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爹弄死他

“姑娘!”

沈緣福打開門,一看雁兒竟是已經被吓得眼淚汪汪的。

“姑娘, 三公子受傷了, 是坐了轎子被擡回來的, 兩條腿都斷了!”

見沈緣福開了門, 不等沈緣福說話, 雁兒忙将事情說了出來。

雁兒的聲音傳進沈緣福的耳朵裏, 發出“嗡嗡”的回音,讓沈緣福覺得聽不真切。

向來幾乎無所不能的三哥,兒時記憶裏打架從來沒有輸過的三哥,竟然斷了腿!

還兩條腿都斷了!

沈緣福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雁兒的話。

“三哥現在在哪?”

“還在三公子自己的院子裏, 您吩咐了等三公子回來攔着他別靠近姑太太院子的,下人們看着三公子的傷勢也不敢聽三公子的話,哪敢再擅自将三公子挪過去。”

一聽三哥在他自己的院子裏, 沈緣福忙拔腿就跑, 雁兒就跟在後頭邊跑邊說。

三哥沖動易怒, 沈緣福早猜到三哥一回來定是要找阿蘭的,的确早早地就吩咐過等三哥一回來, 就讓下人攔着三哥。

沈緣福知道光憑下人怎麽可能真的攔得住三哥,不過是想拖延時間,能讓自己早些趕過去,省得三哥鬧出什麽事來。

可哪能想到三哥竟然會是連自己走過去都無法做到!

不知道三哥到底傷成什麽模樣,到底有多嚴重,沈緣福越想越害怕。

突然腦海裏想起另一個人,沈緣福的步伐不禁稍稍慢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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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凝煙!

三哥受傷會是顧凝煙做的嗎?

雖不知道事實究竟如何, 沈緣福心裏的天秤已經傾斜,潛意識裏已經認定三哥的傷和顧凝煙脫離不了關系。

沈緣福眸子裏一絲光亮閃過,明亮的雙眸裏竟泛出一股暗沉之色。

“可知道三哥是出了什麽事?”

這回沈緣福再開口,方才的慌亂已經消失無蹤,雁兒只覺得聽到的聲音裏冷靜地很,一時忍不住擡頭看着沈緣福,竟覺得有些陌生。

掐了一下自己胳膊上的嫩肉,雁兒這才将自己的視線挪開,将腦袋低下去看路,不敢再盯着沈緣福的臉看。

“不知,來傳話的小丫鬟只說三公子傷得重,究竟出了何事也沒說清楚。對了,老爺那裏也派了人過去傳話了,老爺腳程比姑娘快些,怕是姑娘正好會遇上老爺呢。”

“夫人那裏呢?”

沈緣福突然想起這對娘親怕又是一個打擊,斷了雙腿也不知嚴不嚴重,這裏的醫術雖說可以接骨,可若是斷得嚴重,想要恢複如初怕是有風險。

弘叔當初聽說是斷骨都刺破了皮肉冒了出來,雖是接上了,如今依然一瘸一拐的。

跑得頭上滿是汗水的沈緣福被自己吓得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呸!三哥吉人天相,自己都在胡思亂想些什麽!

“夫人那裏都瞞着呢,沒敢去禀告。”

沈緣福一聽松了口氣。

前頭就是三哥的院子,沈緣福冬日裏穿得多,一路跑過來已是累極,全靠着擔心三哥的傷勢才能接着邁開腿跑來。

尚未進院子,院子裏頭便亂哄哄的聲音便傳了出來,沈緣福終于放慢了步子改為快走步入院子裏。

院子裏擠了不少丫鬟小厮婆子,一個個探頭探腦地看着屋子裏頭,神情焦躁,走也不是,站着也不是。

不知是誰說了一句“姑娘來了”,這才一個個都回過頭,齊聲道了聲“姑娘好”。

沈緣福不知道這麽多人都圍在院子裏頭做什麽,擔心裏頭的情況,沈緣福幹脆沒管,直接越過他們往裏邊走。

再往裏頭人倒是少了,只三哥身邊伺候的寶清寶澈兩個守在房門口。

寶澈先看見沈緣福,正準備上前來迎,卻被旁邊的寶清搶了先,寶澈便幹脆落後兩步在後頭跟着。

“姑娘,您快去看看吧,老爺在裏頭呢!”

寶清話音剛落,“哐啷”一聲巨響,是東西砸在門板上的聲音,緊接着是瓷器落地粉碎的清脆聲。

沈緣福心頭一凜,不知是三哥砸的,還是爹爹砸的。

定是三哥砸的了。

從還沒靠近便能聽到裏頭有砸東西的聲音陸續傳來,只是沒有方才砸在門板上這麽響而已,怕是裏頭已經砸得不像樣子了。

“你們在門外守着。”

說完這句話,沈緣福便直接推門而入,連門都沒有敲。

門後因着地板上有碎花瓶渣滓,推開門時碎瓷渣被推動,發出刺耳的聲音,裏頭沈錢和沈臨風的聲音突然停了下來,齊齊轉頭看向門口處。

沈緣福墊着腳尖尋找着地上沒有碎瓷渣的地方落腳,耳邊卻還回蕩着推開門時三哥的話。

“為老不尊!”

“老流氓!”

“老色胚!”

“弄死外頭那些千人枕萬人騎的賤貨!”

沈緣福深吸一口氣,努力将這些聲音當做沒聽到,努力不去想爹爹現在有多難堪。

“妹妹站那兒別動!小心地上的渣滓割傷了腳!”

沈緣福才露出一個裙擺,裏頭兩人便知是她,忙攔着她不讓她進來。

沈錢則直接踢開了地上的碎瓷渣走向了寶貝女兒。

“乖乖兒聽話,讓人來打掃了再進來!”

沈緣福聞言站住了腳沒動,擡頭往裏頭探去。三哥背對着自己躺在床上,他半撐起身體看着門口的沈緣福,身上蓋了薄毯子看不清楚腿上的傷勢。

可是,三哥的一只手竟纏了白紗布挂在了脖子裏,而三哥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半邊兒眼睛還是烏黑腫得厲害,兩邊嘴角俱都挂了彩紅紅的。

連撐在床沿上的手指頭上也五根裏有四根纏了紗布,還有一根指頭顏色紅得不太正常。

沈緣福不禁紅了眼眶。

這腫成豬頭模樣的人,哪兒還是自己那個英俊潇灑的三哥!

也不知這幾日三哥在外頭是受了多少的苦!

沈錢走到沈緣福跟前,看着女兒眼眶裏的淚盈盈欲滴的模樣心頭很是不舍,伸手就将女兒摟在了懷裏,對着外頭喊人進來收拾。

一直到丫鬟将一地殘渣收拾幹淨,三人都靜靜地沒有再開一句口。

丫鬟小厮們魚貫而出,一關上門,沈緣福再也忍不住,小跑着到三個床邊,伸手直接将蓋住三哥雙腿的薄毯子給掀了開來。

果不其然,兩條腿因為紗布裏頭纏着支撐着的厚厚木板而異常的粗。

沈臨風不成想妹妹會直接掀了自己的毯子,爹爹來都沒有這麽直接掀毯子呢,一時倒是沒有防備,讓沈緣福輕易就掀開了,此時臉上有些讪讪的。

讓妹妹看見自己這副慫樣,沈臨風別說心裏覺得多窘迫,可看着妹妹那心疼自己的小模樣心裏又挺樂呵的,連身上的傷都覺得沒有那麽疼了。

“好了,別哭了,別看包得嚴嚴實實的,都是他們小題大做非要包成這樣,其實就是些小傷,一點兒也不嚴重的。”

至于事實上有多嚴重沈臨風自己不會說,更不會說自己已經昏迷了好幾日了才清醒沒多久。

沈緣福和沈錢自然都不信沈臨風的鬼話,單看那張臉上的傷就知道對方壓根就是往死裏打。

“誰動的手?你跟爹說,爹弄死他!”

沈錢雖說來得早,可進了門就是被罵的份,壓根就沒開口說上幾句話。

沈錢原本是妻奴,是女兒奴,可在兒子面前的威嚴還在。

這是第一次,兒子頂撞自己,沈錢卻沒臉開口說一句反駁的話。

從昨日起,沈錢受盡了冷眼,卻沒有一個人會開口罵罵他,沈臨風是第一個人,被沈臨風這麽一罵,沈錢竟覺得心裏頭好受了不少。

到最後沈臨風也沒有說出究竟自己是怎麽受的傷,是何人動的手。

沈緣福心知三哥現在不願意說,也不逼他,不過日後總要想法子問出來。

三哥最是記仇,被打了絕不會忍氣吞聲,定是十倍百倍奉還。

如果真是顧凝煙做的,沈緣福也不會再攔着三哥別招惹她。

事實證明,人家有心想要報複,哪管現在的沈家有沒有再招惹她顧凝煙,只要沈家是沈家,她便不會放過沈家。

不過沈緣福怕三哥輕敵了,顧凝煙是鬥不過三哥,可現如今還沒有辦法确定陸景之究竟會不會幫顧凝煙。

若是再一次如劇情一樣惹到了陸景之……

雖說陸景之從來沒有在沈緣福面前表現出什麽攻擊性,可沈緣福知道陸景之狠起來能有多狠。前邊那些對她吃吃豆腐的程度在那些事情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若是再一次如劇情一樣惹到了陸景之,若是陸景之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裏,那沈家是真的要完了。

沈緣福先是送走了爹爹,她沒錯過爹爹那張黑着的臉上閃過了殺意,看來就是三個不說,爹爹也會自己查的。

回到三哥房裏,沈緣福跟三哥說自己對阿蘭的事已經有了打算,想讓三哥放手讓自己練一回手,這才安撫了三哥總算沒有吵着再要去阿蘭那裏。

至于具體三哥會不會插手沈緣福也不想管了,只要三哥答應了自己,便不會越過自己對阿蘭動手,至于其他一些小苦頭,沈緣福原本就沒有想讓阿蘭舒舒服服地待在沈家。

一出三哥院子,沈緣福就去看了娘親。屋子裏燃了助眠的香,娘親依然如自己走前那般睡得沉,沈緣福放了心,交待了下人三哥的事別說漏了嘴,便回了自己院子。

一進屋子,那只灰鴿已經睡醒了,竟然在屋子裏蹦跶着沒有離開。

沈緣福将窗子開大了些,見灰鴿沒有要出去的意思,便捉了灰鴿放在手心裏捧起,将手伸在窗柩外頭。

手心裏的灰鴿身上又軟又暖和,縮了腿乖乖巧巧地躺在手心裏一動不動,讓沈緣福不忍心用力,可手背上卻被寒風刮得生疼。

灰鴿分量不輕,沒一會兒沈緣福便手酸了,可灰鴿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沈緣福知道若是自己舉高些就此放手,灰鴿定是會自己飛起來的,可看着自己手裏圓滾滾的一灘,沈緣福下不了這個狠心。

沒辦法,沈緣福只得将鴿子又放回了暖和的屋子裏。

它不會就這樣賴在自己這兒了吧?

陸景之竟然會養出這麽消極怠工的信鴿來?

看着在自己屋子裏活蹦亂跳的灰鴿,沈緣福忽然計上心頭。

呵!陸景之啊,等着吧!

作者有話要說: 劇情需要,文裏的粗話小天使們直接忽略吧,不能帶壞了我的小天使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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