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70)

如此想來,膽子也大了許多,她尖着嗓子歇斯底裏地喊:“我不要嫁給他,他那麽醜,如何配得上我,沙裏瓦,你別癞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自己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那副德行,我便是死也不願意嫁給你的。”

如此惡毒的話說出來她還不夠,繼續瘋言瘋語:“你趁早死了那份心吧,再有,我有欽慕的人了,夜珈公子,自從那日初見你,我這心裏便再也容不下別人了,我此生非你不嫁,求求你,向我父王要了我吧!”

月盈盈的辱罵和輕蔑,像燒紅的烙鐵打在沙裏瓦的心上,他的每一根神經都在絞痛,每一個細胞都在割裂,心像被撕碎了一樣,疼的難以忍受。

魔帝看月盈盈深情凝望着自己,他看不入眼,心裏感到膩歪,這番沒有情趣且又惡毒的女子,他連看一眼都覺得厭煩。

“姑娘在我眼裏,也如同那瘌蛤蟆是一類的,如此看來,你與小王子倒是十分般配的。”

陌雲熙一口茶水噴出來,她深以為對魔帝的惡毒是頗為了解的,但是她沒料到,他竟然可以惡毒成這樣。

百裏坤笑而不語,現世報大抵便是如此了吧。

當你用惡毒的語言攻擊別人的時候,你可能覺得沒什麽,自己只是逞了口舌之快,可是當別人用惡毒的言語攻擊你的時候,你方才能體會,那是怎樣的傷人。

月盈盈怎麽也沒有想到,魔帝會這樣說她,她如同一只破碎娃娃一般,不知道哭也不知道笑,看着怪讓人心疼的。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想想她之前說的話,這也是她咎由自取。

魔帝大可以用委婉一點的方式拒絕她,如此不留情面又傷人至深,也只有魔帝做的出來。

百裏坤問:“你可還願意娶她?”

這裏面學問可大了,百裏坤是問沙裏瓦可還願娶月盈盈否,而不是問月盈盈還願不願意意嫁沙裏瓦,瞬間這個選擇權便落在了沙裏瓦的手中,沙裏瓦願意娶,那是你月盈盈的福分,你該好生珍惜,沙裏瓦不願意娶,即便你月盈盈此刻後悔了也沒有用,你只能當一個萬人唾棄的惡毒女人,孤獨一生了。

月盈盈像是沒有聽見百裏坤的話,只是呆呆地站在那兒,還沒有從剛才的打擊裏回過神來。

沙裏瓦冷笑了一聲,面上一派正義之色,“父親非常希望我能與美人魚族結親,大哥娶妻傳承家業,而我則可以入贅到美人魚一族,償了伯父無子的遺憾,只是沒料到三公主如此嫌棄于我,我若再強求,豈不是厚顏無恥,罷了,罷了!”

沙裏瓦這番幹淨利落放手的話,讓衆人刮目相看,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月盈盈的話都說的那般難聽的,但凡是個男兒,都應該有點血性,這才讓人看得起。

一個人,首先要自己尊重自己,才配得到別人的尊重。

月盈盈聽到沙裏瓦的回答,身子一軟便癱軟在地上,昏了過去,她知道,她這一生怕是再也沒有翻身之日了。

國王激動地看着沙裏瓦,他從來都不知曉沙裏瓦是抱着這個打算的,沒有兒子是他一生的遺憾,如果他早知道,七個女兒任他選他都願意。

“賢侄,我與你父親兄弟之交,是我的女兒不懂事,你莫要放在心裏,是她沒那個福氣,你且看看我還有六個女兒,只要你說你看上了哪個,我立刻指給你!”

王國的言下之意便是,不管是誰,我都不會拒絕,另外,還有一層意思,沙裏瓦入贅的話,等于便是延續了美人魚一族王族的血脈,相應的,他娶的那個人,也将相應的成為下一任國王。

月小七垂下了目光,她想繼承王位,她也不讨厭沙裏瓦,若是放在認識那個人之前,或許她就會順勢而下,傳遞給沙裏瓦她願意的信號,可是見過那人之後,她勉強不了自己的心。

沙裏瓦的确将目光投向了月小七,她的野心他都知曉,他們私底下關系也很好,如果她願意,他便會成全了她,看大她垂下的眸子,沙裏瓦明白,她不願意。

兩王争搶

連素來與他交好的月小七都不願意,他也不必勉強了,雙手拱起半作揖道:“我求娶三公主乃是真心歡喜,她拒絕了我,我若是再選了別人,豈不是對她的不公,伯父若是不嫌棄,可以認我當個義子,以全了我們的這份父子情誼。”

沙裏瓦進退得宜,張弛有度,短短兩段話,便讓所有人對他贊賞有加,百裏坤看向他的目光頗有幾分欣賞,這個沙裏瓦,或許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至少現在看起來,月盈盈是配不上他的。

美人魚國王失落極了,這麽好的機會,竟然白白錯過了,義子哪有入贅來的好,那個死丫頭真是氣死他了。

“怎麽會嫌棄,高興還來不及呢,從今以後,小王子就是我美人魚族的王子,是我唯一的兒子,來,大家都舉杯,為我們慶祝!”

沙裏瓦雙膝下跪,規規矩矩地向國王行了一個大禮,當即便改了稱呼,“父王!”

國王看起來很高興,所有人都舉杯慶賀,完全忘卻了那剛剛被侍衛帶下去的月盈盈,月清秋瞅了一眼身旁的月小七,半垂下眸子輕聲地說:“我以為你是願意的,這樣的機會,你竟然無動于衷?”

“五姐,你和我們不一樣,你從未将王位放在眼裏,自然不屑與她們争搶,你的野心是外面的世界,如今你的機會也來了,你不是一樣無動于衷地坐在這裏嘛!”

王位繼承的這個問題上,月小七知曉自己這個五姐從來都不屑與她争奪,她不是不争,而是不屑,這片王土根本就沒被她放在眼裏,外面的世界那麽精彩,她想走出去看看。

月清秋嘴角挂着淡笑,她便知道自己的心思逃不過小七的眼睛,這些年來她一直都将自己低到塵埃,淡化自己的存在感,就是希望被國王厭棄,進而獲得自由。

“我想要的是廣闊的天空,自由的呼吸,而不是從一個牢籠換到另一個牢籠。”

月小七感嘆道:“可是五姐,你又可曾知道,你越是這樣便越是顯得與衆不同,反而更易引得別人的注意。”

月清秋不明所以,擡首間便見百裏坤對她微微一笑,她的心立刻跳漏了一拍,慌亂地低下頭來。

“我看他當我的五姐夫,倒是不錯的,我提醒你是想讓你好好想想,切莫與三姐一樣落了個那般下場。”

月清秋端坐了回去,臉上一貫的清冷也變得有些浮躁,有一點或許月小七也沒有想到,國王剛剛被月盈盈拂了面子,若是此番再有誰向他提起婚事,只怕他會立刻點頭應允,他不會再給她們拒絕的機會。

“恭喜國王喜得義子,今日此行甚是值得啊!”百裏坤先是道賀,然後話鋒一轉,便提出告辭:“原本早該啓程前往東海,因為一直候着北王,耽擱了許久,現在看來北王是不會去我西海做客了,我也該回去盡早啓辰了,各位,告辭!”

幽樓冷哼一聲,你告辭便告辭,非要扯那麽多做什麽。

國王站起身來,眼前是多麽難得的機會啊,西海妖王就在這裏,他的計劃不正是要将他變成自己的乘龍快婿嘛,哪能讓他就這樣走了啊。

“西海妖王且留步,今日這宴席本是為了給北海妖王接風而設,剛才小女冒失,白白讓大家看了笑話,這事給了老朽當頭一棒啊,老朽有七個女兒,卻一個都未婚配,本想着是讓她們多陪我些年,如今看來女大不中留,還是早些為他們尋得婆家,将她們嫁出去的好。”

百裏坤有些不明白國王話裏的意思,你要嫁女兒便嫁好了,與我何幹?

他不說話,國王的話接不下去,硬着頭皮一個人往下說:“聽聞西海妖王和北海妖王都尚未娶親,二位看看我這一衆女兒之中,可有你們看的上眼的?”

月清秋的頭低的更低了,心裏祈禱着千萬不要選她。

百裏坤和幽樓同時看向國王,看的他腿脖子直打顫,結結巴巴地繼續說:“當然,在座的若是也有看的上眼的,都可以提親,提親。”

幽樓倨傲地盯着百裏坤,說:“如此,便恭敬不如從命了,整片海域誰不知曉,美人魚一族的女兒都是頂尖的美人,既然國王如此說了,那我便選一個吧,就五公主吧。”

月清秋身子一顫,閉上了雙眼,為什麽偏偏怕什麽就來什麽呢?

百裏坤淡笑地看着至始至終都沖着自己說這番話的幽樓,他知道,幽樓是故意的,他方才一定是看到自己多看了兩眼月清秋,才故意提出來要她的。

他若對月清秋有意,斷然不會讓月樓得逞,便是無意,他也不會在月樓面前弱了氣勢,這便是一開始諸葛東雲說的,這乘龍快婿當不成了。

他們不管是真情還是假意,肯定都會選擇一個人争奪,給了誰都吃力不讨好,王國一開始就不該提這件事,偏生他還非要提。

百裏坤譏諷地說:“巧了,我看上的也是五公主,這可如何是好?”

鳳井川感嘆:我家小九妹真乃神算也!

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太過于執着的追尋某樣東西反而會适得其反。

幽樓毫不退讓,挑了挑眉間到:“常言道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百裏坤你初來乍到,可分得清哪位是五公主?你這樣從中作梗,破壞別人姻緣,實乃小人行徑。”

百裏坤本來的确是不知曉哪個是五公主,可是方才他恰好聽到月小七稱呼她身旁的女子為五姐,無巧不成書,幽樓想要诓他,怕是要讓他失望了。

“小人?呵呵,五公主身姿清麗,氣若幽蘭,方才我一眼便看見了她,如此輕塵脫俗的女子,我自然是心動的,只是不知五公主覺得本王可配的上你?”百裏坤走到月清秋面前,視線牢牢鎖定在她身上,用行動告訴幽樓,他究竟認不認識五公主。

國王一口血悶在心裏,拜月盈盈所賜,他的女兒們怕是以後都要被別人诟病眼高于頂了。

月清秋渾身一顫,艱難地擡起頭顱與百裏坤四目相對,拒絕,她絕對沒有好下場,勢必還要牽連美人魚一族,答應,她的心不願。

“百裏坤,你這樣子問五公主豈不是在強迫她,五公主,本王說要求娶你,是真的對你仰慕,并非兒戲,你莫要為難,若是你不願意的話本王亦不會強求,來日方長,總能讓你了解本王的為人。”

月清秋詫異地望向幽樓,他能說出這番話來頗讓人意外,管他是真心還是假意,他這樣一說倒是正好替自己解了圍,月清秋左右為難地說:“承蒙二位垂憐,小女不才,實在當不得二王為我有所間隙,再者,小女上面還有五位姐姐,長姐未嫁,小五萬不能越過了去。”

百裏坤了解幽樓,他粗枝大葉不拘小節,方才的那番話若非真心,他是決然說不出來的,千算萬算,沒料到他們兩個竟然真的看上了同一人,或許,這也是他們的孽緣吧。

“如此倒是本王考慮不周了,本王對五公主一見傾心,并未考慮那麽多,既然五公主如此說了,本王也必當尊重你的選擇,等你的姐姐們都婚配了本王再來提親。”

月清秋頭皮發麻,這個麻煩還是如同定時炸彈一樣在自己的身旁,再看看對面她的四個姐妹羨慕的目光,幸虧月盈盈沒在這裏,否則她肯定恨不得将她抽筋剝皮。

“岳丈大人,等我從東海回來再來叨擾,告辭!”百裏坤再次提出告辭,沙裏瓦跟着他一起離去,國王滿頭大汗地目送他們離去,懊悔極了,剛才他就不該開口挽留百裏坤,這下好了,北王和西王都看上了小五,可小五只有一個,這可如何是好。

提前崩塌

兩場宴席看了兩場戲,這美人魚一族還真是多事之秋,百裏坤臨走時喚的那聲岳父,使得國王不敢将月清秋許給幽樓,幽樓也并不為難,只說待他東海回來後再來提親,言下之意自然是他也要告辭了。

國王白忙活一場,弄巧成拙,自然也不好意思再阻攔,囑咐月小七一定要好生送別。

次日,風和日麗,月小七攜月沛等為魔帝他們送行,赤炎藍鯨徜徉在海水裏,等待着衆人進入它的腹內。

“七公主,多謝這幾日的款待,就此別過!”鳳楚央禮貌的道別,幽樓見月清秋沒來送別心情有些不佳,魔帝從不在意這些禮節,唯有他當個代表。

月小七神情一滞,略有幾分不自然地答道:“客氣了!”

她沒記錯的話,這是鳳楚央第一次與她說話吧。

“後會有期!”陌雲熙也過來道別,月小七微微點頭,輕聲吩咐月沛:“引他們出漩渦,送他們到西海境內再回來。”

月沛領命,月小七望着為首的魔帝擡腳就要邁入赤炎藍鯨裏,內心裏有幾分傷感,人生中匆匆那麽多的過客,許多不經意的一個回首便是永恒,下一次相見,很可能便已經是物是人非了。

哐當一聲巨響,月小七腳下一個釀跄險些摔倒,再擡首便看見天空一片暗紅,湛藍的海水如同煮沸了一般開始沸騰,四周狂風大作。

“報!”遠處跑來的侍衛被風吹的跌跌撞撞,用盡全身力氣也穿越不過來,只能高喊着:“漩渦門崩塌了,崩塌了!”

漩渦門是他們出入的必經之地,開創這片空間的人曾經說過,如果漩渦門塌了,這片空間便也将随着不複存在,而空間內的一切都将随着而被毀滅。

月小七神色巨變,王上推斷過,至少還有半年的時間才會到那個時候,為什麽會提前這麽多時間,但是很顯然的,現在這些已然不重要了,漩渦門塌了他們出不去了,他們所有人唯有等死這一個選擇了。

“怎麽回事?”陌雲熙大聲的詢問。

月小七眼角滑落一顆淚滴,擠出一個笑道:“晚了,你們出不去了。”

黑色的迷霧從魔帝的身上延伸出來蔓延在半空中,遮蔽了暗紅的血色,大地黑了下來,狂風停止了肆虐,這片空間暫時平靜了下來,卻陷入了黑暗之中。

“這片空間是聖級強者開辟的,以我的實力也只能壓制住一個時辰,不想死的話,你最好把這一切解釋清楚。”魔帝不容置疑的說,如此生死關頭,他根本沒有半分顧忌了。

“不錯,此處的确是一位聖級強者開辟了,但是我們并不知曉她是誰,按照推算爆發的時間應該是在半年後,我們也正準備撤離這裏了,沒想到竟然還連累了你們!”

月小七說的不卑不吭,她們的确是用了計謀把他們騙來,可是她們是真的沒有想讓他們陷入這種境地之中來。

“七公主,是你們主動引赤炎藍鯨來此處的吧,不知道你們究竟有何目的,現在還不能說嗎?”

月小七聽到鳳楚央的質問,連忙解釋道:“的确是我們引你們來這裏的,可是我們并沒有惡意,王上只是想和北海妖王結親,以便我們撤離這裏之後,能在四海之中擁有一個栖息之所,如此而已。”

“那麽現在這是什麽情況?”

“這片空間已經有一千多年了,那位聖級強者的氣息已經消失殆盡,空間沒有力量支撐所以就要崩塌,如果崩塌的話,空間內所有的一切東西都将随着化為虛有。”

魔帝繡袍一掃,月小七便被他甩出去幾米遠,嘴角的血漬說明她受傷了,“如何出去,快說。”

他還才剛剛複活,還有大好河山天下大業等着他去做,如何能死在這裏。

月小七搖了搖頭,“漩渦門已崩塌,出不去了。”

魔帝怒氣上湧,擡手便要動殺手,陌雲熙大聲的制止:“夜珈!”

“怎麽,你想死在這裏嗎?”

“你殺了她,你也一樣出不去,你有這個力氣,不如好好想想有什麽辦法能夠出去!”

魔帝笑的癫狂,他在正常的情況下基本上還算正常,一旦他受環境或者別人刺激的時候,就會特別的偏激,從王宮內逃出來的衆人圍繞在月小七身邊。

月清秋扶起月小七,月盈盈不可置信的看着魔帝,這和他之前表現出來謙謙君子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還有什麽辦法,你沒聽見她說嗎?我們出不去了,我們就要死在這裏了,呵,即便我死,我也要讓她們死在我前面,為我陪葬,陌雲熙,你還沒見過我親手殺人吧,只要我的手一揮,他們便都會化成一具白骨,就像水玲珑和君白衣一樣,他們……”

陌雲熙的心咯噔了一下,慌亂地打斷他問:“你剛才說什麽,魔帝,你不是說我師傅和君院長在你手上嗎?”

魔帝顯然有些癫狂了,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死了,早死了,被我殺了,君白衣這個閹人,還想從我手上放走那個女人,活該,我早就想殺了他了。”

陌雲熙身子晃蕩了一下,鳳楚央眼明手快地接住她,她死死地盯着魔帝雙目通紅,滿眼的恨意。

“水玲珑不是我殺的,我沒想殺她,是她自己要陪着君白衣去死的,雲熙,我只是想用她來威脅你帶我去找精靈族,真的。”魔帝似乎恢複了些清明,開始解釋。

“他們死後,可合葬在一起了?”陌雲熙咬着牙問。

魔帝嗤笑了一聲,那口氣好似有嘲笑,也有羨慕,“只不過是兩個死去的人而已,難道我還得費心将他們分開來嗎?”

陌雲熙面色緩和了一些,在心裏說道,還好,還好,他們兩個生前有諸多顧忌沒能在一起,死後能夠在一起,也算是如願以償。

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願同年同月死,君生我生,君死我随,生不同衾死後同穴,他們總算還是在一起了,師傅她是生無可戀了,才用自盡的方式追随而去的吧。

“魔帝,你我之間的債又填上了一筆,屠我全族,害我流離失所,擄我娘親,逼死我師傅,奪了單羽彤的身體,殺光了和平村那些無辜的村民……,這一樁樁一件件,我都記在心上,總有一天我會一筆筆的讨回來。”

魔帝知道他和陌雲熙正式決裂了,以前,雖然他們一直都是敵對的,可是相見的時候,總還是能夠心平氣和的說話,帶着面具互相恭維着,可是現在起,陌雲熙說這番話起,他知道,他們再也不會有佯裝是朋友的時候了。

嘴角掀起一抹冷笑,冷冷地說道:“我等着!”

或許根本不用等,不用那一天,他們之間的賬便可以了結了,畢竟一個時辰後,這裏就會消失,他們也将随之死去,到時候塵歸塵土歸土,哪還來那麽多的恩怨情仇。

“魔帝陛下,以您的實力一定可以突破出去,我等死不足惜,請您不用管我們,立刻想辦法出去吧。”司空業恭敬地勸解魔帝,他相信既然他有辦法壓住住一個時辰,想要全身而退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魔帝攤開手心,望着手掌的紋路,這雙本是單羽彤的手,掌心的紋路不像自己原先的那般,只有一條單一的橫線,他的一生無情無義,了無牽挂。

而這只手的掌心,長長的一條感情線深而又清晰,那是對一個人從始至終的深愛,慢慢地彎曲手指握成拳,那是單羽彤的愛,不是他的,他怎麽可能再次動心呢。

“在那之前,至少在現在,可能我們還得最後連一次手,或許你想和我一起死在這裏也沒有什麽好遺憾的,但是,他們呢,你的那些朋友,你想他們也死在這裏嗎?”

光之聖珏

沒錯,魔帝說得對,如果此刻只有她和魔帝兩個人,她一定會選擇和他一起同歸于盡,但是現在她不能,這裏不僅僅有她的朋友們,還有美人魚一族成千上萬的子民,她不能那麽自私。

“或許我該和你聯手,這樣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可是我不屑,怕髒了我的手,我相信天無絕人之路,即便沒有你,我也會找到辦法帶他們出去的。”陌雲熙霸氣無雙地拒絕了魔帝,她向來愛憎分明,魔帝殺了君白衣和水玲珑,徹底地觸犯了她的底線,她是決然不會再對他有半分好臉色看的。

“這個還給你們,既然如此,你們自求多福吧!”魔帝将玄武神龜抛了出來,然後再也沒有去看陌雲熙,而是帶着幽樓和他的人走到另一邊去想辦法怎樣出去。

“小丫頭有骨氣,可是這骨氣你氣勢也可以緩緩再要的。”玄武神龜感嘆道,細小的身子變到半人高,免得太小被人沒看見給踩死了。

“您老見識廣,快想想辦法吧,你不是空間神龜嗎,你有辦法出去嗎?”

玄武神龜搖頭晃腦地趴在那裏,“我這空間只是我自己的身體,這處空間是獨立的,我也無能為力啊,解鈴還須系鈴人,或許,你該去問問那個國王和公主,那位聖級強者既然開創了此處,不可能沒有留下解決隐患的辦法吧。”

一語驚醒夢中人,陌雲熙頓悟,玄武神龜說得對,一定還有什麽他們不知道的東西。

“王國您能否好好想想,當初那位聖級強者可有留下什麽話嗎?或許我們可以從中得到啓示,幫助大家出去。”

國王沉咛道:“本王繼承王位的時候,父王叮囑過我,當初那位聖級強者确實留下一些話,不過那是一個機緣,和如何離開這片空間沒有任何關系。”

“王上,事到如今,還有什麽不能說的呢,我知道那是王上才可以知曉的秘密,可是萬一其中另有玄機呢?您就說出來我們大家一起想想辦法吧。”月小七勸解國王莫要固守什麽秘密了。

“好吧,生死攸關之際,我便也不再執着了。前輩為我們開辟了這片空間時,留下了一塊玉珏,她說此玉珏乃一份機緣,将來若是有一天,人類之中有光系法師來到這裏,我們就将此玉珏交給他,告訴他,玉珏上有他們獨特的氣息,懷揣此玉珏,玉珏會指引他找到他們,玉珏能夠感應方位,越是越近它的溫度便會越高。”

國王一說完,陌雲熙和鳳楚央便覺得他所說的那個留下玉珏的人,一定是精靈族的人。

“她可是木系的?”

國王大吃一驚,他并沒有提到這個,她是如何知曉的。

陌雲熙擡起左手,微微的釋放了一個簡單的治療術在月小七身上,月小七的傷口便主動愈合了,月小七眯着眼睛對她說:“你……是光系法師,你就是我們要等得那個有緣人?”

“我們美人魚族駐守在這裏上千年了,每一代都将這份責任放在心頭,沒想到,今日在這生死存亡之際,竟然等到了你,你們是來尋找他們的嗎?”國王感嘆,他的祖父臨終前囑咐,務必完成這個使命,沒想到造化弄人,今日總算可以完成使命,可是卻已是末日。

陌雲熙伸手接過玉珏,玉珏之上冰冷的觸感透過指尖傳遞過來,沒想到這一趟美人魚族之行,竟然還可以找尋到精靈族的信物。

“看來我分析的還是有所偏差,第四份寶圖并非寶圖,而是一個信物,精靈族既然能為美人魚族開創了這樣一個避世的空間,他們也可以為自己也創造一個,沒有這個玉珏,我們便是将海域翻了天,怕是也找不到精靈族的所在。”諸葛東雲感嘆精靈族的睿智,想出這樣的辦法來指引他們。

“目前最主要的,還是想辦法怎麽從這裏出去吧,你快動動腦子啊!”

諸葛東雲眼珠子狠狠地瞪着鳳井川,示意他閉嘴,他這樣一直在那裏叨叨,打擾的她根本沒有辦法思考。

“或許,辦法已經告訴我們了。”陌雲熙突然說道。

所有人都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她定了定神猜測道:“雖然光系和木系的确關系親近些,但是也沒必要強調一定要是光系的人才能找到他們吧,可是他們留給美人魚族的話中,特別強調了玉珏是留給光系的人類的,這個特別的強調,會不會另有玄機?”

“有一定的道理,也有一半的猜測,畢竟萬一來人是黑暗系的人,是絕對不能讓他們得到玉珏的。”

鳳楚央将手覆在陌雲熙的肩頭,柔聲問道:“你想怎麽做?”

“我不知道這麽想對不對,可是我們沒有時間了,姑且一試吧,好像每一次我的運氣都還不錯,希望這一次也能好運吧。”說完,陌雲熙凝聚起渾身的法力開始往玉珏裏面灌注,濃厚的光系元素徜徉在空氣之中,在漫天了黑色中照亮了一片光團。

陌雲熙在賭,她相信精靈族的人留下這塊玉珏,一定不僅僅是為了指引他們找到精靈族,它一定還有其他特別的功效。

于是她便往玉珏裏注入自己的光系法力,玉珏雖然還是冷冰冰的,可是它因為光系元素的注入變得越發的明亮起來,開始只是螢火之光,慢慢的變成了一盞燈火,再然後,直到它照耀了整片天際。

以陌雲熙為中心的,這片光亮直達天際,一點點的暈染開來,一點點的吞噬黑暗之光,耀眼的明珠醒目的光明,還有那溫暖的氣息,仿佛正在回到從前。

“那是什麽?”司空業指着那片朝着他們變幻過來的光亮,心裏起了膜拜的沖動。

魔帝轉過身來,銳利的鋒芒緊緊盯着白光漸漸蠶食殆盡黑茫,他眼中的情緒晦暗不明,半晌才聽見他輕聲的呢喃:“光之聖珏!”

光之聖珏,精靈族的聖物,傳說中只有聖級資質的人才可以催動它,使之發揮效果。

陌雲熙她的光系資質,竟然是聖級嗎?

可是,精靈族的光之聖珏,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難不成,美人魚一族還和精靈族有着什麽聯系不成?

精靈族,謎一樣的精靈族,終于開始有消息了嗎?

“好像,好像恢複了平靜了!”

“快,快去看看漩渦門是否修複了?”國王激動不已,忙吩咐人去查探。

陌雲熙耗盡了所有的法力,身子癱軟在鳳楚央的懷裏,大大的杏仁眼格外的晶亮,“我感覺到,我應該是蒙對了。”

“報!王上,漩渦門……漩渦門修複了!”月沛單膝跪拜在地上,氣喘籲籲的彙報,臉上喜悅難以自抑,還有幾分激動,望向陌雲熙等人的目光也熾熱了許多。

國王先是大喜,然後又不敢置信,小心翼翼的又問了一遍:“真的……真的修複了?”

“禀王上,千真萬确!”

國王喜不勝收,這才想起來向陌雲熙道謝:“多謝姑娘救我族民,從今往後,姑娘就是我美人魚一族的恩人,但凡有所需要,我族必将傾巢而出,報答姑娘的救命之恩。”

“這……”陌雲熙有些發愣,她不過是為自己尋條出路,連帶着救了他們的姓名,實在當不得他們如此。

“呵,此舉不光修複了漩渦門,更是平穩了這片空間,這裏應該又可以維持上千年的平穩。”魔帝不知何時竟然走了過來,他看到陌雲熙手上的碧玉色的玉珏時,說:“當真是光之玉珏啊,只是這精靈族的聖物,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誰又能給我解釋一下?”

痛下殺手

陌雲熙不自覺的捏緊了玉珏,他竟然識得這玉珏,玉珏能夠感應到精靈族的事情絕不能讓他知曉,她抿了抿唇瓣道:“國王給我的,說是當初開辟這裏的那位聖級強者留下的,怎麽,你認識它?”

“陌雲熙,我從來都不知道你的光系資質竟然是聖級,聖級資質,這樣大的隐患,絕不能再留你了。”魔帝一步步靠近,鳳楚央攬着陌雲熙一步步後退,看魔帝那樣子,好像真的打算下殺手了。

聖級資質,聖級傳承,這樣的陌雲熙,一定會成為他的絆腳石,他早該殺了她的,卻一次次被單羽彤影響,自從上次殺了君白衣之後,單羽彤便進入了沉睡,再也沒有影響過他,現在,便是他最好的機會了吧。

“陌雲熙,你我之間誠如你所說,勢不兩立,如果在千年以前遇見你,或許我還會對你紅鸾心動,只可惜沒有如果,謝謝你為我化解了一場危機,現在,就讓我送你去和水玲珑他們見面吧!”

魔帝殺機畢現,出手間沒有半分拖泥帶水,聖級資質刺激了他,令他不能再容忍陌雲熙繼續成長下去,右手間的黑霧纏繞而出,彙聚成一把黑色的大劍,直逼陌雲熙而去。

鳳楚央單手懷抱陌雲熙,另一只手快速的凝結武力,以訊而不及之速凝結了一道幕牆抵住魔帝的攻擊,“随風,逐月!”

随風一躍而起,接住了鳳楚央抛過來的陌雲熙,她渾身無力的躺在它的脊背上,雙眼一瞬不瞬地看着鳳楚央,魔帝竟然此時出手,奈何她剛才耗盡了法力,此刻動彈不得,非但不能幫他們,還要成為他們的拖累。

“快,保護恩人!”國王并沒有忘恩負義,而是當機立斷地下令保護陌雲熙。

“風少主,一個女人而已,犯得着為她賠上性命嗎?她是被炫帝抛棄了才退而求其次選的你,你這又是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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