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聘禮嫁妝

當陸謙說把聘禮留下的時候, 沈錢當場就翻臉了, 直接掀翻了一張桌子, 又對着陸謙離去的方向砸了好幾樣茶盞花瓶之類的瓷器,幸虧陸謙走得快, 沒掃着臺風尾。

當然, 若是當着陸謙的面, 沈錢也不敢明裏發那麽大的脾氣, 畢竟沈錢生意場上厮混多年,也知曉輕重,為一時之氣把一家人搭上哪裏值得。

當時沈錢讓下人直接把東西擡着,跟着陸謙一行人後頭擡回去。他們不是不願意擡走嗎?自己幫他們擡回去了難不成他們還能再擡回來?

還是沈母擔心女兒,心想着得問一問女兒那句同意親事是真心同意,還是被蒙昏了頭才這般說的, 問清楚了也好幹幹脆脆無後顧之憂地回絕了人家。

反正得罪陸家這事兒已經是定局了,也不差這麽一會會的功夫, 問清楚後再讓人擡會陸家去也就是前後腳的功夫,不會讓外頭的人誤會了去。

頂多是讓看熱鬧的百姓多了些茶餘飯後的談料而已, 也很快就能過去, 京城從來最不缺的就是稀罕事。

此時沈母慶幸着當時攔住了沈錢,沒有直接讓人把聘禮擡回去,不然事情可就真的僵了。

沈母雖不滿意這門親事, 可畢竟是女兒自己的選擇,除了陸家的家世這個硬傷外,沈母對陸景之這個人倒是挑不出什麽錯來。

唯一怕的便是此時情濃, 那陸景之對女兒自然是千百般的好,可當新鮮勁兒過去了,加上過日子哪會沒有些什麽摩擦,到時女兒受了委屈又該如何?

罷了,到時候若是女兒不想再待在他們陸家,哪怕拼盡了沈家的全力,也要把女兒給接回來。

眼前重要的是先把陸家來提親的事兒給搞定了。

沈母問清了女兒的心意,此時也不是說話的時候,沈母便沒有再多問兩人的情況,眼下沈母要忙着去和相公商讨一下陸家那兒該怎麽回。

這可是自家親口回絕的親事,既不能讓人家覺得這回是自家上趕着要搭上他們陸家,讓陸家輕賤了女兒,也不能讓陸家覺得是自家不識好歹,故意吊着他們。

這事兒不好辦,弄不好惹惱了陸家,将來受委屈的可是女兒。

沈母方才同女兒絮絮叨叨抱怨了一番陸家此次提親的各種不着調,一想到這兒也坐不住了,聲音突然戛然而止。

在沈緣福還沒有反應過來時,沈母突然一下子站了起來,安撫了女兒兩句,讓女兒別多想等消息就好,凡事有爹娘替你頂着,然後便匆匆忙忙的就離開了。

沈母三腳兩步走出沈緣福的院子,問了沈錢的行蹤,便行步如風往擺滿了聘禮的堂廳偏院走去,沈錢正在那兒等着她呢。

路上碰上了何氏派來問情況的婢女,畢竟在沈宅做了那麽多年的主母,出了這麽大的事兒瞞不過她去。

沈母怕讓兒媳婦擔憂傷神,只撿了幾句好聽的讓婢女去回了,還囑咐兒媳婦好好養胎。

到了偏院,剛進院門便看到一地擺得滿滿當當的的聘禮,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擠得慌。

紅桃紅杏兩個連連咂舌,這若是放在永修縣怕是首屈一指的了,右相不愧是右相,哪怕是辭官了也是尋常人家不好比的,出手未免也太闊綽了些。

那邊沈錢一見夫人可算是來了,這才舒開了緊皺的眉頭迎上前去。

“這聘禮怎麽擺成了這副模樣,這麽大一個宅子只這處可以擺東西不成?”

還沒等沈錢開口詢問情況,沈母便先指責了起來。沈錢有些委屈,夫人從前對自己可不是這副模樣的,如今對自己怕是越來越不滿意了才會如此,這可如何是好。

“隔壁院子也有,這不是沒想到陸家的聘禮會這麽多嗎?本來想擠一擠的,反正最後要讓他們擡回去的何必鬧出這麽大動靜,後來見實在擺不下了剩下的擺在了別處。”

說着沈錢看到那些聘禮心煩,自顧自轉頭對一旁的一個管事吩咐了起來。

“快去找些人來,把陸家的東西都給我擡回去了!快點快點!找動作麻利的來!”

一旁的管事忙點頭應下就要往外頭跑去,被沈母給攔了下來。

“等一下!不用去了!”

“夫人怎麽了?”沈錢一頭霧水。

“這聘禮……咱們沈家怕是要收下了。”

******************************

沈母正在發愁該如何回陸家,外頭便有管事來報,說陸家請的那個媒婆壓根沒走遠,轎子剛出了巷子轉了一圈兒便回來了,如今正聽在沈宅的大門口,也沒人來敲門,但就是不走。

沈母一聽這倒正合心意,忙讓人将媒婆請了進來。

那媒婆也是個妙人,燦舌蓮花将沈家誇得天花亂墜,之後絲毫不提方才沈家拒婚的事,只當做兩家已經說成了一樣,再說了陸家是如何想同沈家做親家的決心。

這邊算陸家那邊給了臺階讓沈家下了,沈母便沒有推據。後頭媒婆讨了沈緣福八字,等對完八字,這六禮的前四禮便算完成了。

媒婆走後,沈母便讓人拿了聘禮禮單來,這聘禮一直這麽放在院子裏也不是個辦法,總要清點一番後放到庫房裏去。

等看到陸家的聘禮禮單,沈母倒抽了一口涼氣,心裏頭總算收回了方才所想的陸家沒重視女兒的這個念頭。

沈家的家底沈母清楚,沈母幼年時是清貧,可之後嫁給沈錢後也算富貴了一輩子,也不是眼皮子淺的人。

永修縣一帶富庶,沈家雖說名頭上挂的是永修縣首富,可沈母也知道周圍幾個縣的首富家底加起來也沒有沈家一家來的厚實,只是沈家向來低調這才沒那般惹眼。

陸家送來的聘禮光從數量來說,若是放在永修縣,那便是縣裏頭的頭一份,也是頂富貴的了,可放在堆金積玉的京城裏來看,也不算是太打眼。

因此沈母進門時微微有些驚訝,卻也沒有太過于放在心上。

可是此時一看這聘禮禮單,裏頭俱是些價值連城之物,更有甚者千金難求,可這禮單滿滿當當好幾十頁,裏頭無一樣是湊數的。

壓下心頭的激動,沈母耐着性子一條條往下看去,還不等全部看完,拿着禮單的手便微微有些顫抖,忙拿起一杯茶壓壓驚。

這可足足是沈家大半的家底啊!

之前沈母來時,沈錢之所以急着把這些東西搬回陸家去,一來是覺得晦氣,這二來嘛,做了一輩子的生意,讓沈錢想事情總愛想個萬一。

這麽貴重的聘禮,兩家婚事未定,陸家随随便便就把聘禮給留了下來,雖說有聘禮禮單在,可誰知自己拒絕了陸家的提親,陸家會不會使什麽乍。

到時候若是陸家懷恨在心,使了什麽手段讓這批聘禮在沈家出了意外,那沈家基本上可以算是完了,幾十年都不一定緩得過來!

沈母又看了兩眼,便将嫁妝單子遞給了紅杏,讓下面的人一件件盤點起來,自己則在一旁坐鎮看着。

一臺臺聘禮俱都塞得滿滿當當,不摻一點兒水分。一個時辰後,院子裏的東西才被擡下去了不足三成,沈母看了看天色,忍着怒氣讓人去把沈錢給請過來。

一大把年紀的人了,鬧什麽小孩脾氣!

一個人待在屋子裏,沈緣福卻只覺得心浮氣躁,做什麽都定不下心來。

便是沒出過房門,沈緣福卻也從雀兒那裏知道了聘禮的消息。

沈緣福對此并不算太過于驚訝,甚至還以小人之心地想着,陸景之那麽狡猾,定然知道自己的嫁妝沈家虧待不了自己,聘禮越足,嫁妝也越豐厚,到最後還不是都搬回了他們陸家?

實在是陸景之在沈緣福心裏的形象太過于惡劣,凡事只要事關陸景之,沈緣福便總是下意識地往那方面去想他。

不過嫁妝哪怕進了陸家的門,也不算陸家的家産,算自己的私産呢。

想到這,沈緣福心裏竟還覺得稍稍有點甜。

倒不是因為錢多錢少的問題,沈緣福不缺吃穿,也不曾為錢財發過愁,再多的錢財給她也用不完,并不會讓她與現在的生活有多少差別。

娘親已經傳過消息來,親事便算是定下了,這時候沈緣福覺得自己應該要開始準備嫁妝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無所事事的胡思亂想,別到時候弄得手忙腳亂的。

雖然還沒有定下日子,可沈緣福總覺得憑陸景之的耐心,哪怕不是下個月,也等不了多久。

此時大家都在忙着,沈緣福也不好自己提出來,只能等娘親忙完了再說了。

沈緣福躺在美人榻上,一手裏按着心口,眼睛望着房間裏陌生的擺設,雙頰緋紅。

真的要嫁給陸景之了?

來得太突然,好不真實。

雖說想通了,那兩年之期是自己想岔了,可是此時真的訂了親,沈緣福卻依然隐隐有些擔憂緊張。

此時沈緣福倒是希望早些成親,成了親之後事情已成定局,便再也不用怕什麽了。

陸景之在這事兒上與沈緣福想法相同,動作也迅速。

第二日,媒婆又上門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問1:陸祖父是清官嗎?

問2:現在沈緣福和陸景之誰更有錢?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