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48)

手無寸鐵又精疲力竭,而士兵的手上卻都有着兵器。

“想跑,做夢,滾回去!”

士兵粗魯的恐吓着,俘虜們不甘心的望着戰鬥中的仇天,他是他們的希望,他們不可以就這樣認命,即使只有一絲希望,他們也要逃出去。

他們奮起反抗着,他們用雙手緊緊握住士兵們刺過來的刀劍,用血肉之軀頑強的拼鬥着,前排的人倒下了,後面的人填補上去,一時之間,士兵們竟然被他們逼的節節敗退。

“不好了,糧倉起火了,快去救火啊!”雲熙的喊叫聲傳來,尚在拼鬥中的士兵和蕭一程聽到糧倉起火了,都是渾身打了一個寒顫,糧倉可是比金礦都更為重要啊。

“該死的,仇天,今日我要取你狗命!”

“哼,就憑你,癡心妄想!”仇天冷笑道,雲熙那邊得手了,她很快就會趕過來,自己只要纏鬥住蕭一程,俘虜們就可以解救出去了。

糧倉起火的消息迅速的在營地內蔓延着,那些抵禦俘虜們的士兵此刻完全顧不上俘虜了,都無比緊張的跑去加入滅火的隊伍之中,畢竟俘虜們逃跑了,他們還可以再抓回來,糧草毀了,他們的身家性命就沒了。

“快跑啊!”俘虜們沒有了阻攔,他們快速的朝外湧去,雲熙恰好迎面而來,她身上穿着的士兵服飾吓得俘虜們都停下了腳步。

“我和剛才救你們的人是一夥的,現在你們跟着我走!”雲熙轉身帶着俘虜們朝着營地外走去,營地內一片混亂,凡是膽敢上前阻攔的都被雲熙用鐵血的手段擊成了重傷,上千名的俘虜就這樣跟着雲熙跑出了營地。

“你們跟着這頭鹿一路往前,我去接應救你們的人,它會保證你們的安全的。”雲熙帶着俘虜們出了峽谷,與随風彙合之後,立刻返回營地接應仇天。

還有,找蕭一程報仇!

“蕭一程,你可還記得我?”此時的雲熙,已經褪去了士兵的服飾,露出了本來的樣貌。

“陌雲熙,你竟然在這裏,我若是将你的項上人頭帶回去,魔帝必有重賞!”

雲熙嗤笑一聲,朗聲道:“後刀暫都奈何不了我,就憑你,癡人說夢,你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停滞不前嗎?現在的你,可不是我的對手。”

雲熙的話落入蕭一程的耳裏,只覺得無比的刺耳,這一年裏他的确毫無進步,不過他有自信,擒住陌雲熙和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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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讓我來,他的命,我要親自取!”

仇天點點頭,迅速的後退,不得不說,他依然不是蕭一程的對手,可是雲熙,一定沒問題。

“淨化之光!”雲熙一上來,便施展了光系法咒,驚人的法力呼嘯而來,一個照面,蕭一程便知道陌雲熙早已不是當初的那個陌雲熙,她的成長速度太驚人了。

蕭一程盯着雲熙,滿臉的凝重,病态的臉上更顯得煞白,他們二人都非常的強悍,想要扭轉局勢,恐怕極為不易。

恐怕,唯有動用那招了,魔帝傳授給他的禁忌法咒——灰暗之域!

再次增員

蕭一程雙眼微眯,他心中一動,滿臉的凝重,那灰暗之域的法咒在他唇間一字一字的蹦出,整片天地都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一道道數千丈的龍卷風在碰撞中成型,灰蒙蒙的霧氣從他的四周蔓延開來。

不好,仇天臉色巨變,這場景似曾相似,當初鳳楚央挑戰柳傑良之時,柳傑良最後施展出的禁忌之咒,不正是這樣灰蒙蒙的霧氣嗎?

“雲熙,退!”

雲熙不明白仇天為什麽突然如此的恐慌,可她相信仇天不會無緣無故讓自己退,她百分百的信賴仇天,她極速的往後退着,待她退到仇天身旁之時,蕭一程已經完成了施咒。

猶如妖龍一般的灰色霧氣在四周游蕩着,令的天崩地裂,它所到之處,都被掠奪了顏色,變得白茫茫一片。

“禁忌法咒,他竟然也會禁忌法咒!”

這還是雲熙第一次聽說禁忌法咒,關于柳傑良真正的死因,東方撫一直對外隐瞞着的,仇天倒是親眼所見了禁忌法咒的殘虐,此刻又一次見到,心中頗為忌憚。

“去吧,吞噬了他們!”

灰色的洪流沖擊直奔雲熙而來,雲熙臨危不亂,擡手間便是一記殺招,“聖潔之翼!”

純白色的羽翼猶如蝴蝶一般蒲扇着翅膀,慢慢的越來越大,好像聖潔的翅膀一樣翺翔在半空,羽翼升在半空中的時候,化作片片羽毛,一點一點的蠶食着灰色的霧氣。

“淨化之光,升級!”雲熙不敢怠慢,緊接着又是一記淨化之光,不過這是升級版的淨化之光,那光芒萬丈的仿佛曜日一般,猛烈的消散着蕭一程的餘威。

蕭一程大駭,他忘記了,魔帝說過,灰暗之域在光系法師面前,是無效的,難怪光系如此令魔帝忌憚,原來真的可以克制住他們的攻擊。

“本事見長,哼,後會有期!”蕭一程極為謹慎,一擊不敵,便沒有了再戰之意,他從來都懂得審時度勢,不會做無畏的挑釁。

偏巧雲熙還就不想放過他,她急掠而來,擋在蕭一程的前面,“想跑,恐怕不是那麽容易吧!”

蕭一程冷冷一笑,“蕭骁在你那裏吧,我是她哥哥!”

提及蕭骁,雲熙頓時手上一緩,心中也出現了複雜的情緒,蕭骁與她相處甚歡,她還真不想失去這個朋友,便是這轉瞬之間,蕭一程便從她身邊逃離了去。

“雲熙,算了。”

仇天輕聲說道,剛才若不是雲熙的聖潔之翼蠶食掉了蕭一程的灰暗之域,恐怕蕭一程就會像柳傑良一般遭到反噬屍骨無存了,他不由的開始擔憂,魔苑之中,究竟有多少人會這種禁忌之咒。

“這次讓他逃逸了,下次再想遇見他,不知要何時了!”雲熙忿忿不平的說,“哥你趕緊去接應那些俘虜,我去金礦裏面查探下,順便裝一些金礦石。”

礦洞裏面,很多已經開采好了的金礦石堆砌在一起,雲熙沒費多少力氣就将戒指裝的滿滿當當,這戒指空間還是小了啊,如果是鳳楚央的珠玑塔,肯定能把這裏所有的金礦石都裝下。

仇天很快的就追上了俘虜,俘虜們見到自己的救命恩人,都感恩戴德的朝他磕頭,仇天雖然這次是有目的的營救,可是對于他們的去留,仇天覺得還是應該讓他們自己選擇。

“我們之前解救了一批和你們一樣的俘虜,他們決定和我一起組建一個騎士團,現在這個機會同樣擺在你們面前,凡是願意與我一起闖天涯的,我極盡歡迎,當然,想回家的,一人在我這裏領一枚金幣,趕緊回家和家人團聚吧。”

俘虜們頓時安靜了下來,他們剛剛逃出生天,根本還沒來得及思考以後的打算,仇天這麽一說,一些俘虜頓時心生漣漪。

“恩公,我的命是你救的,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我一輩子都追随恩公!”

“我也是!”大家情緒激昂的響應着,這是,一個極小的聲音傳來:“我……我想回家!”

人們安靜了下來,他們将目光投向那個說話的人,他看上去年齡還小,大約十三四歲的樣子,身子都沒有發育健全,個子小小的面黃肌瘦的。

“你個臭小子,恩公救了你的命,你竟然不知感激,臭小子!”尚信擡手就朝那孩子頭上拍了一下,孩子本能的蜷縮了身體,驚恐地望着尚信。

“住手,你怎麽能打人,我說過了,允許你們自由來去,我救你們不是為了奴役你們!”仇天厲聲制止了尚信,他想要靠近那孩子,他卻害怕的往後躲閃。

“我……我也想回家!”

“恩公,我真的可以回家嗎?”

人群中又有幾個人壯着膽子詢問,經歷了這樣的生死摧殘後,他們身心疲憊,他們不想再奔波了,他們想念家人,想要回家。

“回家?我們這個樣子如何回家,你看看你的臉上,這樣子回家,那是恥辱,一輩子都擡不起頭來,我不回去!”尚信憤怒的說着,魔苑的那幫人,将他們的臉上烙下奴隸的烙印,他們沒臉再回去了。

尚信的一番話,惹得這些男子漢們都偷偷的抹着眼淚,若不是這個緣故,他們誰不想回家與家人團聚呢。

“何必在意別人的想法,日子是你自己在過,你們的家人也一定不會嫌棄你們,只要你們活着,就比什麽都好!”雲熙一回來,就看見他們一個個垂頭喪氣情緒低落的樣子。

“随你們怎麽選擇,反正我是要跟着恩公的,我本來就是士兵,現在到處都是戰争,回去了也一樣要被征去當兵,還不如跟着恩公,至少不會再被抓取當奴隸!”尚信破罐子破摔,一副豁出去的樣子,他是抵死都不願意回去的。

不同于上一次那一百多名奴隸的齊心合力,這些俘虜除了高負荷的勞作和鞭打以外,并沒有受到極盡的虐待,他們沒有那種垂死掙紮的感覺,于是他們的心境可以理解,沒有誰一定要回報誰的。

“這些金幣我放在這裏,願意和我走的,現在跟着我走,不願意的請自己取了金幣回家吧,我們絕對不會強人所難!”

仇天放下一堆金幣,然後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去,尚信輕啐了口吐沫,二話不說的就跟了上去,在他之後,陸陸續續跟上了大批的人,剩下的人之中,有人還在猶豫不決,有人跪在地上,朝着仇天離去的方向不住的磕着頭。

機會來臨的時候,緊緊抓住的人才會有可能成功,而那些只想安逸的人們,只會一次又一次的與成功失之交臂。

猶豫不決的人們零零落落的又跑出幾人去追仇天他們,雲熙見狀便知道,剩下的人之中,恐怕都已經做了選擇了。

“各位,保重!”說完這句話,雲熙正要轉身離去,先前那個孩子竟然站了起來朝她喊道:“姐姐,我跟着你們走,可是能不能給我的家人,也帶去一個金幣?”

“可以,你有人替你捎回去嗎?”

孩子迅速的跑起來,輕輕的取過一枚金幣,然後又跑回來,将金幣遞給自己身邊看起來比他大幾歲的青年,“二桂,你替我把金幣帶回去,就說我在軍營好好的,拜托了!”

“姬空影,你不回去了嗎?”二桂不解的問,剛才他不是還嚷嚷着要回家的嗎。

姬空影臉上擠出了個笑容,将金幣塞進二桂的手裏,“我想回家,可是我更渴望強大,強大到可以保護家人,保護淨月。”

說完這句話,姬空影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他稚嫩的臉孔上挂滿了淚水,他瘦弱的肩膀不停的抖動着,他不知道他的選擇對不對,他只是知道,自己必須這麽做。

受姬空影的影響,又有一百多名俘虜改變了決定,他們學着姬空影的做法,都取了一枚金幣請求同伴帶回去,然後他們快速的去追仇天他們。

雲熙咬着下嘴唇,這些平凡的人們,再一次的感動了她,有些人雖然渺小,可是他們懂得感恩,點滴之恩當湧泉相報,這些人是值得讓人尊敬的,而相反的,有些人只懂得予取予求。

這次整編以後,加之之前的一百多名團員,雪狼騎士團的首批團員,一千一百三十一人,正式組編完成。

“該去雲都和鳳楚央彙合了吧!”

雲熙低着頭,臉紅紅的,雙手交握在一起不停的拍打着,“這麽多人,不宜全部帶去雲都,我建議在雲都城外找一個地方紮營,你正好可以操練他們一番,我去找他。”

“找誰?”仇天順嘴就問了出來,聽着卻像他故意笑話雲熙一樣。

雲熙的臉更紅了,以前總和鳳楚央一起出行沒覺得什麽,這次突然分開了,竟然會有些想念,當然這話她是不會和仇天說的,她這個哥哥,冷的像一塊冰塊,和他說了他也不會理解。

“我在想,以後我們雪狼騎士團的團員,是不是也應該有俸祿,每個月俸祿兩個金幣你看怎麽樣?”

那些故人

仇天深思熟慮一番,“俸祿是必須的,只是我沒有那麽多金幣,總靠你們幫助也不行。”

雲熙打了個哈哈,“當然啦,以後還是要靠你們自己的嘛!”

仇天埋下頭,答的很輕,雲熙卻聽了個真實,他說:“謝謝你,雲熙!”

魔苑的糧草再次被燒毀,天氣又逐漸寒冷,單羽彤不得不暫停征戰,他們據守在淨月帝國的坡野城,以那裏為分割線,正式劃分了淨月帝國三分之一的版圖。

坡野城外的百姓們都朝着淨月帝國的新邊境,白沙城湧來,他們被淨月駐守的官兵們關在城門外,拒絕他們進入白沙城。

暫緩的戰事讓淨月帝國得到了喘息的機會,然而他們都不敢松懈,害怕魔苑在難民中安插奸細,混入白沙城中。

白沙城外的百姓們苦苦哀求着,他們怨聲哀道的坐在地上,嚴寒的冬天就要來到了,他們若是不能進城,就要被活活凍死了。

沒有人憐憫他們,守衛們仿若沒有看見城外的百姓。

“開城門,讓他們進來!”

城門以內,一個錦衣女子在與守衛們争論,她身後的侍女們緊緊的拉着她,生怕她會和守衛們動起手來。

“喲,這不是夢公主殿下嗎?怎麽,公主殿下不在皇宮內享福,跑來這白沙城來體驗民生來了?”都長風陰陽怪氣的說,都長風乃是白沙城大将軍之子,任職兵部,以前追求過夢詩詩。

如今皇室凋零,幾位皇子早就被屠殺幹淨了,剩下的幾位公主,早已不成氣候,想起以前被夢詩詩拒絕,還被部下好一通嘲笑,如今再見她,自然也沒有什麽好臉色。

“都長風,若不是我恰好經過,才知道你們竟然将百姓拒之門外,他們都是我們淨月帝國的百姓,你們憑什麽不讓他們進來?”

都長風挑了挑眉,不屑的望着夢詩詩,“公主殿下,若是他們其中有奸細混進來,我這白沙城,可就保不住了呀!”

夢詩詩俏臉寒霜,這個都長風,分明就是故意的,他害怕擔責任,同時也害怕大量的百姓湧進來,擾亂了白沙城的生活,更何況這些百姓需要不少的糧草補給,恐怕他們都家,是不想拿出糧草來吧。

“既然你還稱呼我一聲公主殿下,那麽我就有權利命令你們開城門,所有的後果,我來負責!”

都長風滿臉的怒氣,她聽不出來他是在嘲諷她嗎,竟然還拿身份壓他,“哼,稱呼你一聲公主殿下,那是擡舉你,誰不知道你們夢氏一族,早已名存實亡了,禹丘都改朝換代了,我們淨月,也該換一換龍椅上的人了,到時候你們這些先朝的皇親貴胄,看你們怎麽茍且偷生。”

夢詩詩好像全身都燃燒着烈火,每根毛發上都點着火星,她把拳頭捏的死死的,這些狼子野心的家夥,個個恨不得立刻取而代之,她夢氏雖亡,卻也絕對不會輕易的将江山托付給小人。

“不管誰來坐那個位置,也輪不到你,你不必如此忘乎所以,今日我不想與你争論這些,我現在要求你們開城門,否則,就休要怪我不客氣!”

都長風氣結,真動起手來,他可不是夢詩詩的對手,“不許開城門!”

“那就不要怪我了!”夢詩詩嬌嗔一聲,擡手間便是一陣飓風,将門口的守衛們都席卷至半空中,她手指微動,城門便應聲而開了。

百姓們看着大開的城門,蜂擁而至,如潮水一般簇擁着湧進了城,都長風滿臉的怒容,毫不客氣的就朝夢詩詩出手,夢詩詩擔心傷到百姓,沖天而起淩在半空。

“我說了,有什麽後果,我來負責,小櫻,你去找都将軍,就說百姓進城後所有的費用,我一力承當了!”

都長風的臉這才好看些,他剛才擔憂的正是這個,父親若是知道他沒有攔住夢詩詩,還不要扒了他的皮。

“這次饒了你,滾回雲都去,這裏輪不到你指手畫腳!”都長風氣急敗壞的吼道,在這麽多部下面前打不過一個女人,他的臉面都丢盡了,放下一個狠話找回場子。

“都長風,你就是等着你們都家能夠倚靠軍部的力量,争奪一下那個位置嘛,只可惜,很快的,你就會知道你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徒勞。”說完這句話,夢詩詩懶得與其争辯,徑自返回雲都而去。

或許,她是該認命了,為了淨月帝國,為了夢氏一族,犧牲她的一生,又有何不可。

仇天帶着人駐紮在雲都城外十幾裏地的一塊山坳裏,雲熙乘着罅隙到鐵礦開采地去了一趟,粗略計算了一下數量,估摸着差不多足夠他們所需要的了,便下令停止了開采,她讓天狼他們帶着團員朝雲都行進,争取早日和仇天彙合。

她則只身來到了雲熙,按照鳳楚央留下的标記,往莊家鐵匠鋪走去,穿巷走街,莊家鐵匠鋪原本就是坐落在繁華的街道上,周圍的茶樓、首飾鋪、錢莊相互圍繞,好不熱鬧。

雲熙路過首飾鋪門口的時候,裏面走出一位少婦,她衣着華麗,頭上整齊的梳着婦人髻,珠釵绫羅,漂亮的臉蛋上顧盼生煙。

“花姑娘!”

熟悉的聲音,雲熙停下腳步,轉頭望去,喊她的正是慕月。

慕月蓮步輕移,此時她已有身孕,還未過頭三個月,走路都頗為小心,可是她的臉上卻沒有初為人母的喜悅,她滿臉哀愁的望着雲熙,“哦不,應該是雲熙。”

雲熙一愣,她怎麽會知道自己就是雲熙的。

“有時間陪我到對面茶樓,坐下來喝杯茶嗎?”

“好!”雲熙倒也沒有推辭,她心裏都放開了,沒什麽見不得人的。

兩人要了一間包房,丫鬟們都被慕月趕到門外去了,她們兩人對面而坐,精致的糕點和小食很快就布置齊全,小二退下之後,房內十分的安靜。

“好奇我是怎麽認出你的嗎?那次偶遇,你之所以隐瞞身份,是不想耽誤了慕空吧!”慕月請了雲熙過來,也不是有什麽話要與她說,只是慕族走了以後,她身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驀然看到雲熙,她也不知怎的,就想和她說說話。

雲熙淺淺的笑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明顯的不想多說。

慕月嘆了口氣,落寞的望着窗外,“慕空走了,我連和他說聲對不起的機會都沒有了,對了,我是在陌淩奕書房裏看到了你的畫像,能讓他牽腸挂肚的,除了你,還能是誰。”

雲熙的笑容僵在了臉上,肢體也顯得不自在的起來,“那個……恭喜你們啊!”

慕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臉上盡是譏諷,那是一種自我嘲笑,“恭喜?呵呵,雲熙,你難道還不知道嗎?我嫁的人,是陌淩垚。”

雲熙吃驚的望着慕月,那日她親眼所見,是陌淩奕去迎親的啊。

雲熙的表情說明了她的震驚,慕月也頗為意外,陌淩奕沒去找她解釋嗎?

“陌淩奕算計了我,他根本就沒打算娶我。”

慕月說完這句話就沉默了,雲熙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奇怪的是,她聽到陌淩奕并沒有娶慕月的時候,竟然沒有感覺到欣喜,突然之間,聽到他的事情,就好像聽別人的事一樣平靜,這個人,再也不能在她的心裏,泛起一絲漣漪。

“你是回來找他的嗎?”慕月還是忍不住問出口。

雲熙搖了搖頭,“我和他,沒必要再見面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雲熙,是因為上次那位楚公子嗎?”不知怎麽了,慕月心裏劃過一絲快感,或許她攔住雲熙,為的就是這句話吧,陌淩奕,終究還是失去了雲熙。

提到鳳楚央,雲熙的臉上才自在了許多,話也多了起來,“上次為了避嫌,也隐瞞了他的身份,他叫鳳楚央,真是抱歉。”

女人的心,女人最懂,雲熙這些細微的區別,慕月都看在了眼裏,她的唇畔揚起一抹淺笑,原來是鳳少主啊,真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對璧人呢。

“這樣看來,鳳少主上次在崖底中的……”毒字還未出口,包房的門被人一腳踹開來,陌淩垚怒氣沖沖的沖進來,在看到房內只有兩個女子的時候,他楞了一下。

他在房內環顧了一圈,沒有發現別人的蹤跡,但他還是氣急敗壞的朝慕月吼道:“肚子裏懷着孩子就不要到處亂跑,好好在府裏安胎不行嗎?”

慕月實在是忍無可忍,他剛才那架勢,分明是來捉奸的,倘若剛才這裏面的是位男子,恐怕陌淩垚絕對會鬧得滿城風雨,他成日裏的不放心她,不但派人看着她,時刻彙報她的行蹤,哪怕她只是和別的男子說一句話,他也會醋意橫生大發雷霆。

他這樣草木皆兵的防範着她,她生活的沒有半點自由。

“陌淩垚,你究竟想要怎樣?我已經懷了你的孩子,難道你就不可以對我有半分的信賴嗎?”慕月實在是忍無可忍了,情緒已經到了奔潰的邊緣。

讨要人情

陌淩垚激動的喘着氣,慕月情緒的爆發刺激着他的神經,終于忍受不了了嗎?她從來都沒有正眼看過他,每次他回到房中,她要麽獨自坐在一旁修煉,要麽就是背對着他不理會他,他是男人,有着他的自尊,被慕月這樣無視着,他深深的害怕着。

他怕慕月還對陌淩奕念念不忘,怕她哪天和慕族的人接上頭跑了,所以他才緊緊的看着她。

可是他不會表達,他只會兇狠的羞辱她,“女子出嫁,以夫為天,你竟然還敢朝我吼,給我滾回去,滾!”

她們這邊動靜這般大,外面早就站滿了看熱鬧的人,慕月這樣被陌淩垚訓斥,覺得顏面盡失,她用手放在自己的額頭遮住臉,就往外走去,家醜不可外揚,再大的怒氣也要回去再發,在外面争吵只會為別人徒增笑談。

慕月一走,陌淩垚轉過頭來打量了一下雲熙,這人是誰,他怎麽沒見過,不過管她是誰,他得趕緊去追慕月去。

主角都走了,人群自然也散了開去,雲熙從頭到腳都沒有說一句話,畢竟這是人家夫妻之間的事情,倒是看今日這架勢,恐怕慕月過的并不好吧,她想起天狼,若是慕月當初看上的人是天狼,她絕對會是最幸福的人兒吧。

不過她剛才說鳳楚央在崖底什麽來着,還沒說完就被陌淩垚打斷了,難道在崖底,還有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情嗎?

等會見了鳳楚央她問問不就知道了,這樣想着,她歡快的步出了茶樓,朝着鐵匠鋪快速的走去,竟然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那個人了。

鳳楚央的手上,在拿着一副小巧玲珑的銀色面具,他不得不贊嘆莊根大師的水平高超,面具之上的樹葉紋路清晰可見卻又淡若流水,不突兀不張揚,恰到好處的點綴,個性十足。

他将面具戴在臉上,只露出的半邊臉上流光溢彩,讓人忍不住探究他面具之下的那半邊臉究竟是何模樣。

雲熙進來之時,見到的便是這樣子的鳳楚央,她輕步向前,穩穩的在他面前站定,伸出手去抓住他臉上的面具,輕輕的揭下來,露出他那張俊逸不凡的臉龐。

他晶亮的眸子之中,有着些許的驚喜,那黑色的眸子裏,是小小的自己,這麽看過去,他的眼裏滿滿的都是她。

這麽想着,雲熙的臉上就綻着一抹怡然的微笑,那笑容給鳳楚央一種極平和、可依賴的感覺,她那只還握着面具的左手,小巧纖細,看起來很美,很可愛。

鳳楚央不動聲色的用手握住她的手腕,就這麽盈盈一握,他就估算出了她手腕的尺寸,然後他又将手滑到她手掌的地方,準确的測量出她手掌的尺寸。

原本他就是準備偷偷測量一下的,哪裏知道手心覆上她手的那一刻,溫潤而又柔膩的觸感,讓他不可自拔的留戀着,舍不得放開。

雲熙突然被他握住手心,露出疑惑的表情,他握着自己的手做什麽,她用力的将手抽回來,藏在身後,想了想又放了回來,舉着那面具遞給他,“你是想拿面具吧,給你。”

鳳楚央接過面具,聲音不自覺的啞了幾分,“你什麽時候來的,事情進行的順利嗎?有沒有受傷?”

“我這不是好好的嘛,很順利,哥哥正帶着他們在城外紮營操練呢,天狼也朝這邊彙合,很快我們就能出發去雪域了!”

“我這邊可沒那麽快,所有的東西鍛造完成,還需要大半個月的時間呢。”

時間上他們倒是不是很着急,主要是天狼他們趕過來也需要幾日的時間,這段時間正好修整一下,只是待在這雲都,總有着不自在的感覺,特別是剛才遇見了慕月,雲熙總感覺,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麽事情。

人的第六感總是莫名的準确,雲熙到達雲都的第二天下午,又有人找上了門。

“找我?難道又是慕月?”雲熙暗自思索,知曉她來雲都的,只有她了啊。

“我陪你過去吧。”鳳楚央不是很放心,來傳話的人只留下一句話,天香樓天字號包廂,故人一聚!

雲熙沒有拒絕,輕聲說了句好,兩人一起來到天香樓,奇怪的是原本絡繹不絕的天香樓,今日竟然門庭冷落,她和鳳楚央一來,就有人迎過來,領着他們直奔天字號包廂。

包廂之內,一名少女臨窗而立,看到他們進來,少女微微一笑,“雲熙,好久未見啦!”

雲熙實在是有些懵圈,聽她的口氣,好像和自己很是熟悉,偏偏她對她,毫無印象啊。

“請問你是?”

少女俏皮的笑了,走到雲熙的面前将臉湊過來,“怎麽說我也替你蹲過大牢,你竟然不記得我了。”

“夢公主殿下?”雲熙恍然大悟,這輩子就蹲過一次大牢,夢詩詩為了救她偷梁換柱,她自然記得。

夢詩詩甜膩膩的笑了,“還好你還記得,不然我可真要傷心了,這位是鳳少主吧?”

鳳楚央微笑着點點頭,既然是雲熙的故友,她們肯定有許多話要說,自己再在這裏就有點不合時宜了,“雲熙,我在外面等你。”

“好!”

夢詩詩打趣的望着鳳楚央離去,她指着重新關上的門問:“他倒是放心,也不怕我将你給拐走了。”

雲熙只是笑,同樣是舊友,在她心裏夢詩詩卻比慕月要重要的多,鳳楚央能這樣信任自己,留出空間給她和夢詩詩單獨說說話,她為他的這份心所感動着。

“你怎麽知道我來了?”

“雖然皇族已滅,可是到底還是有些勢力的,不止我,恐怕陌淩奕也知道你來了。”夢詩詩毫不忌諱的提起陌淩奕。

“這些年,你過的可好?”

夢詩詩轉變太大了,那時候的她刁蠻任性,現在卻如此落落大方,她一定經歷了很多吧。

“活着,便是最好的了,雲熙,人長大之後,就會有那麽多的煩惱,那麽多的責任,說起來,當初你被迫離開雲都,也是我父皇所迫,我們夢氏一族,有愧你們上官族。”

這個話題有些沉重,若是深究起來,淨月的各大家族似乎都逃不了幹系,雲熙本也沒打算計較那麽多,更何況上一代的恩怨,與下一代無關。

“其他人,都還好嗎?”

“都很不錯吧,雪鏡花如今已經是六階八級的風系法師了,當然我們和你比,實在是天壤之別。”

雲熙淺笑,六階已經很厲害了。

“雲熙。”夢詩詩喚她的名字,臉上寫滿了凝重,寒暄了半天,她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雲熙直直的看着她,似乎在給她鼓勁。

“這次找你來,其實是有原因的,當然,我也是真的想見你!”夢詩詩解釋道。

“你有話就直說好了。”

夢詩詩定了定神,言語間有些尴尬,“雲熙,你還記得當初在大牢內,你說你欠我一個人情嗎?如今,如果我向你讨要這個人情,你願意兌現嗎?”

雲熙自然記得,她欠夢詩詩的,何止一份人情,沒有夢詩詩,或許她早就死了,“夢公主殿下,請恕我直言,只要你的要求是我力所能及的,不管是幾個,我都竭力辦到。”

夢詩詩眼睛一酸,皇室滅亡以後,她受盡了白眼,以前對她恭恭敬敬的人們,轉眼都變了樣,雲熙這樣顧念舊情的話,令她十分的感激。

“不,只有一個要求,或許你會覺得很過分,可是這對我來說非常重要,并且這件事情,唯有你才可以辦到,雲熙,能不能請你說服陌淩奕,讓他娶我。”

雲熙震驚的望着夢詩詩,她完全沒料到,她會提出這個要求,難道她也喜歡陌淩奕?

“這個,恐怕我辦不到。”

“雲熙,我知道陌淩奕心裏的那個人是你,我也不介意他将來迎娶你,我所要求的不過是他和我有一場形式上的聯姻,他想登上皇位,而我,需要為我們夢氏一族争取最後的機會,只要他娶我,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登基。”

陌淩奕想要當皇帝?雲熙倒是第一次聽說,原來他的野心,這麽大啊,不過很顯然夢詩詩誤會了她,她并不是介意陌淩奕娶她,而是她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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