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節

《我亦飄零久》

作者:劍魄琴心

CP2017-11-14完結

簡介:

未料想,與君重逢時未白頭!甚幸。

開元十年,突逢家禍。未及與兄長告別,攜家仆匆匆離帝京避難,誰知一別十年。如今新君登基已三載,吾卻還未見過兄長音容。思思切切,吾之心意,不敢道于他人,只得作丹青寄以情。

破鏡重圓

2 狹窄的交際圈

3 不告而別

9 無疾而終後的久別重逢

10 忘不掉你

兩人之間沒有狗血,看選項也狗血不起來…

不是親兄弟cp

【正文】

明月半挂照的庭院越顯清寂,戚戚蟬鳴,芭蕉葉被風擾的窸窸窣窣。雖然住了幾載,孟虞仍被這聲音吵醒。他無奈的睜了睜眼,見到是一片昏暗,便索性眯着回味夢中情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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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也是這個時節,星月稀疏,庭院瑟瑟。那風時常吹的門窗吱吱呀呀,豆大的燭火照的房間并不亮堂,使得自己看書不甚便利。

正煩悶的時候,何處竟傳來勾人心神的洞簫聲。

蕭聲本低沉,但這人吹奏的竟有劃破夜色貫入耳的疏朗大氣。霎時間,孟虞覺得嘈雜的風聲樹聲俱已沉寂,連窗外遲遲不開的瓊花也飄散來沁人心脾的香味。

他丢開書冊步入庭院,但聞聲尋去卻不知東西,只得在芭蕉樹影下踱步細品。

聲至而踱,聲停且眠。夢中蕭聲很是安撫心神,讓他散去了心中多年的郁結安睡,這讓孟虞對那吹簫人感激非常。

“诶,又是這個夢。”孟虞長嘆一聲,蕭聲入夢已經數不清幾回,醒來之後更是悵然。

呆坐一會兒,想着暫時睡不着了,便起身穿鞋披衣。也不點燭火,就着不太清明的月光移至窗前。

望着月牙,孟虞記得蕭聲是在去年這個的時候響起的,整整兩個月沒有斷過。他白日裏暗暗去尋,有人指路卻是指向官家處所。然而他是流亡之身,怎麽敢去那個地方,只能在夜裏聞得蕭聲時遙道一聲謝。

孟虞對蕭聲念念不忘還有一個原因,每每聽到就會想到他心裏的那個人,那個人在他不能安睡時會嘀嘀咕咕的同他說話,也會實在拗不過他給他哼小調。

少年時的愛慕因長久離別而寡淡,聽到蕭聲之後反而輕易憶起往事,誰叫這蕭聲就像也在哄他。

院中林嬸擡頭就看見窗口斜靠的身影,暗道一聲’菩薩保佑’急急地推門進去,見室內昏暗,又點了燈才踩着陳舊梯子上樓。

上來後果然見衣衫單薄的孟虞依窗站着,月光襯得他面龐雪白。

林嬸不免心疼的直呼:“我的少爺哦,你怎的起來了!頭幾日風寒還未大好就對着窗子吹風,萬一再病可怎麽進京!”說着便放下燭火先去關上了窗子。

孟虞回過神時,林嬸已經把他塞進了被窩。又是探額頭,又是探手腳,問他冷暖,模樣甚是心疼。

他止住忙的不停地林嬸回道:“并不覺得冷,林嬸莫要急。我身子已經大好,不會病了。”也不能再病。

林嬸看他确實無異樣,才安心下來坐到床邊責怪他:“少爺您的身體要是像在京裏時那般,奴婢哪會這樣着急。自從出京您大病一場,身子便沒有從前好…”接着又說:“前日裏皇榜張出召集開元十年碧泉宮坍塌冤案的證人要翻案,若不是少爺您病着,咱們怕是要到帝京啦。”

“回帝京…”孟虞斂着眉目低聲道:“帝京怕是物是人非了,他又怎麽樣了呢…”思及此,竟然是有些怕的。

“少爺您說什麽…您不要怕。外頭都說新君是個好皇帝,跟前頭那個昏君不一樣。咱們老爺的案子肯定能沉冤得雪,您也再不用過這躲躲藏藏的日子。”林嬸心疼的看着孟虞,曾經也是二品大員的愛子,家世顯赫,模樣俊俏。風流倜傥的,有多少姑娘芳心暗許。如今住在這小城小巷裏,磨光了才華與俊容,添得幾分滄桑與病氣,太可惜了。

孟虞眼神透着笑意,他握着林嬸的手道:“我不是怕,我是想到了帝京之後洗清父親的冤屈,不管怎樣都要給林嬸找着失散的兒女,這麽多年了因着照顧我都沒能讓林嬸你和家人團圓。”口中亦帶着很深的歉意。

“只盼他們都好好的就足夠了…”林嬸搖頭,按了按發紅的眼眶。又看天色已經太晚,催促着他:“少爺您快休息罷。”給孟虞掖好被角後,看他閉上眼才輕輕下樓去。

當年家禍之時,孟虞因和寧初安賭氣,跑到郊外莊子避暑去了。猶記得當時正坐在水榭上喝着冰鎮梅子酒,旁邊還是小姑娘的飛袖悠悠打着錦扇。

微風拂水蕩漾,佳人搖扇乘涼。正惬意時,突至驚雷。

飛袖用扇子指向風一陣穿過回廊的人影說:“少爺您瞧,是飛雲來了,他倒難得走了正經路子。”

平素跟在大哥身邊愛和他打鬧的飛雲匆匆而來把他扯起,急切道:“老爺出大事了少爺!您怎麽又喝酒,快和我走吧。”

孟虞喝了酒正覺微醺,以為他在诳自己玩,沒看出來他的急切和傷心。照常拿了扇子敲他額頭:“又來和我開玩笑,我爹能出什麽事。你說是不是…你又想…”

飛雲打斷他,不由分說拉他朝外疾走:“昨日陛下到暢秋苑游獵,歇在碧泉宮。那新建的宮殿竟然坍塌,砸死了陛下寵愛的劉貴人!”

孟虞仿若當頭棒喝,雖然他整日裏打馬賞花飲酒,自己父親做什麽他卻是知道的。

身體僵硬了,心卻砰砰的跳,他猛停住了腳步,不可置信的問:“可是父親督造了兩年的碧泉宮!怎麽會…”

“沒時間了少爺!老爺和大少爺都被押入了天牢,我本來要去帶夫人出京可是她不肯,只叫我來把你帶走,少爺你是老爺夫人唯一的念想了。”飛雲帶他從側門出去,塞進了備好的馬車,又仔細囑托林叔林嬸好好顧着他。

見飛雲朝他一拜便是要走,孟虞連忙叫住他:“你去哪兒飛雲…”飛雲雖是大哥的侍衛,卻也是他的從小的玩伴,此情景下倒是和他最熟悉的人。

飛袖也急了,想要去攔,卻被他制止。

飛雲沒有轉身,他抹了把臉,語氣故作輕松道:“少爺,我…還有事要辦,林叔林嬸都是信得過的人,您放心。”他才是二十出頭的青年,瞬間便有了擔當般,穩穩的上馬絕塵而去。

“飛雲…”孟虞喊他,但是他沒有回頭。

此去十年,再無音訊。

碧泉宮坍塌砸死了皇帝寵妃的消息很快傳到大街小巷,工部尚書孟廷德謀害皇帝被判死罪。皇帝本欲株連九族卻發現能株到自己頭上,便下旨僅斬殺孟廷德一家。

皇榜張貼到各州縣,抓拿逃逸的尚書幼子孟虞。

而孟虞沒想到能保住性命,也沒想到往常只住在莊子裏林叔林嬸有這麽大的能耐,躲避追兵,甚至隐逸到小城裏,都沒有洩露一絲一毫蹤跡。

幾日後孟虞同林叔林嬸乘北上船只,幾十天的水路走完再行月半旱路,就能到帝京。孟虞感慨當初也是這條路,不過來時走的艱難的多。

行路枯燥,不免會多想些往事。想的多的是早逝的爹娘兄長,偶爾也想想如今不知何樣的寧初安。

初次聽聞這個名字是他爹往南邊督造水利去了,臨走也不忘給孟虞關了禁閉讀書。他三言兩語哄着心軟的娘放他出府,約上幾個最為交好的朋友上了春波湖邊上的白河亭。

明堂上的那位最喜歡帶着美人游湖賞玩,所以京裏京外鑿挖的湖泊大大小小的不少。其中春波湖景致最好,湖邊的白河亭也是最為風雅的。

可巧,孟虞這群人就喜歡在這風雅之地鬥蛐蛐。

用孟虞的話說就是:“我們渾身上下就有酒味胭脂香的,蛐蛐聞了軟腳都來不及哪還有威風,倒不如染染這裏的風雅氣,就跟書呆子看到書,醒神!”

此刻的王植掀開蓋子,漏出來自己的‘黃金鬥’,不屑道:“你養的蛐蛐跟你一般見書就困,可不要被我的咬斷腿。”那蛐蛐鮮亮褐黃,頭大腿大,甚是兇猛。

“飛玄,把爺的‘羊霸王’拿來”孟虞從飛玄手裏小心端過罐子來,頗為神秘的說:“我自然是不愛讀書,所以啊…一到我哥念書的時候我就把它放他屋裏,現在它只要一聽到念詩便兇猛的不行。”少年臉上得意洋洋,胡謅的道理也說成了寶典。

“不信你看。”罐中蛐蛐打開正在休憩,有人看它也淡定的趴着。孟虞給它念句詩它就動了動,又念了兩三句那‘羊霸王’竟振翅鳴叫,威風凜凜。

見好友們都大呼驚奇,孟虞勉強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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