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螢螢拔腿就出了房間。
剛走沒幾步,又回過頭來扒在門框上往屋裏看,那時候寇淮正在關窗,似乎是聽到了動靜,回過頭來看着顧螢螢的小腦袋。
顧螢螢扒在門框邊笑了笑:“廚房在哪兒?”
寇淮指了一個方向,顧螢螢趕緊就跑了過去。自從來到這本書裏之後,已經是一天了,這一天裏她可真的是沒吃過任何東西,被寇淮這麽一提醒,還真的是要餓死了。
趕緊到了廚房,各種材料都是齊全的,那做個什麽好呢。顧螢螢摸着下巴想了想,雞鴨魚肉什麽都有,這全都做了也不現實,于是她走到廚房門口扯着嗓子喊了一聲:“寇淮,你喜歡吃什麽啊?”
“魚。”他也不知道是在哪裏回答,聲音似乎就在咫尺一樣,可是往四周這麽一看,卻是半個人影都沒有。
“那就做一個魚湯吧。”顧螢螢嘟囔着,開始撸起袖子将竈火點燃,在鍋裏燒了一點水。
頓時整個屋子裏都暖和了起來。
她将水缸裏的魚抓了出來,水還真的是凍人得很,冷得刺骨,趕緊将魚打整好之後将手放在火邊烤了烤,這才暖和了起來。
這時候,她的眼睛一亮,想到寇淮身上的酒香味,想必他一定是個酒鬼,家裏有很多美酒,趕緊跑了出去,在院裏找了一圈,也沒有見到寇淮。
于是跑到了前面的醫館裏,果然寇淮在那裏分着草藥,時不時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
“喂,寇淮,你的酒呢,借我一點。”
寇淮也不知道有沒有轉過頭來看她,便聽到他說:“一個女孩子喝什麽酒,趕緊做飯去。”
顧螢螢幾步走了過去,這時候才聞到濃濃的藥味兒,“還想不想吃飯啦?趕緊把酒給交出來!”
寇淮安靜了一會兒,還是指了指醫館角落裏的幾個壇子,顧螢螢心中歡喜,趕緊跑了過去聞了聞,酒香十足,的确是好酒。
她打了一小碗酒到廚房裏,将燒開的水給倒掉了,鍋裏放油,等油開了之後放入之前就已經準備好的生姜和魚,等魚差不多了才倒了一勺酒進去,最後倒入水,将魚慢慢熬透,最後出鍋撒上蔥花就行了。
這一聞,清香撲鼻,不僅連魚腥味沒有了,還帶着一股酒香的清冽。
就說這些時代的酒好,沒有假冒僞劣的,這聞起來都是香香的。
她将魚湯端到了前面醫館的桌子上,寇淮似乎是剛剛收拾完藥材,聞着香味就過了來,怔怔的看着顧螢螢問:“這是什麽湯?好香啊。”
顧螢螢驕傲的昂起腦袋:“你瞎啊,裏面有魚沒有看到嗎?”
寇淮拿起勺子盛了一碗湯,小小的喝了一口,許是太好喝了,眼睛裏都是笑意,“顧螢螢是吧?剛剛你又對我進行了言語攻擊,本來該賠我十兩的。”
聽到這話,顧螢螢一巴掌拍在了桌上,魚湯抖了抖,愣是一滴都沒有灑出來,倒是她的手痛得厲害,“你這人怎麽這樣,我看你是江洋大盜來的吧?”
寇淮眼睛眯着,又喝了一口湯,“不過,看在這麽好喝的魚湯的份兒上,這一次,就算了。”
算、算了?小氣鬼竟然為了美食而放棄訛錢了?
她也就順勢坐在了寇淮的身邊,夾了一大塊魚肉放在嘴裏,喵嗚一大口,一天沒吃飯,現在這魚吃在嘴裏,簡直就是美味啊。
“喂寇淮,我家小姐有沒有說過什麽時候來接我啊?”顧螢螢記得,柳辛兒并沒有說過什麽時候來接她,這時候這樣一問,不過是為了吃飯時的安靜帶來的尴尬。
寇淮頭也沒有擡,一心赴在魚湯上說:“你放心吧,你家小姐不會來了。”
……不會來還要人家放心?
純屬瞎扯。
不過為了配合一下寇淮,顧螢螢還是裝出了一副很是惶恐的模樣來,摸着自己的良心說:“嘤嘤嘤,我好難過,小姐不要我了,我該怎麽辦?”
這說一句話的功夫,寇淮就将一個魚頭給解決的幹幹淨淨,趁着擦手的時間才擡眼看了下顧螢螢:“我怎麽知道你怎麽辦?不如……”寇淮語調一轉,眼睛裏泛着笑意,像是西湖的水一樣波光粼粼的。
哦,那不是波光,是燭火。
“不如?”
“不如留下來給我做飯吧,那些欠我的銀兩,便給你免去了如何?”寇淮放下碗筷,一臉正經的看着她說。
啧啧,財大氣粗,五十多兩銀子說免就免了,雖然說那些銀子本來就不打算給他。
“寇淮你想什麽呢,挖牆腳也不興你這樣挖的啊,你至少得用黃金萬兩來引誘我呀,你以為我這麽容易就背叛我們家小姐嗎?”顧螢螢挑眉,“哼,告訴你,不、可、能!”
大概是被“黃金萬兩”幾個字給吓着了,寇淮一口魚湯嗆在了喉嚨口,不停地咳嗽起來,眼淚都快要咳出來了,顧螢螢抿着唇在一邊笑着。
卻不敢大聲笑話。
吃人家的住人家的,還笑話人家,這不是缺心眼兒嗎。
寇淮咳嗽着還顫悠悠地指着大門說:“那、那邊,恕不遠送,咳咳。”
顧螢螢撇了撇嘴,還喝了一口湯,“你這人怎麽一談到錢就這樣啊,要是我有錢,肯定拿金錠子砸死你。”
寇淮擡起眼睛,已經沒有再咳嗽了,不過眼睛有一些發紅,應該是眼淚都快要咳出來了,他放下筷子:“那就多謝顧姑娘了。”
“呵呵,不謝。”
那麽大的一條魚,竟然被顧螢螢一個人給吃了個幹淨,醫生也說過,空腹太久之後不應該吃太多,事實證明醫生是正确的。
這一天夜半,雪已經停了下來,不過外面卻是積了厚厚的一層雪,一踩下去,就會有一個腳印的那種,不過顧螢螢沒有時間去理會什麽腳印什麽的,大半夜的竟然肚子痛,趕緊從床上爬起來去敲寇淮的門。
“寇淮!寇淮!你再不回答我我可就進來了啊!”顧螢螢在寇淮的房間外吼着。
屋裏似乎是有什麽動靜,不一會兒寇淮就開了門,睡眼惺忪,神情十分不悅的模樣,胸膛微微外露,露出裏面的鎖骨,異常誘人。
可是現在可是十萬火急的時候,管他誘不誘人呢,顧螢螢上前一步拉住寇淮的衣領:“快說,衛生間在哪兒?”
“衛生間?”
“哎呀,廁所廁所!”
寇淮指了一個方向,顧螢螢立馬就跑了過去,只留下寇淮一個人站在寒風裏,竟然還微微笑了笑,随後打了一個寒顫。寇淮進屋去披着毛絨披風,跟着顧螢螢而去,走到廁所外面才停了下來。
語氣裏帶着三分笑意:“顧螢螢,你怎麽了?”
顧螢螢在廁所裏蹲着,這一聽到了寇淮的聲音,肚子就更難受了:“寇淮你是不是變态啊,人家小姑娘上廁所你竟然還跑過來,大半夜的不睡覺過來偷窺老娘上廁所!”
“呵呵。”寇淮在外面輕聲笑了笑,“究竟是誰大半夜的不睡覺來把我從床上拉起來的?還有,偷窺你?我寧願自戳雙眼。”
肚子難受的厲害,被寇淮這麽一刺激,就更難受了,雙手緊緊抓住衣裳:“寇淮你不毒舌會死啊!”
“呵呵,顧螢螢,彼此彼此。”
“哎喲媽呀,難受死了。”顧螢螢在裏面叫喚了一聲。
寇淮走過去敲了敲廁所的門說:“你一會兒趕緊出來,再呆在裏面就給凍壞了,你趕緊出來我給你抓一副藥。”
“謝、謝謝您嘞,寇先生什麽時候有這麽好的心了?”說穿了就是一句話,她不相信!寇淮能有這麽好的心?起碼又得訛她十兩銀子。
寇淮似乎是在走路,走在厚厚的雪上,雪還發出了被踩碎的聲音,直到寇淮走遠了才聽不見。
不會寇淮這個沒良心的真的是去睡覺了吧?
哎呀呀,寇淮你趕緊回來呀!
過了沒一會兒,院子裏傳來了藥草的味道,還隐隐帶着一股煙味,顧螢螢這才放下了心,雖然說這寇淮毒舌是毒舌了一些,不過還算是有良心。
☆、還有沒有醫德了
顧螢螢捂着肚子出去,寇淮正在廚房裏熬藥,燭火閃爍,她看到寇淮在藥罐前搓了搓手,指尖凍得通紅。
“寇淮,我難受。”顧螢螢服軟的走過去,自己現在都已經病成了這個模樣,寇淮應該會對她好一點了吧?
寇淮回頭看了一眼,然後将湯藥倒在了小瓷碗裏面,“喝了吧,喝了就好了。”
“這麽有效?”她雖然這樣問着,可還是接了過來,捏着鼻子喝了下去,再怎麽說寇淮也是京都的大神醫,治個腹瀉不成問題的吧?
苦,真特麽苦,草藥的苦味萦繞在她的舌尖上,差一點又給吐了出來,這古代就是不方便,連藥都苦成了這樣。
顧螢螢将小瓷碗扔在竈頭上,發出了小小的聲響,她還是捏着鼻子,用手扇了扇,希望能夠将嘴裏的苦味給趕快揮發掉。
寇淮在一邊冷哼了一聲:“呵,叫你吃那麽多,得,出事兒了吧?就是得給你一些苦頭嘗嘗。”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肚子會難受了?寇淮你說!”
肯定是知道的,在現代,連平常人都知道空腹不能夠吃多了,何況寇淮還是個醫生呢,哎呀呀,這個人的心思真的是太歹毒了。
這麽歹毒,肯定不是什麽男主,估計連個男配都算不上。
寇淮走了出去,緊了緊身上的披風,顧螢螢趕緊追了出去:“寇淮你這個人好歹毒啊,知道我會難受還不提醒我。”
他腳下一頓,站在雪地裏,天色不明,顧螢螢也看不真切,只聽到寇淮說了一句:“剛剛抓藥,花了一兩銀子,記在賬上了。”
“喂,寇淮,我有求你給我抓藥了嗎,喂,喂!”雪地裏歪歪斜斜,留下了一大串腳印,或大或小,交纏在了一起。
被顧螢螢這麽一折騰,第一天寇淮也起遲了,大早上的,是有人在不斷地敲門,寇淮這才醒過來。
顧螢螢也是揉着眼睛跟在寇淮身後去開門,剛一打開門,就看到一個老婦人撲了進來,跪在他的腳下,這時候什麽睡意都沒了,寇淮眨巴眨巴了眼睛,低着頭看向抱着自己大腿的老婦人問:“何事?”
顧螢螢搓了搓手,往外面看了一眼,能夠到這回春閣來的不是治病還能幹嗎?寇淮你是不是傻?
果不其然,老婦人跪在地上哭着:“寇神醫您行行好,求求您去瞧瞧我家那短命的老頭子吧,嗚嗚嗚——”
寇淮還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既然你都說是短命了,那還有何意義?”
老婦人一時語塞。
這話真的是讓人沒法兒接。
顧螢螢睨了寇淮一眼,本來以為寇淮這個人沒心沒肺,可是沒有想到這個人竟然會這麽沒有良心,她趕緊扶起了跪在地上的老婦人說:“寇淮你這個人這麽沒良心啊?你可是大夫,你有一點點醫德好嗎?”
醫德?寇淮在心中想了想,醫德是什麽東西。
“沒錢還到回春閣來看病,呵,你還是快走吧。”說着,寇淮轉身往屋裏走去,可是腳下被老婦人給抱着,怎麽樣也抽不出來。
老婦人哭的撕心裂肺,此時也不早了,有的人早早地便上街來擺攤,見到這幅場景,趕緊圍了過來看熱鬧。
“哎呀,寇大夫還是像以前一樣呢。”
“啧啧,誰都知道寇大夫不救沒錢的人。”
“可是這齊大娘也實在是可憐啊……”
周圍聚過來的人你一嘴我一嘴的讨論着這件事情,顧螢螢心中更是對寇淮不滿,一拳打在了寇淮的胸口上,發出了悶悶的響聲。
“就問你,去不去看病?你好歹也是個醫生,哦不,大夫。”顧螢螢鼓着氣,一雙小拳頭舉起來,随時準備着打下去。
寇淮恍若未聞,直白而簡單的說:“不去。”
顧螢螢這一拳頭沒下去,就一把拉住了他的披風,披風上的狐貍毛掉了幾根,寇淮做出了心疼的模樣,剛想要說話,就被顧螢螢給搶過來:“賠錢是吧?好,我配,連着這位大娘家的醫藥費也一起算在老娘的賬上,行了吧?寇神醫。”最後幾個字,顧螢螢幾乎是咬着牙說出來的。
沒想到寇淮聽到她這樣一說,竟然勾唇笑了笑,看着她的眼睛說:“這可是你說的,顧螢螢,去把我的藥箱拿着走。”
看到寇淮竟然願意去治病了,老婦人喜出望外,欣喜不已,趕緊磕了兩個響頭,向着顧螢螢說了無數聲的道謝,這事才完。
周圍看熱鬧的人見到寇淮竟然願意去看病了,也是一驚,不過還是很快地散開了去。
齊大娘家離城裏不遠,就在出了城門之後一裏多路,這個地方,城裏一幅景象,城外又是另外一副模樣,處處都是破茅草房,昨天裏的一場雪,屋頂上覆滿了厚厚的一層雪,顧螢螢看着開始擔心這些雪會不會将房屋給壓塌掉了。
“跟緊點,不然把你給丢在這兒了。”
她看向那些房屋的時候,聽到走在前面的寇淮說,顧螢螢翻了一個白眼,你背着個這麽大的藥箱子試試啊,也不知道裏面放了些什麽,竟然這麽沉。
又走了一會兒,就到了齊大娘家的屋子裏,泥磚房,茅草頂,走進去和外邊兒一樣冷,凍得顧螢螢鼻尖有一些發紅。
此時冰冷的榻上,躺着一個垂老的老頭,呼吸困難的模樣,看着也是怪可憐的,老婦人一見到床榻上的老頭,便開始抽泣了起來:“嗚嗚,寇神醫,一切就拜托你了。”
寇淮沒說話,一向眼高于頂的,走過去握着老頭的手把了把脈,露出了然的模樣來。
這齊家也是可憐,本來齊家有着兩個兒子的,大兒子還好,掙錢養家,可是在上山砍柴的時候摔到了山崖下面,屍骨無存的,二兒子嗜賭成性,敗光了齊家最後的家産,還将家裏僅有的田地都給賣了,最後還因為搶劫被打入了大牢。
就只剩下了這一對老夫妻,偏偏老頭還重病纏身。
顧螢螢吸了吸鼻子,心想這書的作者怎麽創造一個這麽凄慘的家庭出來,還有一個沒心沒肺的寇淮。
寇淮寫了一個單子,交給了齊大娘,齊大娘接了過來,手在衣服上不停地揉搓着:“那個,老婆子不識字……”
“那就不關我的事了。”寇淮眼睛看向了另外一邊。
顧螢螢走過來将單子接了過來,反正上面的藥材她也不認識,就轉過身去問寇淮:“怎麽樣?”
寇淮冷哼了一聲,低着眼睛看她:“哼,我出手還能有什麽解決不了的?當然沒有。”
……
顧螢螢轉過身去将藥方收了起來,對着齊大娘說:“這藥啊,算在我賬上,一會兒去回春閣拿吧。”
她偷偷瞅了一眼寇淮,似乎是笑了笑,等再細看的時候,還是那副眼高于頂的模樣。
齊大娘推辭了好久,可還是為了治病,接受了顧螢螢的好意,并且承諾一定會還的,雖然顧螢螢知道這不是很現實。
反正也是記在賬上,像是她欠寇淮的賬,反正也是還不清了,當然,也沒有打算去還,說不定哪天她就回家去了。
等這個小氣鬼抱着自己的算盤珠子瞎胡鬧吧。
回去的時候已經是晌午了,今天寇淮的心情似乎還不錯,在路邊買了一個包子給她吃,因為肉餡兒的貴了一文錢,所以寇淮只買了糖包子給她。
啧啧,小氣鬼的模樣,淋漓盡致。
不過糖包子吃着也不錯,竟然格外的甜,甜到了心裏面。
回到回春閣,大門正開着,寇淮腳下一頓,她記得出去的時候有關門啊,難道進了賊?她跟在寇淮的身後,慢慢靠近回春閣大門。
還沒有進門,就看到一個姑娘穿着淺藍色的衣裙跑了出來,見到寇淮的時候盈盈一笑,秀麗的宛如蘭花。
顧螢螢眼中一亮,穿過寇淮走了過去:“小姐!”
柳辛兒一把抱住了顧螢螢,身上的味道極是好聞,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麽香水,哦不,應該說是香粉。
為了扮演好一個小丫鬟不谙世事的模樣,顧螢螢撅了噘嘴,本來是想要擠出兩滴眼淚來的,可是眼淚好像是被寒氣給凍住了,怎麽醞釀也沒有,只得悲傷的說了一句:“小姐,你為什麽把我扔在這兒?這個人還說小姐您不要我了,嘤嘤嘤。”
顧螢螢心中對自己的表演十分滿意。
她偷偷回頭瞄了一眼寇淮,臉上就是一副“我就靜靜看着你演戲”的表情,回過頭,柳辛兒倒是一副頗受動容的模樣,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
“昨夜與雲懷走遠了一些,突逢大雪,沒能夠回來,以後不會丢下你了。”柳辛兒溫聲說道。
除了女主和魔教教主的cp,她誰也不站,所以什麽大将軍趕緊走吧,別纏着她們家女主了。
女主永遠是屬于男主的,不可逆定律。
現在顧螢螢就在盤算着該如何趕走圍繞在柳辛兒身邊的那些桃花了。
柳辛兒轉眼看向寇淮,微微福了福身體說:“多謝寇神醫照顧螢螢了。”
寇淮只是淡淡應了一聲,徑直走向了屋裏,對于顧螢螢的事情卻是只字未提,顧螢螢和柳辛兒跟在他的身後進去,正看到端木雲懷坐在裏面喝茶。
茶水還冒着熱氣。
☆、不能讓人撩女主
撩了我的女主,還坐在這裏惬意。
顧螢螢跟在柳辛兒的身後,翻了一個白眼,自然柳辛兒和端木雲懷都沒有看到,柳辛兒過去微微一笑道:“我和螢螢要回相府了。”
端木雲懷雖然是冷着臉的,不過誰都能夠看出這兩個人之間的濃情蜜意,怕是這男主再不出現,柳辛兒就要跟男配過了。
她在後面跺了跺腳。
寇淮在她身後輕聲一笑,自然是只有顧螢螢一個人聽見了。
端木雲懷站了起來,走到柳辛兒的身邊說:“我送你們回去。”
端木雲懷這話剛剛說完,就只見顧螢螢一步向前,隔在了端木雲懷和柳辛兒中間,朝着端木雲懷擺了擺手:“別了您嘞,就不勞煩大将軍了,奴婢我送小姐回去就行了啊。”
柳辛兒在身後拉了拉她的衣袖。
端木雲懷看着她沒有說話,倒是寇淮不甘寂寞的跳了出來,算盤聲嘩嘩作響,眯着眼睛看端木雲懷:“端木将軍您用的茶杯是我家的,茶葉和水也是我家的,您還闖了我這回春閣,這樣算下來,整整十兩銀子,謝謝您嘞。”
于是端木雲懷轉頭看着他,也不說話,可是霸氣外露,顧螢螢看得心肝兒一顫,也不擔心寇淮,倒是擔心自己那男主啊,以後能不能夠打得過這位大将軍了。
寇淮也看得出端木雲懷此刻心情不是很好,立馬調轉了腦袋看向顧螢螢:“顧螢螢,你和柳二小姐怎麽能夠辜負大将軍的一片苦心呢,你家小姐一夜未歸,回去啊必定受罰,人大将軍在幫你們呢。”
寇淮說的好像也對,一想起自己被抽的那幾鞭子和幾巴掌,現在還是心有餘悸的。
“是這樣嗎?雲懷。”柳辛兒低聲問。
端木雲懷也是順勢點了點頭,顧螢螢這才允許端木雲懷送她倆回相府。走之前,寇淮還不停地在她的面前搖晃着算盤,臨上馬車的時候,還特意趕過來伏在她的耳邊說:“之前五十五兩加上醫藥費三十兩,一共八十五兩,等齊老婆子來抓了藥,我自然會去找你的。”
正準備跨上馬車的腳又給縮了回來,退回到寇淮的身邊,瞪着他低聲說:“什麽你以為你家的藥材都是金子做的啊,你訛我也就算了,你竟然連醫藥費都收的這麽貴。”
寇淮你的醫德是被狗給吃了嗎!
寇淮抿了抿唇,伸出了自己的手來,以前沒有注意過,現在這仔細一看,竟然發現這雙手修長好看,骨節分明,她不好意思地将自己的手往袖子裏縮了縮。
一個大老爺們兒的,留着一雙這麽好看的手幹嘛呀。
“你覺得,我這雙手如何?”
顧螢螢昂了昂頭,“跟個娘們兒似得。”
寇淮不惱,自顧自的說着:“這雙手可是京都第一神醫的手,多少達官貴人千金求我都給拒絕了,如今算你三十兩銀子,你竟然還覺得貴。”
……
顧螢螢略一沉默,趁着寇淮沒注意,一巴掌就拍在了他的後腦勺上面,然後跳上了馬車,朝着他吐了吐舌頭,回過頭對着車夫說:“司機,開車。”
馬夫愣了愣,不過馬車還是動了起來。
柳辛兒見到了顧螢螢做的事,擔心地問了一句:“螢螢,你怎可如此粗魯,萬一寇神醫有個好歹……”
端木雲懷坐在柳辛兒身邊,還是板着一張臉,不過似乎可以看出心情不錯的模樣,像是端木雲懷這樣的,明明是長着一張主角臉,可偏偏是個配角。
“不會的,要是那麽容易被打壞,就不是寇淮了。”端木雲懷對柳辛兒說。
這樣打一下能夠打壞的,還能是寇淮嗎,再說打壞了,他還不是個醫生嗎。
聽到端木雲懷這樣說,柳辛兒才放下了心,溫婉笑了笑,與端木雲懷眉來眼去的,當顧螢螢不存在。
這樣的情況一定不能夠發生,絕對不能夠讓柳辛兒沾上爛桃花,于是顧螢螢有意無意的坐到了端木雲懷和柳辛兒的中間,坐穩之後,轉過頭對着端木雲懷笑了笑:“大将軍,有一點冷,咱們擠擠,暖和。”
端木雲懷眯了眯眼睛,看向了別處沒說話。
柳辛兒拉了拉她的衣角,似乎是有一些嗔怪的意味在其中,顧螢螢意會其中,但是卻假裝不明白的模樣拉着柳辛兒的手:“小姐我和您說,您是不知道寇淮那家夥多讨厭。”
說到寇淮,柳辛兒沒有多大的反應,倒是端木雲懷微微側目看着她說。
看吧看吧,不管是什麽大将軍還是太上皇,都是熱衷于八卦的,特別是對知名人士的八卦,就像自己平時在家裏總是刷一些八卦新聞一樣。顧螢螢心思一轉,說不定可以把寇淮和端木雲懷給湊一對。
她在心裏YY了一下,不過還是回到了現實說:“balabalbala……”顧螢螢滔滔不絕,柳辛兒就在一邊安靜地聽着,端木雲懷時不時擡眼瞧一下柳辛兒。
這樣一來,路上似乎也就沒有那麽冷了,不一會兒就到了相府。
顧螢螢先下車,守門的仆人見到是她,立馬跑了進去禀告大夫人,顧螢螢回身牽着柳辛兒的手下車,啧啧,還真的是嬌弱無骨的模樣,手也是細膩的很,她沒有忍住,都摸了兩把。柳辛兒腳剛剛着地,就看到穿得五彩斑斓的大夫人帶着兩個丫鬟氣勢洶洶的走了出來。
“柳辛兒!”大夫人走了出來,裙底沾了一些雪,“你可知錯?”
柳辛兒和顧螢螢同時回頭,聽到大夫人這麽一說,柳辛兒直接就跪了下去,也幸虧這下面的雪夠厚,否則非得把膝蓋給磕破不可。
本來顧螢螢是沒有想到跪下去的,不過見到自家女主都跪了,自己要是想活到最後一章的話,還是要跪下去,于是就順着柳辛兒跪了下去。
大夫人走近了來,皺着眉頭,臉上妝容華麗,竟然和現實世界的化妝技術差不了多少,大夫人低着頭看柳辛兒:“一夜未歸啊柳辛兒,若是這件事傳了出去,相府顏面何在!昨日裏若非大将軍在此,我非得……”
“非得如何?”端木雲懷早就聽到了外面的動靜,不過可能是為了能夠體現自己的将軍霸氣,所以才在這個時候開口。
效果自然是極棒的,連顧螢螢都差點折服在他的腳下了,更別提柳辛兒這樣毫無自制力的女主了。
大夫人聽見端木雲懷的聲音微微一怔,心中明白這端木将軍是一心要護着柳辛兒,就算是在朝堂上也是多番拒絕相爺的好意,不過人家身上功勳卓越,連皇帝都得讓他三分,自己這麽一個深閨婦人,就算是宰相夫人,也沒有膽子去惹怒這尊殺神。
“呵呵,端木将軍與辛兒還真是要好,昨夜裏,想必辛兒就是與端木将軍一起的吧?”大夫人走了下來,站在馬車邊上看着端木雲懷。
這時候,聽到大夫人這麽一問的柳辛兒臉色一白,顧螢螢就知道柳辛兒是在擔心什麽了,雖然說這是個架空的時代,可是規矩與古代也是別無二致,這女孩子還沒有結婚就和別人一夜未歸,這傳出去非得被人罵。
所以顧螢螢為了柳辛兒,毫無畏懼的撲到了大夫人的衣服上,假裝哭着說:“大夫人明鑒,小姐昨夜一直與螢螢在一起,在,在回春閣,昨夜突降大雪,奴婢和小姐才沒能給趕回來啊。”在現實生活中,電視看多了也會哭兩句,騙騙這些古代人也是夠用了的。
大夫人臉上毫無波瀾,可是卻是一腳将顧螢螢給踢開了,她雙手往後一撐,這才沒有在地上翻滾。
柳辛兒擋在顧螢螢的面前,擡起頭看着大夫人,小臉上全是倔強。
端木雲懷擰着眉走了過來,将柳辛兒扶了起來,只留下顧螢螢一個人在地上,她無奈地翻了一個白眼,果然是女主光環,連跪在地上都有人出頭。
不像她一個小丫鬟……
“好了,天冷,夫人和辛兒姑娘進去吧。”端木雲懷沉了沉聲,霸氣外露,大夫人往後退了一小步,“還有,希望大夫人不要為難辛兒姑娘,否則,夫人知道本将軍的……”
大夫人咽了咽口水,柳辛兒也是往顧螢螢身邊靠了靠,雖然說端木雲懷語氣是比較威脅的,可是也不會怕成這樣吧?
難不成這就是作者筆下的王霸之氣?
可是顧螢螢哪裏能夠想到,端木雲懷從小就是在刀口上長大的,十三歲就去邊疆打仗,殺伐果斷,曾經一夜之間屠盡逆賊一家八十多口人。
要多可怕就有多可怕,這些事情,整個京都的人都知道,只有顧螢螢不知道。
送走了端木雲懷,大夫人帶着柳辛兒和顧螢螢進了去,直接帶到了院子裏跪下,不過跪的就只有顧螢螢一個人。
看吧,女主光環……
大夫人冷笑了一聲,于是雪地裏就更冷了。
“柳辛兒,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和端木将軍過夜了?”大夫人問。
柳辛兒臉上一紅,顧螢螢跪着趕緊回答:“奴婢說過了,小姐是……”
“啪”一巴掌打在臉上,火辣辣的疼,倒是沒有那麽冷了,大夫人眯着眼睛看她,眼神讓人十分讨厭:“小奴婢,看來你還是不懂規矩啊。”
☆、我還想好好建設社會主義
旁邊打了她一巴掌的,就是莫大娘,大夫人向着莫大娘使了一個眼神,于是莫大娘就撲了過來,也不知道是在準備着什麽酷刑。
柳辛兒見狀,趕緊跪了下來,拉着大夫人的裙角說:“娘親求求你放過螢螢吧,她只是一個丫鬟,嗚嗚,您要罰就罰辛兒吧。”
大夫人将柳辛兒手裏的裙角扯了出來,慢慢蹲下,摸着柳辛兒滿臉的淚水說:“我怎麽舍得罰你呢,再說,你背後不是還有一個端木大将軍撐腰嗎,我哪兒敢啊。”
大夫人說起話裏陰陽怪氣的。
看起來女主前期很弱啊,顧螢螢正在想要不要投靠反派的時候,自己就給了自己一巴掌,特麽的怎麽能夠投靠反派呢,就算是穿越了架空了,也要遵循社會主義啊!
而在場的一個大夫人,一個柳辛兒,一個莫大娘,還有兩個丫鬟,都被顧螢螢這一個舉動給吸引了過來。
……
最後柳辛兒當然沒有被罰,被罰的是顧螢螢,她又回到了當初第一眼看到的柴房,四周都是冰冷冷的,為了給顧螢螢一點教訓,于是大夫人下了死令,讓她三天不準進食。
那還不得成個死人啊,死的不能夠再死了。
顧螢螢撲到門縫中間去看,外面的雪開始化了,都快要哭出來了,自己不會連男主都沒有見過就死了吧。
她吸了吸鼻子,揉了揉眼睛,她還要回到現實世界建設社會主義呢,可不能夠就這樣死在這兒,再怎麽說,她也是被女主光環罩過的人啊。
可是艱苦的還在後面,昨天夜裏腹瀉,身上還有着傷,到了晚上,整個柴房就更冷了,顧螢螢縮到了草堆裏也是無濟于事,只能怪強制着不讓意識渙散開來,當然,她的意識再強大,也沒能夠戰勝身體。
她就這樣睡了過去。
等恢複了一點意識的時候,是感覺有人在抱着她,懷抱異常溫暖,毛絨絨的,大概是穿着毛皮大衣,她往那個人的身上縮了縮,一股清冽的酒香竄進了她的鼻尖,她皺了皺眉,也不知是不是恢複了過來,迷迷糊糊喊了一聲:“寇淮。”
緊接着就沒有了聲音。
後來,她當然沒有死,活了過來,睡在自己的床榻上,就是那種很古老的用泥磚砌出來的大通鋪,一張榻上可以睡六七個人的那一種。
六七個人裏面,她就是其中之一。
柳辛兒看到她醒過來,眼淚都快要流了出來,直接抱着她的腦袋哭了起來:“嗚嗚,螢螢你吓死我了,除了你,我在柳家一無所有,如果你也不在了,我該怎麽辦呀。”
盈盈香味傳了過來,她摸了摸柳辛兒的腦袋說:“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