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修)

也許是昨天太累了,田清荷第一天來到這種陌生環境竟也沒有失眠,反而睡得特別好。

第二日清晨,太陽還沒有爬上山頂,院子裏稀稀拉拉的草上沾滿了晶瑩的露珠,遠處淡淡的霧籠罩着遠處的山巒。

田清荷打開房間的窗戶,深深地吸了一口這清新的空氣。此時的山村十分靜谧,只有院子裏盡責的公雞不時地啼咛報曉。

安靜卻不寂靜,熱鬧但不喧嚣。

田清荷将自己披肩的長發随便編成一根麻花辮,開始打起太極拳。

太極拳是大學體育選修課學的,當年她為了拿高分,沒少在周六周日往公園裏跑,那片的大爺都指點過她。

現在想想真是不虧,在期末拿了高分,現在還能強身健體。

身體素質是革命的本錢,沒有強健的身體,田清荷覺得自己這十二歲小姑娘的身板,實在是太難在以後的日子中安全地活着了。

也不是她想偷偷練,不分享給家裏人。只是不敢暴露太多,不記得以前的事,行為上有差異就算了,畢竟落水了,但是這個拳法是什麽情況?

現在的她暫時沒有辦法顧及那麽多,她願意留下來是不想糟蹋上天給她第二次生命的機緣。她願意為這個家付出,是因為這具身體的血緣關系影響以及她也要靠這個家才能好好活着。

而且這聰明人可不分什麽年代的,她不敢仗着自己是現代來的,知道得多一些就像裝着裝那。她說起來也就是個沒什麽社會經驗的學生,所以她必須很有自知之明地不要自作聰明。

一套拳打下來半個小時過去了,有點出汗,趕緊出去刷牙洗臉吃飯,準備開始新一天的生活。

出了門就看見她哥和小弟都已經起床了,大的打掃雞圈,小的在喂雞。田清荷發現在這裏大家都好早起床,小孩也一樣。有點小尴尬,禮貌地跟兩位打了聲招呼:

“大哥、安安早上好啊。”

兩人皆是一愣,還沒有習慣她換了個模樣,因為以前的比較沉默內向,基本不怎麽說話的。

“小荷怎麽這麽早起?爹娘還讓我和安安不要打擾你,這幾日讓你好好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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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勇安看見哥哥比他應得快,有些着急了,擔心姐姐會不會因為這樣不喜歡他了。也不看雞了,從一群母雞的包圍圈中小跑出來,到姐姐身邊仰頭道:

“姐姐,你看,我們家有十只大雞呢,娘說有九只是母的,就是那種會下雞蛋的大雞。還有一只公雞,就是那只,每天早上都會叫我們起床的。你看,它叫大紅,它的毛毛好紅,對不對?”

田清荷小弟扯着她的衣角,獻寶似的跟她介紹家裏的大雞,特別驕傲,特別天真可愛。

“原來它叫大紅啊,真的很紅!大哥,你們吃早飯了嗎?”

田清荷不知道是不是要自己煮飯,說實話,如果是的話,她準備坦白從寬。

“吃了,小荷你趕緊洗漱好就吃了吧。飯菜在竈上溫着,爹娘已經去咱家的地裏了,昨天我們還剩下一點沒有種完。我們三個在家煮午飯,對了安安你帶姐姐去廚房吧。”

田勇源擔心妹妹找不到東西,便叫上安安帶她去。

今天早上準備帶着弟弟妹妹去摘野果吃,原本是想去抓魚的,但是妹妹才落水,還是不要帶她去水邊玩了。

田清荷發現她哥還是很細心的,知道她不熟悉環境,給她個小幫手。要是他跟着的話,田清荷會不太自然,這個七歲的弟弟剛好。

吃過早飯後,田清荷覺得自己有必要在先掙點錢,讓她的小日子過得舒坦些。首先她很想要一個鏡子,第二她很想要一個牙刷。剛才她刷牙竟然就用清水簌簌口,有點難受,感覺就像沒有刷牙一樣。

坐在院子的小木凳上,田清荷一邊吃着小弟分享的杏子,當然她小弟大哥也一樣坐在凳子上。

不過她哥在地上練習寫字,她和小弟就在旁邊吃得“吧唧吧唧”地響,院子裏的大雞“叽叽叽叽”地繞着她們打轉,等着撿果核吃。

“小荷,想不想出去走走,大哥帶你們去摘果子。”

田勇源将地上的字跡用腳磨平,看着妹妹有些不确定地說道。

田清荷一聽能出去,趕緊把手裏的果子吃完,扔得遠遠地,把這群大雞引走。

“好啊好啊,我最喜歡摘果子了。哥,咱們趕緊出發吧,不然爹娘回來發現就不好了。”

說完,帶着有些期待地小眼神看着她哥,覺得這個哥哥真是雪中送炭,這個家裏能掙錢的,她感覺都得進山去找。現在是春天,山裏應該有不少東西,她得去看看有什麽可以用來換錢的。

“安安去不去?哥哥姐姐都去噢。”

說完轉頭看向傍邊的小弟,對方正一臉興奮,躍躍欲試的表情。好了,達成一致意見。若是不帶上小弟的話感覺不好,一個這麽小的孩子在家不是什麽明智之舉。

“這小家夥!最喜歡就是到處跑了,怎麽會不去,那我們關好門窗就走吧。”

田清源所說的摘野果是在村子後面的山上,因為這三座山連起來像是一頭水牛,最前面的就叫牛頭山,中間的是牛心山,後面的是牛尾山。

田清荷擡頭看,發現自己家原來就在最前面的牛頭山的山腳下,整個村子整體是分布在牛頭山和牛心山的中間,還算是依山傍水的好地方。

他們一路上是沿着田野間的小路走的,路上遇見不少正在田裏種小麥的村民,田清荷在老哥和小弟的指點下該打招呼的都打了,該記住的人和該叫的稱呼都一一記在心裏。

金色的陽光照在身上,加上自身走路帶來的熱量,使得田清荷都熱得冒汗了。但是現在走路,為了不感到無聊,她覺得跟她大哥聊天是一項不錯的事情,還能讓她知道更多的東西。田清荷越問越高興,到後面就有些收不住了。

“哥,我怎麽會走到河邊的?你說我以前不愛說話,那我喜歡做什麽?”

田勇源覺得無奈極了,自從家裏出來後,妹妹就一直問各種問題,甚至有些讓他感到。。。

比如“早上我們家不用刷牙的嗎,我覺得有個毛刷刷牙齒才舒服。”,

“那其他人也是這樣漱口的嗎?”,

“咱們村誰最有銀子?”,

“咱們村誰最長得好看?”,

“你喜歡哪個姑娘?”。。。

田勇源覺得妹妹的想法有點不務實,竟然還想跟王大地主家的小兒子交朋友。。。

“那日你是去田裏給咱爹送飯,誰知道走得太靠近河邊了,剛下過雨,地上太滑了,那草長得也茂盛,你也不知道那塊地方是虛的,就跌下去了。

那日我們看見你掉下去的地方那塊草都是稀稀拉拉的,那地方有幾道鞋打滑的痕跡。”

田勇源說完就從背簍裏拿出竹筒喝了口水,看向妹妹的眼神有些五味雜陳,也不知道妹妹現在的性子是好是壞,這太活潑,也有很多婆家不喜的,怕惹是生非。

田勇源接着又說道:

“你以前性子較為文靜,不太愛與人說話,你也不跟咱們村其他人玩耍的。你最愛就是跟着娘親學女紅,也愛跟爹去抓魚、摘果子。”

原來她曾經還真是标準的古代小姑娘,田清荷氣喘籲籲地爬山,一邊感慨道。

現在他們已經進山裏,山路真是太難走了,一路上她又是東看西看的,就等着發現人參什麽的稀有寶貝。遺憾的是什麽都沒有,就是一堆的草和灌木。

“哥,那野果在哪呀?我要累死了——”

“我也好累,大哥。”

趴在田清荷老哥背上的老弟突然嬉笑道,田清荷整了整身上的背簍,捏了捏他的臉蛋,佯裝狠聲道:

“你這壞家夥,還來取笑姐姐,等下果子不給你吃!”

田勇安聽得姐姐的威脅,趕緊把頭一縮,不敢出聲了,可憐巴巴地看着哥哥,悶聲道:

“哥哥——我要吃果果”

田勇源拍了拍弟弟的小屁屁,再看看一臉得意洋洋地妹妹,真是無奈極了。

“不怕,哥哥摘給你吃。”

田清荷給小弟轉身做了個鬼臉,因為沒注意前面的路,差點摔了個狗吃屎。惹得後面兩個小哥哥一陣大笑,特別是她的小弟,一點面子都不給。

田清荷一路上跟兩人聊得已經挺熟了,大家都習慣了她說話做事的方式。原地坐下來,瞋看着後面的兩個。

“來,安安。咱們歇一會再走,你看,前面就是了,現在先攢足力氣,再去摘果果。”

田勇源慢慢放下弟弟,又把妹妹身上的背簍摘下。把裏面的竹筒都拿出來,分別遞給兩人。

看着正有些生悶氣的妹妹,就摸了摸她的頭,溫聲安慰道:

“小荷,來喝口水。前面就是哥跟你說的果子了,這裏特別多桑果,我們每年都來這裏摘好幾回。

咱們今天多摘些回去,明日就是趕集日了,可以拿去鎮上賣錢。這地方就我們幾個知道,可以多摘幾次。”

田清荷接過竹筒,喝了口水,緩了緩。太久沒運動,就是喘。

沒想到這果子是桑葚,看那樹枝一大串一大串的,能釀好多桑果酒。

新鮮的桑葚肯定買不了多少的,也就是鎮上有些人願意買來嘗嘗鮮,像他們這種村裏的,肯定不會買的。山上多得是,又不是錢多得花不完。

不過桑果酒就不一樣了,這年頭,釀酒業僅限于高粱、大米這種糧食酒,果酒可還沒有人搞出來,糧食酒的成本那可不是一般的高啊,就算是兌了好多水的酒,那也是不便宜的。

只是很尴尬前面兩米處擋着一節枯樹枝,讓她看得不是很順心,但是又累得不行,不想動,只能盯着這樹枝,田清荷模仿着周星馳,打算要用意念挪走這東西。

巴眨巴眨,田清荷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田勇源同樣不可思議,瞪大了眼睛。

“哥、哥——”

“那個、小荷,我沒有看錯吧?樹枝怎麽突然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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