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6.馨香祭司
倒影之國，平安祭署。
悠悠升騰于空的縷縷青煙，彌漫四周濃郁的草藥香味，以及耳邊嗡嗡不斷的誦經之聲。
床榻之上的妙齡女子慢慢坐起了身，睜大雙眼驚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只是在她稍稍聚神想看清周遭事物的恍惚之際，劇烈地頭痛也伴随而來。
這種疼痛仿佛撕裂着腦髓、拉扯着靈魂，叫人不堪忍受。
還未等女子正眼看清身邊的一切，便已被這種剜心噬腦之痛折磨地蜷縮成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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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座平安祭署的掌權者——馨香祭司，聞聲望去。看見剛剛轉醒的女子好似痛苦難忍，便緊走兩步上前查問。
“頭痛是嗎？”馨香祭司聲音很輕，像是怕驚吓了她。
已經蜷縮在角落的女子愣了一下，微微擡頭看着眼前詢問的人，點頭承認。
“來，我來幫你。”馨香祭司柔聲道。
馨香祭司輕輕将她往外拉了拉，撫摸着她的腦袋似在安撫。然後，手停留在她的頭頂上方。閉眼凝神，雙手合十，口中默念。手指反轉之間淩空出現了一個奇怪特殊的符記，符形慢慢地變大并有黑、白、紅、黃等色彩交替流轉。
馨香祭司猛然睜眼，随即将已經變成血紅之色的符記推向了疼痛難捱的女子頭部。
符記如被吸食一般瞬間消失。
蜷縮女子也在紅光的籠罩之中慢慢平複，緊皺的眉頭也緩緩舒展。
終于，所有的疼痛漸次消失得無影無蹤，女子深吸一口氣，好像所有的緊張和不安都随着深深的吐納化為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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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微笑着，向幫助她的馨香祭司表示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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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你，霓煙公主，你終于醒來。”馨香祭司對着霓煙微微欠身，微笑着沖她說道，雖是道喜卻并無興奮。
“霓……霓煙？”女子呢喃地複述。
“是的。你叫霓煙，是我們倒影之國最小的公主。只是，你從出生便得生怪疾，一直昏睡不醒。今年恰逢你成人之年，得以清醒，實在可賀。”馨香祭司如是解釋，話語中卻沒有過多的喜悅就像是平鋪直敘。
“一直昏睡？”女子問。
“正是。”她回答。
“那……您是？”霓煙小聲地問道。
“倒影之國，馨香祭司，”馨香祭司微微颔首介紹自己，“從今以後我便是你的師父，你要跟着我學習法術和修煉元神，我也會為你講解倒影之國所有的事情。你好好學習就是，有什麽不懂的地方問我即可。”
霓煙點頭。
“這裏是平安祭署，也叫馨香祭。馨香是一種祭祀神靈的方式，表達我們衆生對神明的感恩和甘心奉獻，所以我們主要的祭禮是為國祈求平安以及還衆生之願。而我們祭署所負責的便是保一國之平安順遂，勿生戰禍與疫病。”
霓煙聽得認真，只是眼神卻不停地從頭到尾打量着眼前的馨香祭司和她所在地方的裝潢擺設。
馨香祭司對她講解的話音剛落，她嘴中卻不由自主蹦出了一個字：“藥！”
馨香祭司聽聞，微微笑了一下，表示默認：“對。簡單的說，就是治病和秩序。”
“喏……”霓煙已記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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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夜裏，馨香祭司結束了對霓煙的諄諄教導，将她妥善安頓好之後，便再次消無聲息地離開了平安祭署。
同時在大祭司的清修密室之中出現了她單薄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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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祭司，霓煙公主已經醒來。”馨香祭司行禮禀報。
“嗯。算算日子也确實是這兩天的了。”大祭司收功調息，回應道。
“可是……”馨香祭司似有難言，“霓煙醒來頭痛難忍，不知……”馨香祭司猶豫再三，“敢問大祭司，當日所要的忘川是否予她服下？”
“哦？”大祭司冷笑兩聲，反問道，“藍芙，忘川雖為禁藥，非你執大祭司之令不得配制。就算別人不知，但你應該熟悉其藥性，忘川服用之後，可會有頭疼的後遺症狀？”
“書中所記并無此狀。”馨香祭司低頭思索。
“那你今次所配的忘川藥性如何？”紫萼看着藍芙繼續反問。
“從所配之藥的藥性看來也應該不會有頭痛之症。”馨香祭司有些疑惑。
“這便是了，”紫萼再次将語速放慢，柔聲對眼前之人說，“忘川我自有用處，你就不要多想了，藍芙。”
“那……大祭司，霓煙公主真的從出生開始就昏睡不醒嗎？”馨香祭司望着紫萼，懇切地問道。
“前幾任的馨香祭司應當在王族脈案上早有記載。還有，這些年你們也未曾見過她吧？”紫萼問。
“是藍芙多慮了。”馨香祭司俯首。
“路上小心。霓煙還要你多費心。”紫萼柔聲叮咛卻也似在下逐客之令。
“藍芙知道。多謝大祭司關心。告退。”看着大祭司再次凝神運功開始修煉元神，藍芙踟蹰着走出了密室。
臨出門之際依舊不舍地回頭望了望漆黑之中靜靜療傷恢複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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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站在不遠處望着他，不論他光環籠罩地高高在上，還是如今在晦暗的地方消聲覓跡、收盡鋒芒。
也無論她是當初那個身體孱弱、湯藥不離口的小師妹，還是如今已位列十司首座的馨香祭司。
她依舊像當年一樣的仰望他、崇拜他，無論他是誰，改變成了什麽樣子。她都會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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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他多年的情意他早就知曉，她也知道他終有一天會成為舉國信奉朝拜的大祭司。
而如今的他，究竟是太過信任她還是就是在利用她，她心裏猶疑過，卻也在無數次的質疑後依舊按照他給的理由和原因去認為。
因為面對他，她無法客觀地跳脫出來徹底想個明白。
但她知道，她願意這樣付出，願意去相信他說的一切，用她所有的能力去支持他、幫助他，不論對與錯，不論功與過。
按照他所說的去想、去做，她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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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我總會感覺他對霓煙之事在刻意回避，”遲疑地邁步出門後，藍芙心裏嘀咕着，“不過他确也所言不虛，多年之前曾随上任馨香祭司前去查看，霓煙也是真的從出生開始便昏迷不醒，況且這些年也确實從未聽到這個小公主已經醒來的傳聞。甚至大家都以為她早已無聲無息地死去。”
“只是……若一切真的如此，難道他所要的忘川真的不是為她所配？”藍芙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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