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68)

七月初七出生的,幹脆就起了這樣一個好記的名字。

“嗯。”月小七輕輕應了一聲,越過月沛的身旁走近了些,方才停下腳步仔細打量着眼前的三人。

必有貓膩

一見鐘情這檔子事,其實并非只出現在夢幻裏,人和人之間的擦肩而過每日都在上演,誰也說不準在你轉角的瞬間,恰好遇見一個人,他就那麽直直地闖入你的心裏。

所以說,一見鐘情,還是有一定的概率的。

譬如現在,天岚大陸上兩個鳳毛麟角般存在的人立在月小七的面前,她如何能躲得過這天賜的情劫,動心,不過也就是在一念之間而已。

月小七并不受寵愛,自小便會察言觀色,懂得揣摩人心,她十分的聰慧,或許也有幾分手段,才在這些年中逐漸的從衆姐妹中脫穎而出,獲得了一些威望。

所以她這樣的人,既然心動了,也不會衍至以表,讓人看出分毫來。

美人魚歌唱的好,說話的聲音自然也好聽,月小七的嗓音婉婉蔥脆,聽得人如沐春風。

“大約是我族人的歌聲将這赤炎藍鯨引了過來,通常中了我族迷幻魔音的人,都要昏睡上至少三天,我族人也是不忍見它就這樣漂浮在海裏,萬一遇上兇獸被啃食了,白白葬送了一條性命,才将它帶回來的。”

她頓了頓,接着說:“哪裏知道,這竟然是那五頭之一,裏面還承載了這麽多人。”

無巧不成書,月小七的話九分真,确實是他們自己闖了進來。

“原來如此,倒是我們錯怪了各位,實在汗顏!”陌雲熙軟綿綿的回應,她本是不想說話的,奈何月小七的話音都落下許久了,她身邊的兩位都不出聲,擡眸望去,他兩都是低着頭緊盯着地上,仿佛那上面有什麽稀奇玩意值得探究。

鳳楚央這樣,她能理解,這是向她表示誠意呢,然,魔帝也是如此,其意味倒是有些耐人尋味了。

月小七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番他們的穿着,再瞧瞧自己的打扮,心裏琢磨是不是她穿的與他們不同,入不了他的眼。

“無礙,大約這就是我們的緣分,不知幾位如何稱呼,我叫月小七。”

“陌雲熙!”雲熙說完自己的,左顧右盼了一番,指着鳳楚央繼續介紹道:“鳳楚央。”

最後,她的手指向魔帝,還未開口,魔帝卻已擡起頭來,自我介紹道:“夜珈。”

夜珈?夜珈是哪個?

魔帝竟然舍他那牛哄哄的稱號不用,道出另一個名字來(陌雲熙并不知道夜珈是魔帝的真名,以為他胡掐的),大大的貓膩啊。

滿臉戲虐的瞅瞅魔帝,又瞅瞅月小七,陌雲熙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剛才她不還意外魔帝怎麽突然知道害羞為何物了,想想也是,這般美人,魔帝又不是聖人。

月小七的唇畔始終都黠着笑,狡黠地眸子流光溢彩,半分沒有透露出自己的心意來,盈盈地說:“若是各位不嫌棄的話,暫且居住在我府邸上吧。”

月沛訝然,以前也有迷了途誤闖了此處的人,都不曾見月小七對他們這般熱絡,還要帶他們去自己府上居住。

轉念一想,追究起根源,也就釋然了。

此樁事情自然不是赤炎藍鯨誤闖了這裏,哪裏有這般巧合的事情,都如赤炎藍鯨一般,那豈不是每日都有許多海妖都要被迷幻魔音給迷暈了。

美人魚族是故意用歌聲誘了赤炎藍鯨過來,然後趁其沉睡了,他們将它擄到此島來的,若是問他們為什麽這麽做,自然有其的目的。

陌雲熙實在是看不慣美人魚們衣不蔽體的着裝,從戒指裏取出墨鏡給自己和鳳楚央戴上,雖然還是看得見一個個哧溜溜的人在眼前晃,但總算不怕眼睛長東西了。

魔帝看着新奇,向她讨要,索性在蛇人族為了給美杜莎制眼鏡,她戒指裏還有許多,毫不吝啬的取出一副給了他,這厮戴上之後真是帥了一臉,讓人移不開眼。

月小七雖然說需要三日才會醒來,借鑒玄武神龜只暈了一會就醒了過來,估摸着迷幻魔音的效力也是因人而異的,根據他們實力的高低陸續醒來。

有一樁子事有些意外,月小七竟然向她讨要一套行頭,說是覺得她的衣衫很是漂亮,陌雲熙求之不得啊,她是恨不得能讓所有的美人魚都改變他們的習慣,正常的穿上衣服,她便也不用成日裏戴了副墨鏡晃蕩了。

衣衫給了她,月小七清冷的面龐有幾分不自然,終是沒忍住,說:“姑娘臉上戴的這東西,可否也給我一個,我用夜明珠與你置換。”

是了,月小七作為一個公主,是不會平白得了人家的東西的。

“夜明珠倒是稀罕,我也沒見過,我這都是尋常的物件,你不必太在意,小小的一顆意思意思就夠了。”

月小七遞過來一顆拳頭大的夜明珠,耀眼奪目當真明亮的很,陌雲熙也不客氣,人家求個心安,她何必扭捏。

“姑娘遠道而來,不知你們是想要趕往何處啊?”

“原本是沒有目的的,就是想領略一番海域的風光,後來遇着魔……夜珈,他大約是要去東海的。”

月小七哦了一聲,毫不避諱的當着陌雲熙的面開始穿戴讨要來的衣裳,不懂的地方還詢問了她如何操作,還別說,月小七正經打扮了起來,反倒沒有她披着薄紗那般引人入勝了。

“你們的魚尾化為了雙腿,走路會疼嗎?”陌雲熙想起小美人魚的故事,她的魚尾化為了雙腿走路,每一步都如同走在刀尖上一樣疼痛不已,突然看見真的美人魚,腦袋一熱就給問了出來。

月小七尴尬極了,卻還是禮貌地答道:“怎麽會,雖然我們是海妖,可是和你們人類還是一樣的。”

“今日過來還有一事,需要麻煩你們。”月小七又道。

陌雲熙點了點頭,示意她繼續說。

“明日我父王母後在王宮裏設了宴席,聽聞了你們竟然不受迷幻魔音所惑,起了些興趣,命我邀請你們明日前去赴宴。”

到了別人的地盤,自然入鄉随俗,別人的國王邀請你去赴宴,哪裏還有推辭的道理,陌雲熙一口便應了下來,回頭和魔帝鳳楚央說起來,才覺得哪裏不對勁。

“該不會是鴻門宴吧?”

魔帝手指孱動,大拇指與中指打了個響指,道:“來的蹊跷,住的蹊跷,請的也蹊跷。”

不管他們之前有多大的仇怨,以後又有多少的阻礙,此刻他們同時到了這不知名的地方,姑且聯手一回,共同商議如何脫身。

先是公主親自接見了他們,然後又将他們帶回了公主府,最後國王竟然邀請他們入宴,這一切的一切都預示着事情的不簡單。

只可惜幽樓昏睡着,無人能夠告知他們有關于美人魚族的事情。

美人魚一族偏隅于此地,等于是在海域之中另辟了一處空間居住,當初他們能夠開辟出此塊空間,并非他們自己的能力,而是一位長着翅膀的女子為他們開辟的。

如今幾千年過去了,這片空間早已不穩,出口處的漩渦也多次出現異象,國王推算最多還有兩三個月的時間,漩渦便會爆發洪流,徹底的将這片空間給摧毀了。

并非沒有想過重新找一處地域居住,只是先前與妖皇撕破了臉皮,若是離開了漩渦的庇護,妖皇便可以輕而易舉的找到他們的栖息地,他們美人魚族便再也沒有安寧之日。

況,美人魚一族的人都貌美,他們這樣的樣貌,最是容易引得旁的妖族的觊觎,王國想盡了辦法,終于讓他想出來了一個辦法。

七位公主

國王別的沒有,女兒多啊,上至大公主下至七公主都未婚配,聽聞四海妖王除了東海妖王有正妻以外,其餘三王都沒有娶妻。

國王想,若是能夠将自己的女兒們嫁給四海妖王,這海域之中還有誰能夠對他們美人魚一族起歹念。

便是妖皇,也要給他幾分薄面了吧。

算算日子,北海妖王也該出發前去東海參加百年大比了,國王便專門派人候在他們的必經之路上,誘着赤炎藍鯨将他們“請”到了這裏。

國王打的一手好算盤,自信滿滿地認為憑他七個女兒的容貌,北海妖王還不手到擒來,然後再由北海妖王攜帶着他們前去東海,自然便可以願望達成。

人算不如天算,偏生就出現了異數,與北海妖王同行的不僅有人類,而且他們還能不受迷幻魔音的侵擾。

國王暗讨,難不成他們的修為,比北海妖王還要厲害一些嗎?

次日,陌雲熙三人随月小七入宮,到了才發現,這哪裏是擺宴,分明就是專程為他們而設的宴席,席上除了國王夫婦和七位公主以外,并無旁人。

辣眼睛啊,除了月小七,其餘幾人皆是披了一層薄紗,十分惹人注目地站在席間迎接他們,此番若是佩戴墨鏡怕是不妥,陌雲熙倒還是好,大不了她多欣賞欣賞幾位公主曼妙地身姿就是,至于魔帝和鳳楚央,他兩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參見王上,這便是随着赤炎藍鯨誤入此處的幾位。”月小七恭敬地朝國王施禮,她稱呼王國王上,而非父王,感情确實淡薄。

“妹妹這身上穿的都是什麽啊,上天給了我們如此美麗的身軀,你怎麽将它遮掩了起來,不好看。”說話的是三公主月盈盈,她扭動了腰肢,剛數落完七妹,擡首間見着面前氣宇軒昂的兩人,不由的有些失神。

“這位公子可真是俊俏啊,都說我美人魚一族容貌無雙,今日一見公子的尊容,方覺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月盈盈誇贊的,是魔帝。

“三姐,你這樣莫要吓壞了人家,矜持些!”五公主月清秋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了。

幾位公主一擁而上,評頭論足的讨論了一番,若不是國王輕咳兩聲示意她們适可而止,陌雲熙三人只怕是要被當做動物園的動物一般觀賞了。

當然,陌雲熙只是陪襯的那只,主角是那兩只。

“好啦,貴客到了,你們一個個這樣子成何體統,來,快請入席。”

美人魚族的廳堂布置的十分的簡潔,只是其中大有考究,譬如他們用來當做案臺的白色玉石,乃是極為珍貴的月光寶石,鋪在地上的淡綠色的氈子,都是用深海處的萬年海藻編織而成的,低調而又奢華。

“本來打算等北海妖王醒了以後,一起為你們舉辦一個接風宴的,如此又怕怠慢了幾位,遂今日就只是一個家宴,三位随意,莫要拘謹。”

三人不動聲色的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們三人的案臺在國王王後的右下首,三人一字排開落座,陌雲熙坐在中間,魔帝首,鳳楚央末。

他們從未說過他們的身份,也沒有透露過北海妖王的身份,國王的話語中卻透露出他早就知曉他們的身份一樣。

月小七坐在鳳楚央的對面,将他們的表情盡收眼底,她端起酒盅站起來大大方方地向他們敬酒,“小七從來都只聽過人類的傳聞,并未見過真人,如今天降奇緣,讓向來只有四海妖王和妖皇才配擁有的空間妖獸赤炎藍鯨帶着你們來到我美人魚族,這一杯我先幹為敬。”

月小七一飲而盡,臉上還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樣子,她不動聲色地就在三言兩語之間解釋了為什麽他們會知道北海妖王也來了此處,當真是聰慧的很。

“七公主好氣度,這杯酒我喝了!”陌雲熙回應,仰頭幹了酒,此酒也不知道是用什麽釀造的,有一股子魚腥味,入口倒是極為清淡,入喉之後方覺得一陣暖意席卷了全身,讓人覺得渾身暖洋洋的。

“這是我們美人魚族特有的女兒醉,我們這裏四季如春,溫度适宜,原本就不畏寒,再加上常飲這女兒醉,身子就越發的感覺不到寒冷,是以我們美人魚一族都果露着身子,不用穿衣。”

月小七今日話語有些多,看似像是在唠家常,實則句句都在為美人魚族解釋。

月盈盈素來無腦,此番自然以為月小七是故意出堂,在那兩位公子面前展示自己。

她也學着月小七的樣子端起酒盅,站起來笑盈盈地走到魔帝面前向他舉杯,“我敬公子!”

魔帝端坐在那既不起身也不言語,手端着酒盅的底端就是不端起來,月盈盈的笑僵在臉上,皮肉抖了抖的,以為自己就這樣要被拂了面子之時,魔帝方才端起酒盅說了句客套話:“在下不勝酒力,剛才竟然有些暈了。”

月盈盈臉色這才好看了些,悻悻然地就要回去,便又聽見魔帝說:“也不知是酒不醉人人自醉,還是幾位公主花容月色讓人迷醉,我這是誤入了桃花林,仿若仙境了。”

月盈盈大喜,收了腳步羞赧地道:“公子可真會逗趣。”

“我一人在此自斟自飲确實有些落寞,不如公主屈尊與我同坐,對飲幾杯吧!”

魔帝邪魅地笑着,眼神迷離中帶着些許柔情,惹的月盈盈方寸大失,恍若失魂,眼看着她低着頭走到魔帝的身側就要落座,魔帝又說話了。

魔帝指着五公主月清秋道:“怎麽,五公主不知道在下實在邀請你嗎?”

月盈盈風中淩亂了,腳底一滑險些摔倒,這樣被魔帝當衆打臉,她只覺得臉上的肉抖啊抖啊的,面子裏子都挂不住了,半晌都不知道下一步應該怎麽做。

“我?”月清秋性子淡漠,不喜紛争,從來都是和事佬的角色,她三姐姐被人如此戲弄,她茫然無措,想不出她該如何回應。

接受吧,會讓月盈盈記恨她,不接受吧,貌似會得罪這位貴客。

國王眼皮子跳了跳,他的聯姻大計還沒施行呢,他的幾個寶貝的女人就因為一個人類争風吃醋起來了,這可如何是好。

“小五,速去夜公子那裏為他斟酒,小三,你來替為父斟酒。”

國王這算是給月盈盈找了個臺階下,奈何他這聲“小三”,陌雲熙一時沒忍住笑了出來,排行是個硬傷。

月盈盈大抵以為陌雲熙在笑話她偷雞不成蝕把米,暗地裏瞪了她一眼,心裏牢牢記住她今天給自己的恥辱。

“有什麽好笑的,不妨說出來我們大家一起樂樂?”魔帝倒是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奚落她的機會。

陌雲熙輕咳了兩聲,目光在魔帝和月小七之間游離了一番,說:“之前看夜珈你對七公主頗為上心,以為你此番必然動了凡塵,卻不料這回你又是鬧哪出,難不成你當真有些醉了?”

陌雲熙避而不答,反倒禍水東流,又遷出月小七來,讓魔帝頭疼去。

魔帝遠遠地望了一眼月小七,見她頗為震驚地盯着自己,他唇角微揚,道:“鳳少主,你這未婚妻可真是冤枉我了,我素來心裏眼裏都只有她一人,奈何她既已選擇了你,我這滿心的傷痕此刻又被她狠狠地捅上了一刀,當真是狠啊!”

陌雲熙微錘了一下臺案,再看看席上的公主們都緊盯着她,她頭皮發麻,夜珈,算你狠。

“夜公子可真會開玩笑,連你姐姐的玩笑也敢開,小心她回頭生氣了,修理你!”

七女奪夫

鳳楚央倒是沒有說謊,單羽彤本就叫雲熙姐姐,既然魔帝用了他的身份,自然要吃了這啞巴虧,魔帝想讓雲熙成為衆矢之的,由他解圍好些。

魔帝解開了衣襟,露出精壯的胸膛,妖嬈至極的半倚在月清秋的肩上,落寞無言地喝起了酒,此時無聲勝有聲,活脫脫一副求而不得的模樣。

拜他所賜,今日這場宴席,陌雲熙當之無愧的如坐針氈。

正當衆人各懷鬼胎的各自思量之時,他們面前的杯盞晃動了起來,眨眼的功夫,整個王宮都開始搖晃,月光寶石鑄造的臺案哐當一聲晃倒在地上,到處都是乒乒乓乓器物的落地聲。

“怎麽回事?”陌雲熙和鳳楚央快速的彙合,背對背呈防禦地姿态,“他們都還在七公主府,我們得趕快趕回去。”

“我速度不及你,你先走我随後就來,小心些。”鳳楚央的話音剛剛落下,這突如其來的晃動如來時一般毫無征兆的停歇了。

“這是怎麽回事?”滿目狼藉的宴廳,東倒西歪的裝飾,還有四處逃竄的人,魔帝帶着怒氣大聲地咒罵了一聲。

相較于他們的茫然,美人魚國王和幾位公主就顯得沒那麽慌亂了,這種暴動以前也有過,只是最近頻繁了一些罷了。

“應當是海嘯,我們此處是開辟在深海以內的,如果有強烈的海嘯經過,這裏也會晃動一番,我們都已經習以為常了,讓幾位受驚了!”月小七面不改色心跳,不假思索地便想出了說辭。

先前沒有見過其他公主無從比較,可一場宴席下來,大家也算是看出來了,七公主之中唯有月小七堪以大任,言談舉止行事作風頗有大将之風。

“如此倒是我們大驚小怪了,不過我們的朋友們尚在七公主府,此番也不知怎樣了,請恕我們先行告辭,等他們都醒來了再一起前來觐見。”鳳楚央提出告辭,不等國王做出反應便攜帶着陌雲熙走了出去。

國王張着嘴立在那裏,往後攙扶着他,他臉色鐵青。

鳳楚央是故意的,故意給美人魚國王一個下馬威,強勢地告訴他們:雖然這是你們的地盤,但是我們絲毫沒有把你們放在眼裏,不要以為你們滿嘴的謊話別人看不出來,別人只是不願意戳穿而已。

“看來宴席是沒辦法繼續了,如此,我也走了!”魔帝揮了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美人魚國王鐵青的臉升華為綠色,他聽的很清楚,鳳楚央好歹是告辭,魔帝直接說走了,合着他在這三人的眼裏,根本沒有任何威嚴。

“小七,這三人的來歷,可打探清楚了?”

月小七答道:“派去北海的人已經回了消息,他們的具體身份并不清楚,只是說北海妖王在夜珈面前伏低做小,為他所號令。”

美人魚國王的面色這才好看了些,憧憬地說:“當年你們曾祖父在海域救了那族的人,才得他們女王報恩,為我們開辟了此處,聽聞他們也是從內陸來的,難道內陸的人,都是這般的厲害嗎?”

“王上!”月小七拱手作揖,“如果是這樣,有沒有可能,夜珈也有能力穩固我們的這片空間?”

王國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道:“那族人擁有着生命的能力,唯有他們才可以修補這裏,奈何我們尋找了幾百年,仍然沒有半點音訊,否則我又怎麽會舍得離開這裏。”

“小七,你也速速回府吧,一方面盡量獲取北海妖王的賞識,另一方面,倘若你能讨得夜珈的歡喜,也是不錯的,我如今也四百多歲了,我們美人魚最長也活不過五百歲,等我百年以後,我族大任唯有交到你手上方能延綿下去,你若尋得一能輔佐你的夫婿,萬事都能幫襯你一些,你也可輕松點。”

除了月清秋,其餘公主都訝然地望着國王,這是他第一次言及王位繼承的事情,月小七,她不過才五十多歲,稚嫩的很,如何能夠擔當大任。

“父王,當初不是說誰能夠嫁給四海妖王,然後第一個誕下男兒的繼承王位嗎,如今怎麽就定了小七了?”大公主氣不過,她亦三百多歲了,年老珠黃尚未出嫁,難道不都是為了美人魚一族嗎?

美人魚國王一雙銳目逼得大公主不敢直視,倉惶地低下頭跪在地上。

月盈盈諷刺道:“大姐難不成還想嫁給四海妖王嗎?依我之見,不如趕緊在族內找一個同族,安安生生過日子的好。”

“三兒說的不錯,小七,你費心尋一尋,為你大姐物色一位夫婿。”

大公主臉色盡失,雙手攥着美人魚國王的薄紗下擺戚戚然懇求道:“父王,您不能這樣對我,您忘記了嗎,您一直教導我,說我是您王位的繼承人,不能随心所欲,不能随意定親,凡事都要聽您安排,如今,您是要棄了我了嗎?”

美人魚國王不語,任其哭嚎。

月小七暗中給了月盈盈一個警告的眼神,她這三姐唯恐天下不亂,若是可以,她倒是想第一個将她嫁了出去。

“王上,大姐的事還需從長計議,畢竟是我族長公主殿下,萬不可随意婚配了,不過我倒是知道西海夜叉族的小王子,一直對三姐頗為心儀。”

月小七點到為止,剩下的話不用她說出來。

月盈盈驚慌失措,嚷嚷起來,“什麽夜叉族,我才不要嫁給那般醜陋的夜叉族,左右你看我不順眼的話,就将我嫁給夜珈公子,我倒是願意的。”

月小七冷冷一笑,“還嫌不夠丢人,人家寧可選五姐也不選你,你還想着嫁給他。”

這時,美人魚國王開口了,“想嫁誰便自己去争取,只要是位高權重,有實力的拯救我美人魚一族的,我都會應允,若是被挑剩下的,也莫要怪我随意将她婚配了出去。”

衆人默了,因為至始至終都沒有為國王産下王子,王後在國王面前從來都沒有話語權,如今七個女兒被如此對待,她也愛莫能助。

月小七唇角微顫,方才還有那麽一瞬間以為自己終于得了父王的賞識了,此刻看來,自己不過是被他推出來的箭矢,用來激勵她們姐妹幾個争奪的工具。

美人魚王國的一番晃動,使得司空業他們這些魔帝的手下率先醒來,又過了半日,北海妖王幽樓和天狼、鳳井川他們也陸續醒了過來。

最後,大家都醒了過來,唯有諸葛東雲還在呼呼大睡,鳳井川說她有豬的潛質,卻沒有豬的覺悟。

當然,美人魚一族奇怪的衣着風範,不出意外的雷倒了一片。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魔帝的手下們興致勃勃地觀賞着這難得的風景,陌雲熙這邊的人都唯恐而避之不及。

偏偏因為美人魚國王的那番言論,他的幾位公主索性都搬到了七公主府,每時每刻都在他們眼前晃着,連鳳井川、天狼、忘生他們幾個平日裏從來都不受關注的人,都不堪其擾,成日裏只敢躲在屋子裏不敢出門。

“剛走了一個比目魚妖姬,又來了一群美人魚公主,大約,此番實在不該出海!”諸葛東雲醒來後的第一句話,竟然是說了這樣一句至理名言。

鳳井川頗為奇怪,她這才醒來,怎麽就知道這幾日發生了什麽事,就聽見某人繼續感嘆,“這兩天雖然睡得昏昏沉沉,但是身邊的人做了什麽,說了什麽,我還是大約知曉的!”

說完,她還不忘看了他一眼。

腦子抽了

鳳井川的手抖了一下,鬼使神差地說:“那天我聽着天狼說你像豬來着。”

天狼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還能不能再幼稚點。

諸葛東雲翻了個白眼,暗自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的她龇牙咧嘴方覺得她确實醒了,沒有在睡夢中了,不過,鳳井川怎麽主動和她說起話來了。

說實在的,她确實聽到有人在她跟前說她像豬,不過是誰說的她倒真沒聽清,再聯想到之前天狼對她表露心意,她心下一緊着急撇清:“我聽着像是個女子,應該不是天狼。”

鳳井川的臉黑了,他堂堂七尺男兒,聲音宏亮而又高昂,哪裏像女孩子了。

“也有可能是人妖!”天狼神補充。

他們兩這一搭一唱的,到有些許婦唱夫随的樣子,鳳井川神色微惆,落寞地道了聲不打擾你們便轉身離了去。

他一走,房內只餘下他們二人,諸葛東雲渾身不自在,想要閉上眼睛裝睡,天狼調侃她:“難道你睡了這麽幾天都還沒睡好?”

諸葛東雲頭一縮,約莫和玄武神龜處的久了,竟然也學會了它的這招。

“難得只有我們兩個,有些話現在說正好。”

諸葛東雲瞪大了眼睛,連忙道:“別別別,還是不說的好。”

“不說?”天狼問。

諸葛東雲不住的點頭,天狼又說:“不說的話,這誤會可要深了。”

諸葛東雲哭笑不得,天狼這是真的中了邪了吧。

“前幾日說喜歡你,那是故意騙井川的,那小子不狠狠的激他一回,不知什麽時候才能看到自己的心意,你啊你,非但不配合我,還信以為真疏遠我,真是枉做小人。”

諸葛東雲啊了一聲,驚訝地問:“你這又是什麽意思?”

“上次你受傷,我們便都知道你是女兒身的事情了,按雲熙的意思是怕你不自在,便讓我們都裝作不知道,可是這事一日不說破,怎麽能讓井川正視自己的內心呢?”

頓了頓,天狼又道:“我看井川那小子對你也不是沒有感覺,一是他自己都不知道,二是拉不下面子,你要多給點時間他。”

“我對他沒那個意思。”諸葛東雲紅着臉否認,也不好意思繼續躺着,半坐了起來說話。

天狼嗤了一聲,道:“就你那點心思,除了井川,誰看不出來啊。”

“我……”

天狼覺得,本來這個事情應該由雲熙前來和她說的,不過他思讨,為了逼真,這事還是瞞着雲熙的好,“那家夥情商太低,你就假裝和我兩情相悅,刺激一下他,讓他看清楚他的內心。”

“他都有比目魚妖姬了,我看他對她就挺上心。”

“你可知道那日鳳井川是怎麽讓那比目魚妖姬知難而退,再也沒有來尋他了嗎?”天狼難得笑嘻嘻的,這事也是後來虬牙告知他的。

那日鳳井川和虬秋出去後,鳳井川這厮,難得的這般不拖泥帶水,直接對虬秋讓她莫要将心思放在他身上了,他們是沒有結果的。

虬秋兩眼一瞪,眼淚就出來了,哭哭啼啼地好不可憐。

鳳井川便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大致上就解釋了他之前為了打探魔帝的消息,不得已和她親近,但是他真的對她沒有那方面的意思。

比目魚妖姬仍舊不死心,說自己願意用真心來等待他。

鳳井川被逼無奈,語出驚人,告訴比目魚妖姬,這輩子他都不會對她動心的,因為他喜歡的人是諸葛東雲,他乃斷袖之癖。

比目魚妖姬身為女兒身,半點希望也摸不着了,絕望離去,再也不抱絲毫希望。

天狼覺得,鳳井川此舉頗有鳳少主的真傳,和他剃度出家那招實在是有異曲同工之妙,同時他又從中提取了精髓,以他和鳳井川的交情,鳳井川要找個人當擋箭牌,大可以用他的名號啊,偏偏鳳井川說的人是諸葛東雲,這不是更加說明,潛意識裏,鳳井川是不排斥自己和諸葛東雲有所瓜葛的。

諸葛東雲一下子聽得這麽多的秘辛,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反應,誠然天狼說了這麽多,不過都是他的猜想,鳳井川心裏究竟如何想的,誰也不知道。

好在她現在滿腦子漿糊,想不到詢問她是女兒身的事,到底是如何暴露的,否則以天狼的人品,估摸着就要實話實說了。

“原來是這樣啊,我便說如何你也不能看上我啊!”

天狼語噎,慕月那份情感他尚未完全淡化,着實沒有心境再陷入另外一段感情中來,冷眼旁觀已是不易,身臨其境該有多難,戀人之間諸多磨合皆需用心,這萬丈紅塵他還是不入的好。

“你究竟是放手一搏,還是如何,你倒是拿個主意啊!”

諸葛東雲閉上眼睛雙手用力地搓了搓臉龐,兩眼空洞無神地盯着前方,喃喃地道:“這麽做,不好吧!”

天狼的眼光在注視着諸葛東雲,她的頭偏向左邊,眼光就跟随到左邊,她的頭偏向右邊,眼光就跟随到右邊,狹蹙而又狡黠,慈祥而又親切。

諸葛東雲的那雙灰色的眼眸,翻着白眼瞪着天狼,兩人誰也肯妥協暗自較着勁。

這是一個極盡複雜的選擇題,左右為難,充斥着人性和欲望地糾結,這些雜亂無章的問題,像一團亂麻一樣堆在她的腦海裏,糾結在一起,理不出個頭緒來。

雙手抱頭理了理思緒,一副豁出去的感覺,她的兩片嘴唇一碰,清脆地說:“橫豎拼它一回,大不了死了還有你當墊背。”

天狼渾身汗毛豎起,這個墊背我可不可以拒絕。

二人達成了共識,當真演出了一份伉俪情深的戲碼,并且諸葛東雲還祭出了殺手锏,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穿起了女裝。

羞嗒嗒滴玫瑰羞嗒嗒滴開,俊俏的男兒換上女兒衫,瑤光霞帔梳妝一抹紅,嬌俏女兒落花叢。

遙遙娉婷淑女來,冰肌若谷印中現,紅衣映得紅霞升,方知何為小九妹。

陌雲熙牽着女兒裝的諸葛東雲遙遙而來,鳳井川腦海裏只憶得她冰肌若谷的寸縷窈窕,大紅色的衣裙稱的她傲然清理,那顏色映照在他臉上升騰起團團紅雲,這一刻,他方才知道小九妹原來竟然也是如此的出挑。

鳳井川楞在那裏不知所措,天狼故意越過他迎了上去誇贊道:“東雲你這麽穿真是好看,鮮有人能駕馭得住這大紅色的豔麗,而你卻如同那巾帼須眉一般,襯托得英勇無比,天下無雙啊!”

天狼說完就被自己惡心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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