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69)

這詞是他和諸葛東雲共同探讨了,四周一片滑倒地聲音,渾身都起雞皮疙瘩了,陌雲熙默默翹起大拇指,天狼,本姑娘膜拜你,殊不知你還有這等才華。

這才剛爬了起來呢,衆人又聽見諸葛東雲尖着嗓子陰陽怪氣地說:“只要你喜歡,我天天都這麽穿。”

噗通,衆人再次滑到,諸葛東雲的話倒是不出格很正常,但是她那聲音實在是讓人胃裏一陣翻湧,險些就要吐了出來。

“你們兩是被鬼神附了身還是咋地,腦子搭錯了弦,抽筋啊?”陌雲熙擰着眉頭,這畫風轉變的太快,恕她一時之間不能适應。

詭異,處處都透着詭異。

先是諸葛東雲主動來找她,說是要換回女裝,并且選了一套大紅色的紅裙,扭扭捏捏打扮了半天,驚豔十足的出場。

再是天狼一反常态,文绉绉地說起了肉麻的話,以陌雲熙對他們二人的了解,料定其中必有貓膩。

茅廁告白

天狼斜着眼觀察鳳井川的反應,不管其他人是摔倒還是到抽幾口氣,或者是惡心,唯有他,一雙眼眸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諸葛東雲,驚愕有之,驚豔有之,驚喜有之,驚吓亦有之。

“雲熙,你有所不知,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們兩人相互欽慕,産生了情感,所以東雲沒必要再扮作男裝了,你們祝福我們吧!”

天狼一口氣說完,心裏偷樂,看不吓一吓你們!

鳳楚央和陌雲熙面面相觑,兩人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陌雲熙馬上眉開眼笑,語氣誇張地說:“肯定要祝福啊,不但要祝福,我覺得既然你們這麽郎情妾意,幹脆就趁熱打鐵,拜天地吧!”

陌雲熙自然看出來了天狼和諸葛東雲兩個人打的什麽主意,主意倒是不錯,藥也下的夠猛,可是他們兩個居然不提前知會一下他們,這就有點不厚道了。

既然如此,她就給他們的藥裏再添些佐料,讓藥力來的更迅猛些吧!

“拜……拜堂?”千呼萬喚始出來,鳳井川總算是開口了,總共兩個字都能說得結結巴巴,這是得受了多大的打擊啊。

“怎麽,你覺得哪裏不妥嗎,還是你有什麽更好的意見?”

“我……我沒有。”鳳井川緊張極了,舌頭打了結,腦子也一團糟,數不清楚為什麽,就是有一種很慌亂的感覺。

他知道諸葛東雲是女兒身,那是一回事,真的見她扮作女人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人靠衣裝馬靠鞍,精心裝扮之後的諸葛東雲與之前判若兩人,他在見到她的第一眼便認出來是她,是她又不是她,心裏五味雜陳不知是何滋味。

他這還沒緩過來,天狼和諸葛東雲兩人出乎意料的打情罵俏,再然後就是陌雲熙的釜底抽薪,他就像掉進了萬丈深淵,徹底埋在裏邊了。

“成親!”諸葛東雲顯然也被驚到了,音調一下子就上升了好幾個調,看到陌雲熙給她打眼色她才把心吞回肚子裏,心不在焉地說:“成親早了點吧,還是要互相了解一下,多了解一下。”

鳳井川連忙附和:“對對對,多了解一下的好!”

諸葛東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說:“關你什麽事情。”

天狼腮幫子鼓鼓的,裝作失望地說:“井川,不帶你這麽不厚道的,雖然我也覺得現在就成親有些倉促,可是你作為我的好兄弟,竟然拆我的臺,我真的有點難過。”

鳳井川尴尬的舉足無措,站在那裏想笑也笑不出來,一張破嘴平日裏能說會道地此刻硬生生數不出半個字來。

他這番表現,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明白了,有戲!

“算了算了,我逗你呢,看你緊張的,我知道你是把我當兄弟處處為了着想嘛!”天狼适可而止,開口為他解圍,鳳井川僵着一張臉除了點頭便什麽都不會了。

“真好,我們當中又成了一對!”陌雲熙說。

鳳井川又點頭。

“真沒想到天狼和東雲會成一對呢!”陌雲熙又說。

鳳井川繼續點頭。

陌雲熙加快了語速,快速地說道:“我還沒想清楚呢,就被天狼那小子捷足先登了!”

鳳井川不但點了頭,還飛快地附和:“就是,他……”,他字出口,他恍然發現自己着了道,懊悔地低下頭,急急解釋:“那個……那個……”

那個了半天,也想不出來怎麽解釋,靈光一現脫口而出一句:“我去趟茅廁。”

尿遁,虧他想的出來。

鳳井川落荒而逃,陌雲熙笑彎了腰,許久沒有這番放聲大笑了,現代時總是無憂無慮,生活的随心所欲,自從來了這裏,日子再也沒有安逸,神經總是緊繃着,傷痛總是如影随形。

視線與鳳楚央相對,他的眼眸裏清晰地倒映着自己的笑顏,這種感覺讓她心安,風雨飄搖的日子裏,她知道他便是她的港灣。

“都被逼到這份上了還死撐着,這小子怎麽就像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孺子不可教也!”

諸葛東雲不懂天狼究竟從哪裏看出他們的計策起了作用了,以她的視角來看,鳳井川是沒有半分被激怒的樣子,大抵他是真的對她沒有感覺吧。

她鼓起了勇氣,梳妝打扮換做女兒裝,出現在他面前,可是在他眼裏,自己是男是女,喜歡誰不喜歡誰,都沒有分別。

“我都下大招配合你們了,臨了東雲舍不得虐他,有什麽辦法。”

鳳楚央面帶笑意,輕聲地說道:“井川重情義,如果這個人不是天狼,大約還好些,此刻即便他意識到了自己的心意,因為這個人是天狼,他也只會打落牙齒和血吞,把一切都埋藏在心裏,什麽都不說,保不齊還會樂呵呵的祝福你們也是有可能的。”

鳳楚央從小和他一起長大,除了鳳井川去雲都學院的那幾年,他們一直生活在一起,知他莫若他,鳳楚央分析的還是有一定可能的。

“壞了,好心辦了壞事,現在可怎麽辦?”

原本這個事呢順其自然,也未必就沒有結果,天狼添了把柴,雲熙加了把火,硬生生地把鳳井川架在火爐子上烤。

感情這回事其實和冒險一樣,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你悸動了,可是你沒有行動,被別人捷足先登了,你除了幡然懊悔也只能怪自己太過優柔寡斷,因為你膽子大些去努力了,即便你失敗了,你也努力過,沒有什麽好遺憾的。

諸葛東雲杏眼圓瞪,橫眉豎目一跺腳,湧起一番氣吞山河之勢,道:“萬水千山總是要越過去的,刀山火海總是要闖過去的,不管他願意不願意,我今日肯定是要和他說個明白的。”

只見她風風火火地邁着小碎步,風風火火地就往茅廁的方向去,衆人一看,乖乖,這是一出大戲啊,豈有錯過的道理,一個個貓着腰驅步跟上,看熱鬧去也。

到底是諸葛東雲,行事行雲流水,铿锵有力。

你若是問我,鳳井川不在茅廁怎麽辦,我答,綁來!

鳳井川失魂落魄啊,鳳楚央料事如神,他現在腦子裏的想法真如鳳楚央所料想的一般,看到諸葛東雲和天狼在一起你依我侬的模樣,他深深的妒忌啊。

珠玑塔中,他便對她是特別的,那時,他以為是朋友之情;

再次相逢,他對她諸事皆上心,那時,他以為是兄弟之誼;

她生氣時,他竭盡全力讨歡心;她高興時,他滿心歡喜瞎歡騰;她受傷了,他心急如焚忙照料;

她幸福了,他卻怎麽也說不出祝福的話語來。

他明白了,諸多的與衆不同,皆因為他動了情,諸多的糾纏不清,皆因為他用了心。

可是他明白的太晚了,她和天狼有情人終成眷屬,她看上去是那麽的幸福。

如果那個人是別人,他會不管不顧地與之争一争,可他是天狼,他還能怎麽辦,他除了躲在茅廁裏一個人自怨自艾,他還能做什麽?

諸葛東雲提着裙擺走到茅廁門口,氣喘籲籲地還面帶焦色,穿慣了男裝,女裝穿上身上還真是不習慣,裙擺太大了走路都礙事。

“鳳井川,我知道你在裏面,你給我出來!”

陌雲熙捂臉,諸葛東雲,你能不能矜持點,委婉點,你沒看見這是什麽地方嗎?你要表白我支持你,可是你能看看這是什麽地方嗎?

茅廁,那是能表白的地方嗎?

諸葛東雲一鼓作氣,也不管鳳井川出不出來,在不在裏面,一股腦地将話倒了出來:“鳳井川,我不管你是裝傻充愣還是真的不懂,我今天明明白白告訴你,從來都沒有什麽小九妹,我用小九妹試探你,就是因為我喜歡你,想要嫁給你,你這個笨蛋!”

掉茅廁了

我們總是在青蔥歲月之後的許多年,回憶起當初你放在心底的那個人,才知道當初或許你們是情義相通的,彼此只不過錯過了一個告白而已。

世界上最動人的告白,莫過于我喜歡你,而你也恰好喜歡我。

若非如此,縱然你再真心,再努力,再占盡天時地利,也無可奈何。

否則,你看,諸葛東雲選擇告白的地方,此處哪有半點浪漫可言,哪有半分情趣可言,偏生茅廁裏的某人,還感動的一塌糊塗,一個激動就要拔腿出去與佳人會合,哪知動作起伏太大,硬生生地整個人滑落到糞坑裏面。

之前是誰說他像茅坑裏的石頭來着,一語成戳,如今他真的在茅坑裏泡着了。

鳳井川覺得,他上輩子一定是壞事做盡,才會遭了這樣的報應。

諸葛東雲等了半晌,裏面沒有任何回應,委屈的眼眶蓄滿了淚水,情緣去難留,她擡頭望天空,落寞地轉身,來時匆忙去時蕭索,心中藏着的愛和愁,一切的一切,萬事随風走,讓淚往心裏流。

既然這是他的選擇,都随他。

陌雲熙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于心不忍,問鳳楚央:“會不會井川根本不在裏面?”

鳳楚央早就探尋過了,裏面有他的氣息,難不成是他們會錯意了,鳳井川對諸葛東雲真的沒有那方面的意思?

衆人疑惑間,茅廁裏面跑出來一個人,狼狽不堪還臭氣熏天,長衫的衣角還在滴滴答答地淌着臭水,讓人不忍直視。

“東雲,你等一等!”

這個聲音,諸葛東雲無比熟悉,是他,是鳳井川。

諸葛東雲不敢置信,站在原地不敢轉身,怕是自己聽錯了;不敢離開,怕自己錯過了。

“我……,我這人素來笨拙,腦子沒有你們靈活,總是反應慢半拍,還總是惹你生氣,可是,可是我現在想明白了,我知道我對你是什麽感覺了,大約很久之前,我便思慕于你了。”

鳳井川一邊說着,一邊慢騰騰的往前,他在諸葛東雲身後一米處站定,自己這一身污穢,他是真的沒有勇氣再往前走了。

諸葛東雲顫抖着雙肩,淚眼婆娑,蕭索的身姿微微孱動,耳邊似乎出現了幻聽,她聽見他說,他思慕她。

這怎麽可能呢,這不可能,一定是她聽錯了。

“我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晚了,都怪我傻,我笨,我沒早點想明白,最起碼,我應該在看到你身體的那時候對你負責任的……”

鳳井川這個腦子缺根弦的,此時提起這茬來做什麽,天狼罵道。

果然,諸葛東雲聽到了這句話,什麽傷感、情動都化為烏有,她驟然轉身,吓得鳳井川一下子就忘記了自己接下來要說什麽了,傻呆呆地盯着她看。

諸葛東雲轉身的時候,是帶着怒氣的,準備質問他說的那句“看到你身體”是什麽個意思的,轉過身來看到他全身都挂着污穢,狼狽不堪的模樣,嘴裏的話莫名就變成了:“你這是怎麽了?”

鳳井川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怎麽就那麽倒黴呢,那麽倒黴呢!

“說啊?你該不會掉茅坑裏了吧?”諸葛東雲第一句是這麽問的,轉念一想,又問了第二句:“難道你是為了躲我,故意掉下去的?”

陌落神補刀:“也有可能是萬念俱灰,尋死來着。”

鳳井川頭搖得像個撥浪鼓一樣,連忙解釋道:“我聽見你在外面說喜歡我來着,我想出來見你,腳一滑,就掉了進去!”

“你沒事吧,你還是趕緊回去沐浴,換身衣衫吧!”

“反正我都已經這樣了,還被你看見了,也不怕被別人笑話了,我還是和你說完了再去洗,你若是嫌棄我,離我遠些便是。”

諸葛東雲皺了皺眉,惡臭味撲鼻而來,确實讓人難以忍受,她滿臉泰然地往前走了兩步,反而更靠近了他。

鳳井川連忙後退了兩步,這味道他自己都難以忍受,他不忍心讓她聞着這惡臭。

“你若實在覺得沒面子,我也掉下去一回,如此我們便誰也不嫌棄誰了。”

鳳井川被她吓住了,以她雷厲風行的作态,保不齊她真的會跳了下去再爬起來,他哭笑不得地求道:“別,千萬別。”

“那你還覺得我會嫌棄你嗎?”

鳳井川立馬搖頭,矢口否認道:“哪能呢,我沒這個意思,真沒有。”

諸葛東雲這才作罷,板着一張臉秋後算賬,“方才你說什麽負責任,怎麽回事,你且說說?”

鳳井川如霜打的茄子,焉焉的。

“我覺得我還是回去洗幹淨了再來細說的比較好,你看這裏畢竟是七公主府上,人來人往的,若是被別人看見,我可真沒臉見人了!”

諸葛東雲笑了,“也好,那我還是跳下去看看吧!”

一物降一物,從來都是被拿捏住的那一方,鳳井川這輩子是都翻不了身了,“姑奶奶耶,我錯了,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他這一聲姑奶奶,諸葛東雲和躲在一旁看戲的陌雲熙等人都笑出了聲。

“上次你受傷了,雲熙要去照料你,我……我怕她一個女孩子不方便,便非要搶着自己去照料你,我……我那時候真的不知道你是女的,我發誓。”

“原來那個時候你就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然後你就躲着我,怕我要你負責是嗎?”

鳳井川舉起雙手,投降一樣地解釋:“沒有,我就是有點吓着了,不敢面對你,怕你知道了我看了你的身體會想不開,另外,我也是想好好的想一想,想清楚我對你究竟是什麽感覺。”

諸葛東雲鼻子一哼,臉上冒出了兩朵紅雲,問:“想明白了嗎?”

鳳井川落寞地說:“還沒想明白呢,就看見你和天狼兩個人……,天狼是我的好兄弟,既然他也喜歡你,我真的不好傷他的心,我……”

“哦,你是要把我讓給天狼咯?可是我喜歡的人是你,不是他,怎麽辦?”諸葛東雲面帶着笑,想要逗一逗這個傻瓜。

鳳井川哭喪着臉,茫然失措地說:“我也不知道怎麽辦。”

諸葛東雲話問到這份上,也沒有繼續逼迫他的必要了,不要妄圖霸占男人所有的情感,他還有至血親情、袍澤兄弟情、國家道義情,和兒女情長比起來,它們一樣的重要,不能将那些情義覆在肩上的男人,他們也擔不起女人的深情。

“哎,雖然我是真的很感動你心中我那麽重要,可是你也太小看了我了吧,你不想傷我的心,我又怎麽會傷你的心,井川,我和東雲什麽都沒有,就是合起來演一出戲逼你面對而已!”天狼适時走出來,真誠而又感動的目光中包涵了太多。

年少輕狂時,心裏沒有那麽多的是是非非,憑着一腔熱血放棄了繼續在雲都學院學習的機會,可是命運在關上一扇窗的同時也為他打開了另一道門,他到了鳳族,認識了鳳楚央,開始了他人生新的篇章,他感謝命運,感謝他們每一個人,因為有了他們,他才這般有血有肉。

鳳井川幾度哽咽,感動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再看着天狼的身後,鳳楚央他們一張張熟悉的臉龐映入眼簾,鳳井川覺得,什麽感動那都是浮雲啊,合着他們是躲在一邊看完了熱鬧才出現的啊。

“天狼,兄弟之間,最講究的就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看我這一身污穢,你也分享點吧!”說時遲那時快,天狼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鳳井川抱了個滿懷,令人作嘔的臭味熏得他眼睛都流出眼淚來了,真不曉得諸葛東雲是怎麽忍受了這麽久的,到底是情人眼裏出西施,旁人理解不到。

西海妖王

天狼沒有防備中招,其他人見狀都迅速的散開,這種“福分”還是不要同享的好。

聽說鳳井川那貨後來用熏香沐浴,泡了一夜的熏香浴,都沒能将他身上那股子臭味給洗掉,而且自那以後,他見不得黃色的菜肴和湯羹,每每見着便會嘔吐不止。

美人魚國王在王宮內舉辦了盛大的宴會,美人魚族所有的皇室、王宮大臣和其女眷都出席,鄭重的歡迎北海妖王和他的朋友們。

幽樓若是換個時候來此處,必然會被奉為上賓,并且姿态十足。

魔帝這群人在這裏,他甚至連說話的權利都沒有了,唯一讓人敬畏的不過就是他北海妖王的身份。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他們的影響,美人魚一族此番出席宴會,竟然沒有再衣不蔽體,一個個都正常的穿起了衣物,只是他們沒有外界的布匹,能制成衣裳的也只有那些白色的薄紗。

層層白紗裹裝,素錦衣袂飄飄,竟然是別有一番風情。

這般正常人的裝束,少了些辣眼睛的畫面,倒是讓人神清氣爽了許多,不用一場宴席期間閃閃躲躲,到處都是尴尬。

鳳楚央有了陌雲熙,倒是少了許多叨饒,至于天狼和忘生幾人,幾位公主根本未将他們看在眼裏,自然也是逍遙自在的。

最受歡迎的自然是魔帝,其次便是幽樓,幾位公主中除了五公主月清秋和七公主月小七,剩餘的五位公主都是使出了渾身解數來讨好兩人。

“看這情形,我們到此處來的巧合之說,頗有幾分牽強了。”

鳳楚央甚為贊同,“若是玄武神鬼沒有在魔帝那裏,或許此番倒是我們離開的契機。”

“不知你有沒有注意到,我們分明是要去西海的,卻誤打誤撞到了安海島,有了幾分自投羅網的意思。我想,是不是時光久遠了,當初精靈族留下的海線圖已然發生了變故。”

這些日子陌雲熙總是在想,到底何處出了差錯,思來想去,寶圖不可能有假,他們也沒有看錯,結合以前學習地理的時候書本上說的地殼說,海上的島嶼在時光中很可能因為地勢的變化或沉沒或顯現,千年的時光,海域上的一切都可能不再是以前的模樣了。

如果是這樣,原本的一切篤定都變得虛無缥缈起來,有寶圖又如何,在這片陌生的海域,想要尋找精靈族,無疑又增加了許多的難度。

“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美人魚族究竟是打的什麽算盤,而我們又如何在這複雜的局面裏面順利脫身,這才是首先要考慮的。”諸葛東雲仍舊一身男裝,英氣逼人。

俗話說的好,趁你病要你命,如果美人魚族真有什麽輕舉妄動,反而是他們的機會。

席間除了開始美人魚國王客套的寒暄了幾句以外,倒沒有上次宴會上的波濤洶湧,看似平和的表象下面裝滿了陰謀。

美人魚國王看到自己的女兒們如此貼着臉面讨好魔帝和幽樓,沒有覺得顏面盡失反而甚為欣慰,看向另外兩個端坐在那裏的兩個女兒,目光中帶着幾分微愠。

“報!”門外的侍衛急匆匆地走了進來,雙手交握在一起抵着自己的前額,單膝下跪行禮,道:“禀王上,急報,夜叉族來訪,此刻就在漩渦外等候。”

滿堂寂然,紛紛注視着侍衛,聽到他的話後方才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美人魚一族雖然在此處開辟了空間,生活的與世隔絕,可是他們生活的地方,實則卻是夜叉族的領地,所以一直以來夜叉族和他們一直都有來往,夜叉族此時來訪,不知意欲何為。

“來的是夜叉族哪位?”

“夜叉族小王子沙裏瓦。”

國王笑道:“既然是小王子,估摸着是來游玩的,你且去告訴他,今日多有不便,請他見諒,明日本王派人前去接駕,請他先回去吧。”

那侍衛擡起頭來為難地看着國王,思慮着該怎麽說。

“還不退下?”三公主月盈盈斥責道,沙裏瓦最是煩人了,黝黑的膚色好似裹了一層黑漆,油亮亮的,她不想見到他。

“屬下……”侍衛被她一訓斥,更加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美人魚族的侍衛們大多都是月小七提拔任命的,每一個人她都深刻的了解他們的性格,此人是國王的宮殿守衛,平日裏極為機靈,國王都下令了他還猶豫不決好似還有話要說,于是她便問他:“可是還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侍衛點頭答道:“屬下是想禀告王上,與夜叉族小王子一起來的,還有西海妖王百裏坤。”

什麽叫做萬籁俱靜,什麽叫做一語激起千層浪,什麽叫做目瞪口呆,現在也唯有這些詞才可以形容目前的情形。

莫說美人魚族王國愣住了,便是北海妖王幽樓也被驚呆了。

“快,小七,快去迎接西海妖王進來。”國王連忙說道,然後又假意嗔怪道:“你怎麽能不禀報清楚呢,如此豈非怠慢了西海妖王,若是怪罪下來,你可莫要怪我保不住你。”

美人魚族的元老們都輕嘆一口氣,遙想當初老國王是多麽的英明神武,果斷閥絕,即便妖皇讨伐,依然臨危不懼,戰無不勝,可如今這位國王,只會嘩衆取寵趨炎附勢,丢盡了美人魚一族的顏面。

一個北海妖王,就讓自己的女兒們争相讨好,再來一個西海妖王,不知他又會幹出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來。

“有熱鬧看了。”諸葛東雲悠然自得地飲酒,大家紛紛揣測西海妖王來訪,究竟是所為何事,她卻只當一場好戲來看。

“何以見得?”

“看美人魚國王的這樣子,是打算讓北海妖王幽樓當自己的乘龍快婿來着,依他這些女兒的容貌來看,倒也不算高攀,只是這西海妖王一來,恐怕他的如意算盤就要落空了。”

陌雲熙重複那句:“何以見得?”

諸葛東雲湊近她的耳畔,悄聲讓她看幽樓的臉色,從聽到百裏坤的名字後就變得不茍言笑,不但正襟危坐在那裏,目光還時不時地眺望入口處,顯然,百裏坤與他的關系定然算不上友好。

“關系不好,也礙不着人家找乘龍快婿啊,反正美人魚族公主衆多,若是百裏坤也想當人家女婿,各挑一個便是!”鳳井川說。

諸葛東雲和陌雲熙并不回答,留給他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讓他自己揣測去吧。

鳳井川還想追問,國王已攜衆臣起身迎接正走進宴席的西海妖王百裏坤和夜叉族小王子沙裏瓦,他們也禮貌地站起身來表示尊重,連幽樓都起身了,整場宴席上也唯有魔帝一個人端坐在那裏,特別顯眼。

“不知西海妖王大駕光臨,我等有失遠迎,實在是失禮,失禮!”王國客套的說。

百裏坤也客套地回:“哪裏哪裏,是我驀然來訪,叨擾了各位才是。”

他的步伐、舉止、氣度和大方,竟似一個王子一般出衆搶眼,說話有禮溫和,反應極快,玄色的鑲金外衫,顯得他低調而又內斂,眼神專注尖銳又帶了幾分溫和,容貌很是英俊。

他的額頭上有兩只龍的犄角,看上去像是童年歌謠裏的小龍人,他是海蛟龍的後代,身體裏有些許龍的氣息。

難怪幽樓不高興呢,這樣一個英俊的王子,兩人放在一起不用比較便能分得出誰高誰低,自己本還可以有口湯喝,百裏坤一來,他連湯都喝不着了。

“快,請上座。”

騰出來的位置恰好是幽樓的對面,百裏坤經過他面前的時候,視線直接越過他去看向魔帝,絲毫沒有将其放在眼裏。

魔帝的位置,比他們要高上一等,百裏坤這邊坐的正是七公主月小七和五公主月盈盈。

百裏坤唇角上翹,大方落座,沒有計較為何這般安排,他是何等的狡猾,如何看不出魔帝的厲害。

“往常這個時候,你都已經在我西海府上做客,敬獻上你北海的水産珠寶,昨日我還念叨你怎麽還未前來,難不成是要放棄了今年的百年大比了,卻不料你竟然在美人魚族做客。”

同是妖王,西海卻比北海富庶強悍的多,幽樓少不得要對百裏坤巴結一番,百裏坤這般口氣與他說話也是正常,可是如今不同了,幽樓有了魔帝這座靠山,再聽百裏坤在大庭廣衆之下這樣說,他氣的一巴掌拍在面前的臺案上,嚷道:“百裏坤,你我同是四海妖王,到哪裏都是平起平坐,你注意你的言辭,莫要以為我怕了你。”

百裏坤長着一雙紫葡萄般的眼睛,眼珠深黑,看人的時候能讓人莫名的緊張,他就那麽看着幽樓,看的他心裏發毛,他才開口,“如今的你自然是不怕,便是妖皇此刻前來,你也不一定要懼怕她了吧。”

幽樓洩了氣勢,惶恐地去看魔帝,他的所有底氣都是因為他的存在,沒有他,自己只配給百裏坤提鞋。

“坐下。”魔帝頭也不擡的說,“來者皆是客,總不能攪了人家的宴席,時間嘛,還多的是,慢慢說便是。”

何處芳草

百裏坤較幽樓,不管是實力還是氣度上,都甩他好幾條街,魔帝想要稱霸海域,自然不會因為要幫幽樓出頭而去打壓百裏坤,他的想法很簡單,兩人他都要收服。

魔帝都如此說了,幽樓自然大氣都不敢出,乖乖地坐了下來。

兩人一見面便争鋒相對,這是美人魚國王始料未及的,他張了張嘴想要調和,又怕說的不當得罪了其中一方,愣是半天都沒放出一個屁來。

月小七見狀,舉杯向百裏坤和沙裏瓦敬酒,并打趣道:“許是小王子聞到了酒香味,知道我們這裏有宴會,便帶了西海妖王過來吧!”

沙裏瓦開口一笑,潔白的牙齒稱地他和黑人一般,他與月小七熟埝,開慣了玩笑,順着她往下說道:“還是小七懂我,哈哈。”

客套話說完,杯中酒也飲了,月小七才在他耳邊輕聲地說:“你若再不來,我家三姐姐可就要被別人搶去啦。”

沙裏瓦眺望了一眼坐在魔帝身邊的月盈盈,雙手放在臺案下做了個揖,感激地說:“多虧了小七你給我書信,感激不盡。”

沙裏瓦自然不是平白無故前來的,是月小七修了書信給他,告訴他幽樓在這裏,她的父王要将月盈盈嫁與幽樓,讓他趕緊尋找對策,前來提親。

沙裏瓦接信後愁眉不展,他愛慕月盈盈已久,奈何月盈盈一直都看不上他,他雖貴為夜叉族小王子,與幽樓北海妖王的身份比起來實在差的太多。一籌莫展之際,西海妖王竟然來到了夜叉族,他只是抱着試試看的态度央求着西海妖王為他提親,哪知西海妖王一聽對方是幽樓,立刻就答應了他。

這才有了二人的突然造訪。

“那人是誰?你信上怎麽沒有提及?”沙裏瓦嘴巴向魔帝那裏努了努,月小七道:“幾個人類,不知道是什麽身份,只是幽樓頗為忌憚他,你小心些,莫要招惹他。”

他們的談話自然一字不落地落入了百裏坤的耳朵裏,他的臉上挂着微笑,眼睛眯成一條縫,好似十分開心一樣。

“美人魚一族雖然一直都在我西海的邊陲處,我卻從未來過,今日一見,果真與衆不同,特別是國王您的女兒們,個個都美若天仙,難怪沙裏瓦央着我前來為他提親呢!”

月盈盈厭惡的皺皺眉頭,仿佛一只瘌蛤蟆爬到了她的身上,胸膛裏像塞滿了一團髒東西似的惡心和難受,奈何這說話的人是百裏坤,她發作不得。

百裏坤并沒有說沙裏瓦求娶的是誰,可是美人魚一族都知道沙裏瓦一直心儀月盈盈。

“呃!這……”王國有些為難,沙裏瓦的事他本是打算等月盈盈被各妖王挑剩下後再說的,如今百裏坤親自前來為他提親,他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

“怎麽?三公主已經婚配了嗎?”看國王這般為難,百裏坤問道。

“呃……”國王又是一頓,求救般地看向月小七,月小七張口便道:“那倒沒有,不過我這三姐姐卻不是很喜歡小王子,怕是會不願意嫁啊!”

“哦?”百裏坤并不識得那個是月盈盈,可他的話像一瓢涼水,向月盈盈劈頭潑來,他說:“婚姻大事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看沙裏瓦與你家三姐倒是般配的很,感情嘛,在一起久了自然就培養出來了,我看今日是個好日子,不如便這般定下來吧。”

月盈盈長長的指甲插入掌心遂不覺疼,她不甘心啊,哪怕百裏坤是為自己求娶,她亦覺得歡喜,偏偏就是那個最醜陋的,她最讨厭的沙裏瓦,她如何甘心。

沙裏瓦坐在席上,在座的哪一個不比他好看,憑什麽她就要嫁給一個最醜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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