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路占占這兩天沉迷學習覺得時間過得飛快，一轉眼明天就要期中考試了。

她的肺炎前兩天就好了，假條也已經到期，有兩天沒去醫院了，也沒見到周景然，倒是被數學逼得焦頭爛額，終于在最後一個晚自習如願刷完了卷子，她趁着課間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轉了轉脖子，往窗外一瞧，動作就僵硬在那兒。

今天是十五嗎怎麽月亮這麽圓這麽亮，外面站着的男孩子該不會是嫦娥她兒子吧，怎麽光灑得這麽均勻，嘤嘤嘤我都不好意思看他。

“還不出去恭迎陛下？”姜暮雨對路占占這呆呆愣愣的花癡樣實在無奈，不得不提醒一下她。兩人倒也真是有耐心就這麽對視着，誰也不說話，絲毫沒有感受到夾在中間的單身狗被電得生無可戀。

路占占這才屁颠屁颠得跑出去，此時的ｂｇｍ應該是“我有一只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有一天我心血來潮騎着它去趕集～”

關窗小能手姜暮雨已經非常自覺地幫他們拉上窗戶屏蔽教室內的各路或明目張膽或悄悄摸摸的視線。

路占占本來想直接撲上去挂在人家身上轉圈圈，但是一想到親親小桃花大病初愈，生生在撞上他前止步，聽聲音這摩擦力應該不小，“剛剛回來嗎？”

周景然彎下腰摸了摸她由于跑得太急微微出汗的鼻尖，“對呀，剛剛出院呢。”

這應該是很想我了吧，都這麽晚早該回家休息了，居然還跑到學校裏來，如果這不是對學習的熱愛就只能是太想我了嘤嘤嘤，不不不像他這種大學霸在家裏也可以認真學習，千辛萬苦跑到學校一定是因為我，沒錯，就是這樣。

“說吧，找我幹什麽？”路半仙心情一好就擺出大爺的樣子，臉上就寫着大爺心情好，什麽都答應你。

“就是好久不見，想你了。”溫溫潤潤的聲音從耳邊掃過，路占占一個激靈，雖然看不見顏色，卻能感受到熱度，好羞羞現在耳朵一定很紅吧？

其實在周景然回答以前路占占期望的答案是“幹你呀！”不過考慮到自己小桃花的悶騷程度和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這種話也只能想想，傅矜說她有賊心沒賊膽也就是這麽回事兒了。

但是聽到答案的路占占的小心肝還是狂跳，嘤嘤嘤明明剛剛一直自作多情說他一定是想我了，應該是有心理準備的，怎麽聽到後還是這樣呢？

唉，路占占暗自嘆了口氣，這就是人與人的差別呀，誰讓我家小桃花長得漂亮呢，說話都多三分魅力。

“明天早上我帶你去認考場好不好？”

按理以往的習慣這時候路占占應該是被他蘇得不要不要的，但是此時我們路半仙只覺得莫名尴尬，嘤嘤嘤為什麽小桃花也知道我會找不到考場！

沒等路占占回答，窗戶被推開一條縫，姜暮雨迫切的聲音從裏面傳來，“好好好，好極了，這樣我就不用陪她夜探鬼屋了，剛才還說着晚自習下課讓我陪她去老教學樓走一遭呢，想想整棟樓陰森森的只有綠色的安全出口标志，真是吓人。”趁着路占占還沒翻臉，她“唰”地關上了窗，不留一絲縫隙。

周景然對着面露尴尬的路占占笑了笑，“那就這樣說定了？明天早上八點，我來你們班教室找你，不要讓我在門外站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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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喂，這股戀愛的酸臭味不知道從哪兒傳來的。”路占占剛在座位上坐下，姜暮雨裝模作樣地在鼻子前扇了扇。

然後，手背被拍打了一下，聽着聲音都覺得疼。

路占占不顧姜暮雨拼命甩手緩解手背上火辣辣地疼意，先發制人，幽幽地質問道，“你是不是賣隊友了。”問的是不是，卻是陳述句。

姜暮雨轉了轉眼珠，就是不直視她的眼睛，看起來就是做賊心虛。

路占占的目光灼灼，看樣子是躲不過去了，姜暮雨第一次怨念下課時間怎麽這麽長，只得伏低做小給她捏了捏肩，捶了捶背，“路半仙吶，這事兒吧也不能這麽說是吧。”

“所謂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我這不也是被逼無奈嗎？”

“吐了多少？”路占占也是難得威嚴一次不吃她這套，直直問道。

姜暮雨閉了閉眼，咬了咬牙，“生辰八字興趣愛好日常作息歷任男友……”

“停停停，什麽叫做歷任男友？”路占占比了比暫停的手勢，阻止她繼續說。“我怎麽不知道我有歷任男友這回事兒？？？”

“我這不是為了給他增加危機感嗎，好讓他知道我們占占不是好追的是不是？”說着，她看了看路占占愈發陰沉的臉色，“別動氣影響心情，心情一差考試發揮就不好了是不是？明天考語文呢，作文這次一定好好寫啊。”

路占占果然被她轉移了注意力，皺了皺眉，“什麽叫做作文好好寫？上次沒好好寫嗎？”

“不不不，上次您當然寫得也是好的，不還貼到佳作上去了嗎，可是這主題能不能正經點別盡扯些情情愛愛？你知道每次老師說同桌起來幫忙念一下的時候我有多尴尬嗎？”

“整篇乍一看非常曲折勵志，對于我這個目擊者來說，全是追男神的套路！單身狗表示很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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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遵循考前不洗頭，會把知識洗掉定律的路半仙這晚不懼知識的流失，把頭發打理的幹幹淨淨清清爽爽。

姜暮雨在一旁涼涼道，“您明天是去考試的，不是去約會，這麽隆重幹什麽？平時我約你出去玩也不見得您這麽認真呢。”

“你跟我家小桃花是一個檔次的嗎？還有，賣隊友的人沒資格說話。”

姜暮雨瞬間沒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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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路占占的尿性，到達教室的時候恰好逢鈴響。考試周除了正經的考試時間外，其他時間都是自己安排的。

也不得不說路占占這腦袋瓜子還真是不笨，除了在數學上不開竅外，其它說得上樣樣精通，文科本就是理解性背書居多，路占占雖不能說是過目不忘但記憶力與其他人相比也絕對是卓越的，語文英語又是她的拿手科目，要不是數學每次掉鏈子，路占占說不定早就拿上年級第一了。

第一天上午考的是語文，用官方的話來說這是一門需要日積月累的科目，突擊是沒有用的，也确實Ｚ市的語文考試內容與課本涉及內容相交之處少之又少，路占占以往這種時間都不會花費在複習語文上而是讓給數學，但是這次考前她已經被數學逼得上吐下瀉，昨晚立誓在考前不會再翻一眼數學卷子了，這就使她這天考前很寂寞不知道幹些什麽了。

周景然拎着考試用具過來的時候，她正病怏怏地趴在桌面上，有一眼每一眼地看着語文課本裏的文言文，時不時擡頭瞟瞟教室正前方的大鐘，和手表上的時間差對比，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在等人，倒是看得出是無聊透頂了。

聽到窗戶玻璃敲響的聲音，她瞬間挺直了脊背，拿着早就收拾妥當的東西就往外走，動作流暢一氣呵成，一旁的姜暮雨都看呆了眼。

“這次沒有等很久吧？”

“嗯。準考證給我看一下。”

“哦。”路占占聞言慌忙從透明的文具包裏找出準考證來，遞到周景然面前，卻怎麽也不松手，大拇指死死按住一個頭像，從邊角露出一些照片的痕跡。

身邊的人低低的笑出聲來，伸手輕柔地摸了摸她的頭，“占占，你遞得太矮了，我看不清。”

“那你蹲下來嘛。”路占占也撒起了嬌，死活就是不放手。嘤嘤嘤，當初年少無知，我說那天怎麽大家都犧牲吃飯的時間回去收拾了一番呢，原來是要拍照，居然還是拍關系到高中三年各種考試的準考證的照片，我那邋裏邋遢的模樣怎麽能入目？

“好。”周景然也不勉強，溫溫潤潤地應聲。“就在前面了。”

“這麽快就要到了嗎？這才幾分鐘呀，我平時都要提前半小時出來找考場的。那剩下的時間怎麽辦，嘤嘤嘤一個人在考場裏好無聊的，咱們這次怎麽沒在一個考場呢，學校的系統怎麽排的位置呀。”路占占叽裏呱啦一次性說了很多抱怨的話。

“好好複習吧，看你早上無精打采的樣子，看書都沒走心。”周景然知道她這是想要他留下來陪她，但是這樣路占占一定不會用心複習，為了不讓這一早上壞了她前半個月辛苦學習的成果，周景然覺得自己還是避避嫌，省得到時候考試失利要找他算賬。

路占占委屈地癟癟嘴，“別小瞧我了，說不定這次拿個文科第一呢。”

“嗯，我們占占最厲害了。”

兩人這樣說着，路占占的考場已近在眼前。

“要我送你進去嗎？”

“算了算了，反正你也不能陪我到考試，還是早點回去吧，省得我牽腸挂肚發揮不好。”路占占朝他擺擺手就走進了門。

“咦，怎麽有人呀。”

周景然還沒走遠，聞言就近走到窗前看看室內的情況。果然有人，這人還不一般，周景然和路占占都認識，說起來還關系匪淺。

顧浔坐在位置上眯着眼睛打着盹，看樣子已經來了有好一會兒了，本就淺眠被路占占這麽一驚一下子就清醒了，聲音倒是還帶着初初睡醒的那種混沌，“喲，真巧，好久不見吶。”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看來學校裏的風言風語對他影響不大。

嘤嘤嘤真是冤孽呀，我怎麽就這麽巧給碰上了呢，學校裏的排座系統一定是出現ｂｕｇ了，說好的９９％不會遇到同班同學的呢，我路半仙運氣就這麽衰碰上那１％嗎？我要找占主任投訴！這感覺真ｔｍ的尴尬，我現在要回複什麽？

路占占滿臉尴尬，牽強地扯扯嘴角笑了笑。正絞盡腦汁思索該如何應對，外援就來了，周景然背着光踏進教室門的時候，她真覺得那就是救世主，自帶光環和背景，面色從尴尬變成崇拜和激動。

“我并不覺得巧，一次兩次可以說是巧合，三次四次就是處心積慮地謀劃了吧。”周景然就站在門口，堵住了光源，沒有再進一步。

顧浔聽到周景然的聲音換了個姿勢，頭枕着手臂，眼睛還在路占占身上，話卻是對周景然說，聲音帶着幾絲嘲諷，“我還以為你不覺得巧是因為我居然還留在學校呢。”

“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留不留在學校對于我來說的影響只限于我女朋友見到你的心情可能不太好。”

路占占雖然有些聽不懂他們倆在打些什麽啞謎，但是還是莫名覺得自家小桃花好帥呀。

顧浔似乎還想怼回去，可惜門外已經傳來三三兩兩的腳步聲了，他只輕嗤一聲，就沒再理他了。

“占占，我先走了，中午見。”

路占占點了點頭作為回應。

“我還以為你們該分手了的。”顧浔突然涼涼發聲。

“我們倆好着呢，怎麽可能分手。”路占占脖子揚得老高，徑直走向自己的座位。

“那你一定是不知道……”顧浔說道一半頓下，“算了，考完試再說吧，影響心情。”路占占雖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耳朵卻豎得老長，顧浔突然停了真是讓人沮喪。這才影響心情好嗎！路占占也只在心中暗罵。

考試結束的鈴聲打響時，路占占已經在窗外看到周景然的身影了，如果沒記錯的話，他們倆的考場之間應該差了兩層樓，看這樣子應該是提前交卷了，不知道有沒有什麽影響，路占占并不覺得今天的語文卷子簡單。

路占占都看見了，顧浔比她更靠窗邊自然不會看不到，“怎麽着，這麽擔心我們倆單獨相處呀，都舍得提前交卷過來守着，不擔心自己這次拿不到第一了嗎？我又不會把你怎麽樣不是？”顧浔借着收卷的便利，從路占占背後走過，刻意停留了良久，久到老師都快以為他在作弊了，和她的耳朵貼得緊緊地，路占占身子僵硬住不敢動，面有愠色，又怕有動作中了他的圈套，在周景然那個角度看來會是什麽暧昧的行為。

路占占交了卷子就往外走，一個眼神都沒有甩給顧浔。

“怎麽來得這麽早？提前交卷了嗎？會不會有什麽影響？”路占占蹿出門就摟住了周景然，看上去極其親昵，也不顧周圍來來往往的同學目光的注視。

“不會的，放心吧。”周景然答地坦然，但路占占想到他開學典禮寫演講稿的水平還是忍不住擔心。

“真的嗎？”

周景然輕輕刮了下她的鼻子，“當初都是裝給你看的，不然你這麽慫怎麽有膽子過來？”看着路占占還是半信半疑的樣子他又補充道，“語文雖然拉分不大，但是太差了也保不住年紀第一的位置的。”

“好啊原來你都是騙我的，虧得我那麽相信你。”路占占聽着聽着覺得不太對，後知後覺地虛虛捶了捶他的脊背，“哼，路半仙生氣了。”路占占往外側撇頭，兩腮氣鼓鼓的像只小河豚，裝得倒真是有幾分像模像樣，可見平時沒少練習。

“那怎麽辦，半仙想要我怎麽賠罪？”

倆人已經走到樓道處，沒有順着人流往下走争搶着去食堂，而是一拐進了一個死角。周景然讓她的背輕輕抵在白牆，微微躬下背脊，兩人的臉挨得極近，然後……自然而然的親上了。

“唔，不行！”路占占很快推開了戀戀不舍不願意離開的周景然，他面上一片疑惑，平時路占占都不會拒絕的，今天是怎麽了？聽了下面的解釋，周景然覺得他可能是要笑死了。

“你會把我的靈氣吸走的！我下午要考數學呢！”＃女票太迷信怎麽辦＃周景然腦海中飄過這句話，面上的臉色變幻莫測，像是極其不能接受這個拒絕的理由一般，要不是熟知路占占的個性，一定會以為這個一個借口吧。

路占占還保持雙手交叉護住胸前的保護姿勢，眼神小心翼翼地打量周景然，生怕他還想做些什麽。

周景然确實還想做些甜甜的事情，但是女朋友這麽迷信他也沒有辦法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