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麽事情,“是嗎。”話音剛落,穆桓一個翻身,便安穩的落了下來,站在顧螢螢的身邊,白色的鞋子上面用金線勾勒出一個麒麟的模樣來,穆桓似乎是想起了什麽來,問道:“你怎麽還跪着?”

您不叫我起來奴婢哪敢起來呀?不過聽着穆桓這話,顧螢螢便站了起來,膝蓋那兒果然濕了一團。

穆桓擡腳往裏面走去,一邊走還一邊問着:“這柳二小姐平日裏可有和誰結過怨?”

哎哎哎,三皇子你這算不算非法入宅啊。

“柳二小姐近來可有什麽奇怪之處?”

奴婢看着三皇子您才奇怪吧。

“我最想問的是,柳二小姐平日裏可與什麽奇怪的人接觸過?”穆桓猛然轉過身看着顧螢螢,吓了一大跳,“特別是,江湖中人。”

江湖?難不成魔教教主自家男主要出現了?要不就是此刻是男主派的,前面男主對女主有什麽誤會,可是後來情義漸深,然後……嘿嘿。

顧螢螢越想越是有這種可能,竟然笑出了聲來。

穆桓:……這是怎麽了。

顧螢螢眨了眨眼睛,一雙大眼睛裏欣喜異常:“真的是江湖中人?三皇子三皇子,你快和我說說,是不是魔教的人?”

許是她太熱情了,逼的穆桓往後退了一小步,清了清嗓子問:“魔教?這是什麽教?不過我在刺客的身上搜出了無月令來。”

“無月令又是什麽鬼?”

穆桓似乎是适應了顧螢螢說話的方式,面不改色的接了下去:“江湖中有一個異常神秘的組織,叫做無月宮,裏面培養出來的殺手都是一等一的,不過能夠讓無月宮出手殺人的,可不是簡單的人物。”

顧螢螢翻了一個白眼,您就吹吧,什麽一等一的殺手,還被你一刀給解決掉了,這不就是在捧自己麽。

她了然的笑了笑。

“不過,柳二小姐和魔教的人有什麽瓜葛?為何本王從未聽說過這個教?”穆桓一臉茫然的問,模樣不似作假,再者說,穆桓根本就沒必要騙她這樣一個小丫鬟啊。

難不成,特麽的這個魔教真的不存在?

那魔教教主呢?

那男主呢?

那回現實的希望呢?

一想到這些,顧螢螢的臉色就由紅轉白再轉綠,跟個萬花筒一樣,而穆桓還以為顧螢螢是在為柳辛兒被刺殺的事情而擔心,心中還在贊嘆這還真的是一個好丫鬟。

“本王還有一個問題。”穆桓繼續開口說,顧螢螢擡頭看着他,連着棱角都變得溫和了起來,“柳二小姐,可曾婚配?”

呸呸呸,無恥,流氓,哪家正經公子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雖然心中有一萬只草泥馬奔騰而過,不過顧螢螢還是十分奴婢的回答了:“奴婢方才不是說過了嗎,端木大将軍與我家小姐情投意合,天造地設。”

穆桓也是不在意小丫鬟顧螢螢的态度,脾氣倒是好得很,然後噙着笑容繼續問道:“本王家中有着來自異域上好的胭脂,覺得與顧姑娘甚是相配。”

哎喲現在利誘來了?老娘世界裏的BB霜、CC霜素顏霜不知道比這個破地方的胭脂好上多少倍了,她歪了歪頭,表示對這些所謂的異域胭脂的不屑。

她可是一個忠心的小丫鬟,怎麽可能會出賣主人。

穆桓不緊不慢的理了理衣衫上的灰塵,應該是剛剛翻過牆來的時候蹭上去的,繼續開口說:“除了那批胭脂之外,還有一些金銀珠寶,本王覺得,也和顧姑娘相配的很。”

咕嚕。

顧螢螢咽了咽口水,她覺得自己大概是被寇淮給影響到了,一聽到“金銀珠寶”這四個字,竟然心癢難耐。

不過她還是歪了歪腦袋。

穆桓幹脆從懷中摸出一個長方體錦盒,如果估計沒有錯的話,裏面應該裝着一根簪子,果不其然,穆桓打開,裏面果然橫躺着一根銀簪,銀簪的簪杆上刻着一些雲紋,簪頭是一朵素淨的海棠花。

既優雅又別致的,這般工藝,怕是只有皇宮之中才做得出來了。

而且價格應該不菲。

見到顧螢螢的反應,穆懷勾了勾唇說:“這是本王的小小心意,送給柳二小姐,以表慰問,還請柳二小姐保重身體。”

……顧螢螢還以為是送給自己的,真是自作多情。

既然是送給柳辛兒的,那顧螢螢便收了起來,這簪子看起來值不少錢,說不定日後出了什麽事還能夠賣兩塊錢,這樣想着,她便心安理得的替柳辛兒收了起來。

穆桓看了看天色,便準備離開,剛剛翻上牆,似乎又是想起了一點什麽,回過頭來問道:“顧姑娘和寇神醫很熟嗎?”

作者有話要說: (☆_☆)

☆、多做好事少報應好嗎

寇淮?怎麽又扯到他的身上來了?一想到他,顧螢螢皺了皺眉,朝着穆桓擺了擺手說:“不熟,人家可是大神醫,我只是個小丫鬟,能熟的起來嗎。”

穆桓沒有再多說,不過是看到她別扭的樣子笑了笑,一翻身,就下了圍牆,雪白的衣角掃過青牆,将上面的白雪也都盡數拂了去。

那一場大雪過後便沒有再下過雪,仿佛那一場雪下盡了整個冬天,寇淮依舊每日抱着自己的小暖爐,生怕凍着了,大夫人也在寇淮的精心調理之下日漸好了起來,偶爾來看一下柳辛兒有沒有好起來,再說柳辛兒,休養了好幾日才醒過來,醒過來的那一天,端木大将軍還是像往常一樣來看柳辛兒。

不過從走正門,到了走房頂。

顧螢螢聽寇淮說,最近朝堂上亂的很,宰相和端木将軍陣營兩分,這宰相是決計不會讓柳辛兒嫁給他的。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會心一笑,如此一來,她便放心了。

柳辛兒醒過來的那一天,直到端木雲懷離開,她才見着了柳辛兒,一進屋裏去,就撲到了床榻邊上,咬着牙不說話。

柳辛兒溫和的揉了揉她的頭發,笑着說:“你無事便好。”

顧螢螢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便将穆桓送給柳辛兒的簪子拿了出來,簪子流光溢彩,似是要将整個冬天的溫暖都給吸進來一般。

簪子可真是好看,柳辛兒看到的時候也是一愣。

“這是三皇子送給小姐的。”顧螢螢将簪子放到柳辛兒的手裏說道,“那日刺客,還是三皇子一刀給解決掉的呢。”

一聽到是穆桓送的,柳辛兒便又将簪子給放回了錦盒之中,表情嚴肅,似乎是不想與三皇子扯上任何關系一樣。

也是,自古皇家多無情,誰知道他這一刻對你百般好,下一刻便可将你推進深淵,電視劇裏都是這麽演的。

“那小姐,咱不理三皇子了。”她眼睛一轉,模樣機靈得很,“那您和我說說,那日那個刺客究竟是從何而來?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

許是剛剛和端木雲懷說過了這些事情的原委,此時想也不想的便回答了:“那日我聽說三皇子來了,家中丫鬟都到了風骨亭伺候着,我便想着自己去尋些吃的,卻在去廚房的路上,從天而降一個大漢,提刀就開始追着我砍,我也不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何事。”

那按照柳辛兒說的話來看,這個大漢,也就是無月宮是有心來殺柳辛兒的,并不是偶然,是早早的便在那裏等着。

她想起了穆桓說的那些話,一個官宦人家的小姐,怎麽會和江湖這種東西有關系呢,甚至還引來了殺身之禍。

如果說柳辛兒與江湖真的有聯系,那就是男主魔教教主了。

“螢螢?你在想什麽?”柳辛兒喊了她一聲,聲音似水,似乎是有暖意潋滟在其中,聽的人心裏暖暖的。

怪不得男主男配都喜歡她。

顧螢螢回過神來一把抓住柳辛兒的手,一臉正經的說:“小姐,以後你不要離開我,那些人如今沒能夠得手,一定會再下手的。”她的眸色一沉,“而且,我們還不知道那些人究竟想要什麽……”

“噗嗤。”柳辛兒莫名其妙一笑,眼睛裏更是濃情似水,“你這話說的,和雲懷一模一樣呢。”

……我才和活剝人的端木雲懷不一樣。

在柳辛兒醒過來的第二天,穆桓也來了,随身還帶着禮物,至于他和柳辛兒在房中說了些什麽,她就不知道了。

就在冬天将要過去的時候,顧螢螢沒能夠等來下一波刺客,倒是寇淮這裏先出了一些事情來,本來寇淮出事,她是應該幸災樂禍的,可偏偏這件事情與她又有莫大的關系。

那天院子裏的雜草竟然冒出了一點綠來,寇淮正追在她的身後要賬,算盤的響聲充斥在冬天最後的負隅頑抗之中,她捂了捂耳朵,可還是聽得見。

這時候,輕蘿十分慌張的跑了過來,這一天倒是奇怪,竟然沒有對顧螢螢做出任何讨厭的表情來,一心撲到了寇淮身上。輕蘿跑過去,抓住寇淮的衣衫,然後寇淮不着痕跡的拉了出來,低着眼睛看她:“何事?”

與剛剛要賬的小氣模樣完全不一樣。

輕蘿臉色變了變,可想到現在不是在意這些小事的時候,便立馬回答道:“先生不好了,京都府的人來抓你了!”

京都府?顧螢螢聽說過,大概就是像警察局一樣的機構吧,不過警察為什麽要來抓寇淮?難不成這厮知人知面不知心,做了什麽雞鳴狗盜之事。

聽到京都府三個字的時候,寇淮的眉頭也是微微一皺。想想自己也是安分守己的良民,怎麽這京都府就突然找上了門呢?

顧螢螢捂着唇,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活該,叫你摳門,遭報應了吧。”

寇淮沒說話,倒是輕蘿一記刀眼甩了過來,“瞎高興什麽啊你?你不知道京都府要來抓的還有你嗎?”

顧螢螢:“……”她真的是一個良民,只想好好做一個小丫鬟啊。

這下子就輪到寇淮笑了,此間清風明月,大概也不過如此。

就在這個時候,一批穿着藍色制服的警察,哦不,是官差走了過來,将三個人團團圍住,帶頭的捕頭喊了一聲:“誰是寇淮,誰是顧螢螢?”

寇淮往前走了一小步,似乎完全不擔心,顧螢螢顫悠悠地舉起了小手,癟着嘴嚎了起來:“大人——小女子是冤枉的!小女子冤枉啊!”

捕頭橫眉一怼,冷哼了一聲:“本捕頭見過喊冤的,可沒見過喊得這麽假的。”

顧螢螢:……

倒是寇淮冷靜的很,走到捕頭的面前,和善又不失優雅的問道:“不知寇某和這丫鬟所犯何事?”

顧螢螢抹着臉看向捕頭。

“有一齊姓老婦人狀告你二人下毒謀害,還請兩位跟我們走一趟吧!”捕頭的語氣好了很多,畢竟這裏是相府,不是什麽人都可以放肆的地方,再說這寇淮,更是京都遠近馳名的神醫,多少達官貴人在拉攏他。

說實在話的,高捕頭不太相信一個神醫會去謀害一個老頭,可偏偏證據确鑿,那些藥又的确是從回春閣出來的。

最後寇淮和顧螢螢兩個人就被帶回了京都府大牢裏面,任由她如何喊冤都沒有人應了。

她怏怏的坐在破舊的大牢裏面,陳年的稻草散發出一股發黴的味道,角落裏還有一個老鼠洞,也幸好她不是什麽嬌滴滴的小姑娘,并不害怕老鼠蟑螂什麽的,整個牢房裏除了火把的光之外,就是頭頂上一個小小的暗窗裏透進來光。

趕上了一回穿越,還進了一次監獄。

這古代的時候還沒有區分男監獄和女監獄,所以她和寇淮的牢房是相鄰的,她借助着火把的光看向隔壁,正看到寇淮臉色不善的站在牢房中間,一動不動的。

她摳了摳自己的腦袋,低着聲音問他:“喂,寇淮,怎麽辦?我這可是被你給連累的,你可一定要救我出去啊!”

聽到顧螢螢的聲音,寇淮的臉色才好上了一些:“你為什麽覺得我會有辦法出去?”

她走的更加靠近寇淮的牢房,即便是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也不忘去嘲諷一下寇神醫,她揚起光潔的下巴,雖然寇淮可能看不到,“哎喲寇神醫不是名滿京都,多少達官貴人求着您嗎,怎麽到了現在就沒轍了?呵呵呵呵。”

一串“呵呵呵呵”在牢房裏顯得格外詭異。

雖說冬天快要過去了,可是寇淮還是打了一個寒顫,他自然是聽出來顧螢螢話裏的嘲諷意味,這下便悶着鼻子說:“你不是你家小姐的心肝寶貝嗎,怎麽到了現在你家小姐都沒能夠來看你啊,想必是和端木大将軍濃情蜜意,早就将你一個小丫鬟給忘記了。”寇淮反唇相譏。

顧螢螢抓了抓頭發,這輩子就沒有見到過這樣的男人,處處和女人計較的!

“呵呵,你還說我呢,你家的那位輕蘿姑娘平日裏對你寸步不離的,怎麽現在都沒能夠來救你啊。”她眼角微挑,“呵呵,平時就提醒過你要好好的遵循醫德,可是你趨炎附勢又小氣,嫌貧愛富,小氣摳門,怪不得落到了今天的下場!”

“你還不是和我一樣。”

“……”說的真對。

這時候,顧螢螢所在的牢房被人用刀使勁地敲打了兩下,刀锃亮锃亮的,顧螢螢轉過去立馬捂住了眼睛喊道:“走開走開!我暈刀!”自從上次柳辛兒被刺殺之後,她就不知道怎麽了得了這麽一個毛病。

敲打牢門的官差長得五大三粗的,說起話來卻是娘裏娘氣,“吵吵什麽啊,就屬你嗓門兒最大,沒見着被人都在休息嗎!”

顧螢螢往外面看了一眼,黑黢黢的,什麽也看不清楚。

這明明就是大白天的,睡什麽啊,起來嗨!

官差刀柄一轉,顧螢螢立馬安靜了下來,自己縮到了角落裏,稻草發黴的味道更佳清晰了起來,幾欲作嘔。

她想,還是相府的柴房好一些。

作者有話要說: (?? . ??)有小可愛和我說想要看開車怎麽辦

☆、此間人更好

見顧螢螢安靜了下來,官差也就罵罵咧咧的走開了,她突然就聽到了“哈哈”兩聲,除了是寇淮,還能夠是誰。

“寇淮你不會真的給齊大娘抓錯藥了吧?”顧螢螢開口問,一問出口,就自己搖了搖頭,“不可能。”

的确是不可能,這離那天看病的日子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冬天,要死人早就死了,哪還能夠撐到現在啊,況且寇淮這個人品行不怎麽樣,可是好歹也是個大神醫啊。

“嗤,你還不算笨嘛。”

于是這一夜裏,顧螢螢與寇淮進行了認識以來最愉快的一次談話,就是關于齊大娘為何要陷害他們。

寇淮話裏倒像是知道一些什麽,可就是不願意和顧螢螢說一樣,這天色剛剛黑了下來,牢房大門就傳來了開鎖的聲音。

有人來了。

接着灰暗的牢房裏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大概是很多人都在看來的人是誰,顧螢螢也探頭看去,正看到粉裙女子款款而來,手裏提着一個食盒,頗大,應該是有吃的。

她癟了癟嘴,眼淚差點委屈的掉下來:“小姐——”她的手探出木栅欄外面擺了擺手,柳辛兒走路的頻率便又快了一些。

走近了,才發現身邊站着一個黑衣男子,剛剛遠方太黑了,端木雲懷又穿着一身黑衣,所以就完全隐藏了起來。

柳辛兒将食盒放在地上,抓住了她的手,柳辛兒的嘴唇微微有一些發白,應該是重傷未愈還在替她擔心,“螢螢,你放心,将軍一定會救你出來的。”

不,我希望是男主救我出去的。

柳辛兒将地上的食盒拿起來,裏面放着幾個大白饅頭,還有雞腿,看着便讓人歡喜不已,她剛剛拿起一塊雞腿,突然就想起了隔壁的寇淮,不由得往那邊看了一眼。

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喊了一聲:“寇淮,你要不要吃雞腿?”

那邊傳來了女子的嬌斥聲:“呸,我家先生才不吃那種油膩的東西!”

三臉懵逼的看向寇淮那邊的牢房,輕蘿怎麽會在那兒?端木雲懷和柳辛兒同時皺眉,他們可以進來都是京都府尹礙于大将軍和相府二小姐的身份,可是輕蘿只是一介婢女,怎麽可能出入如無人?

而且,顧螢螢竟然一點知覺都沒有!

“輕蘿,不得無禮。”寇淮淡淡的聲音響起,從隔壁傳來了悠悠茶香,茶香過甚,倒是把這牢房裏的黴味給壓制了下去,“端木将軍,柳二小姐,我與螢螢的事情就麻煩你們了。”

“……你還真不知道客氣。”

其實就算寇淮不說,柳辛兒和端木雲懷也是要查的,顧螢螢和寇淮将那天的事情交代給了端木雲懷,等到巡夜的官差催促了兩次才離開。

不過輕蘿走的不是什麽尋常路,而是牢房上面開的那個臉盆大的小窗。

那般絕技,簡直是嘆為觀止。

顧螢螢揉了揉眼睛,目送着輕蘿的身影從那個小窗裏不見,才回過神來:“哎喲我去,寇淮你家輕蘿姑娘雜技團啊?”

也不知道是觸到了他什麽忌諱,一陣沉默不語,就在顧螢螢以為寇淮是不會回答的時候,忽然聽到隔壁說了一聲:“不是誰都能夠做我家的。”

“裏面的!大晚上的吵什麽吵!”官差的聲音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傳了進來。

大哥,您的聲音才是最大的吧?

京都府驗屍房,白綢飄飛,凄慘盡于此。

柳辛兒抓了抓端木雲懷的衣衫,往他身後躲了躲,這種地方陰森的很,也不知道是停了多少具屍體,如果不是為了查案,她是決計不會到這種地方來的。

看守的官差将二人攔住,端木雲懷扔了一塊令牌過去,那官差吓得就趕緊讓了行,端木雲懷不怒自威:“前幾日來的齊老頭的屍體在哪兒?”

“将軍請随小的來。”

京都府的驗屍房還是挺大的,畢竟是京都的府衙,死的人可能也比其他的地方的也要多上一些。走了一會兒,穿過了幾個房間便到了,官差作了一揖道:“将軍,王仵作正在裏面驗齊老頭的屍體。”

端木雲懷點了點頭,擡腿走了進去,柳辛兒雖然害怕,可還是跟在他的身後走進去,端木雲懷安撫一樣的拍了拍她的手。

柳辛兒回以一笑,柔情似水。

王仵作見有人進來了,雙手似乎還沾着一些不明的物體,皺着眉頭問:“何人擅闖!”

端木雲懷強大的氣場在驗屍房裏展開,王仵作似乎是認識端木雲懷,連忙将手裏的刀放下,恭恭敬敬地喊了一聲:“端木将軍。”

王仵作自然是認識端木雲懷的,當初叛賊一案之中,就是他前去收屍,當時他還記得,一個渾身沾滿鮮血的人從裏面走出來,血腥味彌漫了整條街,那個人像是從十八層地獄爬上來的一樣。

如今再見端木雲懷,心裏也是怕得很。

端木雲懷走過去,眸子未擡,盯着屍體沒有說話,肚子都已經被劃開了,裏面的五髒六腑一目了然,他将柳辛兒擋在後面。

柳辛兒也自然知道裏面可能是有一點惡心,便也沒有去看,轉過頭問王仵作:“有何發現?”

王仵作看着這姑娘儀态非凡,一看就是大家閨秀,況且還是和端木雲懷一起來的,關系定是不一般,心裏也是不敢懈怠,微微福了福身子道:“的确是中毒而死。”

“确定是中毒?”柳辛兒皺眉問道,以寇淮的醫術來看,這種小問題應該是不會發生的,雖然說寇淮醫術超凡,可是這些年在京都終究是過于清高了,難免招惹一些人。

“姑娘放心,為了确定是不是中毒,老夫還将齊老頭的肚子給剖開了看,裏面還有藥物殘渣,是因為藥物相克而引起的中毒。”而且這藥還是寇淮親手給齊老婦人的。

後面那一句王仵作沒有說,不過兩個人都明白。

端木雲懷将屍體給蓋上,蓋着屍體的白綢上染了一點血跡,經過上次的刺殺事件之後,柳辛兒對于這樣的情景也不是那麽害怕了。

他抿着唇搖頭,“毫無外傷。”

那也就是說,死因就是寇淮給抓的藥了,看到柳辛兒擔憂地表情,端木雲懷走過去溫和的笑了笑,“別擔心,我們去齊家看看。”如果顧螢螢在這裏,怕是又要自戳雙目一次。

冰山臉竟然笑了!

王仵作摸了摸牙齒,剛剛是錯覺。

端木雲懷和柳辛兒各自回到府中,準備第二天去齊家看一看,可是柳辛兒一進相府,就看到宰相柳徹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裏,看到柳辛兒的時候,臉色變得更差了一些。

柳辛兒雖然說對相府沒有多少感情,從小就受到大夫人和柳畫兒的欺負,可是柳徹對她卻是極好的,凡是柳畫兒有的她都有,她邁着小步走過去埋着頭喚了一聲“父親。”

“嗯。”柳徹應了一聲,可是其中不悅的情緒顯而易見,“上次的傷可好了一些?為父定會找到兇手的。”

柳辛兒笑了笑,雖然不豔麗,可是偏偏這一笑卻是讓所有風景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再也移不開眼睛,顧螢螢曾經将這一種現象,稱為女主光環。

“多謝父親,辛兒已經好多了。”

柳徹點了點頭,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決定開口:“辛兒,為父對不起你娘親。”一向威嚴的柳相爺竟然露出了挫敗的神情,看起來落寞無比。

他想起娘親的時候總會露出這樣的神情來,柳辛兒明白,心裏泛起一陣陣的心酸。

“所以,父親不願你和端木雲懷交往。”柳徹目光灼灼,刺得柳辛兒渾身都疼,“端木雲懷年少成名,武功蓋世,可是,心狠手辣,而且……”

“而且他不願意與父親為伍是嗎?”柳辛兒一激動,聲音便大了許多,察覺到這個變化,柳徹瞳孔一縮。

柳辛兒趕緊埋下頭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小聲的說:“父親,辛兒累了,先離開了。”不等柳徹再說些什麽,她便急匆匆地回到了房間。

住的是相府裏最偏遠的院子,本來柳徹想要給她換換的,可是她卻落得清靜便留下了,如今顧螢螢一不再,還真的是落寞的很。

第二日清晨,露水滿新葉,凝結着一冬的情緒,悄然而生,柳辛兒走到相府門口,卻被下人給擋了回去。

柳徹不許她出門,原因不言而喻。

她突然想起了自己上一次被大夫人禁足,想要出去的事情,那次是顧螢螢帶着她爬牆出去的,一念至此,她便跑到了高牆下面,堆了一些草垛在下面,爬上了高牆之上。

上去之後才發現,怎麽……下去?柳辛兒快要被自己給蠢哭了,平日裏決計不會這樣做的,可是不知為何,一遇上端木雲懷便統統變了模樣。

世人都說端木雲懷心狠手辣,可是她就喜歡得緊。

哎呀,這麽羞人的話怎麽就說了起來,柳辛兒伸手摸了摸滾燙的雙頰。

“辛兒,你下來,我在下面接住你。”回過神,那人正負手站在牆下。

春光無限好,只是此間人更好。

她笑了起來,跳了下去,撞在那人的懷中,只希望一生便是如此。

作者有話要說: ~(≧▽≦)/~

☆、出獄之後

三天了,在這大牢裏面整整關了三天,那種暗無天日的時候真的是最難熬,如果有個手機電腦在的話倒不至于這麽難過。

終于到了第三天的時候,京都府開堂公審此案。

那天來圍觀的人特別多,她總是想到動物園裏面被人觀賞的長頸鹿,走到京都府衙中,官老爺高堂上坐,威嚴無比,周圍的小官差嘴裏喊着“威武”,旁邊坐着端木雲懷,一身黑衣,面容冷峻,使得這堂中更是威嚴。

怎麽今天沒有和柳辛兒在一起?難不成鬧翻了,顧螢螢欣喜的想着,那這樣的話,對于男主來說可是一個好機會啊。

許是看在端木雲懷的面子上,官老爺免了兩個人的行禮。

“堂下何人,還不報上名來。”驚堂木一拍,震耳欲聾。

顧螢螢十分乖的回答:“相府丫鬟顧螢螢拜見青天大老爺。”

官老爺十分滿意地點頭,繼而看向了寇淮,只見寇淮甩了甩手,揚起高傲的下巴:“你們抓我回來,還問我是誰?”

又是一聲驚堂木。

偏偏這寇淮怼得官老爺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官老爺尴尬的咳嗽了一聲喊道:“帶原告齊婦人。”

門外有人吆喝了一聲:“大人,齊婦人傷心欲絕暈倒了!”

官老爺猶豫着看向端木雲懷,他動了動手指,“直接帶屍體吧。”聲音如同寒冰,倒不如說像是從十八層地獄裏帶上來的寒氣,聽得讓人打顫。

怎麽以前就沒有發現端木雲懷這麽可怕?真不明白柳辛兒怎麽會和這樣的人走得近。

因為這齊老頭剛剛咽氣,齊老婦人就跑到京都府衙來告狀,所以這屍體也是停了下來,沒有下葬,根據仵作的驗屍情況來看,齊老頭的确是死于毒殺。

屍體被擡了上來,已經換了一層白綢,看起來雪白雪白的,像是冬天裏積滿的雪,裏面埋葬着死骨。

端木雲懷站起來,京都府尹便沒有再說話,如今這朝堂局勢混亂,一派站着柳家,一派站着将軍府,當然還有一派,就是三皇子一脈。

京都府尹不明白,明明如此明朗的局勢,三皇子必定承襲皇位,可偏偏那些官員要去依附相爺将軍,雖然說他站在三皇子一派,可是對于這另外兩方,還是不要得罪的好。

端木雲懷走到屍體旁邊将白綢一撩,外面看熱鬧的百姓有的忍不住吐了出啦,連在場的官差也有的遮了遮眼睛,顧螢螢閉着眼睛歪了歪頭,等想要瞅上一眼的時候,寇淮已經站在她的面前,将齊老頭的屍體遮的嚴嚴實實。

端木雲懷拍了拍撩過白綢的手說:“你看看死因是什麽。”這句話是對寇淮說的。

從寇淮的背面看過去,還可以看到他微微仰了仰頭,“都給剖成這樣了看着怪惡心的,你們說怎麽死的就怎麽死的吧。”

顧螢螢哭笑不得,這果然是她認識的寇淮……

端木雲懷抿了抿唇沒說話,将白綢撿過來蓋住了屍體,走回到黑木的大椅子邊上。對着京都府尹說:“仵作驗屍,确實是毒死的,藥的确是從回春閣抓出來的。”

說得好像證據确鑿一樣,顧螢螢慌張地看了一眼從容的寇淮,她應該沒有多大的罪吧?她只不過是讓寇淮去看病,然後抓藥……應該不會被人覺得是幕後主使吧?

她只是一個小丫鬟,怎麽就攤上了這麽一檔子事情。

她還要為女主柳辛兒尋找美滿的生活啊。

也許是察覺到了身後人的躁動,寇淮轉過身來笑了笑,“放心,不會有事。”聲音低沉,如同行雲,一絲一絲蔓延進心頭去。

她點了點頭,雖然知道寇淮可能是在強裝鎮定。

京都府尹眼神一轉,這當官這麽多年了,也知道該怎麽說話,這端木雲懷明顯就是想要保下寇淮和那個小丫頭,便朗聲問道:“不知大将軍還有何見解啊?”

“不過本将軍去齊家查看的時候,發現了一個人,恰恰這個人就可以證明這二人的清白。”如果此處有特效的話,應該給端木雲懷後面加上大光環,這還真的是顧螢螢認識他以來說過的最長的一句話了。

她擡起頭從側面看了一眼寇淮,還是很從容,如果不是因為眼睛張着,她會懷疑寇淮是已經睡着了的。

顧螢螢回過頭來繼續盯着京都府尹,而寇淮嘴角卻是露出了一抹小小的笑容來,小樣,還偷看他。

“哦?是何人?”

“齊家幺子,齊二,本将軍也去查了卷宗,那齊二本應該在大牢之中的,為何突然又出現在了齊家?”

京都府尹也是睜大了眼睛,當時齊老婦人來報案,他便查了卷宗戶籍,這齊家老二的确是因為搶劫而被打入了大牢,如今離出獄還有幾年,怎麽可能……京都府尹叫了兩個人來,大概是讓人趕緊去查一下此事。

端木雲懷不急不慢,緊接着一個穿着将士服裝的人拉着一個人上了堂來,只見後面那個被綁着的人賊眉鼠眼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好人。

京都府尹正色道:“堂下何人?報上名來。”驚堂木又響。

齊二趕緊跪下,“小的,小的齊二……”接着,他眼眸一飄,看向了一邊的白綢,趕緊撲了過去哭喊道:“爹啊!爹啊!是兒子不孝,害死了您,都是兒子不好——”

顧螢螢實在是看不下去眼了,要是演技好的話還可以容忍一二,可是這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齊二分明就是虛情假意。

“白布還沒撩開呢,你就知道是你爹?”顧螢螢一問,倒是讓齊二怔了一下,一記白眼就飛了過來,然後撲在屍體上繼續哭。

端木雲懷十指交叉,看着正在大哭的齊二開口說:“下毒的人你面前這二人?”

齊二擡頭看了一眼寇淮和顧螢螢,然後搖頭:“啓禀大将軍,并不是這兩個人,那個人的話要比這個姑娘要胖一點。”

京都府尹眉頭一挑,繼續問道:“怎麽回事,還不速速道來。”

齊二得令,一咕嚕全都給說了出來:“小人齊二本應該在大牢裏的,可是驚聞老父親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