼,河又那麽寬,若真是掉進河裏,大哥抱着彤彤能游那麽遠?

沈臨風也緊張起來,扯着沈緣福的手就往前面擠,皺着眉頭難得的一臉嚴肅。

東邊出了事,人潮俱都往西邊跑。

有些年輕力壯的往東邊去,看看能不能搭一把手,其餘的便是像沈臨風這樣,家裏有人早前在橋附近的,往東邊跑着去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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